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慫恿 　　「長得不錯？快，給我看看照片！」 　　過了一會，季阿姨說：「哇，長得這麼帥！看不出來啊，你這麼有魅力。你 還不趕緊的？換我早就上了！」 　　「他對我非常關心，我倒是對他沒有很熱情。其實我是沒有足夠的信心！」 　　「還沒嘗試，你又瞎想了吧，你憑什麼覺得自己配不上呢？」 　　「好了好了，他這麼小，還是算了吧！」媽媽說。 　　看得出媽媽是對他動心了，即擔心他不是認真的，又怕一旦開始了情感就無 法回頭，所以一直在糾結。但從媽媽那麼自信的把照片給季阿姨看，顯然那人長 得不賴。女人都有攀比的心理，媽媽也不例外，只是媽媽表現得不像季阿姨那麼 張揚。 　　「算了？真的算了？」 　　媽媽沈默了。 　　「好的哈，你說算了的哦，那就給我吧！」 　　「你不是有好幾個小年輕和你搞曖昧嘛！」媽媽說。 　　「對啊，可那些都是過去式了，保鮮期過了，我現在又單身啦！」 　　「還是不要了吧，你又不怕找不到。」 　　這個季阿姨，自己在外面亂搞就算了，還盼著媽媽出軌。她看媽媽總是猶豫 不決，竟然用起了激將法。媽媽被她這麼一激，女人自私與嫉妒的心理就逐漸激 發了出來。人都是這樣，一件屬於自己的東西，寧可自己不用，也不願送給別人， 更何況這個人是媽媽喜歡的。 　　「捨不得對吧？」 　　媽媽沒有說話。 　　「捨不得那你就快點，我最見不得你這樣磨磨唧唧的。」 　　「怎麼快點啊？」媽媽問。 　　「你得約出來啊，整天微信聊有什麼意思？」 　　「他倒是約了我好幾次，但是我沒有同意。」媽媽說。 　　「還好幾次？我說你矜持吧，一次兩次拒絕就可以了，你總是拒絕，再好的 人也會跑了的。」 　　「跑了就算了吧！」媽媽沈默了會說。 　　「口是心非！你是不是不敢一個人見他？」 　　「是有點，挺害羞的，畢竟我們年齡有差距。」媽媽說。 　　「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啊？剛好我可以幫你參考參考嘛！」 　　「還是不要吧，和你一起多尷尬啊。」媽媽說。 　　看來媽媽也不放心季阿姨，怕她搶了似的。 　　「怕我搶了你的是吧？」 　　「沒有沒有，怕誰也不怕你啊。」媽媽笑著說。 　　「你放心好了，我搶誰也不會搶你的啊，我們多少年的感情了。」 　　媽媽沒有說話。 　　「這樣吧，反正你有了喜歡的小鮮肉，你要怕我搶就把你的乾兒子給我唄！」 　　「你少來，人家挺可憐的，你不是害了人家嘛！」媽媽緊張的地說。 　　「你真貪心哈。我開始以為你想要他，就一直沒有碰他。現在你都說明白了， 把他當個孩子。明明自己不要他，這裡還不允許我上。真是寧可自己撐死，也要 讓我餓死哈！」 　　「你別亂來啊，他本來母親去世心裡已經受過傷害，你還要再給孩子傷害嗎？」 媽媽有些著急。 　　「去你的，你這樣才會給他傷害知道嗎？」 　　「我怎麼會傷害他呢？」 　　「你明知道他喜歡你吧，你卻喜歡別人。你說你喜歡的人是個年紀大點他可 能還能接受，結果你喜歡的竟然是個和他一樣大的人，你叫人家心裡怎麼接受的 了？你這樣給他的傷害絕對遠比他失戀的傷害要大得多。」 　　這個季阿姨，真是渾身是嘴。明明是件很荒唐的事情，被她這麼一解釋，聽 著還很有道理似的。 　　