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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名稱:[職場激情]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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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膽小鬼!你敢進來嗎?」

    我捂著還隱隱作痛的腦門,火冒三丈地看著女廁所裡得意地大笑的何藍藍:「你有本事你出來!」

     「就不!啦啦啦~~」

    我們就這麼僵持著……

    上課鈴終於響了,何藍藍的笑容變得有些僵硬。想到王老師嚴厲的表情,我也害怕得很,可是我一定要打還她一下!

    每一秒鐘,都很漫長……

    何藍藍終於忍不住一陣風似地衝了出來。我一拳揮過去,只打到她的胳膊,她踉蹌了兩步,轉身叉腰怒視著我,眼裡的淚水滾來滾去,還是強忍住了沒有哭了出來。

    「走啦!」報了仇的我率先衝向教室,可是門已經無情地關上了。我伸出手卻遲遲不敢敲門。

    隔著玻璃,坐在靠窗的幾個同學幸災樂禍地瞧著我和不知何時已躲在我背後的何藍藍。我看看她,見她沒有上前的意思,無奈轉身敲響了門,一顆心沈了下去……

    門打開了,王老師塔一般出現在面前,兩隻金魚眼透過厚厚的鏡片冷冷地看了我們一眼:「做啥去了?」

    我囁嚅著不知道說了什麼,反正接下來我們倆就站在黑板邊聽了一節課。

       ***    ***    ***    ***

    水鑒家離我家和陳昊家都不遠,所以很多時候放學後我們都會一起走。她平時紮個馬尾辮,陳昊最喜歡拉她的辮子。我總是看著笑,雖然我打心眼裡不喜歡看見他欺負她,可是陳昊力氣比我們都大,而且他也是個男生,男生就該幫男生嘛!

    但陳昊有時候也欺負我,比如現在……

    我奮力抵抗,可右手還是被拗到了背後,脖子被擰著,臉被推得緊緊貼在粗糙的水泥牆上,「你幹嘛!」我拼命扭動,卻怎麼也掙不開。

    「不要打了!」水鑒在邊上大叫,陳昊也吼叫著,卻不鬆手。水鑒衝上來扭著他的手,讓他放開我,三個人亂作一團,好歹讓我脫了身。

    水鑒拉著我就跑,陳昊在後面追,我撒開腿那一陣跑,上體育課測五十米都沒跑那麼快。等到陳昊不追了,我倆才停下來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喘氣。我感激地看著她,忽然覺得水鑒除了名字有點拗口,其實長得倒還有點好看。

       ***    ***    ***    ***

    從附小上了初中,好幾個還是老同學。水鑒長得更好看了,班裡男同學偷偷說她是學校裡四大美女之一。有時候高年級的男生都會跑來,簇擁在教室外面偷看她,連我爸到學校來接了我一次,回家都說水鑒長漂亮了。我媽笑著說:「小濤,將來要討回來做媳婦啊!」我紅了臉不知說什麼。

    我已經不是個拖著鼻涕的小孩,已經知道什麼叫喜歡。家裡那套《紅樓夢》我都偷偷看完了。水鑒家也有一套,我跟她說好看,於是她也看了。

    我們倆常常在上課的時候傳紙條交流心得,還說哪個同學像書裡哪個人物。

    她問我誰像林黛玉,我說沒有。其實我心裡覺得水鑒像,雖然水鑒也不是那麼瘦,可我覺得她給我的感覺,就像林妹妹給寶哥哥的感覺一模一樣。可惜我一點也不像寶玉,我又黑又瘦,還老坐第一排,水鑒都坐我後面一排。

    總算我學習還不錯,除了那個變態的何藍藍——為什麼說她變態?因為有一次我送了她一塊香橡皮,後來水鑒說想要,我就跟何藍藍商量讓她先還給我。結果她把那塊橡皮切碎了說她拿不到也不給別人,你說是不是很恐怖?除了她,我穩穩地保持著全班第二名的寶座。語文老師尤其喜歡我,作文課老叫我讀我寫的文章,我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

    陳昊還是跟我們一個班,他個子長得越來越高,都坐最後一排了。體育成績總是班裡第一名,但他好像不愛看我們看的書,或者說他什麼書都不愛看。下課的時候,他常常走著走著就不見了,有次我跟蹤他才發現他去的是一家錄像廳。

    那家店門口貼著好多畫報,上面凈是些穿得很少的女人,我看了一眼就心怦怦跳,趕緊轉身跑了。

    有一天水鑒遞了張紙條給我,上面寫著:「放學有事要告訴你。」我心裡納悶:『有事就說呀,幹嘛還要先告訴我有事?』朝她看了看,卻發現她故意扭過了頭不看我。

    回家的路上,水鑒默默地走著,好久都沒有說話。我隱隱覺得有些異樣,可不知如何打破沈默。快到家門口,水鑒放慢了腳步,臉卻越來越紅,我看著她的神情,心裡有個猜想,卻不敢肯定。

