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名稱:[玄幻仙俠]魔女天嬌美人志 (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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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集 虎穴龍潭

  第一回 杭州王府

  “市聲到海迷紅霧,花氣漲天成彩雲。一代繁華如昨日,御街燈火月紛紛。”這是元代詩人薩都刺的詩句,詩中之意,滿道杭州清河坊的意境。

  笑和尚離開淩雲莊,走過蘇堤,拐過玉皇山,沒多久便來到清波門,轉入清河坊。眼前只見一片榮耀繁華,人來客往;茶樓酒肆,處處皆是,當真是車馬填門,貂蟬滿座,好不熱鬧。

  清河坊自隨朝開皇年間建國至今,直來便是杭州城的中心,乃商賈雲集之地,惟今天這車馬喧喧的清河坊,卻與往日大有不同,這時只見滿街滿巷,到處均是捕快官兵,個個鋼刀出鞘,守衛森嚴。

  笑和尚看見這等光景,當下眉頭一揚,嘴角一笑,閃身隱在橫巷裡。笑和尚心想:“你們這些窩囊廢,難道這樣便能攔得笑和尚。”心念一落,便即縱上屋頂,展開輕功,便往湘王府方向而去。

  距離湘王府尚有數十丈,笑和尚停下腳步,他知現在湘王府裡必定高手群集,為免惹上無謂的抖纏,當下不敢太過接近。

  笑和尚隱身屋脊處,張目四望,一心尋找可有落單的官兵,好把朱柏的書函送出。忽地自西首傳來轔轔的響聲,一輛馬車正沖將過來,只見那車夫不住抖動韁繩,口裡大嚷大叫,呼喝路人讓過。

  十多個官兵看見,連忙搶上前去,大聲喝道:“兀那兔崽子,膽敢在此亂沖亂撞,還不快快給我滾下來。”接著兩個官兵奔到馬前,同時出手拉著馬口的籠頭,隨聽人喊馬嘶,亂作一團。

  馬夫給官兵揪了下來,隨見一個官兵�起缽子大的拳頭,正要給他一個下馬威。一個清脆的女子聲音,倏地自馬車裡響起:“住手。”

  但見車帷掀起,一個白衣少女跳下車來,細看這個少女,竟是血燕門朱雀壇壇主方妍,見她玉手一翻,一塊金光閃然的金牌,已然握在手中,軒眉斥道:“這是湘王府的金牌子,你們可看清楚了沒有?”

  那十多個官兵看見,連忙退後數步,旋即哈腰抱拳。一個兵頭躬身道:“下官不知少姐是湘王府的人,多有冒瀆。”接著把手一揮,十多個官兵全都退下一旁。

  方妍鼻哼一聲,一聲不響便跳上馬車,馬嘶聲起,往前疾駛去了。

  笑和尚伏在屋脊,把一切全瞧在眼裡,當那少女跳下車時,不禁大吃一驚,心裡暗叫:“她……她不正是受了傷的方姑娘,怎地這麼快便痊癒了,這倒奇怪了,她怎會是湘王府的人,這……這究竟是何道理?”他埋頭思索,仍是想不出半點頭緒來。

  不覺間便過了半個多時辰,終於給笑和尚逮到了機會,只見幾個錦衣衛緩緩巡至一條小巷,笑和尚見機不可失,銜尾跟去,待得時機成熟,旋即撲將前去,胡亂把他們揍了一頓,算是向竹兒有個交代,便從懷裡掏出書信,叫他們立即送至湘王府,方行悄悄離去。

  方妍的馬車來至湘王府大門,姍姍步下車來,見一扇朱色獸頭大門,現正牢牢緊閉著,門前兩旁,立有一對大石獅。方妍緩步走到大門前,幾個守門官兵連忙伸手攔住。方妍掏出金牌,守門官兵看見,連忙躬身行禮,讓了開去,接著大門啟開,一名官兵領著方妍步進湘王府。

  王府內占地甚廣,一連五進,方廈圓亭,飛樓插空,建構異常宏偉。屋前一個偌大的廣場,早已站滿不少官兵,各人見方妍走進府來,個個不由眼睛一亮,場中立時鴉雀無聲,無不投以驚羨的目光。

  便在此時,只見兩個年約二十七八,手持雙斧的漢子,忽地搶上前來,把方妍攔在當路,其中一人雙斧一橫,喝道:“好呀,竟敢走到這裡來找碴兒,你的膽子倒也不小。”

  原來這二人,正是雙斧門的馮氏兄弟,自從栽在董依依的梅花針下,滿肚怒火已憋了一個早上,此刻看見方妍步了進來,便誤認她是方姮,敢情又是來撒野,不由怒從心起,便即縱躍出來。

  方妍見二人立眉嗔目,一副要吃人的模樣,也大惑不解,霎時柳眉一緊,瞪著美目打量著他們,心想:“左右門主風風火火的派人送來王府金牌,著我來王府有要事磋商,現還沒看見門主,便跑出這兩頭瘋狗來,莫非內裡有什麼蹊蹺,存心布下機關,要誘我來這裡?”一想及此,心裡不禁一寒,又想:“難道門主已知我放了唐史二人,或許是……是知道我和羅開的事?”

  驟聽馮恆道:“老弟無須與她多言,先把她拿下再說。”說話甫完,當先掄動雙斧,猱身直上,朝方妍攻了過去。

  方妍見馮恆搶至,當下往後飄開,隨見寒光閃現,手中長劍已離鞘而出,豎劍一檔,錚的一聲響,劍斧雙擊,長劍頓時嗡嗡直響,震聲不絕於耳。方妍只覺對方勢猛力沈,內力不弱,實是輕忽不得,倏地左手劍訣一引,使起至善師太的絕學“花信劍法”。

  當年創制這套劍法的祖師,乃以二十四番花信風變化而來。花信風之意,便是應花期而來的風。自小寒起至谷雨止,共有八氣、即一百二十日,每五日為一候,共計二十四候,每候應一種花信。而這劍法同樣含有二十四式,每一招式,均已一種時花為名。劍招虛中有實,實中有虛,且古樸飄逸,靈動無方,實是一門高深莫測的上乘劍法。

  只見方妍長劍一抖,劍尖倏地翻上,直剌馮恆的肩膀,正是花信劍法中的一招“山茶迎春”,劍招密集連綿,兼而有之。

  馮恆見來招厲害,欺身讓過,馮昌亦同時攻至,雙斧舞得車輪似的,形成一圈圈白光。方妍劍法一轉,回手一招“傲雪寒梅”,猶如雪花飛舞般,大有朔風呼號之勢,且出招疾速,搖曳不定,頓時教人眼花撩亂。

  馮家兄弟摸不清來招,連忙掄動雙斧,先守著全身要害。一時只見劍來斧往,攻守進退,招數幻變多端,直叫場中的官兵看得津津有味。

  便在三人斗得難分難解之際,突然遠處傳來一聲大喝:“全都給我住手。”

  方妍乍聽之下,往旁躍開,馮家兄弟雙斧一收,停手轉身,回頭望去,卻見陰陽二老陪同昭宜公主站在兩丈處。

  方妍看見,連忙還劍入鞘,上前躬身道:“屬下方妍拜見左右門主。”

  馮氏兄弟見方妍向陰陽二老行禮,一時也大感意外,心中滿是疑竇。

  童虎笑道:“方壇主,這位便是昭宜公主。”

  方妍聽見,才知眼前這個美艷少女,竟是左右門主時常提及的昭宜公主,當下上前行禮:“小女子方妍見過公主。”

  昭宜公主朱瓔點了點頭:“不用多禮了。”話後不住由上至下打量著她,笑道:“真是長得很像,若非童老大你先與我說過,我還道是同一個人呢。”

  方妍聽了她這句說話,一時不明話中之意,怔怔望著她出神。

  馮恆來到方妍跟前,抱拳道:“原來方姑娘是童爺的人,適才馮某多多得罪,還望姑娘見諒。”方妍慍色猶存,默然回了一禮。

  朱瓔望見,微微笑道:“大家都是自己人,剛才之事,再也不要放在心上,咱們到屋裡坐下再說。”聽她言語,竟是一派江湖兒女口吻,哪裡像一顆皇室明珠。

  原來朱瓔素來好武,在她西湖小瀛州新建的府邸中,便養有不少武林食客。而雙斧門這對兄弟,職務上原是她的貼身護衛,閒時卻充當武術導師。且在這兩年間,朱瓔常在湘王府走動,江湖武夫也見之不少,耳濡目染,在言行之間,不免積習了一些江湖之氣。

  眾人來到大廳,只見十多個王府丫鬟、王府太監,分站大廳兩旁。一見朱瓔等人進來,紛紛躬身行禮。

  四人分賓主坐下,馮氏兄弟卻分站朱瓔身後,丫鬟連隨捧上香茗,朱瓔吩咐下人備酒備菜。

  塞暄之間,方妍才在眾人口中得知妹子的事,再聽她在劇斗中受了掌傷,心裡自是忐忑難安。方妍素來心思靈敏,知道妹子今次與官家作對,實是吃罪不輕,連忙站起身來,向朱瓔深深一揖道:“公主,我家妹子不識好歹,冒瀆公主天威,方妍在此先為妹子陪罪,乞望公主寬洪大量,宥恕她無知之過。”

  朱瓔笑道:“她既是方壇主的妹妹,便是自家人,這個再也不用提了。”

  方妍聽見心下一喜,連隨謝恩。

  這時數個丫鬟捧著酒菜,魚貫進入大廳。沒過多久,大廳正中的鑲金楠木雕花八仙桌上,佳餚美酒,已然放滿了一桌,朱瓔招呼三人入座。

  這裡不愧是公府侯門,束帶頂冠之家,雖是四人入席,酒菜卻異常豐富名貴。

  光是美酒,便有三大瓶之多,揚州瓊花露、秀州清茗空、常州金斗泉,無一不是千金難求的珍品佳釀。

  而下酒好菜,也有八盞之豐:奶房簽伴三脆羹、花炊鵪子伴白腰子、鯊魚膾伴炒鯊魚襯湯、鱔魚炒黌伴鵝肫掌湯齏、螃蟹釀橙伴奶房玉蕊羹、鮮蝦蹄子膾伴南炒鱔、鵪子水晶膾伴鴛鴦炸肚、五珍膾與螃蟹清羹。

  明是八盞,實則十六味,全是帝皇家的膳食規格,莫說一般人家,便是嬪妃才人,這等皇家菜式,也未必全能吃上。

  而每一道菜,皆放有一塊試毒的小銀牌,只要菜中有毒,銀牌將會變色,菜餚有毒無毒,一看便知,這些都是皇帝用膳的傳統。卻沒想到,連湘王府內,也會用上這一套。由此可想而知,湘王在杭州的地位,確可算是地方皇帝了。

  朱瓔道:“這是由京城御膳房調來的尚膳承作,三位嘗嘗如何!”

  三人齊聲謝過,方各自動筷。朱瓔只是略動一動,放回筷子,在旁喝酒相陪。

  飯後,只聽朱瓔道:“今回皇兄驟然給人擄去,父皇聞訊便即大發雷霆,已把杭州府尹拿下回京,收入大牢,現調派田遇與二百錦衣衛星夜趕來,務要把皇兄從叛賊手中救出,倘若今次皇兄有甚閃失,到時不但田遇人頭不保,恐怕兩位也不能委罪。而我這一番說話,決非危言聳聽,希望你們能夠明白。”

  陰陽二老自是明白不過,即見童虎道:“公主所說的事,咱們兄弟二人縱是再蠢笨,也清楚其中利害。但公主請放心,我早已發出血燕門急令,從各地調回百多名好手來杭州,相信不出一日,將會陸續抵達這裡。還有咱們已修書本門家師,求他老人家出山相助,好助咱們一臂之力,到時只要家師一到,必有方法把王爺安全救出。”

  朱瓔聽後,難道你們師父便有三頭六臂不成,她心底委實有點不相信,當下微微一笑,道:“哦!既然兩位師父肯出手幫忙,這便更好了,不知尊師大名如何稱呼?”

  童鶴道:“我家師父,便是人稱”十絕先生“,當今之下,若論武功才智,也可算是第一人了。其武功不但當世獨步,蓋世無雙,且奇門遁甲、陰陽五行、醫卜星相,無一不曉,無一不精,今趟若得他老人家相助,要救出王爺,相信全不成問題。”

  朱瓔在這兩年間,對江湖中事實已知不少,她在武林人士口中,也曾聽過十絕先生這個名號。傳言此人武功卓絕,好謀善斷,實是個極為厲害的人物,只是不知道這個江湖奇人,竟然是陰陽二老的師父,這時聽見,也為之大喜,當即大喜道:“原來尊師便是十絕先生,真個令我喜出望外。是了,現在皇兄身處危地,形勢危急,實不能再有耽擱,不知尊師何時會來到杭州?”

  童虎道:“書信已經送出,但他老人家何時至此,這個我也拿不準。但不論如何,在這般期間,咱們決不能有半點放松,必須多派人手四下搜查,便是把個杭州城翻過來,也要盡力把王爺的所在尋找出來。”

  朱瓔點頭道:“這個當然,只是這夥人個個身手不凡,實在不易對付,便是給咱們得知皇兄所在,但要救出皇兄,相信也不是一件易事!”

  陰陽二老一時也難以對答,二人心中均是雪亮,尤其是童虎,他自從給怪婆婆拿住後頸,把他擲到牆上撞昏過去,已覺此人的武功高不可測,待得蘇醒過來,方聽得擲他的人,竟是一個年紀老邁,年逾古稀的老婆婆,後又聞得羅開亦在其中,更教他困惑難明。他不明白羅開因何中了陰陽神掌,仍能康復不死,他至今對這事還是猜量不透。

  童虎雖心知敵人厲害,卻也不肯在朱瓔面前示弱,遂道:“公主大可放心,依老夫來看,這夥人武功雖是不弱,卻也不是如何厲害,咱們兄弟倆也能應付得來,再加上血燕門百多個高手,還怕對付不了這夥叛賊,難便難在王爺在他們手中,使咱們投鼠忌器,這才是一個重要問題。”

  朱瓔點了點頭:“打後便要多多倚仗兩位了,要是能把皇兄救出,本公主和皇兄自有重賞。”

  三人連忙站起謝恩,朱瓔待他們坐下,又道:“今早橫加插手的這夥人,你們可有瞧出他們是甚麼人?”