季阿姨接著說：「他這孩子就是缺乏母愛，我長得也成熟，剛好能滿足他對 母愛的需求，甚至能治癒他戀母的心理也說不定呢！與其讓你傷害他，還不如讓 我好好愛護他。」 　　「你滾蛋，你就是想玩玩新鮮感，玩夠了還不是要傷害他的。」媽媽說。 　　「我不會傷人的。和那個小年輕分的時候我也是給他說道理，讓他自己明白， 我敢保證他肯定不會恨我。更何況這是你的乾兒子，我肯定會更加照顧啊。」 　　「你就放過他吧，讓人家自己找不行嗎？」 　　「行啊，他又不是你說給我，就歸我了，也得他願意吧。我也最多是試探下， 他要找我是他自己的事。如果他實在不願意，我也逼不了他啊。」 　　「你隨便用點你那勾引人的技巧，他這麼小肯定招架不住的啊。」 　　「那不一定，指不定他就對你癡情呢？如果我隨便一勾引，他就上鉤了，說 明他對你也不是真心的嘛！」 　　「看媽媽沒有說話，季阿姨接著又說我幫助你搞定你的小鮮肉，你總要賄賂 賄賂我吧。更可況我搞定了你乾兒子也是為你好啊，免得他總是對你那麼癡情， 然後糾纏著你，你又怕傷害他，不敢去爭取自己想要的。到最後傷了他，又委屈 了自己，何苦呢？」 　　媽媽沈默了半晌，說道：「去去去，我才不要你幫呢！」 　　「我幫你分析啊，不然憑你的智商被人拐了還幫著數錢呢！」 　　「去你的，就你最會騙我！」 　　「滾！那就這麼說定了，我可以找他聊天了哈！」 　　「反正這孩子肯定不會答應你的。」 　　「對啊，我不是說了是試探嘛，他不答應我又不強求。」 　　媽媽語氣貌似默許了季阿姨這荒唐的行為。難道媽媽真希望和那人在一起而 踢開李凱嗎？我的心緊張了起來，真希望李凱能夠堅持，不要被季阿姨所誘惑。 只要他能堅持住，媽媽遲早會被感動的。 　　其實，並不是我不希望媽媽找到她喜歡的人，而是我根本不瞭解那個人。只 憑我從她們對話中知道這個人很帥。但一般太帥的人誘惑太多，都不太靠譜。而 李凱我是瞭解的，他是老實質樸，不易變心。所以，我寧可李凱陪著媽媽，也不 願其他人糟蹋了媽媽。 　　唉，想這些都是多餘，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那個人是誰， 他又是個怎樣的人。 　　「喂喂喂，他找你了，說天氣轉涼了，晚上睡覺蓋好被子，多喝點熱開水！」 　　「快把手機給我吧！」媽媽的語氣有些緊張和害羞。 　　「給你吧，緊張什麼呢！」季阿姨接著說：「這小子挺癡情啊，這麼關心你， 我怎麼就沒遇到這麼關心我的人呢！」 　　「他每天都會發這些，即使現在和他聊熟了，他還是沒有間斷。」媽媽說。 　　媽媽的話貌似有些顯擺。 　　「那是因為他還沒得手！」 　　「好吧！」媽媽的語氣帶有失望。 　　「不過也真的不容易，至少他能做到每天都發，不是每個男的都可以做到的。 我遇到過的小年輕，都是開始的時候，十分熱情。過了一周左右熱情就減了五分， 這時需要我給他點暗示，不然他們就沒有熱情繼續下去了。而你並沒有很熱情， 他還能堅持，確實不易。」 　　「他問明天有沒有時間！」媽媽說。 　　「真的嗎？」 　　「真的，不過我回了，明天要上班。」媽媽說。 　　「你就說晚上應該有時間的！」 　　「真的要這麼說嗎？不好吧，你都不會這麼直接吧！」媽媽問。 　　「你能和我一樣嗎？你是一直拒絕別人，我可沒你矜持。」 　　「還是算了吧，我真的沒做好準備！」 　　