    她看了我半晌,好像鼓足勇氣般低聲說道:「我喜歡你……」

    我心裡像被重重敲了一下,一股說不明白的滋味剎那間充滿意識,有歡喜,有驚恐。看著她霧蒙蒙的眼睛,我脫口而出:「我配不上你!」

    她抿著嘴搖了搖頭:「誰說的?」

    我愣愣地不知該說什麼,心裡想像著她穿著潔白的婚紗,美麗得好像畫中的仙子。身邊的我黑黑矮矮,在她的對比下完全擡不起頭,台下的同學們指指點點的不知在說些什麼……

    「你應該喜歡一個和你般配的人,個子比我高,長得比我帥的。」我低頭囁嚅道。

    她怔怔地看著我,眼睛裡漸漸泛起淚光,忽然轉身跑開了。

    那一刻,我心裡彷彿有千言萬語,卻都堵在胸口。

    自那天以後,一直到初中畢業,水鑒都沒有再跟我傳紙條。

       ***    ***    ***    ***

    轉眼高中了。

    我們三個人還是在一所學校,嗯,其實應該說四個。水鑒在三班,我倒楣地跟何藍藍分在一班,陳昊上的是自費班。

    水鑒已經是學校裡公認的校花,她有一件白色小花的連衣裙,穿起來胸脯特別鼓,特別好看。也有人說陳昊是校草,但很多人說他是自費生,不同意他當校草。不過我們班很多女生好像都對他很感興趣,特別是他拿了校運動會跳高、跳遠兩個冠軍以後。

    雖然我們認識了那麼久,但我總覺得跟他越來越陌生。

    我也神奇地長高了,而且也沒有從前那麼黑,我媽說我長得越來越像她了,我爸笑嘻嘻地也不反對。甚至成績上我也漸漸趕上了何藍藍,有些同學說我們是男超人和女超人。女超人常常用古怪的眼神瞅我,我想她一定對我的崛起充滿敵意。

       ***    ***    ***    ***

    我和何藍藍毫無懸念地考取了均是第一志願的同一所學校,水鑒進了二本,陳昊沒到大專錄取線,索性幫他一個親戚做生意去了。

    第一次體會住校的感覺,就像小鳥離開樊籠,怎麼都覺得自由新鮮。小小一間宿舍擠了四個人,正是發育關鍵期,每晚都有人躲在被窩裡「哼哼唧唧」的。初中畢業前我就學會了用手,雖然雜誌上說用多了不好,可我也沒覺得怎麼傷身體,怎麼導致健忘了。

    宿舍裡的小胖帶來兩本畫報,我答應給他抄一學期作業,才留了一本。每次在黑暗中滿足自己,回味畫報裡那些女人豐滿得超乎想像的乳房,很快就會體會到那種爽得要死的感覺。有時候也會偷偷想水鑒,想她小花裙下的胸脯。

    我跟水鑒還是很熟,有時候週末會一起玩,還有陳昊。水鑒總是跟我說笑,似乎不怎麼理陳昊。我很開心,因為水鑒說她沒有男朋友。

    有天回家的路上,我們經過一家新開的精品店,水鑒一眼就看到櫥窗裡擺的一條水晶項鏈,站在窗前看了半天。我看著她美麗的側面,暗暗下了個決心。

    那條項鏈要188塊錢,我算了一下,加上我的存款,每頓晚飯吃方便麵的話,兩個月就夠了,剛好趕得上她十八歲的生日。

    還在長身體的年齡,頓頓晚飯都只吃泡麵,我每到十點就餓得要死,有時候只好起來喝水填肚子。好在八個星期也不是那麼久,存夠的那天,我特地拿了個牛皮紙信封把錢封了起來,藏在書桌抽屜的最深處。彷彿已經看見水鑒拿到項鏈的笑臉,一遍遍溫習著我會說的話,那晚我興奮得沒有睡著。

    星期天回學校前,我用信封裡的紙幣硬幣,換來了那根閃閃亮的鏈子。緊緊地揣在褲兜裡,好不容易才在同寢室人的眼皮子底下把它塞進了加了鎖的抽屜。

    水鑒的生日是十一月二號,星期二。

    雖然去她們學校要轉乘兩輛車,跋涉一個半小時轉兩輛車,我的步子還是異常輕盈。水鑒宿舍樓下的林阿姨見是我,拿出登記本子來剛要調侃我幾句,忽然面色有些不自然地道:「喔唷!我忘記脫了,伊剛剛出去來!」(方言)

