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集】第五章:天潤珠 與此同時,薛小釵的腳步不停,繼續向樊梨花這邊飛掠而來,片刻間就到了樊梨花身邊。血觀音也伸手接住了樊梨花扔過來的盒子,只是樊梨花在扔過去的時候,暗暗將功力運在那個檀木的盒子上,血觀音甫一接到手裡,就被樊梨花的功力震得退了三步才拿樁站穩,有了這個插曲,血觀音就沒有機會再把薛小釵控制在手中了,這也是樊梨花的心細之處。 「走!」 血觀音打開盒子看了一眼,伸手摸了摸那顆天潤神珠,以她的眼光,當然知道是真的。她一揮手,竟然帶著眾弟子直接奔向小院的那個朱紅大門。 「颼……」 賽仙童的三枝連珠箭射向血觀音和她的弟子們,那速度只讓人聽得見風聲,卻看不到箭枝的所在。 「啊——」 血觀音也許是太激動了,竟然料不到薛桐這一方會突然襲擊他們。 感覺到危險之後,走在最前面的血觀音身影一飄就來到了最後面,只來得及將竇仙童的三枝連珠箭握住兩枝,另一枝則射在血觀音的一名弟子身上,幸好只是射在肩膀上,那弟子一聲慘叫,其他人連忙扶住他。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血觀音眼中冒火,惡狠狠地責問薛桐。 「哈哈,還能有什麼意思?別忘了,我們是敵對的呀!我們就是來殺你的!」 薛桐嘻皮笑臉地說道,與此同時,樊梨花、薛清影和林詩冰的寶劍也是「唰」的一聲,就飛向血觀音和她的弟子之中! 「哼!你們快走!」 血觀音當然知道,薛桐身邊這幾人都是天下有數的高手,這些弟子可是無法阻攔這六人的攻擊的,自己也只能勉強支撐一陣。更何況,此時的血觀音哪裡還有心思跟薛桐作戰?她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醫治丈夫的事情。 血觀音的羅剎寶劍拼命地阻擋住這些光華四射的寶劍,她的弟子們在她的吶喊聲後,突然就消失在了朱紅大門之處。血觀音冷笑一聲:「樊梨花,你們就在這裡等死吧。」 她身影一晃,也驟然消失在朱紅大門處,而那朱紅大門突然關閉,隨著「匡噹」一聲,整個小院裡又靜了下來。 薛桐望向小院的圍牆,見四周仍然是灰濛蒙的,看不到三丈以外,顯然外面的陣法已經發動了。應該說,以孫仲謀的見識,這寶塔之處應該就是這座大陣的陣眼,可是,血觀音為什麼對自己七人如此放心呢?竟然任憑自己在這裡尋找破解之法?是她太有信心,還是這裡根本不是陣眼? 聰慧無比的樊梨花看出了薛桐的疑惑,薛清影當然也看出來了,於是眾人的目光都望向孫仲謀,薛桐乾脆就問道:「師父啊,這寶塔真的是這座大陣的陣眼嗎?血觀音怎麼會如此放心地就離開了呢?」 「我也在納悶呢,難道這寶塔不是陣眼?」 孫仲謀長長的白眉一軒,小眼睛裡光華一閃,「以我的推測,這裡應該就是陣眼啊,到底是怎麼回事呢?難道血觀音覺得我老頭子破解不了這座寶塔的陣眼?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自信?」 孫仲謀瞇著一雙小小的老眼,喃喃自語。 「哎……真是服了你了,師父啊,鬧了半天,你也無法確定這寶塔是不是陣眼哪。」 薛桐搖頭嘆息,似乎頗為失望。 「渾小子,哪有你這麼懷疑師父的?走,我們繼續上去看看。」 孫仲謀健步進入寶塔的一層之中,薛桐和林詩冰連忙跟上,生怕他再有什麼閃失。薛小釵的綁繩已經鬆開,她活動了幾下,覺得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也是慶幸不已。 薛桐回頭望了一眼薛小釵,意思是詢問她有沒有受傷,薛小釵微微搖頭,算是回答。自己竟然是被天潤神珠換回來的,令薛小釵的心中有些鬱悶,她默默地跟在眾人身後,顯得意興索然。 「不用可惜那顆珠子,那東西對我們沒有多大的用處,可是我們不能失去小釵你。」 竇仙童悄聲道。眾人都是高手,聽力自是非凡,當然都聽到了,樊梨花和薛清影也回頭一笑,算是安慰薛小釵。 「對啊,區區一顆破珠子而已,小釵不用放在心上,等我們找到血觀音的老窩,再跟她搶回來就是了。」 薛桐高聲大嗓地說道,「就是一百顆那樣的珠子也及不上小釵的一根頭髮值錢啊,呵呵。」 「哼。」 孫仲謀瞪了薛桐一眼,「你知道天潤神珠的價值嗎?就會胡說八道。」 「哎……師父,哪有你這麼說話的?」 薛桐悄悄伸手,在孫仲謀的胳膊上擰了一下,還用目光示意他少說話。 薛小釵感動地笑了,眼睛裡冒著水霧之光,從孫仲謀剛才的話裡,她當然明白了天潤神珠的寶貴,可薛桐和樊梨花等人竟然真的用天潤神珠將自己換了回來,這分情意該如何報答? 在師徒兩人的笑鬧之中,大家走上了寶塔的三層。薛小釵來到那石像轉身之處,仔細地望瞭望據說裝有天潤神珠的地穴,忽然道:「咦?這下面有字。」 「有字?」 薛桐立刻湊過去,鼻端頓時竄入薛小釵的一抹幽香,薛桐吸吸鼻子,才向那個地穴趴下去,見穴底確實有字跡。眾人發現那個裝有天潤神珠的寶盒之後,激動之下,根本沒有認真地探查這裡的情況,不過現在看到當然也不晚。 隱隱約約的字跡上,覆有一層古老的灰塵,薛桐伸手在穴底刮了刮,字跡就顯露了出來。 「寫了什麼?」 薛小釵見薛桐探出頭,那穴口太小,她看不到,連忙詢問道。 「啊?我……我也不大認識,好像是篆字。」 薛桐無奈地回答道。 「讓我看看。」 薛清影聽到之後湊了過來,「我認得一些篆字。」 其實樊梨花和竇仙童也認識篆字,見薛清影說了,她們也湊了過來,試圖和薛清影一起,研究一下這幾個字到底是什麼。 「哎……六個字,我竟然只認識一個,就是一個『下』。」 薛桐讓開身子。 薛清影湊過去,認真地看了一遍,又刮了刮塵土,才說道:「天潤珠,在下面。」 薛清影立刻興奮地�頭,笑道:「咯咯……這可太好了,原來我們剛才給了血觀音的天潤神珠,竟然是假的,真的在下面!咯咯……這可太好了!」 「不會吧?那個珠子……我老人家也覺得是真的呀。」 孫仲謀伸出手,微微屈伸著手指,「那種溫潤的手感,還有那種光澤……應該就是真的呀。」 孫仲謀心中的疑惑更甚,他鑑別的依據,其實就是古書上的傳說而已。 「既然天潤珠在下面,我們怎麼打開呢?」 薛桐提出了最關鍵的問題,看著那幾個篆字,有些發楞。 「哈哈,既然有天潤神珠,我老人家自然要破解一下這裡的機關,還是讓我看看吧。」 孫仲謀湊過去,趴在穴口,伸手在裡面輕輕按動,摸索了一番,又瞪大眼睛望瞭望,忽然道:「我明白了,其實機關就是這六個字,每個字的一劃,其中有一個是可以活動的,這個需要仔細感應一下,究竟哪一筆是活動式的,然後依次按下去,應該就可以打開了。」 「哦?師父,這個……讓弟子來試試。」 薛桐立刻將孫仲謀拉開,趴到穴口。 孫仲謀瞪了薛桐一眼,其實他也明白薛桐不讓他試的原因,無非是擔心機關會傷害到他,孫仲謀心中明白,卻故意瞪薛桐一眼,一副不領情的模樣。 薛桐以他敏感的感應能力,將每一個字的每一劃都輕觸一遍之後,立刻明白了哪些筆劃是可以活動的,他向眾人擺擺手道:「大家站遠一些,小心裡面會有什麼能夠傷人的東西。」 然後薛桐將他測試出來的筆劃一個個地迅速按完,突然將身子一躬,一晃,一道淡淡影子片刻間就到了穴口的三丈外,這是孫仲謀根本做不到的。 三秒鐘後,小小的穴口裡仍然非常安靜,薛桐狐疑地望向孫仲謀,孫仲謀擺手示意他再等等,對薛桐不滿道:「這機關應該有很多年了,就算機簧還在,恐怕反應速度也慢了。」 薛桐點點頭,就在這時,穴口處突然傳來一聲異響:「喀嚓。」 然後就什麼也沒有了。 「哎……到底怎麼樣嘛,還是我過去看看吧。」 薛桐邁步就要上前,薛小釵卻拉住了他,「我有云盔鳳甲在身,還是讓我去看看吧。」 「小釵,這……好吧。」 薛桐猶豫了一下,見薛小釵的態度異常堅決,知道她剛剛被換回來,想要立功,薛桐便把這個機會讓給她。 薛小釵也小心地走過去,遠遠地望瞭望穴口裡,然後又慢慢靠近,忽然嬌聲道:「呀,裡面是一個盒子!好漂亮的盒子呀!」 「盒子?讓我看看。」 薛桐一聽,「颼」一聲就湊了過去,低下頭,伸手就要抓那個盒子。 「啪。」 薛小釵一巴掌拍在薛桐的胳膊上,嗔怪道:「別那麼冒失,我們要想一個法子把這個盒子取出來,絕對不能大意,這可是在敵人的大陣裡面。」 「是啊,小釵說的對。」 樊梨花立刻附和道。 見眾人都反對自己,薛桐訕訕地說道:「好吧,那……我們就用繩子把這個盒子拴牢,然後再拽出來,這樣的話,就能避免危險了。」 「嗯,這是個好辦法。」 樊梨花點點頭。 幾人在自己的包袱裡尋找了一下,還是孫仲謀找到了一根細細的繩子,遞給薛桐。 「師父,你這繩子這麼細,不會一拉就斷吧?」 薛桐接過來的時候,覺得繩子非常輕,沒有重量似的,握在手裡還有些微微的涼意。 「哼!你小子就是不識貨!這可是上等的天蠶絲,把你小子吊起來都不會斷的!憑你的本事……如果能拉斷,我這就不配叫天蠶絲了!」 孫仲謀瞪了薛桐一眼,長長的白眉又是一陣抖動。 「哦?這真是一件好寶貝呀!