媽媽剛才的話都表明了喜歡那個人，而且現在那個人又主動約媽媽了。她的 心裡肯定是非常高興的，不然不會這麼快就告訴季阿姨。不過從媽媽剛才的話知 道，她除了爸爸沒有談過戀愛，也沒有出過軌，她顯然是不敢輕易走出這一步。 此時，她的心理肯定即是歡喜又是擔憂。 　　而此時的我心情非常奇怪，我即擔心媽媽一旦投入感情就無法自拔，不再像 以前那麼愛我，又期待他們繼續發展。因為我想看看這個人到底是誰，也希望媽 媽能找到一個真正愛她的人。但是想這麼多又有何用，我並不能左右。 　　「快回吧，就說晚上有時間。你不能再拒絕了！你打算準備到什麼時候呢？ 你這樣永遠也不敢跨出第一步的。」 　　「可是我……我們年齡真的差距太大了！」媽媽有些著急。 　　「你要我說多少遍啊？你不要認為自己年紀大！他可能還覺得自己太小配不 上你呢！」 　　「真的？」媽媽問。 　　看的出，媽媽其實很想去，只是心裡非常猶豫、糾結。她是希望季阿姨能找 到說服她的理由。 　　「況且你也是晚上和他見面，晚上也不容易被人看出年齡的！」 　　媽媽沈默不語。 　　季阿姨接著說：「你已４２了，女人再過幾年就老的非常快的，你再不嘗試 就真的老了。況且你家老劉這段時間不也很忙嗎？剛好你有充足的時間。這小鮮 肉也知道你有家庭，相信他肯定會遷就你的時間，只要你保密工作做的好點，不 會有人知道的。」 　　媽媽還是沒有說話。 　　季阿姨又說：「至於小雲，他現在剛進大學不久，可能經常往家跑，等到了 明年後年的，在學校談了朋友，你想他回家他都不肯呢！」 　　季阿姨怕媽媽心存顧慮，就一件件的給媽媽消除。 　　「我就怕他知道，肯定會覺得這個媽媽不稱職，不要臉。」媽媽說。 　　聽到這，我不禁有些感動。爸爸對媽媽的長期冷漠，可能讓他們的感情已經 淡了。而媽媽最擔心的還是我的感受，怕我知道了心裡難以接受。其實她並不知 道，我已經懂事，已經可以理解了她的痛苦。我只希望媽媽開心就好。況且我內 心深處也期待著媽媽與人戀愛和被人疼愛的樣子。 　　「所以你時間上儘量避開小雲，只要你稍微注意下，沒那麼容易被發現的！」 　　「你還說呢，你不就……」媽媽說。 　　季阿姨說不容易被發現，可她自己就被老公當場捉姦。現在還來慫恿媽媽。 所以她一提到就讓媽媽想起了她那時候的處境。 　　「說到這個我就來氣，他自己也在外面找了小三，我是忍讓著不說，大家都 有就心照不宣算了。沒想到他做的那麼絕，就是想離婚的時候分得多點。結果你 看吧，財產上面沒有討到便宜，自己帶個綠帽倒是讓全天下人都知道了，真是自 作自受。」季阿姨語氣有些激動。接著她平緩些說：「你的情況不一樣，你的時 間充裕，家裡兩人男人都不在，時間就由你來安排還不容易？我是情人多，管理 出現了漏洞才會被抓住馬腳，你就一個不可能露餡的！況且我還會幫你嘛！」 　　「可是他如果太癡情怎麼辦？」 　　「你就拉倒吧，你還擔心他癡情？他年輕，也是好奇，等他到了結婚的年齡 就有自己的想法了！你還是擔心下自己吧！」季阿姨趕緊接著說：「放心好了， 如果到時候你太癡情，我會敲醒你的。你就放心去體驗一次吧！」 　　看得出，媽媽說怕他太癡情，其實也暗指了自己。而季阿姨開始沒有聽出媽 媽的意思，自己倒提起了媽媽想說而沒有說的顧慮。不過她反應很快，又立刻給 了媽媽安慰。 　　雖然季阿姨後面的安慰話略顯牽強，但媽媽沒有繼續反駁了。