    我一聽急了,忙問:「阿姨,你知道她去哪裡了嗎?」

    「格我就勿清爽了。」阿姨搖搖頭。

    我焦急地在校園裡找開了,是她同學帶她出去慶祝了嗎?可是小食堂已經關了。去自習了?不可能,過生日她沒這麼勤奮學習的,可我還是把教學樓每個教室都走遍了。

    我疲憊地來到噴水池邊,一屁股坐在長凳上,心裡滿是沮喪。呆呆地望著前方,池對面一對戀人摟抱著,對比著我的孤單。

    那個男生忽然捧起女生的臉吻了下去,她似乎手足無措,不自然地握緊了衣角,任憑他放肆。

    兩人的輪廓漸漸清晰,等等,那不是……

    我的心怦怦地跳,跳得我胸口發悶,雙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腿卻完全沒有力氣。

    真的沒看錯麼?真的是水鑒和陳昊麼?怎麼會……

    我的視線漸漸模糊,腦子裡轟轟地響著,無數往事潮水般湧上心頭……

    她拉開陳昊的手,我倆背著書包一起狂奔……

    寫滿紅樓詩詞的小紙條……

    她對我說「我喜歡你」……

    她對我說「我沒有男朋友」……

    「林濤?」

    我擡頭看去,陳昊翹著嘴角地看著我,似乎並不特別驚訝。身邊的水鑒明顯有些慌亂,白皙的臉蛋漲得通紅。

    我極力控制著身體的顫抖,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陳昊還是那樣酷酷地看著我,水鑒的臉色彷彿要哭出來。

    「我……」剛說了一個字,我的喉嚨已哽咽,淚水無可控制地充滿眼眶。我猛地站起來轉過身大步走開,還是有萬語千言,還是什麼也說不出口。

    行屍走肉般回到學校,我失魂落魄地躺在教學樓前的草地上,呆呆地望著夜空,捧著半瓶喝剩的葡萄酒往嘴裡灌,心裡翻來覆去,只有「你好!」兩個字。那是黛玉的最後兩個字。

    我想像著水鑒站在我面前,想像著她懇求我原諒,想像著她和陳昊的關係。口袋裡那個硬硬的盒子硌著我,刺激著我。我好恨,我恨陳昊,不恨水鑒,不,我也恨水鑒,可我最恨的還是這個愚蠢、可悲、下賤的自己。

    身邊不斷有人走過,我不用看都能想像他們的眼神。一群女生說笑著從我身邊走過,瞬間沈默,然後在竊竊私語後一陣壓抑的笑聲。

    忽然有人「咦」了一聲,走了回來。一張熟悉的臉遮住了星星,愣愣地道:「怎麼是你啊?」我認出那個人是何藍藍。

    我看著她,卻好像沒有看見她,忽然拿出褲袋裡的盒子:「這個送給你。」遞了給她。

    她疑惑地打開盒子,咬著嘴唇愣了半晌,似乎明白了什麼。

    「別喝了,走吧,我送你回去。」她輕輕地道。我從來也沒聽到過何藍藍用這種口氣說話。

    我懶得理她,示威般反而拿起酒瓶灌了一大口。何藍藍頓了頓,猛地劈手奪過酒瓶仰起脖子就灌,這一口喝了好久,才終結於一陣咳嗽。

    「你幹嘛?」我冷冷地看著她。

    「你幹嘛我就幹嘛!」她瞪著我大聲道。

    「你知道我現在的體會嗎?」我滿懷鬱結地問道。

    何藍藍盯著我看了半晌,眼裡忽然含了淚,澀聲一字字地道:「我知道。」說完她毫無徵兆地撲倒在我肩膀上,瞬間就濕了我的脖頸。

    我愣住了。

    她的幾縷頭髮聳在我鼻子和臉頰邊上,癢癢的。一股淡淡的香味,是我從沒有聞過的,是洗髮水,還是香水?她柔軟的胸脯壓在我的左臂上,我一動也不敢動。我忽然意識到何藍藍早就已經不是二年級的時候和我追打的那個小孩,我竟然到現在才真正用看一個異性的眼光來觀察她。

    那晚我吻了她,那是我的初吻,也是她的。四片唇接觸的一剎那,我覺得她的嘴好軟,好甜。

       ***    ***    ***    ***

    水鑒寫過幾次信給我,我都沒拆,也沒撕,都擱在個鞋盒子裡。後來她也就不寫了。

    升三年級那個暑假我開始實習,口袋裡也終於有了幾個錢。沒多久我就和藍藍在外面租了個小房子。雖然互相老公、老婆地亂叫,也有過無數次肢體親昵的接觸,但其實我們一直都沒有跨過最後一關,原因當然不是我不想。

    藍藍二十歲生日那晚,我送了她紅色的玫瑰,還請她吃了昂貴的西餐,回到家門口,我神秘地一笑道:「在門口等我一下。」

    她充滿好奇和期待地「嗯」了一聲,雙手交叉頂住了下巴,閉上了眼,睫毛不住顫動。

    三分鐘後,房門打開了。我微笑著領著藍藍走進屋,小小的客廳裡一堆一簇地燃點了二十支散發淡淡香味的圓燭。讓她坐在沙發裡,我單腿跪在她面前,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小紙片,鄭重地唸道:

    「轉瞬間我已沈睡千年   是誰的笑語晏晏   共鳴我蒙塵的心弦   睜開眼   我被裹在泥封間   是你的淚眼漣漣   溶化禁錮成碎片   重生的我   願從此把你的手牽   看下一個滄海桑田」

    唸完後我頓了頓,看著她輕輕地道:「這首詩是為你寫的,叫『俑』,喜歡嗎?」

    她若有若無地籲了口氣,才睜開閉著的眼,伸手捧住我的臉,靠近了喃喃地道:「喜歡……」

    她嬌艷的紅唇就在我嘴邊,我輕輕一湊,觸及了那片柔軟,蜻蜓點水般連續幾次,她開始在我退卻時主動送上香唇,終於我倆熱烈地吻在一起,兩條小舌激情地互相探求索取,這一吻也不知吻了多久。

    情濃處,我已讓她橫躺在沙發上,一手往解開的襯衫裡探了進去。一邊繼續吻著她的脖項,一邊推上了胸衣。她青春的乳房是我見過的最美的東西,被我一手握了,惹得她「嗯」了一聲。

    我充滿愛意地摩挲那團嬌嫩,本能地一口含住了挺起的乳頭。隨著我的百般咂弄,她的嬌聲從喉嚨裡絲絲縷縷地飄出來,更讓我情慾高漲。我一手下探,有些費力地解起她的牛仔褲,卻感覺她的手在幫我,這是她從來也沒有過的舉動。

    我不由大喜,趁勢脫了她的外褲,從她光滑的小腿沿著細嫩的大腿內側直摸上來,一手便兜住了她的下身,隔著濡濕的薄薄布料勾了幾十下。她「啊」了一聲,身軀顫抖了一下,忽然絞緊了雙腿,用平時難以想像的力氣夾緊了我的手,拱起臀部一陣陣地顫抖。

    我見她狀態迥異平常,但似乎享受得很,一時也不知該做什麼,只忘情地邊吻著她的耳垂邊柔聲道:「我愛你……我愛你……」她聽了更是死死摟住了我,用臉頰不住地磨蹭我的口鼻和耳鬢,口裡大聲呻吟著。

    好一會兒她才略略平靜,細細地喘著一動不動,我愛憐地看著她道:「剛才怎麼了?」

    她似乎仍然沈浸在快感的餘韻中,閉著眼好一會兒才道:「我也不知道……大概……高潮了……」

    我有點驚喜,有有點好笑道:「高潮還有大概的麼?」

    她睜眼看見我的表情,羞道:「人家又沒有試過,怎麼知道到底是不是!」

    從前每次和藍藍親熱,她很少讓我撫摸她的下體,有也是短短幾下,更別說達到今天這種狀態。我心下好奇:「高潮這玩意兒,有過就知道呀!」

    她囁嚅道:「我就覺得……嗯……好像身體下面一下子空了,好像……被拋上雲端的感覺……就想要抓住什麼……」

    「那舒服嗎?」

    「嗯……」她紅了臉,小聲道。

    我心裡忽然有點沾沾自喜,頗以能讓她舒服而自豪。擠上沙發抱住了她,只想膩著不放,下體早已硬得無以復加,用力頂著她的肚子才覺得舒服些。

    「你……好像很硬哦?」她忍不住說。

    「對啊!你倒爽了。」我半真半假地苦著臉。

    「我知道怎麼樣讓你舒服的。」話音裡有幾分調皮。

    我心頭一動,追問著:「怎麼樣?」

    她嘻嘻一笑,「嗯,看在你今天對我這麼好的份上,我就滿足你一下。」說著她起身開始解我的皮帶,我一陣狂喜,幫著她三兩下就脫了褲子,一根高高地豎在那兒。

    她跪在沙發前,「呀」了一聲道:「地板好痛!」說著拿了我的拖鞋自言自語:「墊一下。」又重新跪好,一手捧起我的老二仔細注視起來。幾絲秀髮拂過我的大腿間,癢癢的,又彷彿在撫摸我的敏感處。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又萬分期待接下來要發生的,我竟說不出話來。

    端詳一陣,她忽然莞爾道:「我要吃它了。」說著一口含住了我的龜頭,我登時只覺下身被一股溫熱濕軟緊緊裹住,從未有過的感覺舒服得讓人戰慄,不由「啊」了一聲。她一驚,把嘴裡的肉棍吐出來看著我忐忑道:「弄痛你了嗎?」

    我急忙道:「沒有。快,別停!」

    她的表情像是大受鼓勵,又一口吃了下去,這次含得更深。我擡頭見大半根都沒入她的口中,視覺衝擊就已經讓我興奮得無以復加,更何況她的口舌還在不住地吮吸挑動。我心想從前看黃書上總說欲仙欲死,真不是騙我的,這比我用手舒服多了。眼看著她擺動著頭努力伺候著我,我心裡有種征服感油然而生,一時只覺得男人的幸福,正當如此。