哈哈,師父,你還挺厲害的嘛,這根天蠶絲,就送給我吧。」 薛桐的臉皮果然夠厚,一邊拴著那個盒子,一邊說道。 「只要你做了我的徒弟,我的東西早晚還不都是你的?」 孫仲謀拋出一個極具誘惑性的條件。 「好好好,就算是為了這個天蠶絲,我也要做您老人家的徒弟,嘿嘿。」 薛桐詭笑道,拍拍手,又向眾人擺擺手,「都躲開點,我要拉了啊。」 薛桐的手裡攥著那根細細白白的天蠶絲,還往手上挽了一個扣,眾人連忙躲開,薛桐伸手屈臂,猛然一提。 「颼……」 那盒子猛然飛起,直接「砰」的一聲撞上塔頂。薛桐搶步就將盒子接在手中,一臉訕笑:「咳咳……想不到,這盒子會這麼輕啊。」 他低頭又看了看那盒子,頓時驚訝道:「哎……剛才拴繩子的時候沒注意,原來這盒子的模樣,竟然這麼慘啊。」 原來,薛桐手中的盒子又黑又髒,簡直就像是老乞丐家的盒子似的。薛桐伸手將盒子扔給孫仲謀,孫仲謀連忙接過,「喀嚓」一聲就打開了,瞪了薛桐一眼道:「你知道什麼?這種木材叫做黑金之木,是一種比紫檀木還名貴得多的一種上等木材,裡面放著的東西可以長期保鮮、千年不腐,只是樣子不好看而已。」 「哦?這種木頭還有這樣的來歷?」 薛桐疑惑地望著那個難看的黑盒。自從有了孫仲謀,薛桐就處處吃癟,孫仲謀的見多識廣,是他薛桐根本比不了的,當然,薛桐身邊的這幾個人,除了樊梨花還算是有些見識之外,其他人當然根本也無法跟孫仲謀的見識相比。 「那是當然……咦?這顆珠子……怎麼這麼小?」 孫仲謀這才注意看盒子裡的天潤珠,發現個頭上比原來那顆要小了許多,不過也有小個兒的雞蛋那麼大。 天潤珠的光澤比上一顆更加有光彩,裡面的光澤還在微微地流動著,這才叫珠圓玉潤!孫仲謀一把將它抓出來,握在手裡時,頓時瞇起眼睛:「哇!果然是真的天潤神珠,抓住了它,全身都舒服得要命!簡直讓我覺得飄飄欲仙啊!哈哈,太舒服了!哈哈。」 孫仲謀忘形地笑著,長須和白眉劇烈地晃動著,本來就不大的小眼睛,笑起來後瞇成了一條更加微小的細縫,一頭蒼蒼白髮也是無風自動。 「有必要這麼高興嗎?」 薛桐一伸手就從孫仲謀的手裡搶過天潤神珠,入手 之後,頓時覺得一種溫潤和煦的氣息立刻從手上傳來,並且迅速竄遍全身,將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溫潤得舒暢到了極點,還有一種和煦而沛然的強大靈氣也迅速進入了身體,浸潤著四肢百骸,那種舒暢的感覺簡直直達薛桐的心魂深處! 「哎……真舒服啊。」 薛桐情不自禁地叫出聲,孫仲謀立刻瞪眼道:「小子,剛才還說我呢。這珠子確實是個好寶貝啊,呵呵。」 眾人看著薛桐舒服的樣子,都有些羨慕起來,就連林詩冰也忍不住躍躍欲試,可她畢竟是修煉多年的高人,倒還有些自製力。最沒有自製力的,當然是薛小釵了,她剛剛被薛桐用一個假的天潤神珠換回來,對於天潤神珠的印象特別深刻,如今得知換回自己的是一顆假的天潤神珠,薛小釵心中的愧疚感頓時消失,她活潑地跳到薛桐面前,一把就將天潤神珠搶過來。 「哎……」 薛桐似乎有些不捨,其實他如果不放手,薛小釵根本不可能搶過來那顆珠子,這是薛桐在故意放水,也讓她高 興高興。 「呀……果然是好寶貝!怪不得孫老前輩說這天潤神珠是天下間絕無僅有的好寶貝呢,太好了。」 薛小釵將珠子握在手裡的時候,美絕天下的那張小臉興奮得發紅,全身都因為激動而顫抖著,那顆天潤神珠帶給她的,除了舒服,還有經絡的調整、對於內氣的溫潤、對於體質的不斷改善,那種悄然改變著身體的感覺,讓薛小釵舒服得瞇起一雙絕美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劇烈地顫抖著,嘴裡連聲誇讚著這顆珠子。 樊梨花當然知道天潤神珠的好處,看到薛小釵那舒服的樣子,她覺得自己寂靜了許多年無欲無求的心,竟然也在微微地活動著。樊梨花心中暗笑:只是一顆珠子而已,自己難道還會起動念嗎?反正這顆珠子歸了薛桐,豈不就等於是自己的?經過了自我安慰,樊梨花才覺得心中的那分貪念消失了,心情徹底地平靜下來。 簡單地說,這顆天潤神珠在眾人手里傳了一遍,眾人都被這顆寶珠的神奇驚訝得連聲稱讚,就連樊梨花在體會到天潤神珠的神奇之後,也覺得全身的靈力被迅速地滋養得舒暢到了極點,心中暗嘆的同時,也對於薛桐能夠得到這件好寶貝欣喜不已。 「誰知道這顆珠子的具體功能?」 薛桐倒是不擔心會暴露自己的無知,他的目光在眾人臉上轉了轉,最後定在樊梨花身上,「梨花姐姐,你來說說吧。」 樊梨花手中正握著天潤神珠呢,聽見薛桐詢問自己,她猶豫了一下,看了孫仲謀一眼,見孫仲謀根本不望向這裡,似乎在噘著嘴生氣呢,對於這個老小孩也是無奈,樊梨花嬌聲道:「其實這顆天潤神珠,相傳是神界的一顆寶珠,流落到凡間,凡是得到這顆寶珠的人,都會很快地功成身退。因此人界隻流傳著這顆寶珠的傳說,具體的功效應該是需要獲得者慢慢地體會,反正大有裨益就是了。」 「這可太好了!我們不如就在這裡修煉一下,看看這顆寶珠的功能如何?」 薛桐大喜,提議道。 「在這裡修煉……」 樊梨花四下張望了一下,特別是對於孫仲謀和林詩冰這兩人,有一種排斥感。她猶豫著,沒有說行與不行,只是用目光瞧了瞧林詩冰和孫仲謀。 「你們不用擔心,我們不會影響你們的。林詩冰,咱們兩個到二層休息一下吧,反正他們人多著呢,即使修煉也能夠安排人護法。」 別看孫仲謀人老,倒還真是絕頂聰明,一看樊梨花的眼神,就知道是自己在這裡多有不便,他立刻向林詩冰提議道。 「好啊,我需要保護你嘛,呵呵,走。」 林詩冰也不是笨人,立刻明白自己在這裡礙事,拉著孫仲謀就去了寶塔的二層。 「我們這裡,就屬梨花姐姐和薛桐的功力最高,我覺得,還是你們兩個修煉吧,我們負責為你們護法,如果血觀音到來,我們就想辦法拖一陣,等到你們收功再一起收拾他。」 薛清影立刻表示自己的意見,薛小釵和竇仙童兩人當然同意。 在幾女的心目中,都把薛桐排在第一位,至於將樊梨花排在前面,也是因為她可以幫上薛桐。 竇仙童堅定地說道:「這樣最好啦,如果你們的功力得到了提升,就可以直接打敗血觀音了!我們願意為你們兩人護法。」 說完,竇仙童便和薛小釵、薛清影組成了一個三才陣,謹慎地守護在三層通往四層的塔門處。 「啊……」 樊梨花反而扭捏了起來,儘管她跟薛桐的修煉,已經不需要身體的結合就能完成,可她還是覺得自己跟薛桐的關係如此公之於眾,讓她的芳心狂跳。她紅著臉望瞭望守在塔門處的三女,見她們一個個背對自己,眼睛死死地盯著四層的塔門,樊梨花心中暗暗感激,這三女這是故意給自己機會呀! 「梨花姐姐,我們開始吧。」 看到樊梨花嬌羞萬狀的模樣,薛桐的心中就癢了起來,可他是知道的,樊梨花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跟自己直接來男女身體結合的雙修,要修煉也只能是元神雙修,也就是道家所說的神交而體不交。 樊梨花含羞帶嬌,不敢出聲答應,只是微微點頭,雙手緊緊地握住衣襟,似乎在擔心薛桐會立刻幫她寬衣解帶。薛桐上前握住樊梨花的纖手,望著她嬌羞萬狀的俏臉,薛桐笑道:「梨花姐姐,我們需要體會一下天潤神珠的巨大功效,這是為了大家做測試,如果我們的功力提升的話,血觀音根本不足為慮。」 芸潤珠「嗯……」 樊梨花輕輕答應一聲,兩人四手相握,就這樣站在寶塔三層的中央,天潤神珠被他們的四隻手托住,還沒有進入修煉狀態,兩人就覺得遍體舒泰,彷彿已經進了功態似的。 他們四目深情地註視著,只是片刻之間,兩人的功力就融合在一起,陰陽調和,互相滋潤著。忽然, 一種來自第三方的強大靈力向兩人奔襲而來,兩人心中一緊,正要反抗時,那強大的靈力卻加入了他們的功力的互相滋潤之中,就如兩夫妻間突然出現了一個第三者,而這個第三者卻又是夫妻二人最好的朋友似的,這是一個助益者——它就是天潤神珠。 兩人的心中都是一喜,天潤神珠,果然奇妙,果然是強者夢寐以求的寶物。 於是兩人運起功力,享受著天潤神珠給他們帶來的好處……他們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只是在天堂中徘徊著,只有真正練過氣功的人,才會體會到那美妙的功態的美好。 血觀音得了那顆假的天潤神珠,心中狂喜之下,什麼都顧不得了,她出了寶塔下的小院之後,運起神功,身影如電,快速奔向一處位於蓬萊島上最低矮之處的山洞!他的弟子們雖然緊緊地跟在她身後,可是跟她的功力相差甚遠,也就被她落下了數百米。 血觀音感受著手中神珠的溫潤之氣,覺得這就是她夢寐以求的天潤神珠,如果把這顆神珠放在丈夫的身上……也許他真的能夠復活,也說不定啊。血觀音為了丈夫的複活,算是陷入魔道了。 丈夫中毒死後,血觀音從一本古書上看到,如果將人迅速冰凍,等到能夠救他的時候再救過來,也許能夠復活,於是,血觀音從此遍涉了所有有關冰凍屍體的書籍,認真研究許多複活的辦法,為了復活丈夫,她將東越皇宮大內的書庫都翻遍了,十餘年來付出的努力和艱辛,簡直是常人難以想像。 