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名稱:《金杵霸王》(全本)作者:松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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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杵霸王


第01章 天欲迷陽銷魂艷
  巫山!依山臨水,形如園兀。
  其名之由來,概因江岸山頂平列,左右兩小峰並立如人,遠望似一巫字,故名之為巫山。
  巫溪畔山坡上有神女廟,供祀神女,相傳玉帝之女神女,在此與楚襄王作雲雨之會,從而在性愛史上留下佳話。
  唐韋莊曾作了一首謁巫山神女廟的詩。
  詩云:亂猿啼處訪高唐,路人煙霞草木香。
  山色未能忘宋玉,水聲猶似哭襄王。
  朝朝暮暮陽台下,為雲為雨楚國亡。
  惆悵廟前無限柳,春來空即畫眉長。
  長江之水流過巫山縣境即進入巫峽。
  巫峽,相傳為杜宇所鑿,峽中懸崖絕壁,多生怪柏,間有奇花異草,並有瀑布飛漱其間,為三峽之風景佳處。
  入峽,經望天巖,即可見有名的巫山十二峰。
  江南江北各六峰,各具姿態,氣象萬千,令人目不暇接,其中尤以神女峰最為纖麗奇峭。
  神女峰為側立兩尖峰形成,宛如人形,峰際雲霧飄渺,蒼翠氤氳,嫵媚中自有一種神秘的力量。
  唐詩人張子容詠神女峰詩云:巫嶺高磽天隆重,佳期夙昔願相從。
  朝雲暮雨連天暗,神女知來第幾峰。 近數月來,巫山諸峰之間,常有一些神秘的美女出現。
  據目擊者稱,所見之女郎千嬌百媚,美似天仙,穿著打扮大膽暴露,作風開放,啟人遐思。
  同時武林各派中的後起之秀,行道江湖的二、三代弟子亦常在巫山諸峰之間出沒。
  嵩山少林寺中,方丈天心大師正為一年前滿師的法字輩弟子進入江湖修積善功之事而犯愁,少林寺僧滿師後進入江湖,一年後定當重返師門繼續深造,像如今這樣一去不復返的事,可以說百年未遇。
  天心大師無奈之下。只得命二代弟子進入江湖尋找,誰知也是一去不復返,這件事自然引起了方丈大師的足夠重視。
  少林方丈目前派出了寺中兩大長老,天恕、天智再次進入江湖尋找,這二位長老無論是武功、江湖閱歷,定力都堪為江湖絕頂高手,誰知一入江湖不到半月即與寺中失去聯繫,杳如黃鶴。
  少林方丈在極度震驚之下,深感事態之嚴重。
  「當!……當!」
  少林寺知客鐘聲響起了十二聲長鳴。
  禪心不定的方丈天心大師知道定是那派掌門駕到,正欲問小沙彌是那派掌門駕到時,方丈室外已響起一串蒼勁的長笑,隨著笑聲來人已開口喝道:「老禿驢,你寺中的小禿驢都丟光了,你還在參什麼野狐禪。」
  「哇!」誰這麼大膽竟感直呼少林方丈禿驢。
  少林方丈不但不怒,緊皺的雙眉一展,竟面帶微笑地迎出了方丈室,口中言道:「是什麼歪風把你這臭要飯的刮到我少林寺來了。」
  方丈室外,一位身穿百衲破衣,手持一根綠油油的打狗棒,滿頭亂髮蓬飛,身背一個火漆酒葫蘆的老丐,在知客僧的陪同下已來到方丈室外。更多txt小說下載-美文社-http://35766.info
  天心大師戲謔地道:「都說要飯的耳朵長,果然言來不虛,你這臭要飯的看來耳朵還真長。」
  二人一面鬥口,一面步入方丈室中。
  小沙彌自動獻上兩杯香茗後,知趣地退出方丈室。
  方丈室中只剩下天心禪師和古異風二人。
  古異風道:「想不到堂堂少林寺在你禿驢的主持下,竟然有那麼多小禿驢逃視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少林方丈一聲浩歎道:「看來江湖風波將起,你丐幫號稱江湖第一大幫,耳目最靈,難道你一點也沒有發現絲毫端倪。」
  古異風道:「你這和尚廟既無老酒又五香肉,要不是看你們丟人丟到家了,我老花子還真不願到你這禿驢窩中來。」
  老方丈聽到此言不禁心中一寬,心知老叫化定有所發現,於是忙道:「臭要飯的,你到底有什麼發現,快快道來。」
  古異風戲謔地道:「說你老禿驢參的是野狐禪,你還不承認,一點涵養都沒有,看在都是吃百家飯的份上,我自會告訴你,」
  「阿彌陀佛,願佛祖保佑施主天天有酒喝,有香肉吃。」
  「哎喲!禿驢我可不是你的什麼施主,我一日三餐還得靠別人施捨,那來的殘湯剩飯給你,和尚到要飯的頭上化緣,像話嗎?」
  「臭要飯的,你到底知不知道,乾脆一句話,免得佛爺跟你糾纏不清,也好讓我通知本寺知客僧,下次你臭要飯的再來,定敲這九響孔鐘。」
  「真是勢利的禿驢、連這種話都能說得出來,真是人心不古,佛祖蒙羞。」
  「阿彌佗佛,你這臭要飯的,貧僧今天算服了你了,快快說明你的來意,也讓貧僧思量思量。」
  這僧丐二人那裡還像各領一派堂堂少林、丐幫兩大掌門,真是令人搞不懂。其實就是因為二人身居高位,高處不勝寒,每每喜怒哀樂,無法形之於色,只有他們二人相遇時,可以言語無忌,反不如市井愚婦,一見面總是打嘴仗,如果今天要不是天心大師心念門中弟子之安危,這一場舌戰還不知何時方休。
  老化子收起滑稽之態道:「野狐禪你急也沒有用,如今江湖中又不是你一派的弟子丟了,武當的老道,終南的高弟,幾乎各門各派中後起之秀均告丟失,老要飯的來找你,就是想要你傳下武林貼,共同研究解決辦法。」
  天心大師歎道:「傳下武林貼到不是什麼難事,怕只怕武林貼未傳到各派掌門手中,傳貼弟子又告失蹤了。」
  老要飯道:「這個你就不需煩心了,你寫好武林貼,自有我丐幫弟子負責傳遞,況且我來此之前,早已傳下我丐幫行符令,嚴密徹查各派弟子如何丟失,以即丟失後的去向,等到武林貼傳出後,各派掌門齊聚你少林寺時,大概總可查出一些線索來了。」
  天心禪師宣了聲「阿彌佗佛」道:「那就有勞你這臭要飯的,以即貴幫中的其它兄弟了。」
  接著喚小沙彌取來文房四寶,書就數十張武林帖,一併交給了丐幫主「金龍丐」古異風。
  帖中訂於一月後的八月三十日在嵩山少林寺召開武林大會,希望貴派掌門親率派中要員準時出席等等。
  具名當然是現任少林方丈釋天心了。
  丐幫老幫主又與天心大師研究了今後的行動計劃和緊急聯絡的方式後就匆匆離開少林寺,趕赴丐幫開寺分舵。派幹員火速傳送武林帖。
  半月後丐幫幫主以幫中長老共同研究了各地分舵反饋回總舵的消息,分析後得出初步結論為:一年前,江湖中突然出現了大批美女,個個美艷絕倫,各派中二、三代弟子或迷戀於美色,或探查這些神秘女郎的來歷,或因其他種種原因,曾尾隨於這批神秘女郎。然後即告失蹤,而且這些神秘女郎的足跡幾乎遍佈神州各地,因而失蹤的各派弟子的數量亦相當可觀。
  由此可以斷定一點即失蹤的各派二、三代弟子肯定與這批突然出現的神秘女郎有關。
  老花子自然將丐幫偵查所得向少林老和尚作了必要的通報。同時老化子又傳下秘令,失蹤的各派弟子數量特大,著重追查失蹤的去向。
  數日後各地分舵的消息雪片似的飛向總舵,經仔細分析歸納發現巫山可能是這批神秘女郎的巢穴,起碼應該是一個據點,有大批的各派弟子被擄後,被送至巫山。
  老化子急召行道江湖的四大親傳弟子回總舵。責令他們四人務查出巫山妖女之巢穴所在,待八月三十日各派掌門會齊後,共同磋商營救各振被擄弟子之方略。
  一月轉跟即過,凡接到武林帖的各派全都來了。
  計有:武當掌門玄葉道人及門下七子。
  終南掌門商振天率終南三老。
  峨媚掌教清水大師率八大掌院。
  華山無垢師太即門下五大女弟子,恆山掌門凌飛羽及一子一女即恆山雙英。
  泰山掌門杜萬及其師弟張園、武勇。
  天目山無名師太。
  太湖幫主海天青及手下一十八位寨主。
  丐幫幫主及五位八袋長老。
  以即數十名武林中獨立門派的宗主。
  來人早在百名開外。幸而少林寺中丟了二三百大小禿驢,否則還真沒有辦法按排這百十名江湖豪客的宿處。
  大會如期召開,少林方丈天心大師主持會議。
  首先有少林方丈天心大師作自我檢討,少林寺在自己領導下,漏洞百出,二、三代弟子相繼失蹤。同時驚聞各派亦有類似情況發生,因而才邀各位掌門及各門振中的重要幹部,共會少林,集思廣益,謀求對策,以便尋回各派失蹤弟子。
  各振掌門,亦相繼在會上發言,除了華山派全是女弟子,丐幫全是要飯的沒有人失蹤外,各派中加起來共有一千多名弟子失蹤。
  大會第一天至此結束,各派掌門即派中重要分子各自尋找平時的知已好友,互訴別後之情。把盞言歡,稍稍沖淡了悲哀的氣氛。
  第二日會議繼續進行,各派中人就自己派中所知之情提出來以便作為參考。
  各派掌門所說的情況大同小異,各派中的弟子失蹤後均無一人再返回師門,或傳隻言片語回師門,令各派中人查無可查。
  正在眾人均感無耐之時,只見知客堂主天無大師雙手橫抱一小叫化疾步而入。
  古異風和天心大師急迎上一看小叫化原來是老叫化親傳四大弟子中最小一個追風丐岳浩然。
  老叫化一看就急了,忙輸入內力,護住他的心脈。
  小要飯得老化子內力之助後醒來,對著其師道:「三位師兄亦陷身巫山之中了。」
  說完眼一閉,眼看就要嗝屁了。
  小要飯的到目前為止,可是唯一的線索,千萬不能斷。
  各大門派掌門自動上前分別由「命門」、 「靈台」、「百匯」、「湧泉」輸入內力,吊住他最後一口真氣。
  少林天心大師立即取出一粒僅存的大還丹,納入他口中。
  少林大還丹不愧為療傷仙丹,真可謂生死人而肉白骨,不一會小要飯的即呼吸加重,臘黃的臉上亦有了血色。
  這時大家立即為其檢查傷勢,發現在其「天宗」與「膏盲」之間中了一計陰掌,所幸沒有擊中穴道,方使小要飯的逃過一劫。
  天心大師忙運起佛門禪功,用吸字訣按在傷處,用了頓飯工夫方把陰毒完全吸出體外。保住了小要飯的一條窮命。
  大家見其病癒,已迫不及待地追問他其行經過。
  小要飯一見各派掌門均在,欲言又止,大是為難。
  老化子忙道:「現在都是什麼時候了,還在猶豫,儘管實說無妨。」
  小要飯的這才起身向眾人抱拳行禮後道: 「各位師伯,據本幫各分舵調查結果,各派師兄們都是在各處遇到了一批美女後,相約巫山再會,所以他們以後都陸續自動去了巫山。」
  「我當時與三位師兄也不信,可各分舵弟子言之鑿鑿,於是我跟三位師兄就摸上了巫山。」
  武當派離巫山最近,玄葉道長問道:「小施主,巫山共有十二峰,江南江北各半,不知你們怎麼搜的?」
  岳浩然道:「我們師兄弟四人由官渡口過江,先搜江南六峰,由聚鶴,翠屏、上卅、飛風、起雲而至淨壇由東向西一路毫無所獲。再由巫山縣過江由西向東,自登龍搜起,聚泉一無問題,一過起雲還沒到神女峰就被人擋住了。」
  老化子插口問道:「你三位師兄都陷進去了,你怎麼脫身回來的呢?」
  岳浩然答道:「師父,我們原先就商定好,每人之間保持五十丈安全距離,我被按排在最後,就聽擋我們的少女聲音道『誰要你們這些臭要飯的,還不快滾』。另一個女人聲音道『二妹,你別看要飯的髒,看他們飛掠的身法功夫還都不錯,而且還都是童男,把他們洗干刷淨之後同樣可以頂用,說不定聖母再得這幾個童男後就可以修成大道而飛昇了』。」
  「大師兄一見這二個少女如此無恥,立即上前動手,二師兄和三師兄亦很快趕過去幫忙。」
  「忽聽那小的叫道『大姐這三個乞丐棘手,奼女懾心術制他們不住』。大的道『用奼女天欲大法!』」
  「就見二女身體一抖,外衫自落,誰知裡面竟是真空,兩個人竟成了大白羊,我一見情勢不妙,立即轉身撤退,我知道除了輕功外,內外功夫三位師兄都高我甚多,於是趕緊直奔少林寺來向師父報告,誰知我尚未衝出巫山境內,仍被人在身後打了一掌,我連回頭都不敢,一路亡命往回趕,急奔三天兩夜,終於趕到這裡,總算見到師父即諸位師伯了。」
  武當掌門玄葉道人道:「據貧道所知『奼女懾心術』和『奼女天欲大法』系傳自西王母娘娘,任何武功、禪功都難以抗衡,幸而岳小施主見機得早,否則絕難全身而退,各派中的二、三代弟子根本無法與其抗衡。岳小施主帶回如此重,要的消息,可謂奇功一件。」 天心大師道:「玄葉道兄,難道我們對這兩項邪功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玄葉道人道:「大師這兩種功法並不是邪功,而是玄門至高心法,當年軒轅皇帝問道於廣成子後,與素女共研而成『素女經』和『玉房要指』後,御處女三千而成大道。」
  「西王母亦道教之神仙,擅養陰氣而得道,與黃帝相反,所研的是『內視之術』,御的處男,歷代善此術者有春秋時鄭國妃子復姬,桀的妃子未喜,武帝的妃子趙飛燕,不知巫山的這群女人自何處得來這套心法!」
  天心大師道:「道兄所說的均為古聖,可用現代人眼光看來,此法雖非邪術,也流於淫行了。」
  玄葉道人道:「大師所言甚是,這種行為已不容於當世,況且控制別人的意志,而滿足私慾更是不能容忍,但要想不受其法之誘惑,只有預先服下『鐵心丹』方可。」
  大家聞說可以用藥物與其對抗,忙問何處可求「鐵心丹」。
  玄葉道人道:「『鐵心丹』貧道到知道配製方法,可惜主藥難求,輔助藥物到是不難搜求。」
  眾人忙問主藥為何物。
  玄葉道人道:「主藥即為清心固體的聖物,天山雪蓮實,方才聞岳小俠言及妖女再御數名處男即可證道,即使遠赴天山求得雪蓮實,恐怕也來不及了。」
  老化子聞言忙道:「我多年前路過天山,幸蒙天山掌門天山仙姬因與老化子有所淵源,因而概贈十顆天山至寶雪蓮實,本待尋得三異中「百草郎中」合藥煉成丹藥,讓岳兒他們四人好增長些內功。幸好這野郎中不知瘋到什麼地方去了,這十顆雪蓮實到有幸留了下來。不知十顆是否夠了。」
  玄葉道人頌了一聲「無量佛」後道:「十顆應該是差不多了,每顆合藥後可煉成十顆「鐵心丹」,有一百顆應該是差不多了。」
  丐幫幫主無私的貢獻了十顆武林異寶雪蓮實。
  武當玄葉道人立即引出輔助藥物十數種,少林寺中大都各有,雖有份量不足者也很快購齊。
  一切備齊後玄葉道人開爐煉製,三十六個時辰後共煉出一百零五粒「鐵心丹」。
  會議繼續進行,主題已變為如何犁庭掃穴,誅除禍首,救出各派弟子。
  議題第一步誰作為誅魔的首領,首先提議由天心大師領導,天心大師一來避嫌,再者丐幫古異風幫主在這次行動中居功至偉,且純粹是從道義的立場出發,所以最具號有力,因而大會一至共推丐幫幫主古異風主持誅魔大計。
  古幫主眾意難違,欣然就命,接下來就是如何按排人手和採取的策略。
  經研究決定,並有古幫主作最後的統盤調整,最後由古幫主宣佈了這次蕩魔計劃如下:巫山十二峰江南六峰因原先未發現敵情在這次行動中暫不予以考慮。江北六峰已查過的四峰中神女峰現已肯定有敵方人士盤據,決定作為嚴打對象,另外未經搜查的集仙,松巒兩峰必須列為重點搜查對像、以防敵人在此二峰中另有暗巢。
  少林丐幫各位長老作為主攻的第一梯隊,武當、太湖的各位大俠作為第二梯隊在二里後跟進由正面挺進神女峰。
  終南,峨嵋為一隊,恆山、泰山、天目為一梯隊自兩側挺進,形成三面強殺之勢,務必一舉勝敵。
  華山派眾位師太,以及各大宗派之獨立宗主作為主隊總接應。
  集仙、松巒兩峰之搜索任務仍由小叫化岳浩然獨立去完成。但小叫化必須認真總結上次與妖女正面接觸時的經驗,相應行事。
  大家見丐幫幫主指揮若定,極具指揮才能,皆對其安排抱以熱烈的掌聲。
  最後天心大師道:「古老幫主調度有方,貧僧敬佩萬分,唯岳小施主一人獨探二峰,且其新傷剛愈,體力恐難持久。
  同時為了答謝老幫主為了搶救各派弟子犧牲十顆武林至寶雪蓮實,我建議各派掌門每人助岳小施主五年功力,且如誰身上戴有靈丹妙藥者,也望一併相贈。」
  各派掌門一致附議。
  武當掌門取出武當的「九轉還魂丹」。
  無名大師取出「回天再造丸」。
  天心大師立即叫岳浩然跌坐於身前,右手按著其命門穴為其輸功。
  各大門派掌門亦相繼為岳浩然輸功。
  天心大師雖說是每人輸贈五年功力,其實每位掌門至少輸功十年加之丐幫五位八袋長老更是賣力,岳浩然基本上身具兩甲子的功力。
  至此岳浩然已脫胎換骨,再加兩組仙丹之功,更將所獲贈的功力立即行開,本來炯炯的雙目已經蛻去厲芒,只是顯得特別明亮,完全得到返璞歸真的境界。
  第二天休息一日,並做了大戰前必要的準備。
  第三天早餐一過,各派人馬齊集少林寺的大雄寶殿。古化子命岳浩然先兩個時辰出發,並對其囑咐再三。
  二個時辰後,各路人馬相繼出發。
  到了巫山,舉目遠望十二峰,自然會使人想《巫山一段雲》中的名句。
  雨霽巫山上,雲霞映碧天。
  遠峰吹散又相連,十二曉峰前!小要飯的到了山下,飽餐一頓,接著開始搜山。
  忽然想起武當鄭掌門的交待,立即服下了「鐵心丹」,然後在「集仙」峰,繞了一圈,足足花了三個時辰,鉅細無遺的搜索,一無所見。
  接著到了「松巒」峰。
  遠遠望去,足有一、二百人在搬運石塊。
  他於是利用地形,潛至山腰仔細觀察。
  看了一會,感到非常納悶,這些人全是身著錦繡,怎麼做著搬運石塊的苦工?正在不解的時候,忽然有了驚人的發現——原來他的二師哥鐵腿丐王常,也在這群人之中!他目前已俱百年功力,只一縱身,有如一道輕煙,就到
  了石窟洞口,立即隱入一方大石之後。
  忙用傳音入密叫道:「二師哥,二師哥!我是浩然,就在你前面大石塊後頭,你能溜過來嗎?」
  鐵腿丐王常聞言,忙溜了過來。
  —見面就焦急道:「老疙瘩,你怎麼還在巫山上幌,我同大師哥三師弟,全叫這群妖女毀了,她們妖術邪法奇高,非武功、定力所能抵抗啊!萬幸,這裡的幾個妖女正跟他們在石洞中行功,你趕快逃吧!」
  焦急之情,溢於言表!「二師哥放心吧!我們這回是有備而來的,各大門掌派門跟高手全來了,他們公推師父作總指揮,直撲神女峰妖女老窩,師父叫我搜這兩個峰,然後到神女峰會合。」
  「咳!老疙瘩,她們的妖術武功擋不了哇!」
  「二師哥,我們都有武當鄭掌門煉的『鐵心丹』,不怕她們的妖術邪法!」
  「哦!你說的可是真的?」
  「二師哥,我還會哄你嗎?你快把所知道的告訴我,對這次撲滅妖女老窩,也好多分把握。」
  「老疙瘩,是這樣的,上次我們探到神女峰,我跟大師哥就被妖女迷了心智,當天就被老妖給毀了。」
  「二師哥,她怎麼樣毀害你們?」
  「我們被述心智後,當天就輪流跟老妖作愛,等清醒之後,發現元陽功力兩失,人癱成了一塊濕面似的,整整半個月才起了床。」
  「過沒多久,就派到這兒來搬石頭,我們現在比普通人
  還差,一點氣力都完全沒有了呀!」
  「那大師哥同三師哥他們現在那兒?」
  「他們倆前些日子被聖姑帶到別宮去了。」
  「別宮在那兒?」
  「不知道!」
  「那跟大師哥他們一起走的有多少人?」
  「多羅!本來這巫山一帶被擄來了有三百多人,走了有一半!」
  「有這麼多人在江湖活動,分路怎麼會不知道?」
  「咳!老疙瘩,你不知道,神女峰下面有暗道,船可以直接進出長江,分舵怎麼會發現?何況全是夜間行動?」
  「二哥,還是說說妖女們的內幕吧!」
  「這個老妖叫巫山聖母,看起來如二十許人;其實已有一百七、八十歲了!有個妹妹叫聖姑,帶另一群妖女住別宮,往來都走長江水路,別宮地點,除她們自己人外,別人無法探知。」
  「老妖有四個女徒,叫四仙子,按桃花仙子、荷花仙子、菊花仙子、梅花仙子順序,其次是護衛八嬌,現正在這兒督導整修山洞。
  「再來就是十二金釵,最末等的是三十六女待,擔任警衛和雜務工作,我們這些人,她們叫面首!」
  「二師哥,剛才你說這兒妖女正行功,行什麼功啦?」
  「還不是搞男女關係!」
  「二師哥,你跟她們搞過沒有?」
  鐵腿丐王常臉一紅道:「在這兒是輪流的,她們八個妖女每人每天要送三個面首行功,現在還沒輪到我,你們要不能把我們搭救出去,早晚是免不了的?」
  「二師哥,咱們到洞裡看看去!」
  「老疙瘩你那『鐵心丹』准管用?」
  「沒問題!」
  「妖女不但邪法高,而且武功也不弱呢!這八個妖女練有一套『玄天八卦陣』,聽老難友說,她們功力不亞於少林小羅漢陳和武當七星劍陣呢!」
  「二師哥放心,我這次單獨行動,各派掌門不放心,大家給我輸了足有百年功力,不然怎能使用傳音入密?」
  「好!咱們進洞!」
  小要飯的目前已功力通玄,耳聰目明,一進石窟,就聽到中央一個石室內傳出了異樣的聲音。
  首先入耳的是咭尬!咭尬!卜滋、卜滋……
  這聲音好像是「春風解凍馬踏泥」嘛!接著聽到的是啪、啪、啪、啪的撞擊之聲!簡直像極了「驚濤掠岸」!這中間還夾雜著嗯、哼、哎、唷、唔、哦、啊………
  好像女人正在受著痛苦的煎熬。
  他往前潛行了沒幾步,又聽到了個女人的聲音道:「大姐,這些東西們,叫聖母用過之後,全成了人滓子、幹起事來,簡直味同嚼臘,一點味道也沒有!」
  又一個女人道:「二妹,別抱怨了,咱們這還算幸運的呢,被派在這裡,這些面首雖比不上正常人,可是還能翹起來,支持一時半刻的,聊勝於無,多少也可以解解渴呀!
  「像宮裡那些,聖母用過之後,別說叫他們下面抬頭了,人全成了鼻涕,坍了!最少趴在床上半個月才能起來,可是他們一能動,就又撥到這兒來做工了,宮中那些姐妹,只好湊在一起磨鏡解渴了!」
  另一個女人道:「大姐!少林那兩個老和尚實力真夠,除聖母外,誰也制不住他們,可是聖母制住他們之後,想進一步吸取元陽的時候,他們又清醒了。」
  那個大姐道:「三妹,你不知道,聖母用法術治制他們,要想同他們練功,就得撤了法術,所以他們就醒了!」
  又—個女人道:「聖母不是說,能得到那兩個和尚的元陽。大道不是就成功了嗎?」
  那個叫二妹的女人道:「可不是,聖母大道成功,縱不能白日飛異,也可以成為散仙或者地仙,就不須再用男人練功了,我們也可以嘗嘗新鮮貨,每天痛痛快快的爽了!」
  那個大姐道:「二妹,談到男女間事的爽,我們這輩子恐怕難羅,我們女人陰部,平常人只有五、六寸深,一寸處是琴弦,五寸處是谷實。」
  「可是練過大法之後,陰部會加探到一尺,谷實也會後收,兩性之間,沒有驢鞭、馬陽,是難得痛快了!」
  又一個女人問道:「大姐,什麼是驢鞭、馬陽?」
  那個叫二妹的道:「老五真是蠢丫頭,連這個都不懂,就是男人那話兒跟驢子和馬一樣大!」
  被叫老五的女人叫道:「乖乖,那要到那兒去找?」
  那位大姐道:「我們雖然沒辦法爽快的淋漓盡致,可是只要有男人讓我們練功,就可以永保青春,別說聖母,就我們姐妹如今那個不是已逾耄耄而及期頤了,還不是仍跟少女一樣!」
  正在這時候,又聽到有人嗯嗯、哼哼、唷唷、哎哎的浪叫!老五問道:「大姐,你聽,老丫頭不是痛快的要死要活,難道她那個面首是個驢鞭、馬陽?」
  「五妹,八妹是天生異稟,只要有男人上身,她就會痛快的呼天搶地!你別再說了,快練功吧!」
  那三妹又道:「大姐,想個什麼辦法,把少林那兩個老禿驢讓聖母趕緊俘了,我們也好趕快嘗新鮮的!」
  「三妹放心,聖母已煉了一爐『天欲起陽丹』,這兩天就要出爐了,別說和尚是大活人,就是鐵打的金鋼,銅鑄的羅漢,吃了也會叫他慾火難禁!」
  小要飯的聽到這裡,實在聽不下去了,一揮打狗棒,衝入石室之中,大喝道:「你們這群妖女……」
  剛說到這兒,立即雙眼一閉,又退了出來。
  原來他進洞一剎那,看到了一幕奇景!室內屋頂上吊了卵大的顆夜明珠,照得洞內如同白晝,四壁石牆,打磨得光滑平整,掛滿了恭華春宮圖,石床上鋪了粉紅色厚厚的羅剎水紋毛毯。
  床上有八對男女赤裸裸的,正在進行無遮大會!看——女的各個肌膚如脂,艷麗如花,還擺出了各式騷姿浪態!男的各個全身臘黃,羸弱不堪,可是還在女人身上拚命的埋頭苦幹,全都是汗出如雨,氣喘吁吁,而且每個人的身上,佈滿了青紫牙印!
  小要飯的退出了石窟,站在山坡上,揚聲道:「洞內妖女們聽著,趕快穿上衣服出來受死!」
  當他闖入石室時,這群人已經停止了肉搏。
  這護衛八嬌均披上外衣,取了寶劍,追出來。
  這八嬌雖然披著外衣,可是薄如蟬冀,在這光天化日之下,內裡光溜溜的,使人看了黑、白分明,纖毫畢現!原來搬石頭的一群,全圍攏來,各個看得目瞪口呆,有的還不住的在流口水。
  小要飯的因事先已服過『鐵心丹』,確毫不動心。
  那個三妹看見小要飯的忽然「唷」的聲道:「原來是你呀!以前打了一巴掌,居然沒死,又跑來了,這回咱不再打你了,不過你得乖乖的留下來,聽姐姐的話,包你有甜頭好吃!」
  小要飯的怒道:「住口!大膽妖女真是恬不知恥!」
  那個三妹道:「唷,小要飯的還挺硬的呢!可是越硬我們就越喜歡!」
  接著又對為首的女人道:「大姐,我們把小要飯的收了,不用送給聖母,我們姐妹留下來好不好?」
  「好!聖母大道將成,有他不多,沒他不少,你們先出手,誰制服了他,讓誰拔頭籌了!」
  各妖女聽了,立即興高采烈的把他圍了起來。
  首先分別向他各施「奼女懾心術」。
  可是小要飯的卻望著她們,嘴角冷笑,毫無所懼。
  雙方相恃約有一刻之久——為首妖女看出不對來了,忙道:「小要飯的實力深厚,各位妹妹,改用『奼女天欲大法』擒他。」
  說著,將寶劍插在身後地上,立即一抖,甩掉外衣,全身赤裸。
  其她妖女,也全部學樣。
  一開始,各人擺出了誘人血脈賁張的艷姿——高聳雞頭肉,大張羽毛河!接著各人又迅速變換著各種誘人的騷媚之姿。
  除小要飯的仍然面含冷笑,視若無睹外,其餘圍觀之人,均已色受魂消。
  緊接著就是一場艷色人寰的裸體舞,舉手投足,極盡挑逗、淫蕩之能事。
  小要飯的仍毫不動心,可是其他諸人已倒了一大堆。
  最後這八個妖女成了四對假鳳虛凰,表演著各種性交姿勢,同時還不時發出嗯嗯、哼哼、唔唔的浪語淫聲。
  小要飯的這些充耳不聞,揚聲說道:「妖女們,有什麼看家本領,快拿出來吧!這些醜態,別再丟人現眼了,你家小祖宗根本看不入眼,你們要再沒新花樣,小爺可要打發你們上路了!」
  說著揚起了打狗棒。
  為首大妖女一見「奼女天欲大法」無效,忙大聲叫道:「列陣!」
  各妖女立即翻身取劍,按八個方位把小要飯的包圍在中間,同時按順序報出了乾、坎、艮、震、巽、離、坤、兌。
  小要飯的一聽,知道這是二師哥說過的「玄天八卦陣」!乃妖女們的真功夫,不敢掉以輕心,凝神靜氣,嚴陣以待,面對為首的大妖女。 忽然大妖女叫出了「乾三聊」!接著向他猛攻了三劍。
  小要飯的還沒來得及閃躲,又聽背後傳來了「坤六段」
  之聲!緊接著六朵劍花,襲向了背後六處大穴。
  這一來,逼得小要飯的用「懶驢打滾」才躲開了。
  接著妖女八嬌,發動著陣式,一連串的猛攻。
  小要飯的雖然具有了百年功力,可是武功招式,確只會一套打狗棒法,弄得只有閃躲之功,毫無招架還手之力。
  就這樣連番閃躲,足有半個時辰,忽然被他悟出了一番道理!原來老化子未入丐幫前,乃是個書蛀蟲,讀書三十載,不但精通經、史、子集,三賁五典,八索九丘,甚至曾研究佛道禪玄之理。
  可是每次應試,連個秀才的頭巾都沒有頂上,一氣才入了丐幫,得前任幫主賞識,傳了衣缽,老化子又把所學全傳給了四個徒弟。當然,易經乃是必修科,小要飯的對易經八卦,早已爛熟於胸,見妖女八嬌所用的八卦陣法,是按乾、坤、坎、離,相對出招。
  接著八八六十四卦的方位,順序出手,再後,配合「錯」與「蹤」相互攻出。
  這一得窺先機,立即發現了她們陣中的破綻!正巧二妖女與他相對,他立以全力,用打狗棒點上了她的「中極」大穴。
  好!以他百年功力,全力一擊,那還得了!別說活人小腹,就是寸厚鋼板也會洞穿。
  這一來,對方陣式大亂。
  就聽二妖女一聲大叫,摔出去有一丈多遠,倒地氣絕!小要飯的利用瞬間良機,連續點破了七女氣門,而一戰成功!這七女雖然被點破了氣門,可是並沒有像二妖女,挨了小要飯的全力一擊,當時死去!可是她們那如羊脂玉般的肌膚?芙蓉花一樣的嬌顏,隨著消失的功力,漸漸的變了樣子!原本玉膚冰肌,漸漸變得臘黃起皺!山峰也似的雪白玉乳,由乾癟,枯萎而下垂!滿頭青絲與嬌顏,也變成了白髮的鳩般婆!大妖女歎口氣後,說了聲:「天意!」接著,雙手捧劍,插入了腹中!其她六女也和她一樣,均舉劍自戕了!天意!可不是天意嗎!天不掩邪惡!她們一上來要不是想把小要飯的活捉來消受,開始就以「玄天八卦陣」猛攻,小要飯的早完了!
  她們偏先行施展「奼女懾心術」、「奼女天欲大法」,耗去了大半精力,才給了小要飯的反敗為勝之機。
  大戰已了,小要飯的,用了一個多時辰,才把被艷舞迷昏的人救醒,然後大聲道:「各派弟兄們,現在各派前輩已來巫山搭救各位,請馬上隨敝二師兄一起前往神女峰,與各派前輩們相會,小弟因與各前輩有約,現在先行趕去了!」
  說完,向大家一拱手,轉身往巫山飛奔。
  再說老化子在小要飯的走了六個時辰之後,率領各派人員才來到巫山神女峰。
  一到山腳,就被神女峰擔任警戒的三十六女待中人發現了,山上立即傳警,諸女們由神女宮迎了出來。
  老化子也向後方傳訊。
  眾人首先服下「鐵心丹」陸續趕到山下會齊。
  老化子等眾人到齊後,率領大家一起登山。
  在山腰上,有個約五十丈方圓的一塊草坪上,巫山諸女早已列陣恭候。
  正中放著一座由八人抬的特製檀木大靠椅,上面鑲滿了金玉珠寶,真是金璧輝煌,椅上放著絲絨坐墊。
  上面坐了一位花信年華,極為冶艷的少婦。
  左邊站著一位笄年少女,懷中抱著一柄寶劍,劍鞘上鑲金砌玉,極盡豪華之能事!右邊站的也是笄年少女,懷中抱著佛塵。
  身後同樣的一位少女,撐著一柄黃羅傘蓋。
  然後左右各兩名身披紫紗少女,手中提著寶劍。
  接著左右是兩名披著紅紗作少婦打扮的女人,手中也拿著劍。
  再下來是一批身披粉紅輕紗的笄年徒手少女。
  老化子率眾到來,相距十丈,全自動停下來,大家仔細打量椅子上這位少婦。
  這少婦雖然美極、艷極,可是打扮確有點不倫不類。
  看!她頭上戴著純金打造的一頂「平天冠」,滿鑲珠玉!身上穿的卻是薄如蟬翼的白紗服,外加白紗披風,雪白肌膚若隱若現,而腳下卻是一雙天足,又穿了雙大紅緞子的繡花鞋,顯得那麼不協調!等大家在她面前站定後,她首先發話道:「小要飯的領著群小和尚,小老道來我巫山何干?」
  老化子一聽,簡直氣炸了肺,怒斥道:「老化子行年七十有五,妖女居然稱呼我小要飯的!」
  說完,怒極而笑。
  椅子上少婦,等他笑過之後,也發出了一連串銀鈴也似的嬌笑。
  她這陣笑聲,把嬌、柔、艷、媚發揮到了極點! 幸好大家全服了「鐵心丹」,不然單憑她這串笑聲,與會之人少說也得有三成褲檔裡豎旗桿,搭賬蓬。
  她剛說完,老化子怒喝:「妖婦!你還不快把擄來各派弟子交出,否則叫你們全都死無葬身之地!」
  「唷!古異風啊!你可別血口噴人哪!我巫山聖母教下,從來就沒擄過一個人,交給你什麼呀?」
  「妖婦!老化子有證據,這些人全是在巫山丟的!」
  「咳!古異風啊!怪不得你當年讀了那麼多的書,連個秀才都沒考上,原來你根本沒讀通啊!」
  這是老化子一生最窩囊的一件事,被他當眾這一揭瘡疤。簡直氣得咬牙切齒,怒髮衝冠,雙目盡赤。
  巫山聖母看他這樣子,嬌笑道:「小要飯的你別窮緊張,你連壯慕少爺全不懂嗎?有女懷春,吉士求之!」
  「我這些丫頭們在江湖上游了一圈,他們全是自動來的,你們誰見我們把他門捆著、綁著拉來的?」
  「妖婦,你們縱然沒有捆綁,也是用妖術邪法,把他們誘騙來的!」
  「小要飯的,你這麼說就不對了,你們儒家至聖先師,孔二先生不是說過嗎?好好色,惡惡臭!又說什麼從來見好德如好色者嗎!何況男歡女愛,乃天經地義的事,你們的易經不是說孤陰不生,獨陽不長嗎?「妖婦!你簡直胡說!」
  「小要飯的?這怎麼是胡說,陰陽合而天地位蔫,雨露降焉,萬物生焉!你們儒家拿軒轅黃帝稱祖宗,自認是黃帝的子孫,難道當年他問道廣成子,跟素女共研素女經,而後御女三千成大道,白日飛昇,這不是事實嗎?」
  老化子被她這篇歪理,氣得混身發抖說不出話來。
  天心大師念了句「阿彌陀佛」,道:「妖婦,你們誘惑來三寶弟子,毀了他們的道基,你們該下十八層地獄!」
  「唷!小和尚,你只知道阿彌陀佛,青菜羅卜的小乘參法,連佛門的大乘參都不懂,喇嘛不也是由天竺傳過來的佛教嗎?「他們怎麼還供著歡喜佛,參歡喜禪呢!那信佛的要全跟你們一樣,人不就絕了種嗎?」 天心大師氣得直念「善哉!善哉!」
  武當掌門鄭玄通道:「聖母,你也是玄門中人,怎麼可以是非不分,顛倒黑白,亂講一通呢!」
  「哎呀!我說小老道,你也是玄門中人,三清教下弟子,你敢說玉帝天尊,西王母娘娘等不是道教的神仙?本聖母所習道法,乃是得自西王母所留,你敢說不是正統?」
  說完,扭頭對女侍道:「丫頭們!」
  左右兩旁穿粉紅色紗衣少女同聲道:「奴婢在!」
  「他們各位由山下來,火氣太大了、你們先給他們唱支歌,跳跳舞,讓他們敗敗火,消消氣!」
  為首侍女道:「遵法旨!」
  接著轉身對其她侍女道:「眾家姐妹請就位,我們來場霓裳羽衣舞,以誤佳賓!」
  眾侍女立即按六六方位站好。
  為首的一聲輕嘯!歌舞立即展開了。
  唱的是陳後主所作的「後庭花」!
  跳的卻是「青春艷舞」!「奼女懾心術」也隨歌聲施出。
  這些人,因「鐵心丹」已生效,只不過看了場優美舞蹈,聽了首悅耳歌聲,對於其它毫無感覺!聖母看了來人的樣子,忙道:「丫頭們,客人們眼光高,你們換拿手的絕活吧!」
  少女們聞言,立即改施「奼女天欲大法」,口中唱著淫詞——王實甫的大西廂,「柳腰兒款擺,花心兒輕拆,露滴牡丹開,酥著些兒麻上來,魚水得和諧,嫩蕊嬌香蝶恣采!」
  並開始跳脫衣舞。
  跳到最後,已是光溜溜的一絲不掛!
  真如吳姬問漢桓帝所奏的:芳氣噴襲,肌理膩潔,拊不留手,規前方後,築脂刻玉,胸乳菽發,臍容半寸許珠!私處墳起,為展兩股,陰溝捏丹,火齊欲吐!
  這群女嬌嬌雖如此展現,可是所來諸人仍無動於衷。
  聖母一看這結果,雙目含煞,厲聲道:「魔女追魂大法!」
  四仙子、十二金釵,也立即脫得赤條條的加入了。
  原來這首「魔女追魂大法」乃是「性舞」!一開始,大家跳三貼,接著就是假鳳虛凰的各種性交姿勢!進而三個人的下上交征,四五個人的磨鏡疊羅漢。
  同時,嗯嗯,哼哼,哎哎,唷唷的浪語淫聲不絕。
  大家雖然全服了「鐵心丹」,看了這景況,除自幼出家且功力深厚的以外,功力淺的,尤其是過來人,全都血脈賁張,色迷迷的盯著這群嬌娃,恨不得馬上參加大會舞,一同享樂。
  天心大師一看不好,忙率十八羅漢高聲「梵唱」!
  老化子也大聲喝道:「各位還不攻進去,等待何時?」
  這一來,大家才清醒了,立即紛紛亮出兵刃。
  聖母一看「魔女追魂大法」沒制住這些人!立感不妙大聲叫道:「丫頭們,散功列陣!」
  這些艷女,也顧不得穿衣,立即起身取劍。
  原來剛才徒手的三十六侍,劍就藏在草葉中。
  她們迅速列成了三個陣式。
  四仙子列了「四象陣」。
  十二金釵列了「十二連環陣」。
  而三十六女侍則列的是「天罡陣」。
  老化子一看妖女陣式,立即分配:他與各掌門,準備對付老妖婦。
  武當七星劍陣對四象陣。
  少林羅漢陣對十二連環。
  其餘諸人,全力對付天罡陣。
  結果一陣拚殺,雙方互有傷亡。
  巫山聖母一看,這場混戰中,吃虧的是自己人,忙在椅子上站了起來,大喝道:「住手!」
  眾女聞聲,立即退往聖母身後,並披上了外衣。
  各派高手,見眾女退下,自動到了各掌門身後。
  就見巫山聖母,走到了各派掌門面,揚聲道:「爾等衝著哀家前來巫山,就由衷家來了斷吧!」
  老化子聞言,怒喝道:「看掌!」
  言出掌隨,向巫山聖母攻了過去。
  巫山聖母好像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輕描淡寫的一揮右手。「啪!」的一聲,聖母根本沒動,可是老化子卻蹬!蹬!蹬!的直退了三丈有餘,跌坐在地上,滿頭大汗,急忙運功調息。
  其餘各掌門一看老化子的情形,沒人敢再跟她對掌,只有散開來,改用「劈空掌」隔空輪番襲擊。
  雙方互以「劈空掌」對決。
  就這樣劈了足有半個時辰。
  巫山聖母似感不耐,立即全身一抖,甩掉了混身衣衫、鞋帽,光溜溜的艷軀,立呈眾人面前。
  大家以為她又要使用邪法媚術,忙凝神靜氣以待。
  忽見她雙足跟提起,腳尖著地,左腿打直,慢慢的向左方抬起,玉戶逐漸張開,身體同時緩慢右旋。
  大家看著她這動作,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說時遲,那時快。
  就見由十丈外鏢槍也似的,飛來一支打狗棒,正射中紅心?貫入小腹。
  奇跡出現了!巫山聖母雪白的妖軀,竟炸成了碎片。
  原來她正在施展「天欲氤氳大法」,提聚全身功力,把採補多年煉成的內丹,要化成「淫霧」由陰戶噴出。
  這種「淫霧」,最是厲害不過,你只要嗅到一絲絲,別說是人,就是鐵金剛、銅羅漢也得發花癡。
  她萬沒想到,運足了一百七、八十年的功力,已將弓弦拉滿,正要發射之際,忽被足有百年功力的打狗棒一擊,那得不爆炸。
  原來這支打殉棒,是小要飯的擲出的!他由「松巒」蜂趕到「神女」峰正是時候,他遠遠看到巫山聖母玉門大張,就知不妙,可是還有十丈之遙,人是趕不及了忙把打狗棒擲出,他是擲向丹田,想破她的功力,沒想到拋物原理,有點降弧,正中紅心。
  巫山聖母一死,大家又把巫山諸女圍上了。
  四仙子也列成了四象陣,要為師父報仇。
  小要飯的趕上來,隔空點了他們的「中極穴」。
  原來岳浩然已體會出她們的罩門在「中極穴」,這一點,四女立時散功,原本嬌嬌女,剎時變了「嫫母無鹽」!
  這一來,她們也定了八嬌同樣的路——自戕了。
  聖母同四仙子一死,其她人也放棄了抵抗。
  老化子仍坐在原地,叫大家搜山!半個時辰後,由石洞中又搜出了一位中年婦人跟個七八歲的男孩,送到老化子面前,跪了下去。
  這時大家議論紛紛,竟有些人主張處決巫山諸女。
  老化子道:「各位,讓我問問再作決定!」
  大家這才靜了下來。
  老化子問道:「你這婦人跟那巫山聖母是何關係?」
  「小婦人乃自幼被聖母收養的棄嬰!是養母女!」
  「此子何人?」
  「他乃小婦人親生!」
  「我們搜遍神女峰,未見成年男子,他父何人?」
  「他父鄧元清,乃是河南孝廉!」
  沒等老化子再問,天心大師在一旁接口道:「對!鄧元清不但是舉人,而且是榜首解元公呢!」
  老化子忙問天心大師道:「你認識他?」
  接著又對婦人道:「他在那兒,快叫他來見我!」
  「大師,小婦人丈夫已於八年前晉京會試,至今音訊全無!」
  「怎麼?他早已不在巫山?那你把成親經過說說!」
  「稟大師,鄧相公在九年前偶游巫山,來到神女峰,為聖母留為座上客,並命我與鄧相公共同參研『紫府神功』,參研了幾天之後,鄧相公發現不妥,不再參研。」
  「可是聖母每隔個把月就問我鄧相公進境如何,我只好支吾以對,我怕日久被聖母發覺,暗送他出山了!」
  小要飯的突然冒了一句:「鄧兄八成是驢鞭馬陽!」
  老化子問道:「老疙瘩,你說什麼?」
  小要飯的把在『松巒峰』山洞八嬌背後所談的說了一遍。
  只羞得那婦人低下了頭。
  老化子斥道:「多嘴!」
  小化子聞言,縮脖子、吐舌頭,作了個鬼臉。
  眾人看了呵呵大笑,氣氛輕鬆了許多。
  老化子又道:「你把山上情形跟我們說說吧!」
  「我們自稱是『聖母教』,教主就是聖母,四大弟子謂之四仙子,下來是護法八嬌,再就是十二金釵,最後是三十六侍,再加上我們母子。
  「現在聖母同四仙已死了,八嬌在『松巒峰』修別館,十二金釵同三十六待也已傷亡近半數!」
  「你可知她們的出身?」
  「聖母同聖姑乃雙胞姐妹!」
  「怎麼還有個聖姑?為何沒見?」
  「聖始不在巫山,她住在別宮!」
  「你們還有別宮?在什麼地方?」
  「除聖母外,山上諸人並不知別宮所在,因為聖姑行蹤遍天下各大城市,到處設有別宮,詳情我們不知!」
  糟!巫山雖然平了,可是她們勢力已深入江湖了。
  老化子接著問道:「她們是什麼出身?」
  「聖母、聖姑、乃宋朝一位國公之後,世居洛陽,雖經過了幾個朝代,她家仍為洛陽苜富,其父年登八旬,始由年輕侍姬生了她們姐妹!」
  「她們生母雖是姬妾,確頗有見地,知其族人對家產虎視眈眈,恐日後被瓜分,於日重賄產婆,令其宣稱所生乃是二位公子。」
  「此後聖母二人既被照男生撫養,幼年被聘大儒課讀,名師教武,年將及棄,二人已是文武雙全。
  「不幸,此時父母雙亡,二人丁憂,重金恭送二位文武師尊回家養老,她們在丁憂期中,忽然在家存古籍中,翻到一部『陰陽合和駐顏長生秘笈』」。
  「二人看過了之後,因為在家中已無人管束,就找了幾位少壯男僕,開始練習了!」
  老化子問道:「練後結果如何?」
  「果然成效大著,直到四十歲,仍如二十許人!」
  「那她們怎麼會來到巫山?」
  「聖母姐妹,丁憂服滿後,已復回女裝,年至四十仍如少爺,鄰人大異,為免為世驚駭俗,二人就進入了江湖。」
  「百多年中,遍游中原各大城市,同時聖姑收了四徒、八嬌,在身邊隨侍,而聖姑所收徒眾,則遍置江湖!」
  「那你什麼時候成了她的養女?」
  「小婦人三十年前,還在襁褓中時,被人棄於山腳,為聖母遊山時所收容,因為上山。發現了此洞,又獲得了一部『紫府真銓』認為我祥瑞,就收作了養女!」
  「這麼說,妖婦們年齡都不小了?」
  「聖母姐妹,今已一百七十八歲了!就是四仙子、八嬌們也已達百齡,十二金釵與三十六侍也四旬左右了!」
  「那看起來你怎麼比她們都老呢?」
  「那是小婦人從沒練過採補所至!」
  「老妖婦活了一百七八十年,仍如二十許人,真不知因採補害了多少條人命!」
  老化子說罷,已是怒髮衝冠!少婦忙道:「老人家,不是小婦人袒護養母,她老人家終生未傷一命!採補之事,誠然有之,但均適可而止,對窮漢且多付以金帛,遣之而去。」
  「只有前幾個月,有位老道友,自斷心脈而亡,聖母除了厚葬之外,還難過了好幾天呢!」
  武當掌門鄭玄通道:「八成是敝師弟李玄妙,但不知葬於何處?」
  少婦一指山腰!大家看過去,果有一墳,並立有石碑。
  老化子苦笑道:「小老道別嫌孤單,等會兒老化子來陪你!」
  接著又問道:「你說她從未傷人命,那這兩年來,各大門派弟子足有千人來了巫山,都到那裡去了?」
  「近兩年,聖母心態忽變,急想練成仙道,飛昇紫府,才叫她們在江湖上找了些有根基的人來練功,可是事後這些人就分批被聖姑帶走了。」
  「她把他們弄到那兒去了?」
  「聖姑煉有『補天丹』,他們服用之後,可以恢復功力,全被聖姑把他們安插到江湖上去了。」
  「你怎麼說?」
  「聖母一心想成道飛昇,而聖姑則志在江湖!」
  「難道那個聖姑她不練採補駐顏?」
  「練!但她只求駐顏長壽,對方虧損不大,再補以藥物,很快就復原了。」
  「丐幫弟子遍天下,怎麼沒有發現呢?」
  「那是因為他們全換了裝,和尚留了長髮,全是錦衣儒服,他們要不先打招呼,別人那還認得出來?」
  「這麼說,巫山已經沒有各派弟子了嗎?」
  「有!還有一百多人,由八嬌率領修松巒別府。」
  老化子一瞪眼,道:「你說的可是真話?」
  「小婦人天膽也不敢欺騙老人家!」
  老化子轉對大家道:「我問的,大家全聽到了!你們打算如何處置她們?」
  這時議論之聲又起。
  有的人主張斬草除根!有的人則表示首惡已除,脅徒可以不究。
  最後大家還是請老化子作決定。
  老化子道:「各位掌門全是醫道大行家,可以看得出這婦人面帶青黃,必是久曠之人,而此子天庭飽滿,目秀眉清,將來決非邪惡。」
  「何況,他又是少林元字輩俗家弟子的後人,我想放他們一馬,並叫他母子約束所餘眾人!」
  眾人均願遵從古幫主的裁定。
  老化子正要叫她們離去。
  岳浩然突然叫道:「師父等等再放她們!」
  「你還有什麼事?」
  「弟子在松巒峰石窟中,聽八嬌暗中說道,尚有二位少林大師被困洞中,同時老妖婦尚煉有一爐『天欲丹』,這兩天就要起爐,她們說這藥可使銅羅漢、鐵金鋼也忍不住慾火,咱們可得搜出來毀了!」
  老化子對少婦道:「可有此事?」
  「小婦人不知,等我問問她們。」
  她轉望十二金釵尚餘諸人道:「你們可知此事?」
  十二金釵中人道:「聖女!和尚在洞底水道平台上,被聖母點了透骨穴道,無人能解,藥在丹室!」
  「這穴道我知道解法,可是功夫不夠,只有由小婦人說出解法,由功深大俠施為了!致於那爐『天欲丹』可千萬別毀了!」
  「此丹雖是奇淫壯陽之藥,如在出爐之前,再加上一株成形老參,另配幾味溫和副藥,可改煉成回春丸!」
  老化子問道:「回春丸是何藥?」
  「回春丸乃大補精氣之藥,現在松戀峰尚有一百多位受了聖母採補的大俠,若每人服下一顆回春丸,即可恢復已失去精力。」 「成形老參那兒去找?」
  「此等藥物山中現在均有,正由小婦人保管!」
  老化子雙目凝神,注視著她,似要看穿她的心意。
  少婦卻心神袒然的凝目相對。
  雙方相對凝視,停了好久。
  老化子道:「我信得過你,一切交由你辦吧!」
  岳浩然由山底水道中,救起了兩位少林大師。
  原來他二人正是少林失蹤的天恕和天智。
  他二人不愧是少林高僧,被困兩個多月。始終未被老妖婦破了道基。
  二僧忙以僧禮雙手合什,拜見了無心掌門。
  眾人也對二人賀喜不迭。
  就在這時候、就見鐵腿丐王常,帶領各派弟子由松巒來到了神女峰。
  大家一見眾掌門均在,分別向各派掌門行了大禮。
  鐵腿丐跪在了老化子面前。
  老化子用手摸著他的頭道:「總算咱們爺倆有緣,我臨走還能見上你一面,你大哥跟老三呢?」
  鐵腿丐忙把失陷後所有的經過,詳細稟報了一番。
  老化子叫道:「老疙瘩過來!」
  小要飯的岳浩然忙至老化子跟前。
  「跪下!」
  小要飯的噗通,跪了下去。
  「五位師弟過來!」
  丐幫五長老也來到老化子跟前。
  眾人一看這情形,也全圍過來了。
  就聽老化子道:「老疙瘩,以前我本有意交給你這支打狗棒,可是你現在受了各派掌門師伯的厚恩成全,我不能太自私,仍把你留在丐幫,現在我要你退出丐幫,而以維護武林正義為己任!」
  「師父,弟子死也不脫離丐幫!」
  「孩子,你有這番心意足夠了!但你仍要退出丐幫,全心全力維護武林正義,不過我准你兼丐幫做個榮譽護法吧!」
  「師父!」
  「別多說了,五年前,我為你訂下了個叫化婆,是你魚叔的義女叫黑施,我的聘禮是枚『鄧通制錢』,你魚叔給的是棵『古玉瑣』也就是五年前我給你的那棵,將來你們要好好的相處。」
  岳浩然臉一紅頭低下去了!老化子取下了背後的紫紅色酒葫蘆,遞給了岳浩然道:「你給我打了十幾年的酒,這葫蘆給你作個紀念吧!」
  「師父,這是你從不離身的呀!」
  老化子沒再理會,接著對二長老道:「二師弟跪下!」
  二長老依言跪下。
  老化子又道:「取下品級來!」
  二長老依言又取下背著的八個炒米袋,放在地上。
  老化子把自己的九個炒米袋,掛在二長老背上。
  其餘四位長者也跪了下去,叫了聲「幫主!」
  「別吵!聽我說,我在與老妖婦對掌時,早已震碎內腑,全憑一口內力支持到現在,以後你們要全力扶佐新幫主!」
  說完,把打狗棒交給了二長老,然後哈哈大笑道:「窮骨有幸葬名山!」
  老化子笑聲一止,已氣絕升天了!眾化子見老幫主一死,悲慟不己。
  天心大師念了聲「阿彌陀佛」佛號後道:「古施主一生為武林正義,盡心盡力,至死,仍要岳小施主以武林正義為己任,可謂武林完人!他剛才說過,要與玄妙道長為伴,我們就如他心願,入土為安吧!」
  眾人忙在李玄妙墓旁,另挖一穴,安葬了老化子。
  眾僧由天心大師率領念在生咒。
  眾老道也由鄧道通領著念接魂引。
  兩個小要飯的為學徒,塋墳立碑。
  事完之後,眾人又大發慈悲,葬了死亡妖女!天心大師道:「為了等這裡聖女煉回春丹,救治各派弟子,我們就在這山洞中住幾天吧!」
  大家隨他進入石窟之中,才發現出入口雖僅丈許高寬,而內部卻寬三丈許,高二丈餘,深足有數十丈,而兩側全是石室,到處高懸卵大夜明珠,照得洞內如同白晝,到處鑲金砌石,富麗豪華之極。
  天心大師率眾進入一間石室,忙又退了出來,不停的念「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空即是色,色即是空」!許多人都跟著退出來了,可是也有人仔細觀察。
  小要飯的岳浩然感到奇怪,擠了進去,一看,原來與松巒峰一樣,石床上鋪著厚厚的毛毯,牆上滿掛春宮圖,在松巒因有活人表演,忙著退出,這次因有多人在看也就瀏覽了一番。
  原來牆上所接春宮圖,全是人高的名家恭筆絹書,配以精裝細表,共三十九幅,每幅上尚有文字說明。
  前九幅及是軒轅九式,按龍翻、虎步,猿搏、蟬附、龜騰、風翔、兔吮毫、魚按鱗及鶴交頸之順序,同時每幅性交姿式下,尚注有養陰要術。
  後三十幅是洞玄子性交三十式,純以取樂為主。
  這三十九幅,均是恭筆細描,畫得纖毫不遺,栩栩如生,真是令人歎為觀止!岳浩然看過之後,退了出來,就聽太湖幫主海天青向天心大師道:「大師,洞內春宮畫,不但是淫書,而且是妖女們採補練功心法!」
  天心大師忙叫人把聖女找來,命她趕緊把各洞中的春畫燒掉。
  聖女立即召來剩下的金釵同侍女,叫她們把各洞中春書以及使用過的氈毯,全部拿到洞外燒掉,另外換上新毯,才請各位大俠安歇。
  蒞日早餐時,天心大師向各掌門說道:「貧僧昨夜想了一晚,自知昨天與老妖婦搏鬥之後,受了內傷,回山之後,最少得面壁十年以上,才能恢復功力。
  「想各位比貧僧也好不了多少,如此一來,這十年中,大家是必得要封派,江湖宵小如同雨後春筍,紛紛出土,更何況還有一群妖女已深入江湖之中,我們尚有大批弟子待救?」
  眾掌門聞言,均憂形於色。
  終南掌門商振天道:「大師可有妙策?」
  天心道:「古老幫主臨終前,曾命岳小施主脫離丐幫,並叫他以維護武林正義為己任,貧僧想今後十年中,武林正義只有靠他支撐了!」
  「可是他如今雖有了深厚功力,而招式卻只會丐幫所傳幾手功夫,很難發揮作用,我想各位傳他幾手並給與信物,也好叫他在這十年中有力量維護正義,同時也可以搭救失陷弟子,不知各位尊意如何?」
  大家默思一刻後,均視為唯一可行之法。
  天心大師即叫天恕傳他「天龍掌」。
  武當鄧玄通也叫師弟葛玄修傳他「太極劍」。
  接著蛾眉的「乳劈風」恆山的「大八式」……
  各派均傳了岳浩然一些武功之後,他跪在了眾掌門面前,恭聆訓示。
  天心大師道:「古老施主在世時,曾命小施主以維護正義為己任,如今本派侍以薄技,是想請小施主今後對失陷的子弟予以援手!」
  說完並贈以少林至高信符「玉佛令」,道,「今後少林弟子任憑小施主調遣!」
  岳浩然忙叩謝收下。
  各派也同樣囑托,並贈信符。
  岳浩然雖然年輕,這一來可肩負了重任。
  在神女峰住了數日之後,聖女所練丹成。
  各派弟子服後果有奇效!紛紛隨各掌門回山而去。
  只有丐幫幾位,又多留了一期,為老化子守墓。


第02章 岳陽樓上遇嬌妻
  岳陽,又叫岳州,古稱巴陵或巴邱!相傳夏朝后羿在此射殺了傷人的巨大巴山蛇,因這巨蛇能口吞大象,其死後,屍骨竟堆成了小山,故人將此地稱為巴丘!至唐初,才改名巴陵!岳陽地當湖南水路要衝,南綰三湘,北控荊漢,為軍事要地。
  城頻洞庭湖北口,湖水三面繞城垣。
  風景佳勝,以城西之岳陽樓為最。
  樓建於唐開元年間,矗立岳陽西門城上,為三層式城樓建築,高約三十七八尺,下臨湖濱,有石凳百餘級,直通樓門,途中有坊,上題「南極瀟湘」四字。
  此三級木造閣樓,四周飛簷,廣場前有數百斤大鼎,及大罐缸,均宋代古物。
  二樓內,供奉著呂祖的神像。
  三樓則懸「岳陽樓」之匾額。
  八扇丹紅大門上,刻有范仲淹「岳陽樓記」全文,將洞庭湖千變萬幻的氣象,描寫得淋漓盡致。
  岳陽樓之擅名,不僅因其史跡多,實由於環湖特具形
  像,登樓遠眺,洞庭湖景致之美,盡入眼中。
  樓閣入門處,即鐫有名詩人之大作。
  東有孟浩然的:「八月湖水平,涵虛混太清。氣蒸雲夢澤,波撼岳陽城。欲濟無舟楫,端居恥聖明。坐觀垂釣者,徒有羨魚情。」
  西有杜甫的:「昔聞洞庭水,今上岳陽樓。吳楚東南坼,乾坤日夜浮。親朋無一字,老病有孤舟。戎馬關山北,憑軒涕四流」。
  想當年,建樓之初,呂洞賓曾三至此樓並留詩一首:朝游北海暮蒼梧,袖裡青蛇膽氣粗。
  三醉岳陽人不識,朗吟飛過洞庭湖!就為他留的這首詩,後來曾國荃特別在右側建了個輔亭,叫「三醉亭」,後又有人在左側建了個「梅仙亭」!所以後來名士竇君序把這些前人詩文、史話全包涵進去,寫了一付長聯:一樓何奇,杜少陵五言絕唱,范希文兩字關心,滕子京百廢俱興,呂純陽三過必醉。詩耶?儒耶?仙耶?前不見古人,使我愴然淚下!請君試看,洞庭湖南極瀟湘,揚子江北通巫峽,巴陵山西來爽氣,岳州城東道巖疆。瀦者,流者,崎者,鎮者,此中有真意,向誰領會得來? 由岳陽樓西望,巨浸中有一座孤山。形如十二螺髻,下則崇岡平阜,此乃道家第十一福地——君山。
  君山,一名湘山或洞庭山!在湖中可望而不可及,所謂「君山一點望中青,湘女梳頭對明鏡」是也!李白曾有寫君山詩:「淡掃明湖開玉鏡,丹青書出是君山!」
  君山特產名茶「毛尖」,可惜是貢品!只有皇帝老官,和京中大員,才能享受,就是本地人,也難得一嘗。
  另有二妃祠與二妃墓,乃堯之兩女——娥皇、女英,一同嫁給舜為妃,死後對湘水之神,因此建廟奉祀。
  再說,岳陽樓樓下明柱旁,正坐著位黑衣少年,抱著一隻紫紅色的大酒葫蘆在狂飲。身旁放了個荷葉包,有幾樣簡單的下酒菜,幾塊孚豆乾,一把煮花生米,兩隻雞翅膀!打從他由中午坐在這兒,到現在太陽都中山了,下酒菜沒怎麼動,可是那葫蘆足有十來斤的酒,快光了!他雙腿上,還放了支紫竹簫,他這簫與眾不同,足有四尺五、六長短,若拿在叫化子手中,準被認為是打狗棒。
  他怪!可是還有更怪的呢!打從他坐在那兒飲酒開始,另一個微黑的錦衣少年?兩眼就沒離開過他的身子,一直盯著他!當他把那葫蘆酒喝光了之後,順手把剩下的下酒菜,用力拋向湖中道:「湖中朋友,快來分享!」
  說著,打了個酒嗝兒!接著又吟了呂洞賓所作的對聯:憑欄五月六月涼,咱在水壺中飲酒。
  放眼千山萬山曉,客從圖畫裡題詩。
  他接著把酒葫蘆同竹簫,裝入一個長長的布口袋中,起來要下樓,可能有點醉了,走起來搖搖晃晃的!可是口中並沒鬧著,聽他說道:呂道人真無聊,八百里洞庭,飛過來、飛過去,一個神仙誰在眼?范秀才更多事,五千年鄉國,什麼先,什麼後,萬國憂樂太關心!一面說,一面步履踉蹌的走,還直打酒嗝!這時,那身著錦衣的黑小子,則跟蹤追了下去。
  二人一前一後,當走到僻靜路上時,黑小子似要超過去,可是剛與黑衣少年走成並肩時,忽見他出手摸向了人家的懷中。
  就在這一剎那間,忽由黑衣少年身上散發出極濃的酒氣,嗆得黑小子直咳嗽,手也被人夾住了。
  黑衣少年道:「小黑炭!打從洛陽白馬寺我一見到你的面,就喜歡上你,沒想到你對我也滿欣賞的,居然追了我一千多里路,咱們倆可真有緣哪!」
  「貧嘴!誰跟你有緣!」
  「要不是我喜歡你,剛才我酒不由毛孔排出,噴在你的身上,準叫你的臉成個爛西瓜,你信不信?」
  「皮厚!不要臉!」
  黑衣少年感到這黑小子,怎麼講話全是女人的口吻?於是右手臂微用力揉了揉實在懷中,黑小子的左臂。
  黑小子雖被揉的眥牙咧嘴,可是始終沒有吭聲。
  黑衣少年道:「我只要再加三分力氣,你這隻小手,可是要骨斷筋折,這輩子甭想再上線開扒了!」
  黑小子始終不吭聲。
  黑衣少年道:「好!小黑炭真有種,你即是扯旗兒的,你可知道神偷魚得水這個人?」
  黑小子這時開口了:「他老人家是我的義父,我是他老人家唯一的衣缽傳人,你既認識他老人家,放我啦!