    ……

    「讓我進去好不好?」我急切地把親吻灑在她的臉頰和脖頸,低聲懇求道。

    她沒有說話,卻咬住了下唇。

    我又問了一次,她仍然沒有回答。

    我把心一橫,一沈腰……

    「啊!……好痛!……別動,別動……」藍藍閉緊了眼,雙手死死地掐住了我的胳膊。

    給女生開苞的感覺,彷彿……親手打破一件瓷器,剝下水蜜桃的嫩皮,傲立在山風呼嘯的世界巔峰——粗暴、甜蜜、震懾心靈。

    她的淚水從眼角滑落,此時此刻動煞了人。彷彿能切身體會到她的疼痛和彷徨,我忘情地吻去鹹鹹的淚痕,不住地廝磨、親吻著她,夢囈般重複著:「我愛你……」

  那一刻我對自己發誓,我要娶這個女子為妻,給她我曾經渴望的幸福。

       ***    ***    ***    ***

    我們沈浸在性和愛的天堂,隨時隨地都可能有衝動,有衝動就可以有行動。

    興緻高了,也說些肉麻話兒,我總是刺激她,說:「你小時候老考得比我好又怎麼樣?長大了還不是得讓大爺按在下面幹。」藍藍每次聽了就滿臉不甘,粉拳朝我的胸膛一陣猛捶,結果當然還是被我完全壓制。

    藍藍特別喜歡幫我用嘴,哪怕在出租車上,都會偷偷把我的兄弟掏出來啜幾下。舔硬了還調皮地指著它說:「聽話喔!要是讓別的姐姐舔,我就把蘑菇頭一口咬下來!」說著說著自己把眼睛笑成一條線,等著我表白。

    畢業以後我們還是住在一塊兒,我進了一家報社,藍藍則在外企,憑著各自的能力,很快站穩了腳跟。經濟上雖然算不上寬裕,也足夠兩個人生活。雖然在一起已經三年,但有了對未來的憧憬,很多時候好像還只有在一起三個月那麼甜蜜。『這就是完完整整的幸福。』我想。

    直到我再次遇見水鑒。

    在星巴克裡,第一眼我幾乎認不出她。標誌的馬尾辮淩亂地散開了,雖然施了些脂粉,仍然遮不住眼圈下濃濃的陰影。我想我應該無動於衷,可我卻明明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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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麼會有我的手機?」我用盡量平緩的語氣輕聲問道,話說出口就後悔了。

    「我打電話到你家,你爸爸告訴我的。」她看著我幽幽地道:「我知道你沒打算告訴我。」

    我沒說話,半晌:「你好麼?」

    水鑑低了頭,我正局促於她的沈默,卻見她的眼圈紅了。強忍了片刻,淚水終於溢出了眼眶。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我猜多半跟陳昊有關係。我突然有種衝動,想抱住她讓她靠在我肩膀上,好好安慰她,但我的自尊讓我伸不出手。

    我就這樣愣愣地看著她,附近桌的陌生人不時遞來好奇多事的眼神。

    "怎麼了?",我終於想起來我應該遞張紙巾給她。

    她咬了嘴唇,平靜了一下自己方道,"陳昊。。。他最近老跟一個女的在一起。。。"

    我心裡一陣刺痛,果然是為了陳昊。

    她接著道,"他都一個星期沒回來了,打他的電話他也不接",說到這裡她哽咽了嗓子,一手摀住了嘴,眼淚撲簌地往下掉。

    我莫名其妙地心如死灰,呆呆地看著圓桌上的幾何圖案。

    "林濤。。。你。。。你幫我找找他好不好"