血觀音拿著溫潤著自己身體的天潤神珠,懷著激動的心情,來到冰凍丈夫韓越秀的山洞裡。她的心在狂跳,夫君呀,也許你有救了呢!你活過來吧…… 血觀音身子閃了幾閃就來到山洞中的一個小洞中,那個洞裡放著五顆碩大的夜明珠,整個山洞裡非常地冷,到處都是光華閃爍的冰晶,血觀音的夫君韓越秀就躺在冰晶之中,整個人已經凍僵了,容顏雖然還好,可是經過了十餘年,儘管血觀音一直尋找天下最寶貴的香料來保養,他的屍體還是有些乾癟,似乎缺少了水分。 「越秀,我找到了天潤神珠!你有救了!」 血觀音看到夫君越秀那稍有乾癟的容顏時,頓時心痛如絞,眼淚一滴滴地落下。越秀的身體周圍環繞著一些如水晶般的冰晶,這些都是血觀音親自從天下極寒之處收集而來,有了冰晶,才會讓夫君越秀不至於像殭屍一樣被凍成完全僵硬的屍體。 血觀音愛憐地撫摸了一下夫君的臉,她將那顆天潤神珠輕輕地放在夫君的胸前,頓時,越秀的胸前就彷佛被什麼溫熱的東西融化了似的,片刻間就變得柔軟起來。血觀音的手指,以最快的速度感受到了這種令她欣喜無比的變化! 血觀音驚得睜大眼睛,顫聲道:「越秀,你……你真的要醒了嗎?」 雙目中的淚水「嘩嘩」地流下! 聽不到越秀的回答,血觀音突然運起功力,她沛然而強大的九天玄氣瞬間集結起來,在她的身體內洶湧地流動著。可是她不敢立刻將功力全部輸入越秀體內,因為她知道越秀的身體只是一具平常人的身體,不是高手。 血觀音緩緩地將手探在天潤神珠的周圍,慢慢釋放出功力,血觀音的目的,就是催動天潤神珠的生死人肉白骨的強大功效,希望夫君越秀能夠真的複活,這個夢,血觀音已經作了十幾年,她仍然不肯放棄。 同在蓬萊島之上,兩對夫妻都在使用著一顆叫做天潤神珠的寶珠,真假之間究竟有什麼樣的區別?薛桐等人並不知道,血觀音當然也不會以為她手中的這顆是假的,因為天潤神珠那種溫潤人的身體和經脈的能力,血觀音可是親自體會過了。 其實,這顆假的天潤神珠,只是顆溫潤過的普通寶石,由於天長日久,這顆寶石也漸漸吸收了天潤神珠裡的一些溫潤之氣和靈氣,才會成為一顆類似天潤神珠的寶珠。 天潤神珠的收藏者,居然會孕育出這樣一顆寶珠,並將這顆假的寶珠當作真的放在穴中的上層,以假亂真,其實也相當令人意外,沒有人在得到那顆假寶珠之後,興奮得欣喜若狂之下,還會朝著穴內仔細尋找的。 血觀音努力催動功力,她感覺這顆天潤神珠確實有著改造夫君身體的功效。 一個時辰之後,越秀的身體已經不再是僵硬的了,全身都變得非常柔軟,血觀音的手輕撫過越秀的每一寸肌膚,感受到這可喜的變化,她的心驟然收緊。 血觀音的右手輕握住那顆寶珠,放在越秀的頭頂,她的左手則是在越秀全身到處緩緩按摩,希望能夠激發他的生命力,因為她知道,透過天潤神珠的這一番治療,越秀身體內的毒已經被寶珠吸收了,他也應該有了復活的機會。 血觀音不愧是功力高強的紫金戰士,她的功力源源不斷地湧向天潤神珠和越秀的身體,雖然速度不快,可是這種長時間的流逝也非常耗費功力。 血觀音的弟子們一見師父進了這座山洞,就再也沒有人跟進來,因為這座山洞是整個蓬萊島上的禁地,無論是誰都不許進入這裡,凡有進入者,一律殺無赦! 血觀音為了能夠復活夫君,她什麼都顧不得了,她扔下了外面蓬萊島紛亂的形勢,扔下了處於危險之中的弟子們,扔下了蓬萊島的百年基業……在她的心目中,只有夫君越秀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無所謂。 東越奇門的弟子們在山洞外十餘丈處已經等候了一天,血觀音自從進入山洞之後,卻根本一點動靜都沒有,弟子們都輪流在外面等待,一個個心焦不已,緊張萬分地註視著山洞的出口,恨不得師父能夠立刻從裡面出來。終於,在一天一夜之後,弟子們已經無法再等下去了。 「師弟們,師父既然不出來……我們也沒有辦法啊。這樣吧,暫時由我先分派一下任務,我們必須守住咱們東越奇門的根據地——蓬萊島!為了蓬萊島,我們豁出去了!島在人在,島亡……人也亡!」 站出來說話的,當然是大師兄歐陽建,這位大師兄雖然不是眾弟子之中功力最高的,卻是年齡最長者。他這麼登高一呼,本來徬徨無計的眾弟子們,眼睛裡立刻露出期待的光芒。 「都聽大師兄的!」 這種吶喊聲響遍整個蓬萊島。血觀音的弟子本就不多,雖然號稱千餘名弟子,可真正屬於她的弟子的只有百餘人,這些人又收了二代弟子,加起來總共也就六、七百人,再加上奴僕們,約有千人。 「各位師弟,都靜一靜,聽大師兄說兩句。」 看著這群情激昂的場面,左長風放下了手中寶劍。能夠激起眾人的同仇敵愾之氣,這就是左長風所期望的,目的達到了,他需要讓眾人安靜一下,畢竟讓眾人接受大師兄歐陽建的領導,還是需要師弟們適應一下。 「各位師弟,大家都知道,我們東越奇門的根據地——蓬萊島,正面臨一場前所未有的浩劫!外面的二十萬大軍正將我們的蓬萊島團團圍困!戰爭一觸即發,且對方已經派出了七大高手,進入我們蓬萊島的腹地,他們的意圖,就是要破壞我們蓬萊島,兄弟們,我們能答應嗎?」 歐陽建握緊拳頭,瞪起眼睛。 「不答應!絕不答應!」 師弟們再次激昂起來,呼喊之聲震天動地,松林中的鳥兒被驚得飛起一片,拓著翅膀,驚訝地望著這些大喊大叫的人們。 「好!所有的弟兄們,今天,為了我們的蓬萊島,我們要畫結起來,共同對抗外敵。薛桐敢於侵犯東越奇門的威嚴,我們要讓他屁滾尿流而去!」 歐陽建的口才還真是相當不錯,他這麼一說,把眾弟子們說得熱血沸騰,一個個瞪大眼睛,恨不得立刻找薛桐拼殺一番。 「弟兄們,我們的師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們每一個人,必須負起自己的責任!大家大聲地告訴我,你們,準備好了嗎?」 歐陽建大聲地問道,語聲中充滿豪氣。 「準備好了!殺死薛桐!」 眾弟子們再次大聲呼喊,氣勢相當地強,左長風撫劍而笑,頓時覺得胸中氣血翻騰,激動不已。 「好!下面我們分派任務。天字一組的,負責仙宮三殿,一定要把薛桐,消滅在仙宮三殿裡!天字二組負責救援天字一組,三組負責保護山洞,防備薛桐會來到這裡打擾師父,四組負責保護我們的奇門太和堂,五組負責接應四組。其餘的人,跟著我,叫做救火小隊,哪裡有危險,就去哪裡!」 歐陽建把眾人的士氣鼓動得相當成功,在他的分派之下,東越奇門的所有的弟子們立刻忙了起來。 負責仙宮三殿的天字一組立刻前往仙宮三殿,也就是薛桐等人目前所在的石林大陣裡。在那裡,薛桐等人已經衝進了寶塔之中,可血觀音曾經明確地跟他的弟子說了,即使有孫仲謀那個老傢夥在,寶塔里的秘密也無法破解,眾人雖然放心血觀音的話,可還是要堅守仙宮三殿。 仙宮天殿的石林之中仍然罩著一層淡淡的霧氣,五米之外看不到任何東西。 淡淡的白霧繚繞中,那座寶塔之內,薛桐等人仍然分成了兩波,一波是在寶塔的三層裡,就是薛桐和眾女將。其中薛桐和樊梨花仍然在修煉,薛清影、薛小釵和竇仙童幾人並不知道兩人修煉到了何種程度,都已經一天了,薛桐二人仍然徜徉在功態之中,沒有收功的跡象。他們的身體周圍都繚繞著如霧般的靈氣,靈氣由最初的淡淡的,如今已經變得相當濃厚,而且還在不斷地湧動,讓人一眼望去,就覺得其中蘊涵著巨大的能量。 薛桐和樊梨花保持這個樣子已經一天一夜了。清晨的陽光照射進來的時候,由於石林陣中有濃霧,陽光顯得異常脆弱,太陽就彷佛是一個玉盤,沒有盛夏陽光的熱力。 「大師兄!」 石林陣外,天字一組的成員們看到歐陽建走過來的時候,立刻上前,親熱地打著招呼。今天大師兄的表現實在太帥了,眾師兄弟從來沒有見過歐陽建講出如此慷慨激昂的話來,在眾人的心目中,大師兄一直是他們的兄長,是一個慈祥的長者,是一個老好人,對於師弟們從來都是關懷備至。 此刻眾師弟們看向歐陽建時的目光裡,都透露出尊敬的含意,師父不在,大師兄就是整個蓬萊島上的一號人物。 「嗯,怎麼樣?他們在做什麼?」 歐陽建笑瞇瞇地詢問道,他這種鎮定的神態,也深深地影響著師弟們緊張的心情,他們看到了大師兄的鎮定,彷彿自己的心也安定了下來。 「他們……好像正在寶塔的三層中練功呢,臨時抱佛腳也妄想戰勝咱們的師父!哼哼。」 一個弟子回答道,臉上露出鄙夷之色。 「噢……大家注意,都要小心一些,關鍵是不能讓薛桐等人從這裡衝出去!他們一旦衝過這裡,憑我們的本事要擋住薛桐、樊梨花和薛清影這樣的高手,簡直是不可能的!我們會有很大的傷亡!所以,整個仙宮三殿,目前就是我們最大的防線!至於里面的太和堂,前面還有師父當年布下的一道絕戶陣,如果沒有我們帶路,他薛桐能夠通過的機會也不大!」 歐陽建沈吟著分析道。 「放心吧,大師兄,我們會盡力在這裡消滅薛桐一行人的!」 那弟子把胸脯拍得山響,其他弟子也跟著向歐陽建保證,一時間嘈雜不已。 「好了好了。」 歐陽建搖搖手,示意眾人停下來,「我們每一個人,必須提起十二萬分的警戒,把自己分內的事情做好,千萬不能有輕忽之心。如果他們出了寶塔的小院就要讓他們有來無回!」 