  黑衣少年一聽,他是魚老爺子的義子兼徒弟,本打算立即放手,重行見禮相認,忽然一想不對呀!魚老爺子的唯一傳人乃是義女黑妞,也就是自己沒過門的媳婦!不是個黑小子啊!我得仔細問問!黑小子這時又叫道:「你既認得我義父,放我啦!」
  黑衣少年笑道:「你既是魚老爺子的義子,我當然會放你,不過你得告訴我,姓什麼?叫什麼?」
  「我跟義父姓魚,叫黑……」
  「黑什麼?」
  黑小子遲疑了一下道:「叫黑牛!」
  黑衣少年由頭到腳打量了他一番,笑道:「你長得嬌小玲瓏,不像頭牛嘛?」說完,右手一鬆。
  黑小子很快把左手抽了回去,並說了聲「賴皮!」
  黑衣少年哈哈大笑道:「老偷兒真膽大,居然敢把你這笨賊放出來,上線開扒!」頗有揶揄之色。
  「胡說!我承受了義父衣缽之後,義父說我不但青於藍,還勝於藍呢!這三年來,我走遍了南七北六十三省,今天還是第一次失風!」
  「好哇!你真能撿大的吹,有駱駝不吹牛了!」
  「臭小子,你胡說什麼?」
  「我問你,老偷兒八成在這附近吧?」
  「誰說的!我義父三年前就去了巫山,在神女峰築廬,為我古伯伯守墓,只叫我一個人到江湖上辦事!」
  黑衣少年聽到此處,不由心中一陣絞痛,心想:師父收了自己師兄弟四人,結果,師父死了,師兄弟四人,無一在跟前守墓,反而由這魚叔叔來陪他,心中十分愧疚、對魚叔叔更有一生一死乃見交情的感覺。
  接著對魚黑牛問道:「魚老叫你去辦啥事?」
  「義父叫我去找個小要飯的!」
  黑衣少年忽然心中一動,「黑牛!」、「黑妞!」原來是她呀!自己的媳婦正在江湖上找自己呢!」
  於是衝他笑道:「小要飯的成千壘萬,連我以前也是小要飯的,八成你是找我吧!」
  「去你的,佔人家便宜,誰要找你!」
  「那你到底找誰呀?」
  「人家是丐幫四小龍之一,憑你也配,不害臊!」
  「噢!原來是他呀!」
  「誰?」
  「準是追風丐岳浩然那混蛋!」
  「你為什麼罵人呢?」忽然又問道:「你認識他?」
  「當然,不但認識,簡直兩個人跟一個人一樣!」
  「他在那兒?」
  「難道你還沒找到他?」
  「我找了他三年,連個鬼影子都沒找到!」
  「啊欠!」
  「你怎麼啦?」
  「有個小黑狗在罵我!」接著他又問道:「那你找了三年都投找到,恨不恨他?」
  「當然恨啦!」
  「那你見著他打算怎麼整他?」
  「我非揪他耳朵不可!」
  啊哈哈哈,黑衣少年笑著就把臉送到魚黑牛面前道:「我就是岳浩然,你揪吧!」
  「去你的!不要臉!」
  「哎呀!不對啦!」
  「什麼不對?」
  「老偷兒當年只收了個乾女兒,叫黑妞,以一個制錢買給了老化子,作了小要飯的燒火乞丐婆啦!」
  「這事你怎麼識道?」
  「沒告訴你,我就是岳浩然,怎麼會不知道!」
  「你真的是岳哥哥?」
  岳浩然明知故問道:「那你到底是誰呀?」
  這時魚黑妞卻臉一紅,低著頭,聲如蚊蚋道:「我就是黑妞!」
  說完卻噗嗤一笑道:「你叫人家找得好苦!」
  岳浩然見她這一笑,簡直是黑裡俏嘛!不由心中一蕩,伸手一把就將她摟入懷中,親了個嘴。
  同時笑道:「原來是媳婦來了!」
  黑妞忙把他推開了道:「在大街上讓人家看見,豈不羞死!」
  可不呢,要叫別人看到,兩個大男人在一塊兒親嘴嚼舌,不被認為心理變態?同性戀才怪呢!岳浩然仍用右手把黑妞摟住道:「咱們回去吧!」
  「去那兒?」
  跟我入洞房啊!你既當廠叫化婆,還想吹吹打打坐花轎不成?我們叫化子成親,只要有長輩說一聲,就可以上炕啦!」
  黑妞雖被他說得滿臉通紅,可是仍向他靠得緊緊的,二人相依相偎,一同回到岳浩然所住的興隆老店。
  夥計一見客人回店,忙著點燈、打水、泡茶,並問在外面用過晚飯沒有? 岳浩然一指黑妞對夥計道:「這是我兄弟,有三年沒見面了,今天才碰上!」
  夥計忙向黑妞打了個千,叫了聲「二少爺!」
  黑妞大方,伸手就是二兩銀子小賞!夥計樂了,忙請安道謝,接了過去。
  岳浩然道:「我們兄弟喜相逢,今個得慶賀慶賀!你叫廚房弄幾個菜,兩壺好酒,同時找兩根紅蠟燭,喜慶!喜慶!」
  夥計看那份重賞的份上,忙著應「是」,同時道:「櫃上有新鋪蓋,等回給您送份來!」
  岳浩然道:「好!等下你把新的送來,舊的拿走,我們從小在一個被窩睡慣了!」
  黑妞白了他一眼。
  等夥計出了門,岳浩然卻一本正經道:「倆口子還能分被窩睡嗎?」憋了一回,自己噗嗤也笑了。
  黑妞又瞪了他一眼,道:「皮厚!」
  夥計的動作還真快,不一刻,就同飯莊子夥計各舉著個大托盤,送來了六菜一湯,還有兩壺陳紹。
  原來這家客店跟飯莊是同一個老闆!兩人一看,菜還真不錯,有洞庭湖名產,長溜千鯉、醉蟹、妙炒蟹黃,另加桂花翅子、百家筒子雞、芙蓉干貝湯,還另加個開陽白菜!夥計顧慮得可真周到,來個開陽白菜,可以去去油膩!兩人把酒菜放好,退出去不久,店裡夥計又來了。
  看!左手拿著兩隻很大的龍風紅燭,右手兩個帶雙喜字的銀蠟千!岳浩然一看,打心眼裡樂了。
  黑妞卻臉一紅,低下頭去,可是心裡邊卻甜甜的。
  夥計還在一旁不住的抱歉道:「對不起二位客官,小店沒準備紅燭,這是我們東家為少東家辦喜事,多準備了一付沒用,放在櫃上,我偷著拿來了,您將就點用吧!」
  岳浩然一高興,也賞了二兩白花花!夥計昨夜夢見掉大便坑裡,今天果然遇見了財神爺!有錢能使鬼推磨,夥計又忙著換了新鋪蓋。
  岳浩然道:「今晚沒事了,你下去吧!碗明天再收!」
  夥計忙哈腰應「是」,退了下去!岳浩然斟了兩杯酒,對黑妞道:「老婆呀!來乾杯!」
  黑妞道:「剛才讓你那陣酒霧熏的,現在頭還暈暈的呢,我不喝,你這酒鬼一個人享受吧!」
  「唷!我說媳婦,這是合巹酒,怎麼能不喝!」
  「岳哥哥,你懂的還真不少呢!」
  「當然了,小要飯的經常給人家念喜歌,不懂娶媳婦的規矩那還像話!」
  二人喝了交杯酒之後,黑妞脫了鞋子,就鑽入了被窩,用被蒙上了臉!岳浩然一面看著笑,一邊慢條斯理的寬衣解帶。
  等他慢慢脫光了,也鑽進了被中,並開始解黑妞衣服上的鈕扣,在被中為她脫衣。
  黑妞在被窩裡,雖然用雙手捂著臉,可並沒拒絕岳浩然的這個動作。
  直到被剝光了外衣,岳浩然要脫她褻衣時,才道:「岳哥哥,先等等,我們說說話好不好?」
  岳浩然停手問道:「咱們說啥?」
  「我披星戴月找了你三年,這些日子你都在幹什麼?」
  岳浩然忽然歎了口氣道:「說來漸愧!這些年我簡直一事無成!想三年前,我師父臨終時,要我退出丐幫,以維護整個武林正義為己任,各派掌門又各傳了一套武功,托為代尋他們陷入妖婦手中的弟子!」
  「可是三年來,別說一個也沒找到,就連我那失陷的兩位師兄何在,也投有打聽出來呢!」
  「岳哥哥,你難道一點沒發現江湖將有大變!」
  「在感覺上,江湖好像正在動盪,濁浪滔天,可是我在到處察訪,卻又平靜如水,安定愈恆,難道你發現了什麼?」
  「岳哥哥,你知道我是義父唯一的衣缽傳人,這幾年為了找你,跑遍了大江南北,當然也偷遍了黑道大豪!」
  「對!你青出於藍,比魚叔還高,這幾年,日走千家,夜盜百戶,必成了腰纏萬貫的小富婆了,我這回可娶了個『聚寶盆』,這輩子也不用要飯了!」
  說著,就接著黑妞親嘴嚼她的舌頭。
  黑妞被他吸吮得混身酥麻,忙把他推開道:「去你的!誰是小富婆?我現在一文不明,俗話說嫁漢嫁漢,穿衣吃飯,以後吃定你啦!」
  「唷!你偷遍了天下,會一文不明?誰信!」
  「你可知道,扯旗門中之人,必須要偷富濟貧!」
  「那你們不都成了江湖大俠客了嗎?」
  「你知道,古伯伯生前,是多麼方正之人,我義父要不是光明磊落,能跟他結交半生,交稱莫逆嗎?」
  「恕小夫失言了!」
  「岳哥哥你也是江湖人,當然知道,江湖是把傘,准吃不準攢!」
  岳浩然被她堵住了嘴,可是手卻不閒著,開始在她身上,上下不停的遊走。
  黑妞被摸,不住的咭咭、咯咯的連喘帶笑!這一來,更使岳浩然得寸進尺,脫去了黑妞的褻衣,甚而連肚兜也全扯掉了,現在她已是光溜溜的一絲不掛了。
  岳浩然的兩隻手由雙玉峰,而遊蕩中原,直下羽毛河,一探胡康河谷。
  他的手,動作雖然輕得像羽毛似的。
  可是黑妞卻如遭雷殛,混身顫抖不已!口中還不住的依依、唔唔的哼著,身子不住的扭動、直挺!真使她感到酸、麻、騷、癢、酥五昧俱全。
  接著她轉身握住了岳浩然的丈八蛇矛。
  哇!真粗,一隻小手沒握過來,然後兩手握著一量,三把還剩了兩寸多。
  「岳哥哥,你這只可真是『天字第一號』!比驢聖還要大,以後你別再叫『追風丐』了,改個名叫『蹇龍公子』吧!我遇上你,這輩子不知道要『死』幾萬回!」
  「什麼叫『蹇龍公子』?」
  「哎呀!連蹇龍你都不知道,人說龍性最淫,什麼都污,它污了馬生了叫龍駒,污了驢就叫蹇龍,要污了野雞,生了蛋。一年入地一尺,四十年起蛟,是龍王的反叛!」
  「哦!怪不得人家說真龍天子,原來是說皇上跟龍一樣的好色!」
  逗得黑妞「嘻嘻」一笑!岳浩然接著問道:「你怎麼認為我這寶貝是『天字第一號』呢?」
  「人家見多了嘛!從沒看過你這麼大的!好!這句話聽在岳浩然耳朵裡,真如澆了瓢冷水,那根丈八槍,當時軟得跟麵條一樣,垂了下來!冷笑道:「叫花子雖窮,可也不想媳婦帶軍「綠帽子」
  當嫁妝!」
  「哎呀!你想那去了嗎!給你看!」
  說著,黑妞就把左上臂送到了他面前。
  岳浩然看到了鮮紅的「守宮痧」,卻有意逗她道:「哎呀!不得了,店裡臭蟲這麼多,把你臂上叮了這麼一大塊,快叫夥計給換間房了!」
  「你胡說什麼呀!這是『守宮痧』呀!」
  岳浩然裝著不懂,問道:「什麼叫『守宮痧』呀?」
  守宮痧乃是證明處女的貞節。是把守宮——也就是壁虎的血,點在處女身上,就會出現像珠砂痣一樣的紅點,只要不破身子,永遠鮮艷光華,可是一破了身子,就自動消失不見了,這是托你前義父給我點的!」
  岳浩然仍在嘔她道:「別像蒸饅頭一樣,點的紅點吧!」
  說完,用舌舔舔頭子,還用手擦了擦,道:「是真的呢,我老婆是原封貨!」接著念道:「本夫燈前親自驗,守宮一就色如霞!」
  然後就哈哈大笑,摟住黑妞又親了個嘴。 黑妞氣得抓住他的二先生,狠狠打了一巴掌。
  岳浩然被打得「哎唷哎唷」直叫,道:「誰叫你剛才說,經多見廣』來著!」
  「誰說我經多來著?我不過看得多罷了!」
  「你一個女孩子,怎會對這話兒看得多?莫非每天去澡堂子調查過?」
  「亂講!你可知道我們門裡的規矩?」
  「當然知道,賊不走空,莫非偷不到東西,摸人家那話兒一把,也算得手?」
  「去你的!」黑妞在被裡又要打!岳浩然忙抓住了她的小手道:「難道不是?」
  「岳哥哥,我們正式扯旗門中人,是有五不偷!」
  「那五不偷?」
  「吉不偷、凶不偷、清不偷、善不偷、偷過不再偷!」
  「怎麼叫吉不偷?」
  「人家有喜事,或娶或嫁,或生子壽誕,起造搬移,正在吉慶頭上偷他,觸他們霉頭,是缺德事,不能幹!」
  「什麼叫凶不偷?」
  「人家若有顛沛之事,或生病,或居喪,或遭橫禍飛災,正在急難之中,再偷他豈不是雪上加霜!」
  「嗯!有道理!那什麼叫清不偷呢?」
  「所謂清不偷,仍是對清官廉吏不偷,你想,凡是清廉官吏,必定愛民如子。再者,他的奉給也不過只夠餬口,往往兩袖清風的官吏,連罷官回籍的路費都沒著落,當然他身上也摸不到油水。」
  「倘若偷了他的府庫,他不但要罷職丟宮,還要坐牢!要再換個貪官污吏來,豈不苦了這一方百姓?」
  「嗯!盜亦有道!那善不偷呢?」
  「我們的宗旨。本就是偷富濟貧,而善士,正是作濟貧的工作,他是經常在作,我們若再偷他!使他感到行善反遭惡報,要是從此一狠心,不再行善了,那豈不坑了這一方的窮人,作了太孽嗎?」
  「好!那偷過了為什麼不再偷呢?」
  「你想,被偷過的人家,是必加強防範,所謂『賊過關門』,把值錢的東西加意收藏,增加下手困難,何況我們偷他,職在懲戒他的貪婪跟為富不仁,一次也就夠了!」
  「沒想到偷兒還有這麼多講究呢!剩下還有什麼人家好偷?」
  「當然有,像貪官污吏,為富不仁的土豪劣紳,以及坐地分髒的黑道大亨!」
  「很多贓官我怎麼沒聽過被偷呢?」
  「偷貪官,多不在他任上下手!」
  「為什麼?」
  「你想,小髒官要在任上失盜,必定逼著衙役給他破案,同時更加狠心的搜括,豈不加深了百姓的痛苦?」
  「要是大髒官,他會逼地方官破案,不然他會參奏地方官捕務廢弛!地方要是清官,豈不為這事壞了前程?」
  「那什麼時間偷他們?」
  「在他們摟飽了,回籍當寓公的途中下手,這樣一來,地方官就可以不再賣他的賬,作個懸案了結!」
  「那對為富不仁的土豪、劣紳呢?」
  「對他們平常也不輕易下手,因為他們失了盜,會報到地方官屬,地方官要被不了案,追不回髒,他們仗著財勢,會越衙上告,也會影響地方官的前程!」
  「那什麼時候才下手呢?」
  「荒年!在大家沒飯吃的時侯,狠狠的摸他一把,散給窮人,他們就不敢逼官屬了,那是怕饑民反了,毀了身家!」
  「剩下的只有坐地分髒的黑道大豪,平時戒備森嚴,難道你們敢向他們下手!」
  「正是!那正是我們最佳的下手對像!」
  「怎麼會?」
  「岳哥哥,你不知道,這些黑道大亨,平時養成了自尊自大的心理,以及沒人敢向他們下手,同時那些家人護院的也不過二、三流的身手,根本不在我們眼裡。」
  「所以這些人最好偷,何況他們失了盜,為了面子,還不會喧嚷,只叫下人們暗中調查,可是我們偷了他們之後,最少也要出去幾百里或幾千里才消贓,他那兒去找?」
  「這麼說,幾年來你全偷的黑道大亨?」
  「當然,不然怎麼會清楚江湖動態!」
  「說說你向他們身上偷東西,怎麼會發現江湖動態?」
  黑妞笑道:「你要知道,我們這門中,講究的是竊跟盜,所謂竊,就是扒竊,那要在白天動手!」
  「對!就像今天你扒我一樣!」
  黑妞在被裡又狠狠的打了他二弟一下子。
  岳浩然痛得「哎唷!哎唷!」直叫。
  黑妞道,「今天要不摸你一下,這輩子不知何年何月才找到你這壞蛋!」
  「打從洛陽白馬寺盯上我,為什麼今天才下手,你早摸,咱們不早就相認了嗎?」
  「我倒不是想扒你,而是想看看你到底有什麼重寶?」
  「你怎麼知道我懷裡有重寶?」
  「學扒竊,首先要練眼光,一看就知道是否有寶物!」
  「怎麼看?」
  「普通人帶黃金五十兩以上,走路像攜重物!騎馬帶百兩以上馬會塌腰,若帶著名貴珠寶,無論走路,騎馬或坐車轎,走在土路上,絕不會落上灰塵!「我看你身懷重寶而面帶愁容,且每天喝得醉貓一樣,一好奇,才追了你到今天,想看看你到底帶了什麼寶貝,沒想到一伸手,反而找到了你這壞蛋!」
  「好哇!你口口聲聲說我是壞蛋,我就壞給你看!」
  一面說,雙手又在她身上摸開了。
  摸得她連喘帶笑,縮成了一團,帶喘道:「岳哥哥別逗了,咱們還是說正經的吧!」
  岳浩然這才停手道,「好!再說偷吧!」
  「偷!要在夜靜更深時才下手,我們通常要在黃昏時潛入!」
  「為什麼那麼早就潛入?」
  「因為黃昏的時候,臥房大多都沒人哪!」
  為什麼一定要鑽到臥房裡,別處不行嗎?」
  「傻哥哥,你想最值錢的東西,不是帶在身上,就是放在臥房裡,你要藏在別處,臥房有人你進得去嗎?」
  「好哇!偷東西還有大學問呢!」
  「我們進臥房之後,首先要找退路!」
  「退路還不好辦?由那兒進來再由那回去就有了!」
  「才不呢!我們通常是把後窗戶插梢打開,再推開試試,然後在關上,可是不拴住,萬一被人堵住,一翻身就到了屋外,由房上就走了!」
  「嗯!真是賊有賊智那以後呢?」
  「找藏身的地方啊!喂!你說藏那最好?」
  岳浩然想了想道:「臥室裡藏身床底下最好?」
  「對!你夠資格當小偷啦!」
  「當然,抱著個小偷老婆睡覺,不偷也有一身賊味!」
  黑妞氣得狠狠的擰了他一把!可是擰在身上他不在乎!岳浩然接著又問道:「你藏好以後幹什麼呀?」
  「等著聽音樂,看活春宮妖精打架呀!」
  「你亂講,聲音可以聽到,眼睛看出去又不會拐彎,人家在床上表演活春宮,你怎麼會看到?」
  我不告訴你,一輩子也甭想猜到!」
  「既是一輩子也猜不到,我不猜了,好妹妹告訴我吧!」
  「嘻嘻!人家有道具嘛!」
  「什麼道具,我把你裡外全摸遍了,也沒發現啊?」
  「丟了!就在洛陽看見你前不久丟的!」
  「好!這回叫化子死了蛇,沒玩的了!」
  「沒關係,反正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今後和你在一起,我也用不著偷了呀!」
  「以後的事先別談,你還沒告訴我什麼道具呢!」
  「那是我出來找你的時候,義父給我的一面半圓型的銅鏡,平常放在懷中當護心鏡,用時,把它放在床頭,靠在牆上,我在床下黑,不反光,照不到,他們在床上,點著燈,亮!照得纖毫必現!」
  「怪不得你說見得廣,原來是這麼回事,當然,這一來粗的、細的、長的、短的均難逃你的法眼了!」
  「誰叫你疑心生暗鬼,自己找綠帽子藏!你要高興戴綠帽子,以後我找機會,送你幾頂!」
  「夫人!恕為夫失言……失言了!」說著祿山之爪,抓向了雙乳峰!黑妞這時卻對他的二先生狠擰了一把。
  「哎唷唷!這下子你可找到我的罩門了!「好!以後你要再亂嚼舌根子,看我不把它割下來喂貓!」
  「只要你捨得這終生最親密的戰友,小生情願當太監!」
  「你真是狗嘴裡長不出象牙來!」
  「哈哈哈哈!狗嘴長象牙,豈不成了妖怪?」
  「別逗了,還是聽正事吧!」
  「好!接著說你丟鏡子這段吧!」
  「我的鏡子是在洛陽,河洛大豪符北州家丟的,可也弄清楚了整個江湖動態!」
  「符北州是洛陽有名的大善人,怎麼會是黑道大亨?」
  「表面上看確是大善人,冬施棉衣,夏施湯藥,恤老憐貧,而且捐棺助葬,遇荒年還會開倉放賑。
  「可是骨子裡,全不是那回事,不久就將成為北五省的綠林道總瓢把子啦!他手下人全是黑道高手。」
  「哦!有這種事?」
  「難道我還會騙你不成,在洛陽我整整盯了他三個多月,才摸清了底細。噯!對了,你失陷的兩位師兄中可有姓金的?」
  「我大師兄無影丐金剛,莫非你知道他的下落?」
  「嗯!他八成現在長安,正當著寶通錢莊少東呢!」
  「怎麼說?我大師兄成了寶通錢莊少東家?」
  「不錯!而且身邊還有美女如雲,美腿如林呢!」
  「你怎麼知道?」
  「哎呀!床底下聽來的嘛!」
  「我的好太太,說詳細點好嗎?」
  「是!老公!嘻嘻……」
  「快說吧!」
  「我最後一次到符北州的臥房裡,一切剛準備好,躲入床下,就見進來—位女管家帶了四個丫環,女管家對丫環們道:「快準備,公主馬上就要到了!」
  「就見丫環搬過八扇屏風,擋在床前,我由鏡子裡看這八扇屏風,上面繪的全是春宮密戲圖!我正在想,皇上的公主怎麼會到符北州家來?」
  「忽見一乘由四名侍女抬的暖轎,停在了門口,轎中出來一位雙十年華,如花似玉的女人,另有四名帶劍侍女隨護,進入室中,再後是符北州。」
  「這時女管家率四個丫環退了出去,就聽這女人說道:「小要飯的送走了嗎?」我一聽就轟的一下子,還以為是你呢!」
  這時符北州道:「金使者前幾天由玉環宮中兩位仙子持宮主信物,調去了長安,現在的身份是寶通錢莊的少東!」
  這女人道:「我那四師妹,玉環宮主跟我商量,想叫小要飯的伺候她幾天,我答應給她一個月,叫她痛痛快快的樂樂!」
  接著又道:「我聽丫頭們告訴我,你跟武則天的張宗昌一樣,頭大根削,渾脫若鵝卵,窪高五六分,鮮紅柔潤,入口光嫩,有如鮮荔枝,通琴弦,過谷實,直抵花心,三抽四提後,花蕊盡開,神魂飛矣!我今天特來試試,要真跟他們說的一樣,將來我奏明教主,將來必有重賞!」
  「符北州這時淫笑道:「宮主請寬衣上床!」
  「這時我才弄清理,原來是宮主,不是皇上女兒公主!」
  「就見過四名配劍少女為那女人脫光了衣褲,光溜溜的上了床,看了看屏風上的春宮畫,道:「畫法拙劣」!」
  「接著,四名配劍侍女自動由矯內取了八幅春宮圖,掛在屏風上。」
  「赫!這八幅比屏風原來畫得細膩多了!而且姿勢也不同,看了更能使人興奮!」
  岳浩然這時問了一句:「你興奮了怎麼辦?」
  黑妞道:「怎麼辦?一想現時環境還不冷了下去!」
  岳浩然道:「那以後呢?」
  「符北州很快脫了衣褲上床,哇!我在沒見著你這條驢鞭之前,他那話兒該是我所見到最大號的了,足有九寸長,一寸粗,頭跟雞蛋一樣!「這女人一看,忙含到嘴中,不停的吸吮!符北州也忙伏下身去,用舌頭去彈她的枇杷,兩人調弄了一陣子之後,就開始照屏風上的春宮圖演練,八個姿式練完,足足用了三個時辰!」
  岳浩然道:「這下子你可看過癮了!」
  「還過癮呢,都後半夜了,這兩個東西還不睡,我急都急死了!就聽那女人說『你的確不同凡響,比小要飯的強多了,最少比他長一寸,能碰到花心,而且持久耐戰,我一定奏報教主。」
  「只要伺候過教主,我保你穩坐北五省的總舵主,現在你同龍虎堡跟風雷堡在北五省是鼎足而立,將來他們全得聽你的!」
  「符北州諂媚道:『多謝宮主提拔!』」
  「女人哈哈笑道:『有了你,小要飯的今後由我飛燕宮除名,送給玉環宮啦!』」
  「這時由那四名侍女搬開了屏風!真巧,竟把我那面銅鏡帶跑了!我只有認丟了,趁侍女打水為她們洗滌時,我乘亂翻出後窗溜了!」
  岳浩然道:「這可算難為你了,你究竟在他們身上,探出了什麼?」
  「我連以前所聽到的,跟他們的對話,綜合在一起,可以歸納出來,現在掌握江湖黑道的是一統教,最高的教主是個女人。」
  「下面有四宮,分飛燕、玉環、桃花、未喜等四宮,每宮有宮主以下是仙子,各派失陷的弟子則是宮中的使者。」
  「宮以下設總舵、分舵、堂、壇,均由黑道大亨主持,不但掌握了花、賭兩檔,還併吞了錢莊、鏢行、綢緞布號,以及大飯莊同大客棧!」
  岳浩然叫了聲:「我的老天哪!一統教這一來,黑白兩道不是一把抓了嗎?好在由我這好老婆摸清楚了,同時也知道了大師兄的下落,以後可以按圖索驥了!」
  說完,一高興二先生又豎了旗桿。
  他翻身壓上了黑妞,下面高爾夫球的最後一桿——就要進洞了!被黑妞一把抓住了,道:「岳哥哥,我已經是你的人了,早晚都得給你,可是義父叫我幫你闖江湖,你現在身上背的道義責任又這麼重,不但要搭救各派被陷門人,還要對付一統教,我要被你弄大了肚子,既不能幫你,反而成了你的累贅。」
  「那時你是顧我好呢,還是顧大局好呢?豈不使你為難,不如過段時日,等你有了成就,我們在巫山築廬,我給你生一群小蘿蔔頭,一起課子好不好?」
  岳浩然聽了這番大道理,也就冷靜了下來,二人相偎相抱著睡到了天亮。
  未晚先投店,雞鳴早看天!天剛亮,二人就醒了。立即披衣下床。
  這時岳浩然甩了個小口袋給黑妞。
  笑道:「燒火的啊!男人無妻財無庫,女人天夫房無梁!這些日子你不是一直惦著我身上的寶嗎?現在我把它全裝進你這個聚寶盆裡,以後你要想摸我的時候——手一指自己下身,向這兒來!」
  黑妞笑道:「要死啦!厚臉皮!」
  接著倒出了袋中珠寶,哇!真華光是耀目。
  順手拿起一顆珠子一看,驚道:「天啊!這顆是『驪龍珠」啊!這一顆足以價值連城!可惜沒地方賣去,沒人買得起!這些你從那兒弄來的?」
  「這都是巫山聖女所贈,我只換了一顆珠子,在江湖三年多只用了一少半,還剩有大把銀子呢!」
  黑妞收起了珠寶,問今後行止?岳浩然道:「這三年來一直浪跡江湖,沒到師父墳前掃墓叩祭,如今有了燒火的了,咱們也得到師父墳前一祭,同時向師父在天之靈稟告一番,更何況魚叔給了我花不溜丟的大妞,也該給他老人家磕個頭啊!」
  於是算完店飯帳,二人直奔巫山神女峰。
  兩人到了神女峰,一上山,就被山上人發覺了,等他們到峰腰時,魚老同神女,早已等在那兒。
  兩人見了魚老,忙行大禮,磕下頭去。
  魚老哈哈大笑道:「起來!起來!你們兩個怎麼三年後才想到回門啊?」
  黑妞道:「義父!我找了他三年,大前天才在岳陽樓找到這壞蛋!」
  「哦?」魚老問岳浩然道:「你這三年躲到那去了?」
  「魚叔!這三年侄兒一直在江湖上浪跡!」
  「小子混蛋!我把花不溜丟的乖女兒都給了你,連個泰山丈人峰都當不起嗎?」
  「岳父大人見諒,小婿失言了!」
  「這還差不多!」
  岳浩然接著向聖女一揖,叫了聲「鄧大嫂!」
  老偷兒忙道:「改改稱呼吧!叫大姐!我老人家來到這神女峰,多虧英英照料,我已收她作了乾女兒!」
  岳浩然忙改口叫了聲大姐,並說明未曾尋訪到鄧兄。
  黑妞也乘機叫了聲姐姐!神女見了這微黑義妹,親熱得不得了。
  老偷兒道:「咱們到茅屋裡談吧!」
  眾人進了老偷兒的小茅屋,別看只是三間草房,可是裡面卻收拾得窗明几淨,使人身在其中有種出塵之感!老偷兒問他倆,這趟來巫山的動機。 岳浩然把叩祭先師及拜泰山之事說了一遍。
  老偷兒又問起了江湖這幾年的動態。
  岳浩然把黑妞告訴他的,詳細說了一遍。
  這時聖女忽然插嘴道:「兄弟,這個一統教主,就是聖姑,那四個宮主就是她的四大弟子,是在百年前跟聖母收四仙子差不多的時候收的。」
  「以前,她們隨聖姑常來巫山,那時不叫宮主,也是叫仙子,我曾聽她們彼此稱呼,叫飛燕仙子、桃花仙子等!」
  岳浩然問道:「大姐!那她們那兒有那麼大財力,幾乎遍及中原各處,全有她們的錢莊、銀樓、綢緞布號?」
  「哎呀!兄弟你不知道,聖母乃宋朝的一位國公之後,幾十代經營下來,傢俬已富可敵國,何況她們姐妹在江湖遊蕩了百餘年,結交的全是富貴浮浪子弟,二人聚斂之豐,更不可估計,何況聖姑一直沒離開江湖!」
  岳浩然聽了之後,急得直搓手,不知如何是好!」
  聖女道:「兄弟你用不著急!咱們先祭古幫主之墓,其餘的事,等下再商量!」
  說完,就叫山上尚餘的六名金釵,立即準備祭禮用的豬頭三牲,以及香燭紙錢。
  一切準備齊全之後,由岳浩然主祭,老偷兒等陪祭。
  岳浩然上香之後,也把這三年江湖上情形默念了一番,最後叩拜,竟昏了過去。
  老偷兒等,捏人中的捏人中,捶背的捶背,忙了半天,他才悠悠醒來!這!正是真情的流露!祭完之後,大家又進入了老偷兒的小茅屋。
  這時老偷忽然仔細打量起黑妞來了。
  但見她眉稍緊聚,貼在臉上,目中現著處女特有的明亮,走路時,臀部夾得緊緊的,仍是處子之身嘛!忙叫道:「妞兒,過來!」
  黑妞不知老人家什麼事,忙走到跟前。
  老偷兒拉起她的左臂,掠起她的衣袖一看——即招著依舊色如目的「守宮痧」,問岳浩然道:「小子!這是怎麼回事?」
  「泰山嶽父老大人,您別問我,這得問她!」
  「妞兒,難道這門親事你不願意?」
  「哎呀!乾爹,您扯到那裡去了嘛!」
  「難道現在你們還在分房睡?」
  「不是啦!是我怕被他弄大了肚子,不但沒辦法照您說的幫他在江湖中創番事業,反而成了他的累贅!」
  聖女忽然接口道:「原來妹子怕這個才沒跟他合巹!不要怕,我有本『紫府秘笈』抄本,裡面有篇是夫婦間合籍雙修之法,雖然不能事先決定生男生女之外,要想什麼時候懷孕,那卻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同時,必須二人合練,不但能駐顏長壽,還可以互相增強功力呢!等我取來給你們吧!」
  說著,很快就回洞中取來了,交給了岳浩然道:「弟弟,這裡面除了合籍雙修之法外,尚有,玉龍金鎖功」和『烏龍吸水功」兩篇,你也要練!現在聖姑既已掌握了江湖黑道,野心不小,你只有練會了『玉龍金鎖功』,才能不怕她們的『懾心術』、『天欲大法』以及『魔女追魂』等邪術。
  「而『烏龍吸水功』則是克制她們的唯一功夫,不過你練『玉龍金鎖功』要有會『吸星大法』的人,才可以試出功力,那到時候我再安排吧!」
  老偷兒道:「小子,今晚你們就開始練,早點練成了,也好早點把這群妖女滅了,解救江湖正道,維護正義!」
  兩人晚上,即住在山上石洞之中,照秘笈演練。
  即是合籍雙修,首先當然是由岳浩然為黑妞破瓜!真是,碧玉破瓜時,郎為情顛倒。
  感郎不羞郎,回身就郎抱。
  岳浩然為她啟封時,黑妞大叫了一聲「痛!」,接著混身不住的顫抖!咬著牙,硬忍著!眉頭皺成了一條線。
  岳浩然笑道:「金針刺破桃花蕊,不敢高聲暗皺眉!」
  黑妞聽了,白了他一眼。
  黑妞問道:「你要幹什麼?采後庭啊?「不!咱們今天照『軒轅分法」,練『蟬附翼」!也叫比翼雙飛!你沒看過白樂天的長恨歌嗎?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譜時,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這比翼鳥,就是咱們所練的『比翼雙飛』!」
  「哥!咱們天天這麼換花樣練,會不會被人認為淫蕩、下流,為正道中人所不恥?」
  「妹!你怎麼會想到這個問題?咱們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別說咱們是在練功,就是普通夫婦,在閨房中作任何事,王法同道德規範,也管不著啊!」
  「就是夫妻二人創出一百零八式,甚而兩人高興,來個龍顏套取,高唱後庭花,別人也管不著呀!」
  「哥!幹這事,只要是正式夫妻,愛怎麼幹,就怎麼幹,別人管不著,那要不是夫妻,就不行了啊?」
  「對!夫妻閨房中事,對王法、道德,百無禁忌!另外一種情形,是王法准許,可是道德上有點講不過去!」
  「哥!那是什麼情形?」
  「好比有錢的人娶妾,如果過了中年無子,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納個小妾為了傳宗接代,這情、理、法,全說得過去!」
  「若是仗著財大勢大,一娶就是十個八個,雖然有錢納妾,王法不管,可是仍是對道德有虧!再則如同逛娼寮,有錢宿娼,王法不禁,可是留戀娼寮,置結髮於不顧,那也是缺德到家了!」
  「哥,除了這些,還有嗎?」
  「除這以外,再有就是偷情苟合了,那是王法、道德均不許的,猶以有妻之夫,偷有夫之婦,那是會出大事的,你沒聽說,姦淫出人命,賭博出賊行嗎?」
  「原來還有這麼多道理呢!」
  「對!咱們還是練功吧!」
  二人又開始了花式表演。
  山中無甲子,二人就這樣練合籍雙修,不知不覺已過去了三個月,二人已有小成,這時的黑妞,不但黑皮盡褪,白得簡直跟粉捏的一樣,而且皮膚晶瑩玉潤,好像可以壓出水來!不止黑妞大樂,眾人也為她高興。
  聖女道:「台籍雙修,你們已有十成,長久下去,可延年益壽,永保青春,同時弟弟在白天可以開始練『玉龍金鎖功」了!這是速成之功,個把月就可練成!」
  岳浩然面露不願之色!老偷兒斥道:「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小子,你要為武林大局著想,就是上刀山、下地獄也得己身當之,才對得起老化子教導你一場!」
  岳浩然道:「岳父不要生氣,小婿照練就是!」
  老偷兒,這才展現歡顏。
  從此,岳浩然白天一個人在石洞中靜坐,提氣上達崑崙頂,然後循環大小周天,再氣納丹田。
  而夜間仍與黑妞同參合籍雙修,不知不覺又過了一個月,岳浩然白天練的「玉龍金鎖」已練成功了。
  岳浩然忙把練成了「五龍金鎖功」情形,告訴了聖女。
  聖女道:「弟弟,你練成了『玉龍金鎖功』,可是還得經過『吸星大法』的考驗,才算真正的成功!」
  「大姐,怎麼考法?」
  聖女道:「十二金釵中人,山上還剩有大、三、五及七、八、九六釵,她們全會『吸星大法』,你如果能夠連過六關,就可對付聖姑的四大女弟子。如果你再練會了『烏龍吸水功」,獲得那四女的功力,就可與聖姑一搏了。」
  岳浩然一聽,要他跟六金釵輪流交合試功,說什麼也不肯干!氣得老偷兒罵道:「混帳!連嫂溺援之以手,曰從權都不懂,何況這是為了武林正義,同時六釵也是自願!你是老化子得意弟子,他活著是個書蛀蟲,難道你連成大事者不拘細節,你連管仲射鈞都忘了嗎?」 岳浩然在泰山壓頂之下,答應了!於是他白天在山洞中,接受六釵「吸星大法」的考驗,晚上又與黑妞合籍雙修,這一來可真苦了他的老二。
  誠如,以前有三個不同職業的人死了,向閻王爺呼冤一樣,其中一個裁縫師向閻王道:「我一生為人做衣服,可是自己一輩子也沒穿過一身好衣服!」
  另一個廚師道:「我做了一輩子廚師,連頓新鮮菜都沒吃過!」
  最後是個吹鼓手道:「俺一輩子吹吹打打的為人家娶媳婦,自己連個新鮮貨也沒摸著呀!」
  閻王笑道:「這好辦,你們三個馬上合成一個人去投胎,投在富貴之家,裁縫投成人皮,專門穿綾羅綢緞,廚子投生成嘴,專門吃山珍海味,致於吹鼓手嘛,你去投生為二先生,專幹娶妻納妾的事兒!」
  三個鬼高高興興投生在大富之家,果然穿好的,吃好的,同時不但娶了美妻,還經常把丫頭收房並納小妾!」
  這輩子過去之後,到了陰間,閻王又問了,你三個這輩子滿意了嗎?裁縫道。「滿意了!穿了一輩子的綾、羅、綢、緞!」
  廚子道:「也滿意了!吃了一輩子山珍海味!」
  吹鼓手道:「閻王爺啊!下輩子俺作牛作馬都行,你可別再叫俺當二先生了!」
  閻王奇怪地問道:「他們都滿意了,你怎麼不滿意呢?」
  「閻王爺呀!咱白天悶在褲檔裡,不見天日,也不透風,到夜晚剛要透口氣,又被塞入黑洞之中,剛要喘口氣,啖又上來哩!」
  岳浩然的二先生,簡直跟這吹鼓手一樣,白天得對付六金釵,晚上還得陪著黑妞練合籍,可真難為了它!日月如梭!很快又過去了兩個月。
  岳浩然的「玉龍金鎖功」已有大成!聖女道:「弟弟,你現在可以照心法練『烏龍吸水功』了,這功夫你只能一個人練,可不能同自己人實習,因為她們全禁不住你這一吸!」
  岳浩然有了「合籍雙修」與「玉龍金鎖功」的基礎,「烏龍吸水」只一個月,就大成了!這天,大家都聚在了老偷兒的小茅屋。
  聖女道:「義父!岳弟的功力已經練成了,是不是要安排他們到江湖行道了?」
  老偷兒道:「既是浩兒功力已成,當然越早下山,也好早日消滅一統教,救出各派弟子。以維護江湖正義!」
  聖女道:「岳弟你也聽到了!不知你打算何時下山?」
  岳浩然道:「一切悉聽岳父同大姐安排!」
  老偷兒道:「好!那你們就準備後天下山吧!」
  接著又對聖女道:「英英!你為他們準備祭禮,明天祭拜老化子後,後天就叫他們上路!」
  聖女道:「祭禮我叫他們準備,岳弟弟下山時,你要把六金釵也帶去,我已跟妹妹講好了,叫她們六個作你的侍妾!」
  岳浩然的表情頗為尷尬的望著黑妞。
  黑妞笑罵道:「你跟人家合體練功了兩個多月,叫人家怎麼辦?你能不要嗎?」
  岳浩然道:「一者我怕她們幾位姐姐不願意,再者我也怕你打翻醋罈子啊!」
  「呸!你看我像酷娘子嗎?」
  聖女接口道:「她們六個你放心吧!我事先都問過了,她們自願跟你為奴、為婢,是我決定作你侍妾的!」
  老偷兒道:「小子。你也別固執了!就這麼辦吧!不過今後你們行道江湖。你首先應該打通她們的任督二脈,以增強她們的功力!同時要她們練習幾種陣法,以求自保!」
  「岳父!我會武當的七星劍陣,她們剛好七個人,我們在山上多呆幾天,教會她們吧!」
  「也好!我還知道三才陣跟四象陣練法,一起教吧!」
  聖女也道:「我這兒還有聖母以前留的『六合彌天陣』,也教給她們吧!」
  他們又在山上住了半個月,每個人的任、督二脈也被他打通了,同時陣法也練熟了!
  老偷兒道:「既是一切就緒,朋天祭老化子後,後天就下山吧!不過最後我要交待你兩件事。」
  「首先,要結交江湖正道之士,凝結成一股正義力量!其次是要破壞敵人在中原各地的經濟體系!」
  「岳父,結交江湖同道好辦,可是破壞敵人經濟體系,小婿可就不知如何著手了!」
  聖女道:「岳弟弟,這更好辦!山上由聖母留下來,富可敵國的金銀財寶,你可相對的開錢莊珠寶銀樓,打擊對方!」
  「大姐,我們怎麼好用你的錢?」
  老偷兒道:「小子!你也不用太固執了,就算英英是財東,你作掌櫃的經理人吧!」
  說完,又從懷中取出了本羊皮小冊子,交給他道:「這是當年我從『百變神魔』身上摸來的變形術!等我看了之後,才發覺需有一甲子以上功力才能練。」
  「當時我年輕,功力不夠。一直沒練,你既有百年功力,可以練了,練會了可以御氣變形,隨心所欲。」
  「目前一統教眼線遍佈天下,你學會了變形術後,也好免於被她們盯梢,佛陀億萬化身,就是為防宵小暗算的!」
  岳浩然於祭過恩師廬墓之後,隔日即叩別了老偷兒與聖女,率領著那七個美女匆匆下山去了!


第03章 長安古城兄弟會
  長安!位於陝西關中平原。
  南臨終南山、翠華山,東接驪山、華山、澧水、邕水繞其西,鎬水、鷸水灌其南,東回產河、灞河,北流涇河、渭河,依山帶水,土地肥沃,地勢雄偉。
  長安,不但是我國六大古都之一,而且是王朝建都最多之地。
  自周朝文王姬昌起,歷西漢、新莽、西晉、前趙、前秦、後秦、西魏、北周和隋、唐止,共十一朝,計有一千零八十多年。
  它歷經各朝建都,留下了豐富的歷史文物和古跡。
  這天,通化門裡最考究的招商旅店——高昇店,忽然來了一群衣著光鮮的貴介公子。
  夥計一見財神爺上門,三步當作兩步走,迎了上來。
  忙道:「幾位公子爺,住店哪!」
  岳浩然道:「有上房嗎?」
  夥計忙道:「有!有!您幾位來得真巧,後上房前院前幾天新任成都知府上任,打了公館。今早剛走!」
  說完,頭前引路。
  岳浩然等人,隨他進了後院一看,果然不錯。
  正面一連四間,俱是高大廳房,出簷、出廈,氣派不凡,兩廂身房,同樣是高大建築。令人看了,打心眼裡感到舒服!更何況院中,尚遍種了奇花異草,香氣襲人。
  岳浩然道:「好!我們全包了!」
  夥計忙將各位讓至正中廳房後,趕著打水,請各人淨面洗臉!接著又沏了一壺茶來,在廳中大圓桌上,為每人倒了一懷,茶一倒出,立即滿室清香。
  黑妞道:「喲!這茶不錯嘛!」
  夥計忙諂媚道:「公子爺,這茶是剛走的那位成都知府大人的二爺,賞小的一包,說是貢品呢!你嘗嘗!」
  好!他為多得點小帳,連體己貨全出籠了。
  黑妞取過一隻五十兩重的大元寶,交給夥計道:「這銀子先放在櫃上。房錢等我們走時候再算!」
  夥計忙哈腰雙手接過。
  黑妞又取過一隻整五兩重的小元寶,也交給夥計道:「這賞給你買雙鞋穿吧!」
  乖乖隆得冬!小帳出手就是五兩白花花。
  夥計接過,忙打躬作揖的道謝,退了下去!一面走,一面打心眼裡這個樂呀,嘴都樂歪了,不信,要沒耳朵擋著,嘴準能裂到脖子後頭去。
  等夥計走了之後,岳浩然對黑妞道:「你可真夠大方啊!小帳出手就是五兩,這普通三口之家可以過三個月!」
  「小兒科!你總脫不了要飯的胚子,你怎麼不說買貓尿——酒,可以買一大缸呢!」
  說完,逗得隨來的六金釵,咯咯嬌笑不已。
  原來這些江湖門檻,他們都不如黑妞!六金釵自小被聖母帶在巫山,很少與外界接觸,而岳浩然雖然從小就在江湖中打滾,可是丐幫中,從沒用過白花花的銀子。
  可是黑妞就不同了,打從出山來找岳浩然,在江湖中浪蕩三年之久,日走千家,夜盜百戶,順手摸一把,就是千兒八百兩,遵照門裡規矩。隨手又散給了窮人,所以視金錢如糞土,左手來,右手去,大方慣了!幾個人正在談論,忽聽後院門外有爭吵之聲。
  就聽夥計道:「二位大爺,後院有人包了,您在前院住吧!」
  只所來人粗聲大氣的道:「混蛋!後院老子們要住,叫那群小兔崽子搬到前院去住!」
  夥計道:「二位大爺,那不行啊!總得有個先來後到哇!」
  就聽後院大門一腳被人踢開了。
  另一個刁鑽古怪的聲音道:「什麼先來後到,俺們要住,他就得讓!不然俺把兔崽子蛋黃擠出來!」
  夥計道:「二位大爺,你不能不講理呀!」
  粗聲大氣的道,「你來,俺給你講理!」
  三人已進了後院,廳內諸人看得清清楚楚。
  就見夥計到了一個滿面絡腮,粗壯大漢面前。
  這大漢忽然一個耳光打了過去。
  啪!的一聲。
  夥計連滾了三、四個滾!哎喲!哎喲!直叫,滿地找牙!黑妞看了不忍,就要出去動手。
  岳浩然道:「妞兒別動,咱們看下去!」
  黑妞氣得撅著嘴,朝他直翻白眼。
  「傻丫頭,咱們將要辦大事,別在這雞毛蒜皮事上露了像!」
  大金釵也忙道:「夫人,相公說得對,這些小事,咱們得忍著點!看他們接下來,要幹什麼把戲!」
  岳浩然笑道:「傻丫頭,大組終是多吃了幾年鹽,比你沉著多了!」
  黑妞賭氣道:「好哇!你們一個鼻孔出氣,看夜裡我怎麼收拾你!」
  其她五釵被她這句話,說得嘻嘻、哈哈笑彎了腰。
  「好哇!你們聯合起來對我!哼!看我晚上不關他禁閉,叫你們全曬乾網,那時可別說我心狠!」
  她這一來,更說得六金釵大笑不己。
  岳浩然道:「大家別鬧了,快著,好戲就要開鑼了!」
  可不是!這兩個壯漢,也不理被打倒地上的夥計,直奔大廳而來。
  岳浩然迎上前去道:「二位,這院子小可已經包了!」
  其中那個三角眼、鷹勾鼻子,比較白淨的漢子,怪聲怪調道:「個子!你花多少銀子包的,俺照數給你,你們另換別間去!這後院,俺哥兒們要住了!」
  岳浩然笑道:「二位只兩個人,我們讓出左邊廂房,給二位住,這總可以了吧!」
  就聽那滿面絡腮的黑大漢道:「你說啥?你們住正房,叫俺住廂房?呸!小兔崽子們,你也不打聽打聽俺是誰?」
  岳浩然仍笑道:「小可失禮,不知二位尊姓、台甫!」
  「啥!抬土?這事還用著俺們做?」
  岳浩然知道他們是粗人,微笑道:「著樣子,二位必是江湖人,我常聽人說,江湖人問姓名叫『亮萬』!」
  「哈!哈!哈!你這小子也懂得江湖『唇典』,聽著,爺爺大名,可使山東小兒停止夜哭!」
  岳浩然揶揄道:「想來二位大名定是名震寰宇羅!」
  「你奶奶個熊的,別他媽的咬文嚼字,跟孔聖人的卵子是的——文縐縐的,老子不懂這些!」
  岳浩然笑道:「到底你們叫啥?」
  黑漢子道:「這不就結了,老子是『嶗山一虎吳義』!」
  接著一指身旁漢子道:「這是咱兄弟『威海毒蛟刁仁』!」
  岳浩然忙連連拱手道:「久仰!久仰!」
  黑漢子道:「久仰個屁!還不快把房子讓出來,滾到外面去!」
  岳浩然仍微笑道:「二位大爺,只兩個人也住不了這麼多房子,我們把正房讓出來,住廂房總可以了吧!」
  黑漢子吳義,正要耍威風不答應。
  威海毒蛟忙悄悄對他咬耳朵,說道:「二哥!你看這幾個小鬼蛋,白嫩嫩、水靈靈的,晚上要是沒有好貨色,可以拿她們來殺殺火呀!」
  吳義一巴掌拍在刁仁的背上,笑道:「兄弟!你在海水裡泡久了,上岸之後,總是想走走旱路!」
  「二哥?三扁不如一圓哪!」
  「好!依你!依你!」
  吳義接著對岳浩然道:「好吧!你們就住廂房吧!」
  他們倆雖是輕輕的耳語,可是現在岳浩然的功力,百丈之內,飛花落葉,都能清晰可聞,那能瞞得了他?內心不由暗自罵道:「好該死的畜生!到時看我怎麼收拾你倆!」
  但表面上卻必恭必敬,忙叫眾人搬屋!吳義、刁仁、進了正廳,見桌上好像酒盅,卻裝的茶水。
  吳義拿起一環,喝到口中,淡淡的,立即把杯子摔了,叫道:「夥計,這是什麼屁茶,跟白水一樣,快給爺爺換好的來!」
  夥計這時半張臉,已成了豬肝,同時嘴角還在流血,沒法子,只有硬著頭皮進屋,取了茶壺出來。
  岳浩然在廂房叫道:「夥計!這壺茶還給我們,你快去給那兩位大爺沏壺好茶!」
  夥計提著茶壺進了廂房,放在桌上。
  岳浩然立即拉過了他的右手,迅速點遍了他的手少陽三焦經脈,然後右掌按在他心坎的「膻中」穴上,以內力貫通了他的三焦氣脈。
  夥計這時只覺得涼冰冰的一股真氣,通過了半個身子,右臉雖仍腫得跟豬肝一樣,可是已無痛澈心肺的感覺了。
  忙向岳浩然叩謝。
  岳浩然道:「你去給那兩個混蟲,沏壺濃濃的香片,再給他們找兩個大碗送去,然後再到我這兒來!」
  夥計很快辦完了事,閃身又進了廂房,對岳浩然咕嚕、咕嚕了半天,大家誰也沒聽清他說的是什麼。
  原來,他已被打掉了半口牙,有半張臉腫得跟豬肝一樣,雖然被岳浩然打通了手少陽經脈,不再痛了,可是,講話發聲,仍吐字不清。
  岳浩然問他道:「你會寫字嗎?」
  夥計聽了之後,搖了搖頭。
  岳浩然歎了口氣自語道;「真糟糕,話也說不清,寫字又不會,只有到大街上去打聽了!」
  黑妞這時取了二十兩紋銀,遞給了夥計道:「為我們包了上房,叫你受了這麼大的委屈,這幾兩銀子,等你臉上消了腫,去鑲牙吧!」
  夥計真遇上了好人,接過銀子,忙向大家不住的磕頭。
  岳浩然道:「小事一件,你下去休息吧!」
  夥計這才起立,捧著銀子,退了出去。
  黑妞道:「然哥,你也用不著哎聲歎氣,你想打聽的事,我全知道!放著自己老婆不求教,還去問誰?」
  此話一出,逗得六釵哄堂大笑!岳浩然道:「你知道我想打聽什麼?」
  「這還瞞得了人?還不是打聽寶通錢莊的地址。想去你那個大要飯的師兄!」
  「妞!你知道寶通錢莊在哪兒嗎?」
  「哈哈!姑奶奶在江湖上找你這壞蛋,足足找了三年,南七、北六十三省都跑遍了,光這長安,就呆了三個多月,城內、城外上百個的黃陵、大墓,我都鑽遍了,丹風門裡,寶通錢莊,那麼大金宇招牌,我會不知道!」
  岳浩然大喜道:「那好,咱們這就去!」
  黑妞卻澆了他一頭冷水,道:「老公啊!你真是聰明一世,懵懂一時,現在去?咱們見得著他嗎?」
  「怎麼會見不著?難道你認為大師哥會不見我!」
  「哎!老公啊!你想到了嗎?我得到大師兄的消息,到現在足有八、九個月了!這麼久的時間,他還在那兒嗎?再者,就算他仍在那兒,他肯見你嗎?」
  「大師兄若在,他一定會見我!」
  「老公啊!這可說不定,據我所知,一統教內部控制極嚴,除四大宮主及宮中仙子之外,其餘諸人,均在層層監視,掌握之下絕沒個人行動自由。」
  「你那大師兄,絕不敢私自與你相會,不然偌大個一統教,江湖中怎麼一點兒風聲都沒有?再說回來,你那師兄大要飯的,一腳跌在雲端裡,身在溫柔鄉,左擁右抱,食有魚,出有車,他還願意回到丐幫,拿著破飯碗,沿門乞討乎?」
  「姐啊!你說大師哥失去了自由,被人控制,不能見我,這事我信!致於說大師哥樂而忘本,打死我也不信!」
  「老公啊!你別屎克螂贊酒罈子,自我陶醉了!雖然有人說,討飯三年,給個知縣不換!那是因為除死無大病,討飯再不窮、討過三年飯,全成了懶蛋,吃飽了找個地方一倒,什麼全不想了!」
  「好哇!燒火的,你可真把丐幫看扁了!亙古以來,丐幫人人忠義,那個丐幫弟子不以正義為己任!」
  「老公啊,就拿你來說吧,現在已是賣妾成群,你再沿門托缽,養活得了我們嗎?俗語說,嫁漢,嫁漢。穿衣吃飯!你餵不飽我們,就啃你的骨頭!」
  「好哇!妞啊!你們簡直是敲骨吸髓嘛!即嫁給要飯的,注定了叫花婆,你忘啦!娶妻、娶妻、要能挨餓忍饑?」
  兩口子正在逗口!大金釵道:「相公;夫人別逗了!咱們還是商量、商量,如何才能見得著大師哥吧!」
  「妞啊!你看,還是大姐懂事!」
  黑妞白了他一眼,沒吭聲。
  五金釵道:「夫人遍歷大江南北,江湖經驗老到,對營救大師兄的事,必已成竹在胸!說說你的辦法吧!」
  「五姐說得對,妞啊!說出你的主意吧!」
  黑姐對他「哼」了一聲,罵道:「你這壞蛋,我們幾個現在全是你老婆,她們六個,幾個月來,你摟也摟了,抱也抱了,困也困了,睡也睡了,怎麼還在一、三、五、七、八、九的叫號?難道她們沒名沒姓嗎?」
  岳浩然陪著笑臉道:「這小生疏忽了!沒有請教!」
  黑妞仍然怒道:「屁!什麼疏忽!你根本就沒有把我們放在心上!心裡惦著你那個要飯的大師兄!」
  岳浩然被她逼得,只有向大家打拱作揖、賠罪。
  然後對大會釵一揖道:「請問大姐芳名?」
  大金釵也忙著斂衽道「賤妾葉萍!」
  岳浩然又對三金釵一揖。
  三金釵沒等他開口,忙斂衽道:「賤妾寧馨!」
  黑妞這時噗嗤笑道:「你們別酸了!直接報名吧!」
  五金釵道:「余岫雲!」
  七金釵道,「司徒雯!」
  八金釵道:「上官音!」
  九金釵道:「步玉珊!」
  岳浩然等她們都說出名字之後,忙作了個羅圈揖。
  口中道:「多謝各位姐姐賜告芳名!」
  黑妞此時一指鼻子道:「還有大夫人我呢!」
  岳浩然一楞,道:「你不是叫『黑妞』嗎?」
  黑妞左手插腰,右手食指指著岳浩然,一跺腳道:「你看我哪點兒黑!」
  岳浩然笑道:「好!好!以後不叫黑妞,叫白妞!」
  「你敢!」
  「那要叫你什麼呀?」
  「本大夫人自己取了個名字—一叫翠環,多響亮!」
  「俗!」
  「怎麼俗?」
  「翠環兩個字,不但俗,還帶著小家碧玉的味道!」
  「哎呀!岳哥哥,我沒你念的書多,我感到這名字很好聽呢!誰知道你不喜歡,那你就給我改改吧!」
  岳浩然道:「我把你這翠環兩個宇顛倒過來,叫環翠,那就雅多了!」
  「唉!環翠就環翠吧!誰叫我老公喜歡呢!」
  大家聽了哄堂大笑。
  正在大家哄笑聲中,黑妞雙手捂著肚子,哇哇直叫道:「哇哎!巴肚腰啦!卡緊呷蚌啦!」
  大家全被她叫愣了,不知她說的是什麼東西?」
  岳浩然問道:「環翠!你說的是那國話?」
  黑妞道:「那國話?純粹的中國話!」
  五釵余岫雲道:「大夫人說的是我的家鄉話,她說肚子餓了,要趕快吃飯啦!」
  岳浩然道:「五姐,你府上是哪裡,這話怎麼這麼難懂?」
  余岫雲道:「我是福建廈門生的,我們福建一省,就有十八種方言,好在書同文,文字跟其他省份一樣!」
  岳浩然又問道:「你們那地方吃飯叫什麼?」
  「呷蚌!」
  「什麼?駕崩?這話在中原可不能亂講,這是在長安說,要是在京裡說,那可是欺君大罪,皇上死丁才叫駕崩,亂說可是要滅族的!怪不得,歷朝皇上全不肯到福建巡狩,原來是怕到福建駕崩!」
  岳浩然說到這裡,也感到餓了,忙問黑妞道:「環翠,你是長安通,咱們到哪兒吃飯去呀?」
  黑妞道:「出店沿大街左轉,不到百步就是名聞全國的『長安第一樓』!」
