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名稱:[職場激情]金屋藏郎
金屋藏郎
第一章
「餓……餓……」 黑暗的路邊,一聲低過一聲的呻吟回蕩在街道上,有種特異的淒涼。
一個全身僅剩皮包骨的男子,抱著一袋破舊衣物和餓到叫不出聲的肚子,表情超級哀怨。
「嗚……早知道我就不跑,死賴著至少還有飯可吃。」摸摸兩個小時前還會叫,現在已經餓到叫不出聲的肚子,許心開始后悔離開甯家,甯願哥的臉色難看歸難看,至少還給他飯吃……雖然吃不飽。 他平日的注意力全放在食物上,和同學少有交集,現在無家可歸了,他竟連一個可以倚靠的同學也沒有;離開甯家時又忘記帶錢包,害他只能流浪街頭,等著餓死。
「媽啊,妳爲什麽死得這麽早?妳可知道我好想念、好想念妳……煮的飯,量多又美味。難道是因爲我吃得太多妳受不了,所以決定早早死跷跷,不用再努力喂飽我。嗚……我也可以不要吃太多……其實我也沒有吃很多啊!我一餐也只吃 『五碗公』的飯而已。 我、我也沒吃太貴的菜啊!只是偶爾想吃點好的,但是我也沒有吃很多啊,才吃五斤明蝦而已,應該吃不垮妳吧!至于龍蝦,我一年也只吃一次,雖然一次吃十只,不過一年才吃一次,應該沒有關系吧……」 許心越講肚子越餓,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好歹喂一點東西給胃吃吃吧。
「嗚……更餓了……」許心怔了三秒后,發現胃一蠕動就更餓了,不禁后悔自己爲什麽笨到吞口水。 「我想吃飯……」許心用僅存的一點力氣哀號道。 他好餓好餓好餓,他想吃飯……不!不是飯也可以,只要能填滿他可憐的小肚肚,什麽都可以……誰,不管誰都好,施舍他一點食物吧! 咦?施舍!好主意。
許心心念一動,立即實行。他快速從背包里找出一頂鴨舌帽,倒放在地上,再跪于其后,希望行過的路人能施舍他一點食物,不管什麽都好……
◇◇◇
「難道我就要餓死街頭嗎?現在才晚上九點啊,爲什麽連一個行人也沒有?」 一小時后,許心再度仰天長歎,雖然仰天的動作讓他更餓了,不過爲了表示他內心的哀怨,他依然做出此動作。
「怎麽辦?我難道真的會餓死嗎?現在經濟這麽不景氣,就算有人餓死也不稀奇吧!我餓死街邊的事,八成連社會版都上不去,嗚……好淒慘哦!媽啊,兒子就要來跟妳作伴了。我到天國的時候,妳不能嫌棄我太會吃而假裝不認識我哦;不管再怎麽會吃,我畢竟是妳兒子嘛!」 許心愈講愈難過,最后忍不住掉下兩滴淚。
嗚!他快餓昏了……咦!怎麽眼前一片黑暗,他真的餓昏了嗎?算了,昏了就昏了,至少昏倒不會感覺餓。 ◇◇◇ 「誰說上帝是公平的,上帝怎麽可能是公平的……」 距離許心昏倒的路邊不遠處,有一幢設計得美輪美奂的別墅,從里面傳出了惡心的聲調和話語,循著聲音找進去,即能在二樓處看到一名長相俊逸的男子。
男子名爲楚淩堯,是某大企業家楚董事長的獨生子,現今楚家人皆移民至國外,僅留下楚淩堯住在舊居,以掌理台灣的産業。
此時,楚淩堯正站在三面式穿衣鏡前,手拿一把排梳,輕輕梳過他濃密的頭發,然后再發出一聲贊歎。
「上帝怎麽可能是公平的!如果上帝真的公平,爲什麽我長得帥、頭腦又好、視力是一.二,又有音樂細胞,什麽樂器都是一學就會;就連體育都是每年拿優等,還生在富豪之家過著人人稱羨的日子,唉!真是罪過啊!最重要的是,我爲什麽會長得這麽帥,帥到我自己都覺得刺目……」 說著,楚淩堯又拿起梳子梳了幾下,欣賞他的頭發在各種不同角度上所呈現的美麗弧度,完全看不見一旁管家鐵青的臉色。
雖然不知道管家到底是因爲強抑惡心而臉色灰白,或是感歎自己跟錯主子。
「唉!看這鼻子,挺直而美麗,我相信台灣沒幾個人有。爲什麽我的五官長得這麽好,身材修長、體格也好,還是少有的黃金比例;更難得的是從小漂亮到現在,竟然沒讓青春期壞了我的美貌。唉!上帝啊,爲什麽要讓我長得這麽帥?我長得太帥是會讓很多女人傷心、男人怨恨的……」 楚淩堯邊說著,邊拿起染發劑往梳上擠了一點,輕輕梳出一道金色挑染,讓他整個人的感覺更加亮眼。
「最重要的是,我怎麽會喜歡上男生!難道,我的帥是一種錯誤,上天存心要我不得留下后代,以免再度傷害別人嗎?唉!長得太帥果然是一種罪過。」
說話的同時,楚淩堯噴了幾下古龍水,讓古龍水均勻散布在身上,惹得管家眉頭更加擰緊,他最討厭這種惡心味道。
「少爺,時候不早了,您要出門就早點出去,早點回來吧!」再也受不了的管家,以再自然不過的口吻勸道。
「你就這麽討厭我待在家里?」又不是第一天認識管家,楚淩堯自然知道管家在想什麽。
「呃……沒、沒有啊!少爺你怎麽會這樣想呢?我怎麽可能討厭少爺待在家里,一定是您誤會了。」管家急忙撇清,並露出尴尬的表情。 「是嗎?真的是我誤會嗎?」楚淩堯俊秀的面龐勾起一抹嘲諷的淺笑,也不戳破管家的謊言。
其實他也明白,他這個怪兒子不但讓父執輩傷透腦筋,也讓以管家爲首的傭人們瞧不起。管家,說得好聽點是叫管家,實際上是他那兩個對兒子失望透頂的父母派來看住他的人。只不過聰明如他,早早和管家談好條件,也讓管家知道在這個家里他至少還有人事任命權,得罪了他,在這個家里可是會混不下去的。
「時間不早了,您還是早些出門吧!」一點也沒記取教訓的管家,依然吐出不合適的話來。
「哼!懶得跟你計較。」楚淩堯用鼻子發出嗤哼聲,把最后一绺發絲撥攏好,確定自己已完美無缺,才轉身離開房間。
「你好好做,下個月我一定加薪;不過,你私下跟老家夥告密,再被我發現一次的話,這份薪水我大概得加給別人啰!」語畢,楚淩堯甩頭便走,離去的腳步聲好不輕快。
從頭到尾,笑容皆未從他面龐上退去,他唇彎彎眉也彎彎,一雙瞳眸卻射出淩厲寒光,代表著與微笑相去甚遠的涵義。
屋內的管家表情瞬間垮了下來,害怕楚淩堯的同時,亦在盤算自己到退休還有好幾年,是聽楚淩堯的好,或是聽老家夥的賺得比較多;爲了他的后半輩子,他可得好好思考思考。
呃……老家夥?他怎麽會在心里跟著少爺叫老爺夫人爲老家夥,他被汙染了嗎?天哪!那麽……他會不會和少爺一樣,喜歡上男人呢?
「啊──不!啊啊啊……」
◇◇◇
沒聽見屋內一陣殺豬似的哀號,楚淩堯開車停伫于楚家大門口前,夜班的守衛尚未完全將大門敞開時,楚淩堯的目光即被不遠處趴倒在地的身影所吸引。 一個人到底美或不美,除了臉蛋外,尚有許多方式可供想象;張愛玲形容美人坐在馬桶上摳肚臍、倪匡寫絕世美人的腳趾,而他楚淩堯看上的則是人的背部曲線。
「絕對是美人,不美的話我願意一輩子不去外面釣男人。」楚淩堯下車的同時,像在說服自己、又似失神地喃喃念道。
「才怪!上次還不是說如果今天釣不到處男就一輩子不釣男人,結果,一輩子才維持了兩天。少爺,您是英年早逝,又快速重生嗎?」一旁的守衛小小聲地吐槽道。
可是卻不夠小聲,所以惹來楚淩堯的一記超級大白眼。
「你家少爺有特異功能,比九命怪貓更多條命,這樣你滿意了嗎?」楚淩堯狠狠一瞪,露出濃厚的警告意味。
「是是是,小的孤陋寡聞,真是不好意思。」守衛連忙陪笑,他可不想被辭掉。這年頭工作不好找,而且這份工作薪水高得令人欣羨;除了少爺是個怪人外又沒什麽危險性,實在好康德不得了。
「知道就好,幫我把車開回去。」楚淩堯像是習慣仆人們沒大沒小的態度,不再追究,手一揚便將鑰匙丟給守衛。
「少爺,祝您好運,這次別再早登極樂了,就算你比九命怪貓更多條命,常常重生的,但畢竟對身體不好。」守衛依然狗嘴里吐出不出象牙的低聲嘲諷道。
「去你的。」楚淩堯對著守衛說了句髒話,旋即不理睬他,舉步往目標物前進。
「絕對是美人,看他的背面曲線,既沒有把肌肉練得很恐怖,也沒有過多的脂肪,真是太好了。就是要這種貨色才配得上我嘛!」楚淩堯低笑幾聲,臉上表情益發奸邪,更露著一分危險之意。
「說起來也是他的運氣好,竟然能碰上我這個超級無敵絕世大帥哥,我不嫌棄的想要他,他應該不會有怨言才對。」楚淩堯說著自大極了的話,其實說這些話的用意,是防止良心在不該擡頭的時候,探出頭來破壞他的好事。
良心……他仍是有的啦,雖然僅是一丁點,不過搗蛋時依然可怕。慢慢靠近后,楚淩堯更加贊歎所見到的人兒,不只背部線條優美,頸部的線條更加美好,看得他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嘿嘿嘿,看來,果真是條美人魚。」楚淩堯將口水吸回去后,發出色狼般的邪惡笑聲。
可惜許心餓到無力察覺危險來臨,不然他必定會快逃,以保護自身安全。又或許他會在觑見楚淩堯后,反而爬到楚淩堯身上,乞求一點食物。
楚淩堯行至許心身邊,趁著許心尚昏倒在地上的時候,手指毫不客氣地在許心頸后到股間撫摸多次。
「感覺真是不錯,不愧是我看上的人,我的慧眼果然還是天下無敵,不是我自誇,我看上的人哪有不好的。」楚淩堯也不管自己之前看走眼多少次,更不管方才守衛才吐槽過他,一徑地自誇自擂。
接著,如楚淩堯所預料一般,他身后的不遠處傳來嘔吐聲。
「你又懷孕了啊?這是第幾胎?瞧你生得這麽努力,令尊令堂一定很欣慰吧!不用娶可能是討人厭的媳婦回家,你就能自行傳宗接代,登錄到金氏世界紀錄去,還有獎金可拿,一舉多得,相信他們一定非常高興,連我這個老板都跟著沾光。」楚淩堯說著百分之百的嘲諷話語。
楚淩堯的聲音不過大亦不小,沒大到會驚擾鄰居的程度,亦沒小到守衛聽不見的地步。可是,守衛不愧是在楚家做事多年的人,佯裝若無其事的功力實在深厚,只見他不慌不忙地坐進車子里,緩緩將楚淩堯的寶貝車倒入車庫,完全不承認他剛剛發出了嘔吐聲,自然不理會楚淩堯那一長串的惡毒話。
「算你狠!」望著守衛的行動,楚淩堯眉一挑,嘴角微有笑意。反正他家的傭人不把他當老板看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他早習慣啰!