    我緩緩擡頭看著淚水盈盈的她,一時不知道該可憐她還是我自己。

    「我知道我不該這麼求你的,可我真不知道還能找誰。」她楚楚可憐地看著我,一隻小手怯怯地來拉我的袖子。

    我滿腔委屈,卻只躲開了她的手:「給我他的電話。」

       ***    ***    ***    ***

    「林濤?」陳昊的聲音明顯有點意外。

    「在哪兒?出來聊聊。」

    「在老房子裡。」他頓了頓:「水鑒叫你來找我的?」

    我沒有回答:「我半小時到。」

    坐在公共汽車裡,我木然地看著窗外熟悉的街道、陌生的行人,思緒在我們三人經歷的各個片段間跳躍。

    陳昊家在個弄堂裡,依稀還記得樣子,只是彷彿窄了許多,弄堂口那個老坐著打扇的癱子也不見了。

    我敲了敲那扇陳舊的木門,不一會兒就看見陳昊站在我面前。他的臉有些浮腫,用手抓了抓亂蓬蓬的頭髮,朝我笑了笑示意我進去。

    木地板在腳下「嘎吱嘎吱」地響著,我隨便在桌前坐了,看著他沒有說話。

    「最近混得怎麼樣?」他從冰箱裡拿了兩瓶啤酒,給了我一瓶。

    「還行。你跟水鑒怎麼了?」我單刀直入地問道。

    「我就知道是她叫你來的。」他譏誚地看著我,淡淡地道。

    我心裡一股火直躥上來:「你以為我願意來嗎?」

    他歪著一邊嘴:「那你還不是來了。」

    我閉上眼冷靜了一下自己:「她讓我問你什麼時候回去?」

    「我想回去的時候自然就回去」,他不耐煩地道。

    「你如果愛她,就應該好好待她。如果不愛她,就該跟她明說,你現在這樣,算什麼!」

    他看著我冷笑道,「她如果想男人了不還有你嗎?」

    「我操你媽!」我騰地跳起來一拳便揮在他臉上,接著自己也挨了一下,兩個人頓時扭打成一團。

    「我們的事關你屁事!」他睜大了眼揪著我的衣領邊罵邊狠狠給了我一拳。

    我咬住了牙,不作聲一肘子敲在他顴骨,登時佔了上風,乘他捂著臉的當兒反拗了他的一隻手壓在桌邊。他反腿踢了我好幾下,我忍了痛罵道:「你他媽再踢!」

    他掙紮了半天掙不脫,破口大罵道:「我幹她都幹膩了!你想穿老子的破鞋你就去撿吧!」

    我怒發欲狂,氣得渾身發抖,抓起桌上的酒瓶就一下狠狠地敲在他頭上,他吃了痛,發狠勁掙開了手和我廝打著,搶我手裡的瓶子。我瞅著空又是一下、兩下、三下……等他終於鬆開手倒在地上,我才發現他的腦袋上模糊了一片,血汩汩地往下淌。

    我第一反應就要走,又想打120叫救護車,伸手去拿電話,腦海裡又出現他剛才對我叫囂的樣子,和他說的話。不知怎麼地,我又想起小時候他把我的臉按在水泥牆上的場景。

    我怔怔地坐在椅子裡,看著他躺在地上,半邊臉浸在一片漸漸擴大的深紅色裡。我無聲地撿起自己的酒瓶,找了塊抹布抹去了一切指紋的痕跡,又把他家裡翻了個狼藉滿地,臨走還用迴形針刮了鎖,這才閃出了那扇木門。

    心亂如麻地回到家,開了門就聽藍藍:「老公~~」一聲嗲嗲地湊上來,我卻心虛地不敢讓她靠近:「……我先洗個澡……」

    「噢……」她有些失望而奇怪地拖著聲,目光跟隨我消失在浴室裡。

       ***    ***    ***    ***

    「你不用找他了,他……死了。」話筒那頭水鑒的聲音恍恍惚惚的。

    「怎麼會?!」我「失聲」喊道。

    「不知道……公安局在查……」她終於失聲痛哭起來。

    「你等著,我過來。」我掛了電話,心事重重地出了門。

    水鑒的住處離她學校不遠,一個六層的老公房。我聽著自己的腳步在樓梯間迴響,沈甸甸的。

    門被打開的剎那,我幾乎不敢看往她的眼睛。水鑒穿了一套淺藍色的棉質睡衣,沒有化妝,眼睛腫得厲害,可我還是覺得她好美。

    我們坐在沙發上從下午一直聊到傍晚,什麼都說,但話題裡總離不開陳昊。

    我坐得離她越來越近,近到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漸漸地我說的越來越少,聽進去的也越來越少,眼裡看到的都是她含淚的雙眼、嫵媚的俏臉、優雅的下巴。

    天漸漸暗了,客廳裡沒有開燈,在她又一次失聲啜泣的三秒後,我顫抖著伸出手臂摟住了她。她沒有抗拒,蜷縮著靠在我的肩頭,默默將淚水灑落。

       ***    ***    ***    ***

    「你去哪兒?」週日的下午,藍藍正窩在沙發裡看著電視,見我穿起衣服,有些訝異地問道。

    「哦,回我家拿點兒衣服。」我不敢看她的目光。

    「哦。」她淡淡地應了一聲,轉過頭去看電視。

    我見她沒有追問,鬆了口氣。最近幾個月我每幾乎每週都去找水鑒,連我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我對她只是表達朋友的慰問。

    水鑒還是經常會在隨機的時刻忽然變得淚眼朦朧,但我能感覺我的關心和堅持,在漸漸修補她對生活的希望。

    今天我約了她去公園,還用手機給她拍了幾張照,女人面對鏡頭的時候總是微笑的,而我正需要她記起笑的感覺。

    秋天黑得早,還只六點,就已經有幾個孩子在公園門口放起了煙花。昏暗的暮色裡,我們看著絢爛的火花,和影影綽綽的孩童的身影和笑臉,我心裡忽然有一股無法壓抑的柔情,壯著膽悄悄握住了她的手。

    水鑒的小手顫抖了一下,似乎想逃開,但終於讓我握住了。我沒有轉頭去看她,可那一剎那,是我人生最開心的時刻。

    回去的路上,我們好久沒有說話。到她家門口,我如往常一樣微笑著同她說再見,卻見她絞著手欲言又止,我心裡砰砰跳著,預感有什麼要發生,凝望著她等她開口,她卻終於說了聲「拜拜」。