  童鶴搖頭道:“目前我也瞧不出來,這夥人曾在越州武林大會出現過,當日破壞咱們計劃的人,便是他們的所為。看來這些人是存心針對咱們而來,若不把他們澈底鏟除,勢必阻撓王爺的大事。”

  方妍因不明白內情,一直在旁默默聽著,到此刻聽見童鶴的說話,心頭不由碰的一跳,心想:“他所說的人,莫非便是羅開?但這是沒可能的事,羅開不是傷在他們的掌下麼?又怎會出現在杭州?”

  她一想到羅開,心兒又感到一陣溫馨。但每當想到他的傷勢,又不禁為他擔心起來。她自從知道羅開被掌傷後,終日便憂心京京,茶飯無心,若非害怕陰陽二老起疑,她早便飛去看他了。

  這時聽朱瓔嗯了一聲,朝童鶴問道:“我聽你曾經說過,擄劫皇兄的叛賊,大有可能是天熙宮的人,你看他們會是一夥麼?”

  童鶴微微一笑:“這一點實在很難說,其實依老夫看,擄劫王爺的是一撥人,而今早救他們的人,明著是另一撥人。”於是便把當日如何遇上洛姬等人,如何因言語沖突,繼而動武等事,詳細地再說了一遍,便道:“我能認出他們是天熙宮的人,其實是在他們的鞍馬看出來。當今武林之中,能擁有如此名貴鞍轡的門派,便只有天熙宮門下,這是眾所皆知之事。所以我敢認為,擄劫王爺的人,便是天熙宮的人。

  “再說他們為何要把王爺擄去?以當時的環境來看,他們擄劫王爺,相信並非早有預謀,只是想以王爺相脅,阻止咱們的追擊。可是今早救他們的這夥人,其用意何在,咱們實在不知道了。我現在唯一擔心的,便是害怕王爺會落在這夥人手上,若真是如此,事情可就麻煩多了。”

  方妍在旁聽到這裡,終於明白一切,更肯定童鶴所說的這夥人便是羅,心下不禁又憂又喜。憂的是擔心羅開的傷勢是否痊可,喜的是知道羅開等人救了妹子方姮。

  只聽童鶴又道:“其實這夥人的頭子,便是那個黃毛小子,不知公主可有留意這個人。”

  朱瓔聽後也微感詫異,其實今早羅開等人一出現,她已經把這夥人遂一看個清楚,尤其看見羅開和上官柳這二人,早便給他們的俊朗雄姿所吸引住,尤其是羅開,見他不但長相英偉,且武功卓絕高超,連童虎這等厲害的人物,都給他輕易一掌震開,不禁對他心動神馳,歧念叢生。當時便想,倘若能與此子來個韓壽偷香,彼比銷魂一番,確也不枉此生了!

  她這時聽見童鶴的說話,不由點了點頭,說道:“你所說的人,便是那個身高體橫,猶如潘安似的英俊少年?”

  童鶴頷首道:“沒錯,便是那個人,公主莫看此人年紀輕輕,武功確實甚是了得。我也曾與他交過手,當日若非咱們兄弟二人聯手,實難傷得了他。”

  朱瓔聽後,不由柳眉一聚:“你是說曾經傷了他?”

  童鶴點了點頭,道:“這小子倒也本事,他曾傷在咱們的陰陽神掌之下,竟然不但沒死,且康復得如此快,委實叫人費解,瞧來這小子實不能小覷。”

  朱瓔道:“此人如此年輕,本公主如何來看,以他的模樣,實不像這夥人的頭兒,兩位可有看錯了?”

  童虎插口道:“老夫敢大膽肯定,此人必是這夥人的頭子無疑。公主不要忘記,雁影門裡面,也有咱們的人在,自當日武林大會給這小子破壞後,老夫曾調查過大會名單,得知他們是余杭淩雲莊的人,莊主名叫羅開,老夫便命方壇主出動,色威並用,欲要把他納入血燕門……”接著便把方妍如何誘羅開救人,如何把羅開掌傷等事情,從頭至尾說了個明白。

  朱瓔聽後,忽地眉豎眼睜,匆匆問道:“你既然已查出他是淩雲莊的人,相信皇兄便在那裡,童老大你因何不早點說?”

  童虎搖頭道:“公主你有所不知了,當日老夫得知此消息,便即派人趕來杭州調查,咱們四出人手,在杭州澈底搜查了數日,把個抗州每一樓每一閣全都找遍了,仍是無法尋著!其實杭州城哪有什麼淩雲莊,瞧來他們只是胡亂虛報罷了。”

  朱瓔皺眉沈思,接著徐徐道:“我看未必,他們今早既然在杭州出現,便說明這夥人的落腳處必在這裡。”當下回頭朝馮昌道:“你給我派人去通知田遇,叫他不用多耗人手在客店酒肆搜查,把人手全集中搜查杭州各處莊院。”馮昌聽後,連隨應聲去了。

  三人見朱瓔行事決斷,判事不滯,也覺這公主實有過人之處。

  朱瓔又道:“天熙宮既然敢和咱們作對,兩位看該怎麼辦?”

  童鶴道:“天熙宮一事,咱們早已有了計較。據我所知,天熙宮宮主瑤姬,此人居心叵測,近兩年間,不擇手段欲把各派納入麾下,一心要稱霸江湖。但以她的能耐,明著是斷手續玉,以利累形,到頭來還不是得不償失。”

  朱瓔茫然不解,問道:“童老二,你這句說話,本公主還是有點不明。”

  童鶴微笑道:“春秋後語曾有一段道:莊子性好勇,嘗剌虎,管豎子止之曰:”兩虎方食牛,牛甘必爭,斗則大者傷,小者亡,從傷而刺,一舉必有兩獲。“莊子然之,果獲兩虎。今趟天熙宮別具肺腸,存心要一統江湖,雄霸武林,他們既然有此肚量,咱們便來個供膳甘肥,先讓他們吃得腦滿腸肥,然後一刀把他宰了,將他們的成果,一古腦兒全掏了過來,這叫作吃人獅子不露齒,既省神又省力,豈不兩得其便。”

  朱瓔聽見,點頭叫好。這時一個錦衣衛匆匆走進廳來,只見他鼻青臉腫,一臉爛額焦頭的模樣,朱瓔見著,頓時俏臉一沈,喝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

  那錦衣衛道:“稟告公主,王爺……王爺的書信。”

  此話一出,眾人霍地一怔,朱瓔連忙站起身來,馮恆上前從錦衣衛手中接過書信,雙手捧交朱瓔。

  朱瓔取出信箋,平展一看,眉頭頓時蹙得老緊,看罷便遞與童虎,說道:“童老大你認為如何?”

  童虎看了一遍,沈吟半晌道:“公主確定這是王爺的筆跡?”

  朱瓔點了點:“確是皇兄的字跡。”話落,便回頭轉向那錦衣衛,問道:“這封信是如何得來的?”

  那錦衣衛便如實說道:“卑職與幾名兄弟在清河坊巡查,突然給一個和尚當路攔住,不問來由便拳加腳踢,那和尚武功極高,咱們給他揍了一頓,便掏出一封信來,他說是王爺給公主的信,咱們聽後,便飛趕回來。”

  朱瓔點了點頭:“我明白了,你們到外面各自領取賞銀十兩。”錦衣衛謝過後便退了出去。

  童虎道:“既然這是王爺的親筆書信,為求王爺安全無恙,加上敵暗我明,著實不宜冒險,以現在的形勢,依我來看只得照辦好了,不知公主認為如何?”

  朱瓔沈思片刻,點頭道:“好吧,希望這些人言而有信,真個把皇兄放回來,若不然,本公主非要給他們好好看不可。”

  童鶴道:“公主,有道君子報仇,十年未晚,老夫早已想好一個法子,保證能把這夥人一網打盡。”

  朱瓔凝神望向他:“哦!這是什麼方法?”

  陰陽二老同時微微一笑,只聽童虎道:“這一件事,非要方壇主出馬不可。”

  方妍大為詫異,口裡卻說道:“屬下自當盡力而為,門主盡管吩咐是了。”

  童虎道:“好,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現在你妹子已和這夥人一起,而且你們姐妹倆長相一樣,旁人如何也認不出來,老夫想要你找機會混入他們之中,代替你妹子的身分。”

  朱瓔大贊此計極好,連聲喊妙:“你們召喚方壇主至此,原來是為這個原因。”

  既是左右門主的命令,方妍縱有萬個不願,這時也只得附和稱好。

  第二回 風流公主

  湘王府內以北,有著一個大庭園。

  時值秋盡冬至,黃葉遍地,山石溪水都被染上一層枯黃。清溪上漂浮著片片枯葉,在園中曲折縈回、潺潺流淌,穿過玲瓏的石山,繞過古樸的草亭,在白石小橋下匯成一潭清池。

  池水清澈如鏡,映出園後的一座高樓。此樓名為緣楊軒,樓高兩層,莊嚴富麗,乃是招待府中貴賓而設的客軒。

  在綠楊軒的一間廂房內,方妍正在單手支腮,呆呆坐在圓桌前,見她秀眉輕蹙,正自想著妹子想得入神。她知道方姮受了掌傷,但傷勢如何,方妍全不知曉。她愈是多想,心頭愈發焦慮不安。

  她和父母妹子已有十多年不見,家人的臉孔,在腦間只得一個模糊的影像,思親之情,至今可說無日或忘。

  方妍極想回家一趟,便是只見一見父母妹妹,她已是心滿意足!可是她知道絕不能夠,連想悄悄回家一看,可說也是不敢。

  自寶林庵受襲,至善師太拒敵身亡,自己卻落入陰陽二老手中,方妍已有自知之明,她打後的一生,將會大大的改變!

  正當她想得入神之際,忽地房門聲響,方妍打開房門,門外站著一個湘王府的武官,只聽那武官道:“方姑娘,兩位童爺著下官到來,叫姑娘到寒竹軒走一趟,說有要事與姑娘相量。”

  方妍問道:“寒竹軒在甚麼地方?”

  那武官道:“讓下官為方姑娘引路吧,姑娘請!”方妍入內取回長劍,便跟著他去了。

  方妍在後跟著那武官,走出緣楊軒,沿路碰著不少巡哨的武官。原來寒竹軒距綠楊軒並不遠,只消穿過一個月洞門,再拐一個彎便可到達。

  當她踏入寒竹軒,發覺這裡與綠楊軒大有不同,見是一棟獨立的小樓,四下修竹圍繞,環境異常優雅。

  方妍隨那武官進入寒竹軒,便見陰陽二老坐在大廳上,二人一見方妍進來,便著她坐下,同時吩咐那武師,沒得他命令,不許任何人進入。

  待那武官去後,童虎道:“我叫你來這裡,主要是通知你一件事,剛才田遇回報,已經得知淩雲莊的所在了。”

  方妍聽後不由一愕,心想這些官兵倒也本事,不消半天功夫,便能把淩雲莊找了出來,遂問道:“官兵已經開始行動了嗎?”

  童鶴搖了搖頭:“我和公主已經商議過,決定暫時不動手。現在王爺還在他們手中,這點不無顧忌,咱們縱有千軍萬馬,相信也奈何他們不得。現在只好聽從王爺信中的說話,先行停止搜捕,放回那些不相干的人,冀望他們能遵守諾言,便此放回王爺。只要王爺一旦安全,這夥人縱有天大的本領,到時插翅也難飛出杭州。”

  童虎道:“淩雲莊外,咱們已經派人暗中監視,打後便要看方壇主你了。”

  方妍道:“屬下知道該怎樣做。”

  童虎點頭道:“好,有你這一句說話,我便放心了。這次行動雖有點危險,但也是唯一能安全救出王爺的最好方法,今次行動,你務須謹慎行事方可。”

  童鶴接著道:“現在你妹子既和他們走在一處,相信你們是孿生姐妹一事,他們已經知曉了。雖是這樣,到時你只要處處小心,不露出破綻讓他們起疑,這便成了。”

  方妍道:“兩位門主,我發覺還有一個問題。”

  童虎道:“哦!你且說來聽聽。”

  方妍頓了一頓,緩緩道:“我妹子刻下身上有傷,實不知傷勢如何,要是傷勢無礙,已然痊癒便無問題,倘若我妹子傷勢嚴重,仍未能完全康復,這時我便和妹子調換身分,勢必給他們發現不可。這夥人個個武功高強,有傷無傷,一看便知,確實難以假冒,這豈不是壞了大事。倒不如我先行潛入淩雲莊,找著我妹子,看看情形再作定奪,不知兩位門主認為如何?”

  陰陽二老點了點頭,只聽童虎道:“這點咱們剛才已想過了,因此今趟計畫會有些變動。咱們會安排你光明正大進入淩雲莊,再無須假冒你妹子,到時你必須要勸服她與咱們合作,不但要設法救出王爺,還要設法留在莊內,盡量要得到這夥的信任。”

  方妍聽得心中一凜,連忙道:“兩位門主,我妹子實與這事無干,懇請兩位門主能放過她一馬,方妍將會感激不盡。”

  童虎道:“方壇主,咱們當初的承諾,你還記得麼?”

  方妍點頭道:“屬下記得,所以方妍從不敢有半點犯錯,更不敢心存二心。可是兩位門主也曾應承過方妍,只要方妍能盡心盡力為血燕門效力,絕不會加害騷擾我父母和妹子,可是今次……”

  童虎冷哼一聲,道:“現在你是來和我說條件,說咱們不守承諾了,是嗎?”