楚淩堯將注意力轉回眼前人身上,他略施巧勁,將許心翻攬入他懷中,仔細端詳。
嗯……面孔雖不是他最愛的類型,微帶女孩子氣,有點圓微顯稚氣,不過眉眼的秀美彌補臉形的不足;他的娃娃臉,更是惹人愛憐。「不錯、不錯,還真是不錯。」確認貨品后,楚淩堯舔舔嘴唇,大有開動餐點的欲望。
「喂,你是怎麽了?」行動之前,楚淩堯先探探許心的情況,以免一個不小心鬧出人命來,他可不想惹事。
「餓……」許心眼睛無力睜開,僅憑著本能回了一個他叫嚷良久的單音。「呃?呃什麽?你連自己怎麽昏倒的都不知道嗎?」楚淩堯很受不了地皺眉,低聲叫道。
沒辦法,誰教任何人都不可能對著一個初見面的人就喊餓,何況這個初相見的人還抱著他一臉的邪笑,令正常人望而生畏。
見可人兒又昏倒,楚淩堯急忙探他的鼻息,看需不需要送醫急救,他可不希望有人死在他家門口,這樣麻煩就大啰!
「竟然睡著了!」確認懷中人呼吸均勻、心跳正常后,楚淩堯不可思議地望著小獵物,不敢相信世界上竟有人沒神經至此,居然倒在大街上睡著。
「喂,你醒一醒啊!」楚淩堯瞪視著懷中人兒,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做,明明是他肖想很久的高級貨品,可他卻睡得不省人事,還不知道夢見什麽似的,笑得一臉甜蜜,並流著口水。
「你睡就睡,不要流口水啦,惡心死了!」
許心的口水慢慢滴上楚淩堯的手,楚淩堯放也不是,不放更不是,嗚……他細心修剪並以各種保養品修護的手,沾到口水了……如果是在床上流的就算了,偏偏這里是大街上,嗚!救命啊!「你、你再睡下去,我就開動啰!」楚淩堯瞪了許心兩眼,撂下狠話。
「開動啊!好啊、好啊!」正夢到食物的許心,一聽到開動,口水流得更多了。
「是你自己說可以開動的哦,可不是我隨便動手,到時候你可別怪我。」楚淩堯邊殷殷說道邊抱起許心,打算回到屋內好好享用。
「長得真是不錯,嘗起來味道一定更好。」
楚淩堯邪笑著將許心抱入屋內,惹得夜班守衛在其后雙手劃十,口中喃喃念著阿彌陀佛,希望各方神明能好好保佑楚淩堯擁抱著的人,楚淩堯個性不好,老喜歡把對象操得半死……只是,正沈睡夢鄉吃大餐的許心,完全不知道自己將面臨什麽樣的命運。
第二章
眼睛眨了兩次后,許心才緩緩的睜開,陽光有一點點刺目,怕在適應之后,他四處張望。
他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大得離譜的床中,小碎花的羊毛床具組,配上米白色的壁紙和淺色的窗簾,以及原木家具,足見屋主的品味超群。
不過,現在不是佩服屋主品味的時候,許心摸著他又開始餓的小肚肚,覺得昨夜在夢中他沒把烤全牛吃完真是大錯特錯,嗚……他好想念烤全牛,好想念它濃濃的內味、想念它軟軟的肉質、想念它鹹得恰到好處的醬汁……
嗚!他好餓,越想越餓。爲什幺烤全牛是夢中的食物,而不存在于現實呢?
「你醒了啊!」
一個似惡魔……不!溫和的男聲從門邊響起。
只不過聽見這個聲音時,許心沒來由的一陣心悸,不禁將男聲跟惡魔聯想在一起……呃,他們才初次見面,而且男子手上還端著一大盤食物,他怎幺會是惡魔哪!雖然男子長得好生面善,好象在哪里見過;但不管他們有沒有見過面,他知道這男子是他喜歡的類型——
五官端正、鼻子高挺、膚質……感覺上不錯,眼睛會勾人魂魄;發型也很漂亮,發色是黑中挑染一抹金,那抹金色更添魅力。他幾乎要把他給迷倒!
啊!感覺真好,令人想咬一口,不!被他咬好象也不錯,呵呵呵,食色性也!飲食男女人之大欲,他想吃……嘿嘿嘿……
倏地,許心快速搖搖頭,將邪惡的想法搖出腦袋,而后朝著那盤食物綻開燦爛至極的笑容,恍若是朝聖者到了聖地,他幾乎要向食物膜拜起來,啊——食物!他的神啊、他最大的信仰、他的命,餓啊——
「請問,這里是……」問話的同時,許心可憐、餓慘的小肚肚發出哀鳴聲。
「肚子餓了吧,我準備了一些食物,你看合不合胃口。」楚淩堯依然笑著,雖然他的笑容乍看之下很親切,其實就像披著羊皮的狼的詭笑。
「食物!」一聽食物是給他吃的,許心的眼睛登時大睜,一骨碌地坐起身,望著楚淩堯手中的東西流口水。他好餓哦! ??
「請慢用。」楚淩堯將整個托盤放在許心身前,自己則搬了張椅子坐在旁邊,以好整以暇的神情、憐憫的眼神瞅著許心。
許心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看在食物的份上,他也不管那幺多了;事實上,他的腦子早被食物塞得滿滿的,連思考的空間都不留。 「請問你家里還有什幺人呢?你怎幺會昏倒在路邊?」楚淩堯以低沈好聽的聲音緩緩地問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問得太慢,或是許心吃得太快,當他的話問出口的時候,許心正好吞下最后一口牛奶;才轉眼間的工夫,盛滿食物的托盤竟然全空了。
「呃,不好意思,可不可以再給我一點?我……我好象還沒吃飽。」許心帶著歉意,將空托盤還給楚淩堯。
楚淩堯眉頭微皺,似乎很驚詫又帶點被挑起的興味看著他。
這表情再度使得許心一陣心驚,不知道爲什幺,他總覺得自己像將被送進電宰場的小豬寶寶。
「你的消化吸收力還真是驚人啊!」愣了三秒后,楚淩堯笑著下了這個結論。
可惜許心沒有聽出他的弦外之音,他說的並不是肚子容量一類的詞兒,而是特意指出消化吸收力,這……不就代表著食物有問題嗎? 「是啊!真是不好意思,我天生就吃得多。」許心赧然一笑,絲毫沒有警戒心。
「好,那我幫忙多盛一點。」楚淩堯似乎想到什幺似的詭邪一笑,再度拿著托盤走了出去。
「會是我的錯覺嗎?」望著楚淩堯消失的方向,許心忽覺渾身發冷。
「呵呵呵,不可能吧?我們素昧平生,他還肯對我這幺好,給我床睡又給我飯吃,應該是個好人,我不該隨便懷疑他,我……」
喃喃自語了半天,許心除了讓自己更加害怕外,什幺也沒做。
◇◇◇
「好吃的飯來啰!」
許心還沒埋出個頭緒來,便聽見楚淩堯的聲音,蓦地渾身一顫,他有著很不祥的預感;但見到楚淩堯又端了盤更大更多的食物,在乍聞食物味道的同時,他的顫抖瞬間停止,眼里看的、腦里想的全都是食物了。至于閃過腦海的不好感覺,他暫時沒空理會。不管了,繼續吃!
大片大片的熏火腿,好吃;香啧啧的煎蛋,好吃;鹹味適中的腌肉,好吃;塗滿奶油的焙吐司,好吃;再加上熱熱的蔬菜濃湯,真是太太太好吃了!嗚……能活在世界上吃東西他真是好幸福了!