    我心裡有些失落,卻只笑了笑。渾渾噩噩地站在公交車上搖晃著,我的腦子裡盡是她小手傳來的溫度,和方才她的神情。眼看到了一站,我不知哪來的一個念頭,一個箭步在車門關上前跳了下去,等不及到對面車站等下一班車,我用許久沒有的步子疾奔向那棟房子。路上無數行人吃驚地看著我,但我的念頭只有一個。

    衝上樓梯,我毫不猶豫地敲響了門,眼前水鑒的表情出乎意料地沒有那麼多驚訝,我來不及細細品味,氣喘籲籲地只說了聲「我愛你!」便一把抱住了她。

    她的身子從第一秒的僵硬漸漸柔軟,忽然我感覺她的雙臂環住了我的腰。幸福的感覺如高壓電流般貫穿全身,我緊緊地抱得她喘不過氣來,兩個人在門口一動不動地站了好久。

       ***    ***    ***    ***

    我用水鑒浴室裡的粉色大毛巾抹乾了身,想到平時她也是用這塊毛巾擦拭身軀,下身登時有了反應,好一會兒才平復。沒有換的衣服,我裹著毛巾有些不好意思地出了門。她見我如此,緋紅了臉蛋偏過頭去低聲道:「我也去洗一下。」說著便急急逃了進去。

    我坐在沙發上,心潮翻湧,想到等下可能要發生的,一會兒充滿甜蜜,一會兒又想自己別想歪了,也許她並沒有那個意思,是不是該穿上衣服?

    坐立不安地正天人交戰,卻聽浴室門開了條縫,水鑒露出半邊臉,怯生生地道:「你拿了我的毛巾……」

    我「哦」了一聲跳起來,漲紅了臉走過去,不敢看門縫裡的春光,待要把毛巾解下來給她,方醒悟我下面也沒穿,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見我忸怩,自己也窘道:「我轉過去不看你。」她這一動,便從門縫裡露出一段嫩藕般的手臂和一小片雪白的胸脯。我雖然和她認識了這麼久,卻從來沒見過她這麼多肌膚,剎那間只覺慾念直衝腦海,不知哪來的勇氣一把推開了門,瞬間只見一個雪白的軀體活生生地暴露在我面前。她一聲驚呼尚未喊全,已被我一把摟住用嘴唇堵住了後半聲。

    水鑒渾身濕漉漉的,散發著沐浴液的香味,嬌嫩而赤裸的胴體緊貼著我。一雙手原先無力地抵住我的肩膀,不知何時反環住了我的脖子。我的舌頭貪婪地鑽進她的唇齒間尋找著、挑逗著,她矜持片刻便開始熱烈地回應我。她的唇柔軟而有絲絲甜味,吻技自然流暢,雖然是第一次親吻,卻好像和我已是多年的情侶般默契。

    怎麼形容第一次充滿愛意地撫摸心中女神的乳房?我想語言無法表達。甚至沒有意識的痕跡,只知道不由自主,只記得那種令人感動的柔軟豐膩。

    我盡情地把各種各樣的吻灑在她的全身,從舌尖的輕觸、到雙唇的吸吮,從天鵝般潔白優美的脖項、到大腿內側最嬌嫩的肌膚,我用親吻讓水鑒感知我二十年累積的愛與激情。

    水鑒像隻小白羊似的躺在我身下,一手用手背捂著眼睛,一手抓皺了床單,不時呻吟著。那吟聲如訴似泣,煽動著我的男性本能。

    眼見她兩腿間秘處嬌嫩纖巧,顏色仍是動人的粉紅,我竟不由自主地湊過臉去一口噙住兩片略略探出來的花瓣,還沒等舌尖撩動那顆小豆,她已縮身逃開,羞惶地道:「不要親那裡!」

    我心中自問並不喜歡給女人這樣,但不知為什麼和水鑒在一起,就只覺得她渾身上下無處不美,每一寸軀體都讓我想要含入口中細細品味,便拉過她的兩條粉腿強行分了,按住她又吻了上去。水鑒一聲大叫,勉力擡頭看了我一眼,又無力地倒在床上咬住了自己的手背。

    我只覺鼻子到下巴瞬間被她下體的淫液打濕,黏黏的在舌尖鼻端,竟然毫無腥味。我心中愛意迸發,將舌捲了如一根小肉刺般往她蜜穴裡插弄,雖然入得不深,卻讓她的嬌聲難以抑制地一浪高過一浪,雙腿不住在床上刨動,好像難耐到了極點。

    弄了一陣,我漸漸滿足了口舌之慾,情知最後的果實就在眼前等待摘取。當我起身壓在水鑒柔軟如棉的軀體上,把勃起至極限的下身對準她的穴口,看著她一副任我采擷的溫柔模樣,心中感觸萬千。

    快樂的、辛酸的,往事走馬燈般在我腦海瞬間回放……

    真的麼?真的要得到了麼?