歐陽建看眾人都信心十足地點點頭,他也笑了,「呵呵,不過大家不必緊張,我們蓬萊島的防守之力還是相當強大的,薛桐幾人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一定能夠攻破我們的仙宮三殿!我還要到別處去看看,你們忙自己的吧。」 歐陽建轉身離開,身後跟著五十名精英弟子,這就是救火小隊的成員。這些幻人都是血觀音的弟子中功力和悟性較高的人,是歐陽建根據自己平時的觀察和師父的話語中帶出來的痕跡挑選出來的。 【第十六集】第六章:偷襲 天字一組的百餘名成員立刻開始各自負責的工作,無非就是將陣中的機關之類看護好,別讓機關生鏽,特別是有些地方需要人力的操縱,那邊一定要全日警戒,一刻也不能失去把守的人。 負責監視的,是三個血觀音的二代弟子,三人分作三班,每時每刻都有一個人值班,另外兩人就在他身邊休息。他們觀察薛桐等人的動靜的地方,是一個離寶塔非常近的一間石窒,非常的隱蔽,而且這裡有著類似觀察鏡的東西,可以隨時看到薛桐等人在寶塔內每一層中的動靜,當時血觀音將薛小釵抓過來的時候,就是在這間石窒裡看到薛桐等人獲得天潤神珠的過程。 負責監視的弟子,看久了薛桐和樊梨花的修煉,覺得他們的修煉並沒有什麼出奇之處,進入功態之後,居然一天一夜了還不醒來,難道是出了差錯?這位二代弟子心中暗喜,他舒服地坐在一張椅子上,瞇起眼睛,喝口小酒,抓起一顆花生拋向空中,然後仰頭伸嘴去接,一邊咀嚼,一邊觀察薛桐等人的動靜,這日子過得還真是悠閒。 歐陽建巡視了一圈,回到太和堂之後,左長風也聚了過來,見到歐陽建,立刻打招呼道:「大師兄,情況怎麼樣?」 左長風是一個四十餘歲的中年人,一頭有些淩亂的長發讓他看起來更顯得粗獷,高大魁梧的身材總是充滿力量感。此時他雙眼中帶著憂鬱之色,師父不在,雖然大師兄勇敢地挑起了這副重擔,可左長風心裡還是沒底啊。 「所有的師弟們都進入了狀態,我特意檢查了一下仙宮三殿裡的情形,發現薛桐居然在這個時候,跟樊梨花修煉了起來……難道,又有什麼詭計不成?」 歐陽建生有一雙好看的劍眉,只是這雙劍眉如今緊緊鎖著,他陷入了沈思中,疲憊的臉上,兩道目光依舊閃亮。 「他在練功?」 左長風盯了歐陽建一眼,擺擺手,在旁伺候的弟子便立刻退出太和堂,整個大殿裡空蕩蕩的,只剩下師兄弟二人。左長風湊近歐陽建,悄聲道:「大師兄,你覺得……薛桐他們為什麼在這裡練功呢?照理說,他們既然敢於發兵蓬萊島,肯定已經有了必勝的準備,可是來到寶塔裡卻修煉了起來……這種情形……還真是令人費解呀。」 「嗯……薛桐此人,世之名將也!如今天下大定,已經握在他一人手中!這千秋功業……自不必說。他來到我們蓬萊島,當然是抱著必勝之念來的!」 歐陽建也壓低了聲音,這種話可不能讓其他的師兄弟們聽到,否則會影響士氣的,「可是來到寶塔里,卻開始修煉……這還真是奇怪。」 當時血觀音得到那顆天潤神珠之後,就急著去救自己的夫君,眾弟子一時沒有安排人監視薛桐等人,因此,薛桐再次得到一顆天潤神珠的事情,歐陽建和左長風他們根本不知道,於是對於薛桐和樊梨花的修煉就充滿了疑惑。 「大師兄……我們不如去試探一下?」 左長風小心地建議道,此時大師兄是總指揮,他左長風可不敢擅自逾越。在這個時代,無論在任何地方,都盛行家長制,只要確定了一把手,其他人所要做的,就是聽從,萬萬不可胡亂地代行一把手的職權。這也是中國自古以來的民族習慣。 「嗯?」 歐陽建的目光一凝,甩甩頭,目光又慢慢地堅定起來,「師弟,你這個主意好!既然薛桐和樊梨花這兩大高手在修煉……我們正好可以趁機去騷擾他們一下!呵呵,也許會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呢。」 歐陽建的臉上露出詭笑,處於敵對的狀態,只要能夠消滅敵人,就是好辦法,如果恰巧能把薛桐和樊梨花弄得走火入魔……這才是歐陽建最盼望的事情呢。 「是啊,大師兄,我覺得肯定能行。」 左長風濃眉一軒,手撫劍柄,挺胸�頭,用充滿期待的目光望著歐陽建,「大師兄,不如就讓師弟我……去試試?」 「嗯……這樣吧,你帶著救火小隊過去,直接從四層沖向三層,如果能夠衝過去最好,如果敵人的防守堅固,就退回來,不要硬衝,記住了?」 歐陽建認真地叮囑道,「薛桐身邊的幾人也不是好惹的啊。對了,讓天字一組的人從一層衝進去,這樣他們腹背受敵……肯定要分兵,你們救火小隊的壓力就小了許多,呵呵。」 「哈哈。」 左長風豎起拇指,臉上漾起一片笑意,「大師兄,果然高明啊!好,我馬上去準備!」 左長風猛地站起身,向歐陽建一拱手,「大師兄,你就在這裡等候我的好消息吧,哈哈。」 左長風長笑而去,信心大增。 歐陽建看著走出去的左長風,陷入了沈思中。他平時有師父在,根本不需要思考什麼戰爭或者布陣的問題,更不需要他來指揮大家作戰,可如今師父突然撒手不管了,歐 陽建只覺得自己肩上的擔子太重了,簡直喘不過氣來,可是……又能對誰說啊。 「二師兄!」 天字一組的弟子看到左長風竟然來到了石林陣中,連忙站直身子,恭敬地打著招呼。 「嗯,你們辛苦啦。」 左長風經常冷著的一張臉上,居然露出了笑容,眾弟子們也頓時被影響得露出傻笑。左長風立刻安排道:「天字一組的獵殺組注意,你們四十人,分作兩波,一會兒看我暗號,從寶塔的一層一起往上沖,一波沖不上去,就退下來,再換一波。你們不要跟薛桐的人拼命,要的是擾敵!明白了沒?」 「擾敵?」 負責獵殺組的弟子是一個三十來歲的二代弟子,此人悟性極高,功力相當高明,已經超越了許多一代弟子的功力,聽到二師伯的安排之後,此人就有些疑惑,他本以為自己是主攻一方呢,想不到只是個擾敵的身份。 「對,就是牽制對方的人力。因為他們只有七個人,只要讓他們分開,就能減少救火小隊的正面壓力,你們行動的目的就達到了。」 左長風細細地解釋道,反正進攻時間也不急,說得詳細一點也無妨。 「好,二師伯放心!我們會馬上潛過去,等待二師伯的暗號。」 那獵殺組的弟子立刻點頭,既然由救火小隊主攻,他也沒有什麼意見,因為救火小隊的成員隨便拉出一個人來,功力都比他高得多。 「好!你們快去吧,我去安排救火小隊過去。」 左長風匆匆而去,召集了救火小隊的五十人,動員就不用了,只是簡單地講了一下:「大家跟著我,去攻擊薛桐幾人,有天字一組的幫我們擾敵,我們的攻擊目的,就是讓薛桐的修煉無法進行,最好讓他們走火入魔,大家明白了嗎?」 左長風臉上帶著陰笑,救火小隊的成員們臉上也現出了笑容。讓薛桐走火入魔,這是他們所有人心目中的願望啊。 「明白了!」 救火小隊的成員一個個摩拳擦掌,激動地答應道。 「好,出發!」 左長風意氣風發地一揮手中寶劍,率先走了出去,鑽入一道密室之中。再走出去二百餘米,就到了寶塔的四層,這裡面暗道密布,相當地複雜,也只有他們這些一代弟子才摸得清楚。 「大家小心,前面就是四層的入口了,我們進去之後,後面的人負責發出暗號,讓天字一組的人開始進攻,然後……我們再衝出去。」 左長風小心地發出命令。暗道裡的光線相當充足,眾人互相都看得非常清楚,見眾人點頭,左長風隨手點了二十五個人,「就你們,跟我進去,其他人,負責發暗號,如果我們敗退回來,你們過一會兒再上。」 沒有被點到的人立刻點頭,表示明白。 「大家小心一點,不要發出聲音。」 左長風小心地叮囑道,救火小隊的二十五人一起點頭,左長風看了看,又道:「大家把衣襟系一下,別帶出風聲,對方可都是高手啊。」 於是二十五人又是一陣忙亂,終於做好了一切準備。 「小心地跟在我後面。」 左長風抽出寶劍,後面的二十五人也立刻抽出各自的寶劍,因為出去之後再抽劍,肯定會被對方聽到。左長風按下暗道中的機關按鈕,一道小門便無聲無息地打開,左長風一躬腰就走了出去,二十五人也一個個腳下輕似狸貓地走出去,竟然真的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暗道的小門悄然關閉,裡面的人立刻發出暗號,天字一組的獵殺組立刻高聲吶喊,沖向寶塔的一層。二十餘人的威勢也相當不小,光聽那「咚咚」的腳步聲就知道了。 「殺呀!殺死薛桐啊!衝啊!」 負責擾敵的獵殺組弟子們迅速沖進一層之中,見這裡無人,就直接衝上二層的樓梯。 「餵,他們進攻了!怎麼辦?」 孫仲謀頓時驚慌起來,薛桐和樊梨花正在練功,上面那幾個女將還不知道能不能守住四層呢,自己這邊就林詩冰一人……能行嗎? 「哈哈,你擔心什麼?只要不是血觀音親自攻上來,有我一個人就足夠了。」 林詩冰倒是毫不驚慌,聽見有人進攻,說:「孫老前輩,你只管坐在那裡休息,看我一個個地收拾他們,哈哈。」 林詩冰別看跟血觀音比武的時候有些弱,如果跟血觀音的弟子作戰,她的功力絕對是那些弟子們無法比擬的高手!林詩冰一飄身就到了樓梯口處,嘻笑自如地說道:「小子們,慢慢爬上來,一個個受死啊!哈哈。」 果然,在嘈雜的叫喊聲中衝上來兩個人後,他們剛露頭,就被林詩冰的寶劍直接削去了腦袋,屍身一下子倒了下去。