  方妍連隨躬身道:“屬下不敢。”

  童鶴道:“方壇主,你不妨想一想,咱們並無打算要令妹加盟血燕門,更沒有要傷害或騷擾她之意,今次她所幫忙的人是你,並非血燕門,只要她能保守秘密,不把咱們的計畫抖將出來,這便可以了。你們是孿生姐妹,又是多年不見,難道這一個小忙,她會不幫忙你嗎?”

  童虎接著道:“你好好把這一件事辦妥,咱們決不會虧待你的,你是聰明人,且又是一個孝女,相信你不致愚蠢到心存不軌吧。要是你能完成這件事,咱們答應你,放你回去見見父母,如何?”

  方妍聽得眉頭一蹙,旋即隱然斂去。她素知這二人行事狠毒,倘若再不應允,父母妹子必受其累,事已至此,只得說道:“方妍明白,兩位門主請放心,我會盡力而為。”

  童虎笑道:“好,方壇主不愧是個聰明人,咱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現在公事已了,咱們也該好好開心一番吧。來,咱們到內房去。”

  方妍自當明白是什麼一回事,便盈盈站起身來,隨著二人走往內室。

  府內另一座大樓的一個廂房內,此刻正燈燭高燒,把個廂房照得宛如白晝,這間精致豪華的廂房,布置全是江南風格。

  房間盡處,立有三扇屏風,繪著喜鵲鬧梅的名畫;靠牆之處,有著一對紫檀木太師椅,椅背嵌有雲壑飛泉的大理石,兩椅中央,立有一張古色古香的茶幾;而在另一邊牆壁,卻橫掛著一幅長卷的“故鄉山水圖”,畫的是杭州西湖全景。

  拐過房間的屏風,即見一張寬敞得驚人的紫檀木巨榻,榻前錦�簾帷,金絲被褥,當真璀璨閃耀,精致典雅。原來這間瑰麗的房間,卻是昭宜公主朱瓔的內寢香閣。

  這時在紫檀木榻上,卻臥著兩男一女,三人早已精光赤體,身上寸縷不存,正自擁作一團。

  細看之下,女的正是昭宜公主朱瓔,而那兩個男的,竟然是馮氏兄弟。

  朱纓自小長於宮闈,對宮中風流之事,早便見之不少。

  這個帝家金枝玉葉,直來深得父皇鍾愛,行事便更恣肆無忌,小小年紀,對這風流雲雨夢之事,已懂得不少。

  一年多前,朱元璋下旨和她配婚,把她許與開國功臣李文忠之子李貞,並於宮外另設駙馬府。惟朱瓔年紀雖輕,卻愛走野路,婚後仍不時瞞著丈夫,莫論府內府外,已做出不少私鹽私醋之事,把個李貞全然蒙在鼓裡,頭上的綠帽子兒,蓋了一頂又一頂。

  朱瓔生性風流,且又美貌如花,嬌娜嫵媚,但凡與她有過一手的男人,無不是回味無窮,為她眠思夢想,迷離顛倒。

  便是已納有四個王妃的朱柏,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子,亦無法抵擋她的綽約風流,面若春花的美貌。

  此刻只見馮恆側身伏在朱纓身旁,一只巨大手掌,已把她一邊傲峰握在手上,緩緩輕搓。瑩白如雪的挺拔玉峰,不住在他手中變形,弄得時圓時扁,形狀百出。而他的一雙眼睛,卻牢牢盯在朱瓔的俏臉上。

  這時的朱瓔,神情誘人之極。但見她星眸半閉,滿臉春意,櫻唇時啟時閉,鼻息喘喘,露出一副極為享受的模樣,真個又嬌又媚,更覺她可愛動人。

  馮恆一邊把玩,一邊低聲問道:“公主感覺如何?還需要我再加點力麼?”

  朱瓔單手圈上他脖力,把他腦袋徐徐拉近,一手握著他特大的龍槍,恣情套玩著,帶著微喘的聲線道:“這樣便好,我喜歡你這樣弄,指力不輕不重,教人好生舒服。”

  這對馮氏兄弟,可說是貌不驚人,長相既不俊秀,溫柔英挺這四個字,更是大大說不上,倒反而帶點粗陋凡俗之氣,以二人這般的條件,可說是平凡到極點。如何來說,也不該是讓朱瓔動心的人物。然而世事真的無所不有,這二人對朱瓔而言,卻全然不是這回事,究是原委何在,說來卻極之簡單。

  原來這對兄弟,竟得上天的眷顧,生下來便擁有一分天賦的大本錢,光是這一點,便足以令朱瓔顛倒不已。

  這時見朱瓔香息微吐,美目如絲,如春筍般的纖指,緊緊地攥住馮恆的巨大龍槍,她只覺手上之物,炙熱燙手,硬賽金槍,握在手中,如觸火棒,受用非常。

  朱瓔垂眼望去,見他形如劍柄,頂若鵝蛋,筋似蚯蚓,這一根靈龜追魂棒,委實是難得一見的人間好物。

  她愈看愈感心熱,不由手指挐住靈龜,揉摩頂梁,頓時便擠出一滴玉白甘露,她輕輕以指頭抹去,膩著聲音道:“這家夥真的大得厲害,火熱粗壯,握在手上,燙得人家心癢難搔,確讓人捨不得放手。”

  馮恆經她一拭,渾身倏地一個顫抖,美得舒眉吐氣,連忙把頭下移,埋向她雪白聳挺的玉峰。

  朱瓔嚶嚀一聲,馮昌已使勁吸吮頂端,舌頭摩挲攪撥,一顆鮮嫩的蓓蕾,不停在他腔內滾翻跳動,直叫她酥麻如醉,美入心肺。朱瓔情不自禁地拱肩縮肩,恣意迎湊,雙手牢按著他腦瓜子,小嘴不停呵呵的呼著大氣。

  而埋頭在她胯間的馮昌,比其兄全不示弱,只見他把朱瓔修長的美腿,高高往上彎起,讓那丘巒溪壑全然畢現,潺潺的花露,已見急不及待的洶湧而出,如此淫猥的景象,直惹得馮昌淫心勃發,連忙湊首一一舔去。

  朱瓔上下受攻,如何不叫她暢心滿意,小咀不住綻出迷人的嚶嚀。見她吐氣如蘭,柔聲喘喘,顫聲道:“你們二人真要把我弄死了,怎會如此美好,不可停下來,繼續盡情弄……”

  馮氏兄弟自當遵命,何況眼前這個美人兒,不但身分尊貴,且又嬌美絕倫,如此上佳的尤物,便是打著燈籠,恐怕也難以找著。男性原始的征服欲,不由給她牽動起來,高漲如潮。

  馮昌�起頭來,緊盯著那觀之不厭的寶穴,只見那裡鮮紅如桃,全無半點黑斑,加上鼓脹如墳,芳草凋疏,實是嬌嫩誘人;再見她門戶緊細窄小,仍不停翕合蠕動,潺潺花露,把兩扇唇瓣滲得晶瑩光潤,教馮恆愈看愈難忍耐,當下拼起雙指,緩緩撐開花唇,望裡便戳。

  朱瓔又是“嚶”的一聲,身子霍然一戰:“好狠的二指神功,直插得我死去活來。唔!好美……”隨即粉臂猛拋,奮力迎送。

  馮昌把指狠掘一會,內中立時翕張吐水,甘露沿著股縫順流而下,把那錦衾繡褥,立時弄得濕了一大片。

  馮恆也不差於老弟,只見他手口並用,一雙大手緊緊捧著兩個肉球,又捏又咂,盡情把弄。

  朱瓔興焰情熾,嘴裡不停喊妙,倏覺花房傳來一陣美快,一根溫暖柔軟的舌頭,己闖關而進,點點如禽啄食,下下如蛇吐舌,弄得朱瓔渾身難支,身顫腰酥。朱瓔淫情漸漸高漲,牢牢加快小手的動作,飛快的捋著手中之物。

  馮恆給她一輪急攻,龍槍不由更脹,叫道:“公主……慢點兒,再這樣下去,叫小的如何忍耐。”

  朱瓔正自淫欲大動,驟聽見此話,確也害怕他便此了帳,忙用雙手抱起他的腦爪子,喘聲道:“你蹲上前來,把我扶坐起身。”

  馮恆依她所言,連忙跪身而起,把朱瓔扶坐在榻上。

  朱瓔依偎在他大腿側,一只玉手圍抱他雙腿,另一只手卻挽起他的沖天巨龍。只見她玉指輕撫槍桿,媚目半睜,緊緊盯著眼前這根龐然大物:“你看看他,他這般粗長凶忒,真個是人間異稟,恁地駭人。幸好本公主時運不差,竟給我遇著這般珍品,能夠一嘗個中滋味。”話落,已見她螓首輕探,沿著槍頭稜溝,緩緩兜著圈兒舔吮起來。

  馮恆低頭看去,見眼前這個天仙似的公主,正自舔得津津有味,舌尖繞著龍槍撩轉舔刮,隨又見她櫻唇輕啟,鵝蛋般的頭兒,旋即被她納入口中。馮恆自喉頭發出一聲低喘,頓覺朱瓔溫軟的小嘴,把他含箍得間發不容,強勁的吸吮力,一浪接一浪洶湧激至。

  正當馮昌埋頭苦干之際,卻發覺朱瓔坐身而起,遂�首望去,即見二人的淫靡光景,再看朱瓔毫無門戶做作,動作淫浪無忌,不由瞧得心頭火熱,當下加緊口舌功夫,把唇掘出那嫩紅豆兒,恣意搋揉。

  朱瓔頓時樂得魂飛半天,宛如身在浮雲,如此似啃似咬的感覺,一縮一伸,委實得意難經。隨見她吐出龍冠,氣喘噓噓,眼睛半睜半閉,喘氣道:“要死了,你……你這一下狠舔,不是要了我的命麼……啊!你暫且停一停,待我定一定神子再弄。”

  馮昌無奈,只好停下動作。朱瓔快暢莫禁,頓感昏醒復迷,身子綿如春蠶,不自禁仰倒下來。

  馮氏兄弟見狀,便知時機已到,馮恆連忙伏身下去,把朱瓔蓋在身下,撫遍她每寸肌膚,嘴裡肆無忌憚的吸著峰頂嫩蕾。

  馮昌更是情欲難禁,忙跪身而起,胯下丈八龍槍,已昂昂然挺豎起來。

  朱瓔雖是昏頭搭腦,卻也瞧出馮昌的意圖,當即以手相探,牢牢握住他胯間巨物,指頭不住揉擦龍首,脆聲道:“快來,快來,快點戳進來,我已經受不住了。”當即把個龍頭徐徐拉近過來,抵緊花穴,不停地磨蹭揩揉。

  馮昌那裡禁受得來,即忙把手分開她雙膝,腰肢用力,巨頭逼開花唇,隨聽“吱”的一聲,龍槍應聲入了一截。再一深進,便覺朱瓔猶如處子相似,內裡溫暖緊逼,實在暢美之極,頓時暗叫一聲妙。

  朱瓔更是暢不可言,忘情叫道:“你怎生得如此妙物,滾燙火熱,硬不可當,快些深深狠刺,若再不煞煞火,今回實要給燒死了。”

  馮昌聽見,暗地一笑,當下使出本事,鼓勇望內一挺,直沒盡根,問道:“公主,這下如何?”

  朱瓔連聲叫好,馮昌見她得趣,便即大起大落,鑽刺無寧。朱瓔被他展縮大戰,不由身軟體顫,穴中流液,涓涓不息,忙展玉腕抱緊上身的馮恆,嘴裡不住開合吐氣。

  馮昌奮勇搗挺,低頭望著龍槍大出大入,帶著花露汪汪飛濺,情景端的淫媟猥褻。

  而馮恆卻另施手段,不住手口齊施,只往她一對傲峰上做功夫。

  朱瓔被二人弄得魂消體軟,一連丟了數遭,乃是無法息止心頭的欲火,淫聲浪語,詹詹而出:“好生厲害的大家夥,人家的花蕊也給你弄開了。嗯!好深……便是這樣,不要停下來。”

  馮昌連連運氣,擺開架式,拱拱鑽鑽,只覺那緊小的膣壁,把他擠壓得異常受用,不禁道:“公主這個寶穴,怎地如斯逼仄,巷道狹窄,出入極不容易。”

  朱瓔連連喘氣,顫聲道:“我怎會知道,人家早便給你脹得難受不過,還說這等話兒,快快加把勁鑽刺幾下,我將快要來了。”

  馮昌聽見,立即深挺急投,著著直戳深處,弄得朱瓔花戶翕翕,遍身爽美。叫道:“我的心肝,真弄得我快活,下下均深投妙處,今次共你弄一回,強勝駙馬一年了……”

  馮恆在旁也聽得心火大動,連忙跨腿跪向她臉前,一根銷魂龍槍,硬繃繃的擱在她眼前。

  朱瓔淫心大熾,見著此物,如得奇寶,忙忙伸手攥住,揝揝撚撚,恣意套弄,正當她湊頭含上槍頭之際,馮昌突然望裡使勁重戳,朱瓔頓時噯呀一聲,險些兒昏倒過去,急忙挺臀相就,顫聲道:“好狠的大東西,太美了……”話畢,旋即把馮恆的龍首納入口中,狠命吸吮起來。

  兄弟二人上下夾攻,猶如鼓楫搖舟,迎風破浪,圖個盡興。

  朱瓔卻如餓蚊見血,委實舒心風流,真個忘愁除憂,只把豐臀不住往上迎湊,忽地內裡猛然收縮,瞧來又要完了。

  馮昌被她如此一箍,立時再難按忍,熱流溶漿疾射而出,直澆深處。朱瓔只覺美快連連,渾身爽暢,馮昌徐緩抽離,花露隨即流浸姻褥。

  馮恆憋了一夜,刻下見老弟完事,那肯怠慢,更不待朱瓔回氣,趕忙飛身上馬,提槍便刺,只聽嗤一聲過去,龍槍已直貫深處。

  朱瓔大哼一聲,喊道:“且住,且住,再弄小命休矣!”