  「為什麼長安第一樓名聞全國?」
  「哎呀!虧你還是書蛀蟲的徒弟呢!連李白那首『太白鬥酒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來不上船,口稱臣是酒中仙』的詩,就在這長安第一樓上作的,都不懂,真是個大笨牛!」
  眾人到了「長安第一樓」一看!果然不愧是名聞遐邇的小酒樓,氣勢的是不凡!眾人上樓再看,不但裝潢高雅,一律金漆八仙桌,太師椅,而且連所有酒客,全都斯斯文文的,雖然已上了八成坐,可是沒有一點別的酒家那樣,哄鬧,喧嚷,以及猜拳行令的吵雜,全是靜悄悄地在飲饌!八人剛好坐滿一桌!夥計送上香茗及菜譜,小聲問道:「幾位公子爺,用點什麼?」
  岳浩然奇怪問道:「夥計!你們這家有這麼多位客人,怎麼靜悄悄的,連說話全用耳語?」
  夥計神秘一笑道:「公子爺,等下您就知道了,您幾位用點什麼?」
  岳浩然道:「隨便給配個你們拿手的,比較清淡的菜來,另外來壺好酒!」
  夥計吩咐下去之後,立即送上杯箸。
  黑妞看了,每人面前放了寸許高的銀懷,笑對夥計道:「這酒盅子太小,拿去換個大的來,可是只要一個!」
  夥計聽了一楞,但全桌人都沒有異議,只好照辦!」
  等夥計換了足能裝半斤酒的大銀觚來,不知放那好?黑妞接過去。擺在岳浩然面前道:「酒你一個人包了!」
  岳浩然笑著小聲道:「這才是知冷知熱呢!」
  黑妞在大庭廣眾沒法發作,只有瞪了他一跟!看得六釵抿著嘴笑,因不敢笑出聲來,只好狼命的用牙咬著嘴唇!這時忽聽大廳一端,竹簾後方,檀板響起,接著絲竹管弦齊奏!岳浩然這才明白酒客為什麼這麼安靜,原來第一樓有歌妓駐唱!接著就聽簾後響起了悅耳的歌聲!這桌八個人,除黑妞外,可全是大行家,不但岳浩然自小跟老要飯的深通禮、樂、射、御、書、術六藝之外,就連六釵在巫母調教下,彈、唱、歌、舞,全無所不精!就聽簾後歌妓唱的是當代大儒陳子龍所填的「謁金門」
  詞:鶯啼處,搖蕩一天疏雨。極目平蕪人盡去,斷紅明碧樹。
  費得壚煙無數,只有輕寒難度。忽見西樓花影露,弄晴催薄暮。
  一曲終了,轟雷也似的一陣掌聲!黑妞小聲問岳浩然道:「哥!她唱的真好麼?」
  「好!詞好,唱得更好,陳子龍的詞,由她口中唱出來;更能相得益彰!沒想到長安第一樓有這麼高水準的歌妓!」
  夥計利用這空檔,送上來酒菜!大家看時,是六菜一湯,一大銀壺酒!」
  菜除了下酒的拼盤外,全是清淡的!別看黑妞不懂音律,跟著老偷兒多年,吃!她可內行!一看這幾個菜,右手拿著筷子,眼一瞪,一付打衝鋒的架勢!一邊嚥口水,一邊道:「哇塞!好呷!好呷!盡好呷!」
  大家不懂她說什麼,全用眼望著余岫雲!五金釵笑道:「她說菜好吃!好吃!真好吃!」大家聽了全小聲嗤嗤的笑了!岳浩然道:「你還沒吃呢,怎麼就知道好吃!」
  黑妞白了他一眼道:「你就知道喝貓尿——酒,懂的什麼是好菜?」
  說著用筷子一指中央一盤黃黃的菌菜道:「這是炒猴腦,份屬八大珍!」,接著夾了一筷子,放在嘴中大嚼,還唔唔直叫「好呷!」
  大家也每人嘗了一箸子,果然青脆可口!這時大金釵葉萍,替岳浩然斟了一觚酒!酒一出壺,立刻異香撲鼻!岳浩然聞了酒香,忙道:「好酒哇!好酒。」
  黑妞道:「再好的酒。喝到肚子裹,呼出來的氣,還不是又酸、又臭!」
  岳浩然道:「豈不聞,酒氣沖天,飛鳥聞香化鳳!」
  葉萍在沒有被巫山聖母弄上巫山之前,本是出身書香門第,聞岳浩然之言,不覺技癢道:「相公,我給您接個下聯,糟粕落水,游魚得味成龍!」
  岳浩然道:「對的好!對的好!」
  黑妞眼一瞪道:「好!好!你們算是一搭一檔,不過葉萍,你以後替我管住他喝酒,每餐只准一壺,不准多喝!」
  葉萍聽了,望著岳浩然,小聲叫了聲「相公」!岳浩然笑道:「行!行!誰叫我這野馬被套上了龍頭呢!每餐一壺就一壺吧!」
  接著對黑妞道:「翠兒,剛才沒來的時候,你還說太白鬥酒詩百篇呢!喝酒有啥不好?我可是跟武松一樣,越喝越有勁啊!」
  「去你個頭,李太白喝醉了,水中撈月死了,難道你也想跟他去海底撈月?」
  岳浩然用傳音入密對她道:「唉唷唷!老婆呀!我那天不在你身上海底撈月呀?」
  黑妞不會傳音入密只有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二人正在逗嘴,竹簾內又響起了檀板! 還是剛才那位歌妓,唱的仍是陳子龍的詞「玉堂春」
  聽!「輕陰池館水平橋,一番弄雨花梢。
  微寒著處不勝嬌,此際魂銷。
  憶昔青門堤外,粉香零亂朝朝。
  玉顏寂寞淡紅飄,無那今宵!」
  唱完之後。仍是轟雷掌聲!這時樓梯確也轟雷也似的「蹬!蹬!蹬!」的,上來兩個壯漢!這一來,立使掌聲靜若止水!客人全側目而視!黑妞小聲對岳浩然道:「原來這兩個混蛋也來了!」
  可不是麼!這兩個正是強佔她們店中上房的嶗山一虎吳義,同威海蛟龍刁仁!岳浩然忙分音傳聲對各人道:「咱裝沒看見,甭理他們!」
  飯店酒樓的夥計,眼都夠亮,一見這兩位客人就知不好惹,忙小心伺候,把他們讓到了竹簾外的頭一桌!夥計等他二人落坐之後,忙請點菜!嶗山一虎吳義由懷中掏出五十兩的一個大元寶,「彭」
  的一聲,摔在桌子上道:「好酒,好菜,只管端來,爺爺有的是銀子!快!」
  夥計忙哈腰而退,正待轉身下樓時,耳旁忽然響起剛才那位貴介公子的聲音道:「夥計,這兩頭由山裡鑽出來的叫驢可不好惹啊!你可得小心點,別弄翻了他們的脾氣,出手重的很,一巴掌可打掉半口牙呀!」
  夥計忙轉頭望向岳浩然!岳浩然也正衝著他點頭微笑!可是夥計耳邊仍聽岳浩然的聲音接著道:「你不用怕,照我的話做,準保平安無辜,他不是要好酒麼?你可別把給我的這種長安名產西風酒給他,那你準倒霉!」
  「你要給他烈烈的燒刀子,最好再加點鴿子糞,菜麼,要大魚、大肉帶肥雞,包沒錯,你要不聽我的,可是準倒霉!」
  夥計這才知道。這桌全是高人,忙哈腰致謝而去!下一會兒,夥計果然送給他們一大壺燒刀子,大酒杯,一條紅燒大鯉魚,大碗扣肉,一隻燜全雞!嶗山一虎吳義看了大樂,道:「好小子,你真是俺肚子裡的蛔蟲,正對了咱的胃口!」
  說著,很友善的在夥計背上拍了一掌!他這麼一友善,夥計可吃不消了,直衝出去七八步,遇到一股柔勁,擋在身前,才沒跌個狗啃地!嶗山一虎看了,卻拍著桌子,哈哈大笑,高興之極!這時,又是檀板一響,絲竹幽揚,歌妓唱了起來!這回不但人換了,唱的也變了李清照的「醉花陰」。
  薄霧濃雲愁永晝,瑞腦消金獸。
  佳節又重陽,玉枕紗廚,半夜涼初透。
  東籬把酒黃昏後,有暗香盈袖。
  莫道不銷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
  一曲終了,大家剛要鼓掌,就聽嶗山一虎拍桌子叫道:「不好!不好!換有趣的來唱!」簾裡歌妓,接著又來了一厥「採桑子」:晚來一陣風兼雨,洗盡炎光。
  理罷笙簧,卻對菱花淡淡妝。
  練銷縷薄冰肌瑩,雪膩酥香。笑語檀郎:「今夜紗廚枕簟涼。」
  嶗山一虎又拍桌子叫道:「不好,不好,淡出鳥來!」簾裡的歌妓真好修養,接著換了李後主的「菩薩蠻」。
  花明月暗飛輕霧,今宵好向郎邊去。
  劃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
  畫堂南畔見,一向偎人顫。
  奴為出來難,教君恣意憐。
  岳浩然笑向諸女道:「這闕詞,是李煜寫跟小姨子偷情一段,很露骨了!」
  可是嶗山一虎仍拍桌子叫不好,要來葷的!簾子裡唱歌的人,不但沒惱,居然來了下面一闕!聽:雲雨連峰散,霓裳任零亂,檀郎輕薄性尤濃,勸、勸、勸、玉杵高撐,春蔥輕弄,品簫教玩!深貫櫻桃滿,急轉丁香軟,簫娘嬌弱喘難休,倦、倦、倦、香唾頻生,玉器才洩,消魂何限!這下子連不懂詞的黑妞也聽懂了!紅著臉對岳浩然道:「這種詞怎能在大庭廣眾唱?」
  岳浩然望著她會意的一笑!可是嶗山一虎仍拍桌子嚷不好,叫來段「十八摸」,接著他自己唱起來了:「一摸呀,摸在了,軟的……」
  他這一來引的大家哄堂大笑!可是他不但不知道害臊,反而詳洋得意!這時,由竹簾後面走出一位滿英俊的弱冠少年,到了嶗山一虎身邊,跟他咬了半天耳朵!看樣子,這嶗山一虎簡直樂透了,又像對酒樓夥計一樣,向少年背上拍去!可是這少年確沒像夥計一樣,被打的差點趴在地上,只是輕描淡寫的一閃,就鑽進了竹簾之後。
  岳浩然看了道:「長安城果然藏龍臥虎,這少年的身手很不簡單,放眼江湖,足夠的上一流高手!」
  黑妞這時問道:「哥!剛才他們說了些什麼?」
  岳浩然道:「少年對他說,在這兒摸,大庭廣眾不好看,也不實際,今晚叫唱歌的姑娘到他住處,叫他摸個夠!」
  「接著問了他的住址,並告訴他,起更後,姑娘會自動送上門來」嶗山一虎說他們有兩個人,少年說三個也不要緊,第一樓的姑娘多的是。」
  黑妞笑道:「這下子有戲看了!」
  岳浩然衝她笑道:「你又打算去扒戲台!」
  黑妞白了他一眼!葉萍道:「大家要是酒足飯飽,咱們回去吧!」
  黑妞忙叫夥計算帳!她現在是這群人的合作金庫,一切收支全由她管!葉萍忽然由身上取出了老化子留給岳浩然的那只酒葫蘆,叫夥計裝滿上好的西風酒。
  大家均感到奇怪,一起下山,走了這多夭,誰也沒注意她身上竟帶了這隻大酒葫蘆。
  尤其是岳浩然,他把這葫蘆放在老偷兒居中,沒想到葉萍卻替他帶來了,好高興,不住的打恭道謝。
  眾人回店之後,岳浩然對大金釵道:「萍姐,你今晚在長安第一樓定有所見,現在沒外人,可以說了!」
  葉萍道:「相公,夫人,各位妹妹,我發現第一樓準是一統教的一個分支機構!」
  黑妞道:「怎麼見得呢?」
  葉萍道:「各位可發現,那第二個唱歌的歌妓,聲音可有什麼特異之處麼?」
  大家當時全沒注意,所以聽她一問,全都搖頭!岳浩然忽然道:「萍姐說的可是在她渾圓玉潤的歌聲中,偶爾會夾雜著清脆之音?」
  「相公說的對,這種聲音,五六年來連這次我只聽過兩次!」接著對三金釵寧馨道:「馨妹,你還記得麼,六年前我們一、二、三、四釵,隨大仙子在江湖為聖母尋面首時,途中遇到聖姑的三弟子玉環仙子,她身邊那個小丫頭,講話不就是這樣麼?」
  「當時我不是還跟你們說過,這孩子說話聲音怎麼怪怪的,有時柔的像海綿,有時脆的像碎冰麼!」
  寧馨道:「大姐,那丫頭只是十四,五歲的孩子啊!」
  葉萍道:「五六年前十四、五歲,現在還十四、五歲麼!」
  岳浩然道:「這麼說來,長安第一樓恐怕還是她們的主要根據地呢,反正她們今晚要來對付那兩頭叫驢,咱們得好好摸摸,說不定會有重大發現呢!」
  黑妞問道:「怎麼摸法?」
  岳浩然嘻皮笑臉道:「這當然得大夫人環翠姑娘挑大樑啊!由小夫在外面接應!」
  黑妞道:「你不怕我聽上火來,送給你頂綠帽子?」
  岳浩然嘻皮笑臉道:「不要緊,你們誰高興,本丈夫對綠帽子是多多益善!」
  「呸!皮厚!」
  接著黑妞鄭重道:「起更時,我下窯,你在正房後面找地方掩蔽,給我打接應,她們六姊妹今晚沒任務,就住在家廂房罷!」
  天一黑。黑妞就潛入了正廳東套間,藏入了床底下。
  岳浩然也躲在廳後,鄰家兩房相接的天溝中。
  再說這六金釵,見他們夫妻全走了,就在廂房中開起秘密的小會來。
  首先是老五余岫雲道:「大姐,打從聖女安排咱們同相公練功開始,好幾個月了,我看除了大姐之外,其餘姊妹全老了許多,都快成了黃面婆啦!」
  小九步玉姍接口道:「可不是,除大姐外,每人最少老了五年,尤其是五姐老的最快,這樣下去怎麼得了!」
  老七司徒雯也道:「大姐,你得給我們想個法子!」
  大姐葉萍歎了口氣道:「你們自己弄成這樣子,叫我有什麼法子可想?想當年巫山事變,我們多虧古幫主成全,留了條命,又多承聖女三年來的薰陶。」
  「本打算終老巫山,正趕上相公到了神女峰,在山上練功,聖女費了多少苦心,才使我們成了相公侍妾,今生不必以丫頭終了,你們還想什麼?」
  老三寧馨道:「大姐,我們再這樣跟他練下去,不出三年,不死也變成老太婆啦!」
  葉萍道:「誰叫你們那麼貪慾,聖女叫我們用「吸星大法」試他的「玉龍金鎖功」,誰知你們一上來就拚命的貪舒服享樂,直到爽透了才施功,尤其五丫頭,有幾次痛快的連施功的力氣都沒了。」
  余岫雲道:「大姐,我們也是凡人哪!總不能沒了性慾呀!何況他那只又是正對胃口的大驢聖,我一碰,就再也忍不住了!」
  這句話逗得其她幾釵咭咭咯咯直笑!老八上官音忽然語出驚人道:「大姐,咱們背著相公找幾個年輕壯漢補補,再陪著相公好不好?」
  這話一出口,除葉萍之外,好像都有同感!沉默了好一陣子,葉萍才道:「妹妹們可知道我的出身?」
  余岫雲道:「聽說大姐是宦門之女,大家閨秀,也是唯一成年以後才自願追隨聖母的!可對?」
  葉萍道:「你說的一點都不錯,我本中州人氏,先祖曾在朝為官,可是我天生就有種反叛性格!」
  「記得九歲那年,家裡曾給我裹腳,婆子丫頭被我打得滿地亂爬,以後誰也不敢再給我纏腳,所以現在跟你們一樣,是天足!」
  老九步玉姍問道:「大姐,你九歲那來那麼大勁?」
  葉萍笑道:「這你就不知道了,我的奶媽,也就是我的恩師,本是『鴛鴦雙俠」的女俠費文娥,我師公遇害之後,師姐剛六個月,又夭折了,她老人家心灰意冷之下,就作了我的奶娘!」
  「我從小就被她老人家用藥物為我固本培元,當我五歲時,就暗中授我拳腳功夫,你想,到我九歲時,足足練了四年功夫,那些婆子丫頭那是對手?」
  步玉姍又問道:「大姐,那費女俠現在呢?」
  「恩師在我十五歲那年,剃渡出家了!」
  余岫雲問道,「大姐,以後呢?」
  「那時門戶之見很深,家裡為我找了個門當戶對的婆家,等我滿十六歲那年,嫁過去一看,那個新郎簡直是豬八戒投胎的又肥、又蠢、又醜!我一氣之下,撕了鳳冠覆被,狠狠的揍了媒人一頓就跑了!」
  司徒雯道:「大姐,這一來你就回娘家了!」
  「我那兒還能回家,從此就流浪江湖了,一年之後,原戴在身上的那點手飾,當、賣光了之後,看著就要山窮水盡,這時幸好遇見了聖母,就跟她上了巫山!」
  步玉姍道:「原來大姐還有這麼一段身世,那你今年多大了?」
  「九妹,我上山五年之後你才來,那時你只有八歲,我今年多大,你自個幾去算吧!」
  寧馨道:「大姐叫我們知道你的身世,必有用意,下文還是你自己說吧!」
  「妹妹們,我叫你們知道我的身世,是想讓你們知道,作人,一錯、再錯,不能連三錯,一直錯下去!」
  「我一不該嫁到夫家之後,打了媒人出走,再不該隨著聖母,沉迷在巫山之上!你們想想我們跟著聖母,在山上都作了些什麼?」
  「多虧古老幫主留了我們條生路,我們就該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你們可知道,寡婦失節,不如老妓從良,我們以前在巫山,雖說是主動找男人,何嘗不是跟妓女一樣,人盡可夫?」
  「而後來隨聖女清修三年,如今作了相公侍妾,那不跟妓女從良一樣麼?俗說『老妓晚景從良,一世煙花無礙,嫠婦皓首失節,半生清苦俱非』看人要看後半截,誠如『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謙恭下士時,若是當時身便死,一生真偽有誰知』我們要為身後想想!」
  大家聽了葉萍這段話之後,首先上宮音道:「大姐,我錯了,今後一定聽你的話!」
  大家也異口同聲道:「願聽大姐教誨!」 「好!這才是我的好妹妹呢!」
  她們這會剛完!嶗山一虎同威海毒蛟,意氣風發的回來了!夥計趕緊過來點燈,伺候茶水!威海毒蛟卻一擺手道:「下去!下去!今晚不用你伺侯了!」
  夥計如逢大赦,趕快溜!起更鑼響了!這兩頭驢,東轉轉,西轉轉,簡直同熱鍋上的螞蟻!不到一炷香的時候,忽然燈光一閃,廳內多了一雙花不溜丟的大姑娘!嶗山一虎一見,忙道,「俺的姑奶奶,你可來啦!差點沒把咱急死,我的寶貝啊!」說著,就要上前動手。
  較大的少女道:「我們姐倆這不來了麼?到天亮還有好幾個時辰呢!你們猴急什麼,我們又不是粉頭,總不能大白天往你們屋裡跑哇!」
  「對!對!姑奶奶說的對極啦!哈哈哈哈!」
  較小的少女道:「既是你倆個猴急:咱們床上說吧!」
  說著進了東套間!這——正是黑妞潛伏的一間!刁仁道:「大姑奶奶,咱們怎麼分配呀?」
  「分配啥?床太小是不是?」
  吳義道:「不小,不小,床大得很,三對也擺的開!」
  「那咱們就聯床夜戰吧!比較下你們的功夫,高興也可以換換味口!」
  吳義道:「嘻嘻,好極咧!」接著對刁仁道:「兄弟,你還不快進去,還等啥!」
  刁仁忙鑽進套間!吳義則攬著大妞的腰,後面跟進!刁仁進屋一看,小妞早已光圈溜的四腳朝天仰臥,忙不及待的,也脫光了上床!吳義同大妞也不示弱,雙雙脫光了,擠了上去!床,真夠大,四個人上去,還空一大截呢!看起來,床第功夫,吳義似乎不如刁仁。
  刁仁對小妞,還在由玉山雙峰,沿肚臍台地,順著叢草嶺尋找羽毛河作十八摸呢!而吳義卻如急先鋒,早已提槍上馬,劈開夾谷關,直搗黃龍府,橫衝直撞了!大妞對吳義笑罵道:「你不是要唱十八摸麼,怎麼這麼猴急起來了!」
  「姑奶奶,俺忍不??咧!嘿嘿,嘿嘿嘿!」
  「你他媽可別跟程咬金一樣,就這麼三斧頭!」
  她話還沒說完,吳義那兒就叫上了:「哎唷唷!姑奶奶,俺不行咧,要投降咧!」
  接著身子一挺、一抖、一顫,完了!交槍了!這時把大妞恨的牙癢癢的,看起來這嶗山一虎倒滿像有兩把刷子的,誰知是銀像臘槍頭,氣的狠狠的在他臂上咬了一口,同時一吸氣,運起「吸星大法」。
  這時忽聽「啪」的一聲!原來是小姐打了刁仁一個嘴巴,同時道:「你一輩子沒刷過牙,嘴臭的跟屁股一樣,還想跟姑奶奶親嘴!」
  刁仁被打楞了,可是小妞又道:「快上來!」
  刁仁這才如奉綸旨,提槍上馬,跟小妞大戰羽毛河!再說吳義,當大妞運起「吸星大法」後,立感精關大開,一洩千里,癱在了大妞身上,聲如蚊蚋道:「親娘祖奶奶呀,饒了俺吧!以後你叫俺幹啥,俺就幹啥!」
  大妞道:「你服了麼?」
  「服!服!俺要不服,俺是你兒!」
  大妞道:「你既是服了,我問你,手下有多少人馬?」
  「俺嶗山,連頭目帶嘍嘍,總共有五百零八人!」
  好!跟碧雲寺羅漢一樣,五百零八尊!大妞道:「我要你們統統歸順聽命行事!」
  「行!行!那個敢不聽話,是狗娘養的,俺宰了他!」
  「好!我再問你,刁仁有多少人馬?」
  「他在威海衛,有一百多條船,每個船也有四五個人,算起來也有五百多口子!」
  「好!刁仁叫二妹跟他商量吧!」
  刁仁雖比吳義強點可是現在也完全投降了!大妞鄭重道:「你們兩個既然服了,我告訴你們,我們是一統教!本教最高是教主,我們是教主下面玉環宮的。
  「宮有宮主,我們是宮主身邊的女使者,另外還有男使者,另外有總舵,直屬教主,每省有分舵,每區有堂,每縣設壇,現在我任命你們為嶗山壇主跟威海壇主,歸魯東堂主車丹所轄!」
  刁仁這時問了一句:「即墨大豪車丹?」
  「認得麼?」
  二人同時道:「認得!認得!」
  「好!你們回去之後,就向他報到!」
  二人忙不迭的應「是」!「我教中人見面時有幾句暗語,你們要記牢!問:『濁世亂紛紛』,答『職求出英主』,再問『明周有繼者』,再答『天下歸一統』!記牢了麼?」
  二人忙道:「記牢了!」
  大妞這時取出了兩顆臘封丸藥,交給他們每人一顆道:「這是教主秘製的『補天丹』,可補今晚的虧損,回去再靜修三個月,不近女色,可以恢復以往之功力,現在你們兩個到西套間去睡,天亮前給我離開。」
  二人忙下地,拿著衣服去了西套間!這時床上只剩了兩個丫頭!大妞道:「白天看這吳義,梧大三粗,本想會有兩下子,誰知真洩氣!」
  小妞道:「刁仁不是一樣,把人逗上火了,兩三下子就清潔溜溜了!」
  大妞道:「被弄得不上不下的好難受!」
  小妞道:「大姐!現在宮主去找教主,仙子又都回宮了,長安只剩了咱們幾姐妹,我們倆等回去錢莊找小要飯的,好不好!」
  「我好幾次想接近他,全被他以宮主當擋箭牌,躲掉了,我們地位相同,也沒法子施壓力叫他就範哪!」
  「大姐,今晚咱們跟他死纏,不行我們倆給他個霸王硬上弓。」
  「好!就這麼幹,不過咱們自己人行功,規定在三更以後,咱倆還是先消消火吧!」
  說著她就爬上小妞身上,二人唱上了「假鳳虛凰」。
  黑妞在床底下,忍了半天了,等她們磨鏡子,磨的欲仙欲死,渾然忘我力時候,搜遍了她們的衣服口袋,共搜了八丸「補天丹」,飄身到了房外,繞到了西廂房。
  岳浩然也沿著屋脊,回到了房中!夫妻一見面,黑妞就要把聽到的告訴他。
  岳浩然道:「你不用說了,他們說的我全聽到了,就是不知道你摸了她們什麼,給我看看好麼?」
  「啊!原來你就在窗子外面哪!看過癮了麼?」
  「亂講!我在三十丈外的鄰家天溝中,又不是千里眼,怎麼看到床上的動作?」
  「你離那麼遠,怎麼會聽到他們說話?」
  「別說只三十丈,就連東廂房足有五十丈,她們六個丫頭開會研究對付我,我都聽得一清二楚。」
  黑妞聞言吃了一驚,道:「難道聖女還交待了她們對你不利的任務?」
  「你想那去了,這三年她們深受大姐的薰陶,已經變化了氣質,並不是要對我不利,而是……」
  「而是什麼?」
  「是……是……」
  「到底是什麼嘛?」
  「我是晚上講的話要應言!」
  「你晚上講什麼話要應言?」
  「戴綠帽子啊!」
  「嘻嘻!呵呵!哈哈哈!活該!」
  「你先別高興太早,結果被葉萍一句話把念頭給打消了!」
  「哼!你也先別得意,明天我叫她們每人去給你找兩頂,看她們誰敢不聽我的!」
  「得啦!我的好太太,放我一馬吧!」
  說著兜頭一揖!「你們這些臭男人哪,平常口中大方的緊,七個沒關係,八個不在乎,真要事臨頭上啊!又恐怖的不得了!」
  「好啦!別扯了,你今晚到底摸了什麼東西呢?」
  「你又沒看見,怎麼知道我摸了人家東西?」
  「賊不走空嘛!」
  黑妞氣的打了他一下,可是仍掏出了八顆丸藥。
  「這是什麼藥?」
  「補天丹!對你大師哥很有用。」
  「你真是我的賢內助,連對我大師哥也這麼關心。」
  「當然,愛屋及烏嘛!」
  「對!我們得趕緊去寶通錢莊看大師兄,別落在這兩個妖女後面!」
  「好!我倒要看著,大要飯的會不會迷失在財、色陷阱之中。」
  剛打過三更更鼓!岳浩然同黑妞已進了寶通錢莊的屋頂。
  喝!黑鴉鴉,好大一遍房子!岳浩然道:「你看,這麼多房子,知道大師哥在那間住,要一間間找,得找到什麼時候?」
  「咳!你真是呆鳥,以你大師哥這少東的身份,會住在馬房麼?還不是最好的跟我走準沒錯。」
  結果,黑妞帶著他,到了第三進的東廂房屋脊後方,指著三進東屋,小聲道:「你大師哥包準住這間!」
  岳浩然運功一聽,可不,他大師哥正在屋中禱告呢!忙用傳音入密道:「翠妹,你真行,怎麼准知道大師哥在這間呢?」
  黑妞小聲道:「這叫隔行如隔山,你想,我們做小偷的,要是進了大宅院,找不到當家的臥房那還行?要是由馬號開始一間間的瞎摸,不早被人抓住了麼?」
  「真是行行出狀元!」
  「嘻嘻!」
  「別打岔,大師哥正向師父祈求呢!」
  黑妞聽了半天,也沒聽清大要飯的說什麼?不過也聽到了幾個字是——師父啊……弟子……脫身……
  於是對岳浩然耳語道:「古伯伯可以瞑目了!」
  岳浩然仍用傳音入密道:「當然,丐幫人人忠義!」
  這時一陣風,掀起了東屋一角窗紙。
  黑妞輕聲道:「窗戶有破洞,我下去看看,大要飯的長的什麼樣子,以後好認!」
  這時岳浩然忽然發現行夜行人接近,忙傳音道:「你別下去,有人來了,我把窗戶紙掀大點,你在這兒就可以看清了!」
  接著,他右掌對著窗戶微揚,窗戶紙就像被風刮的一樣,呼扇、呼扇,裂開了足有一尺餘個大洞!黑妞這時只看到一個錦衣人的背影,正朝北牆跪著禱告。
  這時,忽然由對面廂房上跳下兩個少女,到了正房門外,其中之一道:「好哇!姓金的,你居然想叛教!」
  噢!原來是她們兩個——第一樓的大妞、小妞來了。
  跪在地上的金剛,站起來猛一回頭,這時黑妞才看清他的面貌,果然跟岳浩然是的「英俊不見」。
  就聽金剛道:「不知二位姐姐光臨,未曾遠迎;當面恕罪。」
  大妞道:「金使者,你別給我打馬虎眼,我們姐倆來了很久了,你所說的,我們聽得一清二楚!」
  「二位姐姐,小弟只是思念師父罷了,沒說什麼的!」
  小妞道:「金使者,你別想賴,咱們是官罷?還是私了吧?」
  金剛一聽有了轉機,忙問道:「二位姐姐,官罷如何?私了怎了?」
  大妞道:「官罷麼?我們把今夜所見稟告宮主,由宮主論斷。」
  小妞接著道:「金使者是宮主跟前的大紅人,我們就是稟告給宮主,宮主還捨得把你怎麼樣麼?」
  金剛道:「好姐姐,放小弟一馬吧!咱們私休。」
  大妞道:「私休麼?咱們的條件可高的很哪!」
  金剛道:「無論什麼條件,小弟都願接受!」
  小奶道:「真的?」
  金剛道:「當然!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大妞道:「好,我說了條件之後,你可不能反悔!」
  金剛道:「姐姐請說,我絕不反悔!」
  大妞道:「好吧!我們的條件是……」
  金剛道:「姐姐的條件是什麼?」
  大妞臉一紅道:「從今後,你不但要伺候宮主,對我們倆姐妹……也得伺候的舒舒服服,病痛快快。」
  金剛把柄被人家抓到了,還有什麼法子?只好認了!兩個妞兒見他俯首了,忙拉他進了臥室。
  岳浩然道,「環翠,咱們回去吧!」
  「你不好好參觀、參觀你大師兄床上的精彩表演?」
  「回去吧!」
  「也好!由山上下來,好幾天沒練功了,正好回去練功!」
  二人回到了高昇店的後院西廂房,躺在床上講悄悄話。
  黑妞道:「以往在床底下聽聲、看戲,好像沒什麼感覺,可是今兒個大不一樣,聽了之後好難受,又麻、又酥、又癢,差點沒溜了韁。」
  「哈哈哈哈!以前你是沒嘗過味道,現在麼?你可以說是嘗盡了甜頭,食髓知味,所以聽了感受就不一樣了!」
  說完,就提槍上陣,直入玉門關了!黑妞忙把他摟緊道:「哥,等等動,別猴急嘛!」
  岳浩然靜止了下來問道:「你剛才不是說癢麼?」
  黑妞道:「癢歸癢,先說說話嘛!」
  「說什麼?」
  「在我們去看你大師哥以前,你說她們六個開會,準備給你戴綠帽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岳浩然把在天溝中,運功所聽到她們六釵的談話,一字不漏的告訴了黑妞。
  黑妞道:「沒想到葉萍有這麼好的身世,跟那麼透澈的見解,今後咱們得對她另眼相看!」
  「那當然,我一向對她也很尊重。」
  「你也真是的,打從義父同大姐作主,叫她們六個作你的侍妾,你根本投拿她們當老婆看待,仍以為是你的練功工具。」
  「那你要我怎麼辦呢?」
  「既然全是你老婆,你也該一樣的跟她們練『合籍雙修』啊!」
  「噯呀!大老婆呀!我要跟她們全練合籍雙修,一晝夜十二個時辰,除吃飯,啥也甭干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呢?」
  「我打算等救出各門派弟子,滅了一統教後,回到巫山定居,再同她們練『合籍雙修』!」
  「你想過沒有,這要得多少日子才能成功?」
  「這成功的日子麼?快也得三年,慢可就難說了!」
  「好!就算三年吧!她們不被你搞死,也都成老太婆啦!還能同你到巫山練『台籍雙修』麼?」
  「你說,該怎麼辦?」
  黑妞在被窩裡,用手指頭在他額頭上,狠狠點了一下道:「你呀!真是聰明腦袋,笨肚腸!」 「怎麼呢?」
  「你想想,咱們倆每晚那叫練功麼?簡直的是盡情玩樂,你還說夫妻行房,百無禁忌,你想想,每天花樣百出,不是朝天一住香,就是隔山討火,不是枯樹盤根,就是老和尚端磬!二人拉鋸,老漢推車!」
  「高興再來個比翼雙飛,老虎萎寓!一搞,就兩三個時辰,非弄得人家丟四五次你才放,以後你不能改改麼?」
  「規規炬矩練功,只要人家丟個一兩次你就放,這樣練一次功,半個時辰足夠了,叫她們每天輪兩個人同你練。」
  「她們三天輪一次,致於大夫人我麼?高興的時候,你就加加班吧!反正山珍海味天天吃也會膩,停兩天反而有新鮮感。」
  「嗯!還是我老婆聰明睿智,有見解,好,就這麼辦,她們怎麼輪,還請大夫人安排吧!」
  說完,就大起、大落,猛幹起來!直到黑妞鶯啼婉轉,大丟特丟,二人才練功,還精於腦,相擁睡去。
  天剛亮!
  嶗山一虎同威海毒蛟就趕緊溜了!岳浩然道:「咱們還是搬回正房去吧!」
  大家到了正房之後,黑妞把昨晚的決定,告訴了六釵,她們簡直喜出望外,忙向大夫人道謝。
  早餐桌上,岳浩然跟大家商量,如何搭救大師兄——無影丐金剛!步玉姍道:「相公,乾脆我們來硬的,八個人硬闖寶通錢莊,把大爺救出來。」
  葉萍道:「我反對硬來,相公請想,我們一上來就打草驚蛇,那以後還怎麼辦?」
  岳浩然道:「依萍祖的意見呢?」
  「相公,如果沒有特別的狀況,我認為只限大爺連路上,仍請大爺留在一統教中,作為內應,一者這樣作不致使一統教提高警覺,再者可以獲得更多的一統教內幕。」
  「大師兄仍留在一統教,不太危險了麼?」
  「依賤妾看,應該不會,目前大爺頗受玉環公主之青睞,絕不會有危險,同時相公可以暗中把『玉龍金鎖功」傳給大爺,那他就更安全了。」
  黑妞道:「對!你不但要傳他『玉龍金鎖功」,而且也要傳他『合籍雙修』,那他就更不吃虧了。」
  「合籍雙修那要夫婦兩人同時練哪!」
  「你真笨,不會光教他男人的那一半『還精歸腦』麼,妖女們自己痛快的丟了,被他全收了,對方也不會知道,永遠不會被發覺,這一來對他的好處可太了。」
  「那怎麼跟大師兄接頭呢?」
  黑妞道:「等下我先去踩踩,能跟你大師朝了面,這你不就搭上了麼!」
  岳浩然哈哈大笑道:「踩盤子你可是專家呀!」
  黑妞氣的獰了他一下子道:「你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寶通錢莊,忽然來了位年青的闊少。
  一進門,就直奔帳房而來。
  帳桌先生,一見少年這氣派,迎上前去道:「這位公子而生少見哪,您是要開戶,還是執票提銀子?」
  這位闊少道:「我一不開戶,也沒票子提現。」說著由懷中取出了顆珠子道:「我想拿這顆珠子,向寶號換點銀子使用!」
  賬桌先生聽了尷尬一笑道:「公子,小號是錢莊,不是珠寶店,您要賣珠子,請到珠寶店去。」
  闊少哈哈一陣長笑道:「你認得這是什麼珠子嗎?」
  「我只認得銀子跟錢鈔就夠了,用不著懂珠寶。」
  「嗯!我告訴你,這是『驪龍珠』,價值連成,珠寶店沒人買得起,只有大錢莊的財東才有買這珠子的身價,你作不了主,可以請東家或掌櫃的出來,十九他會要。」
  這一來,賬桌先生真作不了主啦!因為他知道這家寶通錢莊真正的東家是誰,這顆要真是「驪龍珠」的話,東家準會要,只好孩子哭抱給他娘,把假少東金剛找來,做個墊背的,省得自己擔責任。
  金剛來了頭一句就是:「閣下請到別家吧!小號不收珠寶。」
  「太少東,這就是寶號待客之道麼?我這驪龍珠可是真正有錢人搜求之物,你不仔細看看,然後詳細向老東家稟明一聲,說不定這正是老東家想得到之物呢!離開我這個村,可再找不著這個店了。」
  金剛想了想,看看也好,說不定教主真的想搜求名珠,萬一自己一口回絕了,被人告到教主那兒去,自己還真擔不起這個責任,於是這才請買珠子的闊少,到小客廳裡坐。
  傭人獻過茶,退出之後!闊太少見室中沒有窮人了,忙道:「金太快,我是老偷兒的義女,化妝而來,專為見你一面。」
  「啊!你是黑妞?見過老疙瘩了麼?」
  「怎麼?金大哥知道我?」
  「當然,你跟老疙瘩的婚事,還是我促成的呢!」
  「哦?」
  「當年師父見過你之後,回來跟我說,魚缸的乾女兒如何聰明伶俐,只十二歲就盡得魚缸真傳,跟咱們老疙瘩剛好天生的一對、還是我說,那您何不跟魚叔說,給老疙瘩聘來,沒多久就給你們下了訂,現在你們成親了麼?」
  黑妞臉一紅道:「成親八九個月了,前天夜裡我們來看大師哥,正趕上兩個女使者在,所以我今天再來跟大師哥碰個頭,約個日子,您好跟浩然會面。」
  「這幾人,彼此監視的很嚴,根本不準會客,除非你們成了這兒大客戶,有了交往,我才能出面接待,這樣才不致被人發覺。」
  「那好辦!」說著遞過一個小包道:「大師哥,這是我從那兩個女使者身上摸來的『補天丹』,浩然叫我送給您。」
  金剛收下後道:『多謝你們倆口子了!」
  「大師哥、我走了!」
  金剛一邊送她,一面道:「請您留下個住址,我們老東家如果買,我再去找你。」
  黑妞道:「我住在高昇店,三個月內不會離開,老東家要想買,就是剛才談的那個價錢了!」
  說著,到了門口,二人施禮而別。
  黑妞回到高昇店後,把會見金剛的經過說了一遍。
  岳浩然誇讚道:「環翠,你真行,要是我一輩子也想不出這法子來。」
  六金釵也發自內心的恭維了一番。
  黑妞道:「現在咱們要把山上帶來的珠寶,找各大珠寶銀樓分頭出售,最少得賣出二十萬現金來,才好安排他們師兄弟相會!」
  於是各人把身上帶的珠寶。全交給了黑妞,請她鑒定值多少錢。
  黑妞一看,全是值錢的珍寶,費了半天勁,才挑出來比較價廉百餘顆,就這樣最差的也值千兩以上,算算足值二十多萬兩。
  叫她們把更珍貴的收起來,就拿這百多顆去賣,等到晚上大家回來一算,第一天就賣了二十多顆,足是換來三萬多兩銀票,黑妞大喜。
  一入夜,黑妞指定葉萍跟寧馨二人,同岳浩然練「合籍雙修」,她自己則在一旁幫著指導。
  此時余岫雲主動帶了那三位,在大廳四周擔任護法。
  一上來,是岳浩然跟葉萍先練。
  黑妞則在旁邊指導寧馨還精歸腦的要訣。
  岳浩然為了尊重葉萍,開始前對她先來了一番按摩,他的手雖然輕如羽毛般在她身上滑動,可是葉萍的感覺卻是如遭電擊,手經過之處則不停顫抖,不到一柱香的時間,葉萍已忍不住了,哼出聲來。
  岳浩然知道是時候了,忙照著軒轅九式中的龍翻,提槍上陣,可是又怕金槍不厲,就在玉門關上的三角石上臨陣磨槍,不一會就聽葉萍在底下咿咿、唔唔、哦哦、啊啊的囈語。
  岳浩然這才長軀直入,不停的左搓、右揉、上衝、下撞,直弄得葉萍嬌啼婉轉,囈語連聲。
  岳浩然立即改變戰術,直進、直退、直推、直扭。
  葉萍這時已是高潮迭起,欲仙欲死了,接著小腹猛挺,雙腿急夾,只剩微弱聲音道:「相公,我要……丟!」
  岳浩然聞言,忙緊抵花心,大漏斗,承接玉露。
  葉萍這時全身一陣酥麻,開始大洩,同時嬰兒嘴也不停的吸吮。
  岳浩然此時忙運功,收精還腦!兩人休息了一刻之後,岳浩然又開始衝刺,足有一柱香之久,忽然身子一緊,忙抵住花心道:「萍姐,快練功!」
  葉萍忙照要訣,吸精歸腦!練完之後,兩人又相擁—刻才分開。
  現在輪到寧署練功了!岳浩然用手一摸,好!早已水汪汪的了,笑道:「馨姐,怎麼還沒上陣,就鬆了韁繩啊!」
  寧馨羞的臉一紅,聲如蚊蚋道:「剛才看相公跟大姐盤腸大戰,連那麼穩重的大姐,都叫你搞的囈語連聲,我忍不住就丟了。」
  岳浩然道:「那可是好東西呀!糟踏一點都是浪費,下次你先來,萍姐比你能多耐些。」
  這次岳浩然對她就沒對葉萍那樣尊重了,改換了四股交叉,所謂俗稱的歪幫子上鞋,岳浩然是左搖右晃,前推後拉,寧馨則是左篩後續,還帶前挺後坐的配合,不到一刻,寧馨就豎了白旗,岳浩然趕緊練功。
  停了一會兒,岳浩然道:「現在換個姿式。你在前面,我在後面作隔山討火;我是一輪猛攻,你可要守住陣地,我好放給你練功。」
  寧馨點點頭!可是岳浩然衝鋒肉博,不到一百個回合,寧馨大叫道:「相公,我不行了!」說著就一洩千里!岳浩然沒法子,只得提氣運功,接收了下來,道:「看樣子,今晚你這功是練不成了,再練下去,你非癱了不可,我看這樣吧,你開始用『吸星大法』,我多送點給你補補,下次輪到你時再練吧!」
  寧馨只好運起「吸星大法」,而岳浩然也全身放鬆,很快的就給了她足夠的楊汁玉露。
  要知吸星大法,易發難收,當岳浩然送她足夠數量之後,只得運起「玉龍金鎖功」,才止住了。
  戲唱完了,黑妞卻擠過來了,摟住岳浩然就親嘴嚼舌,同時又用左手抓住他那丈八蛇矛,就來個鳳凰入洞。
  岳浩然以為她要練功,忙翻到上面,大起大落。
  誰知。屁股上卻挨了兩巴掌。
  黑妞這時嗯嗯、唔唔,用鼻語發音。
  她用廈門話,閩南方言,還有餘岫雲可以當翻譯,用鼻語,誰懂?那兒去找翻譯?不要緊,岳浩然居然懂了,夫婦嘛,心有靈犀一點通,上下膠看,互相摟抱,酣然入夢了!五鼓天明!昨晚練功諸人,折騰了半夜,不但毫無倦意,反而精神煥發。
  早餐會上,首先商量寶通開戶存款事。
  岳浩然道:「我想,就用我名字開戶。」
  葉萍道:「相公,依賤妾看,恐怕不妥,您想,破巫山聖母教,雖說是老幫主率領,可是實際上聖母教是毀在了您的手上,一統教絕不會不知道,您不如換個名字比較好。」
  黑妞道:「那就叫岳救剛吧!表示岳浩然要救金鋼。」
  「夫人,相公最好用個假名、假姓、假家世,到時候可以用家世逼寶通錢莊非得請大爺出面會見不可。」
  岳浩然道:「萍姐以為改什麼假名恰當?」
  「相公可知慕容世家?」
  岳浩然道:「幕容氏為鮮卑人,五胡亂華後;同代於中國,不過在關外海拉再到哈爾濱之間的興安鎮,乃有一支鮮卑族人,跟遼國的耶律與肅氏、西夏李氏、大理段氏、北海拓跋氏,都在原地仍有族人一樣。」
  「相公即熟知慕容家世,何不冒用其姓,為少主、夫人作二少主,我們六姐妹為族人護從、待衛。」
  「對!冒充慕容家人,預留後步,好!對一統教我改叫慕容浩,環翠慕容強,你們仍叫原來名字,不過改用男性同音字,如你叫慕容平,以屬按慕容新、慕容秀雲、慕容文,慕容印、慕容玉山。」
  岳浩然以慕容浩的假名,帶三萬兩銀票,在寶通錢莊開了戶。
  其餘諸女,在黑妞指示下,仍去出售珠寶。
  晚餐會報的時候,今天成績更好,三十顆珠子,賣了五萬多兩。
  起更之後,又開始換班練功了。
  今天當班的是老五余岫雲跟老七司徒雯。
  黑妞笑向余岫雲道:「你個騷吉歪,卡像水蜜挑,頭開大欖蕉一碰你就水歪歪,丟了了!」
  岳浩然問余岫雲道:「環翠跟你說基麼?」
  余岫雲臉一紅道:「沒什麼啦!只是開玩笑!」
  「我不信,她還說什麼像水蜜桃?」
  余岫雲小聲向他耳語道:「夫人說我是個騷穴,像水蜜桃,相公一碰,就出水,丟了。」
  「嗯!她還真說對了,按照正常之法練功法,你准垮的成一癱泥,最後連收功的力氣全沒了!這麼辦罷,一開始你就用『吸星大法』,我先給你些,到時候我再用『金鎖功』鎖注,然後我再練。」
  說完,就提槍上陣,並叫余蚰雲行功。
  余岫雲忙施展「吸星大法」,岳浩然只三提四提,就如小孩撒尿,足有一壺,才鎖住了。 余蚰雲照心法,練了一盞茶之久後道:「相公行了!」
  二人這才赤壁鏖兵,足有半個時辰,余蚰雲大敗虧輸,岳浩然趕緊接收殘兵敗將,一個也沒漏網。
  雙方稍事休息整頓,又二度戰起。
  這次更快,不到一刻,余岫雲就全部瓦解冰消!岳浩然忙著把關收稅,一個也沒逃掉。
  休息一刻之後,余岫雲似意有未足,還準備再戰。
  黑妞在一旁道:「五丫頭,你真饞,他剛給了你點好處,就想還給他,你還是加緊練功吧!等到有點成就的時候,我們把他讓給你幾天,那時候再真正的享樂吧!」
  余岫雲被說的不好意思,只好退下陣來。
  現在該司徒雯接班了:這丫頭見他們在身邊表演火辣辣的鏡頭,竟無動於衷,不得不令人刮目相看。
  這二人接著開始練功,也有一個時辰,詳情不必細表,最後,岳浩然在余蚰雲與司徒雯左右護衛下,與黑妞相擁而眠。
  從此之後,白天實珠寶換銀子,再存入錢莊。
  晚上則仍然輪流練功!轉瞬間,就過了一個多月!黑妞挑出來的百多顆珠寶全賣了,共得二十多萬兩銀子。
  岳浩然把二十萬兩整數,存入了寶通錢莊,可是始終沒見到大師兄——金剛,出面跟他接頭,心中不由十分焦急,終日坐立不安。
  葉萍道:「相公不必心焦,時間到了自然水到渠成。」
  「萍姐,你說,我們還要待多久?」
  葉萍現在成了這群人中的軍師,什麼事大家全問計於她。
  葉萍道:「要不了多久,最多一個月,時機就可以成熟了!那時候我們稍施壓力,一統教就會主動的叫大爺跟你會面,我們就可以利用這個機會,打下以後跟本爺保持連絡的基礎。」
  「那我們這段日子幹什麼呢?」
  「相公,難得有這段空間日子,咱們好好逛逛這歷代名都西京的名勝,跟參觀、參觀文物、古跡,也好多長點見識啊!」
  好!從此他們天天遊覽名勝,參觀古跡,晚上仍然勤練不綴。
  這一個月,他們遊遍了長安附近,由秦始皇陵寢開始,歷鴻門宴遺址,逛華清池,看了秦咸陽宮遺址後,又游了西漢幾代皇帝的陵寢,如安陵、長陵、茂陵………唐朝的乾陵、昭陵……
  以及當年為駕八駿馬會西王母的周穆王墓、秦胡亥墓、以及漢大將霍去病墓,跟唐朝的楊貴妃墓等等。
  又逛了興教寺、華嚴寺、香積寺、雁塔寺………
  他們看過了這麼多歷史古跡之後,不盡引起了浮生若夢,百年一瞬,不過彈指間耳之感。
  不知不覺,一個月就過去了!別看她們,不停的盡夜辛勞,可是不但毫無疲累之態,反面個個精神奕奕,容光煥發,恢復了青春少艾。
  這天,葉萍對岳浩然道:「相公,時機成熟了,咱們該行動了!」
  岳浩然道:「怎麼做,一切由你安排吧!」
  寶通錢莊,門前來了一夥人,帶著十輛大車。
  原來是岳浩然等八人,帶了長安鏢局的鏢頭跟鏢車。
  岳浩然一進門,就對帳桌先生道:「掌櫃的,請把我存在貴寶號的二十萬兩銀子提現,我要裝車外運。」
  這一來,帳房先生傻了,誰家會擺二十萬現銀,讓它生銹還得賠利息?忙陪笑道:「慕容公子,您要票子多少都有,可是現銀,小號現在庫中只有幾萬兩,沒有那麼多。」 岳浩然道:「不行啊!我已請長安鏢局,把這二十萬兩銀子保到關外興安嶺去,那地方銀票不通用啊!」
  帳房道:「小號現銀不夠,那你打算怎麼辦?」
  赫!滿硬嗾!葉萍厲聲道:「怎麼辦?馬上給我們變銀子!」
  賬房這才仔細打量,原來除慕容公子同另一少年外,其餘六人全是勁裝佩劍,而且均手按劍把,虎視眈眈。
  光棍不吃眼前虧,忙道:「你先等等,我請少東家來!」
  說著,溜到後面去了!岳浩然望著葉萍,會心的一笑後,運功聽後面動靜。
  就聽他大師兄聲音道:「武舵主,這寶通是你負責,我只不過是奉宮主之命,住在這兒而已。」
  「金使者,怎麼說,您也是應名少東,請您幫幫忙,先出面應付一下,把他先對行走了,他要銀子我們由聯號調來,也得幾天哪!」
  「好吧!我去應付、應付,可不定行不行呢!」
  岳浩然見金剛同賬房由二進出來,忙傳音道:「大師哥,見面沉著點,別露了像。」
  金剛不會傳音入密,當然沒回音。
  二人來到賬房,帳房先生介紹道:「慕容公子,這是小號的少東,有什麼事,您跟我們少東談吧!」
  金剛朝岳浩然一揖,道:「原來是慕容公子,我們到小客廳談吧!」
  二人進了小客廳,面對面的坐著,表面上看起來,誰也沒講話,氣氛很不和協。其實岳浩然現在正用腹語傳聲,向大師哥傾述呢!除老化子之死沒告訴他之外,這幾年的事全告訴他了,同時希望他以後如何作,也說了!金剛聽了,臉色連變,外人看了,還以為他在生氣。
  他等岳浩然說完之後,大聲道:「慕容公子,小號所存現銀不多,尚請寬限幾天,好由別的聯號調來。」
  「少東家,是這樣的,我們老爺子叫我來這西京故都,買所像樣宅第作為別府,可是兩個月來都沒合適的,我才想把銀子運興安嶺去,散給族人。」 「既是寶號現銀不便,我可以不提,改托少東代為尋幢像樣的房子,什麼時候買到手倒不急,我可以每個把月,派個護衛來打聽、打聽代尋購的消息。」
  「慕容少主,那就這麼辦吧!」說完,端茶送客。
  就在他端茶之一瞬間,巧妙的遞過一份絹書。
  岳浩然同樣的遞給他一付「玉龍金鎖功」同「合籍雙修」中的男性「回精還腦法」,互相交換了。
  二人來到帳房,金剛道:「幕容少主已答應銀子不提了,不過要我替他物色購買一座大府邸,他以後會叫護衛常來連絡尋購情形,到時請叫人通知,由我接待。」
  等岳浩然率眾離去後,帳房先生道:「還是金侍者有辦法,把他對付走了。」
  「武舵主,你知他是誰麼?他就是當年五胡亂華的鮮卑族後裔少主,他們雖然早已漢化了,可是他這一族在興安嶺 老家,仍有上萬的兵馬。」
  岳浩然率眾回到店中,長安鏢局的人好打發,因為事先他們已付了五千兩定金,鏢局迫不得他們廢約,只去了幾名鏢師,幾輛車,走了一道,一天淨賺五千兩。
  最後岳浩然打開了大師兄給他的絹書,原來是一統教四宮以及各省分舵所在地,跟負責人的名姓,同跟官府來往情形!葉萍在一旁陪著看完了道:「乖乖,她們要幹什麼?然後打進了北京,掌握了財經跟保鏢兩大系統,還結交了朝中這麼多的大臣,簡直要造反嘛!」
  岳浩然道,「可不是麼,就憑她們切口的後兩句:「明周有繼者,天下歸一統」,她不是要作武則天第二麼?」
  葉萍道:「萬幸,大爺給了咱們這份資料,以後可以按圖索驥了。」


第04章 蘭因絮果救天心
  岳浩然這群人,在長安會見了他的大師兄——無影丐金剛,對付一統教來說,可算旗開得勝。
  請金剛仍留一統教內,成了預佈的一著好棋,而金剛給他的資料,更使他們對一統教在江湖上的據點,瞭若指掌!岳浩然對諸女道:「咱們在長安的任務,大致已了,該照岳父大人的指示,結交江湖豪傑之士,團結起來,共同對付一統教了。」
  黑妞道:「就憑我們這群人如此招搖,能瞞得過,遍佈江湖一統教的耳目麼?」
  別看這群人中,黑妞年齡最小,可是江湖經驗,誰也沒她老練。
  她話一出口,岳浩然忙問道:「環翠,那咋辦呢!」
  「咋辦?化妝!分頭行進,再約定地點會合!」
  岳浩然笑道:「化妝?除我之外,你們都沒學過呀?而且岳父給我的密笈,是變形術,又沒法子用到你們身上去呀!」
  「笨蛋!我們不會變形術,還不會換換衣服,臉上抹把灰麼?」忽然想起什麼來了,又道:「義父交給你的變形術,練會了嗎?」
  「早會了,在下山路上就練成了!」,「那這麼久了,我們怎麼沒看你變過?」
  「哈哈,我要變了樣子,你們晚上誰還叫我上?」
  黑妞聽了,猛打了他一巴掌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這動作,逗得六金釵嘻嘻哈哈笑彎了腰。
  岳浩然道:「大家別鬧了,商量今後的行程吧!」
  說完,望看葉萍道:「萍姐可有什麼高見?」
  葉萍道:「對江湖各大門派,賤妾所知有限,夫人江湖經驗豐富,相公還是跟夫人商量吧!」
  岳浩然對黑妞道:「環翠,萍姐說得對,你的江湖經驗是比她們強的多!說說,咱們該由那派著手?」
  「呸!我啐你一臉冰片,古伯伯在世,你跟他老人家把各大門派的門檻都踢破了,還來考我們。」
  岳浩然被罵了之後,反而哈哈大笑!葉萍道:「這麼說來,還是相公乾剛獨斷吧!」
  岳浩然道:「好!少林派離這兒最近,我先到少室峰去看老和尚,然後沿途結交些少林俗家弟子,跟正義之士,最後去到恆山找小孟嘗,大家共議如何伸張正義。」
  一切決定後,就打算行動了。
  葉萍道:「既是今後咱們分開來走,請相公同夫人先行,我打算同幾位妹妹多留一天,然後再趕去登封縣跟相公們會合。」
  黑妞道:「你們打算幹啥?」
  「長安還有個古跡沒看到,我打算帶她們憑弔一番。」
  黑妞問道:「還有什麼古跡沒看到?」
  「王寶釗廟!」
  「噯!那有什麼好看的,還不如個土地廟呢!」
  「賤妾這是想帶她們瞻仰、瞻仰!」
  「我要是不讓你們去呢?」
  「萬望夫人成全!」
  「你為什麼一定要帶她們去看這『古寒窯』呢?」
  「夫人為什麼一定攔我們呢?」
  「咳!長安這麼多古跡名勝,我都帶你們看了,單單避開了這『古寒窯』,是怕你們受刺激。」
  「夫人,我要帶她們憑弔這位堅貞的偉大女性,是要砥勵她們今後的志節。」
  「好吧!然哥,你先到登封縣,住在平安老店,以後我們到店裡去找你。」
  「我跟你們一塊兒去看了『古寒窯』一起走不好麼?」
  「去你的,誰要你跟著。」
  翌日,岳浩然單獨登程,先行上道。
  黑妞則帶著六釵到了曲江河畔的「古寒窯」。
  不論大小建築,只要供的是神仙,都可以稱「廟」,而供王寶釗的這個廟,廟門上卻題的是「古寒窯」。
  而且把大門的一付對聯則是:十八年古井無波,為後來烈婦貞媛,別開生面!二九載寒窯向日,看此處曲江流水,想見冰心!眾人進了大殿,瞻仰王寶釗的塑像!明柱上又有一付對聯是: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誰知丈夫出巾幗;稗官彰其事,婦孺彰其名,廟堂彰其節,從知貞女既神仙!眾女知道葉萍的心意,忙對著王寶釗像立誓道:「娘娘在上,我等今後,生是岳家人,死是岳家鬼,如有做出背理之行,天懨之!天懨之!葉萍道:「這才是我的好妹妹呢!」
  氣氛有點沉悶!黑妞笑道:「我本來打算給他戴幾頂綠帽子,你們這一來,我也不好意思啦!」
  她這一來,逗得大家嘻笑顏開,一天沉悶,化作煙消雲散!大家在登封縣會齊了!岳浩然一看,大家全化了妝,葉萍恢復了少婦妝扮,余岫雲、上官音成了她的丫環。
  寧馨變成了少年遊學的書生,帶看司徒雯、步玉姍兩個書僮,挑著琴劍、書箱,還真有那麼個味道。
  最妙的是黑妞,居然成了小要飯的,而且背了八個炒米袋,成了丐幫長老級人物,使岳浩然看了大驚。
  忙道:「你這樣打扮,要叫丐幫人見了是犯大忌的。」
  黑妞不服道:「臭要飯的見了,敢把姑奶奶怎麼樣?」
  「怎麼樣?輕著挨頓好打,重麼?可不得了!」
  「他們敢!」
  黑妞說著,由懷中取出了一堆岳浩然交她保管的各派信物,從中拿起了丐幫「竹缽令」道:「他們敢對本姑奶奶不敬,看我不用要飯的家法,整他們才怪。」
