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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名稱:[長篇連載]春光無限好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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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集


【簡介】
    一個晚上能發生多少事?
  徐子興搭救自暴自棄的縣長夫人趙如芸,得知張天森的惡形惡狀,又連忙解救慘遭獸父魔爪的張麗婕,並藉機取走縣長的「犯罪證據」。
  張天森找警察追查,幸而朱倩私下維護徐子興才僥倖脫過一劫。
  采兒娘需要龐大醫藥費出國治病,但她卻脅迫徐子興必須娶采兒,一圓她的宿願。
  他除了想母女雙收,也對不停發出求歡電波的李喜婆性致高昂……
  然而,一樁牽涉到國際外交的陰謀正籠罩而來,大棚蔬菜的種植岌岌可危!


第一章美少婦的瘋狂
  此刻已是淩晨時分,露水頗重,地面上滿是濕濕的痕跡,女人瑟縮著單薄身子,垂頭蹲在路邊。
  她有一頭秀髮,柔順地披在肩上,劉海遮住半張臉,看不清容貌。即便如此,從她曼妙身材、白皙肌膚,依然可以看出她是一名生長在良好生活環境的女人。
  深紅色的睡裙雖然好看,但不保暖,短短的睡裙遮不住她裸露在外的一對嫩藕似的胳膊,以及白花花的半截雙腿。
  在這種黑夜裡,哭泣女子的身體白得耀眼,也更加勾人。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清冷空氣,將神智從她意外走光而露出的雪白乳溝拉回來。
  「姑娘,外頭露水重,你又穿得這麼單薄,生病就不好了。」
  女人依然不理不睬,只顧自己嚶嚶低泣。又勸了幾句,女人還是不語。
  我微微生氣,自我解嘲地罵了一句:「多管閒事多吃屁!」
  施施然離開。臨走時又瞄了她的乳溝一眼。
  走了兩條街還是沒看見哪家店舖開門,正無奈,卻看到不遠處霧氣騰騰、燈光微微,竟然是間包子鋪。
  我大喜,走過去問:「包子怎麼賣?」
  正忙碌的中年老闆娘很客氣說:「對不起,這位同志,我們的包子才剛下鍋,您得等幾分鐘才行!」
  老闆娘面目和善,言語得體,看起來很會做生意。
  「沒關係,不就幾分鐘嘛,我可以等。」
  「來來來,同志,先坐下休息!不好意思啊!」
  老闆娘客氣地端出一張小凳子。我客氣地接過,坐下跟老闆娘拉家常。
  這時店外走來幾個人,吵吵鬧鬧的。領頭的一個傢夥歪斜地戴頂綠色舊布軍帽,穿著一身草綠軍衣,腳下一雙解放鞋,邋遢骯髒。
  這群人流里流氣,一看到包子鋪老闆娘,遠遠叫道:「哎喲,老闆娘今晚興致不錯嘛!私會小情人啊?不怕我們跟老闆告狀啊!」
  我冷眼掃了他們一眼。這幾個小痞子面黃肌瘦跟竹竿似的,一陣風都能吹倒。
  我估計十招以內就能擺平他們,重重「哼」了一聲。
  老闆娘看苗頭不對,忙拉住我的手臂,輕聲說:「同志,雙拳難敵四手,這些人都是縣裡的小痞子,惹不起的。」
  我又「哼」了一聲,坐回去。
  小痞子們走到包子鋪,領頭戴綠軍帽的扔出一張兩元鈔票,道:「老闆娘,給我們來四十個包子,快點。」
  恰好,此時包子也出籠了。
  老闆娘拿出紙包了四十個肉包子給他們,領頭戴綠軍帽的各分給手下八個。
  「他娘的,這包子是人吃的嗎?」
  其中一個長頭髮的傢夥把咬了一口的包子一扔,雪白溫香的大包子滾到一邊,被野狗叼去。
  「同志,瞧你說的,找們張記包子鋪在作水縣城可是幾十年的老字號。」
  老闆娘微笑以答,似乎一點都不生氣。
  「老字號?我呸,老子吃不慣,走!」
  長毛一招呼,小痞子們喳呼一聲就想離開。
  老闆娘追出去拉住長毛,道:「長毛哥,還沒給錢呢。」
  長毛給綠軍帽使了個眼色,綠軍帽會意,對老闆娘說:「我說,老闆娘,長毛剛才吃壞肚子,我們沒要你出醫藥費已經是給你面子。讓你賠幾個包子是便宜你,別給臉不要臉!」
  綠軍帽伸出色手在老闆娘的臉上猥褻地摸了一把。
  老闆娘臊得臉一紅,卻羞不得、怒不得。
  我義憤填膺,這些痞子欺人太甚!走過去推了一把,綠軍帽吃力不住,往後一個踉蹌。
  「買東西付帳,是天經地義,我勸你們馬上給錢,不然叫你們吃不完兜著走。」
  長毛看剛才坐在一邊吃癟的傻子站出來,「唰」一聲拿出刀子,在我面前揮了揮,道:「哪來的傻小子?還冒充大俠,想見義勇為還是怎麼著啊?」
  一群人也紛紛拿出傢夥,有刀有棍,威脅說:「小子,少管閒事,不然哥們兒要你好看。」
  我哈哈一笑:「要我好看?」
  突然伸手,一掌將拿刀的長毛打得倒飛出去。
  長毛跌在地上痛哼半晌,爬不起來。
  眾痞子見我動手,操起刀棍朝我襲來。
  「干,兄弟們,打死他!」
  「砍他媽的!」
  我練的密宗功夫是以硬碰硬、以快打快的路子。
  一棍過來,我伸手一架,「喀嚓」一聲手沒事,棍子卻斷了。那小痞子一愣,冷不防被我一腳踹翻在地,接著綠軍帽手上的軍棍帶起呼呼風聲砸我的後腦勺,這招狠,要是砸實會被打成半身癱瘓。
  你硬我也硬,你狠我更狠!對這小子我更不客氣,扭住他手腕,順勢一帶,軍棍沒砸到我,反把他自己砸個七葷八素。
  餘下兩個一看,單是己方就躺下三個,見勢不妙,拔腿就跑,溜得比兔子還快。
  長毛倒在地上直哼,看到兩個同伴跑了,大罵:「明子、雷子,我干你媽的……哎喲,大哥饒命、大哥饒命。」
  我走過去一腳踩在長毛那馬臉上,笑著說:「你要干誰媽啊?」
  長毛臉被踩,哪裡說得出話,只能哼哼不已。
  這時被我踹了一腳的傢夥,爬起來跪在我腳下,哭道:「大哥,饒了我們吧。我們平時也沒幹什麼壞事,頂多就騙吃騙喝而已。」
  我訓了他們一頓,又說:「把錢付了,就放過你們。」
  三人哭喪著臉道:「大哥,我們向來是有多少花多少,現在早就兩手空空、身無分文了。不然我們也不會來訛詐……」
  老闆娘剛才被嚇壞,見我一個人把幾個痞子都擺平,這才出來。一聽便說:「算了,算我倒黴。包子錢我不要了,只要你們別再來打擾我的生意就謝天謝地。」
  三個痞子又是磕頭、又是下跪,鬧了一會兒,灰溜溜地跑得不見蹤影。
  長毛跑了兩條街才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喘氣,他對綠軍帽說:「軍子,歇會兒吧,那人不會追來了。」
  其餘兩人也一屁股坐下。
  軍子直嚷:「媽呀,這小子是什麼人?下手真重,我這手到現在還一陣痛呢。」
  剛子捂著肚子說:「是啊!這是哪路神仙過路啊?以前都沒見過這人!」
  長毛卻道:「娘的,明子、雷子這兩個混蛋竟然不顧兄弟義氣落跑,等見著他們,我非剝他們的皮不可。」
  「就是就是,明子、雷子這兩個混蛋忒他娘的可恨,一會兒找到他們,非剝了他們的皮。」
  三個人吹了一頓,過了一會兒,就聽有人叫:「長毛哥,看看兄弟給您帶什麼好東西來了?走……小娘皮……快給我走……」
  長毛回頭一看,卻見明子、雷子拖著只穿著睡裙的女人從另一條街拐進來。
  女人被雷子搗住嘴,拚命掙扎,但她哪裡是兩個大男人的對手。
  長毛三人飛快地爬起來,衝過去先給明子、雷子幾拳幾腳,大罵他們沒義氣。
  不到三秒,注意力就被旁邊的女人吸走,只見她皮膺水嫩,臉蛋很漂亮,就是奶子小了點。
  「干,你們兩個混蛋哪裡找來這麼好的貨色?」
  明子嘿嘿陪笑道:「咱哥兒倆對不起兄弟們,在路上著到這女人孤身蹲在街上哭,就把她拉來給兄弟們陪罪。」
  長毛三人正憋了一肚子火,見這女人長得漂亮不說,身材、皮膚皆是上乘,個個眼冒淫光,伸出狼手往女人身上摸,女人嗚嗚叫著,淚流滿面,把漂亮臉蛋弄得髒兮兮。
  這五個小痞子才不管什麼情調不情調,照樣上下其手。
  長毛忍不住,大手一揮,道:「走,回去好好享受享受!」
  眾人淫笑應「是」。
  女人知道這一去就是下地獄,趁他們不備,猛地發力,掙開嘴上的手,高喊一聲:「救命啊……嗚嗚……」
  長毛一巴掌把她扇暈,怒道:「干,老子有讓你叫嗎?走,帶回去讓她好好給兄弟們叫一回!」
  眾人一陣狂笑,拔腿正要離開,猛聽身後一聲巨吼:「放開她!」
  眾人回頭一看,媽啊!正是剛才把他們揍得哭爹喊娘的狠角色。
  明子、雷子早就成了驚弓之鳥,嚇得手一縮,任女人滑落地上,再次做了逃兵,長毛三人這次也學乖,不一會兒,五個人跑得不見蹤影。
  我買了包子、油條、豆漿正要走回醫院,才出兩條街就看到剛才那群小痞子對一個女人拉拉扯扯。狗真是改不了吃屎,才放過他們,他們又想禍害女人。
  我大吼一聲想再揍他們一頓,沒想到這群沒膽的龜孫子竟然跑了。我搖頭罵了句:「算你們走運。」
  那個女人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我走過去一看。咦?她不就是剛才蹲在街邊哭的女人嗎?伸手探了探她鼻息,還好只是暈了過去;將她抱到懷裡,準備為她掐掐人中,手伸到她嘴邊就停住不動了!
  美……美女!懷中的佳人長得好標緻,雖然看起來有些年紀,但彎彎的柳葉眉、小巧的鼻子、紅潤的櫻桃小嘴……每個部位看起來都是標緻得惹人憐愛,嬌巧五官配上她不大的奶子倒是挺吻合。五官不出眾卻有極為協調的美感,搭配在這張臉上更顯嫵媚。
  她的腰有點粗,睡衣早已破爛不堪,露出腹部大片雪白肌膚,肚子上一條頗為明顯的妊娠紋稍稍影響這分美感。如果沒有妊娠紋就完美了。
  哪個男人走大運娶到這麼漂亮的老婆。我微微有些吃味,男人就是這樣,吃著碗裡還看著鍋裡的。
  美少婦衣衫淩亂、披頭散髮,臉上淚痕四溢,把標緻小臉塗得慘兮兮的,全身也沾滿泥土。我忍住衝動,在她人中部位掐了一把。
  美少婦「嗯」了一聲,悠悠醒來道:「流氓,我跟你拚了!」
  美少婦突然伸手打我,被我抓在手裡。
  「喂,你先看看我是誰,再打不遲。」
  美少婦仔細一看,輕呼道:「咦?怎麼是你?」
  又打量四周,發現她還在原地,卻沒看到那五個小痞子。
  「是你救了我嗎?」
  美少婦幽幽道。
  「這回你清醒了吧?」
  美少婦點頭,接著又搖頭,小手猛地拍打我的胸膛,哭喊道:「你幹嘛救我?你幹嘛救我?你幹嘛不讓我被人糟蹋?」
  我傻了,天底下還有這種事。
  我捉住她的柔軟小手,朝她怒吼:「你是不是瘋了?」
  「我沒瘋,你才瘋了!我一個人蹲在街邊就是在等色狼糟蹋我。我恨他、我恨他,我要報復他,我要讓他戴綠帽……咯咯咯……我就是要報復他……」
  美少婦神色瘋狂,顯然受過巨大的精神打擊,接近半瘋。我伸手一按她頸動脈,美少婦來不及哼聲,又昏迷過去。
  唉,又是一個可憐人。看來是美少婦的老公不忠被發現,然後她離開家,竟然發瘋想糟蹋自己來報復男人。這女人真夠傻的,這樣只會傷害自己,最終吃苦頭的還不是自己?人長得漂亮,沒想到卻是波大無腦,花瓶一個!
  哦不,應該說是波小無腦,她那裡明明就是飛機場嘛!
  瘋狂的女人沒有理智可言,這點我最清楚不過。比如張翠花這淫婦,她在床上被我搞到瘋狂時,理智全失,什麼動作都敢做……
  擡頭看看天色,差不多四點,出來一個小時了,李喜婆她們一定等得著急。
  我本想把標緻的美少婦送到公安局,不過時間上可能來不及,於是我把她抱起來往醫院走。美少婦骨架小,身材也嬌小,體重自然很輕。
  我一手托著美少婦的背,一手托著她的屁股,她斜靠在我肩上,小巧乳房緊緊擠壓我。抱這女人的感覺很美妙,她跟玉鳳不同,玉鳳豐滿高大,奶大、屁股大;這個女人哪裡都小,臉小、手小、奶子也小。
  感覺上她像個洋娃娃。輕輕一碰都怕碰壞她。
  「嗯……」
  美少婦悠悠醒來。
  我急忙說:「冷靜點,別再發瘋了。」
  她近距離地看了我好一會兒,突然生澀地伸出手臂勾住我的脖子,扭扭捏捏地說:「這位先生,你……你覺得我……漂……漂亮……嗎?」
  語氣中透著羞澀。
  我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小男生,大大方方地對懷中佳人說:「漂亮,你很漂亮,你是我見過最最標緻的女人!」
  「標緻?」
  「嗯,標緻!你的身材嬌小,各部位的搭配卻堪稱完美。你是我見過最小巧的成熟美女。」
  我認真地說。
  美少婦被我說得臉紅,眼裡也露出汪汪水意。
  她低頭說:「那……那你喜歡我嗎?」
  嗯?這女人不會轉移目標,想找我報復她老公吧?嘿嘿,我最擅長的就是讓人戴綠帽,找我算她找對人。
  「呃……喜歡……」
  終究是敵不過美少婦的誘惑,我答道。
  這種美女問我喜不喜歡她,如果我說不喜歡,那我還算是男人嗎?
  美少婦一眨也不眨地看著我,可愛地輕咬下唇,彷彿堅定某種念頭,問道:「你……你想要……要我……嗎……」
  剎那間,美少婦的玉臉變得通紅,昏黃路燈將她美艷玉顏點綴得更為嬌麗。
  第一眼看到這名美少婦,我就認定她是名良家婦女,沒有做過出格的事,雖然她很想報復她丈夫,但當痞子們試圖強姦她時,她奮力抵抗,說明這並非她的本意。
  美少婦為了誘惑我而使出的勾引手段明顯生澀無比,顯然她平時是個內向的人。誰說我不想要?只是現在不是時候,況且醫院裡還有三個女人在等著我呢。
  我道:「想,但現在不行?」
  美少婦一愣,問:「為什麼?」
  「有兩點原因。第一,我有急事在身,現在沒空;第二,你的精神狀態相當不穩定,我不想事後有人跑到公安局告我強姦!女人,做事要冷靜點,你這樣報復你老公根本無法解決問題。依我看,如果你們真鬧到這地步,還不如離婚。」
  「離婚?」
  美少婦沒來由打個寒顫,說道:「不……不行,他不會同意的。」
  「管他同不同意,你向法院申請強制離婚不就行了?」
  美少婦搖頭搖得更歡,道:「那更行不通了,法院的人都聽他的。」
  我暗暗咋舌,美少婦的老公是什麼人物啊?連法院的人都聽他的。
  「你老公是法院院長?」
  美少婦臉色一黯,突然拋給我一個媚眼,嬌聲說:「如果我告訴你,你現在輕薄的是春水縣最有權勢的縣長夫人,你不害怕嗎?」
  我一怔,大呼道:「你是張天森的老婆?」
  美少婦憤恨地道:「不錯,我就是張縣長的夫人。怎麼,害怕了?」
  我大喜,在路上隨便碰到想紅杏出牆的騷貨,竟然就是死對頭的女人,老天待我不薄啊!
  「你是不是叫趙如芸?」
  這回輪到美少婦驚訝,櫻桃小嘴張成可愛的ま形,鮮艷欲滴。
  「你……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說實話吧,我跟張天森、張天林兄弟有點私人恩怨,這麼說你懂了嗎?」
  趙如芸眨著桃花眼看了我一會兒,問:「你跟他們有什麼恩怨?」
  我也不想瞞她,我的事在春水鎮又不是秘密,隨便找個人打聽就知道。於是我將張天林陷害我的事說給她聽,當然,張天林的老婆魏婉的事屬於秘密,自然說不得。
  「你就是春水村的徐子興?」
  趙如芸上上下下把我重新打量一番,彷彿不認識我似的,又伸出纖纖玉手大膽地拿起我的右掌看,問道:「你這手掌真的能打斷一棵樹?」
  「嘿嘿,想不到我徐鐵手的名氣已經大到全縣皆知啊!連堂堂縣長夫人都知道我這小人物的名字。」
  「嗯,徐子興,你要倒黴了!」
  話鋒一轉,趙如芸突然冷笑。
  「怎麼?張天森準備對我下手?」
  「你還有點自知之明嘛!」
  趙如芸白了我一眼,悠悠說道:「張天林這幾個月常常來找張天森,每次話題都不離你——徐子興。」
  「我能猜得出來。」
  我壞了張天林不少好事,現在又是他們蔬菜種植業上的競爭對手。我活得愈是舒服,張氏兄弟就愈嫉恨如狂。張天林這個小人睚訾必報,從他對付九舅就可以看出來,此人乃是窮凶極惡之徒,又仗著他哥是縣長,自然為所欲為。
  九舅的仇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都是要報的。犯我天威者,雖遠必誅!
  老天爺待我不錯,把張天森的老婆送到我面前,令我分外驚喜。張天森這狗縣長的老婆長得如此標緻,令我快無法控制自己的慾望。
  這女人到底有多痛恨張天森?