  馮恆正自興在頭上,又見她的肌膚如玉欺雪,遍體汗香,猶賽蘭麝,那肯便此罷手,當下執轡賓士,腰臀攛上墜下,大刀闊斧搗個不停。

  朱瓔先時仍想阻止,孰料給馮恆推送數回,便漸覺爽利,頓時粉腮通紅,一對腳兒忙圈住他的腰肢,望上著實挺湊,戶中甘露汛溢出來,不由叫道:“不用憐我,快快急送……”

  馮恆撐直腰桿,連連淺抽深送。

  朱瓔只覺花房全然塞滿,沒個漏風處,實是酣美之極,口理不禁呵呀連聲,瓊漿玉液淋了一席。

  馮昌在旁見了,也按捺不住,徑走上前來,把個衰頹之物,挨至她嘴旁。朱瓔也不多想,忙張口含住,竟給她吃進了一半。

  馮恆不顧死活,急起猛落,口裡卻道:“公主你這話兒真個又緊又嫩,箍得我甚是得趣,不知公主的感覺如何?”

  朱瓔吐出龍槍,嬌喘道:“你二人太過厲害了,又甚的粗胖,鐵石般硬,叫人恨不得一碗水,吞你肚裡去,免得累了人家大水直淋。”

  馮恆聽她這樣的言語,越發動興,盡根抽�不止。

  朱瓔給弄到細膩處,便覺熬當不起,身子幾下抽搐,便即丟了,一張粉臉紅得似火,頭暈身乏,只管喘息。

  而馮恆見她星眸朦朧,柳眉雙軒,模樣兒更見可愛,不禁淫心復熾,忙把她雙腳丟在肩上,著實又一陣急送,猛突亂鑽,每下深貫瓊室。

  朱瓔又覺快美,只覺舌冷唇涼,甘津直迸。

  馮恆加力刺射,連送數百便覺難支,鼓濤沖波似的丟個盡興。朱纓也是意暢神舒,身子立時軟成一堆,四肢酥麻,秋波懶動。

  三人互擁良久,朱瓔方緩緩回氣過來,有氣無力道:“沒想你二人武功須是一般,但這門子功夫,卻如此厲害。”

  馮氏兄弟聽見,無疑是說他們武功大不如人,雖心中不悅,但這確是事實,只得互望一眼,默不出聲。

  朱纓見二人這等模樣,遂把二人一右一左擁抱著,笑道:“向來武功是可以練,而這門子功夫,卻不是人人練得來,只要你們二人著心服侍本公主,必有你們好處的,現時侯不早,還是睡吧。”

  第三回 石室探秘

  淩雲莊的大廳內,此時正坐著三人。

  羅開剛聽完笑和尚的說話,知道方妍也來了杭州,心裡不由一喜。心想怎生也要想個方法,好讓她們姐妹倆見面。

  笑和尚得知方妍和方姮是孿生姐妹,也頗感詫異,笑道:“二人出落得像模子一般,若非羅莊主說出來,笑和尚我決不會相信。”

  羅開道:“莫說是你,當初我聽見方姮的說話,確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白瑞雪朝羅開道:“瞧來血燕門與湘王府確有極大的關系,要是官家和血燕門聯手起來,咱們實不容易應付。”

  羅開想起武林大會時的情景,當日血燕門只來了四十多人,便把各門派數百高手殺得七零八落,支離破碎。現在想來,心下也為之惴惴。

  笑和尚道:“那些官家狗還不算甚麼,但說到血燕門,可就不同了,這些人行事詭秘,高手眾多,羅莊主確不可不防。”

  羅開點了點頭,說道:“幸好那個王爺尚在咱們手中,相信血燕門也不敢太過放肆。可是留著朱柏在此,也不是個長遠之計。況且淩雲莊地處杭州,並非甚麼隱秘之地,早晚會給他們發現,為求久安,咱們必須想個妥善之法才行。”

  白瑞雪道:“羅開弟說得沒錯,咱們已經和官家起隙,想要在杭州開山立櫃,屆時勢必跌腳絆手,受其官府諸多牽制,但若要兩全其美,只怕極不易辦。一時之間,我確實想不出好法子來。”

  笑和尚接著道:“我雖不清楚他們的意圖,但血燕門這個組織,本就不是甚麼好東西,光瞧他們搗亂武林大會,欲脅持各派掌門人,其居心便可想而之。現既知道他們與官家有關,內裡必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地方,若不把事情澈底弄清楚,便此放朱柏回去,恐怕並不妥當。”

  白瑞雪道:“笑和尚你是說,官府和血燕門會對武林不利?”

  笑和尚點頭道:“大有這個可能,血燕門近年的所作所為,大家有目共睹,而他們所對付的人,大多是武林人士,這個不是很明顯麼。其實現今這個皇帝,出身原是一介草野小民,他能得此帝位,全賴各方武林人士相助響應,合力驅除韃子,他方有今日之位。但近這數年間,皇帝大肆殺戳開國功臣,更何況是咱們這些江湖武夫。”

  便在這時,一個話聲自後堂傳了過來:“笑和尚的話很有道理。”

  羅開等人循聲望去,見上官柳和曲依韻正徐步踱進大廳。

  二人走近前來,只聽上官柳道:“朱元璋此人出身草芥,胸無半點墨,為人又心胸狹窄多疑,做出這等事來,相信並不希奇。”

  白瑞雪點頭道:“嗯!這人與漢高祖劉邦,可算是一對活寶,同樣是農民皇帝,且都是以殺戮功臣著稱,而朱元璋還比劉邦多了一手,特別嫉恨文人,愛搞甚麼文字獄,近年間弄得滿城風雨。”

  上官柳道:“說到朱元璋,這個皇帝當真與別不同,大家可有聽過涼國公藍玉的事情?”

  白瑞雪徐徐頷首道:“便是被滅族的藍玉,聽說此人犯的是謀反罪,各地均張掛印信榜文,難道內裡還有什麼事情?”

  上官柳笑道:“朝中之事,一般平民又如何得知。但我卻有一位朋友在朝中辦事,所以才得知曉些皮毛。”

  眾人聽他雖說是皮毛,卻見他臉現肯定之色,想必持之有故,俱打疊精神,眼睛牢牢望住他。

  只聽上官柳緩緩續道:“據說這個藍玉,他身為涼國公,平素便極為桀驁,他曾出捕西番逃寇祁者孫,並擒叛帥月魯帖木兒,意圖以此升爵。豈料朱元璋卻對他冷眼相待,全無升賞,藍玉自是怏怏不樂,每當入朝侍宴,言行舉動,便更顯傲慢驕蹇,使皇帝越加疑忌。藍玉也是個聰明人,見皇帝近日的冷臉目光,便已猜出了幾分,私下與同僚道:”皇帝已對我不滿,恐已見疑了。“

  “焉知此話一傳,朝中臣子便有多人得知,那時一個名叫蔣獻的錦衣衛,也不知在哪兒聽見,便跑到皇帝跟前,密告藍玉謀逆,皇帝聞訊,立命錦衣衛四出掩捕,凡有聞言之人,全都拿到殿前,先由皇帝親訊,繼而交由刑部,不論是真是假,一古腦兒全一並正法,盡行受誅。凡與籃玉有關的朝臣,無一能逃過項上一刀,所有元功宿將,幾乎一網打盡。”

  羅開道:“聽你此話,那個藍玉只是自吐怨言,也說不上什麼叛逆。”

  白瑞雪笑道:“皇帝兒的糊塗,歷代有之,況且此人忌心甚重,又愛排除異己,要不又怎會有”朱屠手“這個稱號呢!”

  笑和尚呵呵笑道:“此時若給皇帝老子聽著咱們的說話,這個叛逆之罪,可吃不少了。”

  白瑞雪道:“咱們公然毆打官兵錦衣衛,加上困禁王爺,這個罪名難道還不夠嗎,也不在乎加上這個罪名。”

  上官柳笑道:“說到文字獄,朱元璋壓制文人的手段,更是層出不窮。其實殺人的藉口多的是,殺文人的籍口,尤其好找。便如藍玉謀反一事,受株連而死的人,聽說不下一萬五千人,而在這些人當中,不少都是文人,其中一個叫孫蕡的才子,更是死得冤枉,他只因曾在籃玉的藏畫上題了一首詩,也給皇帝定為藍黨,給砍了頭。”

  白瑞雪驚訝道:“題一首詩便給砍頭,這首詩是罵皇帝老兒麼?”

  上官柳搖頭道:“當然不是,朱元璋認為他既肯為藍玉題詩,二人關系必然非淺,只因這個理由,便給他定罪了。還有一件可笑的事,那個孫蕡在行刑前,卻不肯乖乖的死去,臨死前他吟了一首詩,道:”鼉鼓三聲急,西山日又斜。黃泉無客捨,今夜宿誰家。“

  “那監斬官聽完後,便一聲令下,人頭頓時落地,便到皇帝前交差去了。豈料朱元璋竟問他孫蕡死前,可有說些什麼?監斬官便如實說了,並把那首詩的記錄呈了上去。朱元璋卻誇才賣智,兀自搖頭晃腦的念了一遍,念完連聲叫好。其實該詩好在哪裡,相信他八九不會知道。

  “這還罷了,朱元璋念完不久,忽地頓了一頓,接著龍顏變色,雷霆大作,罵道:”這樣好的詩,孫蕡這個人,明著是個難得的才子,你們因何不早奏上來,竟敢擅自動刑,戕害人才,實是該死!“當下不由分說,把監斬官、創子手等數人,全都拿去砍了,以示對人才的痛惜,你說可笑不可笑。”

  眾人聽見,也不禁莞爾,均想這個朱元璋行事當真乖張怪僻,橫蠻渾賬。白瑞雪笑道:“皇帝兒無才無識,自是嫉恨文人,越是這樣,便越是附庸風雅。”

  上官柳又道:“其實孫蕡所念的那首詩,也並非他即興之作,卻是五代時江為在臨刑時的絕詩,孫蕡只是借來一用,哪裡想到,連皇帝也要借來一用呢。”

  笑和尚道:“這個朱元璋糊塗頂透,行事暴虐無道,一個偌大的江山,竟被這種愚昧無知的莽夫治理,又會好到哪裡去,想來前途委實坎坷。”

  上官柳道:“其實他並不糊塗,要不然又怎會把二十五個兒子,全都分封南北各地,各據為王,作為屏藩。且受封的諸王,均自置官吏,擁有各自軍隊。表面看是集權中央,防御瓦刺、韃靼、女真等入侵,實是另有一個主要目標,便是防范各地民間起事,危害他的江山。”

  羅開一直在旁聆聽,卻一面想著血燕門與官家的關系,當聽到這裡,一股無形的憂慮,不禁油然而生,說道:“這樣說,血燕門莫非是各藩王的另一奇兵?”

  上官柳道:“應該是說,是皇帝用來對付武林人士的一支奇兵。”

  笑和尚眉毛一揚,笑道:“上官兄真是說到我心窩裡,雖然官兵和錦衣衛裡面,確也有些練家子,但大多都是二三流腳色,絕頂高手便是會有,相信也並不多,用來對付一些小幫小派,街頭武夫,或許還管用。但要與名門大派抗衡,他們便大大不夠了。所以他才結集江湖好手,若我沒有料錯,血燕門便是他暗中組成的集團”

  白瑞雪道:“笑和尚你是說,朱元璋現在擁有兩支奇兵,明的是錦衣衛,說到暗的,便是血燕門了。”

  笑和對他豎起大拇指,不住點頭微笑。

  羅開說道:“血燕門雖然厲害,但江湖上名門大派確也不少,便如少林、武當等武林泰斗,難道還會斗他們不過。”

  白瑞雪道:“這很難說,血燕門若光明正大挑戰,各大門派自然不怕。但你不可忘記,當日的武林大會,若不是給咱們預先發覺他們的計謀,早有防備,方能避過那一劫,若非如此,其後果如何,恐怕難以預料,有道是:”明槍易檔,暗箭難防。“,這句說話,相信你也聽過吧。”

  上官柳笑道:“峨嵋派在武林諸派中,雖比不上少林、武當,但派中畢竟高手如雲,門下弟子,少說也有數百人。若論江湖排名,實不下武當多少。但何嘗不是在一夜間,全派上下給人迷倒過去。明的不敵,他們何嘗不會使暗的。”上官柳不想在笑和尚面前說實話,其實迷倒峨嵋眾人,實是他的所為。

  白瑞雪聽見他這番說話,不由微微一笑,望了上官柳一眼。

  羅開踏足江湖,畢竟時日尚淺,剛才一時之間,確沒想到江湖上的諸般險惡,現在聽見,心裡也不禁一寒。

  笑和尚道:“倘若他們真的要對武林不利,咱們實不能袖手,若給血燕門坐大,江湖上又有一番血雨腥風了。”

  上官柳沈吟半晌,�頭道:“這個朱元璋倒也厲害,懂得借用武林人物的力量,到時不論他圖謀是成是敗,給他這般一弄,又不知會死傷多少人了,到時武林大小各派,勢必元氣大傷,他無疑是成功了一半。”

  眾人接著談了一會,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次日一早,白瑞雪來到羅開的房間,彩兒端上了茶,羅開便即問道:“瑞雪姐,這麼早找我有事嗎?”

  白瑞雪點頭道:“你可記得那石室的入口開關嗎?”

  羅開道:“記得,當日康定風已把開關之處跟我說了。怎樣,有問題麼?”