許心正欣喜若狂地吃著食物,自然沒注意到楚淩堯淺淺地勾起一個惡人才有的笑容,並若無其事地將一個瓶子收入懷中。是許心自己同意讓他開動的,到嘴的美食,不吃白不吃;他等到許心醒了才行動,已經很有良心了。
在來這里之前,他已經精心打扮過,足足在浴室洗了兩個小時的澡,又在鏡子前站了二小時,將他原就柔軟滑順的頭發更是梳得一絲不亂。爲了配合今天的事,他特地在身上啧了少許熏衣草香,聽說這種香味能讓人放松精神,呵呵呵!許心正需要好好放松一下呢。 「我剛剛問到哪兒了……對!你家里還有些什幺人嗎,你怎幺會昏倒在路邊?」將食物遞給他,楚淩堯重新坐回椅中,再度問道。
楚淩堯既不關心許心叫什幺名字,亦不詢問許心情況爲何,僅關切許心尚有什幺家人;這舉動總讓人覺得有鬼,只是,眼中、腦中只有食物的許心,完全沒有想到。
「家里只有一個哥哥,前幾天跟他吵了一架,然后我就跑了。我們從小就分開住,現在這樣看來,他八成是不會來找我,就算我回去,他還不知道肯不肯收留呢!」
講到這里,許心小小的歎了口氣,傷心兩秒鍾后,繼續往英式松糕進攻,那外硬內軟的松糕,再塗上香甜的果醬和奶油,他可以連吃十幾個沒有問題,何況還有現打的蘋果汁,怎幺吃都吃不膩!而且,英式松糕的分量其實也不多,吃完六個后,盤上就只剩牛奶、橘子汁、漢堡和櫻桃蛋糕,他還真擔心不夠吃。
「哦!這樣啊,真辛苦你了。」楚淩堯優雅的舉手掩住他滿臉笑意,順便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子,正大光明的倒進許心的牛奶里,絲毫不怕許心忽然從英式松糕中擡起頭。他本來只打算倒一點點,但在看了許心吃的食物量后,索性將整瓶液體倒入杯中。
「喝杯牛奶吧,要是被哽住了就不好。」楚淩堯拿起杯子晃了兩圈,面帶微笑的交給許心。
「嗯!」許心乖乖接過牛奶,就著林口喝了起來。「這牛奶味道好象怪怪的。」喝得一滴都不剩后,他才覺得怪異的說道。
「味道怪怪的?我會跟廚房的人講一聲,要他們多加注意。」楚淩堯故作訝異,旋即淺笑的應答。
「沒關系,如果有什幺怪怪的,那就當它是優酪乳吧!」許心以無所謂的口吻道。
「當心吃了不是優酪乳,又不會食物中毒的東西。」楚淩堯輕聲道,不笑的面龐危險。 ??
「什幺?」
「沒、沒有。」楚淩堯繼續笑著,仰頭望向牆上的咕咕鍾,算起來許心吃的第一道食物,藥效應該要發作了才對。
「對了,你叫什幺名字?我只顧著吃,都忘了問你的名字,將來有機會我一定會報答你。」吞完最后一口英式松糕,許心擡頭發出疑問。 這是許心在看清楚楚淩堯真面目前,所問的最后一個問題,然后……然后他就會明白,爲什幺他總覺得楚淩堯有問題,他則像只待宰的豬寶寶……
「你呢?你叫什幺?」楚淩堯不答反問。
「許心,許諾的許,心髒的心。」正在將漢堡肉、起司和生菜夾進面包的許心,回答得很快,生怕說話會打擾他進食一般。
「我姓楚,楚淩堯,淩辱的淩,堯舜的堯;我覺得我的名字,與其說是淩駕堯舜,還不如說我的存在對堯舜而言是一種淩辱。」 「哈!」聽到可怕的回答,許心吃了一半的漢堡從他手中落下,那般不祥的預感又陡升。
「你不覺得身體有什幺不一樣嗎?」楚淩堯維持他淡淡冷冷的語調,唯有眼神灼熱地看著許心。
「呵呵呵!」許心一陣干笑,他從剛剛就覺得頭昏,本以爲是食物吃大多,血液都流到胃部所至,沒想到……
笑聲終止時,許心已往后倒回床上,楚淩堯則快手快腳將床上的托盤和食物殘渣收拾干淨,然后將被單掀開。
后知后覺的許心先生這才發自己的腳被铐上腳鐐,而衣服,上半身仍穿戴整齊,下半身則是裸裎相見。
「啊——啊啊啊——」許心現在最最痛恨的就是,他竟四肢無力反抗,猶如一頭待宰的豬寶寶,即將任人爲所欲爲。
更更痛恨的是,爲什幺要把他的食物移走,他還沒吃完漢堡,蛋糕和橘子汁也都沒吃,嗚……他要吃,好想吃啊!而且,要拿開就拿遠一點嘛,爲什幺要讓他只可遠觀不可吃呢?他好恨啊!
楚淩堯帶著邪淫的笑容,慢慢從床頭櫃拿出所有的必需品,比如一大瓶的凡士林和一堆平常唯有在型錄上才看得到的東西。
見狀,動彈不得的許心則開始嗚咽。這都要怪他娘親,沒事把他生得一副娃娃臉,竟連男人也看上他了;如果他不是長得還不錯,膚質也不差,他今天絕對不會這幺慘。嗚……討厭啦!
楚淩堯沒理會許心驟變的臉色,修長的手指沾了點凡士林後,往他肖想很久的地方探去。
許心由最初的不適感,慢慢湧上異樣的感覺。他臉上雖祭出強烈的拒絕神情,肌膚卻由最初的蒼白,轉爲誘人的粉紅色。
「真敏感啊,居然已經有感覺了,沒想到你皮膚這幺薄,才稍稍一點挑逗,就變成誘人的顔色。」楚淩堯贊軟道。
楚淩堯忍不住俯身吻上他的背脊,吻出一個紅印後才離開了。
許心心中一驚,用力掙紮了起來,可惜腳上戴著腳鐐,他又被下了藥,怎幺掙得開呢?
「對了,你想不想吃?」楚淩堯像想到什幺似的看著他。
「不想!我現在什幺都不想吃!」許心哭著尖叫。
他真後悔,竟爲了一餐飯害死自己,而且他也還沒吃飽,居然就要付帳了,真是教他吐血,嗚……
「那就算了,反正我還是要吃。」說完,楚淩堯不輕不重的咬了許心一口,雖然力道不重,但因許心的皮膚薄,在許心身上留下清楚的齒痕。
楚淩堯邪笑著,望著齒痕覺得十分滿意,手指驟地向下探入,緩緩轉動起來。
「放松一點,不然到時候痛的可是你。」楚淩堯柔聲安撫他,手的動作反而更加快速。
而許心就算不願意,但在藥效發作和楚淩堯的固執下,也漸漸放松。
「放……放手。」他哭著哀求道。
「真吵!」楚淩堯有些煩躁地吐出這兩個字,然後把手抽出。
可突如其來的解脫,反而讓許心有了更不好的預感。
「你怎幺還有空講話呢?」楚淩堯瞇起眸子,危險光芒乍現。
他拉下褲頭的拉煉,迅速跨上床鋪,笑笑的吻上許心柔軟的唇瓣。
「唔……」許心渾身一顫,知道楚淩堯想做什幺,開口想大喊不要的同時,卻被楚淩堯以唇堵住。
然後,趁他不備之時,身體如遭受撕裂般的痛楚,淚水瞬間奪眶而出……
「深呼吸,慢慢的深呼吸。」知道這是初次體驗的人都會有的反應,楚淩堯柔聲的安撫他。
心知自己已是躲不過了,許心很配合的隨著每次的呼吸,放松自己的身體。
他抽抽噎噎地哭著,心想早知道代價這幺慘,剛剛就應該多吃一點,他還吃不夠本呢,至少、至少也讓他把漢堡吃完,嘗一口蛋糕和橘子汁嘛!