  「我的事說完了,說說你吧,你為什麼一個人跑出來?」
  趙如芸剛要回答,突然覺得身下有異,有個硬物抵在她臀縫裡,她已是過來人,自然明白那硬物是何物,慌得她猛一推。
  離開我的懷抱後,趙如芸又慌張四顧才低頭輕聲道:「這……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還是找個地方再說吧。」
  我哈哈一笑,這女人剛才還想勾引我,幾句話工夫就變臉。
  唉,女人就是這麼善變。
  我也不願為難她,道:「那邊的小公園比較方便說話。」
  我指醫院附近的一座小公園,有草有樹,沒有路燈,不引人注意,正是說私房話的好地方。
  趙如芸皺眉,沒說什麼,我知道她害怕,於是在前引路,她則低頭跟在我身後進入小公園。
  兩人隨意地坐在草地上,我遞給趙如芸兩個熱包子,道:「鬧騰一晚上,餓了吧?」
  趙如芸輕輕地接過,小口小口咬著,動作斯文,看得出來她的修養不錯。
  許是真的餓壞了,趙如芸吃下兩個大包子又喝掉一袋豆漿,這才心滿意足。
  她突然打個飽嗝,聲音又響又脆,我聽了微微一笑,倒令趙如芸覺得不好意思。
  「對……對不起,失禮了!」
  趙如芸害羞地說。
  「沒什麼,人嘛,哪有人不打嗝的?不過美女打嗝自然不一樣,又好看又有趣。」
  我笑說。
  趙如芸羞澀一笑,纖纖玉手理了理額前劉海,才緩緩開口:「想必你也能猜到,我的婚姻很不幸福。我是普通農民家庭,上有老,下有小,底下有好幾個姐妹。我父母重男親女的觀念很嚴重,可惜我媽生不出兒子,卻生下五個女兒,我是老大。好在我們五姐妹長得都不錯,略有姿色,因而父親指望我們將來嫁個好人家,脫貧致富。」
  「我小時候很喜歡讀書,可惜家裡條件實在太差。十四歲時有回進城被張天森撞見。張天森當天派人把我家裡的情況調查得一清二楚,第二天差人送了五百塊錢當聘禮,還說如果我答應嫁給他就安排我到縣文工團當演員。我父母早就希望我早點嫁人,張天森送了這筆巨款,我父母自然萬般同意。就這樣,我嫁給當時還只是縣委人大主任的張天森。」
  「張天森雖然長得醜點,但剛結婚時對我確實不錯。我也以為他「雖然長得醜,但他很溫柔」!可惜結婚才不到半年他就本性畢露,在外頭搞女人,吃喝嫖賭樣樣來,後來還養起情婦,而且還不只一個……唉,我算是看透他了,本來想跟他離婚了,可是想想為了女兒,這輩子還是將就著過吧。」
  「今天晚上,他喝得醉醺醺回來,對我又打又罵,還想跟我那個……」
  說這話時,趙如芸略有羞澀,低下頭不敢看我。
  調整一番心情後,趙如芸才繼續說:「他想跟我那個……可我在整理他抽屜時,早就發現市醫院開出的性……性病病歷卡。他在外頭亂搞女人,什麼野女人都……我當然不肯他亂來,於是他就打我、罵我,還把我從家裡趕出來。」
  說到這裡時已是泣不成聲。
  許多苦悶已經憋在趙如芸心裡多年,當面對眼前這名男人時,她忍不住把所有的心裡話說出來,完全沒有顧慮。
  張天森這個禽獸得了性病還想跟老婆上床,擺明不將老婆當回事兒。
  趙如芸哭泣的樣子更顯楚楚可憐,單薄睡衣抵不住春天夜晚的寒冷,嬌嫩肌膚被凍得發白,我見了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趙如芸心中一暖,對我甜甜笑了一下,道:「謝謝你。」
  我心情大好,腦海裡浮出一個念頭:張天森禽獸不如,趙如芸長得這麼標緻漂亮,想必她女兒長得也不賴。現在趙如芸跑出來,他們家只剩下父女兩個,萬一張天森獸性大發,把她女兒給……
  我不由得打個冷顫,如果這種事情發生,那是怎樣的人間慘劇啊!一名花樣般的少女被禽獸父親毀了一生,那太悲慘了。
  「現在你家裡只有你女兒和喝得醉醺醺的張天森,萬一張天森獸性大發……」
  趙如芸尖叫一聲,一蹦而起。
  「啊!我要馬上回去……」
  她邁開步伐,飛也似的往家跑去。我懷著複雜莫名的心情緊跟在她身後。
第二章禽獸父親
  政府大院的站崗士兵見奔來一男一女,女的在前頭跑,男的在後頭追。再一看那女的竟是縣長夫人,只見她滿臉驚慌並穿得衣衫不整。
  士兵端槍大喝一聲:「那個男的,你給我站住!」
  又對跑過來的縣長夫人高聲說:「夫人您別擔心,有我李三在,天塌下來,您也不用怕。」
  趙如芸跑過士兵李三身邊時,說了句:「後面的男人是我的朋友。」
  便沒多搭理他就跑進去。
  李三吃了癟,心有不甘,想找回面子,對跑過來的徐子興說:「站住!先登記才能進去。」
  我一把將他甩到一邊,吼了句:「老子是張天森的老同學,你管得著嗎?」
  李三鬱悶得要死,眼睜睜地看著一男一女跑進縣府家屬樓,他罵罵咧咧道:「狗男女!姦夫淫婦!娘的,張天森了不起啊?他這種貪官遲早有一天要下台,到時候看我怎麼治你們這對姦夫淫婦,哼!」
  跟著趙如芸跑過幾幢樓房,才見她鑽進一幢一一層小別墅。不愧是一縣之長的豪宅,光是別墅前的小花園都有一畝地。
  小別墅鐵門沒關,我剛衝進去,一隻看門狼狗便狂吠起來。我自小跟狼狗一塊長大的,哪裡還不知狗性?運氣於腿猛地一瞪,寒光暴射,令看門狼狗嗚嗚低叫後退幾步,趴在地上不敢動彈。
  趙如芸推開門闖進去,突然「啊」一聲尖叫,愣愣地呆站在大門旁。
  我衝過去一看,只見一名長得極像張天林的醜陋老男人,正慌慌張張地從一名少女身上爬起來。
  少女與趙如芸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無論髮型還是臉龐幾乎與趙如芸毫無二致。
  少女兩眼無神,空洞毫無生氣,胸罩已被扯掉丟在地上,睡衣敞開,露出尚未發育完全的嬌小乳鴿,下身粉白小內褲已經脫了一半,再往下拉點便是少女的禁區。
  我怒了,猛地衝過去抓住張天森,罵道:「你這個禽獸,親生女兒都不放過。」
  張天森看到趙如芸突然闖進來,當即嚇得酒醒七分,一想到差點把自己女兒的身子給破了,也嚇出一身冷汗。
  可一會兒,突然被一名強壯男子如小雞般拎在手裡,當即大感失了顏面,怒道:「你是什麼人?膽敢擅闖入政府大院?你快放了我,不然我要叫警衛!」
  張天森色厲內荏,我哪會吃他這一套,正待動手揍他幾拳,趙如芸已經撲上來,一頓手抓牙咬,罵道:「畜生!畜生!你這個畜生,你不是人、你不是人……嗚,你連親生女兒都不放過,我跟你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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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天森高聲叫罵兩句,突然又低聲道:「小芸、小芸,你小聲點、小聲點。我求你啦,家醜不可外揚,你小聲點……我任你打就是了,你小聲點呀。」
  趙如芸不依,大聲罵道:「張天森你這個禽獸,有膽子做就沒膽子被人知道?我就要把這事傳出去,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張天森這張醜惡的嘴臉!」
  她猛地回頭,想衝出門外亂喊。
  我把張天森往地上一摔,趕緊跨出兩步把趙如芸拉回來,順手把大門關緊。
  「你幹嘛拉著我?你也不是好人,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趙如芸在我手上狠抓兩把,但我依然不放手,把她拉到沙發邊,指著她女兒張麗婕說:「你不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這事兒嗎?那好,你去叫啊!好讓大家都知道你女兒被親生父親強姦。看你女兒這一輩子還怎麼做人!」
  張天森委頓於地,嗆聲道:「咳咳……他說的沒錯。你就算不管我也要為咱們女兒著想,要是這事傳出去,小婕她這一生就毀啦!」
  趙如芸一呆,猛地撲到張麗婕身上,哭道:「小婕,媽媽對不起你啊!」
  張麗婕是春水縣第一中學高中一年二班的學生,學習成續優異,年年被評為「三好學生」。
  在老師眼中她是個勤奮好學的好學生,當老師們知道她是縣長的女兒後,便更加對她關愛有加。
  在同學們眼中,張麗婕是個高傲不合群的傢夥。她漂亮、有錢,成績又好,是不少女生的眼中釘、肉中刺,卻是男同學們相傳一中最美的冰美人。
  然而八歲以前的張麗婕,卻不是這種冰冷的性子,她只是名活潑好動、無憂無慮的小女孩,什麼都不懂,整天只知道玩。
  可是有一回學校提前放假,張麗婕蹦蹦跳跳地回家。
  「媽媽、媽媽,我回來啦。小婕餓啦,小婕要吃飯飯……」
  張麗婕推開門,應該迎接她歸來的趙如芸卻沒有出現在面前。
  「媽媽、媽媽,你在哪呀?」
  張麗婕找了幾間房間都沒有找到趙如芸。這時她聽到一陣嚶嚶哭泣,尋聲而去,終於在雜物間找到美麗的趙如芸。
  張麗婕認為這世界上最美麗的人就是她的媽媽,因為每個見過她媽媽的人都會誇她媽媽漂亮,連帶著也會讚揚自己幾句。
  在張麗婕的印象裡,她和趙如芸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雖然張天森經常不在家,張麗婕卻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因為她有這世界上最愛她的趙如芸。
  「媽媽、媽媽,你怎麼哭啦?」
  張麗婕從沒見過趙如芸流淚,趙如芸的嚶嚶哭泣把她嚇壞了。
  「媽媽,我好怕,你別哭好嗎?我好怕……」
  張麗婕搖著趙如芸的胳膊,小眼也含著淚。
  趙如芸見被發現,慌慌張張拿起手帕擦乾眼淚,安慰張麗婕說:「小婕,媽媽不哭、媽媽不哭了。小婕別怕、小婕別怕……」
  不勸還好,一勸,張麗婕忍不住了,哭了個稀里嘩啦,最後哭睡過去。
  醒來後張麗婕問趙如芸為什麼哭,趙如芸說眼裡進了沙子。雖然張麗婕整天只知道玩,但她很聰明,她沒有發現趙如芸「吹沙子」,她知道趙如芸說謊了,她的說謊令張麗婕很不高興,足足有三天沒跟趙如芸說話。
  三天後,張麗婕放學回家,發現張天森帶回來一個很漂亮、很漂亮的女人,雖然她很漂亮,但張麗婕覺得還是沒有趙如芸漂亮。出於禮貌,張麗婕還是甜甜地對那女人說了一聲:「阿姨好!」
  那名漂亮女人摸了摸張麗婕可愛的小腦袋,說:「小婕真乖,阿姨給你個小禮物。」
  便拿出一個芭比娃娃要送給張麗婕。
  張麗婕高興死了,很想要,但趙如芸說過不能隨便接受別人的禮物,於是她問趙如芸可不可以拿那阿姨的禮物。但和善的趙如芸突然變成故事裡的巫婆,她黑著臉呵叱張麗婕,說張麗婕不乖,不許張麗婕拿那女人的禮物。然後,張天森跟趙如芸吵起來,那名漂亮女人則在一邊笑咪咪地看著。
  張麗婕突然覺得那名漂亮女人不是好人。因為好人碰到有人吵架會去勸架,她卻沒有,不但沒有勸架,還煽風點火,幫張天森罵趙如芸。
  趙如芸是這個世界上最愛、最愛張麗婕的人,因此她生氣、發火了。當別的小朋友打張麗婕時,她沒有發過火,可是這回為了她親愛的媽媽,張麗婕發火了。
  張麗婕抓起可愛的芭比娃娃狠狠地砸在那女人身上,怒道:「壞阿姨、臭阿姨,不許你罵媽媽、不許你罵媽媽……」
  只見她像個撥婦似的尖叫:「哎喲,小雜種,你敢打老娘,老娘揍死你這個小雜種。」
  便衝過來要打張麗婕。
  張麗婕尖叫著躲到趙如芸身後,害怕道:「媽媽,臭阿姨要打我……」
  趙如芸發現情況不對,便護住張麗婕說:「誰要打我女兒,我就跟他拚命。」
  趙如芸臉上神情很堅定,令張麗婕頓時覺得個子小小的趙如芸突然變得非常偉大,而張天森則變得非常矮小。
  張天森狠狠罵了一句:「老子帶什麼女人回家,還要經過你同意嗎?不就是回來吃頓飯嗎?有必要這樣子?婦人之見真是掃興。麗麗,咱們去市裡,我請你去五星級飯店I南苑飯店吃飯。」
  胡麗麗狐媚地扭腰,挽上張天森的手,嬌笑著揚長而去。臨走時還對趙如芸說:「好好管教你的女兒,這麼小就會打人,長大了還得了?」
  趙如芸憤怒地重重關上門,張麗婕害怕地撲進趙如芸懷裡,哭道:「媽媽,他們壞死了、他們壞死了。爸爸不是爸爸,媽媽,爸爸不是爸爸了……」
  幼小的張麗婕用幼稚的話語,表達自己受傷的心靈。
  兩人互相擁抱,哭聲響徹小別墅。
  從這天開始,趙如芸把張天森的事一點一滴告訴張麗婕。隨著張麗婕年紀愈來愈大、書愈讀愈多,她終於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個負心漢,在外面包養好幾個女人,上高中時學校風言風語,說班主任吳雅蘭也是張天森其中一個情婦。
  驕傲的小公主從天堂跌落地獄,同學們在背後的指指點點令張麗婕如芒刺在背。張麗婕覺得自己在學校裡無臉見人,以前初中要好的幾個同學,都有意無意避開她,令張麗婕感到傷心、委屈,只能回家把學校裡發生的事通通告訴趙如芸。
  趙如芸只能安慰她,卻提不出什麼好辦法。除了哭以外,趙如芸什麼都不#.她勸趙如芸跟張天森離婚,兩人一起離開張天森這個負心漢,但趙如芸努力一個月後卻沒有任何改變,從此以後張麗婕認為趙如芸是個懦弱的人,很看不起她。
  於是張麗婕變了,她變得內向、變得不愛與同學玩鬧。原本甜甜的笑臉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冷冰冰的小臉。同學們在背地裡給她取個「冰美人」的外號,她心想:這些人真是賤,不理他們,他們反而對你更感興趣。
  張麗婕看不起負心的張天森、看不起懦弱的趙如芸、看不起表裡不そ的班主任吳雅蘭、看不起那些圍在自己身邊打轉的男同學、看不起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
  每天放學後張麗婕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與任何人接觸,她不再與趙如芸談心,封閉著自己的內心,沒有人知道她在房裡做什麼、心裡在想什麼。
  今晚放學回家,張麗婕就看到張天森醉醺醺地在客廳裡喝酒,皺了皺可愛的眉頭,便一句話都沒說,對著在廚房忙活的趙如芸,說:「媽,我要吃飯了,把飯送到我房間裡來。」
  說完重重把房間一關,「砰」的發出一聲巨響。
  張天森掃了張麗婕漸漸挺翹的臀部一眼,無名火起,抓起酒杯砸在地上。
  他臉紅脖子粗地指著廚房方向,吼道:「趙如芸,你看看你教的好女兒。放學回家看到老子也不叫一聲爸爸,連飯都不跟老子一起吃。好,你不想跟老子一起吃飯,是嗎?老子偏要你跟我吃。」
  說著跌跌撞撞跑到張麗婕臥室門前,老拳猛砸房門,把裝修精美的大門砸得「砰砰」直響。
  「開門!開門!你這個不孝女,老子養你這麼大,連頓飯都不肯陪老子吃,賤女人就是賤女人,跟你媽一個德行,敬酒不吃吃罰酒,開門!」
  砰砰砰……一陣巨響,砸得趙如芸母女心驚膽顫。
  趙如芸雖然為人懦弱,又很怕喝醉酒的張天森,但母愛勝過一切,雖然房裡沒有聲音,但她知道張麗婕一定害怕得躲在被窩。
  趙如芸衝上去拉住張天森,尖叫道:「小婕會害怕的,我求求你,別砸了!」
  「不行,今天老子不高興,要女兒來陪我喝酒!」
  張天森把手一甩,趙如芸一個踉蹌,摔翻在地。張天森又砸門,嘴裡罵罵咧咧,什麼惡毒的話都罵出來。
  有人會罵自己女兒是妓女、婊子嗎?張天森會,而且他還罵得很起勁,連說帶唱。
  「我陪你喝,求求你,別再罵了……嗚……」
  趙如芸死命地抱住張天森的腳。
  張天森砸了半天門,手上隱隱有些痛了,瞇著醉眼看著地上的趙如芸,道:「你……呃,你……陪我喝?」
  「嗯,我陪你喝,來,咱們到那裡坐!」
  趙如芸見張天森回心轉意,大喜,隨便用衣袖擦了兩把眼淚,拖著張天森回到桌邊。
  「好、好,喝、喝……」
  張天森端起茅台酒,顫顫巍巍跟趙如芸碰杯,一杯酒灑出大半,只剩小半留在杯中。
  趙如芸哪裡喝得了酒?才喝下一小口就嗆得流眼淚,可張天森強逼著讓她喝。
  趙如芸也不笨,喝的時候往脖子裡倒,冰冷的酒把她內衣全浸濕,但這樣總好過醉後頭痛。
  張天森酒到杯乾,不到半個小時就醉倒在桌上不醒人箏。
  趙如芸趁著難得的機會幫張麗婕送飯。
  「小婕,吃飯了。你爸已經醉倒了,把門打開吧。」
  門內響起開鎖聲,趙如芸把門打開,推門而入,卻見張麗婕正在看電視。
  趙如芸對張麗婕說:「吃飯了,吃飯時最好不要看電視。」
  「不用你管,出去!」
  張麗婕冷冰冰地對她說。
  趙如芸歎口氣,欲言又止,終究找不出什麼話安慰張麗婕。像今天這種事,張天森每個月都要發作好幾次。
  張麗婕的年紀處於叛逆期,趙如芸很擔心她的心理狀況,又不知如何解決,只能說:「快點吃吧,飯涼了對胃不好。」
  「我叫你出去!」
  張麗婕指著門,瞪著趙如芸。
  趙如芸無奈地離開。
  張麗婕呆呆地指著門,一動也不動,良久,一行熱淚流到嘴邊,又鹹又澀。
  張麗婕轉身撲到被上,在被窩裡哭喊道:「媽媽,我恨你、我恨你,可我又愛你!我不想對你這樣,你為什麼不去反抗呢?嗚……」
  張麗婕用心良苦,試圖用各種方式激起趙如芸的反抗意識。趙如芸卻是愛女如命,根本捨不得呵叱張麗婕一聲。
  張麗婕哭累了,肚子也餓了。她爬起來端起熱騰騰的飯菜,吃著趙如芸親手烹飪的飯菜,心裡美滋滋的。她知道,就算這個父親不愛她,她還有媽媽。
  張麗婕把飯菜吃得乾淨,擦了擦嘴,關了電視,便拿出一把鑰匙,鄭重其事地打開一個抽屜。抽屜裡擺了一本上鎖的日記本,她又拿出一把鑰匙打開小鎖。
  寫日記是張麗婕每天必做的一件事。
  一九八四年三月二十一日,星期三,晴。
  媽媽,我愛你,但是,媽媽,我又恨你。
  我恨你的懦弱、我恨你對悲慘命運的低頭、我恨你不去反抗。可是,媽媽,我又愛你,媽媽,你知道嗎?我是那麼愛你。
  每夭我都會把自己關在房裡,打開日記本,把這夭我和你的互勤,記錄在日記本裡。即使是小小的一句對話,我也會仔仔細細地記下……
  張麗婕對趙如芸的愛已經達到瘋狂的程度。
  張麗婕這個年紀正是朝思暮想白馬王子的時候,可是她從小知道趙如芸的苦、趙如芸的累,更懂趙如芸的心。她愛趙如芸,因為這個世界上只有趙如芸是真真正正、毫無保留地愛她。白馬王子?男人都是賤貨、負心漢。張麗婕深受父母親的影響,是這麼對男人下定義。
  學校裡的女同學嫉妒她有個縣長爸爸,人又長得漂亮,所以,無論她的成績多麼優異,女同學都會在背地裡說:「還不是因為她爸的關係!老師們當然要巴結她,給她高分啦。」
  男同學則見她長得美,一個個像蒼蠅似的飛過來,趕都趕不走。學校裡也有漂亮女孩子,為什麼她身邊特別多「蒼蠅」呢?還不是因為她有個當縣長的老爸!
  張麗婕將男同學們的甜言蜜語當作「蒼蠅叫」。
  張麗婕認為這世上只有趙如芸是真正愛她,於是她整天想著如何激起趙如芸「反抗生活」的念頭,然而趙如芸一次又一次地令她失望,失望之餘她總會忍不住對趙如芸冷嘲熱諷;之後則是無盡悔意,因為她竟然對最敬愛的媽媽說狠話。
  張麗婕輕輕合上日記本,然後做永遠也做不完的作業。
  當她正準備洗臉睡覺時,樓上「登登登」一陣響,她打開門,只看到趙如芸穿著睡衣、掩面奔出的背影。
  「媽媽、媽媽,你去哪裡啊?」
  張麗婕擔心地追出去,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見趙如芸身影。
  張麗婕不願意問站崗的士兵,因為有次他用色瞇瞇的眼神看她時,被她發現。
  找了一會兒,也沒找到趙如芸,張麗婕只能失望地回家。
  這種事三天兩頭就會發生一次,站崗的士兵早就見怪不怪。縣長夫妻不和在縣府大院早已是公開的秘密,大家只是害怕張天森的淫威,不敢說三道四。
  張麗婕回到家,不知家裡正有一雙血紅雙眼盯著她。那雙眼裡充滿無盡的慾火與邪惡,單純的張麗婕不知道自己正逐漸步入亂倫的深淵……
  張麗婕輕輕地推開門,躡手躡腳往自己臥室走去,突然一道聲音響起,令張麗婕嚇了一跳。
  「這麼晚死哪去了?」
  黑暗中,張天森如幽靈般坐在沙發上,問道。
  張麗婕不停地拍著胸口,張天森把她嚇壞了。
  張麗婕一向對張天森沒有好感,加上趙如芸又被他趕跑,心裡有氣,頂了一句:「你管我上哪?哼,多管閒事多吃屁!」
  甩頭就要回臥室。
  張天森大怒,衝過來攔在張麗婕面前,咬牙切齒道:「小賤人,你吃老子的、用老子的,老子養你這麼大,你就是這樣回報你老子?」
  眼中凶光畢露。
  張麗婕駭得倒退幾步,雙手抱胸,她被張天森嚇壞了。
  眼前的張麗婕愈長愈水靈,完全是趙如芸的年輕版,看她如同小綿羊般害怕自己,張天森心中邪惡的念頭忍不住冒出。
  「哼,你媽那老婊子不肯陪老子睡覺,那你來陪我!」
  張天森伸手抓向張麗婕,令她嚇得小臉煞白。
  「不、不,我不要跟你睡、我不要跟你睡……」
  「睡個覺又有什麼關係?你小時候,老子還天天抱你呢!你是老子的女兒,老子要睡你就睡你!」
  張天森打了個酒嗝,眼裡紅光更盛,赤紅雙目就像欺騙小紅帽的大灰狼般的邪惡!
  張麗婕尖叫著躲過張天森的撲擊。
  「不要!不行的、不行的!那是我小時候,現在我長大了,不能跟你睡的。」
  張天森畢竟是個壯年男子,雖然因為喝了不少酒導致動作變慢,但力量卻不是張麗婕這種小女生可比。
  「嘿嘿,看你往哪躲。今晚老子就是要跟自己女兒睡覺。」
  張天森趁張麗婕不小心,扯住她的睡衣猛地一拉,令她摔在豪華沙發上。
  張麗婕尖叫著倒在沙發上,張天森一個猛撲,兩百多斤又肥又臭的身子壓在她清純身體上。
  張麗婕手推腳踢,但哪能踹得動一頭兩百多斤的肥豬?
  「笆、爸,你放開我、放開我……我以後一定聽話,放了我吧,我求求你……」
  張天森壓著張麗婕,令張麗婕只能拚命掙扎。
  酒後本來極易亂性,這一陣禁忌接觸令張天森忽生異樣刺激感,渾身一顫,竟然對自己的女兒產生一股強烈至極的慾望。
  「嘿嘿,你踢啊、你抓啊!老子今天非把你辦了不可。嘿嘿,養了你十六年,肥水不落外人田……」
  「不要!」
  張麗婕尖叫,又踢又咬,道:「你不是人,你是禽獸,親生女兒都不放過。你這個混蛋、惡棍、流氓……」
  張麗婕瘋狂地叫罵、尖叫,然而她叫得愈是凶狠,張天森就愈興奮。
  「哈哈哈,果然不愧是老子的女兒,比你媽強多了。你媽在床上像個死人,每次搞她,她都一動也不動。干,老子根本是娶個死人回來,沒休了她算是便宜她。哼,還敢管老子的事?不過她也不錯,至少給老子生了這個好女兒……」
  張天森一邊說,一邊在親生女兒身體上四處亂摸。
  「嘶」睡衣被扯破了,張麗婕頓覺天崩地裂,整個世界突然暗下來。
  張天森久久不見張麗婕掙扎,發現她瞪大眼睛,眼神空洞望著天花板。他嚇了一跳,探手至她鼻下,道:「嚇老子一跳,還以為你死了呢そ,」
  張天森搖了搖張麗婕,她還是一動也不動,使得張天森怒氣更盛,道:「你以為這樣子,就能讓老子放過你?休想!老子今天就幫你開苞!」
  禽獸父親淫笑著撲上親生女兒的純潔身體……


第三章采兒娘的病
  正當張天森即將得逞之際,趙如芸從天而降……
  「你這個畜生!」
  我怒吼著衝上去,對禽獸不如的張天森拳打腳踢。
  張天森被打得東翻西滾,哀嚎道:「求求你,別打了,再打我就沒命了。」
  雖然我極其氣憤,但理智未失,下手也極有分寸,打的都是張天森肉多的地方。今天這事擺明不會張揚出去,但不打白不打,正好絜張麗婕教訓禽獸父親。
  雖然只是匆匆地看了張麗婕幾眼,但她絕望而空洞的眼神令我印象非常深刻。
  很難想像這個單純如白紙的花樣少女,遭到怎樣的傷害,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眼前這道貌岸然,身為一縣之長的張天森。
  拳頭如雨點般落在張天森的身上,一拳擊出,張天森頭猛往後仰,鼻血混著兩顆大門牙飛濺而出,不等他慘叫出口,我又一巴掌扇在他左臉上,頓時腫成豬肝色。「砰砰」兩拳再給他添上一對熊貓眼,直到他口吐鮮血、口不能言,才暫且放過他。
  趙如芸撲倒在張麗婕身上,只知道悲呼、慘哭。
  然而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張麗婕遭受的打擊太大,受刺激之下可能會發瘋,於是我輕輕在她的頸動脈按了一下,她頭一歪,便昏了過去。
  「你幹什麼?你把小婕怎麼了?」
  趙如芸死死抓著我的手臂,那勁道連我這個號稱「鐵手」的人都有些吃不消。
  「唉,你放心。你女兒沒事,我只是讓她睡一會兒。她這樣下去很危險,只有休息才是最穩妥的辦法。」
  「真的嗎?你說的是真的嗎?小婕會沒事的對不對?」
  趙如芸拚命搖著我的身體,張麗婕的悲慘遭遇令她心神大亂。
  「都怪我、都怪我,幹嘛跑出去呢?如果我不跑出去,這一切都不會發生的。小婕,你要有個三長兩短,媽媽也不想活了。」
  我伸手摟住趙如芸的肩膀安慰她:「沒事的,沒事的,小婕不會有事的。」
  趙如芸突然覺得自己需要一個肩膀依靠,我的刻意接近令她心生暖意,於是她毫不猶豫地撲進我寬廣的懷抱裡。軟玉溫香在懷,可惜現在不是享受的時候。
  我抱著趙如芸這位縣長夫人、張天森的老婆,而且還當著他的面,讓我得意極了!