  白瑞雪道:“不是,當日咱們在石室只逗留片時,還沒有真正看清楚,我想和你再去看一次。”

  羅開頷首道:“這樣也好,這石室如此隱秘,內裡想必另有玄虛。”

  白瑞雪道:“我也認為這樣。”

  羅開道:“我們先去通知婉婷和依依,多幾個人同去較好。”

  白瑞雪點了點頭:“嗯!最好叫上官柳與咱們同去,他這人見多識廣,為人耳目聰明,有他在或許能看出什麼。”羅開聽了也有同感。

  二人偕同白婉婷和董依依,緩步來到上官柳的房間,羅開�手正要扣門,倏地又縮回了手。三人見著,也大感奇怪,白瑞雪正要問他,羅開卻搖了搖頭,低聲道:“還是咱們四人去好了。”

  董依依卻側著腦袋,瞪大一對美目問:“為甚麼嘛,他不在房裡面麼?可是你還沒敲房門,又怎會知道他不在裡面?”

  白瑞雪終究比二人機靈,看見羅開的表情,便已猜上了幾分,抿嘴笑道:“是否曲姑娘在房間裡?”

  羅開微笑點頭。白婉婷仍是不解,問道:“羅開哥,你又怎知曲姑娘在房裡?”

  白瑞雪道:“羅開弟功力深厚,光憑房間裡的呼吸聲,裡面有多少人,一聽便知,又怎能逃得過他。”

  羅開默然一笑,並不說話。董依依笑道:“曲姑娘便是在房裡又如何。我知了,他們正在做那回事。但這也算不了什麼嘛,當日他們在山洞赤身露體,我和婉婷姐當時也都在場,還看見他們那個呢。羅開哥你不敢扣門,便由我來扣門好了。”話還沒完,便“咯咯”的敲起門來。

  過了良久,方聞腳步聲響,接著“呀”的一聲,房門開了,只見上官柳頭發蓬亂,身上披著一件外衣,腰帶還沒束上,他見門外站滿了人,一時也為之愕然,連忙問道:“各位怎地這麼早?”

  羅開微顯尷尬,說道:“這麼早騷擾你,實在是……”豈料他說得一半,董依依突然使開“幻影流光”,風也似的掠入了房間,羅開待要阻止,已然不及。眾人只覺人影一幌,董依依已闖進房間去。

  四人看見大吃一驚,接著聽見房內傳來董依依的聲音:“依韻姐,你好美啊!比當初見你時更豐滿了。嘻嘻,看來這都是上官柳的功勞吧。”

  上官柳聽見,登是一臉苦笑,呆愣當場,作聲不得。

  羅開微笑道:“這個依依便是愛胡鬧,上官柳你不要見怪。”

  上官柳搖搖頭:“沒什麼。是了,你們找我有什麼事?”羅開便向他說明來意,上官柳點頭道:“好吧,待我先穿件衣服,便一起同去。”

  這時董依依已走了出來,朝上官柳眨眨眼睛,投了一過詼詭的笑容,上官柳只得苦笑而對,便走進房間。

  眾人來到石室,先把蠟燭燃點上,立時滿室通明。

  董依依雖是第二次進入這石室,但見著牆上栩栩如生的浮雕,聞著滿室的芬香,依然是雀躍不已,喜道:“這裡真的好美啊!羅開哥,你看這些字是說什麼?”

  羅開雖是出身低微,但數代均是書香世家,自小便廣覽詩書,一看這二十個字,即時便明白過來。

  上官柳也是詩書禮樂俱通之人,看見後便搶先一步,遂把隱寓的意思,詳細地向她說了。

  白婉婷道:“這地方如此隱秘,莫非是方臘避難之所。”

  白瑞雪搖頭道:“我相信不是,倘若是用作隱匿之所,又何須建做得如此堂皇華麗。況且這裡的擺設,無床無榻,只有石桌石凳,儼然是一個客廳,看這裡的布置,確不似作匿藏之用。雖然這石室尚算寬敞,畢竟只能容納二三百人,而方臘是群賊之首,手下有過萬之眾,要這地方又有何用。”

  這時董依依已發現牆上的石門,上官柳伸手推去,見全無動靜。羅開深吸一口氣,把手按在石門上,只覺觸手冰涼,他使勁一推,仍是絲毫不動。羅開勁貫雙臂,接著大喝一聲,雙掌用力推出,石門依然巍然屹立,矗立如故。

  白瑞雪軒著眉頭道:“這五扇石門只有門縫,卻無門鈸,究竟開關在哪裡?”

  眾人四處推摸,始於看不出半點端倪,思索良久,忽聽見上官柳“咦”的一聲:“是了,問題或許在這裡。”

  白婉婷連隨問道:“你看到什麼?是否看到開關所在?”

  上官柳搖頭道:“開關在哪裡,我現在還不知道,但我相信必定與此有關。”

  董依依一把扯著他,滿臉興奮:“到底是什麼?快說給我聽,快說。”

  這時眾人的目光全落在他臉上,只聽上官柳道:“你們留心細看,這五扇石門上的雕紋均各有不同。依依,你認出是什麼嗎?”

  董依依皺著眉頭道:“這是龍,這是鳳,這是虎,這又是龍,但這是什麼東西?龜不像龜,蛇不像蛇,尾巴又這麼長,這究竟是什麼怪物?”

  羅開笑道:“這不是怪物,他是龜和蛇的混合體,是靈獸之一,在五行裡,稱之為”玄武“,也有人叫作”黑武士“,是龜與蛇結合受精的龜蛇。”

  董依依仍是丈二金剛,半點摸不著頭腦,問道:“蛇會和龜那個嗎?我自小在山裡長大,蛇和龜也見了不少,卻沒見過這東西。”

  羅開道:“古時的玄武只是龜,其本意是玄冥。玄是黑色的意思、冥是代表陰。而龜的背是黑色,因龜卜是請龜到陰間去詢問祖先,以卜卦來顯示世人。但龜多生活在海邊,因此玄武便成了水神,而龜又長壽,所以便認為是不死的象征。還有,冥間是位於北方,故玄冥便成了北方之神。”

  董依依軒眉道:“羅開哥你說來說去,便只是說龜,那蛇呢?”

  羅開微微一笑:“好吧,我便說清楚與你知。在古代時,蛇是很受人崇拜的動物,你可知道原因何在?”董依依搖了搖頭。羅開笑道:“因蛇身細長體圓,便比擬為男人的陽物,因此才受人祟拜。”

  董依依“啊”的揜著口,睜大眼睛道:“好猥褻啊!男人的東西有什麼好崇拜的,我才不要呢。”

  眾人不禁笑將起來,羅開續道:“況且蛇有很強的生命力和繁殖力,又使蛇成為女性的象征。而每到冬季,蛇都會冬眠和蛻皮,便被認為有再生的能力,成為生死和輪回的象征。可是自從眾靈之首”龍“出現後,蛇的身分象征,便開始下降,被擠入玄武之中,與龜湊成一靈了。”

  上官柳指著銅門右邊的石門道:“這雕紋所刻的是”青龍“,五方屬木顯於東方;這是”朱雀“,五方屬火顯於南方;這是”白虎“,五方屬金顯於西方;這是”玄武“,五方屬水顯於北方;這是”黃龍“,五方屬土顯於中央。這五扇石門的雕紋,顯然是按五行雕嵌而成,其開關所在,必定是與五行有關。”

  羅開盤手在胸,凝視著石門上的圖案,點了點頭道:“你們可有留意這些橫線,便是圍在靈獸四周的花紋?”

  眾人凝神望去,卻發現靈獸的周圍,均刻有一條條的橫紋,有長有短。上官柳緊蹙劍眉,旋即恍然道:“這些條紋雖不明顯,卻似乎是……是”八卦“的橫線。”

  羅開指著三條平排的橫線道:“沒錯,是八卦的條紋,這是”干“。”接著指向三條中斷的橫線:“這是”坤“,這是震、坎、艮、巽、離、點。而這些八卦橫線,皆雕在八個方位上。”干“的花紋在最下處,正好是南方,”坤“的花紋在正中頂端,正好是北方,明著這些橫線是以八卦方位排列。”

  這時眾人全聚在玄武石門前,上官柳伸出左手,往玄武主守北方的八卦圖紋按去,圖紋果然陷入少許,不由喜道:“羅開你看,開關真的在這裡。”

  然而,見石門仍是動也不動,上官柳用力推動石門,隨見石門微微一幌。他再使勁推去,石門依然如故。

  羅開在旁見著,知道這確是石門開關的所在,遂道:“讓我試一試。”

  上官柳挪開身軀。只見羅開沈身立刻,深深吸了一口氣,內力盈貫雙臂,按著門邊運勁推去,只見石門強烈顫動,但仍是無法打開。

  羅開只得放棄,眼睛只盯著門上的浮雕圖紋,但始終全無頭緒。羅開把目光移向堂中央,發覺石桌下共有八張石凳,正自平均地嵌在地板上。

  他默默看著,口裡卻自言自語道:“這是”坎“位,這是”艮“位,似乎這八張石凳,也是按照八卦方位排列,問題會否出在這裡?”

  他想著想著,腳步緩緩朝石桌走了過去,蹲下身軀,輕撫著石凳的表面。

  眾人看見俱感奇怪,全都走了過來,白婉婷問道:“羅開哥,你發現了什麼?”

  羅開道:“開關的關鍵,或許便在這裡。”說著間,雙手握著凳面邊沿,往左右移動,果見凳面竟然轉動,各人不禁“咦”的一聲。羅開回頭望向石門,低聲說道:“玄武屬北,這石門面向的方位是……?”

  白瑞雪從旁道:“銅門在左首,這石門應該是東北方。”

  羅開叫道:“沒錯,是”震“位。”便走到與石門成一直線的石凳前,道:“這張石凳應該是”震“位了。”便彎下身軀,把石凳往左轉動,旋即�首往石門望去,卻全無動靜,石門依然緊閉。

  上官柳沈吟片刻,走到石門前,再次按下玄武主守的“坤”位圖紋,一按之下,石門頓時軋軋響起,緩緩呈十字形從中央轉動,終於把石門打開了。

  眾人看見俱是大喜,董依依更高興得跳起來,開顏笑道:“開了,門終於開了,羅開哥好厲害哦,這樣也給你想出來。”

  白瑞雪道:“原來石門的開關,便在這八張石凳上,這裡的設計,當真精巧得緊。”

  只見石門裡面漆黑一片,羅開掏出火摺子幌亮,說道:“咱們進去看看吧。”

  眾人齊齊點頭,魚貫走了進去。

  第四回 貫虹秘笈

  甫踏進石門,羅開順手燃起牆上的蠟燭,眼前竟是一間正方形的大石室,除入口的石門外,三面牆壁,均有一扇石門,而門上的雕紋,卻非廳上的靈獸雕像,只是一般的龍鳳躍鯉圖案。

  這間石室的布置,除了石桌石凳外,還多設了一張寬敞的大石床,一切家居對象,全都放置在石室的正中央。瞧這裡格局罷設,儼然是一個寢室。

  白婉婷道:“瞧來這是臥室了,但石床上光溜溜的,無褥無被,總覺得有點兒怪怪的感覺。”

  上官柳說道:“這幽洞石室,不但建構精美奇巧,且極具心思,有廳有房,就像一個地下宮殿似的。”

  羅開走到左首的石門,只消一推,石門便徐徐開了一線門縫,羅開笑道:“這裡的石門原來沒有開關,隨手一推便開。”

  眾人看見,都紛紛聚了過來。羅開稍一使力,石門已呈十字型給推開,但此門一開,羅開便即“咦”的一聲,旋即踏步走了進去,各人同時銜尾而入。

  但見內裡只有兩丈見方,竟然是個廚房,室內爐竈爐坑俱齊,竈頂之上,還有一個半尺大的圓孔,洞孔裡漆黑一片,看不見盡頭,敢情是個排氣之處,是用作疏通竈煙之用。

  而在爐竈旁,卻有一個小水池,池水由一個小石孔湧出,徐徐流入池中,繼而由另一個小孔排去,源源不絕,全無外溢之象,猶如一個流動的小水井。而地板卻略帶傾斜,盡處有一去水的石孔,設計相當周到。

  各人見著,無不嘖嘖稱奇,白瑞雪道:“這裡雖有爐竈,卻沒有煮食用具,又如此地整潔,似乎這裡還沒人使用過。”羅開點頭稱是。

  便在這時,外間傳來董依依的聲音:“好漂亮的浴室哦!”

  羅開回過頭去,卻發覺董依依和白婉婷已然不在,三人循聲走去,見右首的石門已被推開,並傳來“沙沙”的水聲。

  原來內裡是一個浴室,只見一個偌大的浴池靠牆而建,深入地下足有三尺,池邊與牆壁,均是雪白雲石鋪砌,光亮耀眼。牆壁之上,嵌有一個石雕龍頭,雕工異常精致,一條水柱,自龍口噴出,落在水池中。

  白婉婷笑道:“這個浴池雖不及明月莊的月影池,卻也不比淩煙池差多少。”

  董依依側著頭道:“這裡深入地底,不知水從何處而來?”

  白瑞雪道:“江南地區,湖泊水道極多,引水成池也不如何艱難。”

  董依依點了點頭,又道:“上官柳剛才說得對,這裡實是一個地下皇宮,太美了。咱們快去看看另一個房間。”

  當打開最後一扇石門後,見其大小和廚房浴室相同,只是內裡空空的,全無任何罷設,瞧來只是一個貯藏間。董依依與白婉婷看見,均大感失望。

  白瑞雪道:“羅開弟,咱們不如回廳子去,把所有靈獸石門開來看看,你認為如何?”

  羅開點頭道:“我正有此打算,只不知這裡有多少個石室,在這之前,咱們必須留下記號,免得迷路。”

  董依依聽見,連隨抽出寒玉短劍,說道:“羅開哥,咱們便在每個房間的牆腳劃下記認如何?”