也許媽媽給自 己的心裡暗示就是想去。 　　「也等了這麼久了，快回復吧。」季阿姨說。 　　過了會，季阿姨接著是說：「這就對嘛，明明自己也想去，還非要我費這麼 多口舌。」 　　「哪有，我是真……」媽媽的話被季阿姨打斷了。 　　「好了，別說了！他怎麼回的？」 　　「他說約我５點去甜記吃晚飯，之後看電影。」媽媽說。 　　「就差沒說看完電影開房吧！哈哈！」季阿姨淫笑到。 　　「去你的，我才不會呢！」媽媽說。 　　「行啦，我知道你矜持，可我說的也是最終結果嘛！」 　　媽媽沒說話。 　　「這樣吧，明天我先陪你去，但不在你身邊。我就看看他，看到他本人我就 走哈，你們去約會。」 　　「好吧，你陪我去，不然我心裡也沒底！」媽媽說。 　　「哈哈，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子！多幾次約會你就有底了哈！明天我幫你打扮 打扮！」 　　「去你的！」 　　說著說著，二人的聲音漸漸小了，我知道她們是去房間睡覺了。 　　看來媽媽明天是要去了，我一定要看看她的約會物件。所以現在我還不能讓 她們知道我在家，且明天還不能回學校，就讓李凱幫我請個假吧。 　　晚上，我難以入眠，也許是因為白天睡了，也許是因為媽媽和季阿姨的對話 讓我思緒萬千。 　　媽媽到底什麼時候認識了這個人呢？認識了這麼久我怎麼也沒察覺呢？也怪 自己的思想太過主觀，默認了李凱和媽媽親近，就自以為是的認為媽媽對李凱有 了非比尋常的母子感情。 　　從媽媽的話中不難看出，她已經和那個人聊得很熟悉了。但是每次週末回家， 我都沒有發現媽媽抱著手機聊天，她怎麼做到如此隱蔽的呢？看來，即使我每週 回家，也根本無法瞭解到媽媽的生活狀態。我該怎麼辦呢？ 　　突然，我想到了爸爸車上的行車記錄儀。不如我也買兩個，一個裝在媽媽的 房間裡，一個裝在客廳。這樣媽媽平時在家的動態就可以瞭若指掌了。不行，這 麼做太過分了，我無論如何不能監視自己親愛的嗎媽媽呀！ 　　內心苦苦糾結之後，我做出了決定。就是『買！』因為媽媽與一個年輕人戀 愛的誘惑實在太大，大到內心的罪惡感實在是不足以抵擋誘惑。我上了京東，用 了平時攢下的私房錢，買了兩個家車兩用型ｗｉｆｉ監控攝像頭。 　　第二天，等媽媽和季阿姨都去上班了，我才出房門刷牙洗澡。然後待在家等 著寶貝送貨上門。 　　１１點寶貝送到了，我激動的拆開了包裝。攝像頭比想像的還要小，這正合 我意。我研究了用法，原來只要連上了手機，即使在離家很遠的地方，也能監控 到家裡的一舉一動。我將一個攝像頭裝在了媽媽房間電視背景牆的浮雕飾面板後， 這個位置媽媽肯定注意不到。另一個就比較簡單了，我直接裝在客廳窗簾擋板後 面。調試了角度，再看看手機的接收效果。就倆字「完美」。 　　下午三點，我出門了。因為我知道媽媽三點左右就可以從單位出來，她肯定 先去等季阿姨，然後一起去甜記。 　　我四點就迫不及待的趕到了甜記附近，坐在綠化帶旁隱蔽的石凳上，等待著 媽媽的到來。此刻，我的心情是異常的緊張和興奮，甚至手腳都有些發抖，因為 太期待了，期待母親今天的打扮，期待就要看到那個人將俘獲母親的芳心；期待 他將母親摟入懷中接吻，母親嬌羞緊張的表情…… 　　光是想的已經讓自己欲罷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