  「啊!」
  懷中的趙如芸忽然尖叫一聲。
  耳邊傳來惡狠狠的聲音:「姦夫淫婦,老子殺了你們!」
  張天森面目獰猙地舉著一隻青瓷花瓶朝我腦後砸去,嘴裡惡毒地詛咒,眼裡儘是興奮光芒,彷彿眼前搶了自己老婆的男人,已經倒在血泊中。
  趙如芸驚叫出口的剎那,習武人特有的第六感就發覺來自身後的危險。武術中有一招後蹬腿,又名:懶驢蹬腿,招式出奇不意,專門對付從背後偷襲的傢夥。
  我頭也不回,右腳猛地向後蹬,踹中他腹部;張天森慘叫一聲,倒飛兩尺遠,撞牆暈過去;名貴的青瓷花瓶則徹底向這個世界道了聲「再見」,摔得四分五裂。
  這一腳我有分寸,力道大而不透、重而不傷人。
  張天森其實沒受什麼內傷,只是頭撞了牆才導致暫時昏迷。
  「便宜你了。」
  我微怒地踹了他幾腳。
  趙如芸嚇得花容失色,指著我的手已在發顫。
  「你、你、你不會把他殺了吧?」
  「死不了,只是暈過去,真夠便宜他了,呸!」
  一口唾沫吐在張天森臉上。
  「你不揍他幾拳出出氣?」
  「我……我不敢……」
  趙如芸咬著下唇,看得我直搖頭,她膽子真小,難怪被張天森這種禽獸欺負也不敢反抗。
  「我很擔心小婕……小婕不會有事吧?」
  趙如芸不停地問。
  「要不,帶她到醫院做個檢查吧?」
  「對,快,咱們這就去醫院!」
  趙如芸慌慌張張地回臥室找張麗婕的衣服。
  我想了想,覺得還是有必要留張字條給張天森。這怎麼能說是威脅他呢?只不過為了以防萬一而已。
  趙如芸下樓時,我正好寫完,拿只茶杯壓著茶幾上。
  「有什麼好寫的?」
  趙如芸不耐煩地催促。
  「沒什麼,只是讓張天森曉得利害關係,不再找我的麻煩!」
  我隨口應道。
  我扶起張麗婕好讓趙如芸替她穿衣服,隨後趙如芸轉過身想背起張麗婕。
  「算了吧,你人小力微,又是個女人,還是我來吧!」
  趙如芸回頭緊盯著我,把我看得心裡發毛。
  「幹嘛這樣看我?」
  「要是敢對我女兒動手動腳,我就殺了你!」
  趙如芸咬牙切齒道。
  「呃,我是那種人嗎?」
  我摸摸後腦杓,無辜地說。
  「哼!剛才抱我的時候,你那雙手在幹嘛?」
  趙如芸冷冷地說。
  我無言了。之前這女人還叫我干她呢,才一會兒就翻臉,女人心真是海底針。
  但母愛真是偉大!趙如芸自己受委屈時,她可以任人欺淩,對女兒張麗婕則極盡一個當母親的責任。
  我點點頭說:「你放心吧,我還沒禽獸到那個程度!」
  趙如芸認真地看了我一會兒,才道:「那還不快點?」
  我利落地背起張麗婕。
  張麗婕長得跟趙如芸一樣標緻,身材嬌小玲瓏,這個跟我同齡的可憐小女孩,體重只有五、六十斤。
  趙如芸披件名貴外套,遮住自己性感的身體,又從張天森身上搜走他的錢包。
  我擡頭看向牆上的掛鐘,已是淩晨四點半。
  短短一個半小時竟發生這麼多事。
  遇上流氓打了兩架,又碰到一個正想紅杏出牆,報復丈夫的良家婦女,更荒唐的是,還親眼目睹親生父親企圖強姦親生女兒的人間慘劇!幸虧我們及時趕到,才沒讓張天森這個人面獸心的傢夥得逞。
  我背著張麗婕趕路時,心想:出了這檔事,張天森對我已是恨之入骨,非置我於死地不可 �今之計只能先下手為強,但我實在想不出什麼好辦法,我一個小老百姓能鬥得過他這個權勢滔天的土皇帝嗎?
  「怎麼現在才回來?」
  趕回醫院,朱倩劈頭埋怨我一句。
  我背著張麗婕沒理會她,只問:「醫生呢?醫生出來了嗎?」
  朱倩說:「沒呢,我和李大姐在這裡坐了一個多小時,他們還沒出來。」
  她看到我背上的人,又問:「這是誰?她怎麼了?」
  我把早餐遞給李喜婆。
  「稍後再跟你解釋,我先送她去看醫生。」
  說完轉身拉著趙如芸往內科室走。
  朱倩自幼就是千金小姐,雖然為人和善可親,但走到哪裡不是眾人關注的焦點?如此不受重視,氣得她直跳腳。看著我的背影狠狠咬了一口包子,嘴裡嘟嚷:
  「氣死我了,敢這麼對我說話,看我以後怎麼收拾你……」
  李喜婆看在眼裡,搖頭歎氣,嘀咕:「這個冤家,又招惹女孩子了。」
  「李大姐你說什麼呢?」
  朱倩沒聽清楚。
  「啊?哦!沒……沒什麼,我說這包子真好吃!」
  李喜婆慌忙掩飾。
  朱倩只顧埋怨,囫圇吞棗吃了個包子,食不知味。
  「哦?是嗎?」
  她又拿個包子吃,道:「唔,是不錯,味道還可以……」
  來到急診室,醫生檢查一番,拿下聽診器對我們說:「你們的女兒沒什麼事,只是受驚過度,身子有點虛弱,吊兩瓶生理鹽水、葡萄糖就沒事了!」
  醫生開個處方,讓護士準備。
  「太好了,小婕沒事,太好了……」
  趙如芸喜悅之情溢於言表,渾然沒注意醫生話中的語病。
  又忙活一陣後,張麗婕靜靜躺在病床上,趙如芸抓著張麗婕的一隻手捧在臉上,癡癡地看著她。我不忍破壞這溫馨的一幕,悄悄地把病房門關上,退出去。
  「小興,你來得正好,來來來,跟你說說病人的情況吧!」
  剛出來,華老他們恰好從急診室出來。
  我看了看病床上的采兒娘,發現她的臉色已經紅潤許多,道:「她沒事了?」
  華老卻對李喜婆說:「你先好好照顧她,我跟小興說兩句話。」
  李喜婆應著,跟護士一起將采兒娘推進另一間病房。
  華老把我帶進一間辦公室,讓我隨便坐。
  「華老,這裡好像不是咱們鎮衛生所,您怎麼能隨便進人家的辦公室?」
  「呵呵,老夫是縣醫院的客座專家,人家配了間辦公室,你看怎麼樣?」
  華老微笑道。
  辦公室明窗淨幾,左邊擺了大書櫃,裡頭放著幾排醫學書籍;右邊擺了一張床休息用;一張氣派十足的辦公桌擺在中央,椅子是新潮的老闆椅。
  我坐在老闆椅上轉了幾圈,讚不絕口:「不錯!能配得上華老您的身份!」
  「小調皮鬼,這裡是你坐的嗎?」
  華老把我趕到桌對面的硬木椅。乍從天堂跌到地獄,感覺真不好受。
  「言歸正傳吧!」
  華老不知從哪裡摸出鼻煙壺又嗅又聞。
  我神色一正,知道他要說采兒娘的病情。
  「小興啊!我想問問你,病人跟你有親戚關係嗎?」
  「沒有,不過都是同一個村的人,五百年前是一家人。」
  「哦,這樣啊!我跟你說實話吧,依目前的情況還不敢下定論。剛才我跟縣醫院的幾個心臟病專家談過,感覺這件事有難度,畢竟在心臟病治療上,咱們國家缺少此類的頂尖專家,所以她這個病要治只能去國外!」
  「國外能治得好嗎?」
  我問。
  「據我所知,美國有個心臟病頂級專家叫史蜜絲的女醫生,對這類病最有研究。而且她手術治療的成功率很高,能達到百分之八十以上。」
  我沈默了。不說治病,單是出國就讓我傾家蕩產,再說,采兒娘跟我非親非故,做到這地步,我自認已經對得起她,但隨後華老的一句話,讓我打消這個念頭。
  「如果病人不是受了刺激,病情也不會惡化得如此快。唉,這是她的命啊!」
  雖是無心犯錯,但還是我錯了!
  華老見我沈默,忙問為什麼?我把前因後果說給他聽。
  「小興啊!做人但憑無愧於天地良心,你自己看著辦吧!」
  我點頭道:「華老,采兒娘的手術能不能延些時日?我最近手頭不寬裕……」
  「拖幾個月是沒什麼關係,不過據我估算,去美國治病少說也得花個十幾萬!你剛建成蔬菜大棚,手裡又沒什麼錢。這樣吧,我還有千把塊錢的積蓄。我一個老頭子平時用不了這些,留著只能當棺材本,還不如做善事。」
  怎麼能用華老的錢?我趕忙推托:「不行、不行,華老,這事與您無關,都是因我而起,怎麼能讓您出錢呢?」
  「小興,這不是見外了嗎?老頭子我與你投緣,難道你想做好人,就不允許我做好人嗎?」
  「華老,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嫌老頭子的錢少羅?」
  「華老,我哪敢啊!您肯幫我,我已經非常感謝您,可……」
  「好了、好了,你不要說了。這錢我是給定了,明天天!亮我就回家拿錢去!小興,你先出去吧,我要休息一會兒!」
  華老不由分說把我趕出辦公室。
  我哭笑不得,若讓人看見非罵我傻,有人送錢給你還不要,不是傻是什麼?
  李喜婆照顧采兒娘去了,走廊長椅只剩下朱倩一個人。
  我出來時正好看到朱倩一隻纖纖玉手搗著小嘴打呵欠,姿勢極為不雅。但誰叫她是美女呢?縱然做出這種不雅姿勢,在我們男人眼裡依然可愛誘人。
  草綠色警服上衣解開兩顆鈕扣,白色內衣在黑夜裡昏黃燈光照耀7,是那麼引人注目;本就緊繃的一對乳房,因為打呵欠自然後仰的緣故,怒聳入雲。
  這一晚我雖然歷經美女洗禮,但朱倩無疑是這些美人中最嬌艷的花朵。
  天生麗質難自棄,朱倩一見到我,微微臉紅,雖然她神經大條,有時候很粗心,但不雅姿勢被我看到了,她還是感到有點羞澀。
  朱倩理了理額間亂髮,神情稍定,便開口:「采兒娘的病情怎麼樣了?」
  我搖了搖頭,不打算將實情告訴她。
  「沒什麼要緊的,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
  男人面對女人時是不會把困難說出來,大男人主義的自尊心,在美女面前尤為重要。
  辛苦一晚上也有些累了,我坐在椅上閉目養神,呼口氣說:「累死了,終於可以休息一會兒。」
  朱倩有些憤憤,暗道:有自己這個大美女在,你竟然連看都不看一眼!
  「哼,累死活該,都是你自找。出去買早餐還帶一對母女回來,你真夠本事!看你跟那位夫人關係挺親密,老實說,你們是不是……」
  朱倩曖昧地看著我。
  我微微一驚。不愧是人民警察,觀察力果然非同凡響,但我哪裡會承認!萬一她回去向我家裡的大小老婆告一狀,我非吃不完兜著走!
  「喂喂喂,我說朱大警官,這種話你別亂說。人家可是堂堂縣長夫人,就算我願意,憑人家的身份會看上我嗎?」
  朱倩貶眼不知想起什麼,道:「縣長夫人?不就是張天森的老婆?哈哈……」
  朱倩一拍手,道:「好小子,真有你的,鬼主意都打到人家老婆身上。好好好,有前途,我看好你……」
  朱倩伸出手重重地在我肩上一拍。
  我哭笑不得,心裡的邪噁心思全被她猜中。
  報復張氏兄弟,給他們弄頂綠帽戴戴確實是不錯的主意,只可惜張氏兄弟的妻子都是可憐女人——魏婉如此,趙如芸亦如此。
  關鍵時刻,我總是心軟,不忍傷害她們。
  「喂喂,朱大警官,你可是人民警察啊!這種無憑無據、見風就是雨的事,你也說?」
  我很不滿。
  「呿!」
  朱倩不屑地一指點在我的腦門上,道:「我媽說了,你們男人都是有色心,沒色膽,敢想不敢做。別裝傻了,招了吧,咯咯咯……」
  朱倩笑靨如花。
  我苦著臉說:「大姐啊,你叫我招什麼啊?我學雷鋒做好項,你不但不表揚我,還落井下石奚落人。唉,真是遇人不淑そ。」
  「臭美啊!你……」
  朱倩樂得透心爽,我的痛苦就是她快樂的來源。
  談笑間,我突然覺得剛才實在太過於草率;一張恐嚇信就能將張天森嚇住嗎?
  張天森是什麼人?在官場上摸爬滾打十幾年,又有高人撐腰,豈是這麼好解決的?
  一想到這,我背後冒冷汗!太大意了!得馬上回去一趟。
  我豁地站起,朝醫院大門跑去。
  「朱倩,我突然想起一件急事要辦,去去就回來……」
  朱倩正跟我聊得開心,我卻突然像陣風似的跑不見,只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氣得朱倩直跺腳。
  「總有一天,我非拿手銬銬住你不可!」
  朱倩噘起小嘴,憤憤不平道。
  再次闖進縣政府大院已是淩晨五點。
  站崗的士兵一見是剛才跟縣長夫人在一起的男人,風風火火地跑進來也不盤問,暗地裡卻罵:娘的,不就是個縣長嗎?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張天森,我詛咒你趁早完蛋!
  「謝天謝地!」
  趕回張宅,見張天森依然昏迷不醒,我鬆了一口氣。離開之後的這段時間,竟然沒人發現異狀,不得不說我的運氣真好。
  張天森這種人為了打通各級關係,必然會使用大量金錢及不法手段,他為了保命,當然會把證據緊緊地握在手中。我趕回來就是為了找到這些證據,只有把證據握在手裡,張天森才會忌憚我、不敢動我。
  樓上樓下找了半天,書櫃、文件櫃被我翻了一遍,卻什麼都沒找到!
  我擡頭細細打量小別墅,看得出來建造已有些年月,張天森把它接手過來後,應該有重新裝修一遍。
  我忽然想起,前幾天陪李玉姿在大棚裡看電視劇,劇中間諜把密信藏在密室暗格裡,當時劇裡間諜住的也是一幢小別墅。
  莫非這裡也有密室暗格?我精神一振,在牆壁上、地板上東敲敲,西碰碰。
  「略略略……篤篤篤……」
  咦,這裡聲音有些不同。
  我使力推開書桌,露出地板,再次敲了敲,輕輕的、空空的回聲與其他地方大不相同。仔細觀察一番,終於找到一條細細的縫,指甲一挑,打開一個暗格!
  「哈哈哈,張天森,這回我看你怎麼死!」
  我高興地抓起格內一# 紙,原以為這是張天森的犯罪紀錄,拿起一看卻傻眼了;上面寫的全是歪歪斜斜的「蝌蚪文」——英文!
  我不由得直冒冷汗。
  我才小學三年級畢業,雖然前段時間跟宋思雅苦學英文,但畢竟學習時間短,認得的單字不多。把手裡這疊紙翻過,只認得其中一個單字「BANK」是「銀行」的意思。本人程度有限,其他的英文認識我,很可惜我不認識它們!
  我草草翻過,懊惱地把這疊紙往口袋一塞。心想:管他的,先帶走再說。咱不認識它,咱家媳婦認得它啊!趕明兒帶回去讓思雅瞧一瞧,還不大白於天下?
  暗格裡除了這疊紙,還找到八千塊錢以及一本存摺。好傢夥,存摺裡有五、六萬塊錢!
  我一不做,二不休,拿了這筆橫財也不走大門,翻身從二樓窗戶跳下去,幾個騰挪間已不見人影……
  人們依然沈睡於夢中,卻不知春水縣即將迎來一場暴風雨……
  朱倩斜靠在長椅上睡得正香,她雙手環住身體,顯然清晨的寒氣令她有些冷。
  我見了搖搖頭,心想:這丫頭,有病床不去睡,睡在走廊上也不怕有人對她不軌。
  我脫下外套蓋在她身上,輕輕地搖了搖她的身子,道:「朱倩,醒醒,到床上睡覺吧。」
  朱倩嘴裡嘟嚷兩聲,像頭小豬似的,還吹起泡泡,再一推,她直接倒在我身上,仍然沒有甦醒。我沒來由心中一陣緊張,張目四顧,還好沒人看見。
  朱倩的睡相極為不雅,小嘴噘起,喃喃自語,也不知說什麼夢話。但她這樣子很可愛,像個長不大的小女孩,我輕輕地撫了撫她的黑色短髮。這一刻她少了一分英姿颯爽,多了一分女性溫柔。
  現在是早上六點,再過一會兒醫院值班人員要交班了。
  趁現在沒人,我偷偷抱起朱倩往采兒娘的病房走去。
  哇,朱倩真是頭豬,好重啊!然而重歸重,朱倩的身體卻極具誘惑力。
  我的右手樓在她的大腿處,豐腴的大腿、修長的小腿,黃金比例的身材令我愛不釋手。不過我不敢多佔朱倩的便宜,要是被她發現,非拿手槍斃了我。
  「你怎麼現在才回來?」
  李喜婆揉了揉睡眼,看見我抱著朱倩進來。
  「噓——小聲點,千萬別把這位姑奶奶吵醒。」
  我示意李喜婆別出聲,輕手輕腳地把朱倩放在旁邊一張空置的病床上,動作輕柔地為她蓋上棉被。
  李喜婆從沒見過我如此溫柔的動作,乍見之下難免吃醋,又見對方比自己年輕、漂亮,還是個警察,吃醋的話到了嘴邊,怎麼都說不出來。只是輕哼一聲,躺回采兒娘身邊。
  這間病房比較小,只擺放兩張床。
  我一夜未眠,又在車上搞了幾炮,早已困極,斜斜地倒在朱倩身邊,也不蓋被子,和衣而睡……
  不知過了多久,朦朧間彷彿聽到女人的尖叫聲。我被吵醒,極為懊惱,都怪咱這聽力這麼靈敏。房裡三個女人都睡得香甜,只有我聽到聲音。
  尖叫聲有些耳熟,所以我穿上外衣,推門循聲而去。穿過一條通道來到病房B區,走廊上早已圍了一群人,有男有女,有醫生、護士,連警察都有。
  「我不回去就不回去,死也不回去……」
  一個女人尖叫的聲音傳來。
  是趙如芸的聲音!我肯定出事了!
  我猛地擠進人群,喊道:「讓開、讓開……」
  「哎喲,擠什麼擠啊?」
  人群被我擠得東倒西歪,硬生生被我殺出一條血路,眼前豁然開朗——這不是張麗婕的病房嗎?
  「站住!你幹什麼的?」
  一個警察伸手攔在我胸前。
  「我朋友在裡面!」
  「裡面沒有你的朋友!警察辦案,請你走開!」
  警察不耐煩地推著我。
  我忍著火氣道:「我的朋友叫趙如芸,是縣長夫人。」
  警察一聽,立刻放下手,瞬間換上另一種表情,脅肩諂笑道:「原來是縣長夫人的朋友啊!可以進去了,不過老兄,這是縣長兩口子的事,勸你少管為妙!」
  「多謝提醒,我自有分寸!」
  我懶得理他,推門而入。
  「我不是吩咐過不許任何人進來嗎?你……」
  張天森怒吼著回頭,看到進來的人時,那張又肥又醜的老臉,頓時扭曲得不成人樣。
  趙如芸花容失色、臉色蒼白,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張麗婕躺在床上打點滴,許是昨晚的打擊太大,至今未醒。
  張天森的鹹豬手緊緊抓著趙如芸的手腕,看來是想把她抓回去。
  「你還敢來?」
  張天森咬牙切齒地怒吼一句,一巴掌將趙如芸打倒在地。
  「賤貨,你不回去是不是想等他?好,我讓你等,來人啊!把這小兔崽子給我抓起來。」
  張天森一吼,門外的三個警察如狼似虎的衝進來,朝我撲來!
  我沒動。這三個警察哪裡是我對手,但我不準備反抗。
  「幹什麼抓我?我是進來看朋友的!」
  我怒吼。
  張天森一愣,隨即冷笑道:「就是他!淩晨時,這小賊偷偷闖進我家,偷走八千塊錢,並把我女兒打暈還揍我一頓!把他銬起來,押回公安局審問!」
  張天森大手一揮,要那三個警察把我帶走。
  「他是我的朋友,不是小偷!」
  趙如芸開口反駁。
  眾人都愣了,縣長夫妻搞什麼鬼?一個說是,一個說不是,到底誰是誰非?
  三個警察待著不動,眼睛看著張天森,顯然在等他指示。
  「快把他帶走,我夫人受了驚嚇,精神有點問題。醫生、醫生,快來幫我妻子看看腦子そ,」
  張天森這禽獸不擇手段,竟編出如此彌天大謊,顯然欲下狠手置我於死地!
  「姓張的,淩晨時我是去過你家,但那是正常的拜訪!你老婆說真話,你卻汙蔑我偷東西,有證據嗎?沒證據就想把我關進公安局?在場的都是明眼人,你不怕民怨嗎?」
  我義正辭嚴道。
  八十年代初的社會風氣還是很不錯,老百姓見不得小偷,但更見不得誣陷好人。張天森雖然一手遮天,卻遮不住廣大群眾的口,很多人都知道張天森是個惡棍縣長,對他沒有好感,現在又親眼看到縣長誣陷人,不少圍觀群眾都鬧騰起來。
  「縣長又怎麼了?沒證據怎麼能隨便抓人?」
  「就是,我早就聽說現在這個縣長官威大,正事不幹,老做些面子工程。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小夥子,別怕,有咱們給你撐腰,你們當警察的怎麼能隨便亂抓人呢?」
  眾人七嘴八舌,把三個警察說得面紅耳赤,羞愧得不敢見人。
  張天森見勢不妙,惱羞成怒:「我說他是小偷,他就是小偷!你們三個還傻站著做什麼?還不趕緊把人帶走?」
  三個警察連拉帶拽,想把我帶出去。
  大家見縣長硬來,頓時憤怒地堵住門口,不讓他們帶我出去。
  我心潮澎湃,微微感動。小地方的人就是樸實,這種事情要是發生在大城市,誰還敢惹當官的?我很慶幸自己是春水縣人,因為我們的鄉親們都是好人!
  「你們這是幹什麼?」
  人群後一道高亢女聲響起,一個美麗高貴的女警穿過人群,美麗的大眼睛冷冷地盯著三個男警,把三人看得一陣心虛。
  朱倩,三個警察都認識。市公安局局長家的千金大小姐,他們能不認識嗎?
  再說當時朱倩下派到春水鎮派出所工作時,還是這三個馬屁精接待的!
  人們見突然冒出女警,長得又漂亮,似乎是與縣長作對的,大感親切。於是眾人嚷道:「這位女同志,他們三個亂抓好人,你可得管管!」
  朱倩皺眉問:「這是怎麼回事?」
  「朱倩,你來得正好,有人誣陷我是小偷,說我偷了縣長的錢!」
  我大聲道。
  聲音傳到屋裡,張天森走出來才發現又多了一個警察。
  「啊哈,原來是朱大小姐,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張天森假惺惺地笑道。他做官八面玲瓏,對上級的家人底細自然清清楚楚。朱倩在本縣基層工作的舉情也是他經手辦的。
  朱倩沒搭理他,冷冷地說:「張縣長,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幹嘛抓我的朋友?」


第四章警花的美臀
  張天森一怔,暗想:這小兔崽子挺會來事,攀上這等高枝。但張天森是什麼人?堂堂一縣之長豈能讓一個小小警察難住?
  「朱大小姐,這個人淩晨跑到我家,又打人又偷東西,所以……」
  「放屁,他才沒有。你這個禽獸……朱同志,小徐沒有偷朿圍、沒有犯法,他是我邀請的……」
  趙如芸披頭散髮,撲到朱倩面前搶著說。
  張天森火了,一把將趙如芸推到身後,對朱倩說:「不好意思啊!我夫人因為女兒突然昏迷,所以大受打擊,精神有點失常……她的話,你別常真……」
  「咦……你不是四點多時陪徐子興一塊來醫院的那個女人嗎?」
  朱倩沒理張天森,反而對趙如芸說。
  趙如芸有如見到救星,道:「沒錯、沒錯!朱同志,淩晨四點多就是小徐幫我把女兒送到醫院來的。」
  這樣一說,很多人都清楚了。因為當時值班的醫生、護士都是親眼所見,群眾紛紛嚷著,縣長不但不知恩圖報,反而汙蔑好人,聲討的聲勢愈來愈大!
  張天森滿臉脹成豬肝色,眉頭一皺,又生一計:「搜身!贓物一定被他藏在身上!」
  我臉色大變。那八千塊錢和一疊紙不就在上衣口袋嗎?剛才一陣拉扯,我的上衣被三個警察當成手銬捲住我的雙手。
  張天森眼力何其之毒,看出我臉上變色,催促三個警察快搜!