  羅開點頭道:“好!就以數字做記號吧,這樣便知道有多少個石室了。”董依依應了,羅開又道:“為了防止迷路,咱們必須聚在一起,千萬不可分開。”

  眾人回到那廳子,便即分頭行事,把余下“朱雀”、“青龍”、“白虎”三扇石門都開了,卻發覺內裡的布置格局,竟與剛才的石室全無異處,同樣是寢間的布置。

  董依依在每個石室的牆角下,均順序劃上數字,好作記認。

  廳上五扇石門,現只剩余“黃龍”石門未開。

  當那石門一開,竟與先前四門完全不同。門後只見一條甬路往前伸延,甬路闊約六七尺,兩旁牆壁,同樣雲石圍牆,地鋪花紋地磚,兩旁均設有蠋台。

  眾人走進甬道,拐了一個彎,又見一堵“黃龍”石門擋在前頭。

  羅開看見,不由納悶起來,心想:“除了這石門外,這條通道光滑如鏡,兩邊牆壁,全無雕紋,不知這門的開關又在哪裡?”

  眾人也同一心思,不禁四下張望。隨聽白瑞雪道:“且按一按門上的八卦方位,看看如何。”

  上官柳依然照做,伸手一按,果聽轟隆聲響,黃龍石門便即徐徐打開。

  各人立時大喜,羅開道:“原來開啟此門,再無須先轉動石凳。”

  當眾人步進石門,卻不約而同“啊”地暗叫一聲,內裡竟然又是一個大石室,與先前的大廳全無異處,同樣呈六角形,只是那扇銅門卻緊緊掩閉著。

  羅開低頭沈思,心想:“這裡四通八達,室室相連,而這扇銅門,不知是通往何處?”

  一念及此,便走到銅門之前,把門往外推出,回身朝眾人道:“我先上去看一看。”話落幌亮火摺子,沿石階徐步而上,來到盡處,見一堵大巖石擋在當前。

  只見羅開把火摺子提起,給他找著那開關的石頭。羅開按著石頭往上推,“隆隆”之聲接著響起,巖石緩緩向旁移開,洞外遍布長長的雜草,一道強烈的陽光,透過草叢直射了進來。

  羅開撥開草叢,跨步而出,發覺自己周身全是假山假石,他穿過假山群,外面卻是一個大花園。他環目四周,心下不由一喜。

  原來這個花園,竟是莊內四合院中央的庭院,只見東為淩波閣,南為淩雲閣,西為淩風閣,北為淩虛閣,距羅開入住的淩雲閣,只有四五丈之遙。再看石室的出入口,同樣是設在一假山內,而這一座假山,比之先前的假山還要大上好幾倍,層層疊疊,怪石嶙峋。假山之前,還有一條人工小溪。

  羅開看了一會,便鑽回石洞,當他回到石室時,聽得董依依的聲音自一個寢室傳出,正在大叫大嚷。羅開心裡一驚,生怕有什麼事發生,連忙發足搶了進去。

  白瑞雪一見羅開進來,連忙迎上前去,笑道:“羅開弟,你看這是什麼?”話後把手上的東西遞給他。

  羅開伸手接過,見是一本書冊,書面已相當陳舊,必是歷有年所之物,當他揭開第一頁,“貫虹神功”四個大字,倏地躍入羅開眼簾。

  便在這時,董依依的聲音又再度響起:“必定是羅開哥回來了。”話畢,只見董依依和白婉婷從內裡沖了出來,一見著羅開,便即一左一右,上前扯著他的衣衫,叫道:“羅開哥,快跟我來,看看裡面的是什麼。”

  羅開給二人弄得一頭霧水,望望白瑞雪,見她只是微微含笑,全無任何表示,羅開只得任由二人拉了進去。

  當羅開才一走進內,頓時眼睛大睜,原來這貯藏間內,竟放著十多個鐵箱子,鐵箱的蓋子早被揭開,箱內金光燦然,五彩晶瑩。羅開踏上前去,見箱內全是金銀飾物,古玩字畫,滿滿載了十多箱。

  羅開立時看獃了眼,指著箱內的珍物:“這……這些是……”

  董依依扯著羅開的衣袖,靠貼著他道:“我剛才一推開這扇門,便發現這十幾個鐵箱,打開一看,直嚇了我一跳。適才聽瑞雪姐說,這些珠寶珍品,極可能是那個方臘搶來的財寶,我想是假不了。”

  羅開垂首望著眼前之物,只見箱內放滿寶林珠樹,黃金白璧,光艷奪目。白瑞雪來到他身旁,道:“這些寶物雖是價值連城,但在學武之人來說,萬萬及不上你手上這部秘笈。”

  此話一出,羅開連忙�起頭來,問道:“你是說這部書?”白瑞雪點了點頭。

  上官柳道:“瑞雪姐說得一點不假,這”貫虹秘笈“若是真本,論其價值,實不下這些財寶。近這幾年間,為了爭奪這部秘笈,不知有多少武林人士為此喪命。”

  羅開看著手上的秘笈,問道:“裡面所載的究是什麼?”

  白瑞雪徐徐道:“咱們到外面坐下再說。”

  六人圍著石桌坐下,只聽白瑞雪道:“關於這秘笈之事,其實我也是所知有限,是真是假,我也不敢說實。”接著轉向上官柳:“或許你比我還要清楚呢。”

  上官柳搖頭道:“江湖上的傳言,直來以訛傳訛,實不能盡信。便如有些人說,這”貫虹秘笈“是在華山派手中,誰料到會在這裡呢。”

  白瑞雪道:“聽說這貫虹神功,乃是專吸取別人內力,繼而化為己用的一門武功,內裡是否和傳言一樣,我便不知曉了。”

  羅開軒眉道:“世上竟然有這種武功,將別人的內力化為己用,豈非不勞而獲,這等霸道下流的手段,算是那門子武功!”

  上官柳道:“這門武功雖然霸道,但回心細想,只要用得正當,不用以害人,也算不上什麼。但若然落在奸邪之手,事情可不同了。”

  羅開聽得不住點頭,白瑞雪道:“據說這貫虹神功,是吐蕃神僧尼爾巴所創,這個尼爾巴,後來收了一個弟子叫薩多,尼爾巴便把一身武功,盡數傳了給他,當薩多學有所成,尼爾巴不久便死了。原來這個薩多天生聰明過人,天資穎悟,把師父所授的貫虹神功,再加以推究,居然別尋蹊徑,從中給他摸索出吸人內功的門徑,薩多日夜忙碌,潛心練武,終於給他練成這門奇功。

  “這個薩多既練得神功,遂起了稱霸武林之心,便千裡迢迢來到中土,孤身向中原各門各派挑戰,竟無人能敵,當時死傷在他手上的人,可說不計其數,而他因能吸取別人的內力,武功一日比一日厲害,一場武林浩劫,便此掀起。

  “那時各派知道此人不除,武林將會永無寧日,便以少林為首,相約薩多決一生死,聽說當日戰況非常慘酷,各派死了數十人,連少林方丈也身受重傷,幸好還是把薩多殺了,而在他身上,搜出了一本梵文書冊,當時無人得識,便由少林僧人帶回寺中。後得知少林把那梵文書冊,譯成了中文,便是這貫虹秘笈了。

  “如此過了數十年,那梵文譯本竟給一個少林弟子盜了去,自此那譯本便消失無蹤,再沒在江湖出現過。但約在十年前,忽地有人傳言,這貫虹秘笈落在華山派手中。華山派上一代掌門,曾多次作出否認,但江湖中人又哪肯相信,在這些年間,也不知有多少人趕到華山去,不是要明索,便是想暗盜,弄得華山派無日安寧。”

  上官柳笑道:“現在想來也真可笑,那些人你爭我奪,覬覦已久的貫虹秘笈,竟然是在這石室裡,只不知那個方臘是如何得來的?”

  董依依道:“那還不是搶來的,但奇怪的是,這本秘笈如此珍貴,他們又怎會隨隨便便的丟在鐵箱裡,難道他們不知道這是武學秘笈?”

  白瑞雪微微一笑,道:“他們當然知道,要不然早便把它毀了。但方臘這個人,只是個神棍莽夫,舉事之前,卻是個漆園商人,於武學一道,相信是半點不通,便是會武,也高不到那裡去。他雖知這是武功秘笈,但對他來說,也沒多大用處,只覺棄之可惜,所以便和這些財寶一塊兒藏起來。”

  上官柳點頭道:“瑞雪姐所說的話,瞧來也相差不遠。”

  白婉婷道:“這個石室如此隱秘,且建得這麼奢華,又藏了這麼多財寶。但如何看也不似有人居住過,這究竟是什麼原因呢?”

  上官柳道:“自我進入這石室後,再看見眼前這種種事物,讓我想到一個答案。方臘興兵作亂,時日並不久,而這個石室工程如此巨大,建造的日子,必定相當費時,決不可能是一年半載便能完成的。依我來看,這石室完成不久,方臘還沒入住這裡,便已經兵敗受擒,並留下這一批財寶。”

  羅開道:“這裡的財寶,咱們應該如何處理?”

  白婉婷揜口笑道:“這些財寶當然是你的,這個還用說。”

  羅開搖頭道:“這個怎能夠,這些都是不義之財,咱們又怎可能要。”

  白瑞雪道:“沒想到羅開弟是個如此迂腐拘泥之人!我想先問你,你想怎樣處置這些財物?”

  羅開一時難以回答,心想這麼多財寶確難處置,要是交給官府,似乎又覺不妥,但這一些財寶,敢情是方臘搶來的民脂民膏,若據為己有,自己與方臘又有何異!

  白瑞雪見他久無回答,續道:“淩雲莊既是你的產業,莊內的一切事物,自是你的了,況且這些財寶已無物主,要送還是不可能了,現下這一批財寶,比之你師父留給你的金銀,足多上好幾十倍,除了可幫助你成大業外,還可用來制造多些工作,救濟一些有雖要的窮人,這不是很好嗎?”

  羅開聽後,頓時精神一振,說道:“關於這批財寶,咱們容後再說好了。”

  董依依道:“羅開哥你還不快看看這秘笈,或許有什麼厲害的武功呢。”

  羅開笑道:“這等吸人內功的武功,不學也罷。”說著便把貫虹秘笈放在石桌上,道:“你們有誰想看,便取去看好了。”

  上官柳聽見羅開這番說話,方發覺羅開雖有點迂腐,卻不失光明磊落,知道再勸他也是沒用,又恐讓人懷疑自己有覬覦之心,便道:“既然你這樣說,這本秘笈便交由瑞雪姐先行保管,你是否練比武功,日後再說不遲。”

  白婉婷道:“羅開哥,我還沒有問你,究竟那銅門是通到哪裡去?”

  羅開給她一提,方記起這件事來,便把剛才所見的說了出來,又道:“這裡不知還有多少個出口?”

  董依依跳起來道:“這石室咱們還沒看完呢,現在再去看看好麼?”

  眾人同時站起身來,再繼續未完成的事,終於把整個地下石室全走了一遍。

  最後憑著董依依的記號,已把地下石室的數目計算了出來。原來這裡共有八個廳子,三十二個房間,大少設計完全相同。

  每個廳子,均有通道相連,而每一扇銅門,分別通往外間不同的地方,除了最先發現的兩處外,其中一處,是通往淩雲莊後花園,便在玉泉之旁。其余五個出入口,均在淩雲莊外。一處是莊外的竹林;一處位於莊外以東的“曲院風荷”;一處位於莊南的“蘭花茶園”。余下兩處,距離淩雲莊較遠,一處是裡許外的北裡湖邊,而最後一個出入口,也是最遠的一個,竟落在淩雲莊以西二裡處,卻是一個林木蔥蘢的小樹林。如此浩大的工程,委實令人咋舌。

  羅開回到自己的房間,見彩兒伏在八仙桌上打盹,羅開不想弄醒她,輕手把房門掩上,才轉過身來,腦子裡忽地想起方姮的傷勢,便即打住腳步,再推開房門,逕往淩波閣走去。

  當羅開來到方姮的房間,房門倏地打開,見方姮步履裊娜的走了出來,她看見羅開,不由臉上一紅,低頭道:“羅少俠。”

  羅開微微一笑:“方姮,我不是說過,叫我羅開便行了麼。”

  方姮聽見,不由把頭垂得更低,心房不停噗噗直跳。

  羅開道:“休息了一天,傷勢好點了沒有?”

  方姮螓首輕點,低聲說道:“好多了,多謝羅開哥關心。”

  羅開見她嬌羞迎腮,知她必定為了昨日赤裸療傷一事,現在想起來,連羅開也大感難為情:“這樣便好。但你昨日傷勢不輕,還是多點休息好。”

  方姮道:“鎮日價睡在床上,連腦袋也睡得胡塗了,我見內力已漸漸恢復,所以想出來四處走走。”

  羅開道:“走走也是好的,但切記不要莽動真氣。這樣吧,若你不嫌棄,我帶你四處看看如何?”

  方姮聽後暗自歡喜,便點了點頭。

  二人並肩緩緩走出四合院,穿過淩霄閣,來到莊前的大庭院。

  這時日色向晚,天邊丹霞似錦,把院中映得一遍徘紅。

  羅開垂眼望向身旁的方姮,只見她�眼望向天上的雲霞,柳眉輕蹙,在霞光的映照下,更覺她嬌艷無倫,溫文可愛。

  旁晚的寒風,一陣陣的吹了過來,把她柔長的青絲,吹得不住往後飄揚。羅開見方姮衣衫單薄,微顯顫抖,便低聲道:“方姮,你冷麼?”

  方姮道:“還好。”

  羅開除下外衣長袍,道:“你披在身上吧。”

  方姮心裡一甜,�頭望了他一眼:“不用了。你自己不冷麼?”