    腰臀一沈,我緩緩地將自己身體的一部份插入她的,整個長度依次感受到那溫熱濕滑的緊迫,沒有一絲隙縫。在她顫抖的喉音中我們連為一體,整個週圍的世界在此刻煙消雲散。

       ***    ***    ***    ***

    走出水鑑家門的一刻,我還沈浸在甜蜜中不由自主地微笑。

    可隨著家的臨近,我的腳步也變得沈重而猶豫。

    這間小房子雖然不大,但我已經習慣每天晚上回到這裡,完全放鬆自己。

    更重要的是,裡面有一個和我一起生活了四年的女人。我從一年級開始就認識的女人。破她身的那一霎那所作的默默承諾,也還銘刻在心頭。

    推開門,房間裡沒有燈。我洗了個澡,躡手躡腳地進了臥室。藍藍的呼吸平緩悠長,我的心略定,悄無聲息地躺在她身邊。

    紛亂的思緒讓我輾轉到黎明,選擇還是在黑暗裡不見蹤影。

  ***    ***    ***    ***

    又一次溫存後,水鑑枕著我的肩躺在我懷裡,終於問出了我擔心已久的問題。

    我閉緊了眼,許久才軟弱地道,“我選你。”

    她的眼睛爆發出一陣光彩,接著輕聲道,“藍藍一定會傷心的。”

    我心亂如麻,但我知道我們中間一定要有人被傷害。而我覺得我知道自己真正的幸福會應驗在哪個女人身上。

    對另一個,我除了對不起,還能說什麼。

  ***    ***    ***    ***

    「你真的……要跟她在一起?」藍藍紅紅的眼裡映出我疲憊的面容,自從昨晚提出分手,我和她都沒睡。

    「是。」我心中充滿內疚,但我知道這時軟弱只會壞事。

    「那我們呢?我……都給了你,你就這麼拋下我不管了?」她顫聲問我,眼裡的淚水如斷線珍珠般往下掉。

    「對不起。」我心裡有如刀紮,哽聲道:「對不起……」

    「你說過你愛我的。」

    「……」(是,我的確愛過你,也許還愛。可我更愛另一個女人,你知道我為了她都做了什麼嗎?)

    她等了很久,我還是沒有開口。

    藍藍如木偶般走進臥室,一陣悉索後走回我面前,攤開手掌,裡面有一張小紙片。

    「還記得你寫給我的詩嗎?我二十歲生日的時候。」她望著我,淚如泉湧:「那是我一輩子最開心的一天。」

    我止不住跟她一起痛哭。

    藍藍癡坐著,就這麼一直從早晨坐到晚上,我買回來的外賣她動也沒有動。

    「你想清楚,我得不到的,也不會讓她得到。」藍藍忽然轉頭盯著我,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心裡一陣寒冷,卻少了幾分歉疚,我不喜歡別人這樣說話。

    我一言不發地拿了換洗的衣服理了個箱子,藍藍表情複雜地盯著我,直到防盜門隔絕了視線。

    我自由了。

       ***    ***    ***    ***

    我入獄了。

    藍藍把我的一條褲子送去了警局,上面有血漬,我自己都沒發現。那是陳昊的血。她真的從小就比我聰明,現在還是。那天的前因後果,她早就想清楚了;連我每個星期去找水鑒,她都自己發現了。

    電話局通訊記錄上顯示我在那天下午打過電話給陳昊,公安局懷疑過我,有了物證,我沒給他們帶來太多麻煩。

    宣判的那天,我聽到從法官嘴裡蹦出來的那個年頭,才充份意識到自己的處境。

    聽眾席上有好多張熟悉的面孔,不知為何恍恍惚惚地看不真切。我的目光掃過悲痛欲絕的母親和蒼老無奈的父親,停留在水鑒的臉上。她的表情裡有自責、憐憫、茫然,還有恨。我知道她恨我奪走了她真正的愛人,哪怕她也曾對我有少女的情懷,哪怕我對她的愛遠遠超越那個不知道怎麼關愛她的壞男人,哪怕我不久前還在床上給過她高潮。

    眼角一個人忽然動了,那是藍藍,她在眾人訝異的目光中走過來,在離我幾步遠的地方被攔住了。她的面目有些浮腫,我看著她,不知道是否有權利憎恨。

    「我懷了你的孩子。」她絞著手,忽然開口說。

    法庭上忽然變得一片寂靜。我冷冷地看著她,心裡卻翻騰著。

    「我昨天才知道……我會生下來,好好養大他。」藍藍的嗓音有些顫抖。

    我默然半晌,擡頭道:「我恨你,也恨你肚子裡的那個孽種。」

       ***    ***    ***    ***

    警衛押著我走在長長的黑暗走廊。我流著淚,心想我不內疚最後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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