  岳浩然笑道:「你厲害,快收起來吧!我也巴肚腰啦!你快帶我們找個地方呷蚌吧!」
  「嘻嘻!你也學會了說中國話啦!」
  說著頭前帶路!其餘諸人卻分了三撥,在後面遠遠相隨。
  出門一招彎就碰上事了,一個老化子攔住了黑妞,打著丐幫中下屬見上級的手禮,然後打著丐幫切口問道:「這位小長老,屬下從沒見過,什麼時候入幫一步登天的?」因為他用的是切口,黑妞根本不懂。
  老化子見她不懂切口,馬上變臉道,「好哇!小兔崽子,居然敢冒充丐門長老?」說著,出手就是大擒拿。
  黑妞堪堪就要落入老化子手中。
  岳浩然忙趕上來道:「沈舵主手下留情!」
  老化子一楞道:「你認得我?」
  「沈大哥,我是岳浩然哪!」
  「啊!老疙瘩!幾年沒見,你長多了,又是這身打扮,你要是不說,老哥哥可真認不出來啦!」
  接著哈哈大笑!岳浩然指著黑妞道。「沈大哥,我給你引見、引見,她是老偷兒的義女『黑妞』也是兄弟的小叫化婆。」
  黑妞趕緊上前見禮!沈舵主忙還禮道:「不知是弟妹,老化子莽撞了。
  岳浩然道:「沈大哥還用跟她客氣麼?走!咱們一塊兒喝酒去。」
  於是三人走向登封有名的大酒店——慶豐樓!葉萍見個郎投給她們引見,識趣的向她們打了個招呼。
  大家雖然進了同一家酒樓,可是分開來坐,裝作不識。
  岳浩然同黑妞,陪老化子一桌,叫了酒菜,岳浩然才問道:「沈大哥你不在開封坐鎮,怎麼到了登封來?」
  原來,老化子「風雷丐沈烈」是丐幫開封分舵主。
  沈烈道:「本來登封是少林大門,咱們遵守江湖規矩,不在各門派附近設舵,可是打從巫山會後,少林元氣大傷,新任幫主,把開封分舵挪到登封來,含有對少林就近支援的意思。」
  「哦!原來如此!」
  沈烈問道:「兄弟,你們倆口子來登封是……?」
  「我要去少林見老和尚,向他要幾名俗家高弟。」
  沈烈道:「打從巫山回來,少林就封了山不見客啦!」
  「不要緊,我有掌門信物。」
  沈烈又道,「你雖有他們掌門信物,可是他們從來不接待江湖女客呀?弟妹化妝要被發覺,豈非大不敬。」
  「那只好把她留在登封,只身前往了。」
  酒足飯飽之後,他們送走老化子,繼續回店。
  岳浩然道:「少林不接待江湖女客,明天我只一人前往,你們明天在登封,各處遊歷、遊歷吧!」
  岳浩然到了嵩山少室峰,少林寺門前只見山門緊閉,忙上前扣打門環。
  忽聽門裡有人揚聲道:「施主,少林寺封山已經四年了,不見外客,施主大駕,請原路下山吧!」
  岳浩然道:「在下並非外人,並持有貴派掌門方丈信物。」
  門裡人似乎不信,又問道:「施主有敝寺掌門信物?那麼可否請賜告施主大名,是江湖那位前輩?」
  「小子可不是江湖前輩,而是江湖後輩,丐幫岳浩然。」
  裡面人似是十分驚喜道:「咧!原來是岳施主,在啟關前恕不能由山門恭迎,請由側門進來吧!」
  他說完,跑去開了右邊門!岳浩然到了進門一看,認得,少林現在守門的竟是曾在巫山見過的十八羅漢陣成員之一元通和尚。
  和尚見了岳浩然,忙打一問訊,口中念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岳小施主快請到客舍待茶。」
  岳浩然也抱拳還禮,隨他到了客室。
  二人落坐之後,岳浩然道:「在下欲拜見天心掌門,尚請大師予以先容。」
  「阿彌陀佛,師尊已將掌門之位傳了天恕師叔,現正在閉關之中。」
  「好吧!那我就先拜見天恕大師吧,還請先容。」
  元通大師進了內院,很快回來道,「岳施主請,掌門師叔正在方丈室恭侯!」說完,頭前帶路!岳浩然到禪室前,天恕大師已降階相迎。
  岳浩然趕緊上前行禮道:「晚輩參見大師!」
  天恕也雙掌合什,念了聲佛號道:「小施主請禪室坐!」
  二人進入禪室,在蒲團上落坐,自有小和尚獻茶。
  岳浩然道:「聽元通師父說,天心大師正在坐關?」
  天恕歎了口氣道:「無心師兄打從巫山歸來,就把門派交給老衲支掌,原來師兄已受了嚴重內傷,立即閉關自療。」
  岳浩然聽了一驚,道,「無心大師可有起色?」
  天恕大師那麼高深的定力,都眼圈一紅,泫然欲淚。
  繼道:「老衲前幾天入關探視師兄,傷勢更行嚴重,如無奇跡出現,恐怕很難渡過今冬。」
  「天心大師到底傷在何處?」
  「老衲粗通醫理,在師兄入關時,也曾詳為他檢查,發現所有經脈均遭破壞,師兄只靠一口真氣硬撐。」
  「大師,晚輩不通醫理,不知可有挽救之道?」
  「小施主客氣,古幫主儒興醫道,你怎會不懂醫道。在巫山小施主解了老衲師弟兩人穴道,後來才聽說他們被點的是透骨穴,沒一甲子功力難以解開,而小施主則尤為之,才知你獲有奇遇,功力在百年之上。」
  「不過師兄現在所有經脈,幾近淤塞,要想打通,極耗真元,要是經脈打通前真元耗盡,那可落個兩敗俱傷。」
  「不要緊,天心大師待我恩厚,就是同歸於盡,晚輩也心甘情願,還請大師帶晚輩前往一試。」
  「阿彌陀佛,小施主天心仁厚,說不定天心師兄今天該當脫難,那就請小施主隨老衲前往一試吧!」
  二人來到天心大師閉關之處!原來這閉關之處是在達摩洞與初祖庵之間的三間精舍,外面加了一圈圍牆,只有一個小門供照料坐關人員飲食之用。
  說起來,各派都有這類精舍,所之謂「閉關」,主要是與外界隔絕,不在受外界干擾,專心鑽研某一事物。
  如修練高深武學心法,或靜心探討某些事物,或靜養療傷,但對吃、喝、拉、撒、睡仍得有人照料。
  所以在圍牆上仍得留個門,要不然,一坐關有時三年、五年,要能不吃不拉,不是成了神,也准做了鬼。
  二人進入天心坐關精舍,岳浩然見天心大師正在禪床上靜坐,本來紅光滿面的臉,現在看起來,變成了到任何中藥店都可買到的桔皮一樣。
  只見口中出氣多,進氣少,別說過冬了,看樣子出不了十天,不是圓寂就是涅盤。
  岳浩然向天心大師一抱拳道:「晚輩岳浩然,叩見大師!」接著跪拜了下去!天心大師只睜了一下昏花老眼,又閉上了。
  天恕大師忙念了聲「阿彌陀佛」,道:「少俠請起!」
  岳浩然站起來對天恕道:「大師,晚輩這療傷之法與眾不同,是要用逆氣攻穴法,打通被淤經脈。」
  天恕道:「不知少俠如何施為?」
  「晚輩是要從天心大師雙足的『湧泉穴』一邊攻入真氣,一邊吸引天心大師經脈內殘存真氣。」
  天恕道:「但憑少俠施為!」
  岳浩然道:「尚請大師代為護法!」
  天恕道:「少俠請稍待,待老衲請天和、天智兩位師弟,一同護法!」
  這是他的仔細之處,約來了兩位師弟,萬一天心師兄有個三長兩短,也免落個擅專之名呀!不一會兒,兩個老和尚全來了!天智等又向岳浩然謝了巫山解穴之德。
  天恕把岳浩然要為天心師兄打通經脈之事,詳細告訴了二人,並叫二人分任護法。
  二人忙合什教尊!三人各佔方位,面向外方!岳浩然此時,將天心大師放平在禪床上,仰面向天,脫去了鞋襪,他本人則將蒲團放在床前地下,然後盤膝跌坐,雙手分捏天心兩腳,然後閉目運功。
  真氣由右掌心,對天心左腳「湧泉穴」緩緩攻入,而左掌心則對天心右腳「湧泉穴」猛力吸取。
  他這療傷方法,是由「紫府神功」中「合籍雙修」裡,悟出來的,他要用一攻、一吸,使自己的真氣,與天心的真氣合為一,然後循環不已。
  剛開始,簡直是蝸牛慢步,攻入的真氣,處處遇阻,而左掌吸出的只有一絲絲,有時還若有、若無,直到過了一個時辰,才稍見好轉,若輕風細雨。
  這時護法的三個老和尚,則分別用眼偷覷二人動作。
  只見天心師兄身軀微微顫抖,而岳浩然則平靜如常,頭上連一丁點汗星兒都沒有。
  又過了半個時辰,忽聞到了天心大師沉重的呼吸聲了。
  這時岳浩然心神大定,天心大師被淤塞的經脈,已全然打通,兩人內力已可相互交流。
  初時,還要由岳浩然的真力引導,有如蚯蚓鑽動,漸漸的天心大師能夠相互配合了,則有如長江大河之勢。
  直到兩個時辰!岳浩然鬆了兩手道:「大師可以起來,自行用功了!」
  天心大師聞言,立即下了地,連鞋都沒穿?就雙掌合什向岳浩然一拜??先念了聲「阿彌陀佛」,然後道:「老衲殘生,多虧小施主搭救。」
  岳浩然趕緊在蒲團上,由跌坐改為跪姿道:「晚輩可萬不敢當!」
  無心笑道:「老衲已離佛祖不遠了,可是又被小施主給拉了回去。」
  岳浩然忙道:「當年要不是大師成全,晚輩那有今天。」
  天恕忙念了聲佛號道:「蘭因絮果,絲毫不爽!」
  這時候仔細瞧瞧,天心大師同岳浩然一點汗沒出,可是天恕、天和、天智這三個老和尚可是袈裟都濕透了。
  天恕道:「請師兄、師弟同岳少俠到前面禪室坐吧!」
  眾人來到了方丈室!天恕道:「請師兄上坐!」
  天心念了聲「阿彌陀佛」道:「師弟已是少林掌門方丈,老衲怎敢越位。」
  天恕也念了聲佛號道:「師兄入關自療,小弟只不過代理方丈的職務,今師兄痊癒,自當奉還掌門之位。」
  「哈哈哈哈,師弟此言差矣,老衲自從傳位給你,少林萬斤重祖已落你肩,老衲今後正好落得清修。」
  天恕還待要講!無心道:「掌門師弟,別在這上面扯了,咱們閉關這幾年,與外界已經隔絕,還是請教小施主江湖動態吧!」
  天恕只好坐了首位,然後是天心、天和、天智,而岳浩然則坐了客位。
  大家落坐之後,岳浩然首先道:「大師,您在巫山時還好好的,怎麼一回到嵩山,就發作了內傷?」
  天心大師道:「小施主,老衲在巫山只是硬撐,就如古幫主在與妖女對掌之時,已震碎了內腑,直到把一切全處理好了之後,才放手西歸,那是憑幾十年修為,所保留的最後一口真氣。」
  「大師,這麼說,與聖母對過掌的幾位掌門師伯,全不得了哇!」
  「據老衲所知,除令師古幫主直接與妖女對過一掌外,我們全用的是劈空掌,而妖女出掌,似是輕重不一,對老衲和恆山凌掌門較重,其次是終南商掌門,其它幾位則較輕,對武當鄧掌門與華山無垢師太,妖女似手下留了情。」
  「大師,這麼說恆山凌掌門也危在旦夕了?」
  「看來是如此了,凌掌門若無奇遇,恐怕也過不了今冬。」
  「那終南商掌門呢?」
  「商掌門好點,可也再撐不過三年。」
  「那其他門幾派掌門呢?」
  「其他幾位,如果回去之後就閉關自療!最多五年之內可以復原。」
  「看來我得盡快往恆山跟終南走一趟了!」
  天心笑道:「看來小施主自巫山別後,好像另有奇遇,不然光憑你的內力,縱然能打通老衲已經淤塞的經脈,雖不至全部耗光,但絕剩不了多少。」
  「可是現在看來,小施似是絲毫無損,而老衲不但內傷痊癒,而且內力全復,同時還增強了許多。」
  岳浩然把二度巫山之行,詳細說了一遍。
  天心念了聲佛號道:「看來凌、商二位施主有救了。」
  岳浩然接著又把所知有關一統教的情形,以及遇見了大師兄和大師兄給他的一統教在江湖分佈狀況,詳細說了一遍。
  天心道:「這個老妖婦,她打算要幹什麼?」
  天和道:「幹什麼?她要造反,她要當女皇上,他們一統教,問答密語中,不是有一句『明周有繼者」嗎?「那這明週二字,不是明白的說武則天麼?想那武則天後來不是把兒子廢了,封為廬陵王,自己穿上黃袍,改唐為周了麼?」
  天智道:「她怎麼能跟武則天比?她連武罌的腳丫巴泥都不如。」
  好!連天智這位得道高僧,居然講出「腳丫巴泥」這種話來,足見高僧也有他們詼諧的一面哪!天智又接著道:「別看武罌在唐朝亂搞,她有她過人之處,起碼,她對漢字有很深的造詣,不然,她怎麼能造出了幾十個新字?」
  「同時她也愛才,就拿為徐敬業草擬樹武罌繳稿的駱賓王來說,武則天看到了繳文,就問是誰的手筆,宰相答稱駱賓王」。
  武則天再問:「曾任何官」?宰相答「無仕」;武則天歎道「野有遺賢,宰相之過」,後來駱賓王被抓到了,武則天只是訓誡一番放了。
  「再說,還能遵重剛直老臣,就拿狄仁傑來說,打了她的面首如意君薛敖曹,以及張昌宗、薛懷義,甚至掌頰了武承嗣,她還不是忍了!一統教的老妖婦怎麼能跟武則天比?單比淫亂還差不多,說不定還有過之呢!」
  他這番議論,誰也不好接腔。
  天心道:「小施主,打算怎麼對付一統教呢?」
  「晚輩第二次上巫山時,家岳曾要晚輩結交江湖正義之士,凝為一股力量,展開對一統教反撲而殲滅之。」
  天心道:「小施主,要老衲幫你什麼忙?」
  望大師指派幾位俗家師兄,與晚輩共成其事。」
  小施主需要少林俗家弟子支援,還是請掌門人派吧!」
  天恕掌門忙念了聲「阿彌陀佛」道:「師兄指定還不是一樣,還請師兄從權吧!」
  「既是掌門這麼說,老衲就做回主吧!」接著對岳浩然道:「小施主,可持老衲前贈少林掌門信物,前往開封威遠鏢局,找局主譚德,他是本寺北派俗家掌門。」
  岳浩然不禁驚啊出聲:「譚老局主竟是少林俗家掌門。」
  天心道,「怎麼?小施主認識譚師弟?」
  岳浩然道:「十年前譚老局主五十大壽,晚輩曾隨先師往駕,同時還正趕上老局主的哲嗣在洛陽關林,北五省鏢行武技大賽中,榮獲『鐵腿』美譽歸來!」
  「後來先師打聽清楚了,譚師兄不但榮獲『鐵腿譚威』美譽,而且鏢行公認是『北五省鏢行的泰山北斗』,叫我們兄弟幾個,一定要拿譚師兄當楷模呢!」
  天心道:「古幫主太推祟譚威了!」
  「據晚輩後來得知,當年北五省鏢行中,常有互相攻訐之情事,後來公議,月圓之日,各家鏢頭全到洛陽關林,先拜武聖關公陵墓,然後在廟門前競技。」
  「結果譚師兄在梅花樁上,練了一趟刀法,真可說『潑水不入』,後來他一高興,一路掃堂腿,竟掃倒了一十八根梅花樁,這誰還敢再同他競技?於是共尊為『北五省鏢行泰山北斗』!」
  無心道:「小施主既認識他們父子、要俗家人手,憑掌門信物直接去找他們吧!」
  天恕掌門道:「大師兄既已痊癒,小弟想明日少林重行開山。」
  天心道:「但憑掌門師弟決定就是!」
  天恕對岳浩然道:「少林封山以前,俗家弟子每年均回寺叩謁祖師,自封山後就沒叫他們回來了,本寺明日重行開山,請少俠對譚德師弟代為傳諭,」
  「晚輩自當轉知譚老前輩!」
  岳浩然趕回了登封縣的平安老店。
  他一進店,就聽到他租的上房裡,有陌生女人正同黑妞與葉萍等人在談笑,於是先在門外咳嗽了一聲。
  黑妞聽到了他的咳嗽聲,立即在屋內叫道:「大哥快來。
  我給你引見兩位姐姐。」
  岳浩然進屋後,果見有兩位花信年華,勁裝少女。
  黑妞這時卻是富家公子哥兒打撈,而葉萍則仍是少婦裝束。
  黑妞先對二位少女道:「這是我大哥岳浩然!」
  然後又對岳浩然道:「這兩位姐姐,是你去嵩山之後在慶豐樓結識的,右邊是來自天山的『天山玉女』冷雨潔,冷姐姐,左邊的是華山派『越女劍』冉夢涵,冉姐姐,她們剛巧也住在這家店裡。」
  岳浩然忙抱拳道:「小弟見過二位師姐!」
  二人也忙抱拳還禮!冉夢涵道:「家師自巫山歸去,非常稱讚岳師兄,她老人家說,那次剿滅『巫山聖母教』全靠岳師兄了。」
  岳浩然忙謙遜不迭!黑妞道:「大哥,冷姐姐還送給我同大嫂,每人五顆雪蓮子呢,好好玩!」說著掏出來給他看!岳浩然看了非常驚訝道:「雪蓮子?藥中聖品,一顆都千金難求,你們一下了受了冷師姐十顆,這怎麼敢當。」
  冷雨潔道:「雪蓮子雖說是稀有藥材,但寒家天山『隱廬」後面,剛好生了一遍雪蓮,倒不算什麼了。」
  岳浩然道:「真多謝冷師姐了!」
  冷雨潔同冉夢涵乘機告辭,回到自己房中去了。
  岳浩然等她二人走了之後,問黑妞道:「你們怎麼認識的?」
  黑妞道:「義父在我們下山的時候,不是叫我們廣為結交江湖正道之士麼?她們兩人全是名門正派出身哪!」
  岳浩然道:「話是不錯,可是,你這打扮,跟對萍姐的稱呼上有鬼,你給我老老實實的說實話。」
  黑妞咭咭、咯咯的笑彎了腰,道:「你真是曹操轉世投胎,疑心病真大,我們會有什麼鬼?」
  「你不說,萍姐也會告訴我!」
  「好!我說,冷雨潔跟我一見鍾情嘛!」
  「那好!我看你怎麼善後!」
  「善什麼後?我討她當老婆,叫她隨我一輩子,嘻嘻!」
  「胡鬧!」
  「怎麼?不行啊!那我替你娶來做平妻,總可以吧!」
  「你簡直亂來,男女間感情怎麼可以兒戲?」
  「那有什麼關係?反正你已有了七個老婆,也不在乎再多一兩個嘛!」
  「有你們這群老虎還不夠,你還要替我找頭獅子。」
  「好哇!你說我們是母老虎。」說著就要不依!葉萍道:「夫人,別跟相公逗了,咱們還是聽聽相公少林之行吧!」
  黑妞這才安定下來!岳浩然這才把少林寺之行,詳細說了一遍!黑妞叫了聲「哎呀」之後,道:「這麼說,咱們馬上就要去開封找譚老爺子呵!可是我已經答應了冉姐姐,同她一起去華山,見過逸塵師太之後,她要帶著我同冷姐姐到各處去逛逛。」
  「她說華山風景美極了,不但落雁、雲台、朝陽、玉女五峰,各據形勝,而且好玩的地方多的很呢!」
  「什麼桃林坪、聚仙坪、雲霞洞、莎蘿坪、還有什麼天女散花、十八盤、毛女洞,以及響水石、金鎖關、鷂子翻身、南天門。
  「玉井還有韓愈的詩『太華峰頭玉並蓮,花開十丈藕如船,冷比霜雪甘比蜜,一片入口沉痾愈。』,我還打算給你帶一葫蘆玉井水呢!」
  岳浩然看她非常響往華山一遊的樣子,想了想道:「好吧!那你們就留下來,跟你冉姐姐、玲姐姐去游華山吧!游夠了,直接去恆山吧!不然見過譚老爺子之後,咱們也得分開走!」
  黑妞奇怪問道:「不然咱們見過譚老爺子,為什麼還要分開來走?」
  「恆山凌掌門跟天心大師一樣,傷在巫山聖母掌下,我要再晚半個月去嵩山,老和尚准涅盤,所以我見過譚老爺子之後,得趕赴恆山,搭救凌老掌門。」
  「好!這可是你答應我跟她們一起的,萬一叫她們粘上,到時候可不許你說個『不」字出來啊!」
  「你真要那樣的話,我也豁出去了,咱就韓信點兵吧!」
  「什麼是韓信點兵?」
  葉萍笑道,「夫人,相公是說多多益善哪!」
  黑妞眼一瞪道:「好!由這兒起,到恆山我給你弄一大車!」
  開封!中國最早開發地區之一,先後為戰國的魏、五代的梁、晉、漢、周,和北宋以及金朝後期建都之地,素有「夷門自古帝王州」之稱,與北京、長安、洛陽、南京、杭州並稱為中國六大古都。
  開封既是古都,當然古跡也多,尤以北宋留下來的,潘家湖、楊家湖,及包府坑!更令人想起了倒坐南衙府的清官包大人踢潘美(洪)與楊六郎間的明爭暗鬥。
  威遠鏢局是在鼓樓大街,可是等岳浩然找到地點之後,鏢局子早已關門大吉了,就見大門深鎖,已蛛網塵封了,可是以前出入鏢車的邊門,卻還開著。
  岳浩然轉到邊門,往裡一看,車馬早已不見了,可是院子打掃的卻是清潔溜溜,而且院中正有個十條歲的孩子、正在打拳、踢腿。
  仔細瞧瞧!這孩子年齡雖小,可是拳腳功夫卻頗有根底,出拳,出腿,均能中規、中矩,岳浩然見了,不由叫了聲「好」!這小孩聞聲一驚,見來的是個陌生人,忙收住拳勢,左手一叉腰,右手一指岳浩然道:「我爺爺已經答應你們,下個月賣了房子還錢給你們,你這個狗腿子又來囉嗦什麼,還不快滾,不然小爺要……」
  他話沒說完,岳浩然笑道:「不然你要如何?」
  「不然小爺我要教訓你一番!」
  「娃娃,你今年才多大?居然要教訓人?」
  「不信你就試試!」說著?就一拳打了過來。
  別看他小,拳出,居然虎虎生風! 岳浩然有意逗他,雙腳未動,面上身卻後縮了尺許,並笑道:「娃娃,你這招『黑虎偷心』不靈光。」
  這孩子見拳出無功,立即一轉身,就是兩個迴旋踢!「喲!哇哇,用上了譚家的真功夫——譚腿啦!」可是他嘴上雖如此說,可是雙腳仍然沒動,只一扭身,就躲過了。
  孩子看這兩招無功,立即用鐵錘似的兩個小拳頭,同時跳起來,擊向岳浩然的左、右太陽穴。
  「嗯!不錯,不錯!這招叫『鐘鼓齊鳴』,像你這樣蹦起來出手,應該改叫『雙龍抱柱』啦!」
  可是,又白費勁了,還是沒打著,但是這孩子並不氣餒,因為人小,又跳起來,來了個雙腳鴛鴦踢。
  岳浩然大笑道:「這兩腳更好,看償!」說著,對他的小屁股啪的一聲,就打了一下,雖不重,可是挺響。
  這孩子可真急了。立刻搬出了壓箱子底的真功夫,掃堂腿中最具威力的「旋風十八踢」!就他這一口氣的十八踢,要是換個人,還真不容易躲開,可是他今天遇上的卻是岳浩然,不但連人家的衣角都沒粘上,而且小屁股「啪、啪、啪!」一連挨了一十八個巴掌,打的雖不重,可是卻把他打楞了。
  這時卻有位中年婦人,向岳浩然道:「犬子不懂禮貌,冒犯少俠,小婦人這廂陪禮了。」
  說著,就沖岳浩然斂衽為禮!岳浩然趕緊抱拳還禮!婦人對這孩子道:「小威,還不過來,給叔敘陪禮!」
  「娘!他是壞人,向爺爺逼債的。」
  婦人怒道:「你連娘的話都不聽了麼?」
  這個叫小威的孩子,心不甘、情不願,緊閉著小嘴,兩個腮幫子,鼓的跟球一樣,圓瞪著一對小眼,沖岳浩然作了個半截揖。
  岳浩然笑道:「小威,你這禮,叔叔可真難受啊!」
  小威氣的眼淚直在眼眶中打轉,可就是沒撐下來。
  岳浩然沒再理他,而轉向中年婦人一抱拳道:「想必是譚大嫂當面,小弟岳浩然,奉少林方丈天恕大師令諭,前來謁見譚老局主和譚大哥。」
  這時譚小威忽然跪在了岳浩然面前道:「小威不知岳叔來自少林,誤為歹人,實在大不敬,請岳叔責罰。」
  說完,不住的磕頭!岳浩然只一抬右手,兩人足有五尺距離,小威這頭再也磕不下去,而被托了起來。
  中年婦女立即眼光一亮!原來,譚威之妻竺芳君,乃卞京俠隱竺青主的獨生愛女,一身功夫全傳給了她,在末嫁譚威之前,江湖人稱「蘭花女俠」。
  一手「蘭花指」,極具功力,今天本在後屋料理家事,忽聽跨院有人叫「好」之聲!而這聲「好」,聽在耳中,不由心神震動。
  因為發聲之人,內力極為深厚,同時自己兒子小威,又正在跨院練功,因此,急忙來至跨院,才看了剛才一幕。
  現在聽說人家來自少林,是找自己公公和丈夫的,才上前道:「少俠,家翁同小威的爹,從早晨出去與人商量事情,到現在還沒回來,您請正院客廳坐吧!」
  三人剛要向正院走,忽然岳浩然道:「大嫂等等,八成老局主同譚大哥回來了。」
  竺芳君聽了半天,什麼動靜也沒有,怔怔的望著岳浩然。
  岳浩然站在原地,微笑的望著門外。
  不一會,老局主和譚威果然出現在跨院門口。
  二人進入跨院,見了岳浩然,俱都一楞。
  這時,岳浩然上前兩步,沖譚德一抱拳道:「晚輩岳浩然叩見前輩!」說著就要大禮參拜!老局主忙說道:「老朽實不敢當,威兒快代為父攔住!」
  譚威忙攔住岳浩然下拜之勢!岳浩然經他這一攔,只得作了個長揖,然後又與譚威相見。
  這時譚小威忙搶著告訴爺爺同爹爹,岳叔叔是來自少林寺。
  譚威剛才聽對方報名叫「岳浩然」,他早知道,丐幫四小龍的追風丐,就叫岳浩然,可是當面之人衣服光鮮,而且質料頗佳,不像是丐幫中人,怔住了!岳浩然知他心意,忙道,「譚大哥,我就是丐幫的小化子啊!十年沒見,譚大哥想必認不出我來了吧!」
  譚威笑道:「上次你跟古幫主來的時候,比小威大不了多少,現在已是長大成人了,快客廳裡坐吧!」
  大家進了客廳之後,岳浩然取出了「玉佛令」,雙手高舉過頂。
  老局主一見玉佛令,忙率譚威夫妻及小威跪了下去,口中說道:「弟子譚德,率子、媳及孫兒,叩見『祖師令法』!說著,一同拜了三拜,並道:「恭聆示諭!」
  岳浩然鄭重道:「晚輩代天恕掌門傳諭,少林自即日起開山,俗家弟子得按往例,回山謁祖。」
  祖孫三代,又拜了三拜!譚德並道:「弟子敬遵令諭!」
  岳浩然收起「玉佛令」,譚老局主等才起立,然後分賓主落坐。
  竺芳君這時為公公、岳浩然及丈夫各獻上一杯茶之後,帶著小威退了出去。
  老局主譚德道:「多謝少俠帶來這麼令人興奮的令諭!」
  譚威也道:「這下子咱們終有出頭的希望了!」接著對岳浩然道:「兄弟,少林那麼多人,怎麼反而麻煩你來傳諭?」
  岳浩然把自己為殲滅一統教,邀少林酌情派俗家弟子支援,才知道少林寺為了老方丈天心大師,在巫山受了內傷,封了山,自己如何治好了天心大師的傷,目前掌門人天恕大師決定開山。
  又因自己請少林寺派俗家弟子,共成大事,天恕大師命來找老局主商量,順帶代傳開山令諭。
  老局主譚德道:「原來如此,那就叫威兒幫你,另外再叫他代邀幾位俠士,共襄盛舉吧!」
  岳浩然忙站起來,向老局主一抱拳道:「多謝前輩成全?」
  接著又問道,「前輩,晚輩剛才聽小威說什麼,有人向前輩逼債,您答應賣房子還錢,是怎麼回事?」
  老局主譚德歎了口氣道:「一言難盡!」
  譚威接口道,「爹!還是由我告訴岳兄弟吧!」
  老局主沒說話,只點了點頭!譚威接著道:「兄弟,說來話長!」
  「譚大哥,您慢慢說!」
  譚威歎了口氣道:「打從前幾年,掌門天心師伯由巫山回寺,立即召集南北兩派所有俗家弟子回寺,家父曾由前掌門大師令諭,指派掌理北邊俗家弟子,立即率同眾師兄弟回寺。
  「原來天心師伯是將掌門之位傳給天恕師伯,然後自己閉關養傷,等我們參拜了新掌門之後,天恕師伯立即宣佈示諭『少林派從今天起封山,所有仍在江湖之出家弟子立即召回,俗家弟子回去之後,要韜光養晦,門派在開山之前無力顧照,同時在開山之前也不准回寺來!』」
  「譚大哥,那你們回來以後呢?」
  「兄弟,你知道,威遠鏢局在北五省有幾十家分號。要想收山也不是那麼容易,而且所有鏢師又全是門派中弟子,各人生活也不能不顧慮。」
  「大家商量之後,由家父決定,鏢局暫時維持,但接鏢要謹慎,暗鏢、大額鏢一律拒收,只保些小額而途程近的鏢,維持生活而已。」
  「大哥,既是這樣,怎麼還會出事呢?」
  「咳!天有不則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大哥,說說看!」
  「威遠過去,保上百萬兩的鏢是常事,十萬兩以下的鏢『別說有鏢師保護,就是憑一稈鏢旗,由個趟子手也能安全送到地點,可是打從師門封山之後,只要五萬兩以上的鏢銀,全加派鏢師押運。」
  「那怎麼還會出事?」
  「可是它就偏偏連番出事!」
  「為什麼?」
  「到現在我都還沒弄清楚!」
  「大哥,能說詳細點麼?」
  「是這樣的,各地支局保的雖然全是小額短途鏢,可是強人居然敢在大路之上打劫,而且全部身手奇高。」
  「既是大路劫鏢,必會留下萬兒,等鏢局的人討鏢。」
  「誰說的?他們全不按牌理出牌,全是黑套頭,只露兩個眼,劫鏢之後立即失去蹤影,絲毫線索都不留。」
  「那怎麼辦?」
  「怎麼辦?只有照規短賠鏢!就這樣,不到一年,各地加起來算算,足足賠了一百多萬兩銀子,威遠多年的積蓄一下子全光了,就在我跟家父商量關門歇業的時候,問題又來了呢!」
  「鄭州支局米師叔來找爹,說有筆皇鏢軍餉三十萬兩,要沿絲路保到邊關去,鏢局只要沒歇業,皇鏢是非保不可。」
  「這簡直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嘛!」
  「可不是,家父沒法子,只好調來各支局的好手,三十萬銀子共裝九輛車,每車一位鏢師,由米師叔親自率領,家父又叫我陪師叔走一趟。
  「同時,官家還有一小隊官兵隨行,想來這趟應該不會再出事,誰知,還沒過潼關,賊人就現身了!我親自出手,打倒了幾個之後,揭開套頭面罩一看,居然有和尚跟老道!」
  岳浩然聽到這裡,心中明白了,笑道:「這些和尚八成還是大哥的師兄弟呢!後來該出現一群漂亮小妞,大哥的鏢恐怕就這麼丟了。」
  譚威聽了一楞,忙問道:「這事兄弟你怎麼知道?」
  「大哥,先別問我,把經過說下去。」
  「果然來了一批妖女,就聽其中一女道:『這一老一少,兩個東西,功力深厚,用天欲』,然後她們就………」
  就了半天,沒說出什麼來!岳浩然接口道:「就全把衣眼脫光了,在你仍面前跳扭扭舞,你們就昏了!等醒過來的時間,鏢也丟了,她們人也走了,可對?」
  「兄弟!你好像親眼看到的一樣嘛!」
  「大哥,現在我確定這是一統教,一系列有計劃的作為,那皇鏢丟了該怎麼辦?」
  「我們回到鄭州之後,米師敘就被官府抓了起來!正在我向家父急得要命的時候,來了一位大善人,說只要家父能提出償還計劃,他也有鏢局看在同業份上,想幫幫家父的忙!」
  家父跟我算了算,把各分局的產業賣了,最低可得五十萬銀子,除賠鏢外,還可以剩二十萬兩,資遣大家!」
  「這一來,問題不就解決了?」
  「看起來是解決了,可是卻鑽進了人家的圈套。」
  「嗯!甭說,你們提出計劃之後,對方不但借給你們三十萬銀子,而且還叫他家的鏢局代為護送可對?」
  「兄弟!你簡直跟親眼看見一樣!」
  「當然,我還可以肯定這大善士就是河洛大豪符北州!」
  譚威望著他,楞了半天才道:「兄弟你簡直成了活神仙,一點也不錯,就是他!」
  「大哥!後來呢?」
  「家父決定出售各地支局財產,可是誰知道根本沒人要。」
  「那怎麼辦?」
  「只有跟符北州指定經辦的開封群英鏢局總鏢頭隗丹商量,將各地鏢局給他們低債。誰知,實價六十萬的分局。只抵了二十九萬兩,還差一萬兩!」
  「家父答應賣了這所房子還他們,誰知足值兩萬兩的這所房子賣不掉,設法子,今天我跟爹找他們商量,想把房子給他們,希望他們再給我們幾百兩銀子,好讓我們在山邊搭個茅棚子住,這一大家人,總不能露宿啊!」
  「誰知,打從早晨我們一去,他們全都躲了,直到現在都不見面,我跟爹只好回來了!」
  岳浩然聽到這兒,忙從懷裡掏出了兩張銀票,交給譚威道:「這兩張是寶通錢莊的票子,共一萬五千兩,大哥先去把債清了!寶通也是一統教的,跟他們是一家人,他們絕不會不收寶通的票子。」
  譚威忙推辭道:「兄弟,我們怎麼能用你的錢呢?」
  「大哥,咱們還分彼此麼?別說先師跟譚前輩有過命交情,就拿小弟來說,當年要不是天心大師餵了我一顆大還丹,我早已成了一堆枯骨了,你先去把這筆窩心債還了,咱們好商量大事。」
  譚威接過銀票,道了聲「慚愧」,走了!現在剩下老局主陪著他了!老局主譚德問道:「這一統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岳浩然把所知道的,原原本本向老局主稟報了一番。
  老局主聽了,簡直驚呆了,最後問道:「少俠打算怎麼辦呢?」
  「晚輩打算邀約一批正義俠士,在恆山派聚義,然後共商大計!」
  「為啥要在恆山聚義?那不太靠北邊了麼?」
  「一者恆山掌門皮前輩,跟天心大師一樣,在巫山受了嚴重內傷,危夜旦夕!再者,晚輩打算由北往南,徹底消滅一統教。」
  「嗯!好主意,你打算什麼時候聚會?」
  「晚輩打算下月中旬!」
  「好!到時候我叫威兒選幾名老成弟子與會!」
  二人正說著,譚威回來了,並把剩下的五千兩銀票交給岳浩然。
  岳浩然堅不肯收回,並道:「大哥既將幫我展開對付一統教,總不能不先安置好了家呀!更何況我打算一開始就先把被他們弄去的威遠鏢局恢復過來,作為推展的基地。」
  譚威望著乃父!老局主道:「既是這樣,留下吧!你趕緊找幾位身手好,而且又老成的弟子,下月中旬前恆山赴會。」
  岳浩然看一切妥當了;立即向二人告辭!譚威道:「兄弟,怎麼說,也該吃過飯再走啊!」
  「大哥,咱們的交情還差一頓飯麼?」你可知,我現在心急如焚,恨不得馬上到了恆山,好救凌掌門,萬一耽誤了,讓他魂歸離恨,那可是終生大憾!」
  譚威還要再說,老局主道:「威兒別再說了,那咱們就送岳少俠趕路吧!」


第05章 恆山結義喜事多
  三儀均四序,五嶽分九州;靈造良難測,神功匪易酬。
  恆山北臨代,季諤東跨幽;項洞鎮河朔,嵯峨冠嵩丘。
  恆山!位山西北部,水經注謂之玄、岳,釋家謂之青峰陲,古有蘭台府、列女官、華陽台、紫薇宮、太乙宮等別名!又稱陰岳、元岳及紫岳。
  恆山,東跨幽燕,西控雁門,南擁三晉,北臨塞外,是極有價值的戰略重地,故被尊稱為「塞北第一山」。
  恆山入岳的第一道關口,稱為「金龍谷口」,北宋,楊家將鎮守三關時,亦曾在此駿兵。敵樓戎壘至今猶存!在向上走,有一空中樓宇,層樓高懸,依巖結構,曲榭斜依,望之如蜃吐重台——此「懸空寺」是也!有詩云:誰鑿高山石,凌虛構梵宮;層樓疑海上,鳥道設雲中。
  莫訝星樞近,應知帝座中;恆河沙可睹,大地總成空。
  再向前五里是虎風口,也有詩云:亂石嶁峋似虎橫,陡然長嘯應風聲!此處山風呼嘯,有如虎吼!再向前行,路旁石上有一明顯的驢蹄跡,相傳乃八仙之一的張果老騎驢過此所留!近處有果老嶺,據說是張果老隱居之處,也有詩曰:蹇驢幾度踏雲過,分明嶺上留仙跡!向嶺下望去,有座白虎峰,山頂如虎頭,每逢雪蓋山頭,遙望正如一隻自虎,威風凜凜,真是:更有山形渾似虎,白雲堆裡臥高峰!另外還有一座琴、棋台,據說八仙之一的呂洞賓,曾在此彈琴、弈棋,故也有人為它留下了詩篇:一局殘棋已爛柯,千載高台落照多!會仙府及集仙洞,在台的東北面!再往上走,就是北嶽廟了,乃帝王祀北嶽之處!而恆山派,就在廟東的紫芝峪內!傳說昔有仙人在此采紫芝,食之而升天!峪內花香遍野,四季如春,恆山派選在這裡,真是洞天福地!岳浩然當年來過,這次可算舊地重遊!他一到恆山派的大門口,就由裡面迎出了兩位恆山派下弟子,為首一人問道:「閣下找誰?」
  岳浩然一抱拳道:「在下小要飯的岳浩然,特來拜謁凌老掌門!」
  二人一聽,忙抱拳回禮道:「原來是岳少俠,快請裡面坐,師父現在正臥病,請由少掌門接待吧!」
  為首之人,陪他往客廳,另一人則去通報!他剛到客廳落坐,就聽內宅有黃鶯似的聲音問剛進去通報的弟子:「你說誰來了?丐幫岳浩然?」
  接著花蝴蝶般的飛來了凌大小姐——凌玲!一進門就對岳浩然道:「岳哥哥,什麼風把你吹到恆山來的!要早知你來,我就下山去接你了!」
  岳浩然一見凌玲,忙站了起來。
  凌玲則拉著他的手道:「走!咱內宅聊去!」
  那年頭,一個雙十年華的大姑娘,拉著個年已及冠的大小子手,那麼自然,毫無窘態,可大方的緊哪!岳浩然也只有讓她牽著走,不好意思把手收回。
  直到內宅門口,才見小孟嘗同著進去通報的弟子迎了出來。
  兩人見面,想互抱拳為禮,可是就是岳浩然抱拳行禮,凌玲的手居然沒鬆開,看的兩名弟子會心一笑。
  小孟嘗道:「兄弟,打從我們由巫山回來,我這位妹妹把你這位岳哥哥就掛在嘴上了,要不是家父在臥病,她早到江湖上去找你了!剛才一聽你來了,簡直樂瘋了,飛也似的跑出去接你。」
  岳浩然鄭重道:「小弟在少林寺,聽天心大師說,凌前輩跟他同時被巫山聖母打傷了內腑經脈,所以連夜趕來,想為凌前輩稍盡棉薄,咱們還是先去看凌前輩吧!」
  凌玲道,「我爹是受了內傷,不是病,怪不得群醫束手,岳哥哥你能治嗎?」
  岳浩然笑道:「我也沒把握,試試看吧!」
  眾人進了凌老掌門的臥房。
  岳浩然一看,凌掌門雖然只有五十多一點點,可是已鬚髮皆白,面容枯槁,但神智尚清,似乎比天心大師傷的輕點。
  岳浩然對小孟嘗道:「凌前輩比天心大師傷的輕,小弟有把握可以治好,但要請賢兄妹代為護法。」
  凌玲一聽,把進屋時才放了岳浩然的手,又拉起來,連連搖動,口中還直說:「岳哥哥你真好!」
  小孟嘗問道:「兄弟可需要些什麼物件?」
  岳浩然見椅子上有現成坐墊,搖頭道:「什麼都不用,請賢兄妹到屋外護法,施功中凌前輩是受不得驚擾!」
  兄妹二人同兩名弟子,全到了屋外,擔任警戒!岳浩然有了前次治天心大師的經驗,而凌掌門傷的又較輕,只一個多時辰就痊癒了。
  立即下地,叫小孟嘗兄妹進來,代自己向岳少俠叩謝!兄妹二人見老爸已經痊癒,早已喜不自勝,就是沒有老爹的令諭,也要向岳浩然叩謝,何況老爹的諭示。
  二人忙不迭的要向岳浩然磕頭。
  岳浩然那能受這個禮?忙一手一個拉了起來,道:「前輩折殺晚輩了,當年要不是前輩成全,晚輩那有今天!」
  凌掌門哈哈大笑道:「少俠特謙,這屋子我睡了幾年,氣味難聞,咱們客廳坐吧!」
  大家全到了客廳。
  分賓主落坐,家人獻茶之後,凌掌門笑道:「幸虧少俠神功,把老朽從鬼門關拉了回來,不然要不了多久,老朽可就要魂歸離恨天,往生靜土了!」
  岳浩然忙陪著笑道:「那裡,那裡,這都是老前輩吉人天相!同時是您老人家修為探厚,不然晚輩也無能為力。」
  凌玲道:「爹!岳哥哥是從少林寺專程趕來,為您治傷的!」
  凌幫主鄭重道:「這實是太感激少俠了!」
  接著轉對小孟嘗同凌玲道:「你們兄妹要永遠記住,少俠是爹救命大恩人,終生不可或忘!」
  兄妹兩人,忙起立應「是」!凌幫主道:「玲兒,還不快給少俠安排住處!」
  這丫頭一聽,簡直樂透了,飛快跑去準備。
  按說,家中來了男客,這住的問題應由兒子小孟嘗安排,可是知女莫若父,打從巫山回來,這岳哥哥三個字就掛在了凌玲的嘴上,所以這趟差事派了她。
  她居然把岳浩然安排在自己專用的書房裡,臨時叫傭人搬來一張大床,而這間書房還正對著她住的繡樓,樓下還有走廊相連。
  岳浩然在凌玲去為他準備住處的時候,對凌掌門一抱拳道:「前輩,晚輩知前輩同凌大哥一向好客,來此之前,沒經您二位同意,邀了些武林正道俠土來恆山聚會,共商消滅一統教之大計!」
  「啊!哈哈哈哈!老朽在巫山把恆山信符交給你的時候,就告訴過你,恆山一切任你施為!更何況邀約的是正道俠士,那真是使恆山增光,蓬碧生輝呀!」
  接著,轉對小孟嘗道:「遠謀!你快去把客房準備好,別等客人到了,連住的地方還沒弄好,失禮!」
  小孟嘗立即施禮告退!正在這時候,凌玲跑了進來,拉著岳浩然的手就道:「岳哥哥,快跟我去看你住的地方!」
  說著,拉起岳浩然就往外走。
  岳浩然被拉的,連凌門主辭行都沒辦法。
  凌門主會心笑道:「少俠快隨丫頭去看看吧!」
  岳浩然被牽著手,到了她的書房改的臨時客房,一看,三間書房,兩明一暗,外間,書架上擺滿了書,大致瀏覽了一下,居然經、史、子、集全有。
  尚有三墳五典,八索九丘,竟還有一部手抄本,精裝的資治通鑒,看來這丫頭雖野,可還是個女學士呢!再到暗間,想必是她讀書之外,臨時加了個雙人大床,床上是一套全新的錦緞被褥,對他來說,不亞天堂。
  凌玲道:「岳哥哥,你看中意麼?不中意,我再叫她們給你換。」
  「中意!中意!簡直太好了!多謝凌姑娘!」
  「凌姑娘,凌姑娘,你就會叫凌姑娘麼?難道人家沒有名字?人家叫你岳哥哥,你就不會叫人家玲……」
  說著,把頭低了下去!岳浩然並不是傻子,只好叫了聲「玲妹妹!」
  這丫頭一聽,心裡頭樂的簡直開了花,居然大大方方拉著岳浩然,並肩坐在了床上。
  岳浩然道:「玲妹妹,書架上的書,可全是珍本哪!先師在世的時候,我雖曾跟老人家念了些書,可向通鑒之類的珍本就無緣了!」
  「我聽說古伯伯是飽儒,因屢試不第,才進了丐幫,真是不願文章高天下,但願文章中試官,你真要文章太好,試官反而不取你,他們怕你學問比他們好,很快就爬到他們上邊去。」
  「所以取的全是庸才,這樣才顯出他們的才幹,何況考 官又稱坐師,學生要比他們好,豈不被輕視。」
  兩人同時歎了口氣!凌玲又道:「這些書本來是放在爹的書房,我看的時候還要到爹書房去拿,爹跟大哥又不常看,索性我就全給搬過來了!」
  「玲妹,這些書全看過了麼?」
  「看是看過了,自從老師走了以後,有些自己看不懂,只有瞎摸索,以後有了岳哥哥,你可得教我!」
  「我才念幾天書,怎麼敢教人。」
  「不嘛!我要你教嘛!」
  好!賴上了! 也不知凌玲那麼多話,直到家人叫開飯,還沒談完。
  這幾天,凌玲算是膩上了岳浩然,打從天一亮,岳浩然漱洗開始,她就粘上了,帶著岳浩然遍游恆山附近名勝。
  老門主與小孟嘗好像特別給他倆方便,打從第一天見面之後,我從沒找過他,就連吃飯倆人全在外邊吃。
  這天兩人正在書房中閒聊,家人報說,有七位少年俠士來見岳小俠。
  凌玲拉著岳誥然的手,迎了出去。
  岳浩然見了不由一愣,原來是黑妞帶著六金釵來了,可全著的男裝。
  他剛說出「你們」二字。
  黑妞卻一本正經道:「大哥,我來給你引見幾位朋友!」
  說著一指六釵道:「這是我約來的江淮六友!」
  接著按順序介紹道:大義土葉平!二義士寧信!三義士余岫雲!四義士司徒文!五義土上官印!六義土步玉山!岳浩然被她弄得滿頭霧水,不知她這悶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只得一一抱拳為禮,同時一指黑妞向凌玲介紹道:「這是小弟!」
  凌玲大大方方的一抱拳道:「凌玲見過岳二弟!」
  黑妞也一抱拳道:「岳浩強見過玲姐姐!」
  黑妞眼珠一轉道,調皮道:「不對!我哥哥是浩然正義的浩然,而我麼?則是好強爭勝的好強。」
  凌玲仍笑道:「二弟說笑了!」
  接著轉對家人道:「快去叫大爺為各位大俠安排住處。」
  她正說著,就聽小孟嘗遠遠的道:「兄弟迎接來遲,諸位大俠恕罪,恕罪!」
  黑妞等七人忙向小孟嘗施禮道:「見過少掌門!」
  「不敢!不敢!各位大俠,遠來辛苦,請隨小弟去看住處。」
  葉平忙道:「少掌門,敝兄弟遠來貴門,禮應先拜見掌門凌前輩,還請少門主先容。」
  岳浩然忙道:「對!他們應該先去拜見凌前輩。」
  於是大家由小孟嘗引導,到了上房。
  小孟嘗先入內稟告!恆山掌門一聽,來了七位少俠,忙迎至階台下。
  這七人一見凌掌門,忙恭身下拜。
  凌掌門忙道:「不敢當!不敢當!」接著對小孟嘗同凌玲道:「還不快替為父攔住!」
  小孟嘗同凌玲忙攔著眾人下拜;可是沒攔住,眾人均行了大禮。
  弄得兄妹二人滿面緋紅!可是凌掌門卻老眼一亮,暗忖,這幾個人看來太陽穴不凸,雙目並無神彩,不俟武功已達三花聚頂的功力,怎麼自己一雙兒女竟沒攔住?岳浩然卻笑道:「前輩,您應受她們個全禮!」
  凌掌門只有哈哈大笑著一一受了!眾人拜罷!岳浩然道:「大哥,替她們安排住處吧!」
  小孟嘗正要帶她們去客舍,黑妞沖岳浩然慧黠一笑!岳浩然忙道:「大哥,您帶江淮六友去就行了,老二跟我一小就睡在一起,現在仍叫他跟我一起睡吧!」
  小孟嘗帶江淮六友走了,剩下了黑妞,可是凌玲打心眼裡不願意,請想正熱戀中的情侶,誰願意中間加支臘燭(電燈泡)。可是人家總是親兄弟,沒法子,可是臉上已經掛出來不高興了。
  黑妞看著玲玲的臉色,心中暗笑不已!岳浩然對黑妞道:「兄弟,跟我到住的地方去看看吧!這全是玲妹……姑娘為我安排的。」
  三人到了凌玲的書房!黑妞道:「哇!好棒啊!哥,這比我們倆睡破廟,簡直到了天堂,嘻嘻!」說著,又摸被子,又摸褥子,真光,好像愛不忍釋!凌玲看他這樣子,也不禁好笑。
  打從這七位來了之後,恆山派增添了一份熱鬧,可是凌玲心中卻十分的不痛快,她跟岳浩然之間,夾了這根大臘燭(電燈泡),別提有多彆扭了!可是黑妞卻不識趣,這天三個人又在一起,黑妞道:「大哥,這恆山可不如長安好,咱們在長安天天可以吃到黃河鮮鯉,可是恆山別說魚了,連個魚鱗也沒見哪!」
  岳浩然道:「你真是搗蛋鬼,山西人過年,沒魚買,為求吉利『年年有餘』,用木頭刻條魚,上面撒些佐料,可是只能看,不能吃,你這混東西想在山西吃鯉魚,簡直是異想天開嘛!」
  凌玲在一旁聽了,真是要氣破肚皮,要不是心愛的人兒在旁,真想甩他兩個耳光,甚麼東西嘛,要吃魚!可是黑妞又來了,道:「我這人麼,可是個成事不足,壞事有餘啊!誰要心裡想點什麼?要不在我這尊菩薩面前燒古香,那後果麼?……」
  凌玲心中一動,仔細想想。對呀!我熱愛著岳哥哥,可是總不能自己跟他當面說「我愛你,嫁給你吧」!也得有個人搭橋啊,這岳老二本是個現成的橋,我怎麼這麼笨,不知道利用他,反而跟他叫勁,真傻!想通了之後,立即向兄弟二人告退!等凌玲走了之後,岳浩然道:「你這丫頭,真是滿肚子壞水!」
  「誰說的!她只要把本夫人伺侯舒服了,好處多著呢!」
  晚上入寢之後,二人小別勝新婚,黑妞翻身而上,倒插臘燭,不住的精密研磨。
  岳浩然道:「翠兒,你那玉女姐姐,同冉姐姐呢?」
  黑妞道:「好哇!你這東西,吃著碗裡,還想著鍋裡,你要不拍拍我的馬屁,甭想我會告訴你。」
  岳浩然猛在黑妞屁股上,狠狠打了兩巴掌!真重!打得黑妞直眥牙裂嘴!「叫你拍馬屁,你怎麼打我?」
  「不是你叫我拍馬屁麼?女人本來就叫『馬子」,拍馬屁,不打你屁股,那往那兒去拍呀!」
  「好哇!你欺負我,看我不把你的命根子搖斷!」
  黑妞說完,立刻左搖右擺,上挺下坐,把岳浩然修理的,不住咿咿,喔喔的直叫!黑妞笑道:「如何?」
  「還是你厲害,小夫甘敗下風了!」
  「嘻嘻!」
  接著,二人無言大戰,足有半個時辰,黑妞小肚子一挺,岳浩然知道該練功了,忙頂著花心,承受玉露。
  黑妞大洩之後,道:「剛才你問我玉女姐姐跟冉姐姐,她們不久就會來恆山,不過,冉姐姐將跟她的未婚夫『回風劍客余施周』一起來!」
  「冉姐姐有了未婚夫了?」
  「怎麼?不許呀?你的麻煩已經夠多了,還找哇!」
  「你扯那兒去了,我是不知道才問哪!」
  「冉姐姐四年前就跟余大俠訂了親,只因為余大俠丁母憂,才耽誤下來,冉姐姐現在都過了花信了!」
  「嗯?那玉女姐姐呢?」
  「你有興趣要她麼?」
  「你這是什麼話,我有你們幾位足夠消受了,怎麼還會有非份之想,我不過看你改男裝跟她接近,怕將來沒法收拾罷了!」
  「我跟她的事好辦,不過我看你跟凌玲的事麼?恐怕有點麻煩。」
  「翠兒,你想,咱們借人家恆山門戶,召開武林正義大會,能不對人家稍假辭色麼?你別多心!」
  「這麼說,她是剃頭擔子,一頭熱羅?」
  岳浩然默然了!「哥,這事交給我來辦,不管結果如何,你都得認行麼?」
  「好!由你全權處理吧,可別弄得不可收拾。」
  「行!但是不論什麼結果,你都得接受。」
  「那當然!」
  「咱們就這麼說定了,誰也不許反悔。」
  這兩天,凌玲對黑妞特別表示友善,尤其是第二天中午,餐桌上居然有了鯉魚,一條紅燒,一條糖醋。
  凌掌門一見,笑道:「哇!居然買到了鯉魚!」
  小孟嘗道:「爹!這是妹妹前天連夜叫人到直隸省,保定府,帶著水桶,買了十條,今早才回來,還有八條養在水缸裡呢!」
  凌掌門呵呵大笑道:「難得玲兒細心!」
  嘿妞接口道:「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軟,受人錢財,得給人消災,吃人鯉魚麼………得替她辦事。」
  凌掌門哈哈大笑道:「二俠滑稽!」
  岳浩然道:「前輩,這孩子從小就調皮搗蛋!」
  黑妞翻了他個白跟,大家被逗的噴飯。
  飯後,黑妞同岳浩然回房,凌玲也跟來了!三人有一檔、沒一檔閒聊著!黑妞忽然道:「玲姐姐,咱們到花園小亭上聊去,我有機密消息告訴你,我想你一定高興聽。」
  岳浩然忙道:「你要亂跟玲姑娘嚼舌頭根子,看我會不會向昨晚一樣,打你屁股。」
  黑妞聞言,眥牙裂嘴,用手摸著屁股,裝的一臉苦像!逗得凌玲不位的咭咭、咯咯的嬌笑!黑妞道:「你就會欺負我,以後你要再欺負我,看我在玲姐姐身上怎麼報復,嘻嘻,呵呵,哈哈哈!」
  凌玲笑道:「你們哥倆鬥,怎麼扯到我身來上啦!」
  黑妞道:「這叫城門失火,殃及什麼來著?」
  凌玲笑道:「那我不成了魚池了麼!」
  「當然!不然那有那麼好的大鯉魚。」
  黑妞說完了,逗得大家哄堂大笑。
  黑妞等笑完了,拉著凌玲手道:「玲姐,咱們還是去後花園說悄悄話!」
  岳浩然道:「玲姑娘,你可得小心點,這孩子嘴巴甜,可是手底下可狠著哪,花樣百出啊!」
  黑妞道:「好哇!你洩我的底,到時候看我不叫你昏頭轉向才怪。」
  岳浩然還真怕她胡來,一下子沒法收拾,只好閉嘴。
  黑妞又對凌玲道:「你要不跟我走,過了我這村,可就沒我這個店了,將來就是搬著梯子,可摸不著天喔!」
  說著,就向後花園而去!凌玲一直聽她話裡有話,也顧不得岳浩然的攔阻,追了上去。
  二人進入小亭落坐!黑妞道:「我還是那句話。吃人鯉魚麼,得給人辦事,玲姐姐,你說嘛。打算請我給你辦啥事吧!」
  這時凌玲的頭,幾乎低的碰了胸啦!「嗯!你不說,我也知道,對我大哥有了情………」
  凌玲的臉跟紅布一樣,頭又低了兩分。
  黑妞道:「不過麼…………」
  凌玲聽了一楞,馬上抬起了頭,兩眼盯著他。
  黑妞接著道:「不過我已有了嫂子!」
  凌玲聽了,簡直如遭雷擊,半天之後才結結巴巴的道:「真的?」
  「當然,我哥哥不但已有了叫化婆,而且我嫂子還從娘家帶來了六個丫環,也全叫他收了房作了侍妾呢!」
  凌玲忽然竭斯底裡的道:「我不信!我不信!」
  同時頭搖的跟貨郎鼓一樣,接著站起來,就要往回走,可是被黑妞一把拉住了,問道:「你要上那兒去?」
  「我要去問你哥哥,要他親口對我說。」
  「噯呀!玲姐姐,我剛剛不是說過麼,吃了你的大鯉魚得給你辦事麼,你窮急個什麼勁兒!」
  「這是什麼事,我能不急麼?」
  「哈哈哈哈!再急也解決不了哇!不過麼……」
  「不過什麼?」
  「這事還有轉還,可得由我這兒下手才行。」
  「什麼轉還,得由你身上下手?」
  「我這個嫂子是個女叫化出身,長得又黑、又瘦、又醜,自身感覺配不上我哥哥,所以在我出來的時候,把當年女方訂禮『古玉鎖』交給了我,叫我在江湖上替她物色一位名門俠女,讓大哥再娶一位算平妻,甚或他願意退居為小。」 說著,取出來岳浩然叫她保管的當年老偷兒給的訂禮「古玉鎖」,交給了凌玲。
  凌玲生長在恆山,珍寶見過無數,一看就知價值不菲!忙道:「這是一件極名貴的古玉嘛!」
  「嗯!可是我哥哥的聘禮,只是古幫主的一個制錢。」
  凌玲奇道:「只一個制錢?」
  「當然,我嫂子賤嘛!」
  這時凌玲又被逗的,咭咭、咯咯嬌笑!黑妞見她一直把玩那件古玉鎖,笑道:「玲姐,你要願意跟我嫂子作平妻,那就拿這玉鎖當聘禮,請凌前輩當面跟地說。」
  凌玲險一紅,含羞道:「他肯麼?」
  黑妞眼一瞪道:「我決定的事他敢說「不」,你別看他平時在我面前,擺的跟鴨子似的,真要我決定了的,他要敢說個「不」字,看我怎麼修理他,哼!」
  凌玲忙道:「二弟,你真好!」
  「快去跟老爺子說吧,這可是你的『終身大事』唷!」
  凌玲一溜煙似的跑了!黑妞嘻嘻哈哈,直笑的打跌,好像完成了一件傑作。
  每日清晨,對岳浩然兄弟梳洗之事,全由凌玲親自帶著丫環照料,可是今天她卻沒露面,只有丫環伺候。
  早飯一過,小孟嘗來請岳浩然,老掌門請他單獨在內書房一會。
  岳浩然只得隨他去見老掌門!