  完了,這回完了……
  「沒有,張縣長,我們搜遍他全身,一分錢也沒有。」
  一個警察很無奈地說!
  張天森一愣。心想:怎麼會沒有?難道這兔崽子剛才一副死相是裝出來的?
  張天森親自搜遍我全身上下,還是沒有!
  我既喜且憂。那些東西我確實放在上衣口袋裡,怎麼會不見了?
  「好了,張縣長,既然沒有證據就不能亂抓人,畢竟這樣不好。我看這件事情就算了吧,徐子興是我朋友,我相信他不是雞鳴狗盜之輩!」
  朱倩走過來,一邊說,一邊解開我手上的束縛,暗地裡卻突施暗手。
  嘶……這丫頭好狠,在我腰間軟肉處狠狠來次俄羅斯三百六十度大轉盤……
  張天森眼神閃爍不定,看看朱倩又看看群眾,終究不敢再硬來!他不怕得罪群眾,但怕得罪上級領導。朱倩的背景雄厚,軍中有要員,不是自家人比得上的。
  雖然自己有個好舅舅,但畢竟不是爸爸,誰叫人家有個好爸爸,自己卻沒有呢?張天森為官十幾年,深知「忍」之道,轉眼說了漂亮話。
  「哎喲,看來是誤會了。我這就找人調查這件事,一定要把小偷揪出來。抱歉、抱歉,剛才我心疼女兒,方寸大亂,還請諸位父老鄉親海涵一二……」
  張天森朝四周的群眾抱拳拜了拜,可惜無人理會。張天森能屈能仲,果然不是一般人,難怪能在春水縣一手遮天,光這一手就不是一般人能忍得住。
  風波悄無聲息而去,張天森藉口公務繁忙,帶著三個警察離開,臨走時還假惺惺安慰趙如芸一番。趙如芸見我沒事,也不敢把張天森強姦親生女兒的事情說出去,便閉口不言不語,任他離去。
  中國人喜歡湊熱鬧,既然沒戲看了,大家都散了。
  我安慰著趙如芸,朱倩卻冷冷對我說:「你給我過來!」
  我心裡有氣。咱一個大老爺被一個女人呼來喝去的,成何體統?
  我不動如山。
  朱倩一聲不吭,從口袋裡抽出一張紙在我眼前晃了晃,道:「不過來是嗎?後果自負哦!」
  頭一甩,走了。
  那不是我從張天森家密格裡拿出來的紙嗎?怎麼會在她手裡?莫非是睡覺時落在她床上?
  「來了、來了,朱警花相請,能不來嗎?」
  我諂媚笑道,小跑著追上她。
  朱倩帶我到一個無人的角落,抽出一疊錢、一疊紙,冷聲說:「你怎麼解釋?」
  東西果然都在她手上,我鬆口氣。
  「朱倩,你相信我嗎?」
  我定定地看著她的眼睛。
  朱倩的眼睛大而圓,水汪汪的有神。
  她盯著我的眼睛看了一會兒,點頭道:「相信!」
  「好,我把淩晨發生的事情告訴你,不過在說之前,你得向我保證,保證不會將今天聽到的話跟任何人說,包括你最親近的人。你能做到嗎?」
  身為警察,朱倩是學過保密條例,見我如此鄭重其事,認真嚴肅地說:「我保證!你就說吧!」
  「好!事情是這樣子的……」
  「我說你怎麼突然跑了,原來是去張天森的老窩啊!」
  朱倩擺弄手上的錢和紙,道:「這些東西能證明張天森貪汙受賄、瀆職犯法嗎?怎麼看都是英文啊!」
  「應該能吧!否則張天森也不會把這東西藏得隱密!」
  「不對啊!你只說張天森跟你有仇,你想偷偷跑去掀他老底要脅他。可是你為什麼會背著他女兒跟他老婆來醫院?還有,他女兒為什麼會昏迷?這些事情你有意避過,根本沒說清楚!徐子興,你以為我好蒙騙啊?」
  朱倩雙手叉腰,凶神惡煞的吼。
  「注意點好不好?我的姑奶奶,有你這麼亂吼嗎?也不怕被人家聽見。」
  「哼,我走自己的路,讓人家說去吧,我才不管觀!你今天不給我說清楚,我立刻把這些東西拿到派出所去……」
  朱倩得意地笑,好似一頭小狐狸。
  我湊到她耳邊,道:「好了,我的姑奶奶,你饒了小的吧。告訴你還不行嗎?」
  朱倩被一股濃郁的男子氣息籠罩到脆弱耳根處,癢癢的感覺令她心如小鹿亂撞!她不是沒與男人接觸過,以前在警校訓練格鬥課時,她常常把那些渾身臭汗的對手打得抱頭鼠竄。現在這個傢夥除了身子壯實一點外,似乎也沒什麼魅力。
  看他長得又不俊也不帥,自己怎麼愈看愈對眼了呢?
  嗯,最近老媽經常打電話催自己找個對象,自己不會是思春了吧?
  朱倩覺得臉上發燒,趕緊捂著臉叫道:「不可以、不可以……」
  「什麼?還不可以?我把事實經過一句不漏地說了,還不可以嗎?」
  我慌了神,沒注意朱倩脖子的皮膚已經潮紅。
  「姑奶奶,張天森這麼禽獸,你不會幫他不幫我吧?」
  「啊……什麼?」
  朱倩終於從胡思亂想中回過神。
  「什麼什麼的?我剛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還想怎麼樣啊?」
  「呃,哦,啊……不是,剛才我沒聽到,你能再說一遍嗎?」
  朱倩睜大眼睛,無辜地看著我。
  我說了半天,她竟然沒聽到!我狐疑地看著她,道:「姑奶奶,你不是蒙我的吧?剛才我的嘴巴離你耳朵的距離只有五厘米,你會沒聽到?」
  「呃,剛才……剛才我在想事情,所以……所以沒聽到……」
  朱倩羞愧地低頭,潮紅滿面。
  我定定看了她一會兒,確信她真沒騙我,只好再次將經過低聲重複!
  「什麼?這世界上還有這麼無恥……唔……」
  朱倩驚叫起來,嚇得我趕緊摀住她的小嘴,生怕隔牆有耳,連忙把她拖進一間空病房。
  「姑奶奶,你剛才答應我不將這件事說出去。你這麼一嚷,不是害人家一輩子嗎?」
  「唔……我不是故意的,把手放開好嗎?」
  朱倩被我搗住嘴,說話不清不楚。
  放開手,朱倩貪婪地呼吸幾口新鮮空氣,道:「徐子興,你想謀殺美女啊?」
  這年頭竟然有人膽敢自稱「美女」,不佩服不行。朱倩,你強,我佩服死你了!
  「少用那種噁心的眼神看本小姐。」
  朱倩攥起小拳頭在空中揮了一拳,道:「哼,張天森真是禽獸不如,連自己女兒……哼,這種人應該千刀萬剮!」
  「是!他是該死。現在你相信我了吧?那麼,錢和紙是不是可以還給我了?」
  「這些全是英文,你看得懂嗎?」
  我接過那些紙,搖搖頭說:「只認得一個單字,好像是銀行的意思,其他的都看不懂!」
  「要不拿到市公安局,我爸那有高人會九種外語!」
  「不好、不好,要是拿給你爸,不就等於告了張天森嗎?這樣太過草率,打草驚蛇不好。還是拿回去給思雅看看,她英文過了六級,相信應該能看懂這些!」
  朱倩聽我提及宋思雅,沒來由一陣心煩,道:「好了、好了,不幫就不幫,我才不稀罕幫你呢!」
  她背過身獨自生悶氣。宋思雅在學識方面比她強,這點讓她很不好受。
  「嘿嘿,姑奶奶啊,還有那些錢……是不是該還給我啊……」
  「錢?什麼錢?我可沒看到!」
  朱倩眼神閃爍,顧左右而言他。
  「姑奶奶,你別跟我開玩笑。雖然那些錢是不義之財,但我要用它救人啊!」
  「哼,你吹吧,還當你是古時候的俠客,劫富濟貧啊!」
  朱倩不信。
  「是真的!采兒娘病重,咱們國內治不了這種病,要去美國找一個叫史蜜絲的女醫生才能治好。這是華老親口告訴我的,不信你問他!」
  「去美國治病?采兒娘的病這麼嚴重啊?」
  「是啊!事情因我而起,采兒娘也是因為我才會導致病情惡化,我不能不管這事。過幾個月安頓好家裡的事,我就帶她到美國看病。」
  朱倩說:「去美國要花很多錢。不說治療費吧,光是簽證、來回路費都不是小數目,沒十幾萬美金根本沒辦法。人家外國的物價比咱這貴十幾倍,就你那破菜棚子能賺十幾萬美金?」
  我這三百個蔬菜大棚,在朱倩這種大戶人家眼裡,自然連根毛都不是,所以她這麼說我也沒生氣。朱倩說的是事實,我不能不面對這幫寶!
  「唉,這有什麼辦法呢?等賣了這批菜就能先收回來三萬多塊錢,到時候再找人借,應該就可以了吧。」
  「哼,借錢?你能找誰借?你乾爹還是你范叔?別看他們一個是稅務所所長,一個是派出所所長,但他們都是小地方的小官,本來就沒幾個錢,哪裡有什麼油水?這錢你還能找誰借?」
  「姑奶奶,我身邊這些朋友就數你家富有,要不你借點?」
  朱倩甩頭,冷淡地說:「憑什麼借給你?」
  我愣了!萬萬想不到朱倩是這個態度,心裡委屈啊!剛才還朋友長朋友短的,一談到錢就翻臉不認人。
  我算看透了,頓時萬念俱灰,對她的態度也不再熱情,冷冷向她伸出手!
  「你把那八千多塊錢還給我,以後咱們兩不相欠!」
  「噗哧」朱倩鬼精靈似的一笑,伸手在我腦門上敲了一下。
  「笨蛋,跟你開個玩笑,你就當真啦!」
  我真的惱了,敢情這丫頭片子玩我呢!
  「把錢給我!」
  我面無表情地重複道。
  朱倩一愣,意識到自己玩笑開過火,連忙把一疊錢遞到我手上,賠小心說:「徐子興,我真的只是跟你開個玩笑,你別當真啊,咱們還是朋友啊……」
  我沒理她,接過錢就走。朱倩又拖又拉,不讓我走,嘴裡一個勁的道歉。
  我鐵石心腸就是要走,朱倩眼睛一紅,隱隱有了哭意。
  「徐子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氣好嗎?真的,對不起……嗚……」
  我一下子慌了手腳,朱倩怎麼說哭就哭呢?
  「唉,你怎麼哭啦?我不也是跟你開個玩笑嗎?」
  朱倩的哭聲立止!隨即河東獅吼:「徐子興,你敢耍我?」
  拳頭高高舉起,追著我打。
  我繞著病床閃躲,嚷道:「別動手動腳啊,君子動口不動手,淑女不是靠打出來的……」
  「還敢油嘴滑舌?看我今天怎麼收拾你……」
  朱清氣呼呼地追上來。
  我故意放水,朱倩終於撿個便宜追上我,一把將我按倒在床上,揮拳就打。
  「壞小子、壞小子,看你還敢欺負我嗎?揍死你、揍死你……」
  粉拳如雨點般落在我身上。
  雖然朱倩是警官,拳腳比一般人重,但我是誰?密宗歡喜大法神功的真傳者,這點力道對我來說只是撓癢!我在意的不是她的拳頭,而是……她的屁屁……
  朱倩現在岔開雙腿跨坐在我腹部上,猶如一個美麗的女騎士,揮舞拳頭教訓不聽話的「馬匹」!
  我以前看過一些日本的小說,隱約記得有種人物——SM女王。
  此刻發飆的朱倩,乳房起伏不平,小拳揍個不停,肥滿豐腴的屁股摩擦我的小腹——唔,好一個SM女王啊!
  我假惺惺的「哎喲」叫著,惹得朱倩直翻白眼,愈看愈生氣,拳頭一直沒停過。
  這個單純的美女警花渾然未覺現在的姿勢有多麼曖昧。
  由於動作過大,朱倩身上警服的第三顆扣子也被撐開,半隻豐滿奶子在胸罩掩護下似乎欲掙脫出來。我從下往上看,看得眼睛都要凸出來,一道熱流從小腹下升起,粗大肉棒狠狠頂在朱倩屁股縫裡I當然,是隔著衣物。
  可是……
  「啊!」
  朱倩尖叫一聲,肥美大屁股一扭,驚兔似的跳下床。縱然她沒什麼性知識,但也知道剛才頂在自己臀縫裡的硬東西是男人的那東西。
  朱倩轉過身,小手搗臉。心想:唔,羞死人了,這個小壞蛋竟敢頂我……
  朱倩渾身燥熱,蒙住頭臉不敢看我。
  我「嘿嘿」傻笑,尷尬地說:「呃……那個……這個……」
  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
  朱倩想罵,一顆芳心卻跳得比兔子還快,哪裡說得出話!
  「呃……我……我,我去看看采兒娘醒了沒有。」
  我實在找不出什麼話好說,尷尬欲死,便跳下床,飛快地衝出房間。
  朱倩氣得直跺腳,抓住一個白色枕頭狠狠的砸在房門上。
  「混蛋,氣死我了。本姑娘竟然被他……混蛋,徐子興,我不會放過你的……」
  朱倩低罵一陣,心裡煩得要命,見什麼都不順眼,氣得她把病房內的用品都砸到地上,等她沒了力氣、氣喘籲籲時,才想起萬一有醫生進來,那就完蛋了!
  朱倩眼見四周沒人,便飛快奪門而出……留下一地東西給醫院的人收拾……
  采兒娘悠悠地做了場美夢。
  夢中她回到十五歲那年,結婚前那晚徐大榮終於勇敢向自己表白愛意。
  采兒娘幸福極了,她撲進徐大榮懷裡,緊緊抱住他,口裡歡呼:「榮哥,我愛你、我愛你……」
  「喂喂,采兒娘、采兒娘,你怎麼啦?」
  「啊!」
  采兒娘被一聲高亢尖叫驚醒,睜開眼睛,隱約看見李喜婆正吃驚地搗嘴,不可思議地看著什麼。
  采兒娘緊了緊懷抱,感覺到男子漢的氣息以及寬廣的胸膛……唔……好舒服,有十幾年沒有這種感覺……好安全。她迷迷糊糊以為在做夢,她怕夢會醒來,於是,她動了動腦袋,深深鑽進男人溫暖懷抱,閉上眼睛,她不願醒來。
  嘶……這女人力氣好大,哎喲,把我的腰都快勒斷。
  我到底造了什麼孽,剛想過來看看采兒娘,卻被她突兀抱住。不可否認,她成熟婦人的氣息非常吸引我,但摟得這麼緊,氣都喘不過來,又有什麼銷魂可言?
  我輕拍她蒼白的臉,喚道:「采兒娘,你醒醒、你醒醒……」
  李喜婆也過來,想拉開採兒娘。
  采兒娘屢被驚醒,心中頗惱,張開眼睛正欲破口大罵壞自己好夢的人,誰知睜眼所見竟然是一張極有男人魅力的年輕面龐。
  「啊!色狼啊!」
  采兒娘猛地一推,把我和李喜婆都推倒在床下。
  我一個不小心,狠狠地壓在李喜婆身上;李喜婆吃痛,哪經得住我這麼重的身子壓?別看我只有一米七二,實際體重已經快兩百斤,但我的身材一點不顯胖,更顯結實強壯。只有我的女人才知道我有多麼強壯。
  這麼一鬧騰,場面有點亂,難免有些身體上的接觸。
  李喜婆十多年未曾有過性生活,忽然嚐性愛滋味,身子特別敏感,剛才被徐子興壓住,慾念頓時升起來。
  「李嬸,沒事吧?」
  我扶她起來,偷偷在她肥美臀肉上掐了幾把。
  李喜婆渾身一顫,有股前所未有的興奮猛地衝擊她的腹下……美穴中一股熱流湧出……她竟然在一瞬間高潮……
  李喜婆沒回話,死死盯著我,眼神茫然,全身抽搐,一抖一抖。這些動作我最清楚不過——她正處於高潮的興奮中。
  我邪邪一笑。心想:李喜婆真是熟得不能再熟的水蜜桃,才輕輕一接觸就高潮了。昨晚在車上她才被我幹過,才幾個小時又想要了,真是有夠淫蕩。
  房裡飄出絲絲怪味,采兒娘心情慌亂,哪裡注意到這個小細節。
  此時采兒娘正惡狠狠的瞪著眼前的男人,夢中抱著的人竟是後生小子,還是徐大榮那個負心漢的親生兒子……一想到這個,采兒娘恨得牙癢癢。
  「不要臉,竟然趁我睡覺的時候偷……哼,我一定要報警,讓警察把你抓去坐牢!」
  采兒娘惡人先告狀,把我從淫穢思緒中拉回現實。
  「呃……采兒娘,你好好想想,是你突然抱住我的,怎麼惡人先告狀?」
  李喜婆這時已從高潮餘韻回神,也幫腔道:「是啊!妹妹,確實是你突然抱住小興的,還把我嚇了一跳呢!」
  李喜婆臉上還有些潮紅,下身濕濕的,黏著極不舒服,我的手在她臀部上輕重不一的動作,嚇得她連忙閃到另一邊。
  我悻悻地收回手,偷偷瞪了李喜婆一眼;李喜婆裝作沒看見,只顧著安慰采兒娘。
  采兒娘驚魂初定,回想起夢中情景後也相信李喜婆的話。
  可是……
  「徐子興,我女兒采兒呢?」
  「采兒沒事,你放心吧,她現在應該跟宋老師在一起。」
  李喜婆道。
  我發現采兒娘對我有股莫名其妙的恨意,看我的眼神充滿仇恨。如果只是因為采兒的事,我不相信會讓一個母親如此痛恨我。
  等采兒娘心情平復、再次睡下時,我偷偷把李喜婆拉到病房外。
  「李嬸,我發現采兒娘好像很恨我的樣子,這是怎麼回事?我沒得罪過她,就算是因為采兒的事,也不至於如此吧?」
  李喜婆跟采兒娘是幾十年的老交情,對采兒娘的事一清二楚,她拋個媚眼給我,道:「想知道嗎?」
  「想!」
  「那好,我可以告訴你,但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李喜婆滿臉舂意,臉上掛著慾求不滿的春情。這麼明顯,傻子也能猜出她的條件是什麼。
  我自然樂見其成,爽快地答應:「行,你說吧。」
  「略咯咯……告訴你吧,其實是這樣的……」
  李喜婆侃侃而談……
  「什麼?」
  我驚呼道:「我爹是個負心漢?」
  「你爹人太老實、膽子又小,否則采兒娘這一輩子也不會這麼毀了。」
  李喜婆為采兒娘抱不平。
  我這才知道原來老爹年輕時這麼風流,娶了老媽還勾引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
  老爹的性子我最清楚不過,他是典型的老實人。要他拋棄結髮妻子跟漂亮小姑娘私奔,這麼出格的事,打死他也做不出來。
  我歎口氣,采兒娘這麼有個性的女人,遇上我爹真是她的不幸,同時我也為她悲慘命運感歎不已。
  「好了,現在你清楚了吧,往後你多讓讓她。采兒娘這些年來性子大變,變得有些尖酸刻薄。唉,當年她是多麼單純善良的小姑娘,都是該死的老天,讓人不得安寧。」
  李喜婆眼一紅,提起「老天」,她想起自己的女兒,道:「老天不公啊,我女兒這麼年輕,一場大火就把她燒沒了,嗚……」
  我樓過李喜婆,安慰她說:「好了,李嬸,你現在不是還有我嗎?好了,不哭了、不哭了……」
  李喜婆發洩似的擂了我兩拳,哭聲更大;我怕人家聽見,趕忙把她緊緊抱在懷裡。李喜婆有些胖,是肥腴的胖,大屁股、大奶、腰身中等粗細,全身都是肉,抱在懷裡像個肉團。
  「啊!你們……」
  背後一聲尖叫。
  我猛一回頭,卻見朱倩捂著小嘴,吃驚地看著我們。
  我慌張地推開李喜婆,忙道:「誤會、誤會,這是個誤會!」
  李喜婆幽怨地看了我一眼,擦了擦眼淚,強顏歡笑:「朱同志,你可別誤會,剛才走神,沒注意,撞到小興身上そ。」
  我和李喜婆一唱一和,朱倩將信將疑。
  朱倩又想了想,覺得一個十六歲的男孩子跟快四十歲的女人胡搞實在不可思議,甩掉這念頭,她道:「呃,不好意思,是我想歪了,你……李大姐,你不會介意吧?」
  李喜婆待人接物自有一套,沒兩秒鐘她就恢復正常,親熱地拉住朱倩的手,一邊拍,一邊說:「不會、不會,剛才那種情況任誰都會想歪的。我都快成老太婆,小興年輕有為,哪配得上他?想也不敢想啊,咯咯咯……」
  李喜婆大膽放浪的言語把朱倩說得小臉通紅。
  李喜婆是什麼人?媒婆!初出茅廬的朱倩哪是她的對手。
  一場風波消於無形,我偷偷擦了把汗。好險啊!如果不是李喜婆機智,我徐子興臉可就丟大羅。
  偷情很刺激、很過癮、很爽,但被人發現就不爽了。
  采兒娘的身子略有好轉,在醫院裡躺了一天,已經沒什麼大問題。
  傍晚時,我們坐上朱倩的車回春水鎮。
  臨走之前我不放心,特意去探望趙如芸和張麗婕。
  趙如芸不願我再去找她,說怕影響我,看得出來,這個沒主見的女人經歷這場變故後,堅強許多。她還告訴我,等張麗婕醒來,她會回鄉下娘家,永遠不再回到張天森身邊。
  我暗暗點頭。雖然好事多磨,但她這分反抗的精神難能可貴。
  醫生說張麗婕只是身體虛弱,不會有什麼大事,好好休養自會康復。
  這一趟縣城之行,短短一天內出了這麼多事情,忙得我焦頭爛額。
  車到鎮上,先送華老回家。
  華老想留我們住一宿,可是采兒娘急著要見女兒,只好連夜趕路。
  朱倩開車離開時,破天荒對我說了句:「路上小心。」
  呵,認識她這麼久,還沒見她這麼溫柔細心,也許,朱倩的內心也在悄悄轉變。
  我扶采兒娘上了牛車,甩開鞭子,大黃牛飛快地往村裡馳去。
  我坐在前首,李喜婆和采兒娘坐在牛車後頭,緊抱著被窩。
  思考良久,我覺得還是趁早把事情真相告訴采兒娘為妙。
  「采兒娘,華老跟我說了你的病情,你這病……」
  「我知道。」
  采兒娘打斷我的話,淒慘一笑。
  「沒救了是嗎?我早就知道自己活不了幾天。沒關係,我這人生來命苦,愛上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卻不要我;嫁給一個老頭,新婚夜就剋死他。呵呵,什麼樣的慘事,我沒見過?」
  她的笑容有種淒美的味道。
  風兒在耳邊吹拂,月光黯然,曠野漆黑一片,令人倍感荒涼。
  采兒娘夢囈似的說:「十六年了,我無時無刻不生活在痛苦中。想必你已經知道我和你父親的陳年舊事,不瞞你說,你父親真的是個懦夫!」
  我心中微微有些不舒服,但想到跟一個病婦鬥什麼氣呢?再說,的確是我父親有愧於她。
  「呵呵,你們知道嗎?在我新婚的第二夜,我又去找你父親。那時我剋夫的事傳遍整個村子。我跑去找你父親,想要他安慰我、想當他的女人。我說了,只要他肯要我,我可以不計較任何名分,當一輩子的地下情婦。可是,你們知道徐大榮是怎麼說的嗎?」
  我和李喜婆沒作聲。
  「我不能對不起妻兒。哈哈哈哈……」
  采兒娘瘋狂大笑。
  「他說他不能對不起你和你娘!可他對得起我嗎?我的青舂、夢想都給了他,可他呢?他毫不留情地拋棄我。他以為平時來幫我做點事,就能還清這筆情債嗎?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采兒娘有些氣喘,李喜婆拍著她的後背,說:「妹子,別說了,身子要緊!」
  「不!我要說,這些話我憋在心裡十幾年,今天,我一定要當著他兒子的面說出來。」
  「上一代的恩恩怨怨,與他們下一代沒有關係,還是算了吧。」
  采兒娘甩開李喜婆的手,道:「不行,我就是要說。」
  「讓她說!」
  我歎口氣。
  采兒娘忽然不聲不響,過了一會兒,我才發現她正無聲哭泣——那痛苦的表情,鐵石心腸的人看了也要心碎。
  「采兒……」
  采兒娘夢囈似的輕喚:「我可憐的女兒啊!你怎麼這麼命苦呢?好好的一個人卻永遠長不高,嗚……」
  采兒娘嚶嚶哭泣,我再也看不下去,遂道:「采兒娘,俗話說得好,父債子償。你說吧,你想要我怎麼償還這筆情債?」
  采兒娘哭了一陣,心裡也好受多了,聞言擡起頭狐疑地看著我,道:「你真的想還債?」
  我認真點頭:「是的,我爹有愧於你,害你苦了一輩子。我會帶你去美國治病,無論花多少錢,我都心甘情願!」
  「不必了,我遲早是個死人,何必花那些冤枉錢。我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就行了。」
  「什麼條件?」
  「你先答應了,我才說。」
  「這……」
  「哼!剛才還信誓旦旦,說要補償我們母女,才兩句話就後悔了……」
  我咬牙豁出去,道:「好,我答應你,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殺人犯法,我也答應你!」
  「沒那麼嚴重,只要你娶采兒!」
  采兒娘輕描淡寫道。
  「什麼?」
  我和李喜婆異口同聲驚呼!