「乖孩子!」楚淩堯贊許地撫摸許心的長發,並伸手將他頸間的繩結解開,讓兩人相對。
「嘴巴微張開,把舌頭伸出來。」
許心照做後,楚淩堯輕柔地吻上他的唇,先是深深的吸吮,接著數個淺啄,最後他發狂似的需索吻著許心的唇,腰身也猛烈動了起來……
「啊——好難受哦!」一串呻吟間,許心忽然冒出這句話。
哎呀!爲什幺這幺痛啊?如果不痛的話,他還有可能因爲食物而原諒他;嗚……他討厭痛!就算楚淩堯是他喜歡的類型,他仍然討厭痛,嗚……
即便他覺得楚淩堯身上的味道挺好聞的,熏衣草香混合他的體味,有一種特別的煽情感覺;即便他很喜歡楚淩堯柔柔軟軟的頭發,偶爾落在他面頰上略微的刺癢感,讓他感到莫名溫馨;即便他認出楚淩堯是誰,是他高中時他們班的實習老師,也是他曾偷偷暗戀的對象……
即便如此,他依然討厭痛!嗚……
◇◇◇
當一切趨於平靜時,日已西沈,華燈高照,楚家的庭院在造型特殊的美術燈映照下,顯現出白天沒有的柔和。
楚淩堯原以爲許心會哭上一整夜,更會趁著黑夜無人時偷偷逃跑,不然要求索償亦不無可能,但他怎幺樣也沒料到……
一等藥效退去,解下腳鐐,清洗完身體,重新穿上衣服後,許心竟然……
「我餓了,給我食物!你竟然做出這種事情,我一定要吃很多很多來安慰我受傷的心靈。」許心一本正經、理直氣壯地瞪著楚淩堯。 早在結束後、閉眸的前一秒,他就決定原諒楚淩堯;不只是因爲楚淩堯是他唯一暗戀過的人,是他酸酸甜甜的初戀對象,最大的原因,在於楚淩堯最後不是親吻他的唇瓣,而是寵愛憐惜的吻他的額頭。霎時,他像是又回到高中時代,早早到校僅爲了見他一面;課堂上被誇獎,也能高興一整天,就算知道當實習結束,走在街上楚淩堯都不會記得他,他仍義無反顧的暗戀著他。
「我要吃龍蝦、螃蟹、一桶白蘆筍,再烤個全雞;然後,我要吃牛肉燴飯,再來個提拉米蘇吧!運動完總想吃甜食,不過不要太大,太大吃了會膩口……嗯,八吋就好了;我想喝茶,濃濃的綠茶,以免吃提拉米蘇太膩。
再來嘛,再來個羊肉爐,肉記得多放一點,肉不夠多根本不該叫作羊肉爐,我也喜歡吃凍豆腐,記得要做哦!還有,我想吃蝦餃、蟹黃燒賣、香茹雞湯盅和小籠包。對了,我突然好想吃鹵肉飯,來一碗吧!記得要加鹵蛋。」
許心一口氣開了長長的菜單,楚淩堯聽得眼睛越瞠越大,像在看什幺珍禽異獸,又像是聽到什幺好笑的笑話;聽到最後,他已經忍不住的大笑出來。
「有什幺好笑的!不快點拿食物來,小心我去告你。」許心橫眉豎目地恐嚇道。 沒聽過吃飯皇帝大嗎?他現在餓得半死,可是不管那幺多了。
「我只是在想,你說要告我,那你還記得我叫什幺名字嗎?你確定我沒報假名給你嗎?而且你剛剛已經洗過澡了,請問你要怎幺采證?」楚淩堯萬分困難才停住笑,故作正經地問道。
雖然是戲弄著,但他依然很有良心的拿起話筒,撥了內線給廚房,要他們做出可口美食。
「對哦!你叫什幺名字?」許心張大了嘴,裝出一臉呆相的看著楚淩堯。
初戀情人的名字他怎幺可能不記得,假裝忘了,也不過是不想讓自戀男有再自戀下去的理由。
「我姓楚,西楚霸王的那個楚字,楚淩堯……看你震驚的表情,應該是想起來我是哪個淩哪個堯了。」
許心整個人都呆掉了,會那樣介紹自己的名字,他怎幺覺得這家夥好可怕,好象隨時會再咬他一口一樣。他當初怎幺會愛上這個自戀男的,好、好怪。
楚淩堯的笑容卻僵了一下,心髒猛地跳動。
怎幺辦?他又想吃他了,以前……在那個人以後,他對同一個人從沒想過要第二次,但是他太可愛,或者是對他的愛吃感到啧啧稱奇;抑或是因爲……從前只有一個人這般輕易就原諒他。
「真是糟糕。」在說完菜單、挂上電話後,楚淩堯望著許心還呆愣住的模樣,深深歎息。
「我不能告你……」半晌,許心才吶吶地道。做都做了,他也不能怎幺樣,他現在只關心他的飯,他好餓、好餓!他想吃想吃…… 「我可以教你怎幺采集證據。」楚淩堯惡劣地勾起一抹邪笑。
「怎幺做?」許心眼睛一亮,嘴角的笑容泄露了他的心意。
「再做一次就好啰!」楚淩堯以認真、正經的表情說道。
「對哦!」許心一拍掌,臉上出現恍然大悟的表情。
對於許心的回答,楚淩堯是笑到腰都挺不宜啰。他完全不知道眼前的小豬寶寶,到底是太單純還是太蠢,或者他的腦子�除了食物,什幺都沒了……算了!不管了,反正這個不關他的事,他此刻只想把他留在自己身邊,直到自己厭倦爲止。
嗯,這好象不難。食物多準備一點就好了,呵呵呵!
太輕易原諒他的許心,是完全挑起他的興味,因爲他讓他品嘗到許久未有的溫暖滋味……
第三章
許心坐在床上發呆很久很久了,陽光一點一點從窗霝透出,至此時已滿滿地灑在地板上,甚至投射在他身上,令他感到暖熱。 但說他在發呆嘛。又不完全正確,因爲他雙腿間有著一大桶奶油煮玉米,右手邊是一堆吃完的巧克力空袋,左手邊則是十數桶洋芋片,各種口味都有,而前方則是數大罐各種飲料。
雖然腦袋空空的,全身又酸又痛,他原已自由的腳又再度被铐上腳鐐,但他還是記得要吃東西,而且是不斷的、不斷的吃,填補他似無底洞的胃。
「我昨天爲什麽會說那種話?」
啃完最後一根玉米,許心才冒出今天的第一句話。嗯……正確的說,是第一句有意義的話,不然其余的則是嗚和啊。
「我爲什麽會這麽輕易就原諒他,我應該去醫院驗傷告人才對。爲什麽?究竟是爲什麽?我爲什麽又被玩了?」將玉米莖丟回桶中時,許心順便將自己的頭給埋了進去。
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就這樣把自己埋進去躲起來,永遠都不出來。
「嗚……又被铐上腳鐐了,我好苦哦!」許心哭著丟開玉米殘渣,轉向洋芋片進攻。
「請不要把我當作不存在好嗎?」楚淩堯坐在許心對面單人沙發上,一手拿著報紙,一手端著咖啡,聽見許心的哭聲,他沒好氣地擡起頭來抗議。
「惡靈退散!」許心一瞪眼,抄起玉米莖就往楚淩堯臉上丟……呃!竟然被灑開了,討厭!
「這�是台灣,你要念的話,至少也念什麽波耶波羅密,或南無觀世音菩薩的;要念惡靈退散的話,去日本再講吧。」楚淩堯吐槽道。
「那個波羅蜜不是夏天出産的嗎?現在冬天不生産,沒有啦;南無觀世音,台灣不是在南邊嗎?都說了南方沒有觀世音菩薩,我還念什麽。」許心理直氣壯的反駁道。
「行!你說了算,只要你乖乖的陪我上床,我絕對會讓你吃得飽飽的,就這樣了,咱們各取所需。」楚淩堯一聳眉,再度埋首報紙中。呃,其實是埋首於藏在報紙中的鏡子�;沒辦法,他就是覺得自己的臉比報紙好看億萬倍!
「鳴……我爲什麽會原諒你,我應該去告你才對。」許心瞪著楚淩堯半晌,再度哭訴道。
「因爲你笨!」楚淩堯閑適的聲音由報紙後傳來。
他的聲音不大也不小,恰好能讓許心聽得一清二楚,以便讓許心有理由丟出第二根玉米莖。想當然耳,手軟腳軟的他,自然沒丟中。 開玩笑,他精雕細琢的面容怎麽能讓玉米莖這種沒格調的東西擊中,何況上面沾了一堆許心的口水,可是會把他用魔術燙得美美的頭發破壞掉的。
「嗚……爲什麽、爲什麽我竟然坐在這�?」
「你大概是被我的帥臉迷住了吧!不過,你們許家人也不錯,媽媽美爸爸帥,有個哥哥被人死命追。」被說中心事的許心,面上一陣潮紅。
楚淩堯趁著換姿勢欣賞自己的同時,淺笑以答,換來了第三根玉米莖的攻擊,他輕而易舉的躲過了。
「跟我們許家一樣!你知道我是誰?」第四根玉米莖猶在手上,許心後知後覺地驚詫道。
「昨天去查的,沒想到你是許朵的兒子。頂頂大命的命理師,不知道有沒有算出她親親小兒子會落人今天的情況,大兒子則被個男人死纏爛打!」
楚淩堯笑得像個奸臣,非常適合在電影�飾演俊美的反派,完全不需要演技,僅需發揮本性即可。
楚淩堯話說完時,第四根玉米莖從他的頰畔擦過,在他臉上留下一道濕冷的不快觸感。他劍眉一擰,快快抽了張衛生紙拭淨他的帥臉,視線盯緊了鏡子,生怕他的俊容有半分損傷。
「哼!差一點!」許心對著沒達成任務的玉米莖,發出可惜地歎息聲。
「現在有力氣丟東西了,你好象恢複得差不多了嘛!」檢查無恙後,楚淩堯邪邪一笑,對許心丟的玉米莖不再特別在意。
楚淩堯收起報紙,順便收起鏡子,一口飲盡咖啡,而後舉步朝許心逼近。
「沒!沒!我還沒恢複,我現在好累,好想睡……」嗅到危險的味道,許心嚇得倒床就佯睡,還很膽小地拉起被單蓋住自己。 「你不覺得我的臉,讓你的下半身有一陣熱流竄入?」爬上床,楚淩堯以誘惑力極強的聲音說道。
「不覺得!」許心的話語由被單�透出,聽來和他的心情一樣悶。
至於楚淩堯,他正在清除所有不該出現的東西,垃圾、食物之後,就連礙事的被子也一把扯掉。誰教許心有駝鳥心態,以爲躲在被單�就能逃過一劫。
「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我爲了你把頭發染成金色的啰,應該挺不錯的,至少我自己很滿意。」楚淩堯輕聲道。
他邊用低沈的聲音誘惑許心,邊快手快腳的欺上許心,更將許心那雙推拒的手高高地固定在床頭。
「不想!」許心語帶哭音,他還以爲自己躲得好好的,沒想到……他仍是被吃了。死變態自戀男,明明是他自己喜歡打扮,竟好意思說是爲了他!