  羅開搖頭道:“不,我不怕冷,你內傷還沒有全癒,不能再感受風寒。”

  方姮心下感激,便讓羅開把長袍披在她肩上,立時發覺一陣溫暖,還夾著羅開身上的氣息,心中又是一蕩,甜絲絲的,忍不住低下頭淺淺一笑。

  二人徐步緩行,來到大樓外的大池塘,只見水面黃葉浮動,七彩繽紛的錦鯉,在水中悠然地遊著。

  迎著微風,兩人步上白玉欄桿的石橋,羅開道:“方姮,我已經聽到你姐姐的消息,她已經來了杭州。”

  方姮一聽此話,立時停下腳步,連忙問道:“姐姐她……她來了杭州。”

  羅開低頭望著她興奮的俏臉,點了點頭:“我正在想方法,找機會讓你們二人見面。”

  方姮怔怔地盯著他,見他劍眉輕軒,臉現沈郁,不由心下奇怪,問道:“我姐姐她在杭州哪裡,你能帶我去見她嗎?”

  羅開不禁躊躇起來,心想:“方妍正在湘王府中,又怎能帶她到那裡!該怎麼辦才好呢?”

  方姮見他只想得入神,久無答覆,不免心裡著急,又問道:“羅開哥,是否有什麼難處?你不妨與我直說。”

  羅開笑道:“不是,你不可胡亂猜想,我只是想該怎樣約會她罷了。”

  方姮聽了,才放下心來,臉上立時露出一抹可愛的笑容。

  便在這時,突然莊外隱隱傳來刀劍碰擊之聲。羅開循聲望去,卻看不見甚麼,打斗之聲愈來愈響亮,靠近莊門的幾個武師也已聽見,連忙從背上抽出鋼刀,嚴神戒備。

  方姮道:“莊外似乎有人正在打架,咱們過去看看好麼?”

  羅開點了點頭,便與方姮朝莊門方向行去。羅開道:“聽兵刃之聲,打斗的人並不很多,一會兒你站在我身旁,萬萬不可走開。”

  方姮點頭應允,這時白家姐妹與笑和尚已從大樓走出來,看見羅開二人,便即使開輕功,掠到他們跟前,白瑞雪道:“羅開弟,來人不知是什麼人,千萬要小心,暫時不要出莊去,或許外面已早有埋伏。”

  羅開也覺她說得對,接著十多個武師也奔了出來,跑到白瑞雪跟前,只聽白瑞雪道:“你們分散在莊門附近守著,不可輕舉妄動。”眾人領命去了。

  忽地莊外響起一聲嬌喝:“你們不要倚著人多,本壇主便會害怕。”

  一把粗嗄的男人話聲道:“方壇主,門主早便知曉你會來這裡,看你還是跟咱們回去吧。”

  羅開一聽這句說話,頓時面色一變,心想來人竟是方妍。當下向白瑞雪道:“瑞雪姐,麻煩你幫我照顧方姮。笑和尚、婉婷,你們跟我來。”話訖,腳下立時發力,飛也似的向莊門而去。

  白婉婷與笑和尚看見他的神色,便知事情有異,也不敢遲疑,連隨抽出兵刃跟了上去。

  正當羅開趕到莊院的圍牆下,忽見一個身影自牆頭躍下,羅開猛然一驚,打住身形,定眼望去,見來人卻是一個白衣女子,竟然便是方妍。

  羅開一看見是她,高聲叫道:“方妍。”

  方妍見羅開站在眼前不遠,心裡一喜,正要奔過來,突然圍牆上一聲猛喝,隨聽嗤嗤聲響,數柄飛刀直往方妍射去。

  羅開大吃一驚,也不遑多想,飛身搶去,這一下去勢猶如追星趕月,疾速無比,他竟然後發先至,攔腰抱著方妍著地一滾,聽得噗噗噗幾聲,數柄飛刀全釘在剛才方妍所站之處。

  羅開回頭一望,也不禁大駭,見這些飛刀竟能直透地面。要知那處地面是以青石鋪就,堅硬無比,若非內力有相當造詣之人,決難以飛刀貫穿石塊。

  此刻白婉婷與笑和尚業已趕到,羅開放開方妍,翻身躍起,�頭一望,見牆頭之上站著一個黑衣人,此人蒙頭蓋面,襟上一頭血燕清楚可見,當下說道:“閣下既是血燕門之人,怎地對貴門方壇主如此不敬?”

  那人冷笑一聲:“你便是這裡的莊主吧,咱們血燕門的事,旁人莫要多管。”

  羅開給他言語一撞,也再不客氣,朗聲道:“這裡是本人的地方,你等敢擅自進來生事,我自然要管,你回去給我帶個口訊給門主,要是你們再敢踏入此莊一步,莫怪我心狠手辣,把那人一刀劈了。”

  羅開所說的那人,雖無言明,自是說湘王朱柏了,牆頭那人又怎會聽不明,頓時呆了一呆,遂道:“好,萬事好商量,我便帶話回去是了,倘若你敢動他一條頭毛,咱們血燕門要你全莊上下雞犬不留……”

  那人說話剛完,倏見人影一閃,驟聽那人“啊”的一聲,人已直跌下來,接著見怪婆婆已站在那人身旁,其動作之快,當真如同鬼魅。

  眾人見那黑衣人僵臥在地,明著是給怪婆婆點了穴道。

  但聽怪婆婆道:“好大口氣的小子,剛才你這句說話,應該換轉來說,若然爾等敢再來這裡放肆,以後杭州城內再沒有什麼湘王,死王便有一個,聽見麼?”即見怪婆婆一手把他提起,“呼”的一聲,竟把那黑衣人拋出圍牆,這等功夫手力,當真駭人聽聞。

  這時方姮在白瑞雪的陪同下,已來到方妍跟前,只見姐妹兩人對望良久,突然齊齊哇地痛哭起來,撲上前去抱作一團。

  第五回 鋪謀定計

  經這一陣騷動,淩雲莊上下人眾,全都知曉莊外發生了事情。

  董依依、康定風和洛姬等人,業已陸續趕至,但眾人來到之時,事情已經了結,莊外已闃然無聲,血燕門的人早便遠去。

  這時除了羅開和白瑞雪等幾個人外,其余眾人,均不知方家二人是孿生姐妹,驟然看見兩人的樣貌身材,竟全無異處,俱感詫異驚訝。

  白瑞雪知道方家姐妹二人久別重逢,想必私下定有一大堆話要說,便即安排方妍與妹妹同住淩波閣,好讓姐妹二人能盡情傾吐。

  當姐妹倆的事情辦妥後,眾人來到淩霄閣大廳,白瑞雪吩咐丫鬟端上香茗,羅開方把姐妹二人之事,一一告訴與眾人知道。

  史通明和唐貴雖知曉方妍是血燕門的人,現聽見羅開的說話,知道方妍極有可能和自己一樣,已經背叛血影門,方會在莊外動起手來。二人想到這裡,心裡不由惴惴難安,隨聽唐貴道:“方妍姑娘這次到來,明著是背叛血燕門,我只怕……”

  羅開見他神色有異,便即問道:“不知唐大哥所怕何事?”

  唐貴搖了搖頭,歎道:“我也曾是血燕門的人,對血燕門的手段作風,雖不能盡知,或多或少也有知悉。今次方姑娘起了背叛之心,血燕門勢必不會便此罷手,我所擔心的,卻是方姑娘的家人。”

  羅開聽後一驚:“唐大哥你是說……血燕門會對方家不利?”

  唐貴點了點頭:“沒錯,當日唐某與史兄弟得白姑娘相救,便下了決心離開血燕門。但我素知血燕門對叛徒的狠毒手段,為了殺雞儆猴,他們勢必斬盡殺絕。當時咱們早已為此事擔心,便即使人送信通知家人,要他們務必小心血燕門的偷襲,在書信之中,還另附聲明,為著安全起見,著家人找一處安全的地方暫住,免得給他們找到。”

  羅開聽得劍眉頗蹙,白瑞雪在旁道:“既然如此,咱們須得馬上通知方家不可了,”睛雲秋月“兩位前輩武功雖高,但在全無防備之下,難免會遭到暗算。”

  史通明道:“這事不能再耽擱了,要知血燕門在大江南北,均有他們的人,當地只消收到門主的訊息,便會立即采取行動,看來時間實在緊逼得很。”

  羅開愈聽愈感不安,立時站起身來:“我得馬上和她們商量一下。”

  在淩波閣方妍的房間內,姐妹二人正手握著手坐著,把憋了十多年的一腔心事,盡情地傾訴一番。只見二人你問我答,詹詹不休,彷佛永遠訴說不完似的。

  但聽方姮問道:“姐姐,剛才我聽見羅開哥說,像說過你是什麼壇主似的,這到底是什麼一回事?”

  方妍微微一怔,不禁長歎一聲,凝神望了她半晌,方鼓足勇氣道:“其實……其實我是……血燕門朱雀壇的壇主。”

  方姮聽著,頓時睜大眼睛,一時說不出話來,良久方道:“你……你是血燕門的壇主?”

  方妍點點頭:“總之一言難盡,當年血燕門的左右門主為搶奪”玄女四絕經“,夜襲寶林庵,其時師父早便得到訊息,當日召我到她跟前說,說那本經書乃師祖留下之物,絕不能給歹人奪去,為求經書不落在奸人之手,便把該經書暫時交在我手中,著我找個地方躲藏起來,待得她打發了敵人,再遣人通知我回庵。

  “當時我本想留下來幫助師父退敵,但師父總是不允,我只好帶同兩個年幼的師妹,到後山躲藏起來。怎料咱們三人在後山等了一夜,始終不見有人前來通知,後來咱們愈等愈感不安,又擔心師父師姐們的安危,咱們三人商量過後,便悄悄竄回寶林庵,打算看個清楚。

  “豈知咱們才一踏進寶林庵,便見師父和四個師姐倒斃在地上,就在咱們悲憤交集之際,驟見十多個男人突然跳將出來,咱們頓時嚇了一驚,知道這些人必是殺害師父的凶手,但又想起連師父也不是他們的敵手,更何況是咱們,心裡難免害怕起來,咱們三人久久不敢動手,但又不想逃走,最後還是咬緊牙筋,打算只好和他們一拚,便是當場給他們殺死,也顧不得這麼多了。

  “可是咱們正要出招,其中一個人突然掠到咱們身前,那人動作極快,瞬眼之間,他已點了咱們的昏穴。當咱們醒來,已被這些人關在一個房間內,而我身上那部經書,也給他們搜了去。

  “最後一個男人對咱們說,要咱們三人修練那部經書的武功。當時我聽見,也大感奇怪。到得後來,咱們方知曉是甚麼一回事。原來那部經書的功夫,皆因只有女性才能修練,況且咱們師祖留傳下來的內功心法,竟是出自這部經書,難怪師父所收的弟子,全部都是女性。

  “咱們三人自小所修練的內功,不論門徑口訣,無一不是與那經書有關,修習起來,輔助奇大,而且進步神速。這一門功夫,據書中所載,名為”玄女相蝕大法“。如此春盡夏來,不覺間便過了一年多,竟然把經書裡所載的功夫,全部修練成功,當真快得驚人。

  “饒是如此,咱們在修練期間,才發現這門”玄女相蝕大法“,並非是什麼絕世武功,而是一門專用來控制男人的法門,還可以在交媾過程中,能在男人體內種下劇毒,若得不到經書上的解救之法,將永遠受體毒控制。”

  方姮愈聽愈感驚訝:“世上竟會有這樣的功夫,但血燕門為何要你們練此功夫,究竟是為了甚麼原因?”

  方妍歎息道:“他們要倚賴這門”玄女相蝕大法“來控制武林人士,把他們納為己用,成為血燕門夥伴。”

  方姮點頭道:“原來如此,所以他們便要脅你,要你為他們做這些事?”

  方妍道:“起先我不知道猶可,但到我知道他們的用意後,自是不肯答應他們,可是他們……他們竟用你和爹娘作為要脅,若然我不依從他們去做,便會對你們不利。我當時無計可施,只得應承他們了。”

  方姮聽後一驚:“血燕門的人真是狠毒。但你今日又怎會和他們打起來?”

  方妍苦笑道:“其實……其實是……”

  她正欲說下去,突然房門聲響,方妍只得把說話打住。

  方姮站起身去開門,看見是羅開,便招呼他進來。

  羅開看見方妍,便即踏步上前問道:“方妍,我想問你一件事,你是否已背叛了血燕門?”

  方妍道:“嗯!也算是吧。因為我在湘王府裡,驟聞得方姮受了傷,後來又知是給你們救了去,我擔心方姮的傷勢,便打算偷偷竄進莊裡來,一心想看看方姮的傷勢如何。豈料我來到莊前,竟給血燕門的人發現了。其實你們的落腳處,官府早便查了出來,我只是沒有想到,這個莊子已被他們重重包圍。我剛才和他們交手時,發現莊外除了官兵外,還有不少血燕門的人。幸好王爺還在你們手中,他們才不敢妄動攻進來。”

  羅開點頭道:“今次你和血燕門鬧翻了,我看血燕門不會便此放過你。”

  在旁的方姮聽見,不由大驚起來:“是呀!血燕門這些人,個個心狠手辣,姐姐你要千萬小心才好。”

  方妍點了點頭,示意知道。隨聽羅開又問道:“血燕門行事殘忍不仁,我現在所擔心的,是害怕他們會對你們家人不利?”