第五章推銷女兒,輕薄嶽母
  這是怎麼了?一個個都要我娶!乾爹他們要我追求朱倩,這會兒父親的老情人卻逼我娶她女兒,難道我真的是個香餑餑?
  「我就知道你不會答應。」
  「我可以答應你,不過,我是不會放棄宋思雅!」
  「你做夢!你還想腳踏兩條船?」
  采兒娘怒叱。
  「難道你想讓我像我爹那樣,做一個負心漢,害別的女人孤苦一生?」
  采兒娘啞然,久久說不出話。她就是最好的例子。
  采兒娘雖然性子偏激,但還是個善良的人。她知道宋思雅跟徐子興是村裡公認的一對,男才女貌,天生一對!采兒娘自己都覺得采兒比不上宋思雅,不單單是相貌上的差異,更多的是氣質上的差異。
  宋思雅是城裡的大學生,卻甘願來到窮鄉僻壤的春水村支教,所幸遇上年輕有為的徐子興,兩人年紀雖然有些距離,但在鄉下,「女大三,抱金磚」——妻子比丈夫年畏的比比皆是!
  采兒娘心想:也許采兒只在姿色上能與宋思雅一爭長短,但是采兒娘老早就想請李喜婆去說媒。
  在春水村裡,采兒娘認為只有一個男人配得上她家閨女I就是徐子興。
  采兒娘明知徐子興有宋思雅,為何明知事不可為而為呢?
  其實,采兒娘是想圓一場夢!
  雖然采兒娘沒能跟徐大榮在一塊,但十幾年來采兒娘朝思暮想的都是徐大榮。
  無論她怎麼恨他,都是因愛生恨;對於徐大榮,她可以痛罵他、詛咒他,但她還是愛他的。她愛他,想將這分愛延續到下一代,無論使出什麼手段,她也會讓采兒風風光光地嫁給徐子興。
  想到這裡,采兒娘堅定信念,擡頭對我說:「我不管那麼多,你不能娶宋老師,你只能娶我的采兒!」
  我真的有些憤怒。這女人把好心當成驢肝肺,我只是同情她一下,她竟打蛇隨棍上,跟我耗上了。
  「采兒娘,你能不能理智點?你看這樣好不好?我答應照顧采兒一翬子,直到她找到中意的對象,怎麼樣?」
  「不用找了,我女兒中意的對象就是你!」
  我真是汗顏死了。
  「采兒才跟我見了兩次面,你怎麼知道她中意我?」
  「實話跟你說,我家采兒從小孤僻,很少親近外人,別說是男人,就連女人她也很少接觸,但你不一樣,看得出來是采兒主動接近你的。我雖然沒親眼看見,可知女莫若母,我敢肯定采兒一定是喜歡上你了。」
  采兒娘一本正經道。
  「這……這可能嗎?我不過教了她一堂課,然後又答應給她一份工作。加在一起,我們相識的時間不超過兩個小時……怎麼可能?」
  我哭笑不得。
  「怎麼不可能?你也讀過書,不知道「一見鍾情」嗎?」
  采兒娘定定地看著我。
  我無言了。一見鍾情?世上確有其事!當初我跟宋思雅第一次見面時就暗暗喜歡她。我自己就是一見鍾情的最佳證明。
  回頭一想,采兒生性孤僻,缺少與男人的溝通交流,雖然她個兒小,但她實際上已經十六歲,跟我一樣大,心理年紀也算成熟……莫非她真的對我有意思?
  我怒力回想與采兒的接觸過程。
  上體育課時,她看我的眼神的確有點激動。
  她來找我時,跟我說話一直低頭,根本不敢看我一眼,她想工作的信念是那麼的堅定,原以為她是為了孝順母親,難道是刻意接近我嗎?
  實在想不出采兒對我有一見鍾情的蛛絲馬跡,她是個自卑、害羞的小丫頭,心事藏得很深,我看不出來。
  采兒娘說:「想明白了嗎?你別看采兒個兒小,其實我女兒是個大美女。」
  采兒是美女?我差點笑出聲來。身高不到一尺,瘦小得如同十歲小女孩的采兒臉上髒兮兮,我記憶中的采兒應該是個醜小鴨,采兒娘卻說她是個白天鵝!真是老王賣瓜,自賣自誇。
  我搖頭歎息,采兒娘為了能將采兒嫁給我,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怎麼?你不信?」
  「不信!」
  我很坦然地說。
  「你敢不敢跟我打個賭?如果采兒是個美女,你一定要娶她;如果不是就免了。怎麼樣,你敢不敢跟我打這個賭?」
  「賭就賭!」
  「好,咱們擊掌為誓!」
  采兒娘伸出手,擺在我面前。
  「好!」
  我伸手在她玉掌上重重拍了一下,「啪」一聲脆響,迴盪在嘁野上。
  「咯咯咯咯……」
  兩個女人忽然嬌笑起來,笑得花枝亂顫。我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你們笑什麼?」
  奇怪了,怎麼李喜婆也笑得直打顫。
  「你上當了!」
  李喜婆詭異地說。
  「上當?上什麼當?」
  「咯咯,回去你就知道了。」
  無論我怎麼威逼利誘,李喜婆都不肯說,只是眉開眼笑地跟采兒娘聊天。
  采兒娘跟我立了賭約後,看也不看我一眼,眉目間喜氣盈盈,彷彿有喜鵲在枝頭歡叫。我暗暗稱奇,莫非采兒真的是一個美女?
  大黃牛跑得快,在山路上行了一個小時,終於看見春水村的萬家燈火。
  此刻已是晚上九點鐘,村裡不少人已經熄燈睡覺,為第二天的勞動補充體力。
  遠遠地我看到自家燈光依然亮著。
  回來之前,我打過電話給玉鳳,說今晚就會回來,想必她們一定在等我們吧。
  才到村口,遠遠跑來一個小女孩,口裡大叫:「媽媽、媽媽……」
  小女孩身穿一件大紅連身裙,隱隱覺得她這衣服有點眼熟。
  我一拍腦門,這裙子不是表姐李紅杏小時候穿的嗎?怎麼被這小女孩穿上了?
  小女孩歡快跑來,微風吹拂她的長髮,跑到近處,終於看清樣貌。
  我渾身一震。村裡什麼時候出了個美少女?只見她瓜子臉、柳葉眉、可愛的小嘴,配上一對大大的汪汪水眼,好一個青春美少女。
  她一下子撲進采兒娘懷裡,大叫「媽媽」,撒嬌不已。
  她……她真的是李采兒!李采兒真的是個百里挑一的美女!
  天哪!我的賭約……
  我怔怔地看著這對沈浸在喜悅中的母女——采兒娘紅顏已逝卻徐娘半老,猶見當年美麗姿色;采兒就像她母親的縮小版,雖然個子小了點,更顯標緻小巧,十六歲的她看來像個瓷娃娃,美麗而無邪。
  玉鳳、思雅她們也走過來。
  采兒娘當眾對我說:「徐子興,你輸了,別忘記咱們的賭約。你是男子漢大丈夫,我想你不會反侮吧?」
  我有些喪氣,嘴硬道:「我會遵守賭約,你放心吧。」
  心裡卻想:采兒娘,當心你自己賠了夫人又折兵。嘿嘿,要我放棄宋思雅是不可能的。
  我巳經打定主意耍無賴,大不了到時候把采兒娘也搞上手……嘿嘿……
  「采兒娘你可回來了,你要再不回來啊,采兒把老師的耳朵都快念掉了。」
  宋思雅打趣道。
  采兒躲在母親懷裡羞得擡不起頭,采兒娘摟著采兒,彷彿生死重逢,那股高興勁,真讓人懷疑她們有一個世紀沒見面。
  「好了,快進屋吧!」
  玉鳳接過牛繩,把大黃牛拴到院子裡。
  眾女如眾星拱月般圍著我一個大男人走進屋。
  落坐後,賢慧的玉鳳道:「好了,我現在宣佈,開飯!」
  便帶著宋思雅,兩人將廚房裡暖的菜一盤盤端上來。
  雖然傍晚時在醫院裡吃過飯,但那飯菜哪能跟玉鳳的手藝相提並論。
  「思雅,我的半瓶二鍋頭呢?拿出來,今天晚上我要喝兩口。」
  宋思雅在廚房裡,高聲說:「不行,你累了一天,不許你再喝酒!」
  我撇嘴,對看著我的三個女人咧嘴一笑。
  「真是不懂待客之道,家裡來了客人,連酒都不肯拿上桌。」
  李喜婆笑咪咪沒說話,采兒娘卻道:「客人?我和采兒只是你的客人嗎?」
  變得漂亮得不像話的采兒,被采兒娘的話搞得一頭霧水,我悻悻地摸了摸鼻子,沒敢答腔,現在我就怕采兒娘突然當著宋思雅的面,把賭約說出來。
  「那件事我一定照辦,不過你得給我時間。你們當然不是客人,就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
  「就是,采兒娘,你們也別見外了,把這裡當自己的家啊!別客迤。來來來,先嚐嚐這盤燉全雞;今天特地為你們燉的一隻老母雞,幫你補補身子。」
  玉鳳將一大盤燉雞端上桌,熱氣騰騰的香氣四下流溢,看得我直流口水。
  這燉雞是大補之物,乃是我的最愛。
  往常與玉鳳大幹一場,第二日她必定殺一隻雞來給我補身子。
  我正在發育,大口吃喝,一頓飯能吃掉一整只三斤重的燉雞,那滋味美啊!
  現在情況不同,在未來「丈母娘」的面前,我可不敢造次,忍著飢餓為她們母女各盛了碗雞湯。
  「來來來,先喝碗雞湯,開開胃。」
  我對采兒娘笑,她卻把雞湯推給采兒,道:「采兒,這碗也給你,多喝點長身體。」
  采兒見眾人的目光都移到自己身上,臉一下紅了,崩喘道:「媽,人家喝不下這麼多。」
  「不行,你身子本就單薄,得多喝點。」
  采兒雖然長相頗美,可身材……實在不敢恭維……瘦窄的小肩膀、扁平的胸部、小腰、小屁股,渾身上下沒半兩肉——一個未發育的小女孩!我娶她除了用來看看以外,只怕沒啥用了。
  我不敢想像咱這百斤重的體格壓在這具瘦小身軀上是什麼畫面,也許,一壓就會扁了吧。
  「采兒啊,你太瘦了,來,再吃隻雞腿!」
  我把比她手腕還粗的一隻大雞腿夾到她碗裡。
  采兒不敢看我,低頭乖乖吃了。
  采兒娘使給我一個眼色——你看,她現在只聽你的話,還不能證明她愛上你!
  我假裝沒看見,招呼玉鳳、宋思雅一塊出來吃飯。
  宋思雅高興地坐在我身邊,捧起飯碗,夾菜的筷子飛落在菜盤上。
  看她這副少見的餓死鬼投胎模樣,我又疼又愛,一邊幫她夾菜,一邊說:「怎麼餓成這樣?平時叫你早點下班,你就是不聽。」
  玉鳳意味深長地說:「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思雅老早就下班了,想等你回來一起吃呢。」
  我埋怨道:「你怎麼這麼傻?有飯不吃,幹嘛非得等我回來再吃?」
  宋思雅笑道:「你沒回家,我擔心得吃不下。你一回來,我就餓了,呵呵……」
  剎那間,我被她感動,眼眶有點溫熱。
  從這件小事能看出宋思雅對我深厚綿長的愛意,明知道我不會有什麼事,她還是擔心得吃不下飯。
  我的眼眶漸漸紅了,宋思雅看出異樣,擔心地問:「小興,怎麼了?」
  「哦,沒……沒什麼……眼睛不小心被菜汁濺了一下。」
  「啊,我幫你看看。」
  宋思雅緊張地擦手,捧住我的臉說:「是哪邊眼睛?」
  「沒什麼的,過會兒就好了。」
  我想掙開。
  「不行,我幫你吹吹!」
  宋思雅不由分說,性感的櫻桃小嘴噘成ま形,吐氣如蘭,輕輕朝我眼睛吹氣。
  我偷偷看了幾個女人的神色。
  玉鳳微笑看著我們;李喜婆則是滿臉羨慕,顯然羨慕宋思雅是我的女人;采兒娘的臉色則很不好看,她幾次三番以眼神威脅我,我才懶得理她;采兒瞪大眼睛看著我和宋思雅親密的曖昧行為,顯然被我們的大瞻驚住。
  宋思雅真是個好妻子,她現在愈來愈會伺候男人。比起剛談戀愛時,宋思雅懂了許多東西。身為家中的嬌嬌獨生女,宋思雅學會燒菜做飯、縫衣補鞋、甚至學會幫愛人暖床。現在的宋思雅愈來愈有玉鳳的影子。在玉鳳的帶動下,宋思雅也從一個獨生女慢慢變成賢妻良母。
  我癡癡想著,照她這種進步速度,下半年我們是不是該把喜酒辦了?到時候再生十個、八個兒女,嘿嘿,以後家裡就熱鬧了。
  「傻笑什麼呢?死相,口水都滴到我身上了!」
  宋思雅把我一推,道:「吃飯!」
  我回過神來,赫然發現她胸口衣服上有三兩滴濕痕,顯然是我剛才癡心妄想時,沒注怠形象而滴下。
  我趕緊抹了兩把口水,應著:「嗯,吃……吃飯、吃飯……呵呵呵……」
  我傻笑幾聲,把一屋女人都逗樂了。
  女人們一齊白了我一眼,氣氛不再拘束,個個放開肚子,大吃起來。
  飯後,我挺著滾圓肚子打了個飽嗝。
  玉鳳把茶水以及點心、瓜果端上來,幾個人一起聊天,直到十點半才離去。
  「天也晚了,我送采兒母女回家!」
  我拿出手電筒試了試光亮。
  李喜婆也起身說:「正好順路,我也要回家了!」
  「也好,你們路上小心點。小興,照顧好她們!」
  玉鳳囑咐道。
  「放心吧,打找在,天塌下來也壓不壞她們。玉鳳,你和思雅也快點休息吧。大門別關,掩著就行。」
  小狼現在的職責是專門看守大門。
  玉鳳、思雅都是女人家,開著大門可不行,不過有小狼在就不用怕,小狼牠可以頂三個男丁,一般人不是牠的對手。
  我拿著手電筒走在最前頭,采兒一左一右分別挽住她媽和李喜婆。
  采兒家住得比較偏僻,來到一個分岔路口,采兒家往左走,李喜婆家往右走。
  「先送采兒回家吧,我跟著走一段沒關係。」
  於是,大家往采兒家走,幾分鐘就到了。
  推開門看家徒四壁、空空如也的屋子,我一陣心酸,她們母女在這間小屋裡住了十幾年?
  「原來我們住在村中央,有三間大瓦房,後來采兒要讀書實在沒錢,把房子賣了。要不我們早餓死了。」
  采兒娘輕描淡寫解開我的疑問。
  采兒娘點上煤油燈,拿出一條破長凳,道:「將就點坐吧,我家不比你家寬敞又明亮。這裡連電都沒通,只有煤油燈。」
  她家就一間房隔成兩間單間,外屋是廚房,裡屋是熱炕頭兼飯桌。屋子本來就小,我頭一擡差點撞上門,這屋門僅僅只有一尺七高,令我進屋時還得低下頭,搞得跟鞠躬似的。
  「采兒,去外屋燒鍋水洗臉。」
  采兒應聲而去,李喜婆看出采兒娘有話要說,於是主動幫采兒的忙。
  屋裡剩下我們兩個人。
  「好了,說正事,你什麼時候娶采兒過門?」
  采兒娘劈頭丟給我一個大難題。
  我剛喝下口茶,一驚一嗆,咳嗽不止。
  采兒娘伸過手為我拍背,我感到舒服多了。
  「這事不急,幫你治病要緊。醫生說不能再耽擱了。我尋思著,過幾個月弄點錢,把你帶到美國去,找專家幫你治癇!」
  「治病?還治什麼?我都是個半死的人,不治!我只希望采兒風風光光地嫁給你,別浪費那個錢。有閒工夫不如把婚講辦得風光點。趁我還沒死,讓我高興一回吧。」
  采兒娘提起婚事,精神奕奕、容光煥發,哪裡有半點病人模樣。
  「不行,我不能看著你死,這病又不是沒得救!」
  「你敢肯定到了美國,花光錢就一定能治好我?」
  「有八成把握。」
  「費這麼大勁也不能百分之百治好病。小興,算了吧,媽早就看開。媽不圖別的,只想看到采兒跟你進洞房。」
  采兒娘一激動,「媽」都叫出來了。
  「呃,哦……媽……媽……還是去吧。我能借到錢,你別擔心錢的事。我爹對不起你,我做兒子的怎麼能眼睜睜力你死呢?你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但總得考慮采兒的感受吧,采兒才十六歲,你突然走了,會帶給她來多大打轚啊?」
  一提起采兒,采兒娘沈默了,沈吟良久她才問:「你是真心誠意地娶采兒嗎?」
  「如果采兒喜歡我,我也願意娶她。但你得跟我去美國治病。你不去,我想就算將來我娶了采兒,她也不會幸福的。」
  「好吧,我就依了你 �了采兒,我什麼都依你。」
  采兒娘歎口氣。
  我頓時鬆了一口氣,總算說服采兒娘。
  「好,就這麼說定了!這裡是五百塊錢,你這個月先在家裡休養一陣,買些補品吃。要是覺得不方便,就到我家住段時間也行。」
  采兒娘也不客氣,接過錢說:「就當這錢是你給采兒的聘禮吧!」
  這個丈母娘真的厲害,什麼都能往婚事上扯。
  「我先回去了,媽,你好好休息。這事兒先別傳出去,等從美國回來,我就把喜酒辦了。」
  事情談攏,采兒娘心情也開朗不少,起身要送我。但她身子本來就弱,猛地一起身頓時感到天昏地暗、頭暈目眩,便搖搖晃晃地倒下。
  「你怎麼了?」
  我手快,伸手一攬,采兒娘順勢跌進我懷裡。
  采兒娘大病初癒,神智被一暈一撞摔得不清不楚,一股強烈男人味衝進她鼻孔,恍惚中以為是徐大榮回來,她猛地抱緊男人,低嚷道:「榮哥,我好想你,真的,我想死你了……」
  我正要出聲辯解,一張溫軟帶著濃郁成熟女人味的香唇印上我的嘴,令我不由得眼睛怒凸,太讓我驚訝了!竟然被一個女人強吻,而且這個女人前一分鐘還要死要活想做我的丈母娘!
  天啊,她怎麼可以這樣?我連她女兒的手都沒有牽過,做母親的反而搶先霸佔女婿!
  驚訝過後則是狂喜。
  采兒娘風韻猶存,又是病西施,瘦弱身體對我卻有莫大誘惑。
  我反手摟緊她狠狠的吻。采兒娘吻技生澀,只知道把嘴貼上來,當我把舌頭伸進她嘴裡時,她顯然很驚訝,好在她的學習能力不錯,不一會兒有樣學樣,把香舌伸進我嘴裡任我吸吮。
  「唔……唔……嗯……嗯……」
  采兒娘覺得有股火要把她融化,隱在體內深處十幾年未爆發的慾望之火猛烈燃燒她的神智,她的身體滾燙,燙得我心花怒放,我樂得不知東南西北,大膽地把手伸到她臀部,用力揉搓擠壓,隔著衣褲,別有一番風味!
  「我……我要……榮哥……我要……」
  采兒娘輕吟低喃,粉腮通紅、小臉發燙。她瘦弱的身子彷彿突然蘊含無窮的力量,拚命吻我。
  我不再滿足對臀部的攻擊,一隻色手悄悄攀上胸前那對豐滿乳房。憑手感,我知道她的奶子已經不比年輕時候,軟軟的少了些彈性,卻多了點成熟女人味。
  她才三十出頭,奶子還沒開始下垂,奶子也鼓脹脹的,我猴急地伏下頭埋首雙乳間,打算解開她的上衣!
  「啊!」
  一聲尖叫,把一對沈浸在性慾天堂的男女打入阿鼻地獄,猶如被一盆冰水淋過。
  我打個冷額回頭一看,只見李喜婆雙手搗嘴,睜大桃花眼傻傻地看著我們。
  采兒娘抱著我下身一拱一拱的,似在尋找快樂來源,猛地被尖叫驚醒,發現自己被「女婿」抱著,嚇得發出一聲尖叫:「啊!」
  「啪!」
  她將我推開,狠狠給了我一巴掌,怒道:「禽獸!你怎麼能這樣……」
  「媽,你幹嘛打徐老師?」
  采兒聽到屋裡尖叫聲衝進來時,正好看到最精彩的一幕。
  場面混亂至極。
  但有采兒在,我們三人都壓抑著。
  采兒娘把采兒趕出去,道:「媽跟他說點事,教訓他一下,沒事的,采兒先去燒水吧!」
  李采兒雖然不太相信,但她很聽媽媽的話,飛快看了我一眼,燒水去了。
  李喜婆尷尬地笑說:「嗯,哦,啊,我、我去幫忙,你們……你們聊……」
  李喜婆曖昧地狩了我們一眼,采兒娘大急,李喜婆不等她說話,便彎腰出去。
  許久不見,李喜婆像變個人似的,她不但主動勾引我,甚至還主動製造機會讓我接觸其他女人。想想她那張嘴,心頭一熱,再看看采兒娘冷冰冰的臉色,心又一寒。還是度過眼前難關,再想別的美事吧!
  采兒娘這會兒又羞又怒。
  羞的是自己竟然跟「女婿」摟摟抱抱,還親嘴;怒的是這個臭小子色膽包天,連自己這個「丈母娘」也敢欺負。
  這成何體統、成何體統!
  她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想打,自己一個女人家打不過他;想罵又怕人聽見。
  心裡一急,采兒娘眼眶一紅,掉下淚來。
  采兒娘的表情落在我眼裡更顯楚楚可憐,她一落淚,我大感過意不去,連忙拿出手帕遞到她面前,吶吶說:「別哭了……傷身……擦一擦吧そ,」
  采兒娘奪過手帕往眼睛抹去。她壓抑心中悲意,輕聲低泣:「你行啊!徐大榮真是生了個好兒子,連丈母娘都敢欺負……嗚……我不想活了……」
  轉身撲上炕上,頭壓著棉被嚶嚶哭泣,哭聲愈來愈響,有漸大趨勢。
  我坐在炕邊不知所措,只好提醒她:「小聲點吧,采兒就在外屋……」
  采兒娘瞪了我一眼,不過哭聲減弱。
  到了這分上,我當然把一切責任推到她身上。
  「剛才你踉蹌了一下,我見狀扶住你,你卻一下子抱住我,口裡喊著我爹的名字,然後你親我……我一個年輕男子哪經得住你這種挑逗?一時糊塗就……」
  采兒娘一下子不哭了。敢情是自己主動勾引他?這叫采兒娘情何以堪?