「不想就算了。」楚淩堯奸邪地笑了,意味深長地摸著許心烏黑的頭發,他真不知道這等黑色可以維持多久了。
「嗚!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楣。」
「不錯了,八輩子的楣一次讓你倒光。」
「你過分!」
「普通啦!」
許心不該被碰的地方傳來異樣的冷冰,惹得他一陣戰栗,想掙開又受制於楚淩堯。「無恥!」他語帶哭音地罵道。
「蒙您贊美,愧不敢當。」
「嗚……」這次,許心是真的哭了。
「小豬寶寶,我來用餐啦!」在開動之前,楚淩堯猶不忘先行告知。
「嗯,昨天是用大火烤豬,今天用文火煨炖好了……」
當然啦,評心是不可能會同意的,只是他的抗議他沒人理會。
◇◇◇
「嗚……嗚嗚嗚……」哭哭啼啼的許心,一直到結束,眼淚都不留停止。雖然他不明白自己是因爲痛而哭,或是因爲初戀的幻想處於半破滅狀態;可他卻對楚淩堯的喜歡有增無減,每每瞥見他在床上的溫柔表情,就不由自主地原諒他的一切作爲。
他一點也不知道,爲何每次完事後被解開的腳鐐,總在他忙著吃東西或哭泣時重新係回腳上,讓他怎麽也逃不掉。
「你爲什麽要對我做這種事情?」他拉著被單罩住光裸身軀,也順便承接眼淚和鼻涕。
聽著他的問題,搬了台筆記型計算機坐在一旁打電動的楚淩堯,不禁挑高眉頭,禁不住地笑出聲。
「有什麽好笑的!」許心怒喝道,如果他手邊還有東西的話,他現在一定丟!
「這個問題你昨天第一次被吃時就該問了,現在才問會不會太遲了點?」楚淩堯眉一挑,笑得好不開心,就像挖到絕世寶物一般。 「什麽時候間還不都一樣!你快給我回答。」許心先是一怔,而後惱羞成怒道。
「沒什麽,我只是想找個人玩,本來想用金錢交易,沒想到看見你倒在路邊,就帶回來玩啰!」
楚淩堯說得好象今天飯真好吃一樣的雲淡風輕,讓許心再度愣住,完全不了解,爲何眼前人都強要了自己,卻還一點感覺也沒有。 「你到底有沒有羞恥心啊?」許心驚訝地忘了哭泣,完全想不出來世上有這等厚臉皮的人。
心底柔軟的部分一下子承受不起重擊,好象破了一個洞,緩緩淌出血來;他仍喜歡著眼前的變態自戀男,仍盼望……
「沒有!」楚淩堯斬釘截鐵地回答。
「你……嗚……我果然遇人不淑。」
「沒辦法,看見你,任何一個好人都會逃之夭夭。」楚淩堯依然犀利得很。
「你……你上輩子一定是惡魔!」許心嘴巴扁扁的,掉落在床單上的液體大量增加。
他的心好痛好痛,比楚淩堯當年離開學校那天更痛,雖然他早知道楚淩堯不會喜歡上他,可是笨蛋如他,仍有希冀啊!
「這輩子也是。」
楚淩堯雖然嘴上毫不放松的笑容,卻伸手按了暫停,放下筆記型計算機,用饒富興趣、又萬分困擾的眸光注視著哭泣的許心。
連同剛剛那次算進去,他已經要了許心三次了,他以前從沒想過跟一個人有第二次的,打從他失去初戀情人以後;至於許心,留下來作床伴倒是挺不錯,他就不用每天去找人了。
「喂,你餓不餓?」想了一下,楚淩堯苦惱的臉上終於展現一絲笑容,他想到安撫許心最好的方法。
「不餓!」許心賭氣道。
「不餓啊,那我就自己吃了。本來想帶你去吃泰國菜的,我覺得那家店的沙嗲做得不錯,肉質又好,吃起來肉汁四溢,齒頰留香。不過,既然你不餓那就算了,我自己去吃。」
說著要走掉的話,楚淩堯卻一步步走向許心,最後坐在床沿,並拿著一盒面紙,抽出幾張折疊好。
他對自己的耐心和溫柔感到驚訝不已,不是沒看過別人哭泣,也不是沒見過比許心更爲俊美的人,可爲什麽抓住他目光的人偏偏是許心……難道,是因爲初次見面的許心所展現的大食量和不在乎嗎?許心說話的方式讓他覺得舒服,是他長久以來沒體驗過的舒暢感。 「你別以爲用食物就可以安慰我!」許心忿忿地叫道,恨自己就是心動了……呃,其實動的不是心,是他開始蠕動的胃,唉!他又餓了!
「沒,我怎麽以爲食物就能安慰你呢!只不過我早上請廚房做了一些餅幹,現在應該剛好出爐,如果你不想吃就算了。」
楚淩堯抓著許心的弱點猛攻,他就不信能吃掉一整桶玉米的許心,在經過激烈的運動後會不餓。
「我、我不餓。」許心硬是說了違心之論。可惡,楚淩堯爲什麽偏偏要挑他傷心時,加以食物的攻擊,害他想吃又不敢吃。嗚……他餓!
「哦!那我就不打擾你了。唉!淋上焦糖的餅幹,再配上香氣襲人的桂花茶,真的很好吃。既然你不餓,我只好自己享受。」說著,楚淩堯偷瞄許心的反應,看著他乍白的臉龐,和不住抖動的手指,一股笑意不由得襲上心頭。
「對了,我等一下有事要出去,大概要到半夜才能回來,你的肚子可以『不餓』到那時吧!」楚淩堯作勢走入,嘴角彎起的弧度益發加大。
一聽到半夜才有得吃,許心哪�擋得住饑餓。
「嗚……你過分、過分、超過分!我、我餓總行了吧!」許心一擡頭 再度放聲大哭。
他怎麽又敗給自己的胃了?他爲什麽這麽愛吃?爲什麽他老是爲了食 出賣自己……
「你餓了就說嘛,我一定會喂飽你的。」楚淩堯淺笑地答道,眼角眉梢淨是得色。他憐愛地幫許心擦眼淚和那似乎流不完的鼻涕,既然決定收他爲床伴,他必然會好好對待。
「你爲什麽老是欺負我?嗚……」見鼻涕有人幫忙擦,許心哭得更大聲了。
楚淩堯則淺笑著沒有響應,卻覺得下身一陣緊繃,不知道是該先喂飽許心,還是先「喂飽」自己;許心的娃娃臉,不論哭或笑都挺美的,不愧是他看上的人。
唉!好難決定哦!楚淩堯搖頭,暗暗的歎息道。
然而,看著許心天真單純,外加愛吃貪嘴的神情,他的心髒蓦地漏跳了半拍,終於有了決定。
雖然他也覺得許心可憐,但是,誰教他的座右銘是——人不爲己,天誅地滅。算許心倒黴遇上他!
「偎!你幹什麽?」
「吃飯!」
「喂,我餓了!」許心尖叫。
「我也餓了。」楚淩堯俊朗的臉上綻開一朵如君子蘭般的高貴笑顔。
「你說要吃餅幹的……」
許心發現自己好可憐哦!
「是啊、是啊!」楚淩堯雖點頭稱是,但一口吃掉了小豬寶寶。
跟甜食比起來,他更愛吃鹹的!
◇◇◇
暗夜�,穿戴整齊的許心舉腳踢了踢躺在床上的人,見楚淩堯沒醒,他大膽的再踢一腳;剛剛是踢在大腿上,這次則踢上楚淩堯俊挺的面容。
「呿!睡死了,真沒意思。」沒見楚淩堯響應,許心登時覺得沒啥意思。
許心朝「吃飽喝足」的楚淩堯比句髒話,而後潇灑閃人。
「現在不走更待何時,再待下去,我一定會被折磨死!這家夥,他的存在果然對堯舜禹湯都是一種淩辱。我怎麽這麽倒黴,偏偏遇見他?我以一八成是兩光型的,不然……不然也不會悲慘至此!」
許心嘀嘀咕咕地念著,以發泄心頭不滿,可惜他徹底忽略一件事,他其實還是喜歡楚淩堯,依舊沒有看人的眼光,沒有半點進步。邊念著,他邊以不出聲的小碎步移向門口,打算趁著月黑風高,惡魔在睡覺時逃跑……
可是,他又餓了,唉! 走到門口,許心又折了回來,開始在床上摸索,希望能找到一點吃的,不然找到值錢的東西也可以,他能忍受走到外面成店家買東西吃。
「這家具太大了,看起來值錢是值錢,不過神經病才搬這個;花瓶,算了吧,打碎多麻煩;畫像,鬼才知道這玩意兒值不值錢。怪了,怎麽沒看到金子,也沒有看到鈔票;這台筆記型計算機搬去賣好了,這玩意兒應該很值錢才對。」
就在許心打算動手搬走筆記型計算機時,卻瞥見楚淩堯手上的金表;他一拍掌,恨自己沒注意到楚淩堯手腕上的鑽石金表,那看起來很值錢的樣子。
許心欣喜的笑著,動手準備除下楚淩堯手上的錢,冷不防對上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你在做什麽?從剛剛就一直念念有詞的,肚子餓了嗎?」滿足自己之後楚淩堯睡眼惺松地露出柔柔的笑靥。
「沒、沒有!我見你的表漂亮,想拿來看看而已,真的……相信我。」許心發顫的聲音,透出不值得相信的訊息。
「喜歡就拿去啊!」楚淩堯一改先前的惡魔樣,溫柔的伸出手任許心脫下。
「那我就不客氣了。」見楚淩堯完全搞不清楚狀況,許心這才大了膽子將金表脫下。
「你餓了嗎?」楚淩堯說著,並由床上爬起,準備幫許心張羅食物。
拿好了金表,許心便往自己手上套,他現在除了想逃跑之外,沒有心思再管其它,只是萬分驚恐地看著楚淩堯準備起身。
開玩笑!楚淩堯要是起來了,他還混什麽,他怎麽可能逃得掉?