  原來這內書房,名義雖叫書房,可是書大部份被凌玲撤走了,現在變成了老掌門與人商量機密的小客廳了,也是兩明一暗。
  小孟嘗把他帶到之後,就退了出去!現在客廳中只剩了老掌門同岳浩然了,但暗間中卻藏的有人,可是這瞞不了岳浩然。不過,由暗中人的呼吸聲,他能確定這人是凌玲,於是他心下明白了八分。
  他首先向老掌門見了禮,然後道:「前輩召見,不知有何訓諭?」
  凌掌門含笑道:「老朽單獨請少俠來,是想跟你商量件事。」
  「前輩有話請直說!」
  「好!老朽看玲兒你倆感情不錯,想把玲兒許配給你。」
  「實不敢瞞前輩,晚輩已有妻室。」
  「這老朽知道,不過二少俠曾拿令正的信物,說令正委託他,叫他代為物色一位俠女,為你娶平妻。」
  「這……」
  「難道你不願意?」
  「既蒙前輩見愛,玲妹妹青睞,小子要說不願意,那是自欺欺人,不過這一來就太委屈了玲妹妹了。」
  「令二弟已代你下聘,老朽不過要你當面答應一聲。」
  「實不敢再瞞前輩,二弟實是拙荊。」
  好!好!哈哈哈哈!我的乖女兒要老公,要到人家夫人頭上了,可是竟有這怪人,老婆竟為老公下聘。」
  稍停之後,老掌門無可奈何的問道:「你怎麼說?」
  「玲妹妹如不嫌委屈,岳父大人請上坐,容小婿大禮參拜!」
  說著,整衣下拜!「哈哈哈哈,老夫生受了!」
  小孟嘗進來了,郎舅又重行見禮。
  老掌門道:「遠謀,你趕快去大同府一趟,叫你二叔『千面神卜賽管路』給擇個好日子,為他們成親。」
  小孟嘗說走就走,立刻備馬下山。
  岳浩然向老掌門道:「岳父大人,真像既已揭穿,還請玲妹妹為黑妞安置個住處,等成親之後再叫她過來。」
  「嗯!你考慮的周到,叫她跟玲兒住一起吧!」
  「還有件事,小婿得跟岳父大人稟明。」
  「什麼事?」
  「外面的江淮六友,實是小婿的侍妾。」
  「啊!這是怎麼回事?」
  岳浩然就把這幾年的經過,詳細稟報了一番。
  老掌門道:「這不怪你,原來她們就是十二金釵中,剩下的六位呀!那她們的實際年齡該都不小啦?」
  「是!像葉萍如今已過了半百,最小的步玉姍也已四十多了!」
  「嗯!看起來她們還仍如二十許呢!」
  「那是她們以前隨巫山老妖,練「吸星大法」的成效,跟我之後,黑妞又叫我傳了她們『台籍雙修』!」
  「黑妞真是個善良的好女孩,我這丫頭有她這麼個姐妹,這輩子算沒白活!」接著哈哈大笑!最後老掌門道:「那叫她們也搬裡面來住吧!」
  「不!小婿在正義大會之前,不想揭穿她的的身份。」
  「嗯!也好!」
  黑妞搬到了凌玲的閨房,也換上了明艷的女裝,人雖瘦了點,可是瘦不露骨,更顯得嬌媚。
  她穿男裝來的,那來的合身女裝?原來凌玲要給這位閨中姐姐,把所有新衣裳全搬出來叫她選,好在兩人身量差不多高,只是凌玲稍豐盈點,但胖不露肉,黑妞穿她的衣衫,也剛好合身。
  一到晚上,凌玲要為黑妞另準備一付鋪蓋。
  黑妞道:「噯呀!還弄啥鋪蓋嘛!將來跟岳哥哥一起,還不是長枕大棉,就連他同葉萍她們練功,還不是都在一起。」
  凌玲沒說話,只是臉一紅!黑妞卻三不管,脫光了鑽入被窩!凌玲自懂事以來,沒跟人同一個被窩過,不好意思,只脫了鞋就鑽了進去。
  黑妞道:「唷!你怎麼不脫衣服啊!將來入洞房,被子裡風可大的很哪!現在不練練,會得感冒的。」
  說著,說著,就用那雙魔手,替凌玲脫去了外衣。
  凌玲任她擺佈,可是當黑妞脫她褻衣時,她即死命拉住,不肯放手,嘴中還直嚷:「不要嘛!不要!」
  黑妞見她如此,立即改變戰術,不再硬拉,以她那雙魔手,隔著褻衣,不停的在「雙乳山」搜尋,接著直下「蘭陽平原」掃蕩。
  凌玲經她這一來,不住的連連震顫,嘴中雖仍叫著「不要」,可是雙手卻鬆開了褻衣,緊緊抱住了黑妞。
  黑妞得時乘勢,迅即把她剝成了白羊,而右手又順勢而下,直探叢草嶺,三角洲,發現了小指尖大的饅頭高地,忙用中指從自己的舌津渡,取來滑漿,在這小高地上不停的來回研磨。
  凌玲被磨得「嗯嗯,啊啊」不停的直叫,同時雙手摟的更緊,左腿也騎跨在她身上直磨。
  黑妞這時鬆了中指,而食指則直入胡康河谷,姆指接替中指任務,裡外夾攻,而中指則轉攻後庭。
  凌玲經她這一來,更顫抖的厲害,口中則不停「壞丫頭,壞丫頭」直叫。
  黑妞一聽她叫「壞丫頭」,變加緊進攻。
  凌玲現在只剩了「唔唔、唷唷、噯噯」的哼了!黑妞笑道:「叫好聽的!」
  凌玲現在奇癢鑽心忙叫道:「好妹妹!」
  「叫妹妹不行,換個好的!」
  「好姐姐!好姐姐!」
  「叫姐姐不行,要叫哥哥!」
  「哦哦……啊啊……好哥……哥……」
  「不行,叫親熱點!」
  「咿咿、啊啊、唔唔、喔喔。親……哥……哥……」
  「你親哥哥住在前院子呢!要叫我心肝寶貝情哥哥!」
  「喔喔喔喔……情……情………情哥哥!啊……啊……」
  黑妞猛跟她親嘴嚼舌!這時,凌玲混身一用力,忽然一陣震顫,終於鬆了手。
  黑妞知她洩了,忙用老河口,對正了她的三角洲。
  倆人相擁假昧,足有一刻鐘。
  凌玲道:「壞丫頭,我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你這雙手簡直是魔爪子,真是壞死了,嘻嘻!」
  「好哇!你可真是翻臉不認人哪,剛才還親哥哥、情哥哥的叫喚,現在我成了壞丫頭了,看我不收拾你才怪。」
  說著,又在身上上下其手!凌玲被整的連笑帶喘道:「好姐姐,我不敢了!」
  「騷丫頭,還沒兩下就清潔溜溜,岳哥哥那話兒可大的很哪,真跟驢子一樣,他要上了你,不用三斧頭,你准黃河決堤,要這樣怎麼得了,用不了一年半載的,你準保成了黃面婆啦!」
  「我不信,你比我瘦都不怕,我怎麼會?」
  「你不知道,我這口井可深著哪,不是兩三下就可以掏出水來的呢!」
  「我不信,那六侍妾不是很大了麼,還不看起來仍如花信年華,而且各個嬌艷如花,怎麼就我會變黃臉婆。」
  「這你不懂,我們全練過『合籍雙修』大法呀!」
  「好姐姐,你可以教我練哪!」
  「不行,最起碼在蜜月裡不行!」
  「為什麼?」
  「我們大家全等著你『咕咕咕咕、各答!咕咕咕咕、各答」之後,才能教給你練呢!」
  「咕咕咕咕、各答!是什麼意思?」
  「笨丫頭,這都不懂,是老母雞生蛋哪!你想,我要跟 岳哥哥創江湖大業,暫時不能生,那六侍年齡都大了,難再生養了。」
  「同時因她們當初曾練『吸星大法』,閱人多了,也怕將來兒女在人前抬不起頭來,也不肯生,所以只有你先生兩個。好給大家當玩物,嘻嘻、哈哈哈!」
  「我才不幹呢!肚子大了叫你天天耍笑,別想。」
  「你要也不肯生,我們就拿你當玩物耍吧!」
  「這輩子遇到你這壞丫頭,我認了,隨你啦!」
  「哈哈哈哈!玲兒真乖!」說著又親了她一下!最後,黑妞卻鄭重的傳給了她「合籍雙修」大法。
  這天,鐵腿譚威帶著妻子「蘭花女俠」竺芳君,兒子小 威,以及少林北派高手「降龍掌」令狐高、武當「太極劍」
  聶耳、「閃電手」聞東昌,以及歷城雙義司徒無畏、南宮無咎,一共八人,來到了恆山。
  岳浩然同小孟嘗得信,忙著雙雙出迎。
  眾人相互見禮之後,一起至後堂拜見老掌門。
  老掌門得信之後,忙至階下相迎。
  來人具以晚輩之禮拜見,然後一同至屋內待茶敘話。
  大家稍事寒暄之後,老掌門因客人遠來,旅途勞頓,叫小孟嘗先行安頓住處,請客人休息,晚上舉行盛延。
  又因譚威帶著家眷,叫丫環請小姐到跨院相陪。
  凌玲一聽譚威同蘭花女俠來了,忙拉著黑妞就要往外走。 黑妞道:「騷丫頭等會兒!」
  「你還要幹什麼?」
  「嘻嘻!別慌,換件衣裳嘛!」
  黑妞立刻又換了男裝。
  凌玲道:「你怎麼又成了岳老二啦?」
  「你少管,要是給我揭穿了,看我夜裡怎麼收拾你!」
  說著,二人來到了跨院上房,這時岳浩然正陪著譚威一家子閒談,而小威則依在岳叔叔身邊。
  二人一進來,岳浩然看的一楞,心說:「這黑丫頭又搞什麼鬼名堂?」沒法子,只好硬著頭皮介紹道:「這位姑娘是老掌門的掌珠,玲姑娘,這個渾小子是我二弟岳浩強,是個搗蛋鬼!」
  黑妞衝他做了個鬼臉,然後同凌玲,一起和譚氏夫婦相見。
  這時譚小威忙對黑妞叫了聲「二叔」,施下禮去。
  黑妞忙攙起了譚小威,很自然的在他身上摸了一遍道:「誰教你的,見人就當磕頭蟲,你岳敘叔一直誇你乖呢!咱門爺倆頭一回見面,我得給你份見面禮!」
  說著,由懷裡掏出了一塊玉鎖,和一袋鐵蓮子!這一來大家全楞住了,尤其是譚小威,望著她手上的東西,眼眨眨的,似是莫名其妙?原來這些東西,全是譚小威貼身的,在眾目睽睽之下,只一攙扶的功夫,居然全到了她的懷中,誰也沒發覺。
  黑妞對小威道:「我這手好不好玩?」
  「好玩!」
  「要不要學?」
  「要!」
  「要學,你可得拜我為師!」
  一聽到拜師,小威望望黑妞,又望望自己的父母,他是想學,可是拜師沒父母之命,他卻不敢答應。
  譚威這下子也為難了,本來他們這趟帶著小威來,是想叫他拜在岳浩然的名下,在還沒來的時候,老局主回少林寺謁祖,他原想把小威送到少林寺去學學,老局主道:「你放著真佛不拜,送他去少林做什麼?岳少俠蒙各派掌門慈悲,不但承受了百年功力,而且又得了各派所贈之絕學,武功、功力已集天下之大成,連天心師兄都只有他能救,少林派那還能調教出這樣人才?」
  可是現在岳老二要收他為徒,這師拜是不拜?還是女人心細,想的周到,蘭花女俠想,他們是同胞兄弟,誰收不是一樣,大師伯決不會瞧著師侄不成材,一定會從旁指點,何況初次見面時,岳浩然對小威的喜歡,說不定會兄弟二人合收一徒,豈非更妙!忙對小威道:「你還傻楞什麼,還不快拜師!」
  岳浩然忙道:「小威先別慌著拜,等我問問他。」接著對黑妞道:「你要收他為徒,教人家什麼呀?」
  黑妞道:「憑我這套,他要學會了。包能吃香的、喝辣的!更何況我沒得教了,你敢不管麼?嘻嘻、哈哈!」
  譚威一聽這兄弟二人對話,才放下心,可是忽又心中一動,怎麼他們講話不像兄弟口吻?轉開了腦筋!岳浩然道:「小威,拜吧!」
  小威剛要拜,又被黑妞攔住了!「等等,拜師也得分個大小!」用手一指岳浩然道,「你要先拜大師父,然後拜我作二師父,還要拜玲阿姨作三師父。」
  這一來,譚威兩口子樂了,不但成了岳氏雙俠的傳人,還跨門作了恆山弟子,再加上本身少林派的基礎,這孩子將來成就真無可限量。
  凌玲這時候道:「你要收徒,幹嘛把我也拉上?」
  「哼!一個繩拴三個螞蚱,你還能跑的了麼?我要收小威,是要投他的頭箸,你不知道,他早把小威看成了自己的傳人,嘿嘿,我這叫先他一招,哈哈、哈哈哈哈!」
  岳浩然道:「大哥,大嫂!小威要拜在我的門下,我可有句話,要先說在前面二位考慮一下再決定。」
  譚威道:「兄弟有話請說!」
  「大哥,我可是丐幫中人,雖然師父命我脫離丐幫,那是為了武林大業,臨時性的,我仍有丐幫護法身份,人不能忘本,我永遠是丐幫中人,小威要拜了我?那他也就算是入了窮家幫了。」
  「哈哈哈哈,我當是啥大事,原來為了這個呀!當然徒弟一生得跟師父走,所謂一日為師,終生是父,兄弟,要叫他穿法衣,這就叫你大嫂給他做一身換上。」
  「那倒不用,只要他這輩子心存丐幫就行了。」
  蘭花女俠忙道:「小威還不快拜師!」
  岳浩然道:「我門丐幫拜師,只要師父答應了,而弟子心中有師就成了,例不居俗禮,當年我拜思師時,也沒行大禮磕頭,咱也免了吧!」
  他雖然這麼說,小威仍別每位師父磕了三個頭。
  岳浩然又道:「你雖然是第一個拜我的,可是我心目中已先有了個弟子,將來他該算你師兄。」
  黑妞奇怪道:「你心中有了徒弟?我怎麼不知道!」
  「是你粗心,山上那孩子不好麼?」
  「噢!原來是我那干外甥鄧小閒哪!你還算有良心。」
  凌玲不解的問道:「你們打什麼啞迷?」
  「等下我再告訴你!」說著一拉小威小手道:「走!二師父教你五行挪移大搬運仙法去!」
  她拉走了小威,凌玲也跟了過去。
  譚威忽然問岳浩然道:「兄弟,咱們過去雖然少見,可是你在丐幫中的事,卻聽了不少,可是就沒聽過你有個兄弟,而且是高手?」
  「不敢再瞞大哥、大嫂,老二實在是我的叫化婆,是神偷老前輩的義女兼衣缽傳人,叫黑妞,是先師在世的時候,為我訂下的,已在去年成了親。」
  蘭花女俠道:「原來是弟妹,魚老前輩的傳人,怪不得她只扶了小威一把,貼身東西全到了她手中,真可說青出於藍了!」
  岳浩然尷尬笑道:「她就是喜歡胡鬧!」
  譚威道:「那剛才聽弟妹口氣,你們跟玲姑娘間……」
  岳浩然臉一紅道:「小弟蒙凌前輩見愛,已把玲姑娘賜配了。」
  夫妻二人聽了,全是一楞,譚威問道:「那魚姑娘?」
  「咳!這事還是她牽線作主的呢,她逼著我要『平妻』!」
  「成親了麼?」
  「還沒有,日子擇了,在下月中旬,等各位大俠來了,開過會再辦。」
  蘭花女俠道:「魚弟妹可真是妙人兒!」
  「大嫂要不吃醋,也叫黑妞給大哥拉拉!」
  「唷!老夫老妻了,我還吃醋哇!孩子成了你徒弟,我倒真想能有個人陪我作個伴呢!」
  沒幾天,恆山又有貴客光臨!原來是回風劍容同越女劍冉夢涵和夫山玉女冷雨潔!他們一到,指名要會岳二俠岳浩強!黑妞一聽,忙對凌玲道:「玲姐,不得了,我的債主子上門討債來了,你快去替我應付一下,說我昨晚上山沒回來,他們再問,就說『只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快去幫我擋一陣子。」
  凌玲問道:「什麼債這麼嚴重?」
  「嚴重麼?倒不嚴重,不過有點麻煩!」
  「到底什麼事嘛!」
  「噯!噯!別問了,要問你問壞蛋去!」
  等凌玲出來之後,小孟嘗同岳浩然也來了。
  岳浩然一見,忙抱拳道:「歡迎冉姐姐同玉女姐姐光臨,這位想必是回風劍客余大俠吧!我來替各位引見、引見!」
  一指小孟嘗道:「這位是恆山少掌門小孟嘗凌遠謀。」
  眾人彼此互相見禮,並道「久仰」!再一指凌玲道:「掌門人的掌珠,玲姑娘!」
  冉夢涵道:「芙蓉女俠!」
  也彼此見禮!剛才介紹小孟嘗的時候,凌玲在旁冷眼相觀,見他哥哥和天山玉女全有一陣驚愕,好像似曾相識,原來,未婚男女在心目中早編織有個理想的對象,女孩子心中有個白馬王子的形象,而男孩子心中,也有個理想的美嬌娃。
  而天山玉女同小孟嘗,正是雙方想像中的對象,所以見面時,有似相識的感覺。
  凌玲心中一動,暗忖:「哥哥年紀比自己大的多,早該成家了。可是打從巫山歸來,老父傷重臥床,耽誤了他,反而是岳郎前來救了老父,成就了自己的婚事,倒比哥哥佔了先。
  「如今玉女前來,看剛才的情形,他們好像是良緣天訂,我得設法促成,最好我們同一天成婚。」
  這時天山玉女對岳浩然道:「岳大弟,二弟同令正還沒到恆山麼?」
  岳浩然正不知該如何答覆時,凌玲卻插口道:「岳二哥早來了,可是昨天去游恆山名勝。他說不定幾天才能回來呢!我先給二位姐姐安排住處吧!他今兒個不回來,明天我陪姐姐到山上名勝區去找他。」
  岳浩然在旁聽的直楞,明明黑妞在她房裡,她為什麼替黑丫頭扯謊?天山玉女玲雨潔跟越女劍冉夢涵,只好先跟她去安排住處,其它事只有以後再說。
  凌冷是個有心人,她把天山玉女等二人安排在與小孟嘗一牆之隔的跨院中,命同來丫環好生伺侯。
  回風劍客也被小孟嘗安排在跨院旁的男賓客舍。
  凌玲回到門口時,見岳浩然呆呆的發楞,忙問道:「岳郎,什麼事?這麼叫你楞楞的發呆?」
  「玲妹妹,我問你,你跟黑妞搞什麼名堂?」
  「岳郎,我正要問你呢!翠妹妹一聽她們來找,說債主子上門,叫我支應一下,我問她什麼債,她說叫我問你。」
  岳浩然苦笑道:「欠什麼債,還不是環翠這丫頭胡鬧,她在登封裝岳老二,搭上了天山玉女,玉女似乎對她有了感情。」
  「她們又一同去游了華山,我問她如何善後?她原想把玉女拉在我身邊,你看玉女對我有情麼?」
  凌玲想了想道:「不像,不過她對我哥哥倒像是一見鍾情,可是稍後卻又收斂了。」
  「噯!對了,咱們要全力促成她跟大哥的婚事!」
  再說天山玉女冷雨潔,一見小孟嘗凌遠謀,簡直心神俱震,這才是自己理想的白馬王子。
  可是不知為什麼,在登封見了岳老二有了好感,約他游華山時,又跟他有了肌膚之親,不但拉過手,還被他摟著抱著,摸了上半身!那年頭,閨中少女要跟男人有了肌膚接觸,如再嫁給別人,可算得上失貞,這——真使她心有千千結。
  第二天早餐過後,這新來的三位貴賓,拜見過凌掌門之後,因回風劍客和鐵腿譚威有舊,連同冉女俠被譚氏夫婦邀了去!」
  而天山玉女則由凌玲陪著游恆山風景區,順帶她找岳老二岳浩強。
  天山玉女跟她逛了半天風景名勝,也沒見到岳浩強,人也有點累了,肚子也有點俄了,可是這山上卻沒賣飯的,這兒距恆山派的紫芝谷,已出來了好幾十里了。
  天山玉女道:「玲姑娘,這地方上不著天,下不著地,那兒有賣飯的?」
  「冷姐姐,咱們過了懸空寺,再前走不遠就是琴棋台,那兒有賣吃食的,我正打算單獨請客呢!」
  二人繼續往前走,可不是過了懸空寺,就見琴棋台上有些人在活動,等她們一出現對方就迎了上來。
  原來這些人是小孟嘗、岳浩然、帶著家人等在那裡!凌玲大聲道:「你們快備飯,冷姐姐餓了!」
  家人們忙著,熱的熱,炒的炒,把帶來的飯菜重新整治一番。
  小孟嘗道:「咱們就借呂仙翁這棋台當野餐桌吧!」
  岳浩然指著棋盤上刻的黑白子道:「世事如棋局,不著的是高手!」
  小孟嘗接口道:「一身似瓦甕,打破了才見真空!」
  連冷雨潔也被他們這一唱一合,逗樂了!」
  酒菜擺上,四人圍桌而坐!赫!酒居然是山西名產「陳年汾酒」!小孟嘗舉杯對玉女道:「在下敬冷姑娘一杯!」
  「凌大俠,小女子不會喝酒。」
  岳浩然忙道:「冷師姐住天山產雪蓮的地方,怎麼不會喝酒?來!大家一起敬!」
  說著凌玲也舉起杯來!玉女盛情難卻,喝了一杯。
  可是盛情難卻接著來,由小孟嘗起,你一杯,我一杯,灌的玉女有了幾分酒意。
  岳浩然道:「你們找到老二了麼?」
  凌玲道:「誰知她到那兒去了,說不定在白虎峰,叫白虎給吃了。」
  岳浩然接著道:「冷師姐,我看你也甭找他了,說不定掉在『通元谷』裡,叫張果老那條驢兒給吃去塊肉。」
  這話小孟嘗兄妹全懂,可是小孟嘗要表示風度,咬著牙沒笑,可是玲兒卻三不管的笑彎了腰。
  天山玉女被她笑的莫名其妙,問道:「凌姑娘笑什麼?」
  「我笑岳老二少了塊肉,恐怕這輩子不敢再見你。」
  「不管怎麼說,我總得見上他一面。」
  岳浩然道:「冷師姐,回來我想法子找他,恐怕得咱們開過武林俠義大會之後,他才會出面。」
  「好,那就等會後見吧!」
  飯後,稍事休息,家人牽上四匹馬來。
  準備的真周到,原來這全是凌玲在暗中調度安排的。
  從現在起,天山玉女與小孟嘗之間的感情,有了飛快的進展,小盂嘗是窮追、緊趕!岳浩然與凌玲則在一旁猛敲邊鼓!所邀參加會議諸人,陸續全到了恆山。
  這天大家在恆山派的大廳中,舉行會議,因為大多數人,與鐵腿譚威有舊,他被公推主持人。
  雖然大家全認識了,但他卻鄭重的又介紹了一遍。
  首先是地主,恆山派少掌門、小孟嘗凌遠謀。
  然後是凌掌門的掌珠芙蓉女俠凌玲!接著是小要飯的追風丐岳浩然,也是這次會議的發起人,並把岳浩然在巫山受中原各派掌門重托,拯救中原武林之事,詳加說明。
  再繼續介紹施氏雙俠——施仁、施義,乃山西大俠歐陽白雪的高弟。
  紅燕子諸葛儀,恆山派的女俠。
  天山玉女冷雨潔,天山傳人。
  越女劍冉夢涵,華山高弟,無垢師太得意弟子。
  閃電手聞東昌,家傳武學。
  回風劍客余施周也是家傳武學!千面俠阮大德乃千面神卜賽管輅的傳人!黑妞魚環翠,神偷魚老爺子義女兼傳人!未了才介紹由他邀來的幾位:太極劍聶耳,武當俗家高弟!降龍掌令狐高,少林俗家南派弟子!歷城雙義司徒無畏和南宮無咎!最後是拙荊竺芳君!另有六位兄弟沒見過,今天才露面還是請自我介紹吧!黑妞起立道:「由我來!」
  一指六人,按順序介紹道:「他們是江淮六友,老大葉平、老二寧信、老三余蚰雲、老四司徒文、老五上官印、老么步玉姍!」
  她這一路起來不要緊,卻引起了天山玉女的注意,怎麼看,她都跟岳老二一個模樣,簡直一個模子鑄的似的,而這江淮六友老大葉萍,又很像以前見過的那位岳夫人,於是不住的跟冉夢涵交頭接耳。
  歷城雙義中的老大,是個直性子,忽然站起來道:「咱們大家既是義氣相投,何不效桃園結義,一盟在地。」
  他這一呼籲,除江淮六友外,全部支持。
  司徒無畏對六友道:「你們為啥不願意,瞧不起俺?」
  葉萍道:「司徒大俠誤會了,咱六兄弟跟魚姑娘有主屬之分,不敢隕越,同主人稱兄論弟。」
  司徒無畏轉向黑妞道:「真的麼?」
  黑妞道:「她們不結拜也好,反正我敢保她們永遠追隨各位大俠,不拜就由她們去吧!」
  這時大家敘了年齡,小孟嘗命家人備了香燭紙馬。
  於是大家拜天、拜地、拜父母,互相交拜,完成了八拜之交。
  按年齡順序是:大哥譚威!二哥令狐高!三哥聶耳!四姐竺芳君!五哥施仁! .六哥施義!七哥凌遠謀!八哥余施周!九哥聞東昌!十妹冉夢涵!十一弟司徒無畏!十二弟南官無咎!十三妹諸葛儀!十四妹冷雨潔!十五弟阮大德!十六弟岳浩然!十七妹凌玲!小么妹魚環翠!一共兄弟姐妹十八位!葉萍道:「我們六兄弟共尊各位為『正義十八俠』!」
  結拜完了之後,正式舉行會議!岳浩然報告了一統教近年來,危害江湖的實況。
  接著小孟嘗強調,要消滅一統教,首先必須確立一個方針,訂出執行計劃,再按步就班的去做。
  天山玉女冷雨潔道:「我們要摧毀一統教的金山蛇——寶通錢莊,要給他們橫施『壓力』,用金錢打擊他們,目前天山存的金銀財寶有千萬之譜,師父曾說過,送我一半作嫁妝,我打算捐出來作對它們施『壓力』的基金。
  岳浩然道:「十四姐,錢的問題倒不用你操心,巫山聖母一生聚斂,全在巫山,富可敵國,如今聖女把它全部都捐款給了我們,用來對付一統教,是為了替已死的聖母稍贖前罪。」
  司徒無畏道:「他們毀了大哥的鏢局子,就也由他們的鏢局子著手,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
  施仁道:「對咱們先挑他們的群英鏢局。」
  南宮無咎道:「咱們這些面孔,很多江湖朋友都認得,行動時得化化妝,變變樣子才行啊!」
  聞東昌道:「十二弟,有十五弟千面俠在,你還怕沒人給你化化妝麼?」
  阮大德道:「各位兄姐,談化妝麼,恩師傳了我兩套,一套是彩繪,是用藥彩,改變形象,一是皮貼,也就是使用人皮面具,至於最高深的『御氣變形術」,世上只有百變神魔會,聽說他已死了多年,失傳啦!」
  岳浩然笑道:「十五哥,他那變形術是不是這樣?」
  說著,運氣變了幾種臉型!阮大德驚道:「十六弟,你是神魔傳人?」
  岳浩然哈哈笑道:「百變神魔死的時候,我還沒出生呢!這是神偷前輩幾十年前摸了他的秘本,去年交給我的。」
  大家最後作了決定,由最北邊起,一面對寶通錢莊施壓力打擊,一面挑群英鏢局子,最後搗他的四宮、老巢。
  會後,冷雨潔找上了岳浩然!冷雨潔道:「咱們頭也磕了,義也結了,我的十六弟,你總該把岳老二交出來吧!」
  「十四姐,我看你還是答應了七哥的婚事吧!別再提老二那個混蛋了吧!」
  「不行!你非把岳老二交出來不可!」
  「十四姐,實在說,天底下根本沒有岳浩強這個人,那是別人冒充的。」
  「誰冒充的?」
  「十四姐,今天不是還跟她拜了把子麼?」
  「好哇,怪不得我怎麼看魚丫頭都跟岳老二一個模子鑄的,原來是這丫頭片子搗鬼,我非擰她一頓不可。」
  嘴巴說得硬,可是心中卻又喜、又氣。
  喜的是解開了胸結,得以堂而皇之的嫁小孟嘗。
  氣的是自己在華山被她耍弄了個夠。
  「十四姐,小么妹正在後花園涼亭恭候大駕呢!」
  「好!我這就去找她!」
  她到了涼亭,黑妞可不正在等她,桌子上還擺了一壺好茶,兩個茶杯,見她來了,忙起立道:「十四姐,小妹侯駕多時了!」
  冷雨潔一見她,馬上火辣辣的道:「好丫頭片子,你耍得我好苦,差點耽誤了我的一生。」
  「十四姐,喝口茶消消火,有話慢慢說嘛!」
  「還有什麼好說,死丫頭片子,你害得我還不夠!」
  「十四姐,說實在的,你不但不該生我的氣,反而得謝謝我才對。」
  「我謝你個頭!」
  「十四姐,說實在的,要沒我,你怎麼會來恆山?你不來恆山,怎麼會遇上七哥那麼理想的對象?」
  「什麼理想的對象,亂講!」
  「十四姐,我要不是已經嫁了岳浩然,都想嫁七哥。」
  「你既想嫁給他,我讓給你好了!「「漏了!漏了!你看漏了不是,你是他什麼人?要不想嫁他,為什麼說讓?」
  冷雨潔被她臊得滿臉通紅,低下頭去!「十四姐,騷丫頭要不是我作主,她這輩子甭想嫁給浩然哥,你跟遠謀哥的事,也得我來牽紅你!」
  冷雨潔不由自主的抬頭問道:「為什麼?」
  「嘻嘻、哈哈、呵呵!」
  「你笑什麼?」
  「我笑你這個笨丫頭,你能當面說『七哥我嫁你啦!』麼?」
  冷雨潔又低下了頭!
  黑妞又乘機把她攬入杯中,大事摸索!冷雨潔打了她手背一巴掌!打是打,可是並不重,黑妞還是照摸。
  「你這雙魔爪子壞透了,那天剁下來餵狗!」
  「哈哈,你真是好良心,可是要剁,也得等我把你們的紅線牽成了哇!」
  冷雨潔又不由自主的問了句:「什麼時候牽成?」
  「這麼說,你答應了!」
  冷雨潔沒講話!「不說話就是默許,下一步成親麼,跟騷丫頭一起,下個月半,不過麼……你師父在天山,你娘家不能沒人,就請大哥譚威夫婦,作你娘家人吧!」
  說著,起來拉著她就去跨院找譚威。
  這時冷雨潔倒成了百依百顧,任她牽著走!本來要去跨院,可是經過大廳時,發現滿屋子都是人,正在高談闊論。
  她拉著玉女進去一看,主客位上坐著一個花甲老翁,可是精神奕奕,凌掌門主位相陪,今天結拜的兄弟姐妹,除她倆外,那是六指划拳——全到了!同時還有不認識的七八個中年漢子,個個英氣勃勃!他們一進去,主客位的老頭望了一眼,就指著黑妞笑道:「你八成是魚得水老哥哥的那個義女黑妞吧!另位該是天山玉女冷女俠了!」
  黑妞一楞道:「老伯伯認識我義父?」
  「哈哈哈哈!老朽跟魚若哥哥可算是過命之交!再說,我這干鏢行的要沒他給我撐腰,我那兒敢走鏢哇!」
  此老風趣,逗得大家哄堂大笑!但又說回來了,他說的也是實話,干鏢行的要得罪了偷兒祖宗,在紅貨暗鏢上弄你兩下子,足夠叫你這鏢局子傾家蕩產,關門大吉。
  黑妞仔細看這老頭兒相藐,有幾分像譚威,忽然明白了,原來是威遠鏢局老局主,少林俗家北派掌門。
  忙笑道:「譚伯伯,我現在正為難呢!您來了可好啦!」
  「你真聰明,從沒見過面,竟能從談話中認出我來,有什麼為難事,跟譚伯伯說說!」
  「譚伯伯,我這是大喜事中的小難事。」
  「怎麼?大喜事裡頭還有難事兒?」
  「是這樣的,玉女姐姐麼……」
  她說到這兒,沒往下說!這時大廳之內鴉雀無聲,可是小孟嘗跟岳浩然心中都像有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的振動!凌玲道:「我的親妹子,你快說吧,別窮吊胃口啦!」
  「她答應嫁給七哥、少掌門、小孟嘗、凌遠謀啦!」
  真調皮,一口氣說了這麼長一串!這時小孟嘗高興得心花怒放,要不是老父同貴賓在坐,真會蹦到黑妞面前磕頭致謝!岳浩然同時也放下了一碼心事!這一來,大家忙著向凌掌門和小孟嘗道賀。
  等道賀完了之後,譚老局主對黑妞笑道:「丫頭哇,這是大喜事嘛!還有啥為難的事呢?」
  「老爺子您想,玉女姐姐師父在天山,成親的時候不能沒娘家人哪!我本想叫大哥、大嫂充數,您現在來啦,說不得,您收個乾女兒吧!」
  「哈哈哈哈,老朽只譚威一個,怎麼想女兒也設想來,沒想到老了、老了,天上掉下個仙女來,只是太委屈了冷姑娘啦!」
  黑妞在他大笑的時候,繞到他身邊,忙揉他胸口,嘴裡還笑道說:「您別樂過了頭,岔了氣!」
  玉女這時倒大大方方上前道:「女兒拜見義父!」
  當她走上前去的時候,竺芳君也跟了過來。
  譚老爺子忙道:「芳君快替我攙住!」
  結果,竺芳君慢了一步,玉女仍拜了兩拜!等她拜完起來,大眾又向譚老爺子致賀!大家道賀完了,黑妞道:「譚伯伯,乾女兒都認了,您該把懷裡的寶貝拿來當見面禮吧!」
  譚老爺子目前已身無長物,那來寶貝?忽然心中一動,黑妞剛才揉我胸口,她是老偷兒傳人,又用話點我,莫非這丫頭動了手腳。
  於是用手入懷一摸,果然有顆徑寸大珠,掏出來一看,居然是顆價值連城的「鹿龍珠」心裡頭對黑妞別提多感激了!譚老爺子對玉女道:「我這顆珠子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送給你當嫁妝吧!」
  玉女是個識貨的,一見「鹿龍珠「太珍貴不敢收,叫了聲「義父」!「哎呀!既成了養父女,什麼不能收,快收下,我也不再給你辦嫁妝啦!」
  天山玉女收過「鹿龍珠」後,大家熱烈賀彩!等靜下來之後,岳浩然道:「譚伯伯,好事要成雙嘛!」
  「怎麼?你也想認個乾爹呀!」
  這話一出口,又是哄堂大笑!岳浩然道:「我跟大哥等一盟在地,您已經是大家的乾爹了,我是想請您再正式收個乾女兒。」
  黑妞兩眼盯著他,不知他悶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譚老爺子道:「誰?」
  「譚伯伯,冉姐姐跟八哥回風劍客訂親多年,因八哥丁憂,到今天還沒成親,現在八哥服滿,而冉姐姐的師父又是出家人,小侄想請您再作個泰山翁,大家一道在恆山完成終身大事!」
  「哈哈哈哈!好!好!老夫這下子可大賺了!」
  冉夢涵忙著上前即拜!黑妞這時點了譚老爺子一下!譚老爺子會意,又在懷中一摸,可不是,又是顆徑寸珠子,掏出一看,是顆大珍珠,雖比不上剛才的那顆「鹿龍珠」、但六分為珠,七分為寶,這徑寸之珠、份量也很夠了,忙遞給義女作禮物!最後大家同意,對付一統教的事暫時停停,下月十五先辦這三組新人的人生大事要緊!再說,打從老掌門復健之後,通知了所有恆山門下弟子,無論遠近,全趕回山來謁見掌門,問安!正趕上姑娘出嫁,少掌門大婚,所有弟子全留下了,幫著照料。
  這一來,恆山派可熱鬧了、本門弟子跟前來賀喜的親朋友好,真有好幾百口子,好在當初恆山派開山祖師在建派時,房子是按九宮、八卦型式蓋的,房子特別多,住不成問題,傭人不夠,門下年輕弟子自願充任!新房也準備好了,小孟嘗仍在自己居處,從頭整理,煥然一新。
  回風劍客余施周的新房,是在冉夢涵同冷雨潔所住的跨院,也是重新佈置的美奐美輪。
  譚威夫婦住的跨院,讓出來作岳浩然的新房,也是重新裝修。
  大家全動員起來了,真忙!可是忙中有緒,並不亂,沒多久一切都整理好了,就等著吉期了。
  誰知道,在吉期的前兩天,大家正在興高彩烈的頭上;黑妞出了毛病,就見她大吵大鬧的不幹了。
  她這一鬧,可使大家亂了分寸!頭一個凌老掌門,有說不出的難過!岳浩然是又急、又氣!急的是木已成舟,她這一鬧如何收場?氣的是,這頭親事是她一手弄成的,現在她又反悔,真想拉過來狠狠的揍她一頓屁股,可是又不敢。
  有關諸人,全到了大廳!黑妞還在哭鬧!大家你望我、我望你的全傻了眼!姜畢竟是老的辣,譚老局主一進廳、就張口哈哈大笑!
  他這一陣大笑,沖淡了不少緊張氣氛!黑妞的哭鬧,也被她這陣笑聲停住了。
  譚老局主這才對黑妞笑道:「乖侄女,誰欺負你啦!快告訴伯伯,伯伯打他們屁股給你出氣。」
  他老人家的話逗人,把大家全逗笑了!


第06章 明師精雕美質材
  黑妞委委屈屈的道:「伯伯,岳哥哥娶我的時候,他跟我說『你既當了叫花婆,還想吹吹打打的坐花嬌不成?我們叫化子成親,只要有長輩說一聲就行啦』。」
  「您看,現在他們都好熱鬧,又是大紅襖裙,又是鳳冠霞佩,又是大花轎,我…我…我好委屈!」
  說著,又哭了!「哈哈哈哈!我的乖侄女,就為這個呀!好辦,包在伯伯身上!」譚老說完,轉頭又對凌掌門道:「老兄弟,我再給你填個女兒,跟玲侄女一塊兒上花矯。」
  本來凌掌門心裡就有個疙瘩,雖然自己女兒嫁給岳浩然算平妻,可是他的原配黑妞就在身邊,多少有些尷尬。
  現在譚老哥哥,叫黑妞拜在自己名下跟玲兒同時上轎,一起拜堂,這才算是平妻,心中這結也解開了。
  於是也哈哈笑道:「譚老哥真周到,妞哇,我可托大啦!」
  黑妞一聽老局主叫她跟凌玲一起上花矯拜堂,登時樂得心花怒放,再聽叫她認凌掌門作乾爹,而凌掌門也答應了,於是高高興興的給凌掌門磕頭」並叫了聲「乾爹」!「哈哈哈哈!我這乾爹可沒譚老哥那麼大手筆,出手就是奇珍,不過我這點家當,你同玲兒要什麼嫁妝自己選啦!」
  凌掌門話一說完,引起哄堂大笑!譚老局主對譚威道:「你趕緊騎快馬到大同府去,為你的妹妹準備鳳冠霞佩,照她的身量,再帶套描金繡鳳的吉服,我想大同是個大府城,珠寶店、綢緞莊,這東西都有現成的,要最好的,再叫芳君連夜為她做雙鳳頭鞋。」
  譚威立即遵命,備馬下山!一天雲霧,就此煙消雲散!吉日、吉時,新人上轎!轎!新做的八抬大轎,紅緞轎圈子,繡的是四季花!她們上矯的時候,譚老局主跟凌掌門是娘家人,看女兒出閣上轎。
  這時黑妞跟凌玲是共乘一頂轎,黑妞先鑽了進去,對凌玲讓都沒讓一下,凌掌門心裡就有點不痛快。
  譚老局主卻點頭讚道:「這孩子真厚道!」
  凌掌門問道:「老哥哥說誰厚道?」
  「黑妞!」
  「老哥哥怎麼看出來的呢?」
  「她搶著上矯,到了男家必定是後下轎,處處讓著玲兒,老兄弟,玲兒跟她在一起,你大可放心啦!」
  新房就在山上,可是他們騷包,硬由山上抬著下山,到大同府亮相繞了一圈再回來,同時雇了五班吹鼓手,一路吹吹打打,好不招搖。
  從辰時上轎,直到午時才回來。
  轎子—到門口,反而把門關了,原來這是俗禮——避煞!等一開門,三位新郎倌又用紅色的弓箭、向轎子射了三箭,可是只拉了三下弓,箭沒出手,原來這是周公之禮。
  接著新人下轎,可是轎前面又放了三個馬鞍子,原來這是新人往上跨,步步保平安,也是俗禮。
  最後是拜堂,他們拜堂,可不像現代的集團結婚,而是一拜天地,二拜高堂!拜高堂,小孟嘗老父在,當然沒話講,可是余施周沒親人,而冉夢涵又是譚老局主的子女兒,只好也拜凌掌門作高堂了,而譚老局主臨時又作了岳浩然的高堂。
  最後是夫妻交拜,送入洞房,然後坐帳。
  婚禮完了,接著是大宴賓朋,筵開五十桌,真熱鬧極了,然後新郎倌出來謝酒,現在只有新娘子坐帳了。
  黑妞對凌玲道:「早知坐矯這麼難受,前天我真不該鬧。」
  凌玲笑罵道:「你這是狗咬刺蝟,自我扎嘴!」
  原來古代人出嫁坐花轎,前兩天就不能吃稀的,怕到時候沒處解小便而溺轎,同時轎子又小,又悶,又晃,坐上兩個時辰,實在是受罪,所以那時候沒有離婚的,是怕坐第二回花轎。
  這喜酒,開的是流水席,直到晚上還沒散。
  黑姐這時把蓋在頭上的蓋頭——紅布,自己取了下來,鳳冠摘了,霞佩取了,吉服也脫了,露出一身黑色勁裝。
  凌玲道:「你這是幹什麼?」
  「嘻嘻今兒這晚上讓給你啦,我要去看戲!」
  「你要到哪兒去看戲?」
  「不要你管!哈哈,不但要看戲,還要扒戲台呢!」
  凌玲知道她要搗亂,忙道:「今天大喜日子,你可不能亂來!」
  「你別替我操心了,留神自己吧!岳哥哥那話兒可大著呢,頭一下子可痛喔!記住,咬著被邊忍,別雞毛喊叫的,讓半里外的人都聽見,那可落了話柄啦!不過麼,頭一下痛啊,二下子麻,三下子就像蜜蜂爬羅!嘻嘻!」
  說著,她一溜煙就跑了!抽個空,一下子就故技重施,鑽進了小孟嘗新房的床底下。
  原來冷雨潔坐了幾個時辰的帳,好容易盼到天黑,正想著今晚的事,根本沒注意,床底下鑽進了個大活人。
  酒席散後,新郎倌進房,用個秤稈,挑起了蓋頭,這還有一說,叫秤不離陀,最後是夫妻獨酌,喝交巹酒。
  接著就該上床啟封了!二人脫衣上床,當然!新婚之夜,濃情蜜意,說不完的悄悄話、忽然談到了黑妞。
  玉女冷雨潔道:「這個壞丫頭,差點誤了我終身。」
  「潔妹,小么妹人雖頑皮點,但心地善良,咱們倆要沒她怎麼能有今天?她實在是咱們的紅娘呢!」
  「謀哥,我叫她壞丫頭,並不是說她人壞,壞丫頭那是我跟她之間的呢稱,她還叫玲妹『騷丫頭』呢!」
  「喔!這話要傳出去,可臊死人了,提起妹妹來,小么妹不但心地善良,而且還寬宏大量呢!」
  「怎麼說?」
  「潔妹你想,妹妹打從在巫山,就暗中戀上了岳浩然,回來之後,『岳哥哥」三個字不離口,這回要不是小么妹作主要平妻代訂婚姻,妹妹怎能嫁給岳浩然?她要是不答應,妹妹非落髮出家,青燈木魚一輩子不可。」
  「唷!咱們新婚之夜,你就借題點我呀!告訴你,老公!我也不是醋娘子,過幾天我幫你找幾個來,我也希望身邊人多點熱鬧,摸馬扎子(紙麻將牌)也省得到處去找搭子!好不好?」
  「潔妹妹,我只是順便提起了妹妹,你想那去了!」
  說著,就把玉女摟入懷中!二人開始彼此摸索,玉女摸到了他那話兒,用手一量,兩把還多出個頭呢!笑道:「我看過小孩子的,只有蠶那麼大,怎麼,人長大了,這傢伙會變這麼大?」
  「潔妹,在大同澡堂子裡,我見過比我大的呢,我這只能算是中號的!」
  「那還有小號的麼?」
  「當然有,還不少呢,最小的連四指都不到。」
  二人摸來摸去,凌遠謀早已「蛙怒」,冷雨潔也春潮泛瀾,凌遠謀一個暗示,冷雨潔則仰臥四腳大開。
  凌遠謀立即翻身,提槍上馬,只聽「滋」的一聲,直抵花心。
  黑妞在床底下聽到此處?想天山玉女不是痛的哇哇大叫,就是咬著被角,痛的連抖帶哼哼。
  誰知,天山玉女好像一點痛的表示都投有。
  黑妞在床底下暗道:「原來這丫頭是破罐子!」
  接著,凌遠謀在上面,大起大落的弄的床鋪發出「吱吱」的抗議聲。
  不一刻,天山玉女來了高潮,不由自主的兩隻腳上舉,雙腿環繞凌遠謀的屁股上。
  黑妞立即取了護身寶鏡,伸出床底下去偷窺。
  哎!等等,你不說黑妞的寶鏡在洛陽符北洲家丟了麼?怎麼又拿來照?看官,您別慌,她跟岳浩然不是回了趟巫山麼,老偷兒又給了她一面。
  她這一照,見天山玉女來了高潮,她鑽出來一半,用手指尖輕輕的撓玉女腳心,把她送上了巔峰。
  玉女到達了巔峰,沒多久,黃河就決提啦!凌遠謀也全身一振,到達了終點。
  二人相擁,休息了一陣之後,又是精力奮發,凌遠謀已是玉杵高撐,玉女道:「剛才你在上面很累,這次換我來!」
  說著,翻身而上,倒澆臘燭!沒多久,玉女在上面已是囈語連連!黑妞在床下看到這情形,又來幫忙,鑽出半身,用手在玉女屁股上,左拉、右推,使玉女不住左右搖晃,沒多久,二人又到了巔峰。
  事完,二人處理善後,凌遠謀發現身下有一幅白絹,上面是梅花點點,血跡斑斑,笑道:「你準備真周到!」
  玉女道:「當然!一輩子大事,這要留作永久紀念呢!」
  第二天一早,三對親人依禮拜見翁姑。
  凌掌門、譚局主,受過禮後,黑妞把天山玉女拉到自己房中去聊天。
  黑妞首先道:「笨丫頭,昨晚裡美唔!」
  玉女道:「你們還不是一樣!」
  「我才不呢!昨晚夜床底下聽戲,又冷又悶。」
  玉女道:「你亂蓋!」
  「真的麼!我不騙你,昨夜我就在你們床底下。」
  「去你個頭,昨晚我們幹什麼?」
  「幹什麼?哈哈!上半夜,你這丫頭四腳朝天,他則『方針直刺中心點」!下半夜麼?你這笨丫頭翻身而上『壓力橫施大舞台」」!好啊!前些日子開會對付一統教時,凌遠謀所提的「方針」,以及玉女所說的「壓力」全用上了。
  玉女一聽,真傻了眼,道:「昨夜你真………」
  「當然了,不然我怎麼知道!」
  玉女道:「咱們昨天不是同時入洞房麼?」
  「嘻嘻,我溜出來是把昨夜讓給騷丫頭開苞!」
  「你這壞丫頭真壞出水來了!」
  你別狗咬呂洞賓,不認真人;我是看在老情人的份上,怕你吃虧,準備子個大錐子,他要敢欺負你,我就要照他屁股狠狠的扎他幾下子,還好,你們兩口子真是天緣巧合,他那中號的,剛好入到底,頭一夜就兩度高潮。」
  「你這丫頭,賊不走空,摸了我什麼?」
  「說你笨,你還不承認,硬說沒長犄角!頭一回,你腳底板朝天的時候,我用指甲刮你腳心,把你送上了天!第二回,推你屁股左右搖,使你美死了!」
  玉女想想,可不是,第一次個郎正雙手摟著自己在親嘴,那來三隻手撓腳心?第二次個郎雙手抱住自己的背,那來的手摧自己搖晃?於是笑罵道:「你真缺德,頭頂長瘡,腳底板流膿,壞透了」
  「你再這麼說,小心今晚我再去光顧!」
  「歡迎,歡迎!今晚我們捉到你,紿岳浩然戴綠帽子。
  嘻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
  「我說去,不信你看吧!」稍停,黑妞又道:「看你們兩口子這樣啊!真叫我替你們擔心哪!」
  「我們兩口子叫你擔什麼心?」
  「哼!一個大茶壺,一個水蜜桃!」
  「你這話什麼意思?」
  「一個滿肚子水,隨時往外倒,一個一碰就出水。」
  「你……」
  「我怎麼?我是為你們好,你們兩口子要是這樣子下去呀,不出三年,全得變成『色癆』!哼!」
  「那你們不也是……」
  「我們哪!才不呢!我們全會『合籍雙修』大法,不信?你可以去問問葉萍她們六個今年多大了?」
  「江淮六友跟這有什麼關係」
  「現在我不再瞞你了,江淮六友實是岳浩然的侍妾,最小的今年都四十多了!」
  「真的?」
  「我騙你幹什麼?今天我拉你來,是看在老情人份上,傳你這套秘笈!」說著,又上下其手摸上了!「你這魔爪子真厲害!」
  「當然,不然我怎麼會叫玲兒騷丫頭呢,我這雙手會使玲兒的羽毛河跟錢塘江一樣漲大潮,哈哈!」
  調笑完了,黑妞鄭重的交給她一本絹冊——紫府合籍雙修秘笈的手抄本!夜晚!玉女對小孟嘗道:「謀哥,咱們昨晚的事,全叫壞丫頭看了去!」
  小孟嘗道:「潔妹,別聽她唬你,怎麼會?」
  「真的呀!.她說的跟咱們作的一點也不差,同時她說還在我身上動過手,我想了想,是真的也!」
  小孟嘗也搖搖頭道:「小么妹也真是嬰兒赤子一樣,逞性而行。」
  「她說今晚還要來光顧呢,咱們先找找吧!別又叫她看了戲去!」
  二人各拿一支龍鳳花燭,床底下、床四周,立櫃、躺櫃全照過了。小孟嘗道:「放心吧!今晚絕不會來啦!」
  謀哥,她還說你像個大茶壺,說咱倆不出三年準得『色癆』!」
  「她沒說你像什麼?」
  玉女臉一紅道:「她說我像水蜜桃!」
  「好!小么妹真會形容、你可不就是個水蜜桃。」
  嗯!你真不害臊,一個茶壺要好幾個茶杯呢!」
  「哈哈哈哈!別鬥嘴了,請夫人上床。」
  「謀哥,先等等,黑妞今天傳了我一本仙府秘笈,咱們先看看,好照著練!」
  「什麼秘笈?」
  「紫府合籍雙修!」
  「她說練這秘笈有什麼好處?」
  「謀哥,她說練了不但青春永駐,而且還能延年益壽,練武之人更可增加功力,她還說江淮六友全是女扮男裝,都是岳浩然的侍妾,現在都快五十了呢!謀哥,你認為她這話可靠麼?」
  「是真的!她們六個人的情形我清楚!」
  「那咱們快看看秘笈吧!」
  二人一起在燈下看秘笈。
  打開首頁一看,只四個大字「陰先陽後」!再往下頁看,「陰先」二字下面寫的是「大爽之後洪水流,玉莖馬眼對源頭;丹田緊收猛提氣、直到崑崙頂上游!下面小字注記,大意是女人先洩,男人練功,同時還有男人的身型圖,用紅線描繪行功路線!再翻下頁是「陰後」二字,下面寫的是「劍已練成玉莖收,老龍噴水澆鼎爐;快把陰門花心放,承接玉液返昆倉!」
  小字注記是男人洩,女人練功,同樣有圖示意行功路線!玉女道:「這秘笈上即是說先要女人先洩男人練功,咱們剛開始,功力不夠,今天改為我先在上面,洩了你練功省力些!」
  於是二人脫光了上床、一開始玉女就「壓力橫施大舞台」了!不一刻,玉女高潮迭起,爾後大洩!凌遠謀忙照秘笈練功,練過之後,果然精神百倍,功力大增!玉女這時則感到酸軟、疲倦!等玉女恢復過來之後,二人上下交換。
  凌遠謀則方針直剌玉門關了,幾經大起大落之後,脊椎一陣酸麻,渾身一陣顫抖,玉液直闖藍田了。
  玉女忙即練功,練習了一周天之後,酸軟、疲倦,立即消失,馬上精神奕奕。
  忙道:「這秘笈真好,壞丫頭真夠意思。」
  第二天早上,新人仍先對二老行禮後,玉女拉著黑妞到自己房中笑罵道:「壞丫頭,你說昨晚光顧,怎麼沒見影子啊?」
  說你笨,你就是笨,不但你笨,連七哥娶了你,也變成了大笨牛。」
  「唷!你說我笨我認了,怎麼連遠謀也拉上了啊!」
  「哈哈!你還真護著老公啊!你以為我昨夜沒來呀?笨丫頭昨夜我是『看包廂』!」
  「什麼叫『包廂』?」
  「笨丫頭;你們拿臘燭照了床底下、床周圍,立櫃、躺櫃,以為我沒來!可是床上帳子頂上照了麼?」
  「帳子頂上怎麼能撐得住你這麼大的一個人?」
  「不信?你上去看看,我這給你留了個紙條呢!」
  玉女果然縱起,一看帳子頂上可不是有個白紙條,取下一看,是用眉筆寫的「雅座,果然看的清楚」。
  「壞丫頭,你昨天真的又來了?」
  「當然,我是怕你這老情人練的不對,會走火入魔,將來監督你們練功,前一練岔了好急救。」
  「你能在帳子頂上藏身,豈不輕身如燕,功力通玄了?」
  「你才知道哇!我在巫山的時候,然哥就已為我打通了『任、督』兩脈,生死玄關了!同時限他練了這麼多日子的『台籍雙修』雖沒那麼高的功力,起碼也有他一半以上的功力啦!」
  「那你現在足可以為別人打通『任、督』二脈了?」
  「嗯!我沒試過不敢亂下手,不過然哥說過,蜜月過後,他將為結拜過的幾位哥哥打通這兩脈,可是對你們這幾個丫頭片子麼?那就要靠同你們老公練『合籍雙修』,使你們自行通了!」
  「那像十三姐紅燕子諸葛儀,現在還沒老公,怎麼『通』法?」
  「我看十三姐跟九哥閃電手聞東昌,兩人滿有意思,我不想再當紅娘了,你幫他們拉拉吧!」
  「嗯!他們是有意思,我叫遠謀給他們拉,十三姐是恆山派弟子,由遠謀出面比較好說話。」
  沒多久,紅燕子果然跟閃電手在山上成親了。
  第三天夜裡,黑妞沒在去扒舞台,凌玲知道她自被揭穿身份,跟自己住在一起,曠了很久沒同然哥練功了,前兩夜又把然哥讓給了自己,今天堅持叫她跟岳浩然先練。
  黑妞也在岳浩然口中得知,凌玲頭一天開封時,雖有高潮,但浪湧不大,昨夜也差不多!於是決定先跟岳浩然來幾個花式表演,教教他,於是對凌玲道:「我跟壞東西一起給你上一課,好好學!」
  接著仰臥,雙腿高舉,岳浩然翻身而上!黑妞道:「騷丫頭記住,這是軒轅大九式的猿博!」
  接著雙腿猛曲,又道:「這叫龜騰!」
  二人運動一陣之後,黑妞改為匍跪,岳浩然則由後方進攻。
  黑妞又道:「騷丫頭看清點,這是虎步,也叫隔山討火!」
  然後整個平匍,二人上下重疊,黑妞繼道:「這是蟬附,也叫比翼雙飛!」
  最後對坐交合,黑妞接著說:「鶴交頸也叫二人拉鋸!」
  話沒說完,黑妞早已爽的大洩、特洩了。
  岳浩然則趕緊練功,吸精還腦!最後以龍翻收場,岳浩然放,黑妞收功!等到凌玲上陣的時候,由於看了這幕活春宮,早已春潮氾濫了。
  當然,現在她是照著學樣,同時黑妞也在旁幫忙,不是捏捏五山峰,就是撫摸著白玉臀,沒多久,就把她推上了巔峰,爽!爽極了,最後是錢塘江漲大潮。
  岳浩然忙著練功!稍停之後,岳浩然開始絕地大反功,白炮打敵彈,直接射,金汁玉器直入紅霓關!凌玲這時只感到熱辣辣,癢酥酥!美,美極啦!於是閉上眼享受這陣快感。
  忽然屁股上捺了黑妞一巴掌,被罵道:「騷丫頭!別只顧圖舒服忘了練功,暴殄天物了!」
  凌玲這才被打醒。忙提氣運功,吸精歸腦,果然精神大振,比前兩天強多了。
  三朝一過,岳浩然開始調理他那徒弟——譚小威了!譚小威一早來請安,先向岳浩然行禮叫了聲「師父」,接著向黑妞同凌玲行禮,叫了聲「二位師娘」!話剛出口,就被黑妞狠狠雙打了一巴掌。
  小威被打的莫名其妙,不知錯在那裡?黑妞眼一瞪,什麼「師娘、師娘的」! 「二師父、三師父!」
  小威這才明白,趕緊重行見禮,叫了聲「二師父、三師父」!岳浩然笑罵道:「光想當師父,教人什麼呀?」
  「大搬運!」
  「那三師父呢!」
  凌玲道:「我想把恆山武學教給他!」
  岳浩然道:「不妥,你沒經過岳父大人,恆山掌門同意,怎麼能隨便把恆山武學傳人呢!」
  凌玲道:「那我教什麼呀?」
  岳浩然笑道:「我教他武,環翠教他偷………」
  話沒說完,黑妞插嘴了:「偷!有什麼不好?我這套他要學會了?保險吃香的,喝辣的,還有錢花!」
  逗的凌玲吱吱、咯咯嬌笑不已!岳浩然對凌玲道:「我看大哥、大嫂雖然能文,但似乎並不傑出,老局主好像也一樣,我看你就當文師父吧!」
  說定了之後,馬上開始練。
  岳浩然先摸遍了小威全身,然後又對他全身關節拍打了一遍,道:「我從現在起練蹲樁,一柱香的時間!」
  小威心想,爺爺同爹教我練樁,現在起碼可以蹲一個時辰,師父教我在由蹲樁開始,一柱香算什麼?於是點了一支香,到院中把香插在地上,面對那支香,取了騎馬蹭擋式,拿樁蹲好,一動不動。
  誰知,今天練樁,跟往常不一樣,香還沒燒一半,就感到渾身酸痛、汗如雨下。
  別看黑妞平常最喜歡調皮搗蛋,可是心地善良,為人最仁慈,在房內見院子小威這樣子,忙對岳浩然道:「然哥,你看小威這樣子,太累了,還是叫他休息會再練吧!」
  岳浩然道:「你懂什麼,豈不知『玉不琢、不成器』!」
  「你簡直是有虐待狂!」
  「你先別吵,聽我說,我雖然叫小間當掌門弟子,可是小間年歲大了,從小又沒扎基,難傳我這身所學。」
  「而小威從小扎基,又是塊揮金璞玉,我的衣缽全靠他承受了,他們譚家功夫,走的是剛猛路子,我要不把他這身剛猛之氣練成剛柔相濟,他那五個手指頭現在跟小鋼條似的,別說我這身功夫,就你那套看家本事也沒法練啊!」
  「偏你那麼多理論,好吧!我不管了,可是下午我可要傳他我那套『神仙大搬運』!」
  「你最好忍忍,別那麼慌著好為人師。」
  「為什麼?」
  「等我把這塊精鋼,練得繞指柔的時候。」
  「那得多久?」
  「不會太久,一個月後包能行!」
  「咳!沒法子,忍忍吧!」
  小威好不容易蹲完了這柱香,已是舉步唯艱了!岳浩然到院中對他說:「小威,今天到此為止,回去休息吧!明早再來。」
  小威這時連跪拜的力氣全投有了!岳浩然笑道:「你回去吧,以後見我不用這些俗禮!」
  小威只說了聲「師父再見!」一步一挪的走了!
  等小威回房,蘭花女俠一見,忙問道:「你師父教你練什麼功夫,累成這個樣子?」接著忙安頓他躺下!小威把練功的情形告訴了他娘!蘭花女俠道:「你好好睡一會吧!睡會兒就好了。」
  等小威睡了之後,她忙去前院找老局主!一見老局主,行禮後道:「爹,小威今天跟浩然弟去練功!」
  接著把小威練功情形,說了一遍,最後問道:「爹,您看是不是浩然弟不願收他,叫做這樣練,想叫我們知難而退?」
  老局主聽了之後,哈哈大笑道:「福緣!福緣!小威真是福緣天賜,岳少俠的確是名師!」
  蘭花女俠被弄的莫名其妙,兩眼直直的望著老公公!老局主道:「芳君,咱們譚家武功,走的是鋼猛路子,就拿威兒說罷,雖被人尊稱『鐵腿』,可是他已到了極限,若沒奇遇,很難再上層樓!」
  「而小威又跟他爹走同樣的路子,咱們譚家武功雖說己算得上武林一流,可是終難達到出類拔萃的境界!」
  「門派中雖有『易筋、洗髓』二經,我也看過,但是太深奧,一輩子也難弄懂,所以至今沒人練成。」
  「可是岳少俠對小威先摸骨,再拍打,最後叫他蹲樁,這正是『伐毛洗髓』的功夫,你放心吧!不出一個月,小威的身子,我保能其硬如鋼,其軟如棉!」
  「三年之內,準能脫胎換骨;你不是因為小威手指太硬,不能練你的『蘭花拂穴手』同『蘭花指』一直耿耿於懷麼?」
  「到時候,不但可以接你衣缽,而且連魚姑娘那獨門小巧功夫,也準能青出於藍呢!」接著又不停的哈哈大笑!」


第07章 六大故都話北京
  北京!為我國六大古都之一,自戰國時代燕國定都始,歷經耶律民契丹改建之遼、女真阿骨打之金、蒙古韃子的元,以及大明朝永樂十九年又遷都至此,故於今為五朝建都之所!那位看官說了,寫書的你等等,北京明明是六朝故都,燕、遼、金、元、明、清,你揩油也不是這麼揩法子,一下就揩掉一個朝代。
  看官!您老別急,不過本書把時代背景,定位在大明朝,熹宗天啟,以及思宗祟幀時代,那時候滿人努爾哈赤,雖以七大恨誓師,並在自山黑水之間稱帝,但國號後金,還不叫大清呢!直到崇幀九年,他們才改後金為清!話又說回來了,如果您要用當前的眼光來說,那北京該說九朝才對,因為清以後還有民國的北政府幾位大總統,而袁大頭又來了幾天洪究皇帝,和最近幾十年的中共王朝。
  北京!它是文化的古城,安靜,雅致,雖歷經千百年滄桑與蛻變,它寧靜的街道,古樸的建築,以及爽潔的店舖,依舊散發著一種古老中國的風味。
  北京城乃劉伯溫同姚廣孝共同策建,取地勢與王氣,誠如當代大儒(明朝)吳國倫「帝京詩」所說:帝京南面俯中原,王氣千秋泳薊門;渤解東波連肅慎,太行西脊引崑崙。
  九皇天運坤維尊,萬國星羅北極尊;堯舜昇平見今日,按圖形勝不須論。
  當年劉伯溫、姚廣孝兩人建北京城的時候,還有一段傳聞,原來現在的北京,乃是一片苦海,不信?可證諸地名,天橋,大家都耳熟能詳!還有北新橋等等,請問?當年要沒水,建橋幹麼?當時據說有九條千年鰲魚在佔據著,被劉、姚二人以法術制服了他們,用鎖鐐鎖住,等城建好之後,即在距每個城門不遠處,砌一眼井,把九條鰲魚關入不見天日的深淵!這九條鰲以崇文門下的那條最凶,問道:「將我們置於地下,何時始放?」 劉伯溫想,此等深淵,永不見天日,故回答道:「天明即放!」
  鰲魚又問道:「我們看不見天光,又何知天明?」
  他說完這句話之後,後悔莫及,萬一這條鰲魚聽見鑼聲,如何是好?幸他急中生智,令人把崇義門的「鑼」改成鐘,沿襲至今,其他城門全打「鑼」,唯有崇文門敲「鍾」,這就是如今北京城所謂的「九門八鑼一口鍾」的來源!北京城分內外二城,內城方方正正周圍四十里,設九門,南面中央為正陽門,左有崇文,右有宣武二門,東面有—朝陽、東直二門,西面有阜城西直二門,北則是安定和德勝二門。
  外城及是帽子城,分東、南、西三面,北則與內城相連,共七門,正南方是永定,兩旁為左安、右安門,東為廣渠、東便門,西為廣寧、西便門!內城正中央,所謂方圈圈中的黃圈圈,那是紫禁城(皇城)!紫禁城是皇帝老倌的家,可分內外兩區,即是「朝廷」
  和「內廷」!「朝廷」乃是皇帝老倌和眾大臣論談之所,進皇宮正門——午門,再過金水橋經太和門就到了「萬國衣冠拜冕旒」
  的皇極殿和(清朝改為太和殿)也就是俗稱的金鑾寶殿!而皇上的御坐,正是在北京內城的中心點上!「內廷」則純是皇上的私宅。
  話說,岳浩然等人,在恆山結拜、成親之後,轉瞬蜜月己過。共同議定了消滅一統教的大計方針。
  以恆山為基地,由小孟嘗、天山玉女夫妻,和閃電手、紅燕子夫妻共同留守。
  請老局主仍率少林俗家高手及原來威遠鏢局的鏢師,回開封、準備威遠鏢局重新開業。
  其餘諸人,則由岳浩然統一調度,由北京往南,對一統教展開反撲!為了掩人耳目,他們是分開上路,北京集結!
  頭一組是鐵腿譚威、蘭花女俠夫婦,同降龍掌令狐高、太極劍聶耳,和歷城雙義。
  第二組是回風客余施周、越女劍冉夢涵夫婦,同施氏雙俠,施仁、施義。
  第三組則是千面俠阮大德,同岳浩然夫妻,凌玲、黑妞,還帶上了譚小威。
  而葉萍等,岳浩然的六侍妾,則仍男裝,分成了兩組。
  大家分頭向北京進發,好在這些人中,男的在恆山全由岳浩然結打通了「任、督」二脈,功力倍增。
  而女的呢?又由黑妞暗中傳了「合籍雙修」仙法,也功力大進,再也不慮在途中會發生事故。
  好在恆山離北京,只有三百里路,不到三天都到了!由於譚威過去走鏢,常來京師,跟幾個大店都是老朋友,大家全住進了打磨廠的天泰店。
  休息兩天之後,岳浩然開始分配任務了。
  黑妞同六侍妾,把由巫山帶出來的珍寶,向各大珠寶銀樓兜售,千面俠阮大德則化裝摸各大錢莊的底。
  施氏雙俠則偵察由京城至保定府,何處適於劫鏢。
  歷城雙義則偵察由滄州至京城,何處適合劫鏢。
  降龍掌、太極劍偵察由天津衛至京,何處好下手。
  潭威與回風劍客則專門打聽官場中,與錢莊、鏢行交往情形。
  凌玲帶著小威,陪大嫂蘭花女俠同越女劍冉姐姐在店裡坐鎮。
  而岳浩然自己,則鑽進丐幫瞭解京師黑衙門——東、西兩廠與江湖中的動態。
  分配好了之後,約定一個月後,提出各人的工作結果,然後再決定由何處下手。
  單說岳浩然,這天到了外城廣渠門內的一所破落的宅院中——丐幫北京分舵。
  一進院,就見由暗處迎過來一位中年花子,居然是三袋弟子!對他拱了拱手,很客氣的道:「公子,這是花子窩,您怕是找錯了人家吧?」
  「既是花子窩,那我就找對了!」
  「您找誰?」「虎頭老大在嗎?」
  「好!找舵把子霹靂丐沈威的!」
  這時就聽屋內有個打雷似的聲音問道:「誰來找老要飯的?」
  隨著聲音由房門走出位猛張飛型的半百花子。
  「虎頭?」這人長得可不是跟天九牌裡的虎頭一樣嗎?方頭大臉,眼若銅鈴,滿嘴鋼髯,臉上還有幾顆麻子!岳浩然一見這位虎頭老大,忙抱拳施禮,問了聲:「大哥一向可好?」
  霹靂丐沈威瞪著個大眼楞楞的問道:「你老弟是?」
  「難道大哥不認得我了?」
  「咱們面熟不敢下笊籬(面熟,不敢招認)!」
  「大哥!我是小四,岳浩然哪!」
  「哈哈哈哈!」虎頭一面洪鐘也似的大笑,同時他那雙厚敦敦、毛茸茸的右手,拍上了岳浩然的肩膀。
  要換成別人,這巴掌不拍個跟頭才怪!可是拍在岳浩然的肩上,反而使虎頭一楞,道:「兄弟!你這身功夫是怎麼練的?我拍在你肩上,怎麼像拍在棉花球上?」
  接著又不停的哈哈大笑著。
  「大哥!咱們哥兒倆見面,你就罰我站嗎?」
  「對!對!對!兄弟屋裡請,屋裡清!」
  接著,又對那個三袋弟子道:「你快傳令,叫咱們分舵三袋以上弟子,都來三見幫中的總護法!」
  這位三袋弟子正要去傳令。
  岳浩然忙道:「這位兄弟請先等等!」 接著又對虎頭老大道:「大哥,我這趟進京是另有機密大事,您可千萬別驚動幫中兄弟們!」
  「那……好吧!咱屋裡聊去!」
  二人進屋,別看是花子窩,收拾得倒是滿乾淨的!分賓主落坐後,自有小要飯的送上茶來。
  虎頭道:「兄弟這趟來京,有啥機密事兒?」
  「大哥,您可知道『巫山聖母教」?」
  「知道!老爺子不就是為了剿她們死的嗎?怎麼著,她們又死灰復燃了?」
  「不!大哥可知巫山聖母還有個雙胞妹妹叫聖姑?她在江湖創了個『一統教』,大半江湖已入了她們手中!」
  「啥?『一統教』?怎麼沒聽說過妮?」
  「她們在江湖中已好多年了,我也是在半年前才得到消息,三個月前找到了大師兄,才知她們已席捲江湖啦!」
  「啊!咱們丐幫向以消息靈通著稱,這下子可砸了招牌了!老大不是失蹤了嗎?怎麼找到的?」
  「大哥,您倒不必氣餒,要不是咱們丐幫發現了『巫山聖母教』,到現在對『一統教』還蒙在鼓裡呢!」
  「致於大師兄,是被聖母教擄去,而後又轉到了一統教。
  在長安寶通錢莊掛名少東家呢!可是現在已成了咱們在一統教中,預佈的一著棋啦!」
  「兄弟,這幾年沒見,你都在幹啥?」
  岳浩然把巫山剿滅聖母教以後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
  當他說娶黑妞,收六侍,再娶凌玲時,虎頭大笑道:「艷福不淺!艷福不淺!」
  「大哥要有興趣,我給您物上兩個!」
  「哎——嘟——!你大哥什麼都好,可是就缺這一門,打麻將好,多一番胡!再有留你自個兒享受吧!」
  接著二人同時哈哈大笑。
  然後,虎頭道:「有這麼多英雄豪傑來了,咱得去拜望、拜望!尤其是弟妹,咱更得去瞧瞧!」
  「大哥,一統教早已打入了京師,為了不驚動他們,您暫時還是別去,等過兩天我叫您弟妹來,個別來給您磕頭!」
  「咱那裡敢當!」
  「弟媳婦拜大伯,那是應該的嘛!」
  「哈哈哈哈!」老化子又是一陣大笑!笑過之後道:「兄弟你今天來是…………」
  「一來給大哥請安,二來向您打聽點事!」「啥事?」
  「有關東、西兩廠,以及京中江湖人物動態,您要是知道朝廷事也告訴我,我貪多,您所知的,多多益善!」
  「好嘛!你倒不怕撐著!」
  「這多年一點消息都沒有,肚子裡頭早空了,您有貨只管往裡頭塞吧!」
  兩入又同時大笑!等笑過之後,虎頭卻一變為嚴肅道:「說起近幾年來京中之事,實在令人氣惱——官豎弄權、大臣食贓!」
  說完,恨恨不已。「大哥,怎麼回事?」
  虎頭先歎了口氣才道:「現在朝廷裡頭哇,簡直亂得不像話啦!太監橫行,無官不貪!根本沒了事非!」
  「大哥,沒雞巴的老公,會有這麼大的權勢!」
  「咳!兄弟,朝中官豎弄權,可是由來有自啊!」
  「怎麼說?」
  「兄弟,這話說來可遠了,本來騷韃子當年,宮裡頭已經沒這東西了,到了本朝,宮裡又起用了他們,不但用,而且重用,還教他們唸書識字!」
  「這是怎麼回事?」
  「說起來,得由本朝開國皇上朱元璋開始,你知道朱元璋這個人跟他老娘,都是咱們婆教(丐幫)中人?朱元璋一小跟著他娘討飯,十多歲時他娘死了之後,只剩了他一個人仍在乞討。」
  「那位馬皇后當時還是財主家的小丫環呢!為可憐他,偷了張烙餅藏在懷裡,把兩個小奶子都燙爛了!等長大了當然跟了朱元璋,竟當了皇后!」
  「這跟太監有啥關係?」 「兄弟別急,聽我慢慢告訴你!」
  岳浩然默默無言,靜聽下聞。
  「這朱元璋後來在皇覺寺出家,然後又投了軍,憑著小時候要過飯,跟咱們丐幫扯上點淵源,自認最丐幫弟子,咱們祖師爺——當時幫主下令。丐幫弟子全力支持他!」
  「由於丐幫的關係,他不但得到了敵、我一切動態消息,而且還替他引介了不少江湖俠土,不計各位的幫他!」「哦!」
  「你想,兵法上說:「知己知彼,勝乃不殆!」他對全盤狀況,瞭如指掌,你強,有走,你弱我吃!那還有不打勝仗的嗎?所以他的部隊成了常勝軍,最後終於吞併了所有的對手,做了皇上!」
  「那後來呢?」
  「後來呀!他跟馬皇后訂下了一狠二毒的絕戶計,被軍師劉伯溫知道了,暗中通知了咱們的祖師爺!」
  「咱們祖師爺,認得劉伯溫嗎?」
  「認得!不但認得,還是知交呢!咱們祖師爺得信之後,一者暗中通知了跟他的江湖俠士,二者下令幫中,今後永不過問朝廷之事!」
  「結果如何?」
  「結果呀?沒多久劉伯溫也不幹了,辭職離京,因為他跟徐達二人私交最好,徐達送了他幾十里還不肯回去,最後他忍不住了,暗中點了徐達一下,他告訴徐達,今後不論何時,別離主上身邊,皇上要叫你離他遠點,你就回說:『臣保駕有責,不能遠離』!」
  「後來怎麼樣了?」
  「朱元璋炮打功臣樓,火焚凌煙閣!」
  「徐達怎麼樣了?」
  「徐達因為得了劉伯溫的暗示,跟定了皇上,所以躲過。了這一劫!徐達要跟他拚命,他沒法子,封徐達為中山王,同時封徐達那把銅錘可以上打昏君,下打朝臣,才平息了徐達的怒火!」
  「這麼說,戲裡頭二進宮徐元昭手裡的那把銅錘,就是徐達傳下來的?」
  「可不是嗎!」
  「那太監什麼時候當權的呢?」
  「你想,朱元璋這麼一來,眾叛親離,怨聲載道,尤其咱們丐幫,斷了他的情報來源,使他成了盲聾之人,你叫他怎麼辦?」
  「馬皇后叫他利用身邊這群沒雞巴的東西?」
  「這不結了!傍午偵事,監親大臣!成立東廠,這群太監變成了朱元璋心腹的情治人員,權勢可想而知了!」
  「哇!他們這群太監簡直不得了!」
  「還有更不得了的呢!燕王朱棣起兵,發動『清難之變』,篡了侄兒建文帝的皇位自立,全靠這群內宮宦官為他的眼線,後來派鄭和下南洋,這事你該知道呀?」
  「這我知道,土木之變,英宗被擄,後來回國,又把景帝趕走,史稱『奪門之變』,八成也有這群太監們!」
  「可不是,後來英宗的兒子憲宗感到一個東廠不夠,在成化十三年的時候,又叫太監汪直,設置西廠!」
  「這簡直是……」岳浩然沒往下說。
  虎頭又道:「現在魏忠賢以內宮總管身份,兼掌東廣,而西廠又是他的親信太監,吳恩做總管!」
  「難道東、西兩廠全是太監嗎?」
  「那則不是,除少數當家主管是太監之外,其餘大擋頭以下,大部是黑道高手,江湖上蹲不住了,就進了這兩廠!」
  「這兩廠是怎麼樣個組織,大哥可知道?」
  「詳情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知道起碼的叫番手,再上去是二擋頭、大擋頭!頭兒叫總管!」
  「那他們多大有權勢?」
  「我的老天爺!多大權勢?二品以下官員要叫他們弄到廠裡去,不死也得脫層皮,更別說平民百姓了,一般人,二擋頭就可以就地處決,這還是在京裡,那要到外府,你想了,還得了!」
  「乖乖隆的咚!這還得了!這大明朝室還不成了魏閹的天下了!」
  「誰說不是!那個大臣敢不巴結他!」
  「他喜歡什麼?」「怎麼?你想走魏閹的路線?」
  「大哥,您還真說對了!對付一統教,還真得走他的路線!我聽說一統教已經打進了官家裡頭了!非得靠著他不可!」
  「他除了喜歡權術之外,就喜歡奇珍異寶,你那弄去?」
  「巫山那兒,我得了富堪敵國的珍寶,這您倒可以放心,他好不好色?」
  「哈哈哈哈!瞧你問的,他是個閹貨,沒雞巴,怎麼好法!」
  岳浩然不禁也笑了,接著道:「一統教靠女色起家,這魏忠賢要不好色,我們就好接近他了!」
  虎頭想了想道:「不過朝廷中,可有幾位權臣,不但貪贓枉法,全是一群色鬼,而且同魏閹過從甚密!」「那些人?」
  「像皇家近支成國公朱純臣,外戚周奎、田畹,權臣方哲,他叫李可灼獻紅丸給光宗朱常洛,結果把皇上治死了,不但沒被追究,反而陞官,都指揮吳襄,仗著兒子吳三桂有兵權,也作威作福!」
  「咳!真是一群雜碎!」
  「兄弟,你打算怎麼做?」
  「咱們祖師爺既然當年有令,不叫咱們過問朝廷中事,咱們用不著過問他們的事,不過咱們對付一統教,那是為了江湖同道和百姓,我得利用魏忠賢,致於朝廷中這群雜碎,是利用,還是整,那得看將來的環境了!」
  「對!隨機應變,也好!」
  岳浩然由虎頭那兒得到了所要知道的消息之後,一直留在店裡,沒再出去,沒事就調教小威。
  譚小威現在可算店裡的大忙人了!