  「你沒騙我?」
  「我說的全是實話,如有半句假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采兒娘的白臉刷一下紅了。要死了,怎麼可能?自己怎麼會變得如此下賤無恥?主動去親女……婿?采兒娘頓覺天昏地暗,心中的貞節觀「砰」一聲碎了。
  十幾年的貞節美名一朝毀在晚輩手裡,她痛不欲生!
  我看到她那副痛苦樣實在不忍心,勸道:「采兒娘……哦不,媽,你別在意,你剛才只是一時迷了心竅,把我當成我爹才會失態。」
  「誰把你當成你爹?我、我才沒有!我恨死你爹,怎麼可能會……不、不可能的……」
  采兒娘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
  我早看出來她是刀子嘴,豆腐心。表面上咒我爹下十八層地獄,實際上愛我爹愛得要死。
  一轉移她注意力,她果然不哭了,她大病未癒,哭多了對身體有損無益。
  夜深7,我斛忙在炕底塞了幾把稭桿,點上火,關上小炕門,才一會兒炕上便火熱,寒氣去了不少。
  采兒娘怔怔地矜我做事,惡狠狠的說:「剛才的事情,不許對別人說一個字,不然我死給你看!」
  「不會的,你放心吧!」
  我應道,心裡樂開了花。這事算是瞞下來,卻是一顆極好的種子,只要我小心呵護這顆曖昧種子,再幫它「澆澆水」、「施施肥」,遲早有一天它會開花結果。
  如果把一對母女擺上床玩3P狂干,那是怎樣的美麗畫面呢?
  卡,受不了,光想就興奮死了……



第六章天當帳,地當床
  采兒娘一時找不出什麼話來說,但不說,尷尬氣氛壓在她心頭實在難受,只好找個話題問:「我們什麼時候去……嗯,那個什麼國?」
  「美國。過幾個月吧,等籌到錢,請朱倩幫忙辦好護照再去美國。你別擔心錢的事,我還有幾個朋友,他們都是有錢人,能借點給我的。」
  采兒娘不懂這些。在她的印象裡,十幾萬是天文數字。當年父母為了五百塊錢就將她賣了,至今仍令她耿耿於懷。如今卻有人心甘情願為她花+ 幾萬,這是五百塊錢的多少倍?一百倍?兩百倍?采兒娘算不出來。
  雖然她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但徐子興能傾家蕩產幫助她,單憑這點就讓她感動。徐子興的人品的確不錯,就是花心一點——采兒娘暗暗在心中給自己的女婿下了評價。
  跟徐子興接觸沒幾天,采兒娘發現他身邊,總是不缺漂亮姑娘。
  年紀大點的有自己、徐玉鳳,還有李喜婆這個姐妹看徐子興的眼神,總是魂不守舍的樣子;鎮上派出所的那個女警,采兒娘怎麼看都覺得他們是歡喜冤家。
  采兒娘還是為采兒擔心。徐子興會娶采兒過門嗎?他真的會放棄宋思雅嗎?
  他是真心娶采兒嗎?還有,剛剛他偷偷看了自己一眼,眼神就像看到獵物;采兒娘從村裡許多看她的男人臉上都見過類似眼神。
  種種疑問困擾這個身為母親的病西施。
  「媽,水好了,洗腳吧。」
  乖巧的采兒打斷母親思緒,她端著一盆熱水放到炕下。采兒娘幸福地伸出腳,讓采兒幫自己脫鞋洗腳。
  采兒一進了屋就不敢擡頭。不知怎地,她現在既怕見徐子興,又迫切地想多看他幾眼。是的,在采兒心裡,徐子興這個同齡人是她的老師,站在他面前,采兒覺得自己是那麼弱小,反襯出他是那麼強大。
  徐子興有張剛毅的臉孔,一雙炯炯有神的黑眼睛。有一回她偷偷跑到村長家看電視,聽到好多人說電視裡一個白白淨淨的男人長得英俊,帥呆了。采兒卻覺得徐子興才是真的帥!
  「媽,水會燙嗎?」
  采兒輕聲細語道。
  采兒娘慈愛地看著采兒說:「不燙,剛剛好。采兒你真懂事,媽媽好開心。」
  「媽!采兒哪有啦,平時不是常常幫你洗腳嗎?怎麼都不見你誇我?」
  采兒噘起小嘴,害羞地說。
  采兒娘卻轉頭對我說:「小興啊!你看看我家閨女多懂事啊,又會伺候人,你若娶了她是你的福氣!」
  我微笑點頭,采兒卻臉紅紅的,她吶吶道:「媽,你……你剛才說、說什麼亂七八糟的……羞死人了……」
  采兒撲進媽媽懷裡,小腦袋不依地亂動。
  采兒娘疼愛地撫摸采兒的小腦袋瓜子。
  「采兒呀,媽媽沒開玩笑,是真的。我已經跟小興談好,過陣子就選個良辰吉日,讓你們拜堂成親。我知道你早就看上他了,不是嗎?」
  采兒心中的震驚別提有多強烈,她猛地撐起身,睜大眼睛看著母親。
  「媽,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不信你問他啊!」
  采兒娘朝我一指。
  我為難地點頭,道:「采兒,只要你願意,這事情就是真的。」
  采兒沒答話,反問:「你娶了我,那、那宋老師怎麼辦?」
  我沒開口,采兒娘說:「能怎麼辦?讓小興跟人家宋老師說清楚。反正她是大城市裡的人,根本不在乎咱們這窮鄉僻壤。」
  「不行……媽,你怎麼能這樣!宋老師對同學們都很好,我不能這樣!」
  采兒勇敢地擡起頭,直直地看著我,道:「徐老師,你要是拋棄宋老師,我會看不起你的。我死也不會嫁給一個負心漢そ,」
  采兒像變了個人似的,她的害羞、自卑、懦弱……所有的負面性格在剎那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勇敢面對現實的絕色小美女。她臉上表情堅定無比、眼睛炯炯有神,一眨也不眨地盯著我。
  「采兒,你不是喜歡他嗎?有宋老師在,你怎麼嫁給他?」
  采兒娘呵叱道。
  采兒卻認真地對采兒娘說:「媽,你這輩子受夠負心漢的罪,難道你想看到女兒也嫁給一個負心漢嗎?雖然我很敬佩徐老師,但若他是個負心漢,我寧死也不會嫁給這樣的人!」
  哇,李采兒,你太有才了,我愛死你了!我等的就是她這句話,只有這樣才能動搖采兒娘的觀念。現在難題推給采兒娘,看她怎麼解決。
  李采兒離開採兒娘懷抱,嬌小身軀直挺挺地站在她面前,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她。
  采兒娘看著采兒怔怔出神,不知在想什麼。良久,她才開口:「采兒,媽都是為了你好……」
  「媽,我承認,我是對……對他……有那麼點……可是……可是我不會再重蹈你的覆轍,就算一輩子不嫁人,我也不想嫁個負心漢!」
  瘦小身軀透出的堅定令人動容,令人毫不懷疑她這句話的真實性。
  也許,這就是李采兒做人的原則吧。
  采兒娘不知道該怎麼勸采兒,尤其是那個該死的男人還笑嘻哨地看著她,於是她下了逐客令:「小興,你和李大姐先回去吧。」
  采兒娘又高聲對外頭喊。
  李喜婆走進來說:「妹子,我先回去了。今天累壞了,是該早點沐息,你也早點睡吧。」
  我留著也不是辦法,讓她們母女好好談談。若論姿色,李采兒是我這輩子見過的女人中最美的,但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棄宋思雅。
  「媽、采兒,我就先回去了!」
  采兒臊紅了臉,不敢出來送我們,只在門旁喊了句「路上小心」,便匆匆把門關上。
  我跟李喜婆並肩離開,隱約還能聽到她們的談話聲……
  「哼,動作可真夠快的,連「媽」都叫出來了。」
  李喜婆酸酸地說。她的臉上明顯寫了幾個字:我吃醋了!
  此時夜近三更,村裡家家戶戶都熄燈睡覺,天色黑暗、幽靜無人,我的膽子一下大起來,猛地抱住李喜婆,笑道:「吃醋啦?」
  「鬼才吃你醋,你這個小色鬼,是不是打著母女雙收的鬼主意?」
  李喜婆掐著我腰不放。
  我色心一起,心想:你掐我,我就掐你。便探手在她下身小穴處掐了一記。
  李喜婆「哎喲」一聲,打我一拳,嬌罵道:「死鬼,不知輕重,那地方嬌嫩得很,你粗手粗腳的,怎麼狠得下心掐它?」
  「我不但要掐它,過一會兒還要搗它,你信嗎?」
  李喜婆恨恨罵道:「死色鬼,跟我說實話,你和徐玉鳳是不是有一腿?」
  我當然不肯說實話:「沒有!」
  「哼,還騙我?小色鬼,老娘過的橋比你走的路還多。你們那點破事兒還想瞞住我?老娘這雙眼睛可毒著,早就看出你們有問題。」
  我左手捏著她的臀肉,右手揉著她的大奶子,道:「哦?你倒是說說,我們有什麼問題?」
  李喜婆靠在我厚實胸膛上,手在胸口處畫圈圈,一隻手慢慢往下探……
  「徐玉鳳離婚不久後,李正峰就死了。聽村裡人說,李正峰死時,她沒有傷心多久,而且我發現徐玉鳳現在容光煥發,整個人好像年輕不少。我一球磨,覺得這太反常……哎喲,你輕點兒……」
  我放開她的大奶子,吻了她一口,道:「好李嬸,繼續說啊……」
  「嗯,啊……你這小色鬼真是壞死了……
  「我一直沒忘了你,所以一直打聽你這幾個月在做什麼事。以前你們還有點親戚關係,住在一起也沒什麼不對,可現在不一樣,李正峰死了,在法律上跟徐玉鳳沒有夫妻關係。你住在一個寡婦家,就算你已經有女朋友,閒言碎語還是免不了傳出來。當然,你在村裡威望高,武藝又高強,沒人敢在外頭亂說你的閒話。」
  「經過我的打聽和觀察,終於讓我發現,你這個色鬼連自己的舅媽都不放過!」
  她狠狠擰了我一下,道:「你真是色膽包天,壞透了!」
  在她說話時,我貪婪地隔著衣服對她的身體肆虐……
  一陣陣女人體香撲鼻而來,我的喉結不停上下運動,口水直咽……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嘛!」
  我邪惡地笑著。
  「如果我不夠壞,怎麼知道李嬸是這麼愛我呢?」
  我把手探進她的褲子。
  「唔……你真壞啊,你愈壞,我愈愛你!」
  李喜婆胡言亂語。
  「徐玉鳳這幾個月一定美死了,看她容光煥發的樣子讓我嫉妒死了。干我吧,我的小壞蛋、我的小男人,我要你愛徐玉鳳一樣愛我。不、不,你要比愛徐玉鳳更愛我,我要……」
  李喜婆發情了,呢喃聲像是深夜的貓叫春,一下子把我的慾火點燃沸騰……
  我伸手就要解開她的褲腰帶……
  李喜婆猛地按住我的手,驚詫地說:「不行,這裡是曬穀場,咱們不可以在這裡做那個……」
  我邪邪地說:「李嬸,你不覺得「天當帳,地當床」很刺激嗎?」
  李喜婆道:「求求你,這裡不行。萬一讓人看見了,叫我還有什麼臉做人啊?」
  「天這麼黑,誰看得見?再說了,離曬穀場最近的人家也在兩西百尺外。咱們只要躲進稻草垛裡,隨便往一個稻草堆一鑽,有誰還能找著咱們啊?放心吧,我耳朵尖,有人來,我也能聽得見。」
  「不行,我還是怕……怕……」
  「安啦,沒事的,有我在,不用怕!」
  「不……不是啦,我是怕……怕做的時候叫……叫出聲來……」
  我摸著她的奶子,笑道:「你要不叫出聲來,我還不願意呢。」
  「你真是女人天生的剋星。小興,你怎麼會這麼壞啊?以前你沒這麼壞啊!」
  「愈有本事的人愈是不甘平凡,李嬸,咱們辦正事要緊……」
  李喜婆還想再說,我趁機吻上她的嘴,封住所有的反抗之源,她的身子滾燙,十幾年沒有男人,難為她忍這麼久了。
  我抱起她發騷的身體,鑽進一個稻草堆。
  我豎一根木桿插在地上,然後把稻草一垛垛順著這根桿子堆起。一般的大垛稻草有兩、三尺高,底部隨隨便便就能開出一個小洞,鑽進去半個身子沒問題。
  在玉米田里強姦李玉姿的滋味,至今仍令我回味無窮、口水直流。
  今天,我很想試試在曬穀場的稻草堆裡做愛的感覺。
  也許是在房裡做久了,露天席地特別有刺激感。
  在蒼茫夜色下,一對年齡不成比例的男女,正激如烈火地幹著人類最原始的交配行為。當然他們不是為了交配,而是為了體會人間極樂。
  李喜婆正是三十如狼的年紀,十幾年未逢雨露,一朝得嚐,自然食髓知味,樂此不疲。我身強體壯,氣血旺盛,正是大好年華,殺得她節節敗退,強忍不敢出聲的李喜婆終於在第五次攀上天堂之際,嬌吟出聲……
  那一聲淫叫真是繞樑三日,堪比仙樂,我一激動就射了……
  「李嬸,美嗎?」
  我撫摸她濕漉漉的頭髮,她的表情如癡如醉,一身潮紅,身上一塊青一塊紫,那是歡好時弄出的美妙圖畫,不能說我粗暴,我只是有求必應。李喜婆賣力地叫我「用力」、「加把勁」,豈能消極怠工?幹這熟透的寡婦,其中的美妙滋味,簡直不能用言語形容。
  這一戰可謂驚天動地,整整戰到下半夜,一共持續兩個小時才將她餵飽。
  如果是一般人還真是吃不消,守寡多年的寡婦做起愛來,真是恐怖啊!
  「還沒要夠啊?老娘都被你折騰散架了。」
  我捧著她那對奶子細細把玩,笑說:「剛才是誰一個勁說「我要、我要、我還要」……」
  我學著李喜婆尖細高亢的嗓音。
  「你還說,都是你,看你幹的好事,我下面……都腫了……」
  只見蜜穴處一片紅腫、慘不忍睹。
  我拿起她的衣服細心為她擦拭。李喜婆幸福地看著我忙碌,嘴角彎起,心中滿意極了——徐子興是個細心、溫柔、體貼的好男人。
  我壞壞地把滿是髒物的外衣,遞到李喜婆面前,道:「快穿上吧,一會兒凍著可不好!」
  李喜婆才被那分幸福感動,被我一惡搞,頓時氣氛消失,氣得她一腳踹出,踢開髒衣服。
  「混蛋、小色鬼,我要你抱我回家。」
  「不怕人家看見了?」
  「哼,反正老娘現在已經是你們徐家的人,我還怕什麼?要是被人撞見了,我就說是你這個小色鬼將我強姦了。」
  李喜婆一邊穿衣服,一邊說。
  我將自己的衣服套好,然後幫她穿上內衣、內褲,免不了又是一陣上下其手。
  「要是我被警察抓了,你怎麼辦?」
  「還不簡單?我另外再找一個唄……」
  我氣得一巴掌拍在她的雪白屁股上,赫然印出一個巴掌印來。
  「你敢!你這個淫婦,我干死你!」
  我假裝生氣,穿了一半的內褲被我再次扯到腳下。
  李喜婆仍不知悔改,口裡直嚷嚷:「我就是要去偷漢子,還要給你戴綠帽,一頂不夠、兩頂不多,咱弄個十頂、八頂給你戴,咯咯咯……」
  李喜婆純粹是故意的,但我還是免不了怒火中燒。
  「淫婦,我操死你!」
  我飛快脫下褲子,瞄準目標,隔著半尺多發起猛烈攻搫,賓果——命中目標。
  「啊!對,就是這樣,干死我吧……我是淫婦……」
  好一陣,這股突如其來的怒火、慾火才在稻草沙沙聲中徹底釋放出來。
  「嗯,啊!小色鬼,一點都不心疼人家!」
  李喜婆在我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往家裡走。剛才因她放浪言語而挑起我熊熊的征服慾望,足足半個小時連續不斷的猛攻,打得她措手不及、徹底淪陷、陣地失守那穴兒……搞壞了……
  我心裡其實很得意,不過這時不能表現出來,甜言蜜語哄得她氣消大半。
  「好好好,是我不對。來吧,我抱你。」
  我彎腰打橫抱起她。
  李喜婆雙手勾著我的脖子,兩腿放在我右手臂彎,爽得她瞇起眼睛,輕風吹拂,心滿意足。
  李喜婆說:「這還差不多,就是身上有點癢。該死的稻草,回家你得幫我冼澡。」
  正中我下懷,一夜二次郎對我來說不算什麼,再多來幾次也不怕。
  「這是你說的哦,嘿嘿,等回到家,咱們來個鴛鴦浴,怎麼樣?」
  我雙目淫光四射。
  李喜婆大驚:「不行、不行,今天不行。你就饒了我吧,今天已經要夠了,改天行嗎?」
  便搖著我的身子撒嬌。
  我唬她:「哎呀,可是我今天還沒要夠啊!這東西不能憋,憋是會憋出病來的,你忍心看我受苦嗎?」
  李喜婆不吃這一套,她把頭一偏,道:「哼,你家裡不是還有兩個大小美人嗎?大的成熟豐滿、小的身材苗條,都對你百依百順。大色狼,你怎麼不精盡人亡啊?」
  她吃醋了!醋勁不是一般大,不過她有一點很好,吃醋只在私底下,不會當著外人的面。
  「又吃醋啦!」
  「誰吃你的醋?大色狼,快點給我從實招來,到底搞過幾個女人?」
  李喜婆真的挺會推理,從一些小細節就能推斷出結果。
  我驀然發現,自己身邊的女人一個個好像都挺有頭腦,沒一個是花瓶。
  宋思雅就不用說了,她是大學生,是個知性而有頭腦的美女老師。
  玉鳳看似家庭主婦、良家婦女,但她管帳有一套,我現在的帳目都由她管,還不曾出錯。
  再說李玉姿,這姑娘奴性十足,有性奴潛質,但她不是花瓶,憑自己工作賺錢養一個廢物,養了大半年,這種女人無論如何都不能將她歸為花瓶。
  最像花瓶的就是蕩婦張翠花,但她那點薄柳之姿也配稱花瓶?花瓶是什麼?
  漂亮的女人。張翠花頂多算得上有點嫵媚、騷一點、略有姿色,跟漂亮沾不上邊。
  白玲呢?
  想到白玲我有些黯然。自從上回一別後,已有月餘未曾見過她。
  聽李明理說,白玲將運輸公司總部移到市區,鎮上的公司降級淪為分公司。
  她離開我的原因,我能猜到一二。
  她是九舅李正峰的續絃,與前妻徐玉鳳一起成為我的女人,這種逆倫關係一般人不會接受的,況且待在鎮上遲早舊情復燃,她過不了自己那一關,只能無奈地選擇離開。
  跟我有過肉體關係的女人,就數白玲最有本事,她更不是花瓶。
  白玲是個商業上的女強人,我現在最缺的就是這種幫手,無論從感情還是理智方面,都有充足理由把她追回來。
  這陣子太忙,過段時間一定要去看看她。
  「小色鬼,想什麼這麼出神呢?別發呆了,你快點招吧,到底跟幾個女人上過床?」
  李喜婆不屈不撓地問。
  「你猜啊……哈哈哈……」
  我不說,抱著她拔腿就跑。天色不早了,讓人撞見不好。
  「哎喲,小色鬼,你……你輕點……」
  剛到李喜婆的家,我把她拋到炕上,如餓虎撲羊般壓上她肥美身體,又啃又摸。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老娘都被你搞壞,嗚……我要洗澡,身上癢死了!」
  她這一說,我也覺得身上癢得難受。
  雖然在稻草堆裡做愛很刺激,很有野性魅力,可是完事後,身上的癢勁難受得很,所以大家要以史為鑒,千萬別學我們……
  「我去燒水!」
  跳下床,我飛快起火燒水。在洗澡這方面,農村確實無法跟城裡的浴室比。
  李喜婆是個愛乾淨的人,家裡有個半個人高的特大浴桶。
  水開了,我把水往裡一倒,屋裡頓時水氣瀰漫,恍若仙境……
  「李嬸,快來洗澡……」
  我伸手試水溫,溫度剛好,調勻之後,我又往浴桶裡灑了干桂花。這東西好,洗出來的身子香噴噴,想像著李喜婆洗完澡後,充滿桂花香味的雪白身體……
  「嗯,來啦,癢死老娘了。小色鬼,下回老娘再也不跟你在稻草上胡鬧……」
  李喜婆披條大毛巾,穿件大褲衩出來。那是條花內褲,看慣宋思雅和玉鳳她們性感小內褲的我,差點沒笑岔氣。
  「小色鬼,你笑什麼?」
  李喜婆沒好氣地拿毛巾抽了我一記,雖然不知我笑什麼,但我笑聲中的嘲諷意味,她還是聽得出來。
  「嗯,沒、沒什麼……哈哈哈……」
  我一邊狂笑,一邊偷瞄她土氣的花內褲。
  「啊!小壞蛋,你盡往哪瞧?」
  李喜婆反射性身子一縮,把毛巾扯下來擋在腰間……刷……又白又嫩的奶子蹦出來……我眼泛淫光,口水直流。
  「你想幹什麼?不、不要……」
  李喜婆飛快地爬向浴桶,她擡起又白又肥的右腿,擡高、跨出……走光啦,寬大花內褲側邊一鬆,我看到了,真的看到了!
  「小色鬼,你往哪看?」
  李喜婆蹲下身子,讓溫水慢慢浸濕身子,雪白誘人的大奶子隱於水中,屋中頓時一黯,失色不少。
  我眼中閃過一絲遺憾,其實愈覺得神秘,對男人誘惑愈大。當你親手把玩、揉捏、發洩時,爽過一陣,剩下的只有空虛……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
  李喜婆的身體青一片紫一片,都是剛才蹂躪過後的副產品。身為一個標準淫棍,我沒有再次蹂躪她,而是拿起一條洗澡巾,輕輕撫上她的背部。
  「李嬸,我來幫你搓背……」
  「嗯……不許再笑人家!」
  「好了,不笑你啦!以後不許你再穿這麼土氣的花內褲!」
  「花內褲不好嗎?穿著挺舒服,老娘都穿幾十年了,我那些好姐妹都喜歡。」
  我笑道:「你那些姐妹都是四、五十歲的婦女吧?」
  「你怎麼知道?你還會算啊?」
  她的嘴兒輕張,鮮紅舌頭像個誘人魔鬼,引誘我犯罪,令我忍不住在她嘴上香了一口。
  「你漢子是神算,當然一算便知啦。」
  李喜婆臉一紅,她能感受得到我對她的慾望,她不但不惱,反而更加高興。
  女人能吸引男人,這是件相當值得自豪的事。
  「我才不信你的鬼話呢。小色狼,三句話裡沒一句是真的,都不知道你喜不喜歡我。」
  「喜歡,當然喜歡!」
  我脫光衣服,鑽進浴桶,從後面抱住她。
  光溜溜的兩具裸體貼上的一刻,兩人都打了個激靈——爽!