「咕嚕嚕……」 還有兩顆腦袋也跟著屍身,轉頭圈兒掉了下去,鮮血頓時把樓梯染紅了一大片。下面的天字一組的弟子只看到劍光一閃,這兩個人根本連叫喊聲都沒有發出,就滾落了下來! 叫喊聲停止了,令人難耐的寂靜。 林詩冰毫不在意的狂笑聲響起:「來呀,不要急,排好隊,慢慢來。」 林詩冰是一位知名的高手,其功力之高,是這些弟子無法企及的。再說了,一層攻上第二層的時候,只有那一處樓梯可用,那狹窄的通道,造成了林詩冰如今的「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怎麼回事?有人在攻打二層?」 薛小釵焦急萬分,她一雙美眸望向薛桐和樊梨花的時候,整個人更是焦急到了極點,「不知道二層怎麼樣了?孫老前輩他……」 「放心,有我師父在,沒事的。」 薛清影篤定地說道,她一直在側耳細聽二層中的動靜,林詩冰輕鬆的狂笑聲,她當然聽得清清楚楚,對方的進攻人員之中,肯定沒有血觀音這樣的高手,如果有血觀音的話,估計林詩冰很快就會求援的。 「安靜下來了,不知道戰況如何?」 竇仙童其實也非常緊張,畢竟自己這一方只有七個人呀,而且真正有戰鬥力的只有六個人,如果對方強攻……目前能夠戰鬥的人,就只有四個人了。敵眾我寡,而且還可能影響到薛桐和樊梨花的修煉——這是最令三女著急的事情。 「我們如今的情況……」 薛清影看了一眼仍然在安靜修煉著的薛桐和樊梨花,他們的身體罩在濃密的靈氣之中,仍然看不出有收功的跡象。薛清影神色一凝,一咬銀牙道:「最重要的是要防止薛桐和樊女俠受到對方的驚擾,所以,我們的三層,才是我們防守中最重要的地方,既然這樣……我覺得,對方也會把三層當作他們攻擊的主要目標……你們覺得呢?」 薛清影果然不愧是領袖萬千軍馬的人物,分析起現在的情況來,還真是頭頭是道。 「對!薛清影說的對,確實應該就是這樣。」 竇仙童立刻點頭,她信心十足地揮舞著自己的寶劍,咬住嫣紅的嘴唇,神色一冷道:「無論是什麼人來進攻,都要死!」 竇仙童本也是帶兵的元帥,對於這種戰陣之事了解得也不少,只是關心之下有些亂了方寸,被薛清影一說,她立刻清醒了過來。 「仙童,我覺得就讓我姐姐用她的寶劍,我們兩個,還是用弓箭吧,這樣殺傷力更強一些,而且不必近距離地接觸敵人。」 薛小釵神色寧靜,三員徵殺疆場的女將 軍,面對這種情況都冷靜了下來。其實她們剛才的焦急,完全是因為薛桐和樊梨花,她們本身,既不會怕死,也不會害怕這種戰場上的打打殺殺。 「好,我用弓箭。」 竇仙童答應一聲,立刻將斬龍刃背在身後,取出寶弓,搭上三枝鐵箭。這種箭的殺傷力極強,近距離之下,殺傷力更是成倍地增長,竇仙童小心翼翼地瞄準四層的入口處,等待敵人的出現。 處於寶塔一層中的獵殺組弟子們再次發出陣陣吶喊聲,可是,沒有人敢再衝進樓梯口,因為那裡有一個辣手殺神,一劍之下就削掉了兩個弟子的腦袋,這兩名弟子,還是獵殺組中武功較高的兩個呢。 林詩冰笑道:「哈哈,小子們,怎麼天橋的把式——光說不練哪!上來啊,千萬別跟我老人家客氣,來啊!」 林詩冰對付這些小魚小蝦,自然是輕鬆加愉快,毫不費力。 還有,林詩冰之所以要故意出聲說話,其實是要給三層中的三女傳遞消息,告訴她們:這邊沒有危險,你們看好三層。可謂也是用心良苦啊。 寶塔四層的入口處悄無聲息地出現了兩個人,他 們是縮著身子出現的,看起來顯得像是兩個侏儒,他們一現出身形,就立刻將寶劍舞在身前,試圖防備三女的偷襲。這狹窄的樓梯,也只能容得下兩個人一起出現,他們舞起的劍光互相補充,絲毫沒有互相干擾的地方,看起來,這種互相配合的攻擊方式,他們已經習練過多次。 「哼!」 薛清影發出一聲輕蔑的冷哼聲,鏘然大響之中,她的七把寶劍已經刺向出現在樓梯口的兩人。與此同時,薛小釵和竇仙童根本不需要薛清影打招呼,她們手中的弓箭就「颼颼」射出,直接射向那兩個舞著寶劍的人。 在這種戰鬥中,其實最先出現的人,肯定是要來送死的人。左長風派出來的兩人也明知道自己必死,可是,他們能推辭嗎?推辭就是直接被左長風一劍擊殺,這個時候,任何人都要服從命令。 「叮叮噹當,噗噗……」 首先進來的兩個救火小隊的人,雖然也是極力在舞劍,盡量將手中的寶劍舞得密不透風,可是,以他們的功力,雖然抵擋住了薛清影的七把寶劍,卻沒有擋住薛小釵兩人的鐵箭,入肉聲立刻響起。兩人勉力再揮了幾下寶劍,薛清影的七把寶劍卻已經如靈蛇般掠過了他們的脖子,鮮血狂噴之中,兩人的腦袋骨碌碌地滾下了樓梯,隨後,屍身轟然栽倒,順著樓梯滑下,一路之上,脖頸中還在狂噴著鮮血,染紅了他們所經過的樓梯。 幸好三女對這種情況視如家常便飯,濃濃的血腥之氣,頓時瀰漫在整個寶塔的三層之中。 薛清影抽空回頭望了一眼修煉中的薛桐和樊梨花,見他們情況依舊,不由得心中暗暗焦急。萬一血觀音攻過來,憑自己三人的實力,估計是無法跟她抗衡的。 這種想法只是一閃念間,薛清影就已經沒有時間再思考了,因為樓梯口又出現了兩個人,就在前面的兩人滑下時,另外兩人已經急速地衝出來,他們身後還跟著兩個人,一下子出現了四個人! 「颼颼……」 薛小釵和竇仙童的弓箭分別射向四人,那速度,令人根本來不及反應,就已經到了四人的面前。 四人一陣忙亂,叮叮噹當聲中,竟然擊落了四枝鐵箭,還有兩枝,竟然被他們躲了過去! 「鏘——」 薛清影的寶劍發出一聲金屬交擊之聲,越過樓梯口的四人,竟然揮起寶劍,把薛清影的寶劍擋住! 薛小釵立刻搭上新的三枝鐵箭,看也不看,運力射出,「颼!」 只發出了一個聲音。竇仙童也立刻發出三枝鐵箭,一前一後,各有三枝箭,這種情況非常難以防守。四人的劍光組成了一道劍幕,叮叮噹當之聲中,竟然將六枝鐵箭都打落在地,繼續舞著手中的寶劍,「鏘鏘……」 薛清影的七把寶劍也絲毫不讓地繼續攻擊他們。 「颼颼……」 竇仙童和薛小釵都快急瘋了,自己射出去的箭,總是被人舞起劍光就擋住,這可是非常少見的情形。她們彎弓搭箭,一刻也不停地射向攻擊而來的四人,薛清影的寶劍也如七條遊龍般地向四人疾攻而去! 「鏘鏘……叮叮噹當……噗噗……」 金屬交擊聲中,終於響起了入肉聲,三女仍然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停歇,箭枝和寶劍依舊不停地用最犀利的攻勢,向四人攻擊過去。 薛清影突然闖進四人的劍幕之中,因為四人本是合擊的防守勢的劍法,如果有一人受傷,他們防守的劍幕就會有缺口,儘管只是一點點微小的缺口。 「噗噗……」 鮮血狂噴中,四人中劍的、中箭的都有,薛清影絕對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立刻在他們的脖子上各補一劍,四顆腦袋再次骨碌碌地從樓梯口滾落下來。 樓梯上已經到處都是零亂的血跡,甚至有的地方還在往下滴著鮮紅濃稠的血滴!六具屍體雜亂地排在樓梯上,各自擺出詭異的姿勢,整個樓梯口已經被他們堵得滿滿的,後面的人再想走過這道樓梯,都要費很大的力氣,因為樓梯上到處都是鮮血,一腳踩上去,肯定會打滑。 左長風神色凝重,剛剛推出去的六個救火小隊的成員,都是他們裡面功力較高的,想不到會是這樣的下場!怎麼辦?左長風的兩道濃眉使勁地鎖在一起,望著從寶塔四層進入三層的那處樓梯通道,左長風猶豫了。如果繼續攻擊,有沒有效果另說,自己這一方,肯定會有更大的傷亡。儘管對方只有三名女將,可是,她們把守住了樓梯口,三人的攻擊力疊加起來,那也是相當強悍的!可能除了師父之外,恐怕沒有人能夠從三女的防守之下衝 過去。 左長風看了看身邊的人,這些人裡面,功力最高的就是自己了,衝?還是…… 左長風嘆息一聲,忽然道:「大家誰手裡有霹靂彈?拿出來!」 他的眼睛頓時放出精芒,這個時候如果硬衝,根本沒辦法衝過去,只有使用最卑鄙的手段,把下面的三女炸得人仰馬翻,然後趁機衝下去。 「我有。」 一個隊員從手裡掏出五顆霹靂彈。霹靂彈其實就是一種小型的炸彈,扔出去之後,遇到碰撞就會爆炸,雖然年久而簡陋,可爆炸的威力也是不容小覷,幾乎相當於小型手榴彈的威力,如果扔進石窒之中還真是不好防守。 「小心,對方要扔霹靂彈了。」 薛清影的耳力超群,聽到了左長風的話。可是,應該怎麼辦?她看了一眼仍然處於修煉之中的薛桐和樊梨花,內心驟然狂跳起來,如果傷到了他們那可怎麼辦? 「用箭射!」 薛小釵的一雙大眼睛瞪得溜圓,在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讓霹靂彈影響到薛桐和樊梨花!薛小釵的神箭可是出了名的,只是,要射到對方扔出來的霹靂彈,讓霹靂彈在四層的樓梯口就爆炸,她真的能做到嗎? 「好!我們兩個一起射。」 竇仙童也抖擻精神,在寶弓上搭上三枝羽箭,這次不需要再用威力強大的鐵箭了。 「好吧,我們三人擋在薛桐他們前面,然後你們隨時準備射出箭枝,絕對不能讓敵人的霹靂彈影響到薛桐二人!」 