  他每天早起,岳浩然就由小威的腳心湧泉穴,以他獨門的心法,輸入一點真氣,現在不用拍打了,因為小威剛氣已除,身子可以軟硬由心了,仍叫他拿樁,不過除了拿樁以外,多了一項運氣功夫了!一個時辰之後,又由黑妞傳他扒竊手法,蘭花女俠望子成龍心切,下午又教他「蘭花拂穴手」跟「蘭花指」。
  簡直把這孩子折騰得不亦樂乎!黑妞見岳浩然每天輸給小威一點點真氣,看了幾天之後,對岳浩然道:「你每天輸他一點真氣,這不是吊胃口嗎?何不一次打通他的任、督二脈?你要懶得動手,我現在功力足夠了,由我來!」
  岳浩然忙道:「環翠!我教徒弟,你可別亂插手!」
  黑妞不服道:「你不肯打通他的任、督二脈,還不許別人動手,真是豈有此理!」
  「你知道什麼!他這麼點大,你要是打通了他任、督二脈,基礎沒紮好,那不是拔苗助長嗎?愛他,反而害了他!」
  黑妞雖被堵住了嘴,仍死要面子道:「你總是有理!」
  岳浩然沒話說,卻摟住她親了一下子!北京城,天子腳下,有錢的人真多。
  黑妞同六侍妾,不到半個月,把由巫山帶出來的珠寶,就賣掉了一半,算算,足有五百多萬兩銀子,全是京裡幾家大錢莊的票子,尤其是寶通錢莊的最多,足足三百多萬兩!岳浩然道:「錢足夠了,剩下的珠寶別賣了,我要用它們打通關節了!」
  黑妞道:「你要幹啥?」
  「我要用它們打通魏忠賢的關節,跟走走幾個大臣的門路!」
  黑妞道:「你要結交官府啊!」
  為了消滅—統教,咱們不得不找路子,先立於不敗之地,不然,一統教可以利用官府,逼咱們站不住腳!」
  「好吧!誰叫你是頭兒,咱家不得不聽話!」
  「豈只是頭兒,對你來說,而且還是『天』呢!」
  「你是什麼天?」
  「你沒聽說過,夫為天,妻為地,天上地下嘛!」
  「好哇!天你個頭,打今晚上起,我叫她們全倒灌臘,看你還天不天!」
  逗得六侍妾,全嘻嘻哈哈的笑彎了腰!黑妞說得出,還真作得到!打從到了恆山至今,足有兩個多月了,六妾也沒跟岳浩然接觸過!今晚由黑妞主持,輪番上陣,各個還真是反地為天,倒灌臘燭,岳浩然只好咬牙忍著,直捺到天亮。
  以後這幾天,外出的幾位俠土,全陸續回來了。
  大家在店裡的上房,開密秘會議!首先,岳浩然把從丐幫北京分舵,虎頭那兒得到的消息,報告了一遍,並說明了黑妞她們,已把所帶來的珠寶,以一半賣了五百萬兩銀票。
  接著譚威報告這些日子的經過!譚威道:「官場情形,跟浩然弟說的一樣,致於幾家鏢局子嘛,京華、永勝、安平,跟群英鏢局,全是聯號,可是底下人,誰也沒見過東家,不知真正的主人是誰?不過他們跟兵部的關係卻非常密切。」
  「致於錢莊嗎?跟朝中大臣全有來往,尤其國戚田畹,錢莊存的錢最多,據側面瞭解,他存在寶通的銀子,足在二百萬兩以上!而金成山、德利、聯發,這幾家錢莊,原來全是寶通的分支!」
  岳浩然道:「好!這一來,錢莊、鏢局清一色是一統教的嘛!他們還搭上了兵部跟各大臣呢!」
  迎風劍客打聽來的,跟譚威差不多!施氏雙俠偵察結果,由京城至保定府這條路,以在滄州以南,梁各莊與保定間最合適劫鏢,不但便於行動,山上也適合藏鏢!厲城雙義認為由滄州到北京這條路,馬廠最理想,那兒不但可以控制那條大道,也可以控制運河。
  然後由降龍掌同太極劍,偵察由天津衛到京城的這條路線,降龍掌道:「這條路。實在沒有什麼好下手的地方,因為它是一片平原,要動手,那就只有硬幹了!」
  大家幾經商量結果,由岳浩然出面,先行打通官府的關節,站穩立場!再乘錢莊現銀空虛的時候提領,為防他們由外地錢莊運銀子來支援,派人在這幾條路上打劫!另外用些珠寶,托鏢局子保送,再沿途打劫,叫他們賠鏢。
  譚威準備人手,等他們鏢局子一垮,就接手開業!回風劍客跟冉夢涵全是細心人,等他們錢莊一倒,就接過來經營。
  一切決定之後,就開始進行了。
  這天,岳浩然特別打扮了一番!只見他衣著光鮮,手中提了個小皮口袋,裡面裝了整一百顆,價值連城的珠寶,來到了東廠的大門口。
  一到門口,就聞到裡面有股衝鼻子的血腥氣!站門的番子,見有一人居然膽敢來東廠的大門口,於是六個番子全都右手握上刀柄,其中一個眼一瞪道,「大膽的狂民,居然膽敢私闖東廠,你八成是耗子舐貓屎,活膩了!」
  岳浩然並沒被這威勢嚇住,不慌不忙道:「眾位大哥,我是來給總管千歲爺請安的!」
  大家一所是來見頂頭上司魏公公的,氣勢馬上緩和了下來,剛才問話的那個又道:「你認得我們總管?」
  「不認得!」
  這句話又引怒了這群番子。
  其中有個番子道:「好小子!居然來尋爺們的開心,咱們先把他抓起來,修理一頓,解解手癢再說!」
  他這話一落,大家就要動手。
  岳浩然忙道:「各位大哥先慢點動手,那位給我回總管千歲爺一聲,他老人家要說不見,我任憑各位大哥剮了,要是他老人家見我嗎?那以後………」
  他倒賣上關子了,不過這也滿嚇人的!頭一個問話的番子又問道:「你憑什麼見魏公公?」
  岳浩然不惦不忙的,打開了那只皮口袋。
  「哇!」大家異口同聲的警呼出聲。
  原來在陽光照射下,一口袋全是光華罐目的珠寶。
  「你這是…………?」
  「我是來給千歲爺獻寶的!」
  「啊!」「啊!」「啊!」
  這些番子們在家裡算是待遇不錯的了,每人月俸百兩,要說這價值連城的珠寶,別說見,聽都沒聽過。
  每個人雙目中,全露出貪吝之色,可是人家是獻給魏公公的,雖然望著珠寶嚥口水,可是沒誰敢動。
  岳浩然慢慢的收起皮口袋,又從壞中摸出了六顆珠子,雖不如皮袋裡的,可是每顆也足值三千兩以上?對這群番子道:「見面是情,我這還有六顆珠子,比孝敬千歲爺的差點,奉獻幾位大哥,留著把玩把玩吧!」
  然後,每人送上一顆。
  大家打心眼裡樂了,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
  剛才問話的,想必是小頭目,含笑道:「兄弟,你果然上道,我這就給你回稟去,你先到門房歇歇!」
  好麼!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
  不一會,先前回話的番子,忙恭身行禮道,「見過大檔頭!」
  這個大檔頭根本沒有理他們,慢條斯理的對岳浩然道:「你什麼事要見魏公公?說來!」
  岳浩然忙恭敬道:「小子是來給千歲獻寶的!」
  「獻什麼寶呀?」他這是明知故問。
  沒等岳浩然開口,就有個番子替他說了,「大檔頭,他是來獻珠寶的!」
  「誰問你了,要你多嘴!一邊跪著去!」
  得!馬屁拍在馬腿上了?沒說的,乖乖跪著去吧!岳浩然這時打開了皮袋,送到大檔頭面前。
  這位大檔頭也許見得多了,也許功力深厚有修養,居然面上沒有絲毫表情。
  又慢條斯理的問道,「這東西那兒來的?」
  「家傳!」
  「嗯!你們家可真有錢哪!收起來吧!」
  岳浩然收了皮口袋,又由懷中摸出五顆同樣的珠寶,雙手奉上道:「小的獻給大人玩賞,還請笑納!」
  「哈哈哈哈!我要不收,八成你也下不了台!」
  說著從岳浩然手中接過珠寶,又道:「有什麼事求魏公公,只管說,一切都有我哪!」
  好!原來也跟站門的是一樣貨。
  「走吧!魏公公在裡面等哪!」
  岳浩然跟他進了魏忠賢的簽押房,他一進門用眼角一掃!
  赫!條案上擺的全是秦磚漢瓦,上了譜的古玩!他可沒敢抬頭直視,對著書案,跪下就磕頭,口中還道:「草民,岳浩然叩見千歲!」
  魏忠賢嗯了聲道:「你叫啥?好,沒聽清醒!」
  「草民叫岳浩然!」
  「抬起頭來,讓我瞧瞧!」
  岳浩然一抬頭,可也看清了魏忠賢,倒也一表堂堂,可就是沒長鬍子,而且穿的竟是蟒袍玉帶!「嗯!挺俊的麼!幹麼要見我呀?」
  「草民特來獻寶!」說著,把皮口袋高舉過頂。
  大檔頭忙接過去,打開放在魏忠賢面前案上。
  魏忠賢雖是經多見廣,面對一袋足值百萬兩以上的珠寶,也不禁動容。
  問道:「你獻寶見我,有什麼事嗎?」
  「稟千歲爺,草民想在家裡開家錢莊跟鏢局子!「「開鏢局子保鏢,你會武嗎?」
  「草民不會武,草民有個拜兄譚兄會武!」
  大檔頭插嘴問道,「你說的可是『鐵腿譚威』!」
  「正是!」
  魏忠賢問大檔頭道:「你認得他嗎?」
  「稟公公,譚威乃是老鏢行,他的鏢局子前幾年收了,想必是他想重新開張!」
  「嗯!這不算什麼大事,你辦吧!還有事嗎?」
  岳浩然忙道:「草民還想到西廠拜見吳大人,先向千歲爺您這報個備!」 「嗯!你很懂禮貌,等會我派個人知會吳恩一聲,還有事嗎?」
  「回千歲爺,草民沒事了!」
  「好!你回去吧!」
  「謝千歲!」岳浩然叩頭之後,起立,一步步退了出去。
  大檔八成看在珠寶份上,居然送他到大門口,還道:「在家裡有什麼事,只管前來找我!」
  「謝大人恩典!」
  第二天,岳浩然又去了西廠。
  西廠八成已得到了魏忠賢的通知,岳浩然這回沒受到刁難,很順利的見到了吳恩,吳恩對他還滿客氣。
  他同樣獻上了一色珠寶,不過這回少點,但也足足三十顆,談了幾句之後,由西廠大檔頭送他出來。
  他很上路,對這位西廠大檔頭,同樣奉上五顆珠寶。今天幾個站大門的番子走運,每人也白白的落了顆珠子。
  他把這東、西廠打點好了,回去跟大傢伙一說,大家深感出師順利,在北京現在算是站住了腳!接著,展開了第二步行動——對寶通錢莊施壓!黑妞這時派上用場了!岳浩然道:「環翠,夜裡你到錢莊走一趟,摸摸他們庫裡有多少現銀!然後找出他們客戶存款帳簿看看,有那些位是大戶!」
  黑妞不愧是神偷的傳人只一夜就都摸清了!寶通錢莊光庫存就有五開間的廳房,一滿園子,估計總在四百萬兩以上,其它幾家,也有百十來萬兩的現銀。
  大家算了算,手上持有的銀票提現,對他們產生不了壓力,不過,光通寶一家,對客戶開出的錢帖(票子)不算,光折子存款就高達五百多萬兩,而大戶全是朝中大官!就連東、西廠的大、二檔頭們存的,加起來也有三、四十萬兩。
  大家正在無計可施的時候,黑妞把葉萍找來了!岳浩然把目前情形跟她說了,然後問計道:「萍姐,你看咱們應該怎麼辦?」
  葉萍想了想笑道:「相公,這事好辦嘛!」
  黑妞嘴快,問道:「萍姐,怎麼好辦法?」
  葉萍也風趣,對黑妞笑道:「夫人,您可以寫幾封黑函,暗中送到幾個大戶頭的臥房枕頭上啊!」
  「有錢人就怕錢莊不穩,一有風吹草動,准先提現,等他們把錢莊庫存提光了,咱們不就可以用莊票對他們施壓了嗎!」
  黑妞右拳一擊左掌道:「對!然哥,你不是跟東、西廣的兩個檔頭建了關係嗎?漏個風給他們,叫他們帶頭去提,一下子就把庫存給提光了,這下子可好,錢莊倒了,咱們對兩廠還落份人情!」
  大傢伙一聽,這法子好,於是同聲道:「就這麼辦!」
  岳浩然首先去找東廠大檔頭。
  大檔頭一見岳浩然笑道:「財神爺找我有事嗎?」
  「大人,小的來京是準備開錢莊的,一摸同業的底,寶通庫存雖有四百多萬兩銀子,可是客戶連帖子帶折子存款卻高達千萬以上,萬一擠兌,它們可不穩哪!由於大人很關照小的,小的得知詳情,不得不向您稟報一聲!」
  好!這把火點的好!光東廠這位大檔頭一個人,在寶通就存的有十幾萬兩銀子!他一聽那有不慌的,第二天他就帶著大車去提現了!一傳十,十傳百,兩廠領頭提開了。
  黑妞夜裡又把黑函送到幾個大贓官的臥室裡,這一來,他們差人一打聽,可不是嗎?寶通錢莊正大車、小車往外拉銀子呢!於是這幾個大官也忙差人前往擠提!沒出五天,寶通庫存被提了個鳥蛋精光。
  可是這還不能算完,仍有人繼續持折子來提,沒法子,把京裡其它分支的現銀全調來了,才勉強應付過去!寶通管帳的知道,仍有大批錢莊開出的票子在外面,不得不趕緊向一統教求救,同時向北五省寶通聯號求援!岳浩然得到這消息之後,忙跟大家商量。
  葉萍道:「這下咱們的機會可來了!乘他們銀庫空虛的時候,去提銀子,他們寶通莊要付不出銀子的時候,是必由北五省的分支運銀子支援,我們就可以在路上打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了!」
  黑妞道:「好!就這麼辦,這下子咱們徒弟可以正式上場露露臉啦!」
  好嘛!打從譚小威在恆山拜師,岳浩然把他那股陽鋼之氣,煉成了百練精鋼繞指柔的程度之後,她這二師父就把小威霸佔了,到京後,她為了小威,單要了一間臥室,跟小威食則同桌,寢則同床,沒事就傳她那套本事。
  就連她跟岳浩然練「合籍雙修」全不帶勁了,以前每夜他們是花樣百出,練功總得兩、三個時辰,現在每五、六天她才跟岳浩然同房練次功,還只半個時辰就草草了事!這一來,可便宜了凌玲跟六侍妾了。
  再說,大傢伙商量結果,是由岳浩然、凌玲、聶耳、令狐高、回風劍客、歷城雙義同葉萍、余岫雲、上官音等人持寶通銀票,輪番提現,施加壓力。
  鐵腿譚威則率領施氏雙俠、千面俠、黑妞、小威以及寧馨、司徒雯、步玉姍等人,到京南涿州、保定之間劫鏢。
  剩下蘭花女俠同越女劍留在店中坐鎮。
  先說提銀子的這般人。
  岳浩然把寶通的票子挑出來,總共三百多方兩,把大額的自己留一百萬兩、回風劍、令狐高、聶耳、歷城雙義,每人四五十萬兩不等,最後剩了二、三百兩小額的銀票,共一萬多兩,葉萍姐兒三個分了。
  他們這群人,裝做互不相識,陸續前往寶通錢莊去提銀子!頭一拔,就是歷城雙義,因為老大司徒無畏是粗人,由他打頭陣!一進門,就把一大疊銀票在桌子上一拍。
  粗聲粗氣道:「掌櫃的!提銀子!」
  賬桌子先生,皮笑肉不笑的道:「這位客人,您提多少?」
  司徒無畏道:「銀票在桌子上擺著,你不會看嗎?」
  一付氣勢洶洶,盛氣凌人的樣子。
  帳桌先生拿起銀票,慢條斯理的,一張張看了以後,自言自語道:「是小號的票子!」說罷,用算盤一張一張的慢慢加,嘴中還不停念道:「一萬二千八;三萬一千六,二萬一千九,七百八十……………結果是八十三萬七千二百兩整!」
  司徒無畏看他那撥算盤的慢動作,簡直要氣炸了肺。
  可是一同來的南宮無咎卻道:「大哥,錢莊的先生全是這樣,銀錢往來,不??不仔細,你別急!」
  司徒無畏沒法子,只好忍了這口氣。
  但是還有氣人的呢!帳桌子先生,—算完了之後,並沒有說馬上兌銀子,而是叫小徒弟去請掌櫃的。
  司徒無畏忍無可忍,厲喝道:「老子來兌銀子,你不幹乾脆脆的搬銀子出來,窮磨蹭什麼?」
  這帳房先生陰陰道:「這是小號規矩,出票的時候,曾對客戶說過,要兌上萬銀子得掌櫃的親自主持,難道你們不知道?何況你們提的是八十多萬兩銀子?」
  二人碰了個軟釘子,沒法子,等吧?等了足足有一頓飯之久,才見這位掌櫃的由後院出來,一身錦緞長袍馬褂,白底緞鞋,八字鬍,面圓圓的,倒有幾分福像,手捧著小煙袋,一擺三搖,踢得跟鴨子一樣,慢慢吞吞的來了。
  一見面,司徒無畏沒等他開口,就大聲道:「你是掌櫃的嗎?老子們來兌銀子!」
  這掌櫃的回答道也乾脆:「提多少?」
  司徒無畏道:「你們帳桌子先生已經算過,八十三萬七千二百兩!」
  掌櫃的念道:「八五,三一八七五、七四三七五、二一二五,合計五萬二千三百二十五斤,每車裝二千斤,得裝二十五、六輛大車,你們沒帶車來,怎麼提呀?我把銀子搬出來,門口也擺不下呀!」
  司徒二人早知道他們沒銀子,可是沒想到人家來了這麼一招!當時怔住了!還算南宮無咎比較機伶,道:「我們這批銀子,是要運到外埠去的,先來商量一下,你有現銀,我們好叫鏢行派車提領保送!」
  掌櫃的哈哈大笑道:「寶通開的是錢莊,開出的票子那能不兌現?別說二位只有八十幾萬銀子,就是八百多萬兩,也難不到寶通,要提,你們只管派車來啦!」
  司徒無畏好像得著了理,道:「那我們得先看看你們庫裡,有沒有銀子,別等我們叫鏢行派了車沒銀子提!」
  「哈哈哈哈!」掌櫃的一陣狂笑之後道:「你們連這點規矩都不懂,錢莊金庫豈能任人參觀,寶通的銀票,張張兌現,黃河的水你們可以提干,寶通的銀子,你們提不完!」
  接著,又哈哈大笑,笑得極為諷刺!二人碰了個硬釘子之後,南宮無咎只好道,「好!你們既是有現銀,明天咱就派車來拉,到時候沒有,可別怪我們翻臉!」
  「哈哈哈哈!歡迎歡迎!最好一次提清!」
  「哼!明天沒銀子,老子會叫你好看!」司徒無畏留下句狠話後,同南宮無咎急急的回天泰店,跟大家共商對策!還沒回到打磨場,就碰上了第二批提銀子的回風劍客,一見面,余施周就問道:「十一弟、十二弟,你們去的結果如何?寶通是不是沒銀子可付?」
  司徒無畏道:「八哥!別提了,咱碰了個大釘子,你也別去了,快跟咱們一起回店,共商對策吧!」
  余施周問道:「兩位兄弟,怎麼回事?」
  南宮無咎道:「八哥,還是回店再詳細告訴您吧!」
  於是三人轉回了打磨廠天泰店。
  大家一看,這三位提銀子的一起回來了,忙一起到了上房,等待他們說出結果。
  南宮無咎於是把此行結果,詳細說了一遍。
  這一來,大家全怔住了。
  岳浩然不解道:「據我們調查,寶通等幾家錢莊,庫銀已全提空了,他們怎麼會硬了起來呢?」
  司徒無畏道:「么弟,寶通那老小子還說,歡迎我們一次提光呢!我雖留下了狠話,他好像根本不在乎!」
  余施周道:「么弟,他們要真有銀子、咱提出來往那兒放啊?咱們總不能堆在店中的院子裡呀?」
  岳浩然這時也束手無策,眼巴巴的望著葉萍,意在求援。 葉萍道:「相公,各位大俠,這事好辦!咱們等下就去人到群英鏢局去投保,叫他們準備鏢車,三天後起鏢,二百萬兩銀子直放河南開封,交威遠鏢局譚老爺子,作今後恢復威遠基金!」
  大家忙道:「好主意,寶通沒銀子,這下可就可以把他們逼垮,他有銀子,咱運開封,威遠鏢局又可重開張了!」
  葉萍又道:「相公,您可由丐幫中打聽外城的東城,可有較大宅門出售,再托東廠官爺出面,買下來準備開鏢局跟錢莊。」
  大家一致讚揚葉萍果然有軍師之才。
  就這麼決定了,各人忙著去準備。
  三天後,群英鏢局準備了足足一百輛載重鏢車,每輛車足可載運二千五百斤。
  除了總鏢頭之外,還有十名鏢師,隨司徒無畏等人,浩浩蕩蕩來到寶通錢莊。
  當然,群英鏢局跟寶通錢莊,全是一統教分支,群英鏢局早把信送給了寶通錢莊。
  所以,今天—大早寶通錢莊的掌櫃跟夥計,幾十口子全等在櫃房裡。
  司徒無畏上次受了一肚子窩囊氣,這次本想耍耍威風,可是一見這掌櫃的,不但沒發了威,還被人家損了一頓!掌櫃的對司徒無畏道:「這位客人,不是說前天來的嗎?怎麼拖到今天?叫我們這些夥計的等了兩天!」
  好!剛進門就來了個溝幫子燒雞——大窩脖。
  司徒無畏沒法子,只好忍了。
  余施周上前道:「掌櫃的,你也別說風涼話了,前天鏢局子湊不出車來,還是給我們兌銀子吧!」
  說著,遞給掌櫃的一疊銀票道:「這總共是二百萬兩,你再算算,如果沒錯,就叫人給裝車吧!」
  掌櫃的叫賬桌先生用算盤算了算,沒錯,是二百萬兩銀子!於是說道:「那你們就叫鏢車跟我們去搬銀子吧!」
  司徒無畏又問道:「難道銀子不在這兒?」
  掌櫃的又嘿嘿冷笑道:「寶通金庫遍佈北京外城,豈會在一個地方!」
  司徒無畏氣得乾瞪眼,只好跟他走。
  這時岳浩然已經運氣易型,雜在眾人之中。
  掌櫃的把眾人帶到宣武門外大街的一個大官府邸,岳浩然一看,大門上方有兩個大字橫匾,寫的是「周府」!原來是皇親國戚,周奎的府邸。
  岳浩然暗忖道:「黑妞送給了田畹一封黑函,指出寶通不穩,他不是把存在寶通的銀子全提出來了嗎?怎麼今天寶通的掌櫃的,叫到他這兒來拉銀子?到底怎麼回事?」
  奇怪歸奇怪,可是銀子一絲不少,全裝了車。
  他回去跟葉萍一說。葉萍也納悶,忙道:「相公何不夜間往周奎宅邸一探究竟?」
  岳浩然道:「這事我不善長,恐怕摸不出什麼來,可惜環翠跟他們去劫鏢,要她在就好了!」
  說歸說,晚上他仍去了周奎府邸一探,可是白跑了一趟,雖然尋到了周奎的臥室,可是周奎早已睡的死豬一樣,什麼消息,也沒摸來,無功而返。
  他們那裡知道,周奎的突然轉變態度的其中內幕?原來,一統教主對紫禁城的那把椅子,早有野心,在京中佈置了金山總舵——寶通錢莊總號,及幾家鏢局,同時在跟皇家關係最密切的外戚。
  周奎家安進去了近來所收的最得意的四弟子之一——斗芳芳,作為周奎的愛姬。
  她最後收的幾位弟子,乃江南名妓,不但人長得艷如花,而且詩、詞、歌、賦,彈、唱、歌、舞,樣樣精通。
  她為這四個美人,取名叫「方方、長長、圓圓、扁扁」
  老大姓辛,對外就叫辛芳芳,老二姓張,對外叫張嫦嫦,老三姓陳,就叫陳圓圓,小麼姓卞,就叫卞采采。
  她透過關係,把老大送進了周奎府裡,周奎本是酒色之徒,一見辛芳芳這南國佳麗,不但人美,能歌善舞,而且床第功夫,更高人一等,成為一日不可或缺的愛姬!當辛芳芳發現寶通錢莊被擠提,而周奎床頭又被人暗中送了黑函,知道事態嚴重,立即用一統教持有最迅速的傳汛方法,稟報了教主。
  一統教主得到稟報後,立即判定是有人在作怪,而北京,又是她將來必爭之地,現有基礎,絕不能遭到破壞,除下令叫各地寶通分號,立即運現銀支援外,並叫徒弟飛燕、玉環兩宮主,隨鏢局一起押運。
  她自己,則率領著四個女侍,連夜乘汗血寶馬,趕進京城,等她在寶通錢莊瞭解狀況後,改乘四人抬暖轎,由四侍護衛,到了周府。
  周奎府邸,因他是勳戚,皇家特別撥了一隊錦衣衛,所以大門口有五個人在站崗!帶班的一見她這氣派,也沒敢作威作福!上前道:「這是周大人府邸,您找誰?」
  一統教主道:「我是辛芳芳的娘,芳芳在嗎?」
  帶班的一聽,最得寵的如夫人老娘到了,算起來也可以說是周大人的老太水(丈母娘)呢,忙恭身施禮。
  一統教主道:「老身可不敢當,官爺免禮!」
  帶班的仔細一看,有點納悶!怎麼?如夫人的娘,跟如夫人一樣年輕漂亮?不覺看直了眼。
  一統教主,衝他一笑道:「怎麼?我不像嗎?」
  帶班的臉一紅,窘迫的道:「實在說,您跟如夫人像姐妹!」
  「嗯!好甜的一張小嘴!我是芳芳的義母,快給我通報去吧!」
  帶班的忙又恭身一禮後,進去通稟。
  不一會,由裡面出來一位美麗少婦,帶了一群婆子、丫環,到橋前行下禮去!口中叫了聲「娘!」忙親自攙艷婦下轎,進了周府。
  沒多久,周奎散朝回來了!八拍大轎,前呼、後擁,真是威風!站門的錦衣衛,老遠看到了,大聲叫道:「大人回府……!」
  接著院裡也有人在叫——大——人——回——府!就見姬、妾、丫環、婆子擁人,出來一大群迎接!周奎進門,下了轎,一看,不見心愛的辛芳芳,忙問道:「芳芳呢?」
  錦衣衛帶班的忙躬身稟道:「如夫人的娘來了,在後廳呢!」
  周奎一聽,哈哈笑道:「好!好!」
  接著又對丫環、婆子們道:「你們快去請如夫人跟老娘,老夫在大廳恭侯!」
  不—會辛芳芳陪著一統教主,來到大廳。
  辛芳芳對周奎行禮道:「賤妾叩見老爺!」
  「快起來!快起來!你娘不是來看你嗎?你娘呢?」
  一統教主忙襝衽道:「老身見過大人!」
  「芳芳,這位仙子真是你娘?」
  「賤妾怎敢欺騙老爺!實在說,娘是我的義母!」
  「這還說得過去,看起來你這義母比你大不了兩歲吧?」
  說完,一雙色迷迷的眼睛,不斷盯著一統教主上下打量。
  辛芳芳笑道:「老爺,我娘有駐顏仙術,幾十年來,一直都是這樣子啊!」
  「哈哈哈哈!你真會說笑話!」接著道:「來人哪!後堂擺筵!為夫人接風洗塵!」
  周奎更衣之後,親自主持盛筵。
  雖說鼎食之筵,可是客人只一統教主一人,而陪客只有辛芳芳,但燕、翅鼎列,極盡奢華。
  兩廂女樂,樂聲逍遙,眾人不停傳來。
  周奎道:「來人哪!傳歌姬獻舞,老夫敬夫人三杯!」
  辛芳芳笑道:「老爺呀!我娘舞技超群,眼界可高哪!像我,在娘眼裡全是不成材的,您就別叫她們獻醜了吧!」
  「啊!原來夫人有這麼高絕的舞藝!」說著對一統教主抱拳道:「不知老夫有幸一飽眼福否?」
  一統教主含笑未語,可是辛芳芳卻說了:「哎呀!老爺呀!我娘怎麼能當著這麼多下人面前起舞!」
  「啊,哈哈哈!」周奎笑著一擺手道:「你們全下去!」
  女樂跟眾人,忙施禮告退。
  現在只剩了周奎、一統教主、辛芳芳跟四侍女。
  辛芳芳同時向退走的女樂手中,取過一隻琵琶。
  周奎見下人同女樂都走了,對一統教主抱拳道,「她們全走了,請夫人為老夫一展舞藝如何?」
  一統教主倒沒有矜持,起身步入大廳地毯中央。
  辛芳芳忙奏起手中琵琶。
  一統教主配合樂聲,翩翩起舞。
  她跳的是「魔女追魂艷舞」,可是並沒運用「魔女追魂邪術」,只跳「艷舞」罷了。
  周奎坐在上位,看她舉手、投足之間,顏味果然高雅,跟他的那班歌姬,截然不同,的確高明多了。
  不由得一個人鼓掌叫好。
  接著,一統教主開始脫了!先脫披風,接著上衣、裙子、內衣、褻衣、鞋子、襪子、好在她是天足,沒有臭裹腳布。
  她一面舞一面脫,脫下來的衣服,就甩給四侍女,這動作美極了!直看得周奎裂著嘴,順著鬍子流口水。
  周奎雖然流口水,可是還能忍著,等到一統教主脫光之後,那身羊脂般的嫩肉,簡直一碰就會出水。
  再加上這時一統教主的舞,一變為大開、大合,金雞獨立,大腿上揚,腳尖向天,羽毛河口,跟含苞待放的粉蓮花一樣,再也顧不得身為大臣的尊嚴,下了位,抱住一統教主,跟狗一樣,連嗅帶舔。
  辛芳芳看他這樣子,忙道:「老爺!我跟娘陪您到上房去吧!」
  「嘿嘿!呵呵!好、好!啊啊,哈………」
  辛芳芳攙著周奎,四女侍只為一統教主披了件披風,就攙著她後面跟隨,裡面全是真空的。
  到了周奎臥室,一統教主立即躺在床上。
  周奎也迫不及待的脫光了衣服,精赤裸裸的上了床。
  兩手不停的揉涅一統教主的雙峰,接著跟嬰兒一樣,用嘴又吮、又舔,順流而下,胸台、腹谷,直到洪河口,用鼻尖在叢草中找老祖墳,他那狗舌頭則進了蓮花谷,不停的上下、左右搜尋。
  這時一統教主,一運內力,一股鹹濕陰精,直射入周奎口中,順喉而下!不一刻,他立感精神大振,下身勃然而舉!這老東西,平日雖然好色,可是他爹娘並沒給他留下大本錢,那話兒只不過三寸多一點,而且是屬於澎澎拍形的,兩三下子就清潔溜溜。
  可是今天不一樣,這一舉,真有五寸!好像新磨的大菜刀,這下子可樂了,立即提槍上馬,大幹了起來。
  平常撐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今天居然干了足足一個時辰,心下大樂。
  辛芳芳在旁,等他們樂完了道:「老爺,歇會兒吧!天一亮您還得上早朝呢!」
  「早朝!早朝!天天他媽的上早朝,五更待漏,再早我他媽的也當不了皇上啊!芳芳,替我傳總管來!」
  辛芳芳對女侍道:「你們去知應一聲,傳總管!」
  不一會,總管周福來到門外,隔著門道:「老爺傳換卑職,有何諭示?」
  「周福,給我遞折子,請病假,老夫要休息!」
  「是!」周福應是之後,接著又請示道:「老爺,折子上去之後,要是朝中諸位大人們前來問侯侯安,您見是不見他們呢?」
  「除了皇上親自駕臨之外,一律留貼謝客,就說等老夫病好了再行回拜!」
  「卑職尊諭。」
  好!他為了女人,連朝都不上了。
  一統教主等周福離去之後問道:「大人您剛說什麼來著,再早上朝也當不了皇上?你難道不想過過皇上癮?」
  「寡婦死兒子,這輩子沒指望羅!」
  「大人,我對那張龍椅倒挺有興趣的,可惜沒人保!」
  「哈哈哈哈!夫人要是有意,老夫保你!」
  「真的嗎?」
  「當然囉!」
  「要是我真當了皇上,孤家就封你作『如意君』!」
  「好!!當年武則天封薛敖曹為如意君!今天你叫我如意君,真是廟後頭有個洞『妙(廟)透了』!」
  「你難道不願意?」
  「當然願意,這美事兒,打著燈籠也找不到哇!」
  「那你為什麼還不領旨?」
  「臣遵旨!謝主隆恩!」
  「好!你不用起來磕頭了!」接著一統教主又對辛芳芳道:「芳兒,把我那『如意丹』償他一丸!」
  辛芳芳把一統教獨門精煉的「補天丹」給了周奎一顆,道:「老爺,這是我娘精煉的仙丹,功效並不亞於少林寺的『大還丹』,您真是福緣不淺哇!」
  周奎接過,捏碎臘封,果然異香撲鼻,立即服下。
  不一會,立感精力充沛,身體燥熱,下身又豎了旗桿!忙道:「我主,老臣兵馬已經齊備,可以再為主上浴血保江山啦!」
  「好!那你就提槍上陣吧!」
  二人又大戰了起來。
  足足半個多時辰,周奎頂不住了,想起戲裡頭「托兆碰碑」的戲詞念自來,本來戲詞是這麼念韻:廟是蘇武廟,碑是李陵碑,令公來到此,卸甲又丟盔!可是他給改了,你聽他念的:廟是洪水廟,碑是茅店碑……」
  周奎到此時,卸甲嗎?——辛芳芳這時用嘴幫了個羅鼓點——蹭蹦嗆!周奎接著是——又丟尿!三人一直睡到了天光大亮的時候才醒,可是周奎還左擁右抱,不讓二人起床。
  辛芳芳道:「老爺,您別再纏了,娘還有事要辦呢!」
  周奎對一統教主道,「夫人這趟來,到底有啥貴事?我想也不會是專程為了給我送這只元寶吧!」
  說著,就用手摸上了一統教主的下身。
  一統教主任憑他摸著,笑道:「老身是為我小乾兒子事來的!」
  「你小乾兒子?是誰?」
  「寶通錢莊的東家!」
  「啊?寶通錢莊東家是你小乾兒子呀?」
  「正是!」
  「哈哈哈哈!這牛你可吹得沒邊了!寶通東家跟我熟得不得了,他今年六十多了,會是你的小乾兒子?」
  「你以為老身今年多大了?」
  「沒脫衣服,說你比芳芳大兩歲我還信,等脫了衣服一上床,你絕對比芳芳小!世上小乾媽多的是,可是也沒聽過有二十歲的乾媽,六十多的乾兒子啊!」
  「芳芳告訴他,我今年多大了!」
  「老爺,我娘兩年前剛過了三甲之慶!」
  「什麼叫三甲之慶?」
  「三度花甲呀!」
  「人生六十方稱花申,兩年前三度花甲,那現在不是是足有一百八十二歲了嗎?」
  「你以為老身今年幾歲?」
  「你真能蓋(吹)!」
  「老爺,是真的!我當初認娘的時候,我才十八歲,到如今我己作了娘二十年的女兒了!不信,您想想,我進府已經八年多了,到如今樣子可有改變?」
  「我聽幾位老師姐說,在百年前拜師的時候,娘就是現在這樣子,娘已俱仙人之體,雖未能白日飛昇紫府天宮,但早已是散仙了!」
  「哦?」
  「老爺不信?您想想,就憑你平時那程咬金三斧頭的功力,跟嬰兒般的話兒,怎麼一下子會脫胎換骨?還不是娘賞了您一口『金精玉露』!跟早上的一顆『如意丹』!」
  「岳母仙人,小婿……」
  他倒識時務!辛芳芳道:「您只要聽娘的話,將來好處多著呢!雖然不能使您返老還童,可是就您現在這樣子,叫他三、五十年不再變,絕沒問題!」
  「謝岳母大人,小婿一定聽話!」
  一統教主拉著周奎的鬍子笑道:「這才是我的乖女婿呢!咱們還是談我那位小乾兒子吧!」
  「岳母請說!」
  「有人跟寶通暗中做對,鼓動存錢的人前去擠提!」
  「這小婿知道,我也收過黑妞說他們不穩,存在寶通的二百萬兩銀子也提出來了!您打算怎麼辦?」
  「我要你出面支持寶通。讓他們渡過這緊要關頭!」
  「好!我明天就去找魏忠賢,叫他把到寶通搗亂的人,抓到東廠去!」
  「我的傻女婿,那怎麼行呢!人家拿著銀票提銀子,青天白日的不兌銀子,還抓起來關,像話嗎?」
  「那您要我怎麼辦?」
  「你不是有二百萬兩現銀子嗎?你先墊一下子,再不夠的時候,以你朝中大臣的身份,擔個保,叫提銀子的晚個把月再提,我已叫寶通全國分號,運銀子進京,等全運到了,最少也有千萬兩以上!」
  「這……」
  周奎這老奸並沒被女色迷昏了頭,一提到銀子,他頭腦又清醒了!一統教主笑道:「我就知道你捨不得!」轉頭對四女侍道:「你們拿過來!」
  四女侍立即每人手上捧著個湘繡的絲綢口袋;可是大小不等,最小的好像只裝了一顆珠子,而最大的卻有半尺方園,一字排開,站在床前。
  一統教主對捧著最大袋子的女侍道:「給周大人瞧瞧!」
  周奎光著屁股,坐起來一看。
  哇!全是珍貴的珠寶!他本是大明朝出名的大贓官,搜刮來的珠寶,目前足足有兩大箱,可是像這樣名貴的珠寶並不多,在他看來,這袋珠寶總值,足足值二百萬兩銀子。
  一統教主道:「這抵押給你,可否借你那二百萬兩銀子?」
  「嘿嘿!呵呵,好!好!」
  一統教主又叫打開另一袋子。
  周奎是個識貨的,一看是二十多顆龍眼大小,精光耀眼的鑽石,有紅的火油鑽,藍鑽和白色的晶鑽!他是朝中老臣,宮中見過當年鄭和七下南洋,從番邦帶回來過這種寶物,知道像這麼大的,每顆足值五萬兩白銀。
  一統教主道:「這些東西先存你這兒吧!」
  周奎樂得舌頭都直了,只會嘿嘿呵呵,話都不會講了。
  一統教主叫把第三個袋子打開。
  周奎看只是兩紅、兩綠、一藍、一白、一黑,七顆珠子,毫不起眼,跟先前那兩袋,大不相同。
  問道:「這袋是………」
  「寶!」
  「什麼寶?」
  「你們作大臣的,伴君如伴虎,為了怕天威不測,身邊必有絕毒藥物,為了怕觸怒皇上,落得身首異處,毒藥準是入口封喉,你拿點來試試!」
  可不是,周奎枕頭下面就有一小瓶鶴頂紅!一統教主叫辛芳芳倒了杯茶水,然後把鶴頂紅倒入半瓶,這碗毒藥,足可毒死幾十口子!一統教主把茶杯送到周奎面前問道:「敢喝嗎?」
  「唔?不敢!」
  一統敦主對辛芳芳道,「丫頭喝了!」
  辛芳芳把那顆白色珠子,放在茶杯內,然後把毒汁一飲而盡!周奎在旁看著她,一點事都沒有,奇怪問道:「這……?」
  一統教主道,「這是辟毒珠,能避萬毒!用過之後得放在人乳之中,浸上—會,就可再用!」
  說著,取出一個臘丸,交給辛芳芳。
  辛芳勞捏開臘丸,見是顆金丸,放在茶杯內,連辟毒珠一起,倒上白水泡著。
  周奎問道:「這金丸是啥?」
  「乳精,是用人奶提煉的!」一統教主又指著其它幾顆道:「紅的辟火,綠的辟水,藍的定風,黑的防塵,這全存在你這兒!」
  周奎簡直樂傻了,連嘿嘿呵呵都忘了。
  最後一統教主親自打開了那個小袋子,倒出了那顆「驪龍珠」,送到田畹面前問道:「認得嗎?」
  周奎大驚道:「這莫非就是傳說中,價值高過連城璧的『驪龍珠』嗎?」
  「正是!我祖上傳下來是一對,另一個在我姐姐身上,可惜我姐姐被老要飯的害了,那顆珠子現在下落不明!」
  周奎想問,但一統教主不願多講,只好不問了。
  一統教主道:「這顆也存在你這兒!」
  「這些珠寶全存我這兒,您放心嗎?」
  「呵呵!哈哈,放心,放心得很哪!」
  周奎不知她話中含義,只說個「您……」
  「你說過,對那皇位沒指望了,可是我對那張椅子,卻興趣多多!只要你幫我能坐上那張龍椅,這全賞給你!」
  「我怎麼幫法子呢?」
  「只要你真心幫我,我當然會隨時指點你怎麼做!」
  「一言為定!」
  好!這個老奸臣為了這點珠寶跟個老騷婆,他居然出賣了朝廷!一統教主道:「近些年老身收了四個女兒,芳芳是老大,她還有三個妹妹,張嫦嫦、陳圓圓和卞采采,都可以算你的小姨子,我回去就叫她們到你這兒來!」
  「岳母大人放心,我一定好好招待!」
  「俗語說,小姨子是姐夫半個老婆,你跟她們怎麼玩都可以,但是不准霸佔住,有機會你得給我推薦出去!」
  「推薦給誰?」
  「我收圓圓的時候,為她看過皮相,也仔細為她推算過終身,這孩子幼遭孤陋,淪落煙花,但終極點,有母儀天下之氣勢!我要你有機會推薦給皇上,嫦嫦、采采嗎,你可以推薦給當代武將,像什麼總兵、經略之流的!」
  「小婿絕當盡心、盡力以赴!」
  這老奸臣還真作到了,當崇禎皇上登極後,他把陳圓圓獻入宮中,崇楨雖然算不上是好皇上,生性多疑,在位十七年,換了六十位宰相,疑殺大將軍袁崇煥等等,可是他潔身自律,憂國憂民之心,卻是可圈可點!他並沒有把陳圓圓留在身邊,仍叫周奎領回了。
  但陳圓圓後來又被周奎推給了吳三桂!京城被李闖攻陷後,吳三桂本有意降賊,可是等他知道陳圓圓被擄後,一怒,勾引清兵入關而斷送了漢家江山,真所謂:慟哭三軍皆縞素,衝冠一怒為紅顏!但後來滿人削藩,吳三桂造反,稱周大帝,而陳圓圓這小騷娘還真當了幾天小皇娘呢!


第08章 出師不利陷雙俠
  譚威率領劫鏢這組人,到歷城雙義事先選定的地點一看,果然是個劫鏢理想地點!笑著道:「前幾年我走鏢的時候,這條路過了好多趟,居然沒注意,當時要是有人埋伏在這兒攔劫,早栽了!」
  黑妞道:「那是大哥虎威嘛,肖小早望風而逃啦!」
  譚威對兒子道:「小威,好好向你二師父學著點,你二師父不但五行大搬運高,馬屁功夫也不錯呢!」
  大夥一聽,哄然大笑。
  黑妞一瞪眼道:「好哇,老大!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這全是大嫂平常沒把他管好!」
  轉頭對小威道:「小威,二師父給你找兩個小娘,管管你爹好不好?」
  「好!」
  「高不高興?」
  「高興!」
  大夥兒一聽,更樂了。
  譚威氣得一瞪兒子道:「誰叫你這麼說的?」
  「娘!」
  這一來,笑得大家彎著腰,滿地下找呀!寧馨笑問小威道:「你娘怎麼教你說這話?」
  「小師娘,我娘對我說,一定要聽師父、二師父、三師父的話!不許不高興,二師父問我好不好,二師傅的話,一定是好話羅,娘不許我在師父們面前不高興,二師父問我高不高興,我當然要說高興啦!」
  黑妞聽了,好像是中了特獎,咭咭、咯咯的樂瘋了!平時,這群結義兄弟姐妹就常逗樂子,譚威對這小么妹——老姑奶奶就沒轍了!現在更得認了!大家笑過之後,譚威發現了一件大事,忙鄭重對大家道:「各位弟妹,我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兒來了,咱們過去全是正道俠士,從沒做過打劫勾當,今天是為了武林正義,打擊邪惡才劫鏢!」
  大家靜聽下文。
  漳威接著道:「我雖沒劫過鏢,可是,是個老鏢行,知道劫鏢之人,事先一定得瞭解鏢行的動向,譬如押送的是什麼貨,出鏢時,多少人馬、鏢師,走哪條路,全得弄清楚,還得不時有人打探,即是所謂的『踩盤子』!」
  「隨時知道最新消息,到時候才能出手打劫,絕沒有像咱們這種劫法,蹲在這兒,像傻老婆等漢子似的——窮等!萬一鏢行派有哨馬,發現路上情形不對,改了道,咱不全泡湯了嗎?」
  大家一聽,對呀!他們誰也沒幹過這活兒,本想來了就可以碰上給寶通運銀子的鏢車,大家一口氣把保鏢的打跑,把銀子往山上一拉,好在這兒離恆山沒多遠,乾脆運到恆山大本營去,順順利利的就把事辦完了!沒想到,什麼事也沒有想像中那麼簡單。
  這時,大家全抓耳、搔腮的沒咒念。
  千面俠阮大德歎了口氣道:「可惜浩然弟沒來,他得主持京城的事,他來了就好了,可以運用丐幫給咱們傳信!」
  黑妞忽然說道:「各位兄長不用著急,這事由我來!」
  譚威問道:「小么妹,難道浩然弟的丐幫信符在你身上?」
  「然哥的『竹缽令』是在我這兒,但是我不想動用丐幫的人!」
  「哦!你要運用娘家的人!」譚威明白了!黑妞嘻嘻一笑,沒往下講。
  譚威道:「咱們選的這兒,是荒涼之地,你娘家人好找嗎?」
  「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別說我娘家人啦,連要飯的也沒處找哇!再說,咱們總不能在這荒郊野地裡,蹲上十天八天吧,真是那樣,到時候別說打鬥了,餓,也全把咱們餓慘了,你說是不是?」
  「依你之見………」
  「我的意思嘛,咱們先到保定府,找個大客店住下,我去找找娘家人,碰上了,叫他們給咱們跑跑腿,真要找不到,那只有動用『竹缽令』了,不管怎麼說,咱們這趟任務,也得想法子完成。」
  大家一想,她的話有理!於是譚威決定,先安保定!保定!直隸古城,建基比北京城早了幾百年,向為歷朝政經重鎮,城牆高大,市肆繁榮。
  位居庸、紫荊、倒馬三關之中,與京、津互為犄角,為歷代兵家必爭之地。
  當年,保定城內有四大繁華鬧區,有人編了個流口仄,所謂:保定府真熱鬧,新公園、四河套、古樓大街、城隍廟。
  譚威帶著大家,在古樓大街的悅來老店住下了!中午到保定最大酒樓午餐,黑妞為找娘家人,帶著小威單獨坐了一桌。
  夥計送上兩杯茶來,黑妞把其中之一倒掉了。變成一隻空懷,把兩杯並擺,置於桌子正中央。
  夥計送來菜單。
  黑妞接過菜單並沒看,笑道:「你們這兒是大館子,可是我想吃點對口味的小菜,行嗎?」
  夥計道:「行!行!您只管吩咐!」
  黑妞道:「給我來盤雪裡紅肉絲、炒佛手、小蔥面醬、口磨湯、吃薄餅!」
  那年頭人和氣,在慶豐樓那麼大的館子,叫這樣小菜,實在不像話,可是夥計還是高高興興的叫下去了,要是在今天的大館子叫小吃,那堂子上的經理、副理,看門的保鏢守衛,不把你轟出去才怪!不一會,菜來了,夥計還直陪笑臉道:「您這位姑娘真瞧得起保定府,保定三寶全叫了!」
  小威問道:「二師父,什麼是保定三寶啊?」
  沒等黑妞回答,夥計在旁邊說了:「小少爺,我們保定府的三寶呀,那是鐵球、面醬、春不老!」
  小威看了看夥計送來的菜,只有一盤面醬,沒看見鐵球跟春不老,接著對夥計問道:「這位大叔,那鐵球跟春不老呢?」 夥計笑道:「小少爺,那鐵球就是疙瘩頭,你桌子上的炒佛手,就是疙瘩頭絲,春不老就是雪裡紅!」
  黑妞問小威道:「這菜你喜歡吃嗎?」 「喜歡!」反正黑妞問什麼,他總是回答,「喜歡,好,高興!」沒別的詞兒。
  黑妞笑道:「小威,這菜你要不喜歡吃,就到你爹他們那桌去,他們在吃大菜呢!」
  「不,我喜歡跟二師父一起吃!」
  譚威那桌大菜,早吃完了,人也走了,可是黑妞跟小威只吃了幾口。
  夥計在邊上看得眼都氣直了,可是作生意的講究和氣生財,氣歸氣,也不能趕客人走呀!足足兩個時辰,客人已全走了,黑妞才結帳。
  夥計過來一算,總共才五錢銀子。
  可是黑妞倒是大方,出手就是五兩銀子,道:「甭找了,剩下賞你們買雙鞋吧!」
  這下子夥計樂了,別看人家吃的少,小費足可擺桌海味席,這一高興,既沒沾樓梯,就到了樓下,原來抱著欄杆滑下去了。
  黑妞帶著小威回店了。
  跟大家碰面之後,搖了搖頭,表示沒碰上!譚威安慰道:「么妹,時間還早,等兩天再碰不上時,咱們再求丐幫幫忙!」
  晚飯,大家仍是去了慶豐樓。
  這回不一樣了,夥計們像捧鳳凰似的,把黑妞迎到樓上,黑妞仍把兩個茶杯放在桌子中央,還是一隻空杯,一隻有水,同時吩咐夥計,菜跟上午一樣。
  菜還沒上來,就見由別的桌子上,走過來一位衣著考究,氣度高雅,留著八字小鬍子的半百老者。
  開口道:「姑娘好像在等人?」
  「我想家!」黑妞這話,簡直答非所問嘛!老頭笑道:「一個姑娘家帶個孩子,在外面可不好混哪!」
  黑妞道:「江湖是把傘,既遮陰,又擋雨!」
  老頭仍笑道:「許吃不許攢,只能祭五臟廟啊!」
  「吸取豪門水!」
  「窮人太多啦,只能救急了,哈哈哈哈!」
  「老人家旗號香位?」
  「哈哈哈!」老頭笑過之後,右手四指緊握,中指直豎,然後五指併攏,手心向下,指向北方,平畫了個圓圓,然後握拳,姆指上挑。
  黑妞好像遇到了親人,啊了一聲道:「四叔!」
  「姑娘是………」
  「侄女是老爺子的義女!」
  「你是黑妞?」
  「四叔知道我?」
  「你小時候我見過,真是黃毛丫頭十八變,醜小鴨會變成天鵝,我見你的那年,你才七、八歲,現在不但不黑了,簡直成了大美人了!哈哈哈哈,你乾爹呢?老爺子好幾年沒出來走動了,他又不讓我們上山去請安,近來好吧!」
  「義父現在搬到巫山神女峰去了,給我古伯伯守墓吧!」
  「赫!老爺子跟古幫主這老哥倆,真夠交情!」
  「四叔,大庭廣眾之下,侄女兒只有心裡給你磕頭啦!」
  「姑娘,這我可不敢當,咱們該算平輩,我對老爺子還得尊稱一聲呢!「黑妞轉對小威道:「小威見過四爺爺!」
  小威就要給老人磕頭,但是被老者攔住了,同時問道:「這孩子是誰?」
  「譚威的兒子,小威,岳浩然跟侄女的徒弟!」
  「岳浩然是誰?」
  「古幫主最小的徒弟!」
  「噢!原來是丐幫四小龍的小四啊!以前我常見他,不過老花子死了以後,這四個孩子才失蹤子,你跟他是……?」
  「義父把我許給他了!」
  「我該給你道賀呀!」
  「四叔……」
  「哈哈哈哈,黑妞還會害臊呢!說真格的,你掛牌找門裡的人,什麼事啊!」
  黑妞因飯館裡人多,改用傳音入密,把如何恆山聚義消滅一統教,以及打算劫鏢,缺少眼線,想請門裡人去支援!」
  老者聽了驚道,「你會傳音入密?這功力老爺子也辦不到哇!你真行,怎麼練的?」
  黑妞仍用傳音入密道:「浩然已替我打通了任、督二脈,同時也練了『合籍雙修』!」 「好福緣!既是這樣,我這北五省旗門中人,也全卯上了,我叫他們全聽你的,為武林正義作點有意義的事!」
  原來這位老者,乃扯旗門北五省的掌旗(舵把子),叫千手郎君任常富。
  剛才他比的手勢,中指直豎是表示扯旗門,五指併攏北指、劃圓圈,是說北五省,姆指一挑,是表示掌旗——也就是龍頭老大、舵把子。
  這時候菜上來了,三個人一起用畢,老人先走了。
  黑妞仍是五兩白花花,在夥計們不住口的道謝聲中,帶著小威回店了。
  一統教主打從知道長安寶通錢莊,因為兌不出銀子,被岳浩然將了一軍之後,立即下令,寶通錢莊各處分號,必須每家經常要保持五十萬兩以上的現銀。
  這一來,對現在京裡總號緊急調銀子,倒方便了不少。
  長安的寶通分號,接到一統教主手令之後,立即叫群英鏢局派車,裝了七十萬銀子,沿山西太原的路線,運到石家莊,再與洛陽、開封兩家分號的鏢車會合,由飛燕、玉環兩位宮主親自押運。
  當長安、洛陽、開封三家寶通分號的銀子,到了石家莊的時候,黑妞也得到了消息。
  她忙對大家說道:「她們支援京裡的銀子,已到了石家莊,一共是四十車,總共一百五十萬兩!三個大鏢頭,二十名鏢師,連趟子手、鏢伙及趕車的把式,總共一百多人,除了大鏢頭外,鏢師武功並不高明!」
  大家一合計,決定由譚威及施氏雙俠,對付那三個大鏢頭外,其餘一眾鏢師,則由其他幾位料理。
  最後譚威強調,這回劫鏢行動,目的是劫鏢,咱們只傷人而不傷命,怕的是鏢師中有各門派被擄的弟子。
  算算鏢車行程,必得在保定過夜,決定等他們到保定之後,比他們早兩個時辰上路埋伏,並由千面俠先為大家化了妝。
  果然在他們選定地點埋伏好了之後,不到兩個時辰,鏢車車隊就來了。
  趟子手騎著大馬,捧著鏢旗,威風凜凜的走在前面,高聲喊著「我武維揚」的鏢趟子。
  按說一般劫鏢的,都是先敲一棒鑼響,眾嘍囉大喊一聲,呼嘯而上,這叫先聲奪人!可是他們既沒有鑼,也沒有嘍囉,只由譚威一聲呼嘯,大家同時出面,手執兵刃,攔在大路之上。
  趟子手一見有人呼嘯攔路,立即牽馬而回。
  車隊是經過訓練的,見有人劫鏢,立即圈成了同心圓,裡圈十五輛,外圈三十五輛,全是馬頭向外。
  趕車的把式跟隨車的夥計,全都手持紅纓槍,站在馬頭的旁邊。
  現在所有鏢頭、鏢師全下了馬,由三位大鏢師帶頭走了過來,雙方相距三丈距離,鏢師們在大鏢頭身後,一字排開,而有六個趟子手,拿著單刀則站在一側。
  這群人還算尊守江湖規矩,由中央的大鏢頭上前一步,一抱拳道:「在下插翅虎雲飛,乃長安群英鏢局的鏢頭,不知當家的在哪座名山開山立櫃,以致未能登門拜候,得罪了當家的,若能放過一馬,回頭時,在下必具備彩禮,登門謝罪!」
  好!他這是江湖規矩,話也不卑不亢。
  譚威也一抱拳道:「好說,大鏢頭!我們也不是專門攔路打劫的棒老二(土匪),不過寶通錢莊跟群英鏢局,全是一統教的屬下,我們對付的是一統邪教。」
  「各位全是江湖上的英雄豪傑,何必為邪教騷女人們賣命,各位如果能識時務,我們也有份人心,各位,江湖之大,何處不可容身!」
  插翅虎哈哈哈哈!一陣狂笑之後道:「你們即是敢攔路劫鏢,何必還說得那麼好聽,有種的放馬過來!」
  於是按照預定的對手,大家展開了一場拚鬥。
  黑妞怕小威太小,不是鏢師對手,一指那六名趟子手對他道:「徒弟,我給你掠陣,去對付那六個飯桶!」
  小威打從學會了他娘的蘭花指跟拂穴手,早指癢了,總想找人動動手,一聽二師父叫他動手,一陣風似的,就跑到六人面前,他身上本背的有只爺爺給的二尺來長的精鋼寶劍。可是他沒用,到了六人面前,也不說話,一陣掃堂腿配合蘭花拂穴手,這六個趟子手,刀還沒舉起來,就被他全擊倒了!這一來旗開得勝,簡直樂得手舞足蹈。
  卻聽黑妞喝道:「徒弟回來!」
  小威一聽,忙跑回二師又身邊,本想二師父一定會誇兩句,誰想,卻挨了頓罵。
  黑妞道:「我這二師父白教了一場,一上陣全是你爹娘那一套!哼!」
  小威一想,可不是,剛才用的全是家傳的彈腿跟娘教的蘭花拂穴手、二師父教的大搬運,根本沒時間用。
  黑妞又道:「站這兒看,沒我的話不許再出手!」
  黑妞交待完了之後,立即加入戰圈,不一會兒就被她點倒了八名鏢師。
  本來嘛!她們這群人裡面,就屬她的功力高,為什麼分配任務時,譚威沒叫對付大鏢頭,一者因為她是女的,再者誰沒私心?譚威多少心裡也有點想讓她照料兒子——譚小威,所以硬碰硬,就沒有請她對付群英的大鏢頭了!」
  寧馨等三人一看,黑妞一出手,就擊倒了八個,彼此一打招呼,加把勁,立即把分配的對手,全收拾了。
  現在除了大鏢頭之外,只剩了千面俠的對手,三個鏢師了。
  這三人一著大勢不妙,一洩氣,一失神,又全傷在了千面俠手下。
  現在只剩下三個大鏢頭還在和譚威、施氏雙俠,在捉對兒廝殺。
  黑妞帶著小威跟寧馨等三人,圍了過去。
  而千面俠一個人卻跑到陣前,把對手鏢師們所騎的高頭大馬,全趕了過來。
  按說譚威的功力,經岳浩然為他打通「任、督」二脈之後,已更上層樓了,怎麼沒把對手收拾下來呢?原來他們一群正義大俠,除千面俠仍用他慣用的判官筆之外,其餘諸人怕被人從兵刃及武功路子上認出真實身份來,全臨時換了支青鋼劍,他同施氏雙俠,運用起來就感到不大靈光。
  現在見黑妞等人過來,心中一急,就不管那麼多了,一陣彈腿,立即掃斷了對手的左小腿。
  施氏雙俠的功力,本來比譚威差點,現在一看,就剩他倆了,老大施仁,真豁出去了,只攻不守,真是一人拚命,萬夫莫敵,對手居然被他削斷了左臂。
  這時二俠施義的對手心頭一慌,立被點倒。
  到此,打鬥結束了。
  按照江湖規矩,從來劫鏢的不下手趕車的把式。
  譚威本來想問問被制的鏢頭中,有沒有被一統教擄去的江湖各大門派中,二、三代的弟子。
  誰知,就在這時候,大路上一陣風似的,來了六騎快馬,到了面前!大家留神一看,馬上青一色的少女,兩個年齡大一點的,也不過花信,四個小一點的,只有十六、七歲。
  她們跟大家一見面,全飄身下了馬。
  兩個年齡稍大中的一個,開口道:「好哇!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們這群男女強盜,居然竟敢自晝公然劫鏢,難道國家沒了王法,江湖沒有正義了嗎?好一派官腔!譚威一抱拳道:「姑娘,他們實是江湖中一個邪教門下之徒!」
  「你放屁!」挺漂亮的大妞,張口可太粗野了。
  這時有個少女,走到那斷腿的大鏢頭身邊,看樣子是要瞧瞧他的傷勢。
  譚小威剛才挨了頓刮之後,二師父又不叫他再出手,心裡頭很難受,可是你別看他小,倒也挺有主意的。
  他現在見少女出來,跑出去就是一輪猛攻,可是出去時嘴裡就說了:「師父,我去會她!」
  他這叫「報備出征」!好像不算違背令諭!少女這一來,還真叫他打了個措手不及,連連後退!這時,寧馨大驚,急叫道:「夫人快叫回小少爺,大家趕緊退,敵勢太強,咱們不是對手,由我們三個掩護,大家快退!」
  她這一急叫,小威也聽到了,立即跑了回來!黑妞也發現事態嚴重,小威一回來,她立即對千面俠道,「十五哥,你快帶孩子先走!我們先擋一陣!」
  千面俠拉著小威,跳上剛才奪來的馬就急馳而去。
  這時那六個少女已一字排開,目注眾人,緩步而來。
  大家這時明白了,丫頭們全是一統教的。
  堪堪雙方相距一丈左右,寧馨真急了。大吼道:「夫人跟大爺快走!」
  黑妞也感出不對來了,只覺得眼皮沉重,有點頭昏,忙拉著譚威急忙上馬跑了。
  寧馨本想拉著施氏雙俠,可是還沒過去,就見二人同時倒在了地上,她再也顧不得雙俠了,忙對司徒雯和步玉姍道:「咱們快走!」
  說著首先上馬而逃。
  司徒雯等二人,也上馬迫了上去。
  這時兩個年長少女中較瘦的一個道:「玉環妹,咱們追!」
  較胖的道:「飛燕姐,別追了!對手中有高人,你沒見咱們剛才連施『懾心術』、『天欲大法』都沒制住他們嗎?」
  飛燕問道:「難道他們也懂?」
  玉環道:「很難說,好在留下了兩個,可以慢慢審!」
  這時她們把被制住的鏢師,解了穴道,好在除了大鏢師一個傷腿,一個斷臂外,其餘傷的全不重。
  於是整頓了一番,又繼續上路。
  這六名少女,仍遠遠的跟隨,暗中保護。
  再說譚威這群人,鎩羽而歸,還叫人家俘擄了施氏雙俠,真可說「出師不利陷雙豪」了。
  大家回到京裡打磨廠的天泰店,岳浩然一看,就是一怔!黑妞搶著把這趟經過一說。
  岳浩然苦笑道,「這可好,京裡、京裡吃癟!外頭、外頭鎩羽!咱們趕緊到上房,請大家來商量、商量對策吧!」
  在上房中,京裡的諸人沒見施氏雙俠,全是一怔!接著岳浩然請大哥譚威把這趟經過一說,大家才知道雙俠失陷了,全都急得不得了。
  岳浩然問寧馨道,「馨姐,你叫大家趕緊逃命,必有所見,看出對方是誰嗎?」
  「相公,剛開始賤妾也沒注意,以為是一統教中的普通弟子,可是當小威追著打那年青女弟子時,我才發現那兩個較年長的竟是一統教主四大弟子中的玉環跟飛燕兩個宮主,她們的邪功,除相公外,咱們這群人中,無人能敵!」
  葉萍道:「相公,二妹即能認出是她們兩個,那倒好辦了!」
  岳浩然忙問道:「萍姐,怎麼倒好辦了呢?」
  這也是大家想知道的。
  葉萍道:「這一來,施氏二位大俠,必被帶往玉環宮,相公就可以到玉環宮去救他二位出險了!」
  「玉環宮在那兒?咱們誰也不知道哇!」
  「總在長安附近,相公要找不到,可以問大伯去呀!」
  譚威一拍大腿道:「對對!找不著你可以去問金剛!他一定知道!」
  葉萍道:「救人如救火,今天準備準備,賤妾明天就陪相公走一趟吧!」
  等決定了之後,小威倚在黑妞身邊,從杯中掏出了一塊金光閃閃的金牌,上面刻著一隻栩栩如生的鳳凰;小臉一紅,雙手交給黑妞道:「二師父,這是小威由那丫頭身上摸來的,交給您吧!」
  他這一來,參加劫鏢的人全愣住了,誰也沒看出他什麼時候出手摸的,就連黑妞也沒注意他什麼時候出的手。
  黑妞這下子可得了理啦,對岳浩然嘻嘻哈哈笑道:「你看,他學我這套有什麼不好,保險吃香的,喝辣的!就拿這塊金牌來說,足足有二兩,夠咱們大伙上大館子吃好幾天的,對不對?」
  岳浩然從她手上取過仔細一看,除正面是隻鳳凰之外,背後還有「明周後繼,天下一統」八個篆字。
  驚啊了聲道:「一統教現在用腰牌了!」
  黑??道:「當然,我這兒還有呢!」
  說著,也從懷中掏出了兩塊黃橙澄的牌子,正面是隻虎頭,背面刻的字也是「明周後繼,天下一統」的篆字,可是她這兩塊卻不值錢,原來是用銅鑄的。
  大家看了,感到更玄,尤其是劫鏢的幾個人,當時只見黑妞一陣風似的,擊倒了八個,可誰也不知道她還摸了兩塊腰牌回來。
  大家輪著看了這三腰牌之後,共同猜想,用虎頭的必是男的,用鳳凰的準是女的,金銅質料表示身份高低。
  其實他們弄錯了,鳳凰牌是一統教各宮中的人用的,虎頭牌是一統教所屬各舵用的,質料當然表示身份。
  大家從他們使用腰牌中發現,一統教更猖獗了!岳浩然帶著葉萍到了長安,仍住進高昇店的上房。
  可是夥計卻歹認識他了,因為他已聽了葉萍之見,施功易容了,變成方臉大眼,獅鼻、海口,而且鼻子還帶點鷹勾,一口山東腔,甕聲甕氣。
  梳洗過後,葉萍道:「相公,長安第一樓即跟一統教有關,咱們先到那兒摸摸,到了第一樓賤妾跟您分開坐,您照上次那兩個漢子一樣,鬧點事,說不定他們會上鉤呢!」
  「對!咱們就這麼辦!」
  二人上了長安第一樓,葉萍換了男裝,一個人找了個靠窗戶的位子坐了,而岳浩然則到了以前嶗山一虎吳義,同威海毒蛟刁仁坐過的那一桌,可是現在正有四個生意人打扮的食客,正在飲酒交談。
  他把眼一瞪,一拍桌子,用山東腔厲喝道:「老子要在這桌喝酒,小子們給我滾一邊吃去!」
  那年頭,生意人怕事,一見這位凶漢,趕緊叫夥計把酒菜給搬到遠遠的一桌,把這兒讓給了他。
  夥計看這主兒不好惹,忙著為他擦拭桌子,獻上香茗、菜單,恭恭敬敬請他點菜。
  他把這本菜單,三把兩把撕了個粉碎,摔在夥計臉上道:「老爺爺不認得字,好酒好菜只管搬來!」
  夥計忙不迭的應是。
  不一會,夥計端上來四盤精美佳餚,一壺長安特產西風名酒。
  岳浩然一看,菜真不錯,一盤分屬大八珍的猴頭茵、一盤清蒸銀色、一盤芙蓉干貝、一盤清炒蟹黃!可是他是鬧事來的,一下子把菜全推在了地上,大罵道:「混蛋!你們這是什麼鳥菜;炒雞蛋跟小魚子,快給爺爺來整雞、整鴨,大魚、黑狗肉、大王八!」
  夥計忙道:「大爺,雞鴨魚倒現成,狗肉跟圓菜小店沒有啊!」
  「什麼是圓菜?」
  「就是大爺您要的王八呀!」
  「沒有哇,好辦!就把你當王八蒸了來吃!」
  說著,倒了杯酒,喝了一口,就吐出來,把酒壺也摔了,大罵道:「這是什麼鳥酒,跟水一樣,快給爺爺換燒刀子二鍋頭!」
  夥計嚇得屁滾尿流的跑了。
  不一會兒,飯店掌櫃的帶另外兩個夥計,捧著托盤來了,托盤上放的是一盤紅燒全雞、一盤紅燒黃河鯉魚,足有二斤多,一隻香酥鴨、一隻大蹄膀、一大壺二鍋頭燒刀子。
  掌櫃的不住陪好話,「大爺您先慢慢吃,黑狗肉我已叫人現殺現做,至於王八肉,我已經叫夥計去找了,找來馬上給您做,找不到……大爺您可得高抬貴手了!」
  岳浩然撕下一隻雞腿來,倒了一大懷燒刀子(高梁酒)一口就干了,然後把雞腿放在嘴中大嚼,連骨頭全吞了,嘴中唔唔道:「狗肉快點,致於王八嘛?看你面子,有就給我做,沒有嘛,算了!」
  掌櫃的如釋重負,打恭作揖的走了。
  這時檀板一響,絲竹起動,竹簾內的歌妓唱開了。
  唱的是大家耳熟能詳的李後主詞——菩薩蠻。
  蓬萊院閉天台女,畫堂晝寢人無語。
  拋枕翠雲光,繡衣聞異香。
  潛來珠瑣動,驚覺銀屏夢。
  慢臉笑盈盈,相看無限情!詞好,唱的也好!大家正要鼓掌叫好,岳浩然一拍桌子,眼一瞪,大吼道:「唱的是什麼玩意兒嘛,奶奶個熊,簡直咭咭、喳喳像貓叫春,別唱啦!統統出來陪俺喝酒!」
  這下子誰還敢再鼓掌叫好?全噤若寒蟬!就見竹簾後面走出來,上次應付嶗山一虎,滿英俊的那個弱冠少年,到他面前,剛一施禮。
  岳浩然出手就是一巴掌,同時還道:「你奶奶的,大爺我喜歡的是小妞,又不喜歡玩後庭、走旱路,你個小鬼蛋來幹啥,滾!」
  別看這少年上次躲嶗山一虎那巴掌,輕鬆、飄逸,岳浩然輕描淡寫的一巴掌,卻沒躲開,被打了個觔斗。
  這時竹簾後的幾名歌妓,卻暗中嘀咕。
  剛才唱歌的那位道:「仙子,別看這個粗漢子,手底下功夫可不賴呢!武侍者以前是少林高弟,對他這巴掌竟沒躲開。」
  被稱仙子的道:「可不是!」
  另一個歌妓道:「仙子。你看他那鼻子!」
  「他背對著這兒,我那裡看得到?」
  「仙子,他剛回頭的時候,我看到了,不但獅鼻海口,鼻粱鼓起,鼻子還帶著鷹勾呢!」
  剛才唱歌的又道:「那好畦!生這種鼻子的人,那話兒一定夠尺寸!」
  仙子道:「那你就出去應付一下,仔細瞧瞧!」 這歌妓立即走出竹簾,到岳浩然面前來了個萬福。
  岳浩然哈哈一陣狂笑,聲震屋瓦。
  仙子在簾內道:「這漢子不但功夫好,內力蠻強呢,恐怕鶯兒應付不了,等會兒得我親自來!」
  岳浩然笑過之後道:「小美人兒,你真俊哪!嘿嘿,嘿嘿!快陪俺喝酒!」說著遞了杯酒給她:「來!乾一杯!」
  「大爺呀,我們唱歌的不能喝酒,怕倒了嗓!」
  「你不喝呀!那得讓大爺香一個!」說著,把她摟入懷中就親了個嘴。
  食客們剛才雖披他嚇得噤若寒蟬,可是一見他這個動作,卻仍然是哄堂大笑。
  他這回不但沒發火,更是得意,對小妞還上下其手!