  「你發誓,說你愛我!」
  李喜婆撒嬌地抓著我的手臂,癡癡地看著我。
  愛?我愛李喜婆嗎?荒唐可笑,一個十六歲的壯小子會愛一個年近四十的半老徐娘?我不想欺騙自己,我不愛李喜婆,一點都不愛她,我只是喜歡她。是的,喜歡她豐滿性感的身體、大奶子、肥美屁股,以及在床上的騷勁……也許可能會日久生情,但不是現在。
  然而我的佔有慾又是那麼強,就算不愛她,我也要霸佔她一輩子,這就是我徐子興做人的原則。夠卑鄙、夠無恥吧?可我就是這種人。
  李喜婆是個寡婦,又死了女兒,可以說她這一生已經沒什麼指望。她只希望找個能依靠的人,等老了也好有個伴。她是那種不會輕易動心的人,做了十幾年的媒婆,她什麼樣的男人沒見過?醜的、老的、帥的、年輕的、有錢的……
  李喜婆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一個連第三者都算不上的女人,情婦才是她這種人最恰當的稱呼。她看得出來,宋思雅跟徐玉鳳這兩個女人能共侍一夫且相安無事,很羨慕她們。李喜婆早就想好了,做情婦就要做到徐玉鳳那種程度,所以她打算使盡渾身解數,要徐子興把自己接到家裡一塊住,這樣一來,她這輩子就有指望了。
  「你愛我嗎?說啊,你愛我嗎?」
  李喜婆搖著我,不停地問。
  「愛,當然愛你,我的大寶貝,我愛死你了。」
  我一口吻住李喜婆的嘴,貪婪地吸取甘美蜜汁……
  身為一個標準淫棍,我已經跟五、六個女人好過。雖然只有短短半年時光,但這半年已經足夠讓一個青澀得什麼都不懂的小菜鳥,變成熟知女性心理的大淫魔。無論是技巧上還是心理上的,對於女人,哄,是必須的。
  李喜婆容光煥發、臉色紅潤,我說的三個字好似仙丹妙藥,令她的美艷又多了幾分。
  「真的嗎?你真的愛我嗎?」
  「是真的,我愛你!」
  「那你會為了我去死嗎?」
  「會,我會的。」
  我斬釘截鐵地說。
  「不、不行,不許你為我去死,你得好好活著,我再也受不了。真的,我再也受不了失去親人的打擊。你知道嗎?現在我就你這個親人。不許你離開我,就算是死,我也要先你一步去黃泉……」
  李喜婆低喃著,眼裡儘是淚水。
  我被感動了,至少我內心還有善良的一面,沒有淪為張天森那種卑鄙無恥的混蛋。他,不是人。
  「李嬸,我愛你,愛你、愛你……」
  我不停地說愛,真的,在這一刻我真的愛她,此時就算為她去死,我也心甘情願。
  「我好開心、好幸福……多少年了,自從死了男人以後,多少個夜晚我夜不能寐。每當打雷下雨、颳風閃電,知道嗎?我也會害怕、我也會害怕……」
  她緊緊抱著我,身子發抖。這麼多年的苦,一朝吐露,她是那麼激動。
  「別怕、別怕,有我在。從今以後,你不用再害怕閃電、打雷;有我在,你什麼都不用害怕,真的、真的……」
  我一邊安慰她,一邊不停地撫摸她、親吻她,給她心理和生理的雙重撫慰。


第七章媽媽的味道
  溫水緩緩從李喜婆髮際滑落,滑過白皙脖子,攀上高聳奶子,深入水下。她的奶子有些下垂,眼角有些魚尾紋,這是歲月留下的痕跡,但這不影響她的成熟豐韻,有時我覺得成熟女人若沒有幾條魚尾紋,是不成熟的表現。
  我吻她的嘴、鼻子、眼睛、魚尾紋……老女人也有老女人的美、成熟、味道,就像——媽媽的味道。
  我很愛媽媽,有時我懷疑正是如此致使我有很深的戀母情結。
  玉鳳如是,李喜婆如是,采兒娘如是,對她們的慾望都是因為年紀大,她們的年紀都足夠做我的媽媽。
  我輕輕地幫她擦拭,李喜婆又哭又笑地回吻我,脖子上、胸膛上儘是她香唇落下的目標。
  她的身子很豐滿,哦不,應該說是肥胖,恰如其分的肥胖。她的手臂有點粗,她的大腿也有點粗,她的腰……還是有點粗。不可否認魔鬼身材對男人的吸引力,比如朱倩、宋思雅,她們的身材很標準也很完美。
  但是……不完美、不協調、不搭配,也是一種美,一種缺憾美。
  對我來說,李喜婆不怎麼美的裸體是那麼新鮮。新鮮不就是美嗎?她是與眾不同的,世界上沒有一個人的身材是與她一樣。
  與眾不同不就是美嗎?對於美的追求,我永不止步。
  我貪婪地、飢渴地、激情地享受著、搗弄著。
  她這顆歷經人間滄桑,飽經磨難的脆弱的心,極需我的安慰。別怪我不心疼女人,現在不是溫柔的時候。
  李喜婆需要的是激情,刻骨銘心的激情,她要忘卻不堪回首的往事,只有激情、猛烈的做愛,才能使她忘記痛苦往事……
  今天天氣很好,晴空萬里,悠悠白雲飄蕩在風中。一百八十畝大棚蔬菜眼見將要成熟,城裡的菜販們陸陸續續來提鋝。
  一大清早,拖拉機、小貨車的轟鳴聲,打破小山村的寧靜。
  砰、砰、砰!
  「徐哥、徐哥,快出來啊,買菜的人來了!」
  李明理、衛三子兩個人敲門,高聲喊道。
  汽車的轟鳴聲驚得村裡雞飛狗跳,小山村,突然間熱鬧起來。
  我披上一件衣服急匆匆跑來,打開門朝他們道:「來了嗎?這麼快?在哪?」
  「都在菜棚裡,就等你了!徐哥,快走吧。」
  「好,走,這就走!」
  我一招手,帶上他們便往菜棚走。
  玉鳳剛做好早飯,正打算招呼我吃飯,看見我興沖沖跑了,忙追出來朝著背影喊:「子興,飯還沒吃呢!」
  「不吃了,回頭再吃吧!」
  我回頭喊了一聲。
  來到菜棚,七、八個人聚成一群。
  這些人全是菜販,上回跟我打過交道,一見我來了,紛紛圍過來。
  「徐老闆來啦,快快快,我正趕著提貨呢。」
  「就是啊,徐老闆動作太慢,是不是躲在相好的床上起不來?」
  「哈哈哈,徐老闆,咱們都是生意人,講究的就是速度。錢我們一分不少,全是現金交易,麻煩你找人裝貨吧。」
  我高興死了,大清早這些人就送錢來,能不高興嗎?
  「諸位稍等片刻。明理,你去叫工人們,讓大家搬貨。三子,把村長叫來,要大家都來看看!」
  李明理、衛三子得令而去。
  眾菜販納悶,紛紛問道:「徐老闆,村長也有股份?」
  「那倒不是,我這菜地都是跟村裡人租的,今天正式開始做買賣,總得給人家一個交代,讓人家放心不是嗎?」
  眾菜販紛紛說:「徐老闆真是個聰明人。」
  我也不客氣,點頭接受。
  咱這菜是大棚蔬菜,現在這年頭還少見,屬於新興事業,品質比農民自種菜要好上幾倍,賣相又好,價錢又公道。這些菜販眼睛都毒,哪會不知好歹?自然趨之若騖。
  「徐老闆,聽說你們鎮上還建了個幾千畝的超大型蔬菜種植菡地?」
  有精明的商人開始打聽我競爭對手的情況。許多人都豎起耳朵來聽,畢竟這事關他們的切身利益。
  這種事不是什麼秘密,我也不瞞他們,道:「是啊,一個假洋鬼子華臨商人,說是回國來做貢獻,跟鄉里合資搞了個大型種植基地。不過現在還沒影呢,聽說剛規劃出菜地,連架子都沒搭!」
  眾菜販一臉失望。建都沒建成,更別提進貨。在這些菜販眼裡,菜多了,到時候自然賣得會便宜點。這些人想法是好,可惜以後的事誰又說得準呢?說不定等張天廣的種植基地豐收,大棚蔬菜的價格就會上漲呢。
  二十來個壯丁來到二十來戶人家告知此事。
  一聽說買菜的來了,這些人拖兒帶女來看熱鬧。小村裡本就沒什麼大事發生,徐子興的菜有人買可是件大事,事關村裡幾十戶人家切身利益的大事——地租還沒給他們呢。
  李明理、衛三子幾乎把村裡所有人都帶過來。
  七、八個菜販一看就愣了,看這些村民個個拿著鋤頭、鐮刀,還以為要打架。
  我安慰他們說:「沒事、沒事,都是來幫你們裝車上貨。」
  眾人這才安心。
  我分工下去,每個菜販配兩名壯小子,其他的人隨時準備幫忙。
  我則拿了桿大秤,繫上個腰包,等大家把摘好的蔬菜拿來上秤論價。
  第一批摘好的是兩畝青菜,堆在我面前比小山還高。
  眾人七手八腳裝到籮筐裡,我拿起來就要秤,菜販連忙道:「這麼重,我來幫你!」
  看熱鬧的村民還有幫忙的青年突然一聲大笑。
  那菜販被這麼多人笑得莫名其妙,李明理解釋說:「兄弟,沒聽過我們徐老闆的江湖尊號吧?我們徐老闆,江湖人稱「徐鐵手」!」
  「徐老闆可是個武林高手,單掌斷樹,碗口大的榆木只要輕輕一下就能弄斷。這點重量,他一個手指頭就能擡起來。」
  我相當配合的以一根中指勾起繩索,看秤一眼,喝道:「兩百二十三斤,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那七、八個菜販看得直咋舌,紛紛說:「徐老闆好功夫、好力氣……」
  不是我不懂得虛懷若谷,只是我名聲在外,反正村裡人都知道我力氣大,有功夫不如讓外頭的人也知道,也許我還能出名,到時候來買菜的人會更多。
  村裡從書記李成到三歲的小孩子都來幫忙看熱鬧,無形中,我在村裡的威望更高了一層。
  上午接待七位菜販,下午又來了五位,一天總共忙碌地接待十二位菜販。晚上回家,挑燈點錢,嘿,一共賣出兩、三千斤各式蔬菜,收回貨款人民幣一千一百塊錢整!
  「玉鳳,我那半瓶二鍋頭呢?別藏了,今天一定要喝兩口慶祝。」
  我樂滋滋地朝廚房方向喊。兩、三千斤菜只是所有菜的三十分之一,而且,我那幾畝反季節蔬菜一畝也沒賣。那些菜,嘿嘿,比普通菜貴三、五倍。
  玉鳳端出一盤青菜炒肉絲,我飛快地拈起菜偷吃。
  玉鳳叱道:「瞧瞧你這德行,這麼大的人也不知道衛生。去去去,洗手去,不洗不許吃飯。」
  我涎臉嘿嘿傻笑,忽然探手一抓,猛地一把將她抱進懷裡,油膩大嘴狠狠在她香噴噴的小嘴親了一下。
  「嘖!唔,真香。」
  玉鳳羞紅了臉,掙不開只好罵道:「呸!髒死了,你的手往哪放……大白天也不怕被人看見……快放開我!唔……」
  我不由分說,再次霸佔她香甜可口的小嘴,成熟誘人的氣息一波波衝擊我。
  玉鳳的小嘴彷彿有無盡蜜意,吃也吃不完,吻得她快斷氣時,我才捨得放開她。
  這時玉鳳早就全身潮紅,美目癡迷,怔怔地魂飛天外。
  我探手捏了捏她的奶子,玉鳳打個激靈,「啊」一聲掙開我跑進廚房,接著響起母老虎般的吼聲:「啊!我的肉糊辣,都燒焦了。」
  我吸吸鼻翼,可不,焦味好濃啊!
  生活是一點一滴的積累,平淡生活讓我跟玉鳳的感情與日俱增。
  在家裡,玉鳳愈來愈擔當起「大婦」的角色,洗衣、燒飯、喂家禽,家務玉鳳通通包了,宋思雅也偶爾會來幫幫忙。男主外,女主內,如果不是因為采兒娘的事情,不出一年我就能成為遠近聞名的少年富翁。
  把第一批菜全賣了只能湊出兩萬塊錢,餘下的錢做為儲備資金,又要買種子、化肥,還有支付員工們的工資。別看我在人前風光滿面,其實心底挺著急的,錢不夠用啊!
  宋思雅帶小晴回來吃飯,小晴這丫頭現在野多了,一吃完飯就要跑出去找小朋友們玩。
  家裡剩下我們三人,於是我把采兒娘治病的事說出來。
  「玉鳳、思雅,有件事我得跟你們說。」
  我放下碗筷,鄭重其事道。
  「有什麼事就說唄,吞吞吐吐的,還怕我們吃了你啊!」
  兩女幸福地笑道。
  「唉,是這樣的。采兒娘的病在國內是治不好了,華醫生建議我去美國找一個叫史蜜絲的專家為她做手術。」
  我特意停頓片刻,看她們的反應。
  玉鳳跟宋思雅對望一眼,嫣然一笑,說:「子興,你是這個家的主人,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們都會支持你。」
  「這一去,花的不只是幾百塊錢。有可能咱們要傾家蕩產,外帶欠上巨額債務。你們兩個不怕我沒錢還債,把你們賣了抵債?」
  宋思雅伸手在我大腿狠擰一記,道:「你敢!」
  玉鳳莞爾一笑,道:「子興,雖然采兒娘跟咱們沒什麼交情,但畢竟是同一個村;再說采兒是思雅的學生,咱們做人要對得起良心,能幫的就盡量幫一把。」
  「就是啊,錢可以再賺。只要你的大棚沒垮,咱們就能賺回來。」
  宋思雅豪爽地說。
  「你們要想清楚啊!要是幫了采兒娘,咱們頓頓就沒肉吃了喲!」
  「誰稀罕吃肉啦,要不是你這個色鬼天天折騰人家,人家玉鳳姐也不會為了幫你補身子,頓頓買肉吃了。肉多貴啊,要好幾毛錢一斤呢。」
  宋思雅抱怨道。
  男人不吃肉,能有力氣嗎?
  「好好好,從明天開始咱們節儉點。肉就不吃了,改吃素!」
  「小興,這趟去美國,具體得花多少錢?」
  「路費跟治療費加在一起,要十幾萬美金吧!」
  「還缺多少?」
  「就算把地裡的菜全賣了,頂多只能湊個兩萬塊吧!」
  我感慨地說,一分錢難倒英雄漢,這話果然不假。
  「哦,對了,我這裡還有八千多塊錢!」
  我返回臥室拿出小紙包。
  昨晚回來本想讓宋思雅看看張天森的犯罪證據,但是一場激情讓我將這事兒忘了。
  兩女看到我打開紙包,露出十幾疊十元紙鈔,驚問:「子興,你哪來這麼多錢?今天不是只收回來一千多塊菜錢嗎?」
  我神秘兮兮地說:「跟你們講這次去縣城的奇遇吧。事先申明,我下面說的話,你們千萬要保密。」
  兩女齊齊點頭,於是,我將搭救趙如芸、撞破張天森的禽獸行徑,然後盜取錢財、物證的事情一一道明。
  宋思雅一邊聽,一邊看那些紙。等我說完,宋思雅道:「子興,這些是瑞士銀行的儲物票據憑證。」
  「不是支票?」
  「不是,全都是瑞士銀行保管物品的憑據。我想,張天森一定把他的貴重物品寄存在瑞士銀行。」
  「瑞士銀行?銀行不是存錢的嗎?怎麼也存東西?」
  玉鳳不解地問,我也是一肚子疑問。
  「瑞士是歐洲一個很小的國家,這個國家有兩個世界聞名的東西。一個是手錶,一個就是瑞士銀行。傳聞瑞士銀行的保密制度非常嚴格,數百年來,瑞士銀行由於嚴格的銀行保密制度而聞名於世,從而成了鉅額存款和黑社會洗黑錢的代名詞。在瑞士存款或是保存物品可以開匿名帳戶。我國許多貪官汙吏都把自己大筆的錢財以及重要物品放在瑞士銀行保管!」
  宋思雅一解釋,我和玉鳳都清楚了。
  「張天森真是頭老狐狸,夠狡猾的。他把證據全都拿到瑞士保存,就算將來事發,也不能拿他怎麼樣啊。」
  「是啊……啊……這麼多錢,整整一百萬人民幣!」
  宋思雅拿著一張紙條,吃驚不已。
  「什麼?一百萬人民幣!」
  「張天森在瑞士銀行裡存了十萬美金!」
  我倒抽一口冷氣。十萬美金的數目有多少?在年平均消費不足五十塊錢人民幣的現在,十萬美金等於一百萬人民幣,可以養活多少人啊!
  「張天森這個混蛋,貪汙了這麼多民脂民膏!」
  玉鳳擔心地說:「小興,這次得罪他,他是不會放過你的,你得小心點。」
  「放心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只是擔心去美國後,他會對你們下黑手。」
  宋思雅比較天真,她拿著手裡的銀行票據,說:「他敢!他要是敢動我們,我把這些東西上交到市信訪局去。」
  「思雅,你千萬別亂來。」
  玉鳳嚇壞了。
  「思雅,這事沒這麼簡單。恐怕你前腳把東西上交到信訪局,人家後腳就通知張天森,這樣一來,咱們就被動。現在證據在咱們手上,諒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再說了,咱們手上的這幾張紙,算不算證據還不一定呢。你知道這裡面藏著什麼?
  要是藏些無關緊要的東西,怎麼辦?」
  宋思雅洩氣道:「我還想告他個鉅額財產來源不明罪呢。唉,你說的對,是沒那麼簡單……」
  「好了,不提這些掃興的事,繼續吃飯……」
  「魏婉,你這個賤貨,還不快點給老子死出來?」
  深更半夜,張天林醉眼朦朧地敲打自家大門,旁邊還有個四十出頭、西裝革履的醉漢靠在牆邊,瞇著眼睛昏昏欲睡。
  良久,屋裡才有動靜,過一會兒,鐵門「吱呀」一聲被人打開。
  「砰!」
  張天林一腳踹在鐵門上,鐵門「噹啷」一聲,把門邊的人撞倒在地。
  「啊……」
  魏婉一聲尖叫,額頭上血流如注。她搗著傷口,惡狠狠的盯著醉得一塌糊塗的丈夫。
  「操,看個鳥啊?還不快去弄點醒酒茶?不就是破了個小口子,又不會死。娘的,賤貨,欠操的爛婊子……」
  張天林的惡言惡語,令魏婉的額頭在滴血,心也在滴血。她強忍著痛楚爬起身走回屋裡。
  「呃……」
  張天林打個飽嗝,踉踉蹌蹌走到中年醉漢身邊說:「表……表哥,到我家了,走,進去吧!」
  張天廣挺著肚子,任由張天林架著他往屋裡走,嘟嚷著:「表弟,我、我跟你說,做……做成這票,咱們……咱們就……就他娘的發……發了……呃……」
  張天林還清醒點,道:「表哥,咱們進屋再說,剛才糊里糊塗沒怎麼聽清楚。」
  兩人跌跌撞撞闖進屋,便一屁股坐倒在沙發上。「茶呢?賤貨、婊子、千人騎萬人跨的,他娘的怎麼還不把茶端過來?老子渴死了!」
  張天林朝廚房方向吼,就像一頭發瘟的豬。
  魏婉剛把傷口處理過,頭還沒包好就聽到張天林狂吼亂吠,她的眼睛盯著菜刀發呆。
  「受夠了,真的受夠了,再這樣下去我遲早要瘋的。不如趁現在,這個魔鬼醉醺醺的,將他殺了吧?」
  這個念頭一起便如惡魔之草在她心底滋長,接著,一個男人身影在她腦海閃過,魏婉伸出去拿菜刀的手頓在半空。
  「算了,再忍幾天吧,他說過會來幫我的,就這麼殺了那個禽獸也太便宜他。我要這對禽獸兄弟身敗名裂、一無所有。忍吧,再忍忍吧,徐子興會幫我的。」
  魏婉泡好醒酒茶,強忍心中悲怒,端茶送給張氏表兄弟。
  張天廣來春水鎮後,便住在表弟張天林家,看見這位漂亮的弟妹端茶而出,精神為之一振,眼中光芒大盛,淫光四射。
  「哈哈,表弟,別罵了,弟妹也不容易不是嗎?來來來,喝茶、喝茶……」
  張天廣接過魏婉端過來的茶時,趁機在她雪白小手上摸了一把,令魏婉嚇得全身起了層雞皮疙瘩,飛快抽回手,低頭往回走。
  「臭婊子,幹點活還拖拖拉拉,再去端些茶果、點心來。」
  張天林早就發現表哥對老婆的無恥行為,不過他沒說什麼。
  張天廣現在是他的財神爺,沒跟要他一分錢,還白白送了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給他。有這些錢,張天林能娶十個、八個比魏婉更年輕、更漂亮的老婆。
  張天林之所以至今沒有拋棄魏婉,一是魏婉很漂亮;二是魏婉的床上功夫歷經他哥兒倆十年調教,確實不賴。
  這麼多年來,張天林上過的女人沒有一百個也有八十個,但誰的床技都比不上魏婉。嘖嘖,一想起那個婊子在床上的浪勁,張天林心頭火熱一片。
  「來來來,表哥,先喝兩口茶……」
  張天林諂媚笑著。心想:今晚一定要套出表哥的秘密。三百萬啊,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喝茶、喝茶!」
  張天廣也不客氣,一飲而盡,喝完還咂嘴說:「表弟啊,弟妹泡茶的功夫真是沒話說,妙啊。」
  張天林意味深長道:「表哥,那婊子不但泡得一手好茶,而且那方面的功夫也不錯哦。小弟流連花叢多年,費盡十年心血才調教出這個尤物。嘿嘿嘿,她那功夫不是我吹牛,整個春水市都沒人比得上。」
  張天廣眼泛淫光、口水直流,道:「哦?真有此事?」
  「弟弟還會騙你不成?古人說得好,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如果表哥想穿弟弟的這件衣服,弟弟不是小氣的人,你隨便借去穿幾回都沒問題。不過嘛,表哥,剛才你說的三百萬,是怎麼回事?」
  張天廣哪裡聽不出這弦外之音?這根本是赤裸裸的賣妻。張天廣一張肥臉笑得合不攏,道:「表弟真是大方,行,表哥我也不是小氣鬼。但這件事關係重大,千萬要保密,知道的人愈少,行事才愈穩當!」
  張天林拍著胸口說:「哥,我做事,你放心!」
  張天廣瞧瞧四周,又看了看窗口。
  張天林會意道:「大哥,咱這小別墅是河邊的獨門獨戶,放心吧,隔牆不會有耳的。」
  張天廣一想也是,暗想:自己太過小心,搞得神經兮兮的。
  他壓低聲音說:「小弟啊,這件事如果辦成了,哥哥能得三百萬。你放心,只要你幫我辦成這件事,我分三成給你,怎麼樣?」
  張天林一算,三百萬的三成不就是九十萬?整整九十萬吶,他現在開個破運輸公司,累死累活一年也才賺個三、五萬,九十萬得賺多少年才有!
  張天林狠狠地嚥了口口水,興奮得全身都在發抖。
  「哥,你真的給我九……九十萬?」
  「弟弟,表哥還會騙你不成?當年要不是你幫我,我能順利偷渡出國到澳洲發展嗎?表哥我知恩圖報,九十萬是回報當年你幫我的一把。」
  張天廣抽出一根雪茄,美滋滋的點上。他不怕張天林不上鉤,世上有幾個人能躲得過金錢攻勢呢?
  張天林沒想多久就答應了。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年輕時打架鬥毆,近幾年來為了利益殺人放火,暗地裡逼良為娼、強姦婦女的事他沒少做!如果真要給他判刑,他早該吃槍子兒了。
  這幾年親哥哥張天森愈來愈疏遠他。張天林知道張天森是嫌他笨、不會辦事,連小小的運輸公司都做不好,還讓沒權沒勢的李正峰發展起來,搶了他的財路。
  雖然找人撞死李正峰,但他的運輸公司仍舊照樣營業,甚至白玲經營得比以前更好。聽說這婊子把總公司搬到市裡,張天林嫉妒死了,花花綠綠的票子被人家搶了,能不心疼嗎?