薛清影說著話,身影一飄就來到了薛桐和樊梨花身前,將四層樓梯口的方向擋住。這是在用她們的身體,擋住任何可能的傷害! 薛小釵和竇仙童也立刻站過來,三女站成了一排,互望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神中的堅定。她們都暗暗下定決心,就算是把自己三人炸死,也不能讓薛桐和樊梨花受到傷害。三女望向四層的入口處,緊張地捕捉著任何可能出現的物體。 「颼。」 一顆霹靂彈飛了進來,「颼。」 薛小釵的箭射出去一枝,「啪……轟!」 一聲巨大的震響,三女頓時覺得耳膜生疼,四層的入口頓時被炸得擴大了足有一寸左右,有些地方的石頭也被炸裂了。 徜徉在功態之中的薛桐和樊梨花,不知日月的逝去。忽然, 他們兩人一起感受到了一絲震動,那種震動對於這兩個功力絕頂的人來說,也許很微小,可他們都知道,這說明自己身邊發生了重大的變故!兩人的心里頓時一驚,察看了一下身體周圍的情況……嗯?硝煙味?薛桐立刻明白了,肯定是三層裡發生了爆炸! 樊梨花立刻察看了一下三女的情形,見她們依 然如故,這才放了心。三女正在擔心地偷望薛桐二人,她們嚴密地戒備著,準備隨時迎擊對方的霹靂彈的襲擊,她們的手心都浸出了汗珠,握著武器的手覺得滑滑膩膩,簡直要滴出汗珠來了,三張俏臉更是緊張到了極點。如果對方的霹靂彈炸傷了薛桐二人,影響了他們的練功的話,三女寧可死。 「轟轟轟……」 忽然, 三女聽見四層傳來劇烈的爆炸聲,一連響了七次!而且竟然還伴隨著驚天動地的慘叫聲。這是什麼情況?三女頓時疑惑起來,就算自己有什麼援兵,也應該在三層啊,根本不可能會到四層去的! 四層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三女雖然疑惑,可也不敢分出人過去 看看,因為她們目前勢單力薄,如果因為上去看而上了對方的大當,那可就要追悔莫及了。 薛清影疑惑的望向其他兩女,薛小釵和竇仙童也疑惑地望著薛清影,本以為她會明白四層裡發生了什麼事呢。她們不敢去一探究竟,只能懷著滿心疑惑,繼續義無反顧地守在薛桐二人身邊。其實三女都是在擔心,萬一這是敵人上演的苦肉計,可就難辦了。 薛桐二人仍然處於他們的功態中,三女仍然小心翼翼地把守著寶塔四層的入口。二層的林詩冰不再發出聲音,顯然獵殺組的人已經不再進攻寶塔二層了,獵殺組只是被林詩冰殺了兩個人,就灰溜溜地停止進攻,還真是奉行了左長風所安排的擾敵之策。 安靜,出奇的安靜。薛清影直到四層中的腳步聲漸遠,才疑惑地望瞭望薛小釵和竇仙童道:「四層……究竟是什麼人前來幫我們了?好奇怪呀。」 她絲毫不敢放鬆,寶劍仍然高懸在頭頂,美眸中含著期待的光,望向四層的入口處,那裡留下了對方的三具屍體,雖然沒有腸穿肚破,可也是鮮血淋漓,慘不忍睹。 「我……我去看看。」 竇仙童大著膽子說道,她不放心地望了薛桐二人一眼,「薛清影和小釵守在這裡。」 「還是我去看看吧。」 薛清影在這種情況下,當然要親自出馬,因為三女之中以她的功力最高,她獨自上了四層之後,存活機率也最大。 「你……小心些。」 薛小釵關心地說道。 薛清影點點頭,「咻」的一聲,七把寶劍就已經飛到了四層的入口處,她嬌美的俏影竟然直接越過三具慘不忍睹的屍體,迅速 地出現在那裡。這種鬼魅般的身法,讓薛小釵和竇仙童看得羨慕不已。 薛清影小心翼翼地操控著寶劍,飛上四層裡面,並用七把寶劍在寶塔四層中飛速地旋轉了一圈,做出這個試探性動作,是為了探查四層中是不是還埋伏有敵人。與此同時,薛清影的俏影一晃,瞬移似地出現在了四層入口處之上。 呀!寶塔四層中到處被炸得黑呼呼的,四周的石壁有些地方也被炸得很慘,坑坑窪窪自然免不了,地板上也留有許多爆炸後的痕跡,而且還有許多敵人的殘肢斷臂,以及一地的鮮血!薛清影一邊警覺地觀察四周,一邊愣愣地思索著造成這種結果的原因,這簡直難以想像! 以薛清影經常領兵的眼光,當然看得出來,這裡發生了劇烈的爆炸,而且炸死了為數不少的敵方!只是這爆炸是如何發生的呢?難道他們是玩火自焚?擺弄炸彈的時候,居然炸傷了自己人?對方……有這麼笨嗎? 薛清影順著血跡,居然找到了一個出口!這是最令她心驚的事情,這座看似簡單的寶塔,居然會有一個如此隱秘的出口!那個暗門,如果不是有對方的血蹟的指引,薛清影相信,即便是孫仲謀本人前來尋找,也不一定能夠找到。因為這道暗門就位於四層的窗戶上方,那裡明顯地留下了許多對方的腳印,甚至還有許多帶血的手印。 看起來,對方是被炸彈炸懵了。究竟有什麼樣的慘重損失,薛清影猜不出來,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對方的損失肯定不小! 左長風狼狽地逃了回去,逃走的原因,是因為救火小隊的成員剛剛取出的霹靂彈,居然在自己的人群中炸響了!而且炸響之後,己方的二十多人幾乎人人受傷,就連左長風也被炸得臉上黑乎乎的,頭髮也燒焦了一半,全身的衣服更是黑得如煤礦工人似的,除了偶爾咧一下嘴,露出滿嘴白牙和白眼珠子時,其他地方全都變成了黑的! 「師弟……你們這是怎麼了?」 歐陽建看到狼狽而回的救火小隊時,頓時快步上前,詢問了一句之後,立刻就後悔了:「快!幫大家療傷!快!」 歐陽建第一個需要照顧的,當然是他的二師弟左長風,因為左長風的樣子,目前看起來簡直如李逵再世,那一身乞丐裝也讓他更像李逵的造型。師弟肯定是受傷了,而且傷得相當嚴重! 左長風在看到自己的大師兄的時候,心中一直緊緊提著的信念突然鬆動,一口氣沒有喘上來,就暈了過去,如果不是歐陽建扶住了他,恐怕他會一頭栽倒在地板上。 歐陽建的五級八門續命立刻光華一閃,就往左長風的身上施展過去,在大廳裡等候的其他人也都立刻圍住逃回來的救火小隊成員們,又是�又是扶的,立刻各自為戰,將東越奇門的療傷之技——八門續命——施展得淋漓盡致。大廳裡響起的,主要還是傷員們的悶哼和呻吟聲,如此慘重的損失,不知道是如何造成的? 歐陽建沒有時間問這個問題,他的雙手正閃著和煦的光華,在左長風的全身上下到處巡邏著,希望能夠將左長風救醒。 「哎……師兄……」 左長風終於喘出一口氣,一雙愧疚的眼睛緩緩睜開,疲憊地望著歐陽建,雙眼中竟忽然湧出了眼淚!兩顆珍珠般的淚珠從他的一雙虎目之中湧出,滴落在歐陽建的手腕上,涼涼的。 「好了,師弟,不要多說話了,養傷要緊。」 歐陽建心疼地扶好左長風,放他緩緩躺下,「師弟,什麼都不要說了,我知道你們都盡力了,不要說話了,休息一下吧。」 「師兄……我……我有罪……有罪啊。」 左長風痛悔的淚仍在湧出,他親眼看到自己的師弟和師侄們被炸得斷臂殘肢亂飛、血肉模糊,那一地鮮紅的血、黑乎乎的石壁和地板、紛飛的石屑,缺胳膊少腿的救火小隊成員……這一切,在左長風的腦海裡留下惡魔般的烙印,揮之不去,「救火小隊竟然一下子損失了這麼多人,師兄,你……你殺了我吧!我沒臉活在蓬萊島上了……」 左長風的自責,也只有歐陽建能體會得到,因為他們都是此戰中的指揮者。 「不許你再這樣說話了!」 歐陽建臉上露出怒色,「如果說有什麼愧疚的話……其實我才愧疚!因為這場襲擊,本應該是我帶人去的!」 歐陽建此舉,當然是想安慰一下受傷歸來的左長風,「師弟,蓬萊島正面臨前所未有的危機,你怎麼能置身事外?目前處於這種情況之下,我們就算死,也死不起啊!我們都要為蓬萊島獻出自己的最後一分力量!要死太容易了,可我們要做的不是光榮地死去,而是要保住我們的蓬萊島!」 「師兄……嗚嗚……師兄……我受不了啊,眼看著自己的兄弟子侄,一個個被炸得面目全非,我受不了啊……嗚……怎麼就沒把我炸死啊……」 左長風就像個孩子似的,抓住歐陽建的手,痛哭失聲,完全不顧自己平時身為二師兄的硬漢形象。他哭得全身抖動,身上的「乞丐裝」上,還非常明顯地滿帶著爆炸後的痕跡。 無論是參戰的弟子,還是沒有參戰的弟子,眼看左長風哭得像嚎喪似的,卻沒有一個人覺得左長風是脆弱,反而被他的一哭感動得雙目中冒出了濃濃的水霧,一個個心想:別看二師兄平時大大咧咧的,他才是真正把我們這些人當作親人哪,你看看他在失去師弟和師侄之後這種痛不欲生的表現,就可以看出這些人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了! 「好師弟,我明白你心中的痛……我明白,我什麼都明白,別哭了……」 歐陽建也被左長風影響得喉頭一噎,說話也有些哽咽,「師弟,你慢慢說,到底是遭受到了對方什麼樣的襲擊,怎麼會這麼嚴重?我剛才接到報告,薛桐和樊梨花在練功之中,對方是怎麼攻擊你們的呢?」 歐陽建的疑惑更是把左長風問得羞愧難言,他止住悲聲,長嘆一口氣道:「唉……大師兄,你這麼一問,我左長風更是沒臉說了。我們被炸成了這個樣子,卻根本不知道對方是怎麼做到的!我們本來在使用霹靂彈往寶塔三層裡進行襲擊,扔了三顆霹靂彈之後,也確實炸到了對方的樓梯口,可是,就在我們準備將剩下的霹靂彈扔進去的時候……」 左長風說到這裡,雙目中突然露出恐懼之色,全身居然哆嗦了起來,對於那一幕,顯然他還心有餘悸。 