  更逗得眾食客哄笑連連。
  簾內仙子一看,忙端了杯西鳳酒,出去解圍。
  她到了岳浩然面前,含笑道:「大爺,您先放了丫頭,我敬您一懷!」
  「嘿嘿………俺就喜歡像你這樣成熟的女人——夠味,哈哈………」接著拿起桌上酒杯一口乾了。
  這位仙子也陪著喝了。
  岳浩然又給她斟了懷燒刀子,道:「來個雙杯!」
  「大爺呀,您的酒太烈,我們可不敢喝,怕壞嗓子!」
  「嗓子壞了有啥關係,不用唱了嘛!」
  「大爺呀!我一大家人全靠這張嗓子養活呢,不唱怎麼行啊,何況我還上有八十多歲的老娘呢!」
  「你別耍俺是個大老粗,胡蒙!」
  「我們那兒敢蒙你呢!」
  「你還說不蒙?你老娘八十多了,你才二十郎當,難道你老娘六十多歲,她還會養孩子啊?」
  這一來,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岳浩然裝得頗為得意。
  這仙子被他用話堵住了,可是這烈酒她是真的不敢喝,端著酒杯愣在當地。
  岳浩然更促狹,道:「你不敢喝也行,含在口裡,別嚥下去,給大爺我來個皮壞兒!我就放你一馬!」
  這話一出口,又是哄堂大笑[仙子利用大家哄堂笑聲,悄悄對岳浩然道:「大爺,在這大庭廣眾之卞,多難為情啊!您告訴我住那裡,晚上我赴府去何侯您,那時候,您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不好嗎!」
  岳浩然心知她已上鉤了,認真道:「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可別耍我(黃牛),否則明天我拆你的窩!」
  「您住那兒呀?」
  「高昇店,後院上房東間!」
  「好!大爺,咱一言為定!」
  高昇店!後院上房東間,葉萍笑對岳浩然道:「相公,您剛才表演的真不賴,可以到宮裡頭當供俸(唱戲的)了!」
  「哈哈!……為了救五哥、六哥這是沒法子的呀!」
  夫妻二人正在談笑,岳浩然忽然道:「她來了,你快到西間去!」
  岳浩然現在的功力,雖正跟葉萍說笑,可是三十丈內的動靜,仍難瞞他,他聽出有夜行人由房上直奔而來。
  葉萍走了不久,就聽叩叩的輕敲門聲。
  岳浩然道:「進來!」
  進來的果然是那位仙子。
  一件大紅繡花披風,裹著嬌軀!等她解去披風,露出來的是粉色緊身襖褲,襯托得曲線畢露,更是養眼。
  岳浩然裝得餓虎撲羊般的,把她摟入懷中。
  「嘿嘿嘿嘿!你真守信哪!呵呵………!」
  接下來是連親、帶扣!這時,這位仙子倒很合作,不但沒推拒,反而用手,隔著褲子摸他的下身!哇!軟綿綿的就比別人勃起時大得多。
  她心中大樂,忙為岳浩然解開衣扣,拉開褲腰帶。
  岳浩然把他剝成了白羊,扔在床上,自己一抖;也成了精赤條條,踏到床上,往東中央一站。
  這時,仙子見他那條驢鞭,雖軟綿綿的,可是足有七寸多長,立即跪在床上,抓在手中就吹喇叭!岳浩然有心促狹,她吸吮了半天仍不抬頭。
  仙子吐出聲道:「在第一樓看你猴急的樣子,沒想到,在節骨眼上,你這小弟弟還滿難伺侯呢!」
  說著,又再接再勵的吸吮。
  岳浩然一運內力,突然蛙怒,直人她的喉嚨。
  仙子突然被襲,猛一咬牙,接著趕緊張口,吐了出來。
  「哎呀!缺德的差點給你咬斷!」
  「放心吧!我這枝金剛杵,不是人能咬斷的!」
  說完,四腳朝天,仰臥床上,下面真像豎了旗桿!仙子滋的聲坐了進去,直抵花心,外面還剩三寸多。
  這仙子如獲至寶,大起大落,不一刻,就黃河決堤,痛快的大洩了!累得趴在了岳浩然的身上。
  岳浩然老實不客氣,運起「合籍雙修」的吸字訣,把這此好東西,照單全收!這仙子足足休息了一個時辰,才恢復精力。
  岳浩然更絕!一運功,把他那話兒收縮成小指粗細,跟條小蛇一樣,在仙子的洪河之中邀游。
  仙子這時,花心被它游得奇癢鑽心,於是屁股一撅一撅的,上下扇動,同時不住的囈語連連。
  岳浩然逐漸的使小蛇成了大蟒。
  仙子這時,更是大起大落——爽極了!不一會又豎了白旗,洩啦!兩度春風之後,天已四鼓!這位仙子道:「情哥哥,我得走了,不然等天亮了叫人堵住,我在長安可就難作人了哪!」
  「你不能走,當了俺小老婆還管他媽的作啥人呢?」
  「哎呀!情哥哥呀!你太厲害了,我一個人受不了,你先叫我走,今晚上我多約兩個姐妹來,好嗎?」
  「嘿嘿嘿!好!好!今晚上一定要來啊!」
  「一定,有你這麼可口的肉,我怎麼會鬆口!」
  「嘻嘻………你真乖!真是個可人兒!嘿嘿………」
  這位仙子穿上衣服,溜了!她一走,葉萍就進來了,原來她也一夜沒睡。
  一進屋就道:「相公,咱們快跟蹤!」
  岳浩然當仙子一出門,就把衣服穿好了,聽了葉萍的話,笑道:「萍姐一夜沒睡,你歇著吧!跟蹤我一個人就夠了!」
  葉萍聽了,只好由他了!這位仙子來的時候,是屋頂上來的,可是走的時候卻跟喝醉了酒一樣,一步一步的搖晃著往外挪!岳浩然則上了屋頂,暗中跟蹤!她並沒回第一樓,而是去了一個頗具規模的大宅內。
  砰!砰!砰!的一陣敲門聲,門裡一個少女聲音問道:「誰這個時候來叫門?」
  「死丫頭片子,快開門,我回來啦!」
  「喲!惜春姐呀!今天怎麼走大門啦?」裡邊這位一邊說,一邊開了門!她見了這位仙子這樣,嚇了一跳,忙問道:「惜春姐,你受了傷嗎?」
  「沒……沒……沒有,只是太累了,快扶我去見宮主!」
  另一個少女關了門,扶著她到了三進上房門外,揚聲道:「宮主,惜春姐回來了!」 屋內人道,「進來!」 二人進了上房,同時叫了聲:「宮主!」
  「春兒,你怎麼弄成這個樣子?」
  「啟稟宮主,我遇上驢鞭了!」
  「啊!」這位宮主,似是非常驚喜,問道:「在那兒?」
  這位惜春仙子,把遇到岳浩然的經過,稟報了一番。
  這位宮主問道:「你即是跟他干了兩次,虧損成這個樣子,怎麼不用『吸星大法』?」
  「宮主,我是教中老人了,怎麼敢不遵教主的規定?」
  「嗯!倒也是!教主當年交待過,不論任何人,只要遇上驢鞭、馬陽,得立刻上報,而且禁用大法!」
  「所以婢子只有咬牙忍了,一步步的挪回來了!」
  「好!等會兒有賞!」停了一會,又道:「驢鞭、馬陽的確難求,十多年前,聖母在巫山發現了鄧元清是個馬陽,讓聖女教他『玉龍金鎖功』跟『合籍雙修』神功。」
  「誰知聖女沒按聖母的意思做,反而跟他有了愛情,懷了孩子,偷偷的把他放了,幸虧聖母事先告訴了教主,鄧元清是馬陽,在聖女送他到江邊的時候,被教主暗中看見了,把鄧元清又暗中劫了回來!」
  「那鄧元清現在那兒?」
  這也正是在房上偷聽的岳浩然急想知道的。
  「現在我關在巫山的『反省室』呢!」
  「沒有人看著嗎?」
  「怎麼能沒有人看著!愛荷這麼多年一直在守著他呢!」
  「教主即有了鄧元清這個馬陽,還急著找什麼?」
  你不知道哇,這個鄧元清打從被關的那天起,直到現在一直不肯合作!」
  「為什麼?」
  「他說,教主即是聖母的雙胞妹妹,就是他的姑岳母,他不能亂倫!」
  「咱們一統教裡頭沒亂倫這兩個字啊!」
  「可是鄧元清說,他是個讀書人,而且是河南解元,孝廉公,絕不能做這種事!」
  「那怎麼辦?」
  「教主說,他一天不答應,就一天不放他!」
  「現在十幾年了,要在過十幾年他成了糟老頭子了!」
  「那不要緊,教主讓愛荷每個月在飯菜中,暗放一粒『補天丹』,到現在他仍跟當年一樣的年輕!」
  「這找到了新驢鞭,大概教主會放了他啦!」
  「嗯!你這回立了大功!前幾天我跟飛燕宮主一起弄回來那兩個劫鏢的,功力全不錯,我沒肯把他們毀了,雖然跟他們接觸了兩夜,我也沒運『吸星大法」,現在賞給你去補補吧!」
  「謝宮主!」
  「不過,你也別太狠,保留他們的功力將來要能歸順;對咱們還有大用呢!他們在東跨院,陣勢你知道走法?」
  「謝宮主,婢子知道怎麼走!」
  岳浩然不但找到了二俠,還知道鄧元清的下落,心中大喜,一見這惜春仙子去了東跨院,忙跟了下去! 他在房上往下一看,跨院中滿種的都是花樹,由月亮門直達房中,有條石板小路,可是這惜春仙子並沒有沿著石板路走,而是在花樹叢中,轉來轉去,仔細看了半天,忽然明白了,原來花樹是一種陣法。
  乍看像普通的五行陣!嗯?不對!這丫頭走的是路線,不但不是五行陣的通路,也不是反五行陣的路線。
  再看,又像八卦!喂?也不對!怎麼還有妙在十五的河圖洛書呢?這下子傻眼了,再想隨在丫頭身後,已來不及了。
  他真急了,看看這惜春仙子已進了屋中,算算距離,他存身之處,距屋內只不過十丈之遠,於是一運氣,飛了過去。
  這陣法只是對地面有效,在空中毫無阻礙,他居然也到了屋中。
  惜春仙子發覺空中有東西飛來,剛一回頭,就被他給點了昏穴。
  施氏雙俠一聽外間有動靜,忙出來一看,地下倒著個女的,身後站了位方面大臉的大漢!忙問道:「閣下是誰?」
  岳浩然眥牙一笑道:「五哥、六哥,我是浩然哪!」
  施仁道:「阿彌陀佛,果然是么弟;我們哥倆正念道你呢,想你一定會來救我們,如今果然來了!」
  岳浩然散了易型功,恢復了原來容貌,然後問道:「五哥、六哥,你們還好吧!」
  施義道:「么弟呀!我同大哥全叫她們毀了!」
  岳浩然聽了一怔,他在剛才明明聽玉環公主對惜春仙子說,沒對他二人怎麼樣,怎麼全毀了呢?忙問道:「六哥,怎麼回事?」
  「么弟呀,我們頭一天就被那兩個丫頭破了身子!」
  「噢!原來是這事兒呀!兩位哥哥也該成家了!」
  施仁道:「么弟,你說得可真輕鬆!」
  「二位哥哥,她們沒使用『吸星大法』,你們還不認便宜嗎?」
  說著,用手一指地上的惜春仙子道:「這丫頭就是來找你們哥倆進補的!」
  施義問道:「她找我們進什麼補?」
  她在我這兒吃了大虧,這裡的玉環宮主,叫她來找你們用吸星大法補回去,這一來你們起碼也得去半條命!」
  這哥倆,同時驚啊了一聲。
  岳浩然道:「二位哥哥,咱們快走吧!」
  施仁道:「我們出不去啊!一到門外面,就向進來了原始森林一樣,不見天日,不辨東西!真格的,你怎麼進來的?」
  「我是由空中飛進來的!」
  施仁道:「那你也不能帶著我們飛呀?」
  這下子還真把他問住了。
  不過不要緊,他正在愣住的時候,忽然腦中靈光一現!噢!別看陣勢複雜,一想通就簡單了!這陣本是個三重套陣,基本上是個八卦陣,在八卦陣中又布了個三反五行,最後又按河圖、洛書種了幾叢小草。
  這陣勢雖然奧妙,可是很多地方反被牽制住了,這陣式只要破陣一角,就可以造成裂縫,人就可以鑽出去。
  忙對施仁道:「五哥,這陣有玄妙,能迷神隔音,您把眼閉上,我用傳音入密跟您講,只要破一角,咱們就出去了!」
  「好!」
  「五哥您站到門口!」
  施仁照作。
  「閉眼!」
  「向前三步!」
  「向右轉!」
  「彎腰!」
  「用手拔下一株小樹!」
  「向左橫跨一步!」
  「再彎腰拔一株小樹!」
  「好!睜眼!」 施仁道:「好啦!么弟,看到牆啦!」
  岳浩然一拉施義道:「六哥,走吧!」
  三人到了牆邊,越牆而出,外面已天光大亮了!回到店中,葉萍正焦急的等呢!她一見到個郎救出二俠,忙上前見禮道:「見過二位大俠!」
  二人同時道:「弟妹少禮!這趟多虧弟妹和么弟前來搭救,真是感激不盡!」
  葉萍道:「相公,二位大俠前次易容劫鏢,這面孔一統教己然知悉,還是去掉易容藥物,早點上路吧!」
  為了便於趕路,施氏雙俠與岳浩然夫婦,保持一箭距離。
  在路上岳浩然道:「萍姐,我告訴你個天大的好消息!」
  「相公,什麼好消息,這麼高興!」
  「我知道鄧元清兄的下落了!」
  「真的?在那兒?」
  葉萍聽了,簡直欣喜若狂。
  「巫山反省室!」
  「啊!怎麼會在那兒?」
  岳浩然把聽玉環宮主所說的,對她說了一遍。
  葉萍聽了,喃喃自語道,「天道好還,天道好還!」
  岳浩然問道:「萍姐知道反省室在那兒嗎?」
  「知道,就是相公以前解老和尚穴道的地方,再順水岔子往裡走,沒多遠,那是聖母在的時候,見有犯錯誤的人,悔過的地方!這—來,賤妾的三大心願,已由相公為我解決了兩個了!」
  「萍姐!你有那三大心願?」
  「賤妾第一心願,就是找到鄧相公?好使聖女他們夫妻團聚。第二,是為小少爺求到一位名師。第三,就是希望能為山上剩下的十幾位妹妹,擇配!」
  「嗯!為她們擇配嗎?倒是有點麻煩!」
  「不!只要相公肯幫忙,馬上就可以解決!」
  「怎麼說?」
  「相公,這次劫鏢失敗,我發現了個大問題,這問題不解決,咱們永遠弄不倒一統教的!」
  「這跟巫山那群女侍擇配,有啥關係?」
  「這關係可大著哪,您想想,各位正義大俠,要是不練會了『玉龍金鎖功』,永遠也破不了『奼女天欲大法』和,『魔女追魂艷舞』,還談什麼消滅一統教?要練『玉龍金鎖功』又非她們配合試功不行!」
  岳浩然怔了半天才道:「這倒是真的!」
  「所以我說,只要相公跟他們說一聲,不就成了嗎?」
  「這些光棍我說說大概能行,結了婚的怕有問題!」
  「賤妾跟您的看法正相反!」
  「你認為呢?」
  「賤妾認為有夫人的倒好辦!」
  「那怎麼會?」
  「相公,這事只要翠夫人一點頭,准行,可是這群單身漢就得瞧您的了!」
  「你對黑妞真有信心哪!」
  「那當然,您想想,翠夫人跟譚夫人感情多好,譚夫人對她是言聽計從,而玉女又叫您吃得死貼貼的,玉女點頭,凌少俠能不答應嗎?」
  「冉姑娘是玉女的表姐,玉女出面,冉姑娘認可了,余大俠還會不點頭?她們在對紅燕子施點壓力,不就全成了嗎!反倒是您對這群光棍,不好啟齒!」
  岳浩然讓她這一將軍,豪氣大發,道:「說服這群光棍,由我負責了!」
  「我替山上的妹妹們,謝謝相公!」
  「萍姐,自己夫妻,還謝什麼!」
  「相公,既是這樣,您跟施大俠他們先回京,賤妾還得為山上的人辦點事!」
  「你還要辦什麼事?」
  「山上這些妹妹都擇配了,我得買幾個丫環們到山上去伺候魚老爺子跟聖女母子啊!」
  「我是要飯的出身,一向痛恨有錢人用錢拆散別人骨肉!」
  「相公放心吧,我買的丫環跟一般有錢人不一樣!」
  「你怎麼買法?」
  「我買十五、六歲窮人家的丫頭,每人出五百兩銀子身價,言明五年,不立賣身契,每年准她們回家探親一次,給假兩個月,五年到期,遣回自嫁,山上再送給些財帛,做為她們的妝奩!」
  「嗯!這樣還算人道些,好吧!你就去辦吧!咱們京裡見!」


第09章 壓驚筵上紅線牽
  岳浩然同施氏雙俠回京,一進天泰店,就碰上了黑妞,黑妞除向雙俠見禮之外,就問岳浩然道:「萍姐呢?」
  岳浩然道:「萍姐在後面買丫環呢!」
  「哦!我還以為五哥、六哥是你拿萍兒換回來的呢!」
  岳浩然斥道:「你真會胡說!」
  「嘻嘻!這回本夫人可有使喚丫頭了!」
  「你可美喲!她買丫環是準備送山上去的!」
  「怎麼回事兒?」
  「等晚上再告訴你!」
  黑妞白了他一眼,逗得雙俠哈哈大笑!他們這一笑,驚動了店裡的人,大家一看,二俠救回來了,忙出來迎接。
  二俠立時感到一股暖流,這是兄弟姐妹的溫情。
  進屋後,岳浩然把此行說了一遍,全都非常高興。
  等三人稍事休息之後,大家一起到北京最大的飯莊子「同福居」設筵,為施氏雙俠壓驚。
  大家到了同福居,擺了兩桌燕翅席!為了便於他們鬧酒,男女分坐,男的那桌計有譚威、施仁、施儀、余施周、令狐高、聶耳、司徒無畏、南宮無咎、阮大德、岳浩然剛好十位。
  女的這桌是竺芳君、冉夢涵、凌玲、黑妞、寧馨、余岫雲、上官音、步玉姍、司徒雯再加上譚小威也是十位。
  席間,男的鬧酒,女的閒話家常,好不熱鬧。
  當酒酣耳熟之後,譚威忽然歎了口氣。
  岳浩然忙問道:「大哥為何歎氣?」
  譚威道:「咱們這回對付一統教,可算栽到家了!」
  司徒無畏接口道:「可不是!事先明明知道寶通錢莊銀庫空了,可是提銀子的時候卻冒出周奎那個老混蛋來撐腰!」
  阮大德也道:「周奎那個老東西,以前不也擠提嗎?」
  岳浩然道:「事後我也到周奎府裡,夜探過一次,可是什麼也沒發現。」
  黑妞隔著桌子接腔子:「那你是個大笨牛,沒用!」
  大家一聽,哄堂大笑!岳浩然也不甘示弱,道:「幹這活我當然不如你!」
  這下子更讓大家噴飯!司徒無畏嘴快,問道:「老疙瘩,這麼說你摸清楚周奎的底牌子?」
  「當然!周奎的小老婆就是一統教的!」
  大家同時驚啊出聲。
  岳浩然道,「你有什麼憑據?」
  黑妞從懷中摸出塊玉牌來,道:「這是我從他小老婆,那個叫辛芳芳的身上,摸出來的!」
  小威忙走來接過,送給了大師父岳浩然。
  岳浩然接過一看,跟劫鏢時,小威從那女教徒身上摸來的那塊金牌,除質料外,正反兩面刻的全一樣,於是交給大家輪流傳觀。
  余施周道:「這麼看來,周奎這小老婆在一統教的地位相當高了!按使用腰牌的慣例,通常是以金、銀、銅、鐵、本來分級。」
  「而玉牌更是在金牌以上,我們發現過她們的金牌、銅牌、現在又出現玉牌,想必還有銀牌級和鐵牌級的了!」
  譚威道:「看來一統教的勢力更大了,咱們除浩然弟外,誰也抗不住她們的邪術,真是前途堪慮!」
  大家均有此同感,深以為尤。
  岳浩然心中一動,這不正是為侍女推薦擇配的良機嗎?於是站起來道:「各位哥哥,要對付一統教的邪法,我倒是有辦法,不過說出來,怕大家不肯接受!」
  司徒無畏道,「什麼法子?你說出來,上刀山、下油鍋,咱都干!」
  我想把所練的『玉龍金鎖功』心法公開出來!」
  「叫我們練功阿!那還不簡單!」
  譚威笑道,「十一弟呀!他那練法可不簡單喔!」
  「怎麼?大哥你知道練法?」
  譚威道:「縱然浩然肯把心法公開,你那兒去找像葉萍姐她們幾個同樣的姑娘,陪你練呢?」
  「怎麼?大哥,練功還要女的陪著?」
  「不信,你問浩然吧!」
  「么弟,真的嗎?」
  「不錯!」
  「這一下子可完了,那兒去找像葉姑娘她們那樣的人去?」
  「我保證有,就怕大家不肯接受!」岳浩然笑道。
  司徒無畏是個直性子,認真道:「行!你只要找到合適的人,就練!」
  「好!十一哥拔頭籌。十二哥怎麼樣?」
  南宮無咎,「這………」
  司徒無畏道,「老二別這、那的了,一起練啦!」
  岳浩然笑道,「我再補充一句,這些人甘願跟葉萍她們一樣——居小,留正室以待佳人!」
  司徒無畏道:「練!練!大家都練!俺那位就當正室了。
  就也不再娶了!」
  他這一鬧,大家全樂了。
  司徒無畏一指施仁道:「五哥你………」
  施仁就是無法對付一統教的邪術,才被俘去,而且又叫她們給破了身子,幸虧被岳浩然救了出來,不然到今天,還不知道伊于胡底哪!也就點了頭啦!司徒無畏再一指施義道;「六哥!」
  施義倒乾脆,道:「十一弟你就辦,我也就辦!」
  接著他又逼著令狐高、聶耳、阮大德全點了頭。
  黑妞抗議了,「好哇!十一哥你搶我的生意!」
  大家又哄堂大笑!司徒無畏向她一拱手道:「老姑奶奶,剩下的交給你啦!」
  「你以為我辦不到哇?看我的!」
  岳浩然心想,現在就剩譚威跟余施周這兩位有家的了,葉萍曾告訴過他,黑妞有辦法,現在黑妞出面,正中下懷。
  黑妞不理譚威,卻找上了蘭花女俠,笑道:「大嫂,這趟出去,我跟小威說過,你平常沒有把大哥管好,我要給他找兩個小娘替你管管大哥,小威說好,我問他高不高興,小威說高興!」
  這時譚威一指黑妞道:「老丫頭你………」
  黑妞眼一瞪道:「我怎麼了!去的人誰沒聽見?」
  這一來,又是哄堂大笑!岳浩然乘勢敲邊鼓道:「對!大嫂在小威做我徒弟的時候說過,閨中寂寞,很想找個人作伴呢!」
  譚威道:「你們真是小兩口哇,一唱一和!」
  「大哥,那天您不是也在場嗎?」
  赫!又是哄堂!黑妞又是緊迫,道:「大嫂如何?」
  蘭花女俠知道這事已定局了,只好說道:「我又不是醋娘子,這得問你大哥呀!」
  「你答應就行了,大哥心理早樂忘了,就是拉不下臉來張口,有錢沒錢,討個小老婆好過年!」
  又是哄堂大笑!黑妞對冉夢涵道:「十姐,現在就剩你了!」
  冉夢涵跟余施周相戀幾年,剛成婚,才過蜜月沒多久,心裡實不願老公這時候納妾,可是為了練功也設法子不答應,但她在還沒有回答問題前,問了句:「那恆山上的人,怎麼辦呢。」
  「十姐放心,笨丫頭早在新婚之夜就想找幾個伴,做牌搭子了!」
  大家忙問道:「誰是笨丫頭?」
  凌玲怕她說溜嘴,把在閨中對自己的稱呼說出來,忙替她對大家解釋道:「這是環翠跟我嫂子的呢稱!」
  「那她怎麼知道,在新婚之夜玉女要找幾個伴呢?」
  「哎呀!我們新婚那天夜裡,她跑到我哥哥他們的洞房去趴戲台啦!」
  大家聽了,笑得口水全噴在飯菜裡了。
  黑妞一瞪眼道:「騷丫頭你全給我抖出來了!」
  這一來大家更笑得喘不過氣來。
  岳浩然看這菜全是口水,不能吃了,趕緊叫夥計再重新做兩桌來,算為大家予先賀喜。
  冉夢涵道:「么妹,對玉女她們真有把握!」
  凌玲代她回答:「我嫂子叫她吃得死脫、死脫的,敢惹她嗎?致於紅燕子是我們恆山門人,連我哥哥、嫂子都答應了,她還有什麼話講?」 冉夢涵道:「既是這樣,那就請浩然弟也給我找個伴吧。」
  為巫山諸女侍女擇配的事,到此功德圓滿。
  葉萍回來,聽到這種結果,非常高興!大家一計算路程,巫山到北京,往返五、六千里,要走一個多月,再加上巫山的耽擱,予算得兩個月時間。
  岳浩然決定,先把「玉龍金鎖功」的密訣,傳給大家,有兩個月的時候,該有小成,等山上諸女到了,成為如夫人時,就可開始試功、練功了。
  同時「合籍雙修」功夫,他將在山上傳給那群侍女,再由她們轉授。
  大家拿到密訣之後,對工作又做了一番安排。
  譚威夫妻及降龍掌、太極劍,歷城雙義創設了威遠鏢局北京分號。
  余施周夫妻及施氏雙俠、寧馨、司徒雯、步玉姍等則在京裡創設正義錢莊。
  千面俠阮大德專門打探京裡一統教的動靜,並代表岳浩然與丐幫保持連絡。
  一切妥當之後,岳浩然帶著凌玲、黑妞、葉萍、余岫雲上官音等,南去巫山! 在路上,葉萍把買好的丫環全帶來了,由余蚰雲、上官音妥為照顧。
  剛進保定城,就碰上了千手郎君任常富。
  黑妞趕緊上前見禮,叫了聲「四叔」!岳浩然認得老偷兒,也行禮叫了聲:「任前輩!」
  「嗯!黑妞嫁給你了,我得給你道喜呀!」
  「謝謝前輩,晚輩不敢當!」
  老偷兒接著問凌玲道:「這位姑娘……」
  黑妞搶著道:「恆山凌掌門的掌珠,小要飯的燒火婆!」
  老偷兒不解的問道:「那你跟凌姑娘………」
  「兩個一般高!」
  「打麻將多一番胡,姐妹付!」老偷兒風趣的道。
  凌玲趕緊行禮,叫了聲,「前輩!」
  接著黑妞又介紹了葉萍、余岫雲、上官音。
  「哈哈哈哈!小四兒,你真是艷福不淺!」
  老偷兒不但風趣,簡直詼諧,接著又問道:「你們去那兒?」
  黑妞把去巫山的事說了一遍。
  「好!我跟你們一起去,多少年沒有見老爺子了,這回天假其便,跟你們一起去給老爺子請個安!」
  於是大家一起上路。
  一到巫山,就兵分兩路,岳浩然同葉萍沿山腳,去救鄧元清,其餘諸人,由黑妞率領,直奔神女峰。
  二人到了巫山腳的水道前,葉萍指著水道口說道:「相公這條水道長約五十丈,兩邊陡峭,我們得由水面上走過去,賤妾登萍渡水輕功不夠,您還得帶著我點!」
  她說完,就要往水中縱去。
  岳浩然一把拉住了,同時抱入懷中,然後一縱身,輕飄飄的落於水面,踏波而行!二十丈內,越走越黑,可是過了二十丈後,就見到個亮光,原來這水道是彎曲的,到這兒一轉彎,水道頂上每十丈就有一顆夜明珠。
  岳浩然抱著葉萍到了水道盡頭淺灘才放下,就見灘頭繫著一艘梭形快艇!他仔細一看,還是特製的呢!這快艇,外面全是精鐵包裝,裡面則是充滿了氣的羊皮筏,可以乘載四個人,這種設計,就是翻了也沉不下去。若要運用內力摧舟,簡直如魚游水中,怪不得一統教往返巫山能來去自如。
  二人上了岸,不足旬丈,就見一個石窟,門口有兩個少女在把守!岳浩然默然運功力一聽,石窟內有行雲斷雨之聲;他想:莫不是鄧元清正與監視之人,在做那苟且之事?」
  門口那兩個少女也發現了他們,大聲叫道:「有警!」
  裡面雲雨之聲立止,不一會出來了個妙齡女郎。
  葉萍一看,認得是跟隨聖姑的愛荷,而這愛荷也認得這十二金釵之首的大金釵,忙道:「你們聖母教不是被老花子率各大門派給挑了嗎?你怎麼還敢回來?」
  葉萍反問道:「那你們怎麼還敢在這巫山,一待多少年呢?」
  「大釵呀,你不知道,這叫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
  「嗯!你的安全,恐怕到此為止了!」
  「怎麼你………」
  葉萍一指身邊岳浩然道:「岳相公就是挑聖母教的主要人物,如今特為來救鄧相公的,你們認命吧!」
  三女同時驚「啊!」出聲。
  岳浩然則隔空點了三個人穴道,進入石窟!這那像反省悔過的地方,簡直是淫窟嘛!看!四壁掛滿了春宮淫畫,石床鋪著厚厚的毛毯。
  這時正有一個壯男,光著身子,畏縮的在發抖。
  岳浩然以為他就是鄧元清,有點不齒,指著問道:「你可是鄧元靖?」
  這個壯男嚇傻了,沒回話,忽聽側面牆壁有回道:「那位找我鄧元清?」
  岳浩然進一石窟,就被這光身子的漢子吸引住了,沒注意屋角還有個人面壁呢?何況這人的衣裳又跟石壁一個顏色。
  「小弟岳浩然同葉萍,特來搭救鄧兄!」
  「鄧元清這才轉過身來。」
  岳浩然一看,這鄧元清簡直成了野人,一臉鬍子,足有三寸長,亂糟糟的,衣裳倒是還乾淨。
  鄧元清望著岳浩然懷疑的問道:「兄台來救我?」
  接著他發現了葉萍,忙道:「大金釵!」
  「鄧相公,聖母教早在四年前就被丐幫先幫主,率中原各大門派俠義道給挑了!」
  「那你們……?」
  「丐幫古前老幫主,一念仁慈,把我們殘餘的金釵同侍女,交給了聖女管轄,要我們洗心革面。」
  「聖女還在嗎?」
  「恭喜鄧相公,不但聖女還在,而且給你生了個兒子,今年都十二歲了!岳相公還決定收他作掌門大弟子呢!」
  「岳兄是………?」
  葉萍代答道:「岳相公是丐幫古前幫主關門弟子!」
  「哦!我以前也聽過,丐幫有四小龍,岳兄想必四小龍中人!」
  「不敢當鄧兄溢美之詞!」
  「二位怎知我被關在這兒?」
  岳浩然道:「我是從一統教那兒偷聽來的!」
  「怎麼江湖上又出來個一統教?」
  葉萍道:「一統教主就是聖姑!」
  「哦!她們現在怎麼樣了?」
  岳浩然道:「這老妖婦,幾已席捲江湖,還想稱帝呢!」
  「唉」!鄧元清歎了口氣,沒往下說。
  岳浩然道:「這些年來,她們有沒有虐待鄧兄?」
  「虐待到沒有,到時給吃給喝,給衣服換,只不過聖姑常想跟我亂倫,岳兄請想,我是讀書人,即是聖女之夫,她就是我的姑岳母,我即讀聖賢書,所學何事?豈能跟她們苟且亂倫!」
  岳浩然對他生出無限敬畏,忙問道:「後來呢?」
  「她說,我一天不答應,就一天不放我,我只有每天按照少林心法,面壁修練,不理她們!」
  「難道她們就罷了不成?」
  「她們看守我的人,每天弄來少年壯男,行那苟且之事,來誘惑我,初時我是咬牙苦忍,時間久了,我的禪定有了進鏡,也就充耳不聞了!」
  「鄧兄,對這些丫頭們,怎麼處置?」
  「唉!她們也是可憐人,岳兄能放,就放一馬吧!」
  「好胸襟,鄧兄被關了十幾年,仍慈悲為懷!」說著隔空解了三女穴道,道:「還不快滾!」
  三人正要離去,葉萍道:「慢著!」
  「萍姐你………」
  葉萍道:「你們三個,把這醃贊漢子帶走!」
  這是,光身壯漢忙穿上衣服,隨三女而去。
  葉萍道:「二位相公,隨我走吧,這兒有條通巫山神女峰腰的暗道!」


第10章 烏龍吸水毀雙宮
  他們到了神女峰腰,山上諸人與跟隨黑妞來的,全在洞口等呢!鄧元清雖跟聖女分別了十多年,可是見面仍能辨認得出來,忙上前叫了聲:「英英,這麼多年苦了你了!」
  「相公不更苦嗎!」接著,叫小閒:「快給你爹磕頭!」
  鄧小閒從小,腦子裡就沒有「爹爹」印象,現在見了這個大鬍子,簡直十分畏懼,根本不敢上前。
  聖女怒道:「你還不上前磕頭叫爹!」
  母命不敢違,他只好上前磕頭,叫了聲:「爹!」鄧元清拉起他來,用手撫摸著頭,問道:「叫什麼?」
  聖女道:「我給他取名叫小閒!」
  這是,鄧小閒對他還是怯生生的。
  魚老偷兒笑道:「英英,你還是先叫元清梳洗梳洗吧!」
  接著又對黑妞道:「丫頭,把我那把剃頭刀給他,叫他把臉刮一刮,不然孩子都不敢接近他啦!」
  鄧元清問道:「這位前輩是誰?」
  聖女道:「是賤妾義父,魚老人家!」
  「哈哈哈哈!老偷兒,老偷兒!」
  鄧元清少林弟子,也算是江湖人,知道是扯旗門的祖宗,老偷兒魚得水!忙磕下頭去道:「小婿叩見岳父大人!」
  「不敢當!快起來!我給你引見、引見!」
  一指岳浩然道:「小要飯的,現在是你的干連襟!」
  這時黑妞取來了剃頭刀子,魚得水又道:「她是黑妞,也就是你的干小姨子,哈哈哈哈!」
  鄧元清對黑妞、岳浩然抱拳一揖,叫了聲:「姨妹!姻弟!」
  黑妞道:「鄧姐夫不用客氣了,還是先去刮鬍子吧!」
  說著,遞給了他那把剃頭刀。
  魚得水接著一指任常富道:「這也是偷兒,江湖人稱千手郎君任常富,添掌北五省,不過現在我這根桿交給他了,成了扯旗門的掌旗了!」
  鄧元清一抱拳道:「久仰前輩大名!」
  任常富忙回禮道:「鄧兄今後成自己人了,咱們別客氣!」
  鄧元清剃去了那把鬍子,又成了英俊瀟灑的風流小生,鄧小閒也跟他熟了,父子相依相偎。
  大家全坐在洞裡大廳中,岳浩然把京中宮裡的事,跟江湖上的事,說了一遍,問鄧元清道:「鄧兄,是否還有意功名?」
  「唉!朝政如斯。還談什麼功名,我想陪著岳父跟英英,終老此山啦!」
  「鄧兄看破世局,明哲保身倒也是正理!」
  黑妞道:「姐夫,浩然看中了小閒,想收作關山弟子,您答應不?」
  「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小閒快拜師!」
  小閒果然對岳浩然拜了四拜,叫了聲:「師父!」
  岳浩然受了個全禮,然後道:「你雖是我掌門弟子,我以前還為你收了個師弟,是鐵腿譚威的兒子,叫小威!」
  接著對鄧元清道:「姻兄,我為了對付一統教,沒法子把小閒帶在身邊,還請姻兄以少林心法,為他扎基,我再留給他一部由各派掌門所贈的不傳之密,由姻兄代為轉授,我有空回山,考驗他的進境,再傳心法!」
  「好!多謝姻弟!」
  岳浩然接著又把為山上侍女擇配,說了。
  老偷兒跟聖女聽了非常高興。
  這群侍女更是樂在心頭,喜在眉梢。
  最後由黑妞和葉萍商量,這群侍女跟誰婚配最為恰當,算來算去。山上還有十六名侍女,而只能分配出去十五名,還剩一名無法擇配!最後在老偷兒跟聖女的壓力下,硬扣給了鄧元清,才算功得圓滿。
  任常富自從接了魚得水的那根桿,立即向大家告辭下山臨起身時。向岳浩然道:「扯旗門今後,全投入正義行列!」
  岳浩然大喜過望,忙著致謝!今後剿滅一統教,扯旗的底卻生力不少。
  再說,岳浩然他們在山上住了半個月,這半個月中,凌玲硬認魚得水作了乾爹。
  而眾侍女也在黑妞調教下,學會了「合籍雙修」大法,山上出現了一片歡樂的氣氛。
  魚得水見眾侍女神功已成,這天率所有的人,祭了古幫主的墓,就叫岳浩然等人,率眾侍女下山,也好早日完成消滅一統教的大業。
  岳浩然率領這群鶯鶯燕燕的下了山,沿山路直奔京師!在經長安時,葉萍又以慕容平的身份,與大要飯的金剛,取了一次連繫,得到不少一統教最新內幕消息。
  岳浩然接著率領這群娘子軍,沿太原、大同上了恆山。
  恆山掌門凌老爺子,一見到女兒、女婿來了,非常高興。
  可是見他們帶來了一大群鶯鶯燕燕,忙把女兒凌玲叫到—邊問道:「你們帶了這一大群丫頭,是怎麼回事?莫非浩然又有什麼花樣不成?」
  凌玲道:「爹!是這樣的,這群丫頭是巫山上的侍女,為了對付一統教的邪法,浩然哥把『玉龍金鎖功』傳給大家了,而練這種功力,必得會『吸星大法』的女人配合不可,才為這群侍女擇配!」
  「那你們把她們帶回家來是………?」
  「爹!當時我們在京裡計議,認為哥哥同聞東昌也該練神功,所以才帶她們來,叫哥哥他們選兩個作侍妾,好配合練功!」
  凌掌門聽了,沉吟了很久。
  他是在思忖:「自己當年傷在了聖母掌下,如今這一統教主,功力跟聖母不相上下,而且全會邪法迷神,兒子媳婦正在對付一統教,將來總會遇上老妖婦!」
  雖說媳婦有的是雪蓮子,可以大量練「鐵心丹」,只是這藥又不能服下立即生效,突遇妖女們時,緩不及急,的確不如練「玉龍金鎖功」好,遇上妖女們,縱然不敵,逃該沒問題!為了他們將來的安危,也就默許了。
  凌玲看他爹半天沒講話,在一旁又叫了一聲:「爹……
  ……」
  凌掌門道:「我倒是不反對,就怕你嫂子……」
  「爹!有壞丫頭在,我嫂子會乖乖的聽話!」
  「怎麼?環翠還會欺侮你們嗎?」
  「爹您想那兒去了嘛!」
  「那你怎麼叫她『壞丫頭』呢?」
  「嘻嘻,那是我們之間的『秘密』!」
  「唷!你們閨中姐妹還有秘密,連爹都瞞哪?哈哈哈!」
  「爹……這不能跟您說,哥哥的事您答應啦?」
  「我是答應了!你嫂子面前,你們去說吧!」
  「嘻嘻,爹真好!」
  玉女是極聰明的人,黑妞跟她一提,不但滿口答應,還硬拉著凌遠謀在這十五侍女中挑了兩位最合心意的。
  玉女還大大方方的叫她們作平妻。
  她這種舉動,不但贏得了大家的讚佩,更令個郎對她加重了一分尊敬。
  二名侍女堅持伏低作小,拜了尊翁,又拜相公、夫人,從此閨閣之中非常和諧,二侍女對玉女更加敬重。
  當然,紅燕子和聞東昌那一對,也順利解決了。
  他們在山上住了幾天,岳浩然傳了心法,等凌遠謀同聞東昌學會了,他又率領這群鶯燕浩浩蕩蕩的進京了。
  千面俠一直跟丐幫保持連繫,岳浩然等人行蹤,他瞭若指掌,當岳浩然等快到京的時候,早率領京裡這群大男人,等在永定門外了。
  黑妞一見面就打趣道:「唷!你們想老婆想瘋啦?來得可真早哇!」
  她這句話,臊紅了所有大男人的臉。
  葉萍替這些人解圍道:「譚大爺,您快帶我們去鏢局子吧!」
  到了威遠鏢局的大廳。蘭花女俠同冉夢涵,帶著小威、寧馨、司徒文、步玉姍早就在廳上等看呢!這時候葉萍一反以往謙虛、含蓄之常態,挺身而出,先向岳浩然施禮,叫了聲相公,又對凌玲、黑妞施禮,叫了聲夫人,然後對大家一抱拳道:「各位大俠,我這群妹妹得配各位太快為妾,是賤妾求相公促成的,現在我就以所知她們的性格,最適合伺候那位大俠,作個分配,我話先說在前面,那位大俠要是不滿意,我負責包退,可是不包換!」
  她這一說,按說該來個哄堂大笑,可是除了黑妞「嗤嗤」
  輕笑之外,全場之人反而鴉雀無聲。
  她接著點名了。
  「筱雲!」
  這時站出來一位,看起來是這群鶯燕中最大的,可也只有花信華年。
  葉萍道:「今後伺候譚大爺!」
  接著又問譚威道:「譚大爺滿意嗎?」
  譚威心裡早樂了,可是表面還在矜持,蘭花女俠這時帶著小威忙上前拉住了筱雲的手,連叫妹妹,並叫小威趕緊叫二媽。
  小威叫了聲二媽!筱雲忙到譚威面前行下禮去。
  譚威趕緊站起來,只受了半禮。
  筱雲再要向蘭花女俠磕頭,蘭花女俠堅持以姐妹禮相見,反而叫小威給二媽磕頭。
  小威則磕了一個頭,就被筱雲拉起來了!葉萍事先早為她準備好了見面禮物,於是她從懷中取出了一把千年犀角磨成的匕首,不但鋒利,而且卻毒,的是好禮物。
  現在蘭花女俠拉著她在自己身邊坐下了。
  葉萍接著點名。
  「筱玉!」今後伺候余八爺。
  這時越女劍都表現了大肚大量的風度,忙上前拉住筱玉叫妹妹。
  筱玉這時要給余施周見禮,余施周忙道:「賢妹少禮,快跟冉妹坐在一起!」
  接下去是:「筱燕!伺候司徒大爺!」
  這時司徒無畏走出來道:「大妹子,俺要跟你拜堂!」
  葉萍道:「慢點!」
  這時大家一聽全愣了。
  葉萍接著道:「您要拜花堂啊,還有一個呢!筱蘭跟筱燕兩人一起跟司徒大爺!」
  「好!好!你們兩個算平妻!」司徒無畏話一出口,逗得大家哄堂大笑。
  接著筱釧、筱月配南宮無咎,筱鶯、筱艷配施義,筱芳配施仁,筱薇配令狐高,筱芬配聶耳,筱風配阮大德。
  這一來,大家全都心滿意足,歡天喜地。
  葉萍再鄭重道:「我這些妹妹,自小在山上,名字是聖母以前取的,太俗了,各位大俠另外賞名更改吧!」
  司徒無畏道:「不俗,不俗,俺是不改了!」
  又逗得大夥兒大笑不已。
  擇配完畢了,又是到「同福居」辦喜慶大宴。
  一月後,各人的「五龍金鎖功」,在諸位如夫人的配合試功下,大有進境,同時「合籍雙修」也有了小成。
  岳浩然看了非常高興,這天正在和大哥譚威商量,準備再向一統教展開出擊的時候,突然周奎府的總管,周福來到了威遠鏢局北京分號,要找總鏢頭。
  二人同時出見。
  周福大喇喇的問道:「你們倆誰是總鏢頭!」
  譚威道:「在下譚威添為威遠鏢局總鏢頭!」
  「你就是總鏢頭畦?嗯!我們大人傳你去哪!」
  「閣下是………」
  周福這小子一付趾高氣揚,狗仗人勢的架式,臉一揚道:「周府總管!」
  「那位周大人傳見在下?」
  「北京城除了皇親國戚當朝一品的周大人,你說,還有幾個周大人哪!啊!你說說!」
  原來是周奎這個老奸,要見威運鏢局總鏢頭!譚威忙道:「總管大人,周大人傳見在下有什麼事?」
  「大人要傳你去,什麼事咱家那知道哇?你當面去問我們大人吧!」
  二人早知道了周奎跟一統教有關,於是交換了個眼色。
  岳浩然道:「大哥,我陪您一塊兒去!」
  周福發話了:「怎麼著,大人傳見你,你還得帶個跟班的!啊!你當自個兒是什麼人哪?朝中大臣會見我們大人,都得隻身謁見,何況你是個平民百姓保鏢的!嗯!」
  好一派官腔!岳浩然道:「那大哥您就一個人跟這位總管去吧!」
  說著,遞過一個眼色。
  「好!在下隨總管大人去晉見周大人吧!」
  一出門,就見兩個錦衣衛,牽著三匹馬,等伺候周福上馬之後,這兩名錦衣衛也認蹬上鞍。
  當奴才的全有虐待狂,上馬之後,就揚鞭疾馳。
  這下可真難為了譚威的兩條腿,不過好在譚家的腿功是出了名的,還能跟得上。
  岳浩然這時,則運起輕功,遠遠跟隨。
  等到了周奎府邸,岳浩然就上了房了,雖在大白天,他的輕功,猶如一道輕煙,誰也沒發現。
  到了大廳,譚威見了周奎,忙磕頭道:「小民參見大人!」
  周奎倒還滿客氣,道:「請起!請起!」
  這真是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哪!周奎問道:「你就是威遠鏢局子的總鏢頭嗎?」
  「小民正是!」
  「喂!老夫有批東西,想叫你們鏢局給我保到長安去,不知多少日子可以保到?」
  原來是投鏢啊!真他媽的,養孩子不叫養孩子,嚇人!