  「哥,你說吧,要我幹什麼?」
  張天林豁出去了 �了九十萬,就算張天廣要他殺人放火、叛國,他都敢做,大不了到時候跑路,跟著表哥去澳洲混。
  「表弟,跟你說實話吧,其實我在澳洲混的是黑社會,不然根本賺不到這麼多錢。幾十萬啊,你以為在外國是這麼容易賺的嗎?其實外國的錢更難賺!」
  「那表哥的錢是哪來的?」
  「嘿嘿,這就是我要告訴你的。你聽我說,其實這次投資牽涉到一件商業機密,甚至可以把這件事提高到國與國的高度……」
  魏婉端著果盤小心翼翼放在兩個男人面前。對於張氏表兄弟的談話,別看她漫不經心,其實早在暗中偷聽。自從承諾徐子興要幫他做內應後,魏婉常常偷聽張天林的談話。
  此時兩個男人正說到關鍵處,魏婉一來可將張天廣嚇了一跳。
  張天林會意地笑道:「表哥放心,這女人表面上是我老婆,實際上已經是我的性奴。她聽到也不敢說出半個字,待會兒我讓她好好伺候你。」
  「哈哈哈,表弟心胸寬廣,做哥哥的實在佩服。嗯,現在你總該明白了吧。說吧,想不想跟哥哥干?」
  「哥,這還用說嗎?說不好聽點,這叫賣國;說好聽點,這叫為自身謀福利。國家又沒給我什麼好處,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件事,弟弟我幫定了!」
  「好!表弟真是快人快語。來來來,喝茶,咱們再說說細節問題……」
  魏婉心頭一顫。天啊!這兩個衣冠禽獸竟然密謀損害國家在國際上的形象。
  如果他們的陰謀得逞,會害死多少人啊?不行,這件事絕對不能讓他們得逞!
  魏婉想逃出去,把這件事告訴這個世界上她唯一信任的人——徐子興。
  回到臥室,魏婉從床櫃裡拿出一瓶安眠藥……
  「快、快,再快點,一定要在天亮前,趕到春水村找到徐子興。」
  魏婉在心中吶喊,她全身都在顫抖。
  魏婉親手把安眠藥放進水屮,親眼看到張氏表兄弟倒地不起,她拿起菜刀,幾次欲砍向張天林,可是她不敢、真的不敢……無論如何她是個溫順的良民,無論心中對張天林的仇恨冇多麼深,她都不敢殺他。
  但是,她聽到一個天大秘密。這個秘密如果運用得好,可以判張氏兄弟叛國罪,到時候他們不死都不行。
  魏婉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因她不相信這鎮上的任何人,但是徐子興救過她,她相信,同樣與張氏兄弟有仇的徐子興,為了洗脫自己的罪名,會幫助她搞垮張氏兄弟。
  魏婉的腳已經磨出水泡,刺骨的痛苦令她呻吟出聲,但所有的苦難都抵不過對張氏兄弟的恨意。是的,她相信只要趕到春水村,把驚天秘聞告訴徐子興,她相信張氏兄弟必死無疑……
  快到了,就快到了。
  魏婉曾經來過春水村一次,她還記得村口那棵老槐樹。
  魏婉心情一鬆,腳下沒注意,被一個石頭絆倒在地。
  「啊!」
  她一聲尖叫,從小山坡上滾下來,頭部撞上一棵小樹,昏過去……
  好事多磨,難道老天真的如此眷顧禽獸張天林嗎?


第八章出大事了
  李明理拿著一把鳥銃,慢悠悠從村外山林裡往家走。
  今天晚上的收穫還真不錯,三頭野兔、兩隻山雞。李明理思量自己留頭野兔,其餘全送給徐子興,如果當初沒有徐子興的搭救、提攜,也許自己早就死在監獄。
  李明理真的很感激徐子興,不但幫他走關係,送禮、花錢把他從派出所裡弄出來,還辯他安排工作。以前他是村裡人人討厭的小痞子、小混混,才幾個月時間,李明理搖身一變,已經成為廣受村人尊敬、羨慕的人。
  原因無他,只是因為他跟著徐子興。徐子興給他的生活帶來希望、巨大的變化。不說別的,光是村裡那些年輕姑娘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樣。
  李明現相信,只要跟著徐子興再幹上一年,他就可以再娶一房漂亮老婆。想起給他賊綠帽的前妻,他自言自語道:「還真得謝謝你啊,要不是你偷漢子,我也沒這番際遇。哈哈哈,臭婊子、爛貨,下回我非跑到你媽媽家,好好糗你……」
  李明理措著鳥銃、提著獵物,得意地吹著口哨趕夜路,乍見前面一團人影,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饒是李明理大膽也不由得頭皮一陣發麻。
  「誰?誰在那裡?」
  李明理當即丟掉獵物,操起鳥銃對準地上的人。
  「再不開口,我不客氣了啊。」
  李明理呼喝幾聲,地上的人影沒反應。他心想:不會是遇上死人了?雖然有些害怕,但他忍不住好奇心驅使,小心翼翼靠近那人。
  「咦,怎麼是個女人?」
  李明理驚訝。
  「喂,你怎麼啦?」
  李明理試著推地上的女人,沒反應!女人頭朝下趴在地上。李明理扳過女人肩頭,手電筒照射在女人臉上時,李明理倒抽一口氣——美,好美,真的好美!不過額上的傷口破壞這個漂亮女人的美麗。
  這個女人眼生得很啊,怎麼會摔倒在這兒呢?李明理沒有多想,救人要緊,當下獵物也不要了,抱著女人就往徐子興家趕去。
  村裡沒有赤腳醫生,只有徐子興會氣功,說不定徐子興能救這個女人呢。
  「徐哥,快開門,救命啊……」
  李明理汗流浹背地抱著女人,站在門外大喊。
  深更半夜我早睡下了。突聞一聲鬼哭狼嚎,我大驚,莫非李明理出事了?
  「來了來了……」
  我披上一件衣衫,鞋也顧不得穿,衝出去把門打開。
  「明理,你怎麼了?」
  我慌張地喊。
  李明理緊張道:「徐哥,不是我,是這個女人,你快救救她,她額上有傷……」
  我這才注意到李明理懷裡的女人,連忙道:「快快快,把她抱進屋來!」
  玉鳳和思雅聞聲而出,兩女揉著眼睛打呵欠,道:「子興,怎麼啦?這是怎麼回事?她怎麼了?」
  「救人要緊,有話等會兒再說。明理,把她抱進我房間。」
  李明理應一聲,把女人放在我炕上,接著他撥開女人一頭烏黑長髮,露出她的傷口,道:「徐哥,就是額頭受傷了,你看看吧。」
  「咦,怎麼是她?」
  我吃驚道。這不是魏婉嗎?她怎麼被李明理抱過來了?
  來不及多想,我搭上她的脈門,運起氣功內視的法門觀察她身體的狀況。
  不一會兒,我鬆了口氣說:「沒什麼大礙,只是暈過去,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李明理問:「徐哥,你認識這個女人?」
  「認識,見過幾次面。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明理,你跟我說說,你是怎麼把她救回來的?」
  李明理把事情經過一說,我沈默了。
  玉鳳看了看炕上昏迷的女人,真漂亮呢,不比宋思雅差呀。她偷偷給宋思雅一使個眼色,宋思雅會意,暗暗點頭。
  魏婉為何深更半夜,不怕辛苦地趕來找我呢?我脫下她的鞋時,一眼便看到她腳上無數被磨破的水泡。看來她是匆匆步行趕過來的,她不想讓任問人知道,她悄悄來到春水村,莫非有極重要的事情想告訴我?
  一定是這樣!
  「明理、玉鳳、思雅,你們先出去,我要運功為她療俱!」
  我祌色肅穆,李明理三人不敢多話,出去關上門。
  我輕柔地運起歡喜大法氣功,為她活血化瘀,魏婉漸漸恢復神智。
  「唔……頭好痛……這是哪裡?」
  魏婉茫然四顧。
  「好點了嗎?」
  一道熟悉男人聲音響起。
  魏婉又驚又喜,猛一回頭,正是夢中見過千百回的面孔。
  「徐子興,是你,我終於找到你了,太好了。」
  魏婉激動地抓著找的手,眼中神采奕奕。
  「你現在不能太激動,對身體不好。先喝口溫水,來,我餵你……」
  我斜抱她半邊身子,溫柔地給她餵水。
  魏婉有些羞澀,雖然她在張氏兄弟面前是個淫娃、蕩婦,但她骨子裡是個貞節觀特強的傳統女人。雖然她對徐子興有一點好感,可是這不是她放縱的理由,她不是天生的淫娃、蕩婦,一切都是被人害的!
  「啊,徐子興,我來是想告訴你一個天大秘密。」
  魏婉喝了半口水,突然又激動起來。
  「別急、別急,有什麼事慢慢說。」
  我說話時已經用上氣功,此時的嗓音帶著一股令人安靜的奇異魔力。這是我最近發現的,氣功作用於喉部,可令嗓音變異,有寧神靜心之效。
  魏婉在我的安撫下,總算安靜。
  「這個秘密能將張家兩個畜生打入十八層地獄。」
  「什麼秘密?你慢慢說。」
  「張天林有個表哥叫張天廣,在咱們鎮上投資,要建個幾千畝的大型蔬菜基地。」
  「這件事我知道,全鎮都鬧得沸沸揚揚了。」
  「可是,你知道嗎?這根本不是張天廣最終的目的。張天廣其實是澳洲的一個黑幫小頭目,澳洲的蔬菜價格是咱們國家幾百倍,一些澳洲大農場主人意識到我國農產品出口,會衝擊他們的既得利益,但他們無法禁止向我國進口蔬菜,於是這些大農場主人聚在一起,想出一石數鳥的毒計!」
  魏婉神情激憤,雙目似欲噴出火焰,我也跟著緊張起來,但我沒有出聲,怕打斷她。
  「這些澳洲農場主人個個身價數億 �了利益,他們使用手段找到混黑社會的張天廣,要他回國實施這個惡毒計畫——他們有一種能生長於植物中的瘟疫活性病原體,等蔬菜成熟後出口到澳洲,他們會將病原體植入蔬菜,然後將以我國進口蔬菜的名義,低價在本國市場上傾銷,接著澳洲將會爆發一場巨大瘟疫,後果將會引發國際爭端,影響我國的國際形象。最重要的一點,我國的蔬菜出口將會在國際市場上大受打擊。」
  我怔住了,想不到事情竟然是這樣子。
  張天廣這個混蛋竟幫助不法商人坑害祖國!如果這條毒計成功,對我國農產品出口將會是無比沈重的打搫,無數農民都有可能因為作物賣不出去而傾家蕩產。
  「魏婉,你是怎麼知道這個秘密的?」
  「張天林今晚跟張天廣喝得醉隱醺,還想非禮我。我偷聽他們的談話,然後用安眠藥迷昏他們,再跑出來找你。」
  「他們兩個人還在你家嗎?」
  我興奮地說。真是天助我也,一直找不出對付張氏兄弟的辦法,想不到老天有眼,離是惡有惡報、善有善報。
  「在!」
  此刻一連串計,在我腦海中浮現。
  我跳下炕,激動地對她說:「魏婉,你先安心在我家養傷,別的事你不用管。今天,不,今晚!今晚我要讓指水縣來個天翻地覆!」
  我興沖沖地打開房門朝外喊:「明理、明理!你馬上把衛三子叫來。」
  老大的話就是聖旨,李明理也不多問,應道:「我這就去!」
  轉身往外跑。
  「慢著,順便把那二十名壯小子一塊給我叫上,到我家院子裡集合!」
  「好!」
  李明理領命而去。
  玉鳳和思雅不知道發生什麼事,關心地說:「子興,出什麼大事了?」
  「今晚是咱們的生死關頭,沒時間跟你們細說。這樣吧,你們進去照顧魏婉,她會告訴你們一切。好了,我得馬上去我舅家,李明理要是領著人回來,你讓他們先在家裡等我!」
  我匆忙地奪門而出,玉鳳和思雅面面相覷……
  村長李成兼村委書記,輩分上也算我舅。村裡只有他有手搖式電話,眼下情況危急,如果張天林和張天廣醒過來一定會發現魏婉逃跑,他們發現秘密洩露,到時候可能會毀滅證據或逃了,那可就大事不妙。
  老天給我這麼好的機會,要不抓住,我就真是大蠢豬了。
  「舅、舅,開門吶,我有急事找你,快開門啊!」
  我大力地拍打李成家的大門。
  「怎麼了?火燒屁股啦?深更半夜的你吵什麼吵?」
  李成在屋裡直嚷。
  我急得大吼:「舅,人命關天的事能不算大事嗎?你要再不開門,我這條小命可就沒啦!」
  李成慌了,趕緊打開門,門一開,我衝進去直奔他家客廳——那裡有電話!
  「你發什麼瘋?」
  「舅,我現在沒時間跟你解釋!張天林那個混蛋大難臨頭,我這回非扳倒他們不可!我先打通電話,一會兒再跟你詳說。」
  我拿起電話猛搖,道:「喂喂喂?幫我接鎮派出所所長——范偉!」
  「喂,是范叔嗎?我是子興啊。」
  「你這小子鬼叫什麼?深更半夜也不讓我睡個安穩覺。」
  范偉在電話那頭哈欠連天,顯然是被電話驚醒。
  「范叔,這回姓張的混蛋必死無疑啦!」
  「給我說清楚點!」
  「范叔,咱們長話短說。張天廣你知道吧?那個來投資的僑商,實際上是來陷害咱們國家,他想敗壞咱們國家的聲譽,阻止澳洲向咱們國家進口蔬菜農產品,特意設了條詭計,你快點去把他們抓起來。」
  「臭小子,你到底在說什麼?什麼詭計?什麼陷害?我怎麼聽不明白啊?」
  范偉在電話那頭被我沒邏輯的話搞糊塗了。
  我深深吸口氣,強迫自己冷靜。
  李成聽了也感糊塗,他安慰我說:「子興啊,有什麼事慢慢說。做的事情愈大愈要冷靜啊!」
  我閉目運起清心訣,才使得情緒平復不少。
  「舅,謝啦,我現在好多了。喂?范叔嗎?事情是這樣的……」
  我將張天廣的惡毒陰謀詳細說出,連魏婉這個大功臣也沒隱瞞!
  「好!」
  范偉在電話裡大吼一聲。「我派出警力把他們一網打盡。」
  范偉說完就要掛電話,我連忙大叫:「你們先行動,我馬上就趕到鎮上。」
  掛了電話,我對李成說:「舅,我的罪名可以洗脫啦,只要張氏兄弟落入法網,不怕他們不開口!」
  李成為人謹慎,他擔心地說:「小興啊,這事關係重大,你得小心處理。」
  「舅,你放心,我這就趕去鎮上。萬一有人來找我,你千萬別說我去哪了。」
  李成點頭,我才匆匆忙忙趕回家。遠遠看見院子裡擠滿人,李明理、衛三子一見我回來,連忙迎上。
  我分開眾人,走上高台說:「兄弟們,咱們都是鄉親,你們說誰家要出了點什麼事,該不該去幫忙?」
  這群壯小子異口同聲道:「該!該幫!」
  「好!我徐子興對大家不薄吧?我有事要離開村子,但我不放心家裡人,想請你們保護好我的家,你們願意嗎?」
  「願意!」
  「徐叔的事就是我們的事,這點小忙應該幫!」
  眾人七嘴八舌。
  「好,前段時間我招惹一群混混。我怕離開後他們會來傷害我的親人,我希望大家能幫幫忙,行嗎?」
  善意的謊言有時比真話更有效!
  村裡人都知道我好打抱不平,經常得罪小痞子、小混混,所以見怪不怪。
  眾人紛紛說:「徐叔放心,你家有我們看著,諒他們也沒這個膽子來搶人!」
  我很滿意,把李明理、衛三子叫到身邊,要他們保護好家裡的三個女人。安排好以後,我安心地牽出牛車,架上大黃牛,揮鞭趕往春水鎮……
  一路風馳電掣,淩晨兩點十分我準時到達春水鎮派出所。
  牛車剛停在派出所門口,兩輛警車如天降神兵般緊跟而至,車門打開,范偉哈哈大笑道:「小興,你可來晚了喲。」
  「人抓到沒?」
  范偉對手下喝道:「帶出來!」
  隨即幾個警察架著兩條瞌睡蟲,軟趴趴地走出來,正是張天林和張天廣。
  「小興,你不知道我這趟有多順。我領人突擊張天林家,到他家一看,這老小子果然像你說的睡得跟豬似的。走,進去審問他們兩個。」
  「太好了!咦,朱倩怎麼沒來?」
  「我怕有危險,沒敢讓朱倩知道。這會兒她還在被窩裡舒服地呼呼大睡呢。怎麼,想她了?」
  「沒啊。」
  我尷尬笑道。
  「你這小子,口不對心,哈哈哈……」
  范偉帶著一行人,浩浩蕩蕩走進派出所。
  連夜提審!張天廣這個老傢夥一開始百般抵賴,釘手指、夾眼皮、抽手指甲蓋……幾種刑罰一用上,他便一五一十招了。
  突擊審問過後,事情清楚了。張天廣只是小棋子,張天林則是張天廣這賴小棋子的小棋子。雖然事情審清楚,麻煩也隨之而來——沒證據,不能給他們定罪。
  像張天廣這種僑商,政府一向很看重。除非有切實的人證、物證,否則不能讓那群政客相信I這場幾十萬的大投資根本是場騙局、陰謀。
  范偉把道理給我講明,兩人緊皺眉頭想不出辦法。
  「你乾爹鬼點子多,小興,你去一趟,把我幹爹請過來。」
  「我這就去。」
  我轉身跑出去,氣喘籲籲跑到乾爹家。
  乾爹、乾媽睡得正香,聽到門外有人喊,打開門一看是我。
  「出什麼事了?」
  「乾爹,您先別問,穿上衣服跟我到派出所,路上再跟你說事情經過。」
  「好。」
  乾爹二話不說要跟我走,乾媽拿件綠色軍大衣走過來遞給他。
  「這麼大的人了,你以為你還是二十出頭啊。天寒,還不快把大衣穿上?」
  乾媽囑咐道。
  「我和小興有急事,今晚不回家了,你把門關緊。小興,咱們走。」
  乾爹也是個雷厲風行的人,說走就走。
  「小興,照顧好你乾爹,別讓他出什麼事。」
  乾媽不放心說。
  「乾媽,您放心吧,沒什麼大事。」
  我回頭朝她喊一聲,跟著乾爹走了。
  「乾爹,艱情的經過就是這樣,我和范叔現在一籌莫展,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路上我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剛說完,派出所就在眼前。
  「走,去辦公室再詳談!」
  乾爹皺起眉頭,嚴肅時有種大官風範。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貲,我總覺得乾爹以後前途不可限量。
  「老趙啊,你可來了。我這個莽張飛就等你這個病諸葛。」
  范偉很高興地把我們迎入辦公室。
  「來來來,先抽根煙,這事把我愁壞了。」
  煙是好東西,雖然我不太喜歡抽,但在傷腦筋的時候,煙真的能提神,而且還能帶給人來靈感。
  「老趙,事情……」
  「小興都跟我說了,你讓我想想!」
  乾爹深吸一口煙,找張椅子坐下閉口沈思。范偉一看他這模樣,相當配合地沒有打擾,顯然兩人的配合不是笫一次。
  我想開口,范偉卻示意我噤聲,不要干擾乾爹思考事情。
  乾爹跟張天森有大仇,如果不是張天森年輕時把乾媽打了一頓,乾爹也不至於到現在沒有半個兒子。乾媽不能行房事,乾爹又不肯另外找女人,傳宗接代的事就這麼耽誤了。
  前陣子張天林又找人把乾爹打了一頓,仇上加仇,乾爹意識到張氏兄弟一天不倒台,他便沒有一天好日子過。范偉是乾爹拜把子的好兄弟,同仇敵愾。
  一刻鐘後乾爹吐口煙圈,狠狠把煙掐滅。
  「沒有證據,咱們就造個證據出來。反正事實真相本就如此!」
  范偉大驚:「老趙啊,這事報上去非傳到國家安全部不可,到時候人家派人來調查,可怎麼辦?」
  「只有偽造證據,否則姓張的還是能逍遙法外。」
  范偉還是有些擔心,他知道國安部的厲害。多少奸滑似鬼的間諜死在國安部那些人的槍下,范偉不得不小心行事。
  成大事者當不拘小節。范偉心裡也有股火,堂堂市刑偵大隊長反被派到小鎮當派出所所長,縱然是佛也有火啊!此次機會千載難逢,一個小鎮能出什麼大案件?如果破獲此案自然是大功一件。
  范偉在心中一合計,牙一咬,道:「就這麼辦吧!」
  我和乾爹都很高興,至於怎麼偽造證據,我跟乾爹都是外行。范偉自有一套自己的辦法,總之當天濛濛亮時,一整套完美證據擺在范偉的辦公桌上。
  上午八點整,縣長張天森剛到辦公室,秘書兼情婦——胡麗麗踩著高跟鞋風風火火一頭撞上他。
  「哎喲!」
  兩人都痛叫一聲,胡麗麗的高跟鞋踩中張天森腳尖,張天森痛得低頭時恰好撞上胡麗麗尖尖的下巴。
  「操,你爹死了還是你娘那個的貪財鬼死了?哎喲,我的腳……」
  張天森痛得臉抽筋,把胡麗麗罵個狗血噴頭。
  胡麗麗唯唯諾諾道:「縣……縣長,大……大事不好了!」
  「天塌下來有我頂著,什麼也別說,你這個賤貨先扶老子進辦公室!」
  在張天森的淫威下,胡麗麗顧不得自己的疼痛,扶他到那張寬大氣派的老閱椅坐下。
  張天森又要胡麗麗取藥,她終於忍不住了,著急地說:「縣長,我接到下面內線的消以,您弟弟張天林被春水鎮派出所抓啦!」
  「什麼?」
  張天森氣得拍桌子,道:「范偉那老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動老子的親弟弟?」
  胡麗麗連忙接口:「縣長,您的表哥也被他們抓啦!」
  「范偉連外商也敢抓?他不怕敗壞我縣良好的投資聲譽嗎?娘的,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我今天非把范偉這小子辦了不可。胡麗麗,你馬上通知下去,要春水鎮派出所的內線隨時提供消息。」
  胡麗麗得令下去聯繫。
  張天森拿起桌上精緻的電話:「給我接春水鎮鎮長的宅電!」
  電話嘟了兩下接通,張天森破口大罵:「魏胖子,你是怎麼搞的?」
  電話那頭卻是妖氣的女人聲音:「天森,你這是怎麼了?大清早的,吃火藥還是吃槍子了?」
  「放你娘的屁,別以為你是我姐,我就不敢罵你。現在馬上把電話給魏胖子,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他!」
  張天森的姐姐被弟弟吼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她招誰惹誰了?一大早就挨罵!誰教弟弟是縣長呢?忍著氣,她朝臥室吼道:「魏胖子,睡你娘啊睡,縣長有急事找!」
  魏胖子是個妻管嚴,迷迷糊糊被老婆一吼,嚇得翻身差點從床上摔下來,又聽是縣長的電話,光著屁股跑出來接電話。
  「褲子也不穿,不要臉!」
  張天森姐姐罵罵咧咧。
  「喂,是……張縣長嗎?我是魏……」
  「你給老子聽好,馬上帶人去派出所。范偉這混蛋無緣無故把我弟弟和外商抓起來了。不管你使什麼手段,一定要把人盡快救出來,聽明白沒有?」
  張天森幾乎是吼出來。
  「啊?什麼?他竟敢在老虎嘴上拔毛?哦……是……是是,好……好,我立刻去辦!」
  范偉將張天林、張天廣抓了!事情大條了!
  魏胖子衝進臥室,一邊穿內衣,一邊朝老婆吼:「出大事了……」
  半個小時後,鎮政府大院鎮長家門口聚集十幾名公務人員,這些人平時不幹正事,一個個吃得腸肥體壯,是鎮長養的一群狗。
  魏胖子一吆喝,領著一群人殺氣騰騰往派出所奔去。
  鎮裡一群幹部,黨政辦、計生辦、農辦、民政辦、城建辦、企業辦、司法辦、工商、稅務……大大小小十來個單位的頭頭腦腦們氣勢洶洶地奔去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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