「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歐陽建仍然疑惑地望著左長風,歐陽建心中預想的是,難道這個時候,居然有什麼絕世高人到來,幫助薛桐他們擊敗了自己的師弟和救火小隊? 「大師兄,那一刻,簡直是個惡夢啊!我們手中的霹靂彈,竟然自動離開了手,然後向地板和石壁上碰撞而去,慘烈的爆炸啊……炸死炸傷了多少我們的精英啊……」 左長風虎軀一震,搖著頭,滿頭亂發晃動起來,憂鬱到了極點。 「自動……離開了你們的手?」 歐陽建雖然相信左長風肯定說的不假,可還是有些無法相信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即便真的會發生,恐怕也只能用「見鬼」來解釋了。 救火小隊的傷員們經過這段時間的救治,氣色都好多了,看到歐陽建疑惑地環視了一圈,眾人都只是點點頭,沒有說話,意思當然是表示:二師兄左長風說的話,完全是真的。 歐陽建臉色變幻,神色慘然,道:「雖然發生了這樣的離奇事件,可是,我們千萬不能因此而放棄!殺死薛桐,是我們的責任!」 他右臂一揮,顯得力量十足。 「對!殺死薛桐!殺死他!」 蓬萊島的弟子們一個個振臂高呼,神情都異常激動,其實激動的背後,還有著一種深深的懼怕。凡是今天參戰的弟子,都經歷了一場無法理解的浩劫,那就是自己人手中的霹靂彈,竟然無緣無故地爆炸,把自己人炸得十分淒慘!這個時代的人們,其實都有一種迷信的心理,許多人都覺得,可能是自己這一方東越奇門的弟子,要遭受天神的懲罰? 高呼著的人們,心中往往是在發虛。這也是一個無奈的事實,他們為了保衛自己的家園,為了維持自己的身份地位,當然不希望有一個外來人員來操控自己的命運,盲目的排外心理,使他們即使明知道不敵,也要跟對方拼命。 歐陽建看了看眾弟子的神色,其實他的心中也很忐忑不安,他當然也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師父——那個被稱之為神的人——所領導的整個東越奇門的弟子,會敗於一個年僅弱冠的年輕人!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可是,歐陽鍵也看到了眾人的神情,他知道,這些人其實都在害怕,他們真的在害怕。且不說這一場戰爭中必定會有人死亡,單就參與戰爭的人來說,究竟誰會死亡?這個事情,誰也說不準。戰爭,除了必然的部署和兵法,最重要的還有一句話,叫做: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天,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東西?沒有人知道!天,也就是天時,老天沒有給予你時機,你無論怎樣去謀劃,最終的結果,肯定也會失敗。別看古代人也說「人定勝天」可是,一旦真的需要跟老天爭個輸贏的時候,誰又真的相信這句話? 戰爭中的幸運者……自己能不能當上?誰也沒有信心。因為在他們的身邊,已經死去了太多兄弟,他們的死,給予這些倖存者的只是警示,是一種令人心顫的警示! 東越奇門的弟子,沒有一個是懦弱無能的人。可是,當真正面臨生死存亡的關頭時,誰又能說什麼叫做懦弱?沒有人願意去做這種人,可是,事情的結果,並不是自己不想做,就可以不做的。 左長風也意識到了眾人情緒的變化,他勉力支撐起身體,用求助的目光望了一眼歐陽建:「大師兄,你……你扶我坐起來。」 左長風的話此時說得有氣無力,按照他這樣的情況,最好還是臥床休息,坐起來? 歐陽建當然也理解左長風的意思,以左長風的性格,就算他現在已經處於快要不行的程度,他也要鼓動大家的士氣!歐陽建與左長風一起生活了二十餘年,當然知道他的性格。歐陽建的心情也異常沈重,他默默地點點頭,兩個師兄弟的目光相碰,都讀到了一個詞,叫做:理解。 眾弟子們看著左長風在歐陽建的攙扶下艱難地坐起,目光裡也都露出了一種佩服之色。平日里看到的二師兄,一直是一個毒舌的苛刻傢夥,可是今天忽然看到他堅強的一面,眾人的心目中都覺得自愧不如。左長風不是多麼偉大的人物,可是,他是一個寧折不彎的好漢子!所有人的心目中,都在如此地承認道。 「哎……各位師弟,大家聽我說一句……好不好?呼……」 左長風喘息著,用懇求的目光望向眾人,一句話說完,他的氣就喘不過來了,只好將平時剛強的腦袋依偎在歐陽建肩頭,閉上眼睛稍稍休息了一下。 眾人互相望瞭望,究竟要怎麼做,其實誰也沒有譜,只是本能地想要趨吉避凶,如此而已,這是每個人在面臨危險的時候,都會想到的唯一思路。看到朝夕相處的二師兄在如此艱難的情況下仍然要說話,眾人的心中一軟,無論如何,總要聽一下二師兄要說什麼。 【第十六集】第七章:兄弟同心 於是,所有人都慢慢地聚集在大師兄和二師兄的周圍,用一種充滿期待和懇求的目光望著這兩個人。所謂的期待,當然是期待他們兩人能夠給自己這些人一個好的指點,簡單地說,就是能夠給大家一條活路。所謂懇求,其實也就是希望讓 兩人放過自己,不要讓自己再參與這場沒有勝算的戰爭了。 「咳咳……各位師弟,呼……我知道,大家都想要保存生命,享受美好時光。可是……我們東越奇門的蓬萊島,自古以來就是一個人們嚮往的地方,我們世世代代生活在這裡,這裡就是我們的家!呼……咳咳……」 左長風一咳嗽之下,嘴角居然湧出了半口鮮紅的血。歐陽建連忙掏出毛巾幫他揩去,左長風感激地對歐陽建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就在這幾天,我們的家園受到了侵犯……咳……薛桐居然帶兵攻打我們,我們難道束手就擒嗎?不能!我們東越奇門的人,也不是泥捏的!我們要跟他們的二十萬軍隊,血戰到底!就算是死……咳咳……也要拉上幾十個墊背的!咳咳……」 左長風確實被自己人的霹靂彈炸得太慘了,全身多處骨折不說,內臟也受到了極大的震撼,如今稍一震動之下,居然又再次吐出鮮血。 「二師兄!我們明白了!我們都聽你和大師兄的!誓死保衛自己的家園!」 有一個弟子實在看不下去了,向眾人望了一眼,這才帶頭說道。 「誓死保衛自己的家園!」 眾弟子一起舉起右拳,響亮地對大師兄和二師兄保證道。 左長風的臉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他奮力舉起右手,向眾人揮了揮,一雙大眼睛裡突然放出光彩。他靜靜地望著眾人,雙目之中神光湛然,顯得信心十足。 歐陽建擔心地握住左長風的肩膀,手指上稍稍用力,抓了幾下,目光中大有深意地說道:「師弟,你放心吧,我們東越奇門的弟子,都是好樣的!」 這是在代表眾人說話,也是在安慰左長風。 「嗯!」 左長風答應了一聲,雙目中的神光頓斂,腦袋一歪,又昏迷了過去。 受了重傷的左長風,能夠堅持到現在,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長風師弟,你……好好休息一下吧。」 一直攙扶著左長風的歐陽建,手指一直搭在他的脈門上,左長風的腦袋一歪時,歐陽建立刻警覺地摸了一下他的脈搏,發覺仍然在跳動,這才放下了心來。這一番話,也是在放心之後才說得出來,否則……歐陽建自己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做了。 「二師兄……嗚嗚……你……你休息一下吧。」 離得較近的血觀音的一代弟子,許多人平日跟左長風的關係就比較好一點,見左長風頭一歪,以為他已經仙去了呢,有的就乾脆痛哭失聲,直接跪在石質的地面上,涕淚橫流。 歐陽建小心地把左長風扶著躺下,這才站起身來,大聲地喝斥道:「都給我站起來!你們這是在幹什麼?長風師弟他還活得好好的!不把敵人趕出蓬萊島,我的長風師弟,怎麼有臉死去?」 歐陽建也是豪情滿懷,他這番話也是極大地受到了左長風的感染。 「對!大師兄說的對!蓬萊島如果不能安定……我們哪裡有臉死?」 經過左長風和歐陽建兩人的苦口婆心之下,終於有人肯站出來說話了,而且站出來的人,就是除了左長風和歐陽建之外,最具影響力的三師兄——謝華龍。此人平時不顯山不露水,做事情滴水不漏,修煉武功也是聰明絕頂,說到血觀音的眾弟子之中,其實以他謝華龍的武功最高,其次才是左長風,然後是大師兄歐陽建。 一直以來,謝華龍都覺得,自己身處歐陽建和左長風之下實在是太冤枉,因為這兩個人,無論是品德還是功力都不及他。何況,這兩個人之所以一直是大師兄和二師兄,只是因為他們入門的時間比他謝華龍早一點而已。謝華龍總是試圖取而代之,可是,沒有人支持他,於是,他就將所有的聰明和精力全部都用在了提升功力方面,因此他的功力提升得相當快,成為東越奇門的一代弟子中的佼佼者,自是意料之中的事。 