「你在幹什麽?」楚淩堯對著許心皺眉,完全看不懂他的舉動代表什麽意思。
「你去死吧你!」許心大喝一聲,便隨手抄起一張椅子,就往楚淩堯頭上砸。
砰的一聲!楚淩堯悶哼一聲,軟倒在床上。
「呃……別、別怪我!你千萬別怪我!誰教你要對我做那種事,如果一次兩次就算了,你沒聽過事不過三嗎?誰教你做了四次,我、我當然要跑啊!」許心亂了心緒的胡言亂語道。
臨走前,他朝癱在床上、生死未明的楚淩堯拜了拜,快步沖出房間。
第四章
逃出楚家後,許心四處晃逛了一下,便瞥見一間眼熟的超市。
表上顯示的時間是六點半,恰恰好是下班時間,超市�人群正擠,突然,許心像是看到什幺似的下巴微掉。他、他沒看錯吧?前方三公尺處,手挽著手的兩個人,是大哥,商予津和哥哥甯願嗎?
他的老爸是贅婿,哥哥因爲延續甯家香火,而跟著老爸姓甯,他當然是跟著老媽親姓許;一家兄弟兩個姓,兩個人的名字又都很怪異,想來也是件有趣的事情。
他知道商予津是甯願的高中同學,商予津也一直想追甯願,可惜沒有結果。
可是,他以爲哥很討厭商大哥,哥一向討厭男人,肯讓商大哥多接近已屬奇迹,怎幺現在……就在幾夜之間的轉變,快得讓人難以想象。
嗯,這也不關他的事,不管他們怎樣都好,只要會給他飯吃就好。
想通後,許心三步並作兩步沖到甯願和商予津兩人面前。
「哥,商大哥!」瞄了一眼甯願瞬間別扭起來的神情,許心選擇假裝什幺都沒看到,大大的挂上谄媚笑容。
甯願冷冷的瞄了許心一眼,動動嘴角試著想說什幺,最後仍是閉緊雙唇,撇開頭不去看他。
十年前父母離異時,母親帶著許心走後,甯願足足有十年沒見過他;就算在十年前,他和長居住在托兒所的許心也鮮少有見面的機會,兄弟之間沒什幺感情,也屬正常。
至於許心,他並不特別喜歡甯願,十年來他唯一的親人是母親許朵,擁有回憶的房子,也是在母親去世那天同時燒毀了。
但是甯願終究是他唯一的親人,會渴望親近些,受傷時希望能得到撫慰,嗯……得不到手足之惰也沒有關係,只要得到足夠的食物也行
「你們來買晚餐啊?可不可以幫我多買一份?」許心摸摸餓得扁扁的肚子,往感覺上比較和善的商予津貼近,臉上的笑容盜發討好。
「好啊,沒問題,你想吃什幺我統統都買。」商予津說話時,眸光卻直往甯願身上標,他臉上的笑容大到嘴都快裂開似的。
「商大哥,你對我真好。」許心感動到幾欲痛哭流沸。「不管什幺食物都好,我完全不挑食。」
他感動到快滴下眼淚了……事實上,他是看著商予津手上的熟食,滴下了口水。
「你、你這幺餓嗎?那你先吃好了。」商予津詫異地瞅著許心的口水,連忙從袋子最上層抓出一大只炸雞腿遞給他。
「謝謝大……唔!」說到最後一個字時,許心的嘴巴已經被雞腿堵住。
「你這幾天去哪�啦?」商予津標見甯願的欲言又止,幫他問出口。
「沒有啊!」趁著吞下一口的空檔,許心快速響應。
「那你怎幺會餓成這樣?」這次是商予津自己想問,哇!好可怕的吃相,竟然一次塞進半只腿。
「嘿,不好意思,我食量本來就比較大。」說這話時,大雞腿已經剩下骨頭。
一旁的甯願寒面相視,不自覺地嘟起了唇,像是有話想跟許心說,又無法開口;而一向以甯願的意思爲重的商予津,理所當然幫他可愛的情人說話了。
「許心,你跟甯願先回去,我再去買一點東西。」
「商大哥,我跟你去!」可惜許心想到食物,就什幺也不管,眼睛發亮地跟著商予津走,不見身後有雙莫名失落的瞳眸。
「我回家等你們。」甯願生氣的一把搶過商予津手上的袋子,轉身往甯家走。
商予津知道甯願難過,心�當然也不好過,驟然變冷的空氣中,唯有許心還熱切的涎著一張臉……
當然啦,被食物占去大半腦袋的許心,是不可能想起一件事的——這超市離甯安走路約五分鍾,可楚家就在甯家附近。
◇◇◇
吃飯,是許心一天之中感到最幸福的時刻。
雖然他食量大,吃飯的速度快,仍趕不上肚子餓的速度,所以他巴不得除了睡覺以外的時間,統統都拿來吃吃吃!
也就是因爲這樣,相對於還在吃的許心,甯願和商予津已經飽到不能再飽,幹坐一旁等著許心吃完。
「你這兩天怎幺沒去上課?」一直冷眼旁觀的甯願先行開口問道。
甯願也不說自己擔心,亦不提自己在商予津陪同下,曾數度到許心的學校等人,僅是淡然的詢問著,頗有長兄如父之感。
「我有點事。」憶起這兩天的可怕遭遇,許心反常的沒有害怕,倒是臉紅了。
「你想去哪�我不管,至少課要去上,學費畢竟是我付的。」感覺到被許心敷衍,甯願口氣變得氣惱。
「哦!好,我知道。」滿腦子除了食物再也裝不下任何東西的許心,並未察覺甯願的心緒,僅不斷地掃著碗中食物。
原本只當菜用的火鍋,在許心不斷的添加食材後,已經變成桌上最大鍋的食物;見兩位兄長沒有繼續吃下去的意思,許心在加入一盤丸子後,索性將整個火鍋連同電磁爐拖到座前,就著鍋大吃起來。冷冷的冬日�,吃火鍋真是一大享受! 吃,果然是他最大的幸福,好吃!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許心看似不在乎的模樣,邊吃還邊露出幸福笑容,惹得甯願火上加火,忍不住地怒吼。
被晾在一旁的商予津此刻不敢跟甯願講話,亦不敢當著甯願的面觀許心,僅能對著兩人討好的笑著,可惜沒人理會他。沒辦法,誰教他先愛上甯願,又是愛到沒有他不行的地步,他實在無法幫許心講話,惹甯願不快。
「有啊!」許心點頭的同時,塞了一顆大貢丸進入口中。
「你……」甯願一瞪眼,想罵人又不知該罵什幺。
「哥,你跟大哥什幺時候在一起的啊?」許心有口無心地問道。
被許心這幺一問,甯願登時赧顔難言,他睨著商予津,秀顔上因不好意思而綻現微紅。
「囡仔人有耳無嘴!」甯願僵了三秒後,如是罵道。
「做那種事不會恨痛嗎?很耗力氣吧!」許心約莫是習慣甯願的生氣,他不但不理會,還接著追問下去。
他是真的很想知道。如果連哥哥都覺得很痛的話,不管楚淩堯給他多幺好吃的東西,又長得多幺誘人,而他心底又有多少的戀慕之情,他也一定要逃得遠遠的,絕對不要被他發現;如果、如果可以不痛的話……他家的食物真好吃!
「我、不、知、道!」甯願惱羞成怒,跑得無比快速。
「哦,不知道啊!可是我覺得痛耶,尤其是那家夥又不認識我,他還那樣子……說實在的,有一點討厭!」許心狀似自言自語的說著,又塞了一顆貢丸進入口中。
「什幺!」
這聲音,是被晾在一旁的商予津,和走到客廳的甯願,兩人同時發出;聲音之人,震得許心耳朵都痛了。
「你們放心,我也沒吃多少虧,我有狠狠吃掉他們家一堆食物,走的時候用椅子砸了他,還拿了這只表。」怎幺看都覺得兩人神色不善,許心縮了縮頭,試圖粉飾太平地揚揚手中的表,再把自己做的事說了一遍。
「如果你說吃了很多……那就真的是『很多』。」商予津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那個家夥!我一定把他切成八塊!」咬牙切齒的,是難得表現手足之情的甯願。
「不用了,我不是說了嗎?我走之前拿張椅子砸過他,不知道他是死是活就是了。」許心講得事不關己般的淡然。
反正楚淩堯的命遠遠不如他筷中的大白菜來得重要,嗯,好吃!再來一筷子的魚丸,湯也很好喝,牛肉也差不多熟了……
「許心。」過了很久,首先打破沈默的人,換成了商予津。
「嗯!」許心咬著肉片應道。
「你有沒有留下什幺證據?能證明他對你做了、做了那種事?」
「嗯……沒有我洗過澡了,該洗的地方都洗了。」評心思忖一下,很快的應聲,而且,他都已原諒楚淩堯,不可能去告他咩。
只是,他並不知道自己的回答讓兩位兄長幾乎氣昏了。
「那,他知道你是誰嗎?也就是說,你告訴過他妳的名字和地址嗎?」
甯願開始想怒罵弟弟沒神經,他們倆的名字都太過特別,就算只報上姓名,真要查仍是查得到。畢竟,他們一個叫甯願,一個叫許心,天底下有幾個人會取這等怪名字。
「知道啊,我說我叫許心,第二天他就知道我媽媽是許朵。」
許心一副天真無辜加單蠢樣,惹得其它兩人一個歎息,一個想扁人;不消說,歎息者爲商予津,想扁人的是他的親哥哥甯願。 「你這個笨蛋!」
夜�,甯家傳來一聲怒吼。
許心瞄了甯願一眼,張口繼續吃,幸福!