  方姮聽後,倏地臉色刷白,連忙道:“姐姐!你適才不是說過,血燕門以我和爹娘來脅迫你麼?這怎生是好,爹爹……娘親他們……”說到這裡,已是喉頭哽咽,不能成聲。

  方妍看見妹妹這個樣子,連忙緊緊握住她的手,柔聲安慰:“不會的,我和他們做了這麼多事,相信他們不會這樣做。”

  羅開心裡雪亮,方妍這句說話,絕非是她的真心話,血燕門的手段,她又如何不知,這只是安慰方姮的言語罷了,便道:“方姮,你父母居所在那裡,待我馬上派人送個書函去,好讓你父母能有所準備。”

  方姮連隨道:“羅開哥,我……我想趕回家去。”

  羅開道:“這怎可以呢,你的傷勢還沒完全康復。便是你趕回去,能斗得過血燕門的人麼?既然你放心不下,我便著人把你雙親接來這裡,一來你們一家人可以團聚,二來彼此也有個照應,你們意思如何?”

  方妍心想:“倘若爹娘真的來這裡,只要能夠一家人團聚,我便無須再害怕血燕門的要脅了。最不濟我便給他們殺死好了,起碼在臨死之前,也能見父母一面。”她想到這裡,便向羅開道:“我已經十多年沒見過爹娘,實在想念他們得緊。羅開哥肯幫我這個忙,方妍真個感激不盡。”

  方姮點頭道:“既然姐姐都同意了,我更沒意見。我家位於洞庭以南的潭州。”接著便把地址告訴了羅開。

  羅開道:“好了,我得馬上派人去辦,你們姐妹二人再好好聚一聚吧。”話後便告別離開方妍的房間。

  他回到廳子,眾人還是聚在一堂,正談著血燕門的事,白瑞雪一見羅開進來,便道:“相信她們沒有意見罷。救人如救火,這事怠慢不得呀。”

  羅開坐了下來,道:“方家位於潭州鄯縣景光鎮,離這裡也要一天馬程。方家姐妹是我的朋友,這一件差事,本應是我親自去辦才對,但目下淩雲莊外強敵環伺,我一時實不敢分身走開,羅某只得請求各位幫小弟這一個忙,不知哪位能替小弟走一趟潭州。”

  康定風連隨道:“今日淩雲莊之事,實是由在下而起,已經萬分過意不去,若羅兄弟信得過在下,便交由康某去辨吧。”

  羅開笑道:“這是什麼話呢,康兄弟太見外了,羅某又怎會信康兄弟不過,只是今次這件事,委實危險萬分,倘若到時與血燕門碰上面,難免會有一場拚斗,到時……”

  笑和尚不待羅開說完,忙截著他笑道:“羅莊主你大可放心,便由我跟隨康老弟跑一趟好了,我就不信憑康兄弟和我,再加上”睛雲秋月“兩位大俠,合咱們四人之力,會斗不過血燕門這夥人。”

  羅開點頭道:“好!有笑和尚陪伴康兄弟,我便放心多了。現在我先回房修書一封,到時便麻煩兩位了。”回頭朝上官柳道:“上官柳,我有一事要和你商量,咱們一起進去好嗎?”

  上官柳頷首站起,二人徐步往後堂走去。當走出後花園,羅開道:“一會兒你帶笑和尚二人從石室出莊,現在莊外敵人眾多,便用北裡湖的出口吧,那裡離莊院較遠,且現下正好入夜,他們絕對發現不到的。”

  上官柳點頭應允,說道:“幸好北裡湖洞外的開關早已找到,要不到時有出無入,他們回來之時,可又要費一番功夫了。”

  羅開道:“關於石室的出入口,記緊通知二人必須保密,倘若輕易給外人知道,淩雲莊無疑是個無掩雞籠,自出自入。總知愈少人知道愈好,這點不可不防。”

  上官柳點頭道:“這一點我曉得。”

  是夜,笑和尚和康定風二人,便即起程趕往潭州去了。

  次日早上,羅開、白瑞雪、上官柳等三人,悄悄離開了淩雲莊,從北裡湖的洞口走出來,莊內的一切,便交由怪婆婆暫時打理。

  原來今晨一大清早,白瑞雪便約了羅開和上官柳二人,要前往杭州白楊坊見一個人。

  三人沿途走來,已經再沒看見大批官兵當街搜捕,而那些錦衣衛,更是一個不見,明著朱柏這封書信起了作用,現在杭州衙門,似乎全都針對著淩雲莊。

  當他們來到白楊坊,二人才知道這裡與杭州別處不同,白楊坊的商鋪,沒有什麼酒樓食肆,坊內只有一些銀號、珠寶店、古玩字畫店等,全都是高檔行業。

  羅開心裡奇怪,便問道:“瑞雪姐,你到底帶咱們去見什麼人?”

  白瑞雪微微笑道:“你急個什麼?一會兒你自會知曉,總之這個人將來對你十分重要。”

  羅開與上官柳互望一眼,便不再追問。

  眾人來到一間銀號門外,白瑞雪道:“是這裡了,咱們進去吧。”二人�眼望去,見門外的金漆招牌,寫著“長興銀號”四個大字。

  白瑞雪領著二人才跨進門檻,即見兩個店伴跑上前來,齊齊躬身道:“大老板。”

  白瑞雪點了點頭:“替我通報田總管一聲,叫他到內廳來。”話落與二人逕往後堂走去。

  二人此刻才恍然大悟,原來這間“長興銀號”,卻是白瑞雪經營的錢莊。

  來到內廳,三人甫坐下,便見一個僕人端上香茗。白瑞雪朝羅開道:“田總管的全名叫田璜,原是先父的下屬,自先父去世後,白家的生意產業,全賴田總管悉心戮力打理,方會有今日如此興旺。”

  這時一個老者走進廳來,只見那人年約六十,鶴發童顏,一臉慈祥,身穿一件寶籃色錦緞長袍。

  羅開和上官柳看見這人的氣派,便知是白瑞雪所說的田璜了。

  田璜一見白瑞雪,便即上前道:“不知大小姐到來,老夫有失遠迎。”

  三人連忙站起行禮,白瑞雪道:“田叔叔你好,我來為田叔叔介紹,這位便是侄女前時提過的羅開,便是婉婷的未婚夫,而這位是上官柳。”

  田璜與二人施禮,隨即肅坐,笑道:“羅公子儀表堂堂,英姿勃勃。常人說得好,正是”良緣由夙締,佳偶自天成。“,二小姐能得如此佳偶,實是天大之喜。”

  羅開連忙道:“田總管謬獎了。”

  田璜頷首捋須,望著羅開不住點頭贊好。白瑞雪笑道:“田叔叔,今日咱們到來,實有一事想與田叔叔請教。”

  田璜道:“大小姐有什麼吩咐,請示下便是了,說甚麼請教來著。”

  白瑞雪微微一笑:“有一件事至今我還沒和田叔叔說,其實羅開乃長風哥的徒弟。”於是便把羅開如何遭瑤姬所害,如何遇見紀長風等對田璜說了。

  田璜聽後,歎息道:“原來是這樣,今日大小姐來找老夫,想必是和羅公子有關的了?”

  白瑞雪點了點頭,徐徐道:“嗯!長風哥與我的關系,相信田叔叔是最清楚不過。長風哥的事,我又怎能袖手旁觀。要知開幫立派一事,並非光靠武功高強,便能夠解決。我知田叔叔你對生意一道,不但是個中能手,且在江湖上見多識廣,閱歷豐富,黑白兩道甚是吃得開,所以特來請教。”

  田璜呵呵笑道:“大小姐又來和老夫鬧玩笑了!不錯,做生意方面,老夫在商場打滾數十年,還算過得去。但說到江湖上的事,所知的也實在不多,見多識廣這四個字,老夫萬萬受不下。”

  羅開在旁聽見,已知白瑞雪今日與自己前來的原因,當下朝田璜道:“田總管,羅開自得恩師所托,無日不銘心鏤骨,以報師恩。只是羅開天生庸碌,粥粥無能,恐有力不從心,若田總管不棄羅開乃樗櫟庸材,倘能指點一二,羅開委實感激不盡。”說畢,羅開和上官柳站起身來,朝他躬身一揖。

  田璜連忙伸手扶起二人,說道:“兩位千萬不可這樣,尤其是羅公子,公子將是我家二小姐的東床嬌婿,便即是我的主人,這樣叫老夫如何克當,還請二位先坐下說話。”

  羅開坐回椅上,只聽田璜緩緩道:“白家的事,便是老夫的事,便是拚了我這條老命,老夫自當盡力而為。羅公子放心,總言而之,只要老夫做得來的事,必定義不容辭。”

  白瑞雪道:“得田叔叔這一句說話,我便放心了。”

  羅開隨即道:“羅開在此先謝過田總管。”

  田璜道:“大家不必再多禮了。”話後沈吟片刻,續道:“老夫有一事想問大小姐,當日大小姐著老夫重修玉泉的物業,並改名為淩雲莊。現在瞧來,想必是羅公子與二小姐的新居了?”

  白瑞雪點頭道:“嗯!確是這樣。說起淩雲莊,還有一事想請教叔叔,咱們想把該處為開派之所,田叔叔你認為可行嗎?”

  田璜點頭道:“杭州乃古都名城,五代吳越兩國及南宋,也曾在此處建都。杭州本就是福地,確是開山創派的理想地方。但老夫昨日聞得一個消息,聽說淩雲莊被官兵重重包圍,老夫聽見後,也為之一驚。湘王被擄,淩雲莊被圍,莫非這件事確與你們有關?”

  白瑞雪點頭承認,便把湘王朱柏之事,從頭至尾陳述一遍。

  田璜聽後,不由眉頭深鎖,徐道:“沒想到你們這麼快便和官家有隙,這可難辦了。你們若要在杭州立腳,唯今之計,便是要先將這件事擺平,再不能和官家正面沖突,免得他們有任何藉口,出兵鎮壓,若這事搞不好,到時兵臨城下,便麻煩多了。”

  上官柳道:“現在湘王仍在咱們手中,只要不把他放回,好讓官府有所顧忌,不敢隨便妄動,這樣行得通麼?”

  田璜道:“表面上來看,這確是一個好方法,其實這樣做作,長遠來說,並非一件好事,只會多加上一個叛賊的罪名蓋在頭上。大家不妨想想,官府能與叛賊共處一城麼?”

  白瑞雪道:“田叔叔說得是,這樣說該怎麼辦?”

  田璜徐緩輕撫著長須,想了一會道:“最佳的方法,便是能找到湘王的把柄,若能給咱們找到他一個死穴,握在手中以作要脅,事情便好辨得多了。不但可以放心把他送回府,也免得被加上叛逆這個罪名。當然,他身為一個王爺,給人這般擺布,鐵定心有不甘,暗地裡或許會另施手段,到時咱們只要處處小心防避,未必便斗他不過。”

  羅開道:“這確是一個好方法,要找一個人的把柄,直是輕而易舉,相信並不艱難。”

  白瑞雪茫然不解:“不會吧,咱們與朱柏素來並不相識,又如何找他見不光的醜事?”

  上官柳笑道:“瑞雪姐向來冰雪聰明,如此簡淺的道理,你怎地會想不到了。咱們雖與他不相熟,按常理來說,自是難找出他的把柄,但這又如何,咱們不會制造一個把柄,好讓他鑽進去麼?”

  白瑞雪頓時笑道:“說得是,這一點我怎會沒想到。”

  田璜道:“關於羅公子開辦門派一事,依我來看,倘若資金充裕,便不該畏首畏尾,必須大張旗鼓,務求做得有聲有色才是。還要盡快進行,不能再拖延時間,只消一嗚天下響,到時莫說是官府,連皇帝老子也多少要忌憚三分。”

  白瑞雪道:“據咱們所知,皇帝老子為保江山,已暗地創立血燕門,用以鎮壓武林人士。若咱們們這樣做,豈不成為他們對付的目標。”

  田璜笑道:“你們經過湘王這件事,難道他們還會放過你嗎?有道是強者為王,只要你比他們強,便是把血燕門滅了,這又如何,相信連皇帝老子也沒有辦法。”

  羅開道:“便是咱們滅了血燕門,朱元璋也會另創甚麼門派,再以他來對付武林人士,這豈非無窮無盡,弄致武林永無寧日?”

  田璜搖頭道:“我看不見得,倘若你真的把血燕門瓦解冰泮,風飛雹散,門中高手自是死傷慘重,再無反撲之力,到時他們想再召集高手,可就不容易了,難道世間的武林高手真的這麼多,任意隨他召喚不成。”

  上官柳點頭稱是:“田總管說得對,只要能把血燕門鏟除,朱元璋便是有天大的本領,也無法一時間再創第二個血燕門。但還有一個問題,皇帝老子暗的不行,或許會擺明車馬,下旨出兵討伐,到時又如何是好?”

  田璜道:“諒朱元璋也不敢這樣做,要是可以這樣,他又何須創辨血燕門。朱元璋在做皇帝之前,也曾在江湖上打滾,自是相當清楚江湖的力量,倘若他明目張膽,采取強行壓制,勢必令武林不滿,有道:人急造反,狗急跳牆。到時各門派一旦聯手與他對抗,朱元璋這一張龍椅,他還能坐得長久麼。便因為如此,所以他寧可威逼利誘,暗地裡結集武林高手,以武制武,這才是他的主要目標。”

  白瑞雪問道:“田叔叔,咱們應該怎樣做?”

  田璜朝羅開道:“若要打響萬兒,成為一方之霸,你恩師留下來的十萬兩黃金,用來招集賢俊,協心同謀,這個數目還勉強可以。但有雲:”坐食山崩“,要是沒有收入來源,早晚會被吸得一干二淨。若把部分資金抽調來營商,以這個數目來看,必定諸事拮據,只會兩頭不叫好,實是一個問題。”

  白瑞雪道:“常言道:”不經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關於資金的問題,大可以不用擔心,便從白家再添加十萬兩黃金好了,若然數目還不足夠,便是再多加一倍,相信也不成問題。況且這些銀兩,主要是用在生意上,卻不是潑錢入海,有去無回的。”

  田璜道:“有二十萬兩黃金,已經足夠了。我馬上詳細草擬一份計劃,過得幾天,大家再坐下來商議。”

  眾人聽後,自無異意,均頷首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