總是習慣傲視天下的謝華龍,雖然武功方面確實趕上來了,可是,年齡和資歷卻永遠也無法趕上來,這是他最大的遺憾!因此,即使薛桐帶兵攻打上了蓬萊島,謝長風一直在他的小心思裡覺得慶幸呢,如果大師兄和二師兄戰死……自己豈不就是東越奇門的第一人了?師父當然是第一,自己至少能夠成為第二吧? 謝華龍就是在這樣的心思之下度過了好幾天,即使在薛桐等七人攻上蓬萊島的時候,謝華龍也一直消極以對,迎敵的事情,自然由大師兄和二師兄來做,跟他這位三師兄,沒有多大的關係。謝華龍在左長風去迎擊薛桐的時候,也是覺得好笑,他就等著左長風被薛桐打死,然後他再帶人去為左長風報仇……哦,這也不對,最好歐陽建也死掉……這就是謝華龍的心思。 可是今天,謝華龍忽然看到大師兄和二師兄兩人身上的閃光之處!他忽然意識到了,原來自己的小心思,是那樣的渺小!如果自己再坐視不管,簡直根本不能算是人了!謝華龍在聽到左長風艱難之下的動員後,他的心整個被震動了,他再也不能安之若素,再也不能坐視東越奇門的敗落! 其實,以歐陽建和左長風的閱歷,謝華龍是怎麼想的,他們兩人心裡都清楚。 可是,他們不能說出來,因為師父如今不在,在師兄弟裡面,功力最高的人,就是謝華龍了。歐陽建和左長風無論做什麼,如果謝華龍真的鐵了心反對的話,恐怕也做不好。 兩人一直對於謝華龍採取迴避的態度,無論什麼任務,都不會派他去,無論什麼事情,也不找他商量,就這麼把他吊在了半空中! 今天歐陽建和左長風的「表演」其實也是隨機性的,絕對不是兩人設計好的。換句話說,兩人並不是在表演,而是說出來、做出來的,完全都是自己內心的真實心情、真實表現,沒有摻一分的假!世間什麼樣的東西最能感動人?其實只有一個字:真!真悲不哭而哀,真怒不怒而威。只有最真實的東西,才是最能感動人的,也是最能影響人的。 謝華龍真的被歐陽建和左長風感動了!這也是他第一次被兩位師兄感動。謝華龍站到了暈迷過去的左長風身前,恭敬地鞠了一躬,又對歐陽建鞠了一躬,向歐陽建拱著的兩隻手,似乎有些微微的顫抖。謝華龍動情地說道:「大師兄,你和二師兄永遠是我的好師兄!我謝華龍能夠有兩位師兄的關愛,是我一生的福分,我直到今天,才真正明白了!」 謝華龍說著話,「噗通」一聲,就跪在歐陽建的面前,雙目含淚,雙臂輕輕抱住歐陽建的雙腿:「大師兄,我們從小就在一起生活,是你們一天天教導我們慢慢長大……」 謝華龍的手一揮,淚眼對其他人露出淩厲的目光,其他的弟子們也一個個點頭,表示承認謝華龍所說的話,謝華龍這才滿意道:「有道是,長兄如父!兩位師兄在我們這些師弟的眼裡,其實已經像師父一般!想想我們平時的調皮搗蛋、犯下的錯誤,和兩位師兄的容忍與謙讓……我謝華龍如今忽然明白了,原來自己一直自負聰明,卻做了幾十年的傻 瓜!」 「大家想一想……」 謝華龍突然回頭看向其他弟子們,臉上帶著淚痕,「我們平時跟兩位師兄搗蛋的時候,其實也是非常頑劣的!可他們將我們當作孩子般,訓斥雖有之,卻從來沒有真的氣我們……這其實是一種深厚的恩情!如父如母的恩情!」 「咚!」 謝華龍一頭磕在石板上,發出一聲大響。 「咚咚……」 所有的師弟們,沒有受傷的就直接給歐陽建磕了一個響頭,受傷的也是努力掙紮起來,試圖給自己最敬愛的大師兄磕一個頭,來表達對大師兄的真情實意。 「哎……你們這是乾 什麼?都起來!快起來!」 歐陽建急聲道,他手忙腳亂地試圖扶起眾人,可是師弟們實在太多了,他就算再多長幾雙手也扶不過來,只能拉起面前的謝華龍一人而已。 「都起來!快起來啊……」 歐陽建的雙目也模糊了起來,他異常感動地握緊謝華龍的雙手,「三師弟,什麼都不要說了,我們能有緣分做師兄弟,我們就永遠是兄弟!你們……」 歐陽建望向眾人,「都給我站起來!我們東越奇門的希望,就在你們身上!就在我們大家的身上!我們一定要團結起來,共同對抗外敵!」 歐陽建頓了頓,忽然沈聲道:「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謝華龍與歐陽建一同站起,雙眼中含著淚,卻大笑道:「眾位師弟們,你們聽到了嗎?我們的大師兄,這是在給我們下 命令!大家都聽到了嗎? 」 他含淚的眼睛望了眾人一眼,眾弟子們頓時覺得脊背上涼颼颼的,怎麼好像有殺氣襲了過來?謝華龍身為蓬萊島除了血觀音之外的第一高手,其氣勢自然非比尋常! 「聽到了!我們都聽到了!」 眾人異口同聲地回答道。 「好!這才是東越奇門的弟子!我謝華龍今日當著大師兄和眾位師弟的面立誓:從此永遠服從大師兄和二師兄的調遣,若有不從,天誅地滅!」 謝華龍說話的聲音異常堅定,他的雙手緊緊地握著歐陽建的手。 歐陽建深切地感受到了謝華龍手上的力量,心頭火熱,這位三師弟,終於在這個緊要關頭醒悟了。他雙目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了,頓時奪眶而出,流下臉頰。 「服從大師兄和二師兄的調遣!」 所有的弟子們,無論是受傷的還是沒受傷 的,都一起說出鏗鏘的誓言。 歐陽建用他一雙顫抖的手,對眾人拱手深深作了一個羅圈揖,�起頭的時候,絲毫不掩飾雙目中的淚水,任憑淚水奔流而下:「眾位師弟,我歐陽建何德何能,竟然得到各位師弟的如此推崇!慚愧呀……我真的好慚愧!」 歐陽建使勁地握住謝華龍的雙手,搖晃著向眾人說道:「大家看到了吧?這位是誰?」 他頓了頓,然後自己回答道:「這是我的三師弟。大家其實都知道,在師父的所有弟子之中,最有才能的、功力最高的人,就是我面前的這位一二師弟!有沒有不服氣的?」 歐陽建快速伸手抹了一把眼淚,似乎要將面前的人都看清楚。 這個時候,誰敢說不服氣?其實,歐陽建說的本就是真話,當然也沒有人會反對。 「大師兄,你……」 謝華龍不明白歐陽建想要說什麼,只是本能地詢問道。 「不要打斷我。」 歐陽建毫不客氣地打斷謝華龍的話,抓著他的左手往上高,高舉起,「眾位師弟師侄,謝華龍是我們東越奇門中悟性最高的弟子,這是每個人都看到的,他智計百出、聰明絕頂,又勤於練功,論功力也是除師父之外的第一人!所以,我歐陽建在此宣布:謝華龍今後就是我們蓬萊島保衛戰的指揮者!也就是我們大家的統帥!誰若敢不遵從他的命令,就是違抗師父的命令!」 歐陽建氣勢淩厲地環視了一圈,見眾師弟都點頭,這才滿意地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好,大家以後就服從三師弟的指揮吧,我也會服從的。等長風醒了之後,我再告訴他,我想……他也是一個識大體的人,肯定會同意的。」 「大師兄……你這是……」 謝華龍惶恐地跪倒在地,哭道:「大師兄,你這算是什麼意思啊,我……我可不敢有這樣的想法,我謝華龍願意做大家的馬前卒,衝進敵陣,殺一個夠本,殺兩個就賺一個!」 謝華龍第一次在歐陽建和眾位師弟面前哭得跟個孩子似的,他忽然明白了一個道理,有些東西,該是你的,你即使並不努力去爭取,也早晚是你的;如果不是你的,你越是刻意去爭取,反而會離你越來越遠,甚至落入別人之手,最後連獲取的機會也失去了。 「謝華龍,你是不是我的師弟?」 歐陽建突然嚴肅地沈聲問道。 「啊……大師兄,我……我當然是啊。」 謝華龍惶恐道,將腦袋深埋在歐陽建的胸前。 「既然是我幾十年的師弟,你就給我把頭�起來,看著我!」 歐陽建厲聲道。 「是!」 謝華龍挺起胸膛,精神抖擻地望著歐陽建。 「我們蓬萊島將要面臨的危機……難道還要我跟你重複一遍嗎?你如果還是我的師弟,就把這個重擔接過來,勇敢地扛在肩上!我歐陽建早已經覺得力不從心,有了你來指揮,我覺得反而勝算更大一些,你如果再推辭,那就是對不起師父、對不起東越奇門、對不起所有的師兄弟!」 歐陽建這話說得夠重了,謝華龍再也不敢推辭,只好昂然道:「好!我謝華龍今日為了挽救蓬萊島的危機,暫時替大師兄調遣大家,希望大家聽令行事,恪盡職守,各司其職,千萬疏忽不得!違令者,斬!」 謝華龍甫一說話,果然就有一種身為將帥的凜 然之氣。 歐陽建頓時露出欣慰的笑容,忽然向眾人一招手,然後帶頭一齊向謝華龍一拱手:「遵命!」 謝華龍雖然有些心中惴惴,可還是坦然接受了大師兄和眾弟子的拱手為禮,慢慢地說道:「從今日起,救火小隊的成員,就歸我帶領,任何地方出了危險,救火小隊就必須第一個趕到現場,盡力搶救所有的弟子們!凡是重傷者,留在這裡休養,輕傷者,一律自己克服,在沒有開戰的時候,互相救治。」 「遵命!」 眾人一起拱手躬身。 於是從此刻起,謝華龍就成為了所有弟子的統帥。他將天字一組到六組的帶隊人一個個喚到自己的住處,詳細地安排了他們的作戰方針,還有平時必須注意的事情。歐陽建一直在謝華龍的身邊傾聽著,更是發覺了他的高明之處,對於自己把謝華龍推到浪尖上的作為,心中更是得意非常。 【第十六集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