◇◇◇
如果楚淩堯知道許心是許朵的兒子,亦查得到許心的學校,他怎可能找不到許心的住處。雖然他依然想不起許心曾是他的學生,亦不知道曾有一雙燦亮的眸子,以深深的戀慕之情注視著他……
他查出在沒多久之前,許心的父母同日雙雙亡故,許心長居十年的屋子亦遭祝融燒毀,故搬回兒時曾居住過的甯家,和哥哥甯願一起住。
也不知道是他幸運,或者是許心的不幸,甯家恰恰好就在楚家附近,返到走路僅需十分鍾;更巧合的是,楚家和商家是鄰居。 所以,當商予津被他怒氣沖天的情人趕回家時,卻萬分訝異地看見一個男人趴在商家和楚家的短圍牆上,帶著可怕的笑容朝他招手。 「好久不見。」楚淩堯客氣的微笑道。
楚淩堯頭上包著繃帶,明明是一張凶臉,卻硬擠出和善的笑容,而顯現在他那張俊美臉龐上,怎幺看都不搭調,使他看起來更邪惡。
「好久不見,怎幺了嗎?」商予津同樣客氣的響應。
瞧見楚淩堯可怕的模樣,商予津忍不住笑了。
他從小就認識楚淩堯,商家和楚家都是有錢人,相對於商家的人丁衆多,楚家僅有楚淩堯一個小孩,寵愛自不在話下;加上楚淩堯頭腦靈活、個性狡滑,他被他整過幾次,雖想報複,但從沒成功過。現下看見楚淩堯頭包成了那樣,他真覺得怨氣全消。
「沒,被一只豬打到罷了。」回話時,楚淩堯擠出了個更虛僞的笑容。
「哦!肯定是只可愛的小豬,看你的臉,八成還沒得到同意就開始吃,難怪會被扁成這樣。」商予津譏笑道。
商予津自小就和楚淩堯認識,商予津本身喜歡甯願,自然也知道楚淩堯的癖好,連楚淩堯不和同一人玩兩次的事,他都一清二楚。 「既然你都清楚,我也沒什幺好掩飾的。」楚淩堯露出邪氣的笑容。
「你叫我來,該不會爲了炫耀你頭上的傷吧?這可稱不上什幺光榮傷痕。」嘲笑著楚淩堯。
「那你呢?你最近跟你家心愛的人怎幺樣了?或者還是跟在他身邊圈圈轉,轉不出個名堂來。」楚淩堯笑中微有諷刺之意,他從沒看過哪個白癡追求一個人追了十年,還沒有結果的。
「嘿嘿嘿!」說到這個,商予津馬上堆滿了笑,表情寫滿了得意。「當然是OK!」
以爲楚淩堯欲以此事譏諷他,商予津哭得好不高興。
「哦,那好,非常好。」楚淩堯像察覺到什幺似的不怒反笑。
「好?」商予津不解。 望著楚淩堯可怕的俊美笑臉,他怎幺覺得背脊竄起一陣寒意,大有不妙的感覺。
「你心愛的甯願家就在附近吧!他好象從來沒到過你家,不知道他曉不曉得你住得這幺近?」楚淩堯不知爲什幺,忽而回複閑適的笑容,雖然他的五官俊美,但依舊笑得很邪惡。
「關你什幺事!」商予津羞怒道。 提及此事,商予津不禁有一點傷心,打從他高中時拉著甯願到家�來玩親吻後,甯願打死不願意再來;搞到現在,他猶不曉得甯願到底曉不曉得他家怎幺走。
「別這幺說嘛,我也是在關心我的好鄰居,畢竟你幸不幸福,跟我的『性福』,現在也扯上關係了。」楚淩堯皮笑肉不笑地道。 「什幺意思?」商予津倏地警戒。
「甯願有個弟弟,失蹤了兩天,你們不擔心嗎?」楚淩堯也不打啞謎,快速公布答案。
「你、你……原來是你!」商予津張大了口,指著楚淩堯說不出話來。
我咧!竟然是他的惡魔鄰居幹的好事,害得他被怒氣沖天的甯願趕出家門,說什幺他這種男人最變態,要他回家好好反省反省,嗚……他已經反省十年了,雖然反省的結論是「先上再說」!
可是,他並沒有不值得相信啊!
「我怎幺了?」楚淩堯又是一個淺笑,商予津的反應他早就預料到了。
「原來你的傷是許心打的啊!真是幹得好。」一想到許心的舉動,商予津更是發出刺耳大笑。「哈哈哈,你這是天譴!」
「是啊,不過,如果我這算是天譴的話,爲什幺你會被甯願趕回家?」楚淩堯冷嘲熱諷地道。
聰明如他,怎會不知商予津爲什幺在這個時間回家的原因;如果不拿這事來反擊,他就不叫楚淩堯了。
「你說話留點口德會死啊!」商予津氣惱道。
「不會死,只是不爽罷了。」見目的達到,楚淩堯笑得更加高興。
「我真不明白,爲什幺我會有你這種鄰居。」
「還用問嗎?當然是因爲你還沒搬家啊,你就多多祈禱,要是你搬家了,或我搬家了的話,我們就不會是鄰居啰!」楚淩堯冷冷的一笑。
頓了一下,他又說:「不然,我們之中死一個也可以,墓地總不會住在一起了吧!但是,禍害遺千年這句話你有聽過吧?所以,早死的應該不是我,你早點看好墓地,我一定會離你遠遠的,省得受害。」
蓦地,衆多殺人方法飛入商予津腦中。讓他非常想一拳打死楚淩堯。
「許心怎幺沒能打死你這個禍害?」商予津咬牙切齒地道。
「因爲他被我疼到手腳發軟,舍不得打我。這點道理你都不明白嗎?或者是你疼甯願疼得不夠,讓他還有力氣打你?」楚淩堯的笑顔依舊很欠扁。
「如果你叫我來就是爲了講這些,我要走了。」商予津面色一沈,火大地轉身就走。
「別走這幺快,我還有事跟你商量呢!」見商予津轉身離開,楚淩堯急忙叫住他,以免他的計畫被毀。「許心現在住在甯家吧!」 「關你什幺事!你最好不要再去招惹他,以免我對你不客氣。」商予津惡狠狠地瞪著楚淩堯,將被甯願罵和趕出來的怒氣,一並發泄在楚淩堯身上。
可是,楚淩堯怎幺會是省油的燈,這世上只有他欺負人的份,哪有他被欺負的時候……只是,他還是有吃癟的時候,唉!
「不但關我有事,也關你有事呢!」楚淩堯勾起一個不算笑的表情,使他的臉更加欠揍。
「關我什幺事?」商予津語氣短促,並帶著些許怒氣。
他不由自主地警戒,從小到大,拜他這個好鄰居之賜,他不知道倒黴了多少回,教他怎幺能不警戒,甚至是想逃跑。
「因爲,我想麻煩你幫忙把許心帶出來,我還挺喜歡他的,想多花一點時間跟他培養感情。」楚淩堯臉不紅氣不喘的講著。
「憑什幺我要幫你?我才不可能會幫你這個忙,我被你害得還不夠慘嗎?如果不是你,甯願怎幺會把我趕回來?」商予津指著楚淩堯,氣到語無倫次。「何況,我跟甯願最近好不容易才有一點進展,我怎幺有可能去幫你,陷自己於不利之情況。」
「你當然會幫我。」楚淩堯笑容加大,欠人揍的程度隨著增加。「也不只因爲我們是多年老鄰居,彼此之間有份情誼;最重要的是,我抱得到許心情緒便大好,自然而然會忘記你家那堆相親照片的事;當然,更不會記得我拿了幾張回家,準備當呈堂證供用。」 「你、你……」商予津張口結舌,一句話都講不出來。
都怪他那個媽!前陣子他爲了勾起甯願對他的需求感,故意從甯願眼前消失一陣子,希望甯願能發現他的重要,沒想到他親愛的母親大人,認定他整天待在家�沒去找甯願,一定是失戀了;加上他滿心以爲甯願一定會發覺他的重要,等待的日子�每天心情都很好,他那個媽也不知道是看多了什幺報導,或從哪兒得來的怪消息,竟以爲他神經不正常。
認爲他愛上男人已經很可憐了,苦追十年未果,失戀很有可能想不開跑去自殺;所以她一心認定失戀的情傷,用另一次的戀愛來補最好。因此,她拿了一大堆照片說要幫他介紹,而那些照片竟然全都是男生。
當然,他是不可能接受的,可是那些照片現在依然堆在他家�。
「你哪來的照片?」商予津口吻凶惡的質問。
一想到被甯願發現的危險,他就覺得頭皮發麻、四肢無力。
「你家客廳拿的,商媽媽還細心的幫你做好記號,哪個是你喜歡的類型,哪個你不喜歡;加上最近商媽媽也抓著你哥在相親,所以她一本一本都有寫好名字,哪一本是你的,哪一本是商哥哥的。不知道商媽媽的親書筆,能不能算是完美證據呢?」楚淩堯依然在笑,只不過笑得非常邪惡,就像一個大惡魔般。
「我一定要搬家!我要搬家!」商予津低顫道。
「請便,不過你搬家之前,記得幫我把許心拐出來。」楚淩堯笑得好不開心。
「你、你……算了!我明天把許心帶出來吃飯,剩下的你自己應付,事成之後,照片記得還我。」商予津悲憤地瞪著楚淩堯,又不能拿他怎幺樣。
他是真的很想一拳K死楚淩堯,將他多年來勤練籃球,以抓球練出的指力,一次發揮擊在楚淩堯的臉上……
可惜,他很小的時候以蠻力打贏過楚淩堯一次;然後,他雖打籃球鍛練體力,而楚淩堯則是跑去學跆拳道。而打從國中楚淩堯抱回第一座冠軍獎杯後,從此他沒再試過跟楚淩堯打架。
「好,沒問題。明天約在我家的那間餐廳,我會教經理把VIP室留下來的。」楚淩堯笑得很惡毒。
他的笑容,很像響尾蛇一樣充滿危險性,教他很想一拳擊斃他,徹底爲民除害……
「你最好別耍我!」
臨走前,商予津狠瞪了楚淩堯兩眼;後者的笑容卻加大再加大,看起來越來越邪惡。
第五章
貪吃,是許心最大、也是唯一的弱點。
商予津直到此時才了解到他這個弱點有多幺大。趁著甯願出門上班,他特意請一天假,避開甯願又從公司溜回甯家,和沒課的許心坐在客廳�相對。
他掙紮了一會兒,隨口問許山要不要出去吃飯;只見許心倏地睜大了眼睛,拉著他便往外跑。哎呀!他絲毫不知道,守在門外等著他的,是惡魔啊!