  「不知大人所保何物,何時起鏢?」
  「一箱珍寶,五十萬兩白銀!」
  譚威算了算道:「珍寶可用快馬,白銀只得用車,如果一起走,從起鏢日算,得十五天,如果分開走嗎?珠寶八天可到!」
  「嗯!我想叫你們一起押運!不過我這東西急著運出,半個月得給我送到長安!」
  「這…………」譚威猶豫了。
  「怎麼?你開鏢局子不敢保嗎?」
  岳浩然在周奎府的兩房相連的天溝中,正運功聽他們的淡話,一聽譚威猶豫,忙傳音道:「大哥,接下來!」
  譚威一聽到岳浩然的傳音,忙道:「威遠承保沒問題,不過我們得按銀行規矩,要先行驗鏢加封,才能起運!」
  周奎倒滿大方道:「行!這應該照鏢行規矩作!」
  「謝大人!」
  「三天內給我起鏢,該怎麼辦,你去找周福吧!」
  「是!大人!」
  「下去吧!」
  「小人告退!」
  譚威接著去找周福!周福這小子百般嚕囌。
  岳浩然在房上聽他二人的談話,知道周福這小子沒好心;想弄幾個,於是傳音道:「大哥,這小子想要錢,我有顆珠子,大哥給他吧!」
  說完,抖手打出一顆珠子,以現在譚威的身手,一抬手就到了掌中,周福根本沒發現他們已來了一招「二仙傳道」!譚威把珠子送到了周福面前道:「請總管大人笑納!」
  周福跟周奎多年,是個識貸的,一看這珠子不值一萬,最少也值八千,臉立刻變了,笑道:「總鏢頭還要辦啥手續,你只管說吧!」
  他老實不客氣,把珠子接了過去,譚威笑在臉上,駕在心裡,真他媽勢利小人。
  一切手續辦好了之後,譚威才回到了鏢局。
  岳浩然早回來了,而且把大家全集合在大廳等他。
  譚威回來之後,忙把此行經過向大家一說。
  大家全猜不透,周奎這老東西,葫蘆裡裝的是什麼藥?岳浩然忽然間向妞一揖,道:「今晚又得勞動玉駕了!」
  黑妞白了他一眼,罵道:「皮厚!」
  本來氣氛很緊張,這一來,大家哈哈大笑,輕鬆了不少。
  以現在黑妞的功力,根本不用再利用黃昏往裡混了,起更的時候,直接進了周奎臥室,誰也沒發現,當然最好的位置,還是——床底下!不一會,周奎回到了上房臥室,後面還跟了鶯鶯燕燕一大群!可是全跟他一起上了床,壓得這床,吱吱、咯咯直抗議。
  黑妞在床底下,就聽床上的辛芳芳嬌聲嬌氣道:「老爺,您真行,威遠鏢局今天接了鏢,他們算是鰲魚吞鉤了!」
  「嘿嘿嘿嘿!他們這是武大郎吃毒藥,吃也死,不吃他也得死!」
  另一個女人問道:「您這話怎麼講?」
  「圓圓,你想,他們接了鏢,咱們一統教的人在路上劫了,他沒法賠鏢,我就叫魏忠賢他們東廠抓人!他們今天要不接鏢,我問他開鏢局子不保鏢,養那些武林人在京裡想幹什麼?」
  「我也叫魏忠賢到東廠抓人,辦他個聚集武林人物,圖謀不軌!你們想,別說他們是平民百姓,就是三品大員進了東廠,不死也得脫層皮!」
  「老爺,怪不得教主預封您作『如意君』,您真如他意呀!」
  「哈哈哈哈!你們也如我的意呀!」說著就在這四個人身上動手動腳了。
  「哎呀,老爺,您這騷鬍子扎得臉好痛!」
  「呵呵呵呵!那才夠刺激呀!」
  「才不呢!怪不得現在教主在為你煉回春丸!」
  「回春丸是啥?」
  「那是一種可以固本培元,助長功力,而且還可以使人返老還童的藥,等您恢復青春的時候,好把鬍子剃了!」
  「沒了鬍子,我不跟魏忠賢一樣,成了太監!」
  陳圓圓抓住他的下體道:「又不是把它割掉,您怎麼會成太監,我們用的是這東西,又不須用鬍子擦!」
  周奎被逗得火來了,馬上趴在陳圓圓身上大幹,嘴裡還在道:「怪不得教主說你比她們三個強,的確夠味兒!」
  「教主還說叫您把我薦進宮去呢!您還拚命的把持著不肯放!」
  「我倒不是不肯把你往宮裡薦,而是我看皇上還病歪歪的身子,沒幾年了,怕把你給耽誤了,所以想等我那女婿繼位,再把你獻進去!」
  「這反正是您捨不得放在藉口!」
  「你說我捨不得,倒也是真的,不過教主之命也不敢違呀!」 「那我也只好再陪您兩年了!」
  「哈哈哈哈!」周奎一邊笑,一邊上上下下大起大落!陳圓圓也配合著,啟、呈、轉、合、而且嬌啼婉轉。
  周奎先跟陳圓圓大戰之後,又與辛芳芳、張嫦嫦、卡采采連趕三關。
  黑妞在她們大戰忘我之際,摸了四女的口袋,居然是四塊同樣的腰牌,她又送回去了,但她奇怪辛芳芳怎麼會又有了一塊腰牌?其實她不知道,一統教徒要失了腰牌,是要受嚴懲的,幸芳芳腰牌丟了,根本沒敢吭聲,暗中準備了塊玉牌,等其她三女來了之後,暗中模了一塊,叫高手玉匠照著刻了一塊,她現在所持的是「假」腰牌。
  黑妞回去,把所探到的一說,岳浩然道:「本來因周奎是個朝廷命官,不打算惹他,可是他無事生非,而且還背叛朝廷作一統教的漢奸,我們得想法子整他!」
  大家夥七嘴八舌的問道:「他是朝中大臣,怎麼整?」
  「這個老奸臣,跟梁惠王所說的一樣『寡人好貨,寡人好色』,他是既貪贓又貪色!貪色咱們沒法子,可是他貪來的贓物珠寶,我們可以動動念頭!」
  譚威道:「你打算吃他這批鏢哇?」
  「不!這批鏢咱們保的,一定要安全送到。」
  「那你打算………」
  「老奸臣家裡所藏的珠寶一定很多,咱們有環翠在,還不好辦嗎?」
  黑妞道:「我去偷他的珠寶,那沒問題,可是老奸要是珠寶失盜,那北京城還不鬧得天翻地覆,雞犬不寧!」
  「你常說我是大笨牛,你才是小笨牛呢!你不會用頂粱換柱之法,用假的把真的換出來呀!」
  這句話,把大家全逗樂了。
  葉萍這時候說話了:「相公這法子好,別說周奎這老奸臣一時半會兒,不會發現,就是發現了,首先他會疑心到身邊一統教的四大美女上去,這可是一石兩鳥哇!」
  黑妞道:「好!從今天起,你就帶著她們姐幾個,給我到各銀樓去搜購假貸,好讓本姑奶奶去頂粱換柱!」
  她這一說,大家又都笑了。
  最後還是譚威道:「咱們還是商量商量這趟鏢,怎麼押運吧!」
  司徒無畏道:「剛才老疙瘩不是說了嗎,周奎明著叫咱們保鏢,暗中叫一統教徒門劫鏢,上次咱們劫他們吃了大虧,這回他劫咱們,可得找補回來!」
  大家夥自從練會了「玉龍金鎖功」,都想一試身手,聽他這麼一說,全都在摩拳擦掌,準備大干!岳浩然道:「上次是咱們的策略失誤,料敵不當,人力分散,這回咱們要人力集中,作硬碰硬的攻堅!」
  譚威道:「這回咱們怎麼做,兄弟你調度吧!」
  「我打算咱們這回全去男的,各位姐姐全留守在京裡這兩處基地……」
  他話還未說完,黑妞就大叫道:「留守哇?我不幹!」
  「誰說讓你留守來著,這趟還全靠你挑大樑呢!」
  「那剛才你不是說,各位姐姐留在京裡?」
  「你呀!在我眼裡已不算是女人啦,早成岳老二啦!」
  大家夥又哄堂大笑。
  岳浩然道:「雖說全由姐姐留守,不能沒有男人出面支撐著,所以我想請十五哥照顧鏢局子,八哥仍照顧正義錢莊,其餘幾位哥哥全出動!」
  大夥幾經研商,就這麼決定了。
  岳浩然對黑妞道:「二弟!」
  「嘻嘻!」
  「這趟鏢準是向一統教的『玉環宮』交鏢,到時候對這批珠寶的頂梁換柱,就全看你的了!」
  黑妞對葉萍道:「你們趕緊去給我搜購假貨,到晚上最少要一百顆!」
  葉萍道:「夫人,您這回不能全部給他們調換,最少要留下一半真的!」
  大家忙問道:「為什麼?」
  葉萍道:「這麼一來,會讓一統教認為是周老奸搞的鬼,對他產生懷疑,而您回來後,再對周老奸也來這麼一手,他也會疑心到四女身上,這麼一來,兩方面彼此一產生懷疑,就沒法子衷心合作了!」
  大家不由得發自內心講了句:「葉姑娘果然高段!」
  翌日清晨起鏢,珠寶一小箱,貼著封條,外面加了個黃色包袱,由岳浩然背在身上,五十萬兩銀子裝了十五車。
  大隊人馬車輛,浩浩蕩蕩的南去。
  一出永定門,趟子手就舉著鏢旗,喊鏢開道。
  按鏢行慣例,趟子手後面的第一騎,叫頂馬,通常是由這趟鏢隊第二高手充任,就好比出兵打仗,他就是先鋒官,總鏢頭就是主帥,中央押陣。
  可是黑妞不管那麼多,帶著小威,一馬雙跨,走在前面,顧盼自雄。
  過了涿州,剛到她們以前劫鏢的地點,就聽一棒鑼聲,由樹林子裡頭鑽出了三十多個,全是鍋煙子抹臉的壯漢,均是輕裝,手持兵刃,呼嘯而來。
  趟子手立即回馬傳警。
  黑妞這騎頂馬,站在當地,她馬都沒下,靜待來敵!眾劫匪足有三、四十人,立即成半圓形把黑妞同小威圍在中間!黑妞在馬上回頭對小威說道:「去!用你大師父最近教的那套劍法,發發利市!」
  小威跳下馬來,抽出爺爺給他的那口小劍,直衝而去。
  對方劫匪也迎出來六、七個。
  就見小威對這六、七個大漢,用劍一陣胡劈亂砍,居然把這群大漢,全放倒了。
  總算這孩子宅心仁厚,沒往致命的地方下手,僅削傷了胳臂,刺傷了腿,不致成殘、喪命。
  黑妞見小威這一輪猛攻,把出來的幾個敵手全放倒了,在馬上叫了聲:「好!」
  小威一聽二師父叫好,忙把小劍插入背後鞘中,徒手待敵。
  這時,敵陣又出來五、六個,其中一個道:「小鬼亮劍!」
  小威話也不說,左手蘭花指,右手拂穴,腳下家傳譚腿十八踢,一路猛打!這幾個刀還沒學,就又被他放倒了三、四個。
  黑妞在馬上叫道:「小威,見好就收,回來!」
  小威一聽二師父叫他回去,這時正有一個漢子,舉刀由他身後劈來,這下子要劈上,非成兩半不可。
  可是小威人雖小,可是膽大心細,一聽身後有兵刃劈風之聲,頭都沒回,一扭腰,翻掌打向了敵人小腹。
  這敵人,沒想到這孩子應變這麼快,忙提氣吸腹。
  小威這掌雖沒打實。卻順手在他懷中摸了一把。
  黑妞在馬上看得仔細,自言自語的笑道:「這孩子的記性真好!」
  原來小威自從上次劫鏢,用的全是家傳武學,被這二師父罵了一頓,永銘於心!這回二師父先教他用大師父所教劍法上陣,勝了一場後,又改用家傳武學,二師父叫他回去,他才想起還沒施展大搬運呢,最後才在敵人身上摸了一把。
  當趟子手回馬的時間,譚威立時知警,忙叫圈車,然後請令狐高、聶耳、施氏雙俠四位拜弟守車,自己同岳浩然、司徒無畏、南宮無咎,四人趕上前去。
  正趕上小威正在用劍,胡劈亂砍,胡打亂鑿!譚威看了一回,忙對岳浩然道:「兄弟,你傳小威這套劍法,看來雜亂無章,可是不但威力無比,而且剛柔並濟,你這套劍法叫什麼名字?」
  「大哥,我這套劍法是脫胎於武當的太極劍,和峨眉的亂劈風!在四年前,二位掌門把他們不傳之密賜我,我一直想把這兩套絕學合而為一,直到四年之後,才融合成了一套。
  「剛好小威也由原來剛猛的路子,練成了剛柔相濟,正適合練這套劍法,就傳給他了,可是對這套劍法,我還沒想出適當的名字呢!」
  「嗯!太極劍屬純柔,講究四兩拔千斤,是粘勁?要叫它粘上,什麼兵刃都得出手,而亂劈風又是純剛猛路子,如今你把它們合而為一。這………唉,我看就叫兩極劍法,好不好?」
  「好!大哥真是一語道出劍法中的精髓!」
  小威得勝,回到了黑妞身邊。
  對方出師不利,一出陣,被個孩子傷了十來個,銳氣大減!大家聚在一起,在打商量。
  譚威看了半天,對手雖全用鍋煙子把臉塗黑,但從身材判定,大多是熟識之人,忽然心中一動,原來是他們。
  你道對手是誰?原來全是一統教,北京群英、京華、永勝,安平,幾家鏢局子的鏢師所伴。
  譚威上前,向對手一抱拳,然後哈哈大笑道:「我當是那路好漢前來劫鏢,原來是京裡的幾家同業朋友,來開玩笑!」接著又哈哈大笑。
  對手中,忽然走出一人,用手一指道:「譚威你……」
  譚威沒等他往下說,就向他一抱拳,說道:「大鏢頭,威遠鏢局所保這趟鏢,表面上是周奎出面投保,實際幕後是受一統教的指揮,她們再通知你們出面劫鏢,不外是想像四年前一樣,把威遠鏢局子再毀了!」
  「你全………」
  「對!我全知道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大鏢頭「威遠鏢局既敢重整旗鼓「就不會再怕一統教,我現在倒要勸各位一句話,各位全是當代英雄好漢,何必在那群騷女人裙下受制。更何況一統教不日將冰消瓦解!」
  「我們……」
  「我知道,你們既不敢反叛一統教,也無力反叛,可是那不要緊,只要你們今後安份守己,別在為她們,為虎作倀!」
  「我作主,放你們一馬,否則你想想,你們那麼多人,連我兒子都擋不住,我們出手,恐怕全要濺血橫死了!」
  對手想了想,忽然一抱拳道:「譚爺,青山不改,綠水長流,譚爺這份恩情,我們記下了!」
  他又轉身對同夥道:「各位,帶著受傷的,走!」
  大夥帶著被小威打傷的,悄悄的退走了。
  岳浩然沒想到,頭一關就這麼容易解決了。
  於是又對黑妞道:「環翠,以後小威跟敵人動手的時候,千萬別再叫他夾帶著你那手『順手牽羊』了,這是對手稀鬆,要是遇上高手,他心神分散,那可危險得很哪!」
  黑妞被說得臉一紅,忙對小威道:「你聽見大師父說的了沒有?以後上陣的時候,別再用大搬運了!」
  小威恭敬道:「是,二師父!」
  「剛才出手,叫你大師父看見了,摸了什麼呀?」
  小威忙從懷中取出於塊鐵牌,交給了黑妞。
  「哦!原來這群人是鐵牌級,難怪這麼稀鬆!」
  岳浩然道:「你別慌,老鼠拉木銑,大頭在後面吧!」
  譚威道:「咱們還是繼續上路吧!」
  黑妞本來帶著小威,走在頂馬的位置,為的就是帶著徒弟打頭陣,出風頭,可是剛才被岳浩然一說,她自己想想,也有點怕,萬一對手高強,小威這孩子要受點什麼,那可是真不得了。
  想到這裡,一拉馬頭,站到了路邊。
  等鏢車全過去了之後,見到譚威等人,司徒無畏嘴快,笑道:「老疙瘩,你怎麼不當先鋒官打頭陣了?」
  「剛才頭一陣咱們露夠臉啦,該讓賢羅!」
  司徒無畏對南官無咎道:「老二,下場該咱們兩個出風頭了,上!」
  接著一夾馬腹,嘩啦啦衝到前面。
  南宮無咎也縱馬相隨。
  鏢隊沿太行山腳大道,往南進發。
  不一日,鏢隊剛過了河南新鄉沒多久,就見由山坡上,不聲不響的冒出來一大群,青一色黑色輕裝,手持兵刃。
  威遠鏢局的趟子手,也用不著圈馬回報了,因為這群人是從山坡上下來了,後邊人老遠就看到了,譚威在馬上估計了下,他們最少有百十口子,於是對大家說道:「咱們也甭再顧鏢了,大夥上!」
  這一來,除正義十八俠中人,連鏢局子的鏢師及有兩下子的趟子手,全縱騎而出。
  雙方一對陣,互不答話,就幹上了,只殺得天昏地暗!鏢師趟子手,畢竟功力差得多,沒多久就被敵人傷了好幾位,而對方也在譚威等人的神功下,傷了幾人。
  可是,畢竟螞蟻多了困死象,這些人死纏不退。
  雙方雖然打得熱鬧,可是岳浩然身背裝珠寶的小箱子,仍高坐在馬上,在一旁掠陣,沒有出手。
  他雖沒下馬參戰,可是他卻仔細觀察對方武功路數,沒多久,就被他發現,這些人用的全是中原各大門派的招數,不過把原有的兵器改了。
  明明是少林禪杖的招式,他們用的卻是鑌鐵齊眉棍,明明是武當太極劍招,他們的兵刃卻是青銅鑭,峨嵋的亂劈風劍法,他們卻用刀使出。
  岳浩然明白了,這群人全是各大門派以前失蹤的二、三代弟子,跟他大師兄一樣,現在全成了一統教的使者。
  於是在馬上貫入了全身內力,一聲獅子吼:「住手!」
  這一吼,震得在鬥場中人,個個耳鼓生痛,於是全自動停了下來!諸俠則帶著傷者,退在了他的身邊。
  岳浩然則由懷中取出了各派掌門所贈的信符,雙手高舉過頂,道:「各位仔細看看,我所舉何物!」
  離他較近的敵人,立時跪了一圈,口中高呼道:「不肖弟子參見祖師金令!」
  接著匐伏在地,不住磕頭。
  後面的敵人,見前面的人如此,也跟著跪下去了不少!岳浩然用目光巡視了一番,但仍有七、八個橫眉豎目的人,站著不動。
  他正待發問,可是這些人中,就有的發話了。
  只聽他說道:「各位使者,咱們既已歸屬了一統教,就與師門斷絕了關係,你們再回師門,少不了要受門規處置,放著安樂不享,返倒回去找罪受,甚而去送死!我想咱們還是一鼓作氣,把他們收拾了,向教主報功!」
  這時跪在地上的,就有五、六個又站了起來。
  岳浩然在馬上道:「哀莫大於心死!」
  於是揚聲道:「本人要代表各派掌門,清門戶、正門規!」言罷,右手微彈。
  剛才那七、八個橫眉豎目之人,前心巨闕大穴如遭雷擊,七孔流血而亡。
  跪下又起來的那五、六個人一見,臉都嚇白了。
  岳浩然指著他們道:「你們這些人意志不堅,受人利用,罪不致死,只破你們仗以為惡的武功。」
  說著,右手一指,點了他們的氣門。
  然後他又對跪在地上諸人,一抱拳道:「在下岳浩然,曾受各派掌門重托,在江湖上搭救各派師兄,好不容易今天才遇上各位,各位掌門前輩曾說過,這是各門的劫難,錯不在各位。」
  「別說各位,就連少林天和、天智大師,全都曾失陷,這是妖女邪法,非戰之罪,各位師兄,要是願意回去,各派竭誠歡迎,不再回派,也難自安生理!」
  這群人雖全是俗家打扮,可是這時「阿彌陀佛」與「無量佛」之聲,不絕於耳。
  其中就行人說了;「我們回山就向戒持院報到!」
  這一來,大家異口同聲的,全願回歸師門。
  岳浩然在馬上又一抱拳道:「各位師兄請起,咱們以後在各門派裡見了!」
  各人起來之後,陸續走了。
  一天雲霧一掃而光,眾人接著上路!可是現在這些位正義大俠,卻走在了鏢車的前面。
  走了不到五里地,就見前途路上塵土飛揚,一匹快馬迎面而來。
  等到了近前一看,馬上全是艷妝少女。
  這時候俠義道中的施義,忽然一夾馬腹,手持貫用兵刃九環力,衝了出去,對少女大砍大殺!眾人看施義這舉動,誰也不知什麼原因。
  黑妞忽然大聲道:「對方是一統教飛燕宮的!」
  這時大家才明白,施義拚命的原因。
  原來上次他兄弟被擄,施義的童貞,就是毀在這個騷女人手上的。
  大家立即下馬待敵。
  再說,按以往的情形,一統教的妖女全是在戰鬥結束前出現,今天怎麼晚了一步呢?原來這次一統教的行動是由飛燕宮主負責,第一撥由京裡幾家鏢局人員出面,主要是試探性質。
  而第一撥失敗之後,她把在附近的男使者,全部派了出來,以她想,這群使者乃各大門派二、三代弟子,全是高手,縱然收拾不了對方,兩個時辰之內,絕不會落敗。
  她萬萬設想到,對手中竟然有人持各派令符,喚醒了這批迷失的人,重回各大門派,等她們到來,全散了。
  飛燕宮主在馬上,見施義前來拚命,忽然發現了他眉心的那顆紅痣,嬌笑道:「喲!——我的心肝寶貝,原來是你呀?現在要拚命啊?你忘了那天在床上,親姐姐、親妹妹的叫個沒完哪!」
  她能當眾說出這話來,可是施義卻羞得滿臉通紅。
  當然,這時施義早被女使者擋住了。
  飛燕宮主在馬上嬌笑道:「頭丫們,魔女追魂艷!」
  一統教眾女,也不管這裡正是陽關大道,立即下馬列陣,同時發出了「魔女追魂」邪功,同時跳艷舞。
  剛開始仍是青春艷舞。
  接下來是跳七脫!最後竟脫得光溜溜,一絲不掛!再就是裸舞,舉手投足之間,胸前震顫的雞頭肉,令人心動,大開、大合的玉門關,令人衝動不已。
  譚威他們這些位練過「玉龍金鎖功」的人,看了心如止水,無動於衷!鏢局子的鏢師、趟子手、夥計車把式,他們可就不同啦!剛開始看青春舞的時候,就令人興奮,她們一脫,有的人就把持不住了。
  等到脫光了跳的時候,全虛脫的倒了一地。
  岳浩然發覺之後,忙點了這些人的穴道,止住了大開的精關,好在他發覺得早,不然這些人非虛脫而死不可。
  這時司徒無畏得意的哈哈大笑道:「騷丫頭們別丟人了、老子們全……」
  岳浩然怕他說油嘴,洩露「玉龍金鎖功」的底,忙插嘴道:「妖女,爺們全服了『鐵心丹』!」
  飛燕宮主不知「鐵心丹」是何物,反而對諸女道:「丫頭們,加把勁!」
  接著,她自己也加入了舞蹈行列。
  現在她們又用上了聖母教在山頂上的那一幕。
  先開始假風虛凰的性舞。
  接著又是多人性交疊羅漢,各妖女口中還不斷的發出囈語淫聲。
  譚威等人,雖練了「玉龍金鎖功」,但火候尚淺,看到這場而之後,各個全都目瞪口呆,似有把持不住之勢。
  岳浩然看了大驚,忙仰天長嘯。
  他這嘯聲,似龍吟九天!當時使各俠神情一振,清醒了過來,各自暗呼:好險!要不是么弟,又栽了跟頭。
  他這一嘯,使諸俠清醒了不要緊,可是這群小妖女,卻如遭雷擊,各個洪河氾濫,騷水流滿了雪白大腿。
  飛燕宮主一看,急了,也忙一聲長嘯,倒也鳳鳴九霄。
  這一來,才堵住了妖女的潰堤。
  她見對手過於強勁,忙一聲呼嘯,眾女連衣服全顧不得穿,拉著件披風,全上馬落荒而逃。
  眾人見妖女逃走,也沒追趕,又重整鏢隊上路,順順當當的到了長安交鏢。
  話說,威遠鏢局,長安交鏢的地點,可不正是一統教玉環宮主,在長安的住址!岳浩然同施氏雙俠全認得這兒。
  交鏢的時候,居然是玉環宮主親自驗收。
  岳浩然等三人,雖然認識玉環宮主,可是這玉環宮主卻不認識他們,那是因為施氏雙俠上次化了裝。
  而岳浩然上次是暗中偷窺,並沒露面。
  他們交鏢之後,在長安停都沒停,立即返京。
  可是出了長安以後,黑妞把小威交給了他爹,自己與岳浩然又折回了長安。
  他們這再回長安,夫婦二人全變了樣子。
  岳浩然仍運氣易形,又成了上次的山東大漢。
  黑妞則帶上了向千面俠要來的人皮面具,成了老學究。
  夫妻二人一商量,就前後腳進了長安第一樓。
  岳浩然進了第一樓,夥計一看,我的媽呀,這主又來了!可是沒法子,只有戰戰兢兢的上前伺候。
  岳浩然仍裝模作樣的道:「好酒,好菜,快!」
  說過「快」之後,好像很親切的一巴掌,打在夥計背上,可是夥計卻摔了個觔斗,不敢言語,爬起來跑了。
  不一會,酒樓夥計由掌櫃的帶來一大群。
  這一大群,可不像現在的大酒店,發現有人鬧場,前台經理帶看保鏢警衛,貼靴避簾子的打手,先上來把鬧事的打一頓架出去。
  而掌櫃的帶來的這群夥計,卻是端菜的端菜,捧酒的捧酒,連大氣都不敢喘。
  這群夥計似乎對他也有了經驗,全在他坐的對面上菜,他想再來一巴掌親熱、親熱,隔著桌子也夠不到啦!夥計上了菜,趕緊溜!最後剩下掌櫃的,硬著頭皮諂笑道:「大爺,前次您來,想吃王八,小號沒找到,掃了大爺的興,等您走了,小號到處搜購了幾隻肥鱉,養在池子裡,您想吃清蒸的,還是燒、烤、白煮?」
  岳浩然裝得又要來一巴掌親熱,可是抬起了手沒往下拍。
  掌櫃的可嚇出了一身冷汗。
  岳誥然嘿嘿笑道:「你真夠意思,給俺來個清蒸烏拉龜吧!」
  黑妞在別的桌上,看他表演,傳音笑道:「壞蛋,你可真神氣呀!」
  岳浩然也傳音道:「我的老婆呀,你可千萬別攪局,好戲還沒開鑼呢!」接著他就據案大嚼。
  不一會兒,由竹簾後走出一位年青艷麗的歌姬,到了他的對面,拿起酒壺就為他倒酒。
  按說,第一樓的歌姬,從不為客人侑酒,今日一反往例,而且還笑道: 「大爺呀!上次您不說要見我姐姐嗎?等我跟姐姐說好了,誰知您倒溜了,害得我叫姐姐瞞願了好幾天!」
  黑妞看了有點吃味,傳音道:「唷!你的艷福不淺哪!」
  岳浩然也藉著飲酒的動作,傳音道:「你別瞎扯,她就是上次叫我干垮了的那個惜春仙子,就要帶我去玉環宮主那兒了!你快吃完了,先到咱們交鏢的那家附近等著!」
  他傳音完了,把酒杯一放,就「『嘿嘿!呵呵!………」
  的大笑著。
  惜春仙子道:「這回大爺打算什麼時候見我姐姐?」
  岳浩然忽然小聲道:「你等我填飽了五臟廟就去,不然到時候沒勁啊!「說完,又哈哈大笑。
  惜春仙子道:「大爺慢慢喝,我叫她們唱支曲兒!」
  「好!好!哈哈哈哈!」
  惜春仙子回了簾後,這時檀扳輕拍,絲竹啟動,悅耳歌聲響起,岳浩然沒再鬧,大家得以一飽耳福。
  玉環宮主,一見岳浩然就打心眼裡樂了,因為這女妖閱人良多,見了岳浩然的鼻子,就知惜春仙子所言不虛。
  開口笑道:「唷!我說大爺呀!上次我妹妹跟您說好的,等我去看您,怎麼不聲不響就溜了呢?」
  「嘿嘿嘿嘿!前次是俺老婆娘,帶信叫俺回去!俺不得個馬上回家哪!所以沒在店裡等你們姐倆!」
  「噢!大爺是大英雄,原來也有那季常之僻呀?」
  「啥?雞長弄屁?年頭不好,也不能叫老二吃屎啊!」
  「大爺,你扯到那兒去了,我說您怕老婆!」
  「誰說俺怕老姿?火了俺照她屈股就是兩巴掌!」
  黑妞這時用傳音入密在他耳邊「哼!」了一聲。
  岳浩然接著道:「不過俺怕她哭天抹淚的沒完,只好找燈頂著,給她洗腳咧!嘿嘿嘿嘿!」
  黑妞又傳音道:「壞蛋,今晚你就頂燈給我洗腳!」
  岳浩然知這女妖,年齡功力兩高,黑妞的傳音,她只要一用心聽,準能發現另外有人,忙用最高功力「腹語傳聲」
  道:「環翠,你可別攪局?這妖女功力,高你許多,讓她發現你,咱們以後就難搞了!」
  本想再調侃他幾句,一聽,就不敢再傳音了。
  惜春仙子知趣,笑道:「姐姐跟大爺休息吧!我到前面去看看!」說著,退了出去。
  岳浩然這肘,老實不客氣脫光了上床。
  玉環宮主也大方的陪他躺下了,同時用手握住了他那條丈八蛇矛,愛不釋手的在手中把玩著。
  岳浩然一件件的為她寬衣解帶。
  玉環宮主被剝成白羊,囈語連聲,是時候了,岳浩然提槍上馬,於是大戰羽毛河了!戰況雖然劇烈,可是岳浩然仍能用「腹語傳音」叫黑妞乘機下窯,鑽入了床底下。
  玉環宮主這時正在享受快感,毫無所覺。
  岳浩然運起「烏龍吸水」神功,只一時半刻,玉環宮主就五戰五敗,大敗虧輸,瀉得簡直是一塌糊塗。
  岳浩然本想一上來就用「烏龍吸水」功,把她毀了,忽然心中一動,暗想:要接近一統教主,還得她搭橋。
  於是在五戰五勝之後,立即剎住了車,同時點了她的昏穴,忙對潛入的道黑妞:「環翠,快換珠寶!」
  黑妞從床下爬出來一看,妖女雖昏了,可是個郎下體還跟她緊密結合在一起,心裡一冒酸,狠狠的在個郎屁股上擰了一把,才把帶來的贗品,換上了一半真的珠寶,道:「我先回高昇店,晚上別忘了給我頂燈洗腳!嘻嘻!」
  黑妞溜走了!岳浩然這時用嘴吻住了玉環宮主的櫻桃小口,然後解了昏穴,玉環宮主對剛才之事,似乎毫無所覺。
  二人又纏綿了一刻,岳浩然起身道:「俺得回去了,有空再來!」
  玉環宮主被他搞得身軟如棉,一點力氣都投有,連說話的聲音都如蚊蚋,只好眨跟,點頭表示了。
  直到岳浩然離去,惜春仙子等來到上房,看了一驚道:「宮主,您怎麼了?」
  玉環宮主才小聲道:「快扶我起來走走!」
  惜春仙子同另一女侍,架著她在地下走動,足足一個時辰,她才能自己站著邁步。
  原來她被岳浩然搞拉胯了。
  惜春問道:「宮主,您這麼高的功力,怎麼被他弄成這樣子?比我上次還慘!」
  「唉!這個山東大漢,真是天生異稟,比小要飯的金剛強多了,真夠味,單憑他那天賦,就使我連連敗北!」
  「那宮主怎麼不用『吸星大法」?」
  「剛開始我是想考他那條驢鞭,誰知他稟賦太強,一發不可收拾,到後來,我連施功的氣力都沒了!」
  「宮主,您這一來可虧損大了,現在您的氣色好難看,一下子足足老了有十幾年!」
  「快拿鏡子給我!」
  她一照鏡子,豈止老了十幾年,簡直變成了老太婆。
  她歎了口氣道:「萬幸!他不會採補,他要會採補,我今天可就完了!你們快為我傳令,盯牢他的行蹤,這回可不能斷線,他這種人,正是教主所要找的!」
  「宮主!他這麼厲害,難道教主不怕?」
  「教主何許人,早已是地仙之體,正需要像他這種人來伺侯!」
  「那宮主您現在………?」
  「我不要緊!你叫她們去給我找十九個有根基的壯男,補上個把月就可以恢復了,實在找不到有根基的,就叫宮裡的男使者來補!」
  岳浩然回到店中,黑妞早為他準備好。
  你看!一個油碗,還放了兩個捻兒(燈心),一個洗腳盆,還有一桶熱水。
  岳浩然一見笑道:「你真要我頂著燈洗腳哇?」
  「這是你這壞蛋親口跟那老騷貨說的嘛!」
  「咱倆商量商量,光洗腳不頂燈行不行?」
  「嗯……可以,不過你得叫我聲好聽的!」
  「叫什麼?」
  「還是你跟那老騷貨說的!」
  「噢!老婆娘啊?」
  「哎!真乖!」
  「夫妻二人調笑一番之後,岳浩然真為黑妞洗腳。
  別看黑妞那雙是魔手,能使凌玲漲大潮,叫玉女振顫,岳浩然這雙手也不含糊,捏、揉、洗、搓,令黑妞舒服得渾身顫抖,笑得前仰後合。
  接著二人上了床,黑妞這一路同小威單住,好久沒同岳浩然練功了,今天又在床底下聽了半天,現在感到特別癢,於是跟老公展開了一場大戰。
  岳浩然雖然剛在玉環宮主身上過五關,可是仍然兵強將勇。
  一個時辰後,黑妞鶯啼婉轉,死去活來。
  岳浩然練了功之後道:「今天我在玉環宮主身上,弄了她三十年的精力,你是見者有份,我給你一半,練功!」
  岳浩然一用內力,射給她足有一杯神湯。
  黑妞練過後,果然精力大振,問道:「你今天用了『烏龍吸水」神功啦!」
  「嗯!」
  「那你為啥不把這老妖婦毀了?」
  「你我對一統教教主都沒見過,就是面對面的碰上,也認不出啊,所以我們還得利用她們搭橋呢!」
  「你那『烏龍吸水功』用了之後,有什麼感覺?」
  「起初我以為會像鯨吞!誰知道運用起來,對方根本沒有什麼感覺。」
  「那咱們以後怎麼做?」
  「先回京啊!不過回京途中,經過洛陽的時候,對飛燕宮主也得毀她幾十年精力。」
  「你說得好聽,留她們搭橋,實在還不是想在她們身上痛快!」
  岳浩然同黑妞,由長安到洛陽,沿途雖發現一統教徒在作緊迫盯人,可是她們並沒有採取任何行動。
  二人進了洛陽城,大搖大擺的上了最大的酒樓一順來樓。
  兩人一進門,掌櫃的率領一大群夥計,像接駕似的,全都恭身施禮,叫了聲:「大爺!」
  岳浩然仍是山東大漢裝扮,本想在這順來樓,鬧點事,耍耍威風,好引起一統教飛燕宮的注意。
  誰想,掌櫃的帶著夥計,奴彥卑膝的來了這麼一下子,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威風耍不起來了。
  愣愣的問道:「你們這是於什麼?」
  「大爺!小號東家,向來好客,尤其是英雄豪傑,更是曲意結交,知道大爺來到洛陽,特在雅座備酒,等著給大爺接風呢!」
  「你們東家是誰?俺不認識啊!」
  掌櫃的剛說到:「我們東家是………」
  就聽樓上有人大笑著走來,一面走,一面大聲道:「四海之內,皆兄弟也!」
  岳浩然在要飯的時候,就認得他,河洛大豪符北州。
  黑妞對他更熟,在他床底下不知聽了多少出戲。
  符北州卻不認得二人,別說他們全變形易容,就是原來面貌,他也不會認識。
  符北州忙對岳浩然一抱拳道:「兄弟符北州,久仰兄台英雄豪傑,今日接待來遲,還請兄台恕罪、恕罪!」
  岳浩然裝作大吃一驚的樣子,趕緊抱拳道:「原來是中州鼎鼎,河洛大豪符爺當面,失敬!失敬!」
  人沒有不喜歡奉承的,符北州呀他尊為中州鼎鼎,簡直有點暈淘淘的了!順便請問道:「兄台大號?」
  「小子慕容逵,匪號德州狻猊!」
  「哈哈哈哈!兄台果然像頭猛獅!快樓上請!」
  岳浩然隨他上樓,黑妞裝得老學究,也邁著冬烘步,在後面跟著。
  掌櫃的見了忙道:「這位老先生………」
  岳浩然跟符北州聞聲同時回頭。
  岳浩然道:「俺忘子給符爺引見了,他是俺大舅子!」
  黑妞氣得白了他一跟。
  符北州倒瞞認真的,一抱拳道:「舅老爺請!」
  黑妞跟他們一起進了雅座。
  掌櫃的帶著夥計,川流不息的上菜。
  接著進來了五名歌姬,還有兩個人帶著樂器。
  岳浩然同黑妞見了這五名歌姬,心裡均不住的冷笑。
  原來她們全是這次劫鏢失敗的一統教徒,為首的就是飛燕宮主!
  她大大方方的坐在了岳浩然身邊,為他斟酒。
  另有兩位,分坐在黑妞同符北州身邊,同樣侑酒。
  岳浩然道:「我這大舅子,什麼都好,就是不喝酒!」
  符北州本來沒注意這個老冬烘,聽岳浩然一說,他仔細一看,卻暗吃了一驚,忙笑道:「舅老爺,不但文章蓋世,內功武學,恐怕也很有根底吧!」
  「哈哈哈哈!」岳浩然大笑之後道:「我這大舅子所練的功夫,邪門得很呢!」
  黑妞搖頭幌腦了一番道:「子不語,怪力亂神!」
  好!這句話把大家全逗樂了。
  岳浩然與符北州乾了杯酒之後,問道:「符爺,你對俺這麼夠意思!」
  「哈哈哈哈!慕容兄,那是你在長安的時候,被道上朋友,尊為中州第一好漢!」
  「符爺,您這可是亂說,俺在長安又沒跟人比鬥,又沒當眾練武,道上朋友怎會知道俺有本事?」
  「兄台,兩上長安第一樓,舉手投足間,表現了極高武功,大笑中顯示了無比內力,更何況,長安第一樓的歌姬,自識甚高,從不為客人侑酒,而竟對兄台青睞?」
  「這事,符爺怎麼那麼清楚!」
  「哈哈哈哈!兄弟朋友遍天下,尤其北五省江胡上的動靜,還沒有能瞞過兄弟的呢!」他真是大言不慚。
  岳浩然幾杯灑落肚,裝作豪興大發,要跟符北州拼酒,符北州也不含糊,於是換了大杯。
  酒酣耳熟之後,岳浩然開始對為他侑酒的飛燕宮主,毛手毛腳了。
  飛燕宮主也是曲意承歡。
  別看裝冬烘的黑妞不喝酒,可是對裝歌姬的一統教徒,也用上了她那雙魔手,弄得那丫頭不時的格格嬌笑。
  原來,自岳浩然離了長安的玉環宮後,玉環宮主立即以一統教的特有傳訊方法,通知了北五省所有的教徒,說明這山東大雙就是教主尋求多年的大陰人,叫大家嚴密盯梢,並曲意結交,還說了他兩上長安的經過。
  洛陽飛燕宮主得信之後,馬上叫符北州出面攏絡,同時自己以歌姬觀身,一者想先嘗異味,更想把他纏住,等待教主光臨,也算大功一件,於是使出了混身解數,不但侑酒,而且帶頭獻唱。
  當岳浩然酒足飯飽之後,符北州把他們請到府上,住在客店,想燕宮主順理成章的獻身相陪。
  另一歌姬則纏定了黑妞。
  別看黑妞是個西貝貨,她可不含糊!
  在沒辦真事前,單憑她那雙魔手,就把對方擺平了竟使對手高潮迭起,樂死了過去。
  再說岳浩然同飛燕宮主這對兒,一上場,岳浩然就運起了「烏龍吸水功」,弄得飛燕宮主大敗虧輸。
  不到半個時辰,岳浩然就大嚷大叫起來:「哎呀!大妞哇,你看你的臉怎麼起了皺紋,變老太婆啦!哎呀媽呀!妖精!妖精!」
  他連嚷帶叫的,帶著黑妞溜了。
  其他人經他這一鬧,全到了客店,一看,飛燕宮主可不變成黃臉婆了,全都大驚失色。 』符北州正要向她尋問經過。
  飛燕宮主倒還沉著,轉對他道:「你快派人盯住慕容逵的梢,千萬別叫他脫線,要叫他脫了線,教主面前,咱們可都吃罪不起!」
  符北州安慰她道:「宮主放心,跑了和尚,跑不了廟,我知道,山東德州的確有個『德州狻猊慕容逵!』」
  飛燕宮主道:「你管北五省,為什麼沒吸收他入教?」
  「宮主,這東西乃是德州一霸,而且奇淫好色,曾經割過魯西泰安堂主苟得春的靴腰子,所以沒吸收他!」
  「好吧,他、我就交給你了,跑了我找你算賬!」
  「宮主您的臉?」
  「我不要緊,叫飛燕宮所屬的男使者,每天來十個伺候我一段日子就好了!不過你也得貢獻點兒!」
  「您叫我怎麼貢獻?」
  「我叫這慕容逵弄的失了真陰,最少損失了三十年功力,你多少得補給我點!」
  「嘿嘿嘿嘿,咱們是老情人了,這有啥問題!來吧!」
  再說岳浩然帶著黑妞,乘亂溜了之後,又恢復了原來的容貌,黑妞問道:「然哥,咱們去那兒?」
  「既到了洛陽,咱也該去看看你公公了!」
  「我公公?你有爹啦?」
  「咱們拜堂那天,你不是拜過高堂了嗎?」
  「噢!你是說去開封看老局主——譚伯伯呀?」
  「我們不該去看他老人家嗎?」
  「該!該!」
  開封!威遠鏢局老局主譚德,自從恆山會後,率領少林北派俗家高手跟舊有鏢師,回到開封,立即準備鏢局復業。
  等譚威他們由北京交群英鏢局保來二百萬兩白銀之後,立即擇吉仍用那塊老的金字牌匾,重新開業。
  有了銀子好辦事,他們還準備仍在長安、太原、濟南先開上三家分局,正物色鏢局子的局址呢!岳浩然同黑妞來到鏢局門前一看。
  赫!又是轟轟烈烈,車水馬龍。
  譚小威這時正在櫃房玩耍,一見大師父、二師父來了,出來見了禮之後,就大嚷著往裡跑:「爺爺,爹爹,我大師父、二師父都來了!」
  他這一嗓子,裡面出來了一大群。
  原來先回去的譚威他們這群人,也繞道來看老人家。
  老局主譚德,也跟他們一起迎了出來。
  岳浩然忙上前見禮,叫了聲:「老前輩!」
  黑妞卻叫了聲:「公公!」
  司徒無畏笑道:「喲!老疙瘩怎麼又成譚老伯的兒媳婦啦!」
  黑妞翻了他一眼道:「然哥說我們拜天地那天,拜老局主的高堂,算是我公公!」
  大家一聽,哄堂大笑。
  然後隨老局主進丁客廳,落座之後,譚威笑問道:「你們倆口子折回長安之後,又有什麼大收穫呀?」
  岳浩然把在長安同洛陽的經過說了一遍。
  司徒無畏聽了之後,嘿嘿笑道:「一腳踢出個屁來!」
  黑妞問道:「十一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嘿嘿嘿嘿!巧極了!」
  大家忙問他怎麼個巧法?「浩然弟在洛陽冒充誰?」
  岳浩然道:「慕容逵,德州狻猊!」
  「你為啥叫這個名字,跟這個匪號呢?」
  「符北州問我名號的時候,慕容浩三個字幾乎脫口而出,忽然一想,慕容浩這假名在長安寶通錢莊用過,當時易了容不能再用,又想起當時好像貌有點像梁山伯的李逵,所以就報了慕容逵。」
  「又因為我易容時,變了個獅鼻,獅子本也叫狻猊,我又撇的山東腔,所以找了德州這不大、不小的地方,就叫了德州狻猊啦!」
  「好!好!妙!妙!廟後頭有個洞,妙(廟)透啦!」
  「怎麼?十一哥,難道有什麼巧合嗎?」
  「嘻嘻!你問我們老二吧!」
  南宮無咎忙道:「浩然弟呀,德州果然有個德州狻猊慕容逵!」
  「啊!」
  「浩然弟呀!你把易了容的相貌給我們看看!」
  岳浩然一運氣易形,又成了山東大漢。
  歷城雙義簡直拍手笑得打跌。
  「妙!妙!妙!除了鼻子大點帶彎鉤,簡直是雙胞胎!」
  岳浩然向道:「十二哥,那真慕容逵是怎樣個人哪?」
  「名震德州,家喻戶曉,大大名人!」
  「是好?是壞?」
  「德州第一惡霸!」
  「怎麼惡法?」
  「結交官府,為害地方,色娼窩賭,坐地分贓,欺壓良善,逼良為娼,收規費、逞豪梁,可惡無雙!」
  「那地方官就不管嗎?」
  「地方官哪?他幫官仔刮地皮,他替衙役要紅包啊!」
  「地方上全是一群貪官污吏呀!」
  「為了他們那頂烏紗帽戴得牢,不貪那行啊?」
  「這一來,地方官可肥了?」
  「唉!地皮雖然刮了三尺半,可是大半還得往上交!」
  「大明朝的江山,讓他們這麼搞,可也差不多了!」
  「可不是,大明朝到現在快二百六十年了,從洪武到天啟,歷經十五位皇上,那時候讓老百姓過了安靜日子!」
  「難道江湖俠義道,也沒人過問嗎?」
  「唉!咱們哥倆早想把他除了,可是鈍刀砍不動他那鐵脖子啊!」
  「哦!這惡霸功力還很高嗎?」
  「當年我們哥倆加起來,也打不過他呀!」
  「那咱們回京的日時候,我同兩位哥哥,轉德州一趟,把他料理了,為地方除一大害!」
  「現在嘛,倒用不著兄弟你出面了,自從你為我們打通了『任、督』兩脈,功力已然倍增,我們哥倆對付他,已是足足有餘了。」
  「今天已晚,明天我們就走,到德州去把他料理了,也為家鄉父老除了一大害!」
  「二位哥哥料理他時,要秘密點,讓人家以為他是失蹤了,別讓人發現死了,因為我將來還要用他的身份,往一統教裡鑽,才能找到一統教主那個老妖!」
  司徒無畏道:「好!我把他剁碎了,丟在運河喂王八!」
  大夥兒為他這句話,全被逗樂了。
  翌日,大家叩別了老局主譚德,一同上路回京,過了黃河,到達滑縣,歷城雙義與大家分道,去了德州。
  其他諸人,則轉入湯陰,沿南來時的大道回京。
  到京! 大家進了威遠分號大門。
  赫!幾位的夫人、侍妾全在,尤其是未曾娶妻納妾的幾位,相見之後,真有說不盡、道不完的相思情意。
  千面俠阮大德,等大家親熱了一陣子之後,對譚威同岳浩然道:「大哥、么弟!你們今天要再不回來呀,咱們留守在京裡鏢局子的人,就全得進東廠了!」
  回來之人聽了,全愣住了。
  譚威忙問道:「怎麼回事?」
  「大哥,等你們走了十天之後,東廠那位大擋頭來了,他倒還滿客頭,意思說,周奎說你們在路上被劫了鏢,叫魏忠賢的東廠,先把我們留在京裡的人抓起來。」
  「魏忠賢上次得了你的好處,對周奎說,東廠雖然可以自由行動,但對鏢局子失鏢,單憑周大人一句話,也不能就伸手抓人哪!」
  「周奎碰了個軟釘子很生氣,魏忠賢最後給了他個台階,說叫他來瞭解下,如果真有問題就給他抓人!」
  譚威問道:「後來呢?」
  「我跟這位大擋頭說,鏢局子走鏢被劫是常事,不過這次保鏢師,全是高手,同時有了萬全的準備!」
  「他就這樣走了嗎?」
  「不!這時凌弟妹出來了,我為他們引見之後,他聽說凌弟妹是恆山凌掌長的掌珠,他更客氣了!」
  「凌弟妹問他說,大人請想,在五天之內失了鏢,我們的人早回來了,要是六天以後失的鏢,周大人那兒來的消息呀?」
  譚成道:「對!凌玲問的有道理,他怎麼說?」
  「他說把這道理回去向魏忠賢稟告!」
  岳浩然問道:「他就走了嗎?」
  「沒有,葉姑娘出來了,我為他們引見之後,葉姑娘拿出了個錦囊,裡面是十顆明珠,對他說,鏢局子開張之後,你本打算送給他,因為周大人這趟鏢,期限太嚴,就放在他那兒了,今天正巧大人來了,順便就代你獻給他玩賞吧!」
  「他收了嗎?」
  「起初他還不好意思收,架不住我同凌弟妹一邊加勁,他也就樂得收了,我順便給了他個台階,說鏢期十五天,往返得三十天,如果過三十天你們不回來,不管鏢交到沒交到,我們在京裡的人,全自動進東廠!」
  「他怎麼說?」
  「他說,我這麼做,合乎情理,回去跟魏忠賢報告,就這麼回答周奎!今天剛好三十天,你們要不回來了,明天我們不得去坐牢嗎?」說完了哈哈大笑。
  黑妞在旁道:「大哥,你現在就去交長安他們收到的憑據,看我今晚上怎麼偷這老奸臣!」
  大家哄堂大笑。
  岳浩然道:「環翠呀,今後對付這個老奸可全看你啦!」
  葉萍道:「夫人,您這次在長安有沒有得手?」
  「萍兒,你真把我看扁了,我那回失過手了!」
  岳浩然對他一笑。
  黑妞臉一紅道:「你那回不算,那回是事叫紅繩拴住了,不然怎麼能找到你這個壞蛋呀!」
  這句話,逗得大伙們都樂了,牙都快笑掉啦!」
  葉萍道:「夫人,今晚您最好把長安換出來的珠寶,放進周奎的珠寶箱裡,另外弄他一批出來!」
  「萍兒,這幹什麼,吃飽了撐著窮折騰!」
  「夫人,您想想就明白了!」
  凌玲道:「小翠,葉萍說得對,這叫以毒攻毒!」
  「騷丫頭,你怎麼知道這是以毒攻毒?」
  「你比笨丫頭還笨,你想,長安一統教發現珠寶變了質,準叫周奎身邊那幾個丫頭暗查,一發現珠寶在周奎箱子裡,還不窩裡反?周奎再一發現自己的珠寶少了,更會懷疑身邊那幾個丫頭身上去!」
  「嘻嘻,好主意,騷丫頭現在聰明多啦!」
  大家哄笑過之後,譚威趕緊去周奎府上辦手續。
  入夜之後,黑妞對凌玲道:「你曬了一個月的干鋼,癢得在床上翻跟斗了吧!」
  「壞丫頭,去你的,狗嘴吐不出象牙來!」
  「我告訴你,壞蛋在長安玉環宮主那老騷貨身上,弄了三十年精力,我分了一半,他又在洛陽飛燕宮主身上,也弄了三十年精力,今晚留給你了,我去俘周奎去了!」
  說完,出房上直奔周奎府。
  周奎府,到處是燈火輝煌。
  黑妞現在的功力,除岳浩然外,在京裡已無出其右,對這照耀如同白晝的周府,根本沒放在心上!她閃身進了周奎臥室,現在他不進床底下了,她看到山牆上掛了幅觀音像,牆前面有張長條案,她往條案上盤膝一坐,真像觀音顯聖,床上的周奎和辛芳芳、陳園園二美,楞沒發現。
  周奎在床上氣唬唬的道:「你們一統教真是大言不慚!」
  辛芳芳道:「什麼?我們一統教?老爺!您忘了。教主曾封您作『如意君」啦?」
  「哼!你們讓我拿珠寶、銀子,叫威遠鏢局保到長安,說什麼不出直隸省,準能劫回來,等十天之後,又叫我到東廠,讓魏忠賢抓他們京裡的人。」
  「誰知,這閹貨給了我個大釘子碰,說什麼沒憑沒據,鏢期不到沒理由抓人,過三十天沒下文,他才好行動。」
  「他媽的,你們一統教又不爭氣,叫人家太太平平的把鏢送到了,使我在閹貨面前,又留了個笑柄!」
  陳園園見他氣得這個樣子,猛上洋勁,又摸鬍子、又揉胸口的道:「哎呀!老爺呀,鏢就是他們保到了,您有什麼好氣的嘛!還不是由左手交給了右手,您最多也不過是花了幾個錢保費而已!」
  辛芳芳道:「園園說得對,何況您動動眉毛,都會有人孝敬,損失幾個錢保費也值得把您氣成這樣子!」
  說完,也猛上洋勁。
  周奎這老小子,讓她們弄得氣沒了,可是興頭上來了。
  於是三個人,輪番大戰。
  自從陳園園她們來了之後,每天給他一顆補天丹吃!這小子雖年已半百,可是精力旺盛,弄得這兩個丫頭鶯啼婉轉,死去活來。
  黑妞對這動作,早已司空見慣,嚴格點說,早聽膩了,見他們如此,就開始她的工作!先找到珠寶箱,打開之後,先把由長安帶回來的,放在裡面,又選了一百顆上品,放在兜囊中,再把箱子恢復原狀,閃身出來之後,返回了鏢局,自顧自的去睡了。
  天亮後,凌玲跑去看她。
  其實黑妞早就醒了,躺在床上沒動,可是發現凌玲前來之後,反而閉著眼,呼呼裝睡,還帶打呼!凌玲輕手輕腳,進屋一看,見她睡得像條死豬,找了根草簽,就要抽她鼻孔!誰知黑妞一把抓住了她的雙手,拉倒在床上,翻身就把她壓在了身底下,笑道:「好哇!騷丫頭昨夜浪了一晚上還沒浪夠,一太早跑來撩撥我!」
  說著,就在她身上大動其手!凌玲被整得連喘帶笑的求饒:好妹妹,好姐姐不住的直叫。 直到連連叫出好哥哥、情哥哥,黑妞才放手。
  岳浩然這時也來了。
  葉萍她們六個,也來給二位夫人請安!岳浩然問道:「你昨夜去周奎那兒,有什麼發現?」
  黑妞把昨夜之行說了一遍。
  「好!這下周老奸跟魏老閹可對上了!」
  葉萍道:「周奎對一統教,似以產生了不滿!我們正好利用機會,加大他們間的裂痕哪!」
  「環翠呀!周奎家裡到底有多少珠寶?」
  「有多少?說出來嚇你一腦袋頭髮!」
  她這句話把大家全逗樂了!凌玲道:「翠兒,到底有多少嘛?」
  「整三箱!」
  「箱子有大有小啊!」
  「長兩尺半,寬一尺半,高一尺!騷丫頭你唸書多,會算術,又會什麼袖裡囤金(心算)!算算有多少?」
  凌玲還真的用心算,算了下,笑道:「每箱要裝黃金是三千七百五十斤,裝徑寸大珠可以裝三千七百五十顆!三箱,哇!光徑寸之珠,足裝一萬一千二百五十顆!」
  「嘻嘻!騷丫頭還真有兩套!」
  「哇!那他不富堪敵國了?」
  岳浩然歎了口氣道:「國家的錢,全叫這些貪官污吏接走了,皇家朝廷跟國庫,半箱子也弄不出來啦!」
  黑妞道:「這老奸珠寶雖多,但真值錢的並不多,大都分只是一、二百兩的貨色!」
  「那也不少了,最少也值幾百萬兩啦!」
  凌玲道:「翠兒,昨夜你摸的也只是一、二百兩的?」
  「騷丫頭去你的吧!我摸一、二百兩的東西讓它漲腰哇?姑奶奶拿的最少也得值五千兩銀子才值得動手啊!」
  「乖乖隆得咚!你一出手就是五、六十萬兩銀子,我們有你這寶貝妹妹,這輩子保管吃香的,喝辣的啦!」
  「昨晚,壞蛋灌了你那麼多,你還沒喝夠!」
  六侍聽了想笑,可沒敢笑出聲來。
  黑妞對她們道:「今天你們就把這珠子想法子賣了!」
  葉萍道:「夫人,您好不好再多弄點,我們到長安跟洛陽去賣!」
  「為什麼?」
  「在長安同洛陽賣,最後必會有一些,由官府這管道再孝敬回來結周奎,周奎發現失竊的珠寶在長、洛等地出現,必對一統教的誤會更為加深!」
  「好!今晚然哥去給我打接應,我再弄他兩百顆,明天你們就去長安!」
  長安!玉環宮中,不但妖女雲集,就連小要飯的金鋼等使者,也有十幾位,原來一統教主的大駕來了!岳浩然第一次以山東大漢,在長安出現時,玉環宮主就報給了老妖婦,說長安出現了驢鞭。
  一統教主趕來了之後,這山東大漢已經失了蹤。
  目前她正在江南巡遊中,又接玉環宮主急報,說這山東大漢二度出觀,所以急急趕來!可是這漢子又走了,不過這次盯了梢,知他去了洛陽!她知道,飛燕既得了通知,這漢子絕逃不出手去,大放寬心。
  可是見玉環宮主這個樣子,一跺腳道:「我當初下令,不准你們對生有驢鞭馬陽之人,用吸星大法,是怕傷了他們的元氣,沒想這漢子天生異凜,把你搞成這樣,由現在起,前令撤銷!」
  眾妖女齊聲道:「謝教主恩典!」
  玉環宮主把四美在京鼓動周奎叫威遠鏢局,保來五十萬兩銀子及一箱珠寶,飛燕宮主中途沒劫成,銀貨已然送來,向老妖婦稟報了一番,並把珠寶小箱呈給於她。
  一統教主打開看時,就臉色一變,問道:「你開箱點收時,有沒有驗封?」
  「有哇!不但箱子上有周奎的宮封,還蓋著紫花大印呢!同時還有小妹子辛芳芳用的教中暗記封條呢!」
  「箱子沒有異樣?」
  「沒有!威遠在路上還跟飛燕的人拼了好幾次命呢!」
  「哦?」
  「師父!有什麼不對嗎?」
  「這珠寶是我以前給周奎,用來換他二百萬銀子,支援京裡金山總舵——寶通錢莊遭擠提之危的!如今有一半變成了假的?這毛病該出在什麼地方?」
  「徒兒想,威遠鏢局不會,恐也不敢在路上動手腳!您看會不會是周奎捨不得,瞞得那幾位小妹子動了手腳?」
  「嗯!不無可能,老奸本來是小兒科!」
  「徒兒通知小妹子們,問問他?」
  「先別驚動他,叫四美暗中先查查!」
  「好!徒兒這就通知她們!」
  「一統教主拿出一包補天丹,對金剛等男使者道:「宮主被那山東大漢弄成這樣,你們好好伺侍她,這幾顆補天丹,等事後再給你們補補!」
  說著,把藥遞給了金鋼!然後道:「我到洛陽走走!」
  飛燕宮得知教主要來,地位高的徒眾,全緊集在宮裡,等著接駕。
  一統教主到了之後,看到飛燕宮主這樣子,笑道:「這山東漢子的確不錯,連燕兒也叫他搞成這樣子!」
  「師父!難道玉環也讓他搞慘了?」
  「可不是!不過我已解除了,遇到驢鞭馬陽不得使用大法的禁令了!」
  「弟子等已接到了聖諭!」
  「他人呢?」
  「當他把我搞的變了樣子之後,大喊大叫,說我是妖精,拉著他那大舅子,乘亂跑了哪!」
  「這傢伙怎麼搞的,一下子又沒影子了!」
  「師父,符北州說他知道這傢伙的底細!」
  「北州!」
  「屬下在!」
  「你認識這傢伙嗎?」
  「教主,屬下雖沒見過他,但卻知德州狻猊慕容逵,就是他那個樣子,行為、習性也都跟傳說一樣!」
  「嗯!找他的事,我就教給你啦!」
  「屬下遵命!」
  「好!如果找到他,他不肯跟你來,不要用強,傳言給我由我親自去見他!」
  「是!」
  「好!你現在就去吧!」
  「是!屬下告退!」
  「燕兒!」
  「師父!」
  「玉環跟我說,周奎一批東西,叫威遠鏢局保到長安交給她,而另安排你中途攔劫,你怎麼沒能劫下來?」
  「師父,是這樣的,京裡小妹子來信說,她們查出了整寶通錢莊的是威遠鏢局,同正義錢莊干的,小妹子想用以前對付威遠鏢同的老法子,把他們毀了,才鼓動周奎投鏢,叫我出面劫下來!」
  「怎麼失敗的呢?」
  「師父,是這樣的,我得信之後,立即飛調威武舵下的北京幾家鏢局中的銅、鐵牌級弟子,先在保定附近擋他們一下。然後急調洛陽附近,宮中的銀牌使者一百多人,在邯鄲一帶劫鏢,我跟幾個丫頭也趕了去!」
  「誰知,這麼多的銀牌使者,不但鏢沒劫下來,連人都沒有擋住!」
  「莫非威遠鏢局出了什麼大能人?」
  「可不是!我跟幾個丫頭,在路上碰上了鏢車,就知道不好,忙在大路上列陣、施法!可是,連我都下場的『魔女追魂艷』都沒制住對手。」
  「而對手中,有個年青人,一聲龍吟長嘯,功力比我還高,震得這些丫頭們破了精關,我急用鳳鳴神功,才把她們止住了!」
  「看來他們之中,確有高人,那後來呢?」
  「我看情形不對,忙率丫頭們跑了!」
  「那些使者你呢?」
  「師父!別提了,等我們脫離之後,找尋那批使者,誰知,在劫鏢的地方,留下了平常表現最好的幾個屍體,全被人隔空點了心坎兒大穴,七孔流血而亡!其餘的便者,一個也不見了!」
  「其餘的人,到現在一個也沒見到?」
  「師父,還有更氣人的呢!我一回來,立即通令北五省弟子詳查據報!您說,這些人都跑那兒去了?」
  「他們去那兒啦?」
  「全都又回了師門,當和尚、當老道去了!」
  「啊!難道威遠鏢局,有人握有使各派低頭的法寶?」
  「誰知道哇!」
  一統教主沉吟良久才道:「威遠鏢局這次復業,的確不單純!你馬上傳我令諭,教下弟子今後沒我的命令,一律不得對威遠鏢局動手!」
  「是!」
  「問題不簡單,我得馬上進京看看!」
  接著給了飛燕宮主一包補天丹,道:「你趕快把身子補好!」
  再說京裡,黑妞在岳浩然為她打接應下,連著幾天狠狠的把周奎的珠寶,偷了一千多顆,而且全是上品!現在周奎的藏寶數量雖多,全剩下不大值錢的了,可是這老奸一直沒有發現。
  黑妞弄回去的珠寶,分別有眾兄弟姐妹帶往外府消贓。
  這天由丐幫北京分舵傳來消息,說有五名美艷少女騎大宛汗血寶馬,進了寶退錢莊,不一會兒又換了暖轎去了周奎府。
  岳浩然道:「八成是一統教的高級妖女,可能是宮主一流人物!」
  譚威道:「兄弟!你沒聽傳信說,她們騎的是漢血寶馬?」 「大哥,她們騎汗血寶馬有什麼不對?」
  「我上次劫鏢遇到她們玉環、飛燕兩個宮主,咱們這回保鏢,又遇上了飛燕那妖女,她們騎的僅是蒙古健馬!」
  「大哥說這回騎汗血寶馬的,可能是一統教主?」
  「我猜,八成是那老妖婦!」
  黑妞道:「晚上我去摸摸看!」
  岳浩然急道:「你可千萬去不得!」
  「為什麼?」
  「那老妖婦的功力,連我都不是對手,你那裡行!」
  「我只是探探,看看她長得什麼樣子,又不動手!」
  「哎呀!環翠呀!就拿我來說,縱是睡著了,三十丈內有什麼動靜,我都會驚醒,何況老妖婦比我功力還高!」
  「那咱們就不探了嗎?」
  「不!這活兒由我來!」
  「你就不怕被她發現嗎?」
  「我目前雖不是她的對手,可是在她面前脫身,那還不成問題!」
  「好!你去就去吧!」
  一統教主上次來過,周奎府的錦衣衛一見,忙恭身行禮,請入後庭!周奎因朝中有事,真到夜晚才打道回府。
  門口的錦衣衛向他一報告「小丈母娘來了!」
  周奎一聽,簡直樂瘋啦,生平只有一次,跟這小丈母娘樂上了天,於是急急的進了後庭,去見這老姘頭。
  周奎見到一統教主之後,立即後堂備筵。
  飯後,一統教主與四美全到了周奎的臥室!周奎本想與老沃婦馬上重溫舊夢,可是一統教主卻由女侍手中取過小箱子,交結了周奎道:「這是她們幾個,求周大人托保到長安的,雖沒在中途劫回來,可是老身現在帶還給大人,至於那五十萬兩銀子,大人可以隨時到寶通提取!」
  「周奎見珠寶銀子回來了,大喜過望,忙接了過去。
  可是一統教主卻說了:「周大人,我把女兒全給了你,更貴重的珠寶存在你手上,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他們只是向你借用一點來打擊威遠鏢局,你居然不放心,暗中把珠子換了一半假的?」
  「什麼?珠子有一半是假的?」
  周奎忙把箱子打開一看,可不!一半是假珠!忙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芳芳道:「誰知道怎麼回事?當時是老爺親手所封,同時我還暗中加了一道,教中專用的腦封呢!」
  「不對呀?我裝的是教主上次給的東西,一點都沒動啊!」
  一統教主道:「你裝的全是真的,而玉環宮主驗封的時候,又沒有動過的痕跡,那不是出了鬼嗎?」
  周奎聽了臉色大變,忙啟開了珍寶箱一看,他幾乎昏了過去。
  一統教主看了,忙問道:「大人,有什麼不對嗎?」
  周奎沒理她,接著把另兩隻也打開了!一看,立時嚎啕大哭:「我的寶貝全丟了!這是我三十年的心血呀!」
  一統教主也愣了,勸住了周奎的哭嚎,問道:「怎麼回事呢?」
  「岳母大人哪!您給的珠子,我明明裝在這箱子,叫威遠保去長安,誰知有一半跑到我的珍寶箱裡,而我所有值錢的珠寶全不見了,剩下的全是不值錢的了!」
  「真的?」
  「不信,您自個兒瞧哇!」
  一統教主一看,可不是,除了自己給他的珠子外,全是幾百兩,或幾十兩一顆,不值銀子的貨色了!她想,以周奎之貪,絕不會只弄這些便宜貨,忽然心中一震:啊!我們真遇上了極高明的對手啦!忙道:「周大人,你也不用急,老身以前放在你手上的那幾顆寶珠,就送給你,算我的補償吧!」
  周奎聽了,心裡算是好過了點,開口道:「這真多謝岳母大人了!我非得叫魏忠賢給我抓賊追贓不可!」
  「周奎呀!這事能找魏忠賢嗎?」
  「他要敢不給我抓賊追贓,我拉他去面君!」
  「你的珠寶又沒有記號,又沒有特徵,魏忠賢這賊,怎麼追法?你要拉他面君?哈哈哈哈…………你在皇上面前一直裝窮,現在居然不打自招,說丟了幾百萬珠寶?」
  「一旦皇上叫魏忠賢來查查現場,你箱子這些東西雖不值錢,可是數量這麼多,最少也還值幾百萬兩,巍閹要在皇上跟前一嘀咕,向你再借兩箱,你怎麼辦?」
  「啊?」
  「這事兒,你別找魏忠賢,由一統教給你查!」
  「岳母說由您的屬下來辦?」
  「怎麼?你瞧不起一統教?現在我老實告訴你吧!一統教屬下眾徒,遍及南七北六十三省,不然,我憑什麼敢想要坐宮中那把椅子?」
  周奎一聽,簡直嚇傻了。
  李芳芳又敲了下邊鼓,笑道:「老爺,實對您說吧!一統教要錢,有寶通遍全國的錢莊,何況各宮中尚有堆積如山的珍寶,您這點東西算得了什麼?武有全國江湖大豪,除了威遠之外,全國鏢局全是教下弟子!」
  周奎道:「難怪你們要除掉威遠鏢局!」
  一統教主道:「威遠鏢局現有高人,我們暫時不要動他們,等我摸清楚了再說!」
  周奎道:「前些日子,我叫魏老閹到威遠鏢局給我抓人,他居然碰我釘子,等我女婿登極,我非要他的命不可!」
  一統教主道:「魏忠賢要跟威遠有關,那是留不得!」
  周奎懷疑道:「一統教,真有那麼大本事?」
  辛芳芳道:「老爺不信哪?我們四位老師姐,各據一宮,宮中仙子,男、女使者,那個不是高手!」
  說著,叫過教主的一名女侍,她取下腕上的金鐲子,交給女侍道。「你表演一套,給周大人開開眼界!」
  女侍接過,拉直了,用那蔥根似的五指,食、中二指輕夾,跟鋼剪般,把這金鐲子剪成了四段!周奎這時兩眼成了雞蛋!女侍接著把這四段,放在手心上,一運內力,憑著本身三昧真火,竟把這四段融在一起,雙手一揉成了園球。
  周奎見這嬌弱的女侍,居然有融金之能,嚇了一身冷汗,忙跪在一統教主面前,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愛卿平身!」
  「謝萬歲!」
  「孤家錢也有了,武將也有了,只是缺少文臣,你只要誠心誠意跟我,將來你就是文臣班頭,朕的相國!」
  「謝主龍恩!」周奎又磕下頭去。
  「愛卿!隨孤家上龍床啊!啊哈哈哈!」
  岳浩然在周奎臥房十丈外的屋脊上,提足了功力,不但他們的對答全聽了去,而且運足目力,看得一清二楚。
  等他們上了床,他也就退出周府,回鏢局!他沒走大門,直接由房上下來,這時大家都沒睡,都在大廳等他!他忙把這次所見,向大家報告了一遍。
  譚威道:「老妖要親自向我們探索,咱們大家可要提高警覺了!」
  回風劍客余施周道:「咱們成了老妖奪那張龍椅的唯一障礙了?」
  大極劍聶耳笑道:「可不是!今後咱們得特別小心!」
  岳浩然道:「天下英雄豪