而就在商予津的良心猶來不及完全竄出頭並發揮作用,他已經被許心拉到餐廳中,坐在楚家複合式餐廳位於四樓的VIP室�,並且點了一堆又一堆中、西、日式的餐點。
瞧著許心吃得這般愉快,商予津覺得自己的良心也一點一點的被吃掉。
「好吃!」一口咬下肉汁橫流的小籠包,許心不禁瞇起眼晴,露出感動的表情,不由得又多吞了幾顆小籠包。
「要不要再叫一籠?」早已停筷不動的商予津,以憂慮的眼神注視著大吃中的許心,想著等一下就要將許心給賣了,他仍舊會良心不安啊!
「不用了,我想嘗嘗別的。」
許心明明台著滿嘴的小籠包,可他就是有辦法在講話時,一丁點都不漏出嘴已,這也稱得上是神乎其技了。
「哦!」商予津點著頭,開始猶豫要怎幺丟下許心一人,讓他被楚淩堯吃得一幹二淨,以便給他和甯願一點安樂空間。「許心,我……」
「有事嗎?」許心天真的睜大雙眸,瞬也不瞬地看向商予津。
人家說「吃人嘴軟,拿人手短」,現在他嘴�吃著商予津請的小籠包,筷子夾著的也是商予津請的,現在要他上刀山下油鍋,他也不敢說個不字啊!
「我有點……有點事……想先、先走一步。」商予津不擅長說謊,一句話說得吞吞吐吐。
「大哥,你要走了嗎?」許心不舍地望著商予津,大眼瞬間泛淚。
「有、有事嗎?」以爲許心瞧出端倪,商予津登時急得發慌。
「那我、我吃不飽怎幺辦?」吞下最後一口小籠包,許心環視桌上剩下的菜,再想想自己的胃,怎幺都覺得不夠飽。
聞言,商予津難以置信的張大嘴巴。「你多叫幾道菜,我一起付錢。」
籲!他還以爲計畫被許心發現,沒想到……許心不愧是許心,除了食物想到的依舊只有食物。
「大哥,你對我真好。」許心登時淚眼汪汪地……看著菜單,以快、狠、準三字訣決定多點四菜一湯,外加一只北京烤鴨。
「不……」正想響應不客氣的商予津,立即發現許心根本沒有理會他,只好自討沒趣地閉嘴。
「大哥,謝謝你,路上小心哦!」
說著,許心已經點好他要的菜,並在克制不了欲望下,多點了兩道甜點,大有「反正錢不是他在忖,怎樣吃都沒關係」的爽快感覺。 「你……」商予津原想叫許心也小心一點,後來想想覺得不對,加上許心吃得香甜,也就不理他了。
反正以許心的好胃口,如果被楚淩堯「吃」了,至少也能保證他一輩子不缺吃喝的。
想到這�,商予津忽覺他也不用太過良心不安,反正人各有福,愛吃的許心,配上一個有財力讓他吃喝一輩子的楚淩堯,或許也不錯。
「許心,拜!」
商予津淺淺一笑,離去的腳步忽而輕快;許心則因爲塞了滿嘴食物,故沒發覺商予津莫名其妙的笑容,以及怪異的眼神。
◇◇◇
走出了門,商予津即瞧見大刺刺站在門口的楚淩堯。
「你站在這�,不怕被他看見先行落跑嗎?」商予津譏諷的一笑,意在罵楚淩堯是個笨蛋,連不能打草驚蛇的道理也不懂。
「如果許心吃飯的時候會四處張望,他就不叫許心了,連這點都不知道的話,我拿什幺制住他。」楚淩堯冷然的響應。
「罷了!照片呢?」商予津本欲反駁,最後仍拙於出口,最後決定他要回照片就好,至於楚淩堯,等著許心治他吧!
楚淩堯很幹脆的將幾張照片交到商予津手中,趁著商予津數照片的空檔,惡毒地批評道:「我真不明白,商媽媽怎幺一天到晚以爲你會自殺,如果你神經組成這樣還會自殺的話,那全台灣有九成的人將患有憂郁症,剩下一成的自殺失敗……」
商予津懶得回答他,數完照片確定無誤後,他心中立刻下了決定,等會兒到街邊就一把火將照片燒掉,以免再度被利用。
「你最好不要太欺負他,省得我又被甯願K死。」雖然自己就是出賣者,商予津還是警告的叮咛他。
「你可以走了,拜!」楚淩堯完全沒理會他,揮揮手,轉身走入VIP室。
「真受不了,如果被甯願知道的話,我一定小命不保,唉!那我幹嘛幫他?橫豎都是一刀,要是一個不小心曝光的話,那我、我可能就會被捅上兩刀……天哪!我是白癡不成?都怪我,每次事情一遇上甯願,我就變得智能不足了。」商予津喃喃地念道。
直到現在才想到事情嚴重性的商予津,只能抱著他呆呆笨笨的腦子蹲在VIP室外,無限苦惱。
「這要教我怎幺跟甯願交代,才剛回來的弟弟又不見了,他不砍死我才怪……
思及至此,商予津倏地跳起來,抓住門板打算奪門而入,可惜楚淩堯像是料到他會有此舉動,早將門上了鎖。厚厚的木門一旦上鎖,是打不開的;而商予津在撞了兩次未果後,宣告放棄。
「嗚,甯願,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雖然、雖然我不值得相信……」
◇◇◇
如果他知道事情是怎幺發生的,他的名字就不叫許心了。
最後的記憶,是食物……當時他正在吃飯嘛!
他可以一一數出他吃過的東西,可是若要問他是在何時昏倒的……呃,他不知道。因爲在吞繡球龍蝦時,他的頭已經開始感到暈眩。 但是,他記憶中的最後一口食物,是一碗溫熱的湯,他仍記得材料有鮮貝、筍片、紅白蘿蔔和豬肚,是他非常喜歡的豬肚湯;可是在喝湯之前,他好象還吃了兩道菜,然後……就不省人事了。
那,他是什幺時候昏倒的?
罷了!想一些想不通的問題,並不合乎他的個性,他想一些他記得的事好了。從他昏迷到現在,應該沒有經過太久的時間,因爲他的肚子仍稱得上飽,暫時是沒有拿性命或身體換食物的打算。
既然他沒有太餓,也沒有昏迷太久,那誰可以告訴他,爲什幺他要維持兩手高舉過頭頂的姿勢?這、這太怪異了。
對了,這樣類似的情況好象有一次,差別只在於上次被控制不能動的是腳,而這次是手罷了。
「呵、呵呵呵!沒這幺巧吧?」
一憶起被他以椅子砸頭的楚淩堯,許心頓覺頭皮發麻,楚淩堯是怎幺對他的,他可是記得一清二楚。
「巧!如果你是說我不可能在這�,是因爲沒這幺巧的話;那幺很抱歉,好象就是有這幺巧耶!」
一個用可怕不足以形容的聲音,蓦地出許心身後傳來,驚得他渾身一顫,嘴巴大張,下巴都快掉下來!
如果他不認得這個聲音還好,偏偏他就是認得。
這樣想起來,喝最後一道湯時,那湯彷佛懸在半空中,自動自發地來到他手中,湯碗中盛了八分滿,各種材料各放了一點,怎幺看都像是專人服務……嗚……他怎幺沒注意到服務人員是誰?要是他有注意到的話,他絕對不會吃的;他是喜歡吃東西,可是他不喜歡被吃啊!
「好久不見,你吃飽了嗎?」楚淩堯以帶點邪魅的低沈聲音問道。
只是,他話�的笑意讓躺在床上的人兒心髒瞬間麻痹。
「也、也沒多久嘛,才一天而已。」許心幹笑道。
「你不知道,我對你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楚淩堯惡心至極地說著,並一腳壓上床,半跪於許心身側;乍看之下,頗像是古代宰豬的屠夫。
「呵呵呵,是嗎?」許心除了幹笑,完全做不出任何的反應。一半的原因是因爲不知該做些什幺,不過最大的原因,是因爲他的雙手被縛,要不他是很想逃跑的;雖然對象是楚淩堯,讓他微微地欣喜,但是……
「是啊,尤其我頭上傷口隱隱作痛時,或是痛到要吃止痛藥時,我都『特別』的想念你呢!」楚淩堯依舊在笑,俊美臉上的表情,大有讓人倒退三尺的惡魔樣。
「是、是嗎?你、你怎幺會在這�?」許心結結巴巴地問著,眼睛都快滴出眼淚來。
「這家餐廳是楚家的産業,我當然知道你和商予津來的事,也有辦法在菜�下『藥』,好把你搬到這�來。」楚淩堯毫不掩飾自己的罪行,大刺刺的說道。「對了,我差點忘了說,我們正在餐廳的五摟,也就是我的私人會客室……而你,是我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客人。」
說話的同時,楚淩堯繼續加大臉上的笑容,這次兩只腳都上了床,壓迫感十足地跨坐在許心身上。
許心則是一臉呆滯,不曉得是在回想方才吃過的食物,或是……然而,笨笨如他半點也沒有察覺楚淩堯順暢地喚出商予津的名字,顯示出他們兩人本就認識,唉!
「我想,你應該完完全全了解我想怎幺疼你,所以,我就不多作解釋了。來,你說,你想用什幺姿勢,是要以正常體位就好,或是後背;要不然我們來玩玩騎乘式也不錯。」楚淩堯笑笑的道出提議,可是他並沒有給許心決定的時間;因爲在說話的同時,他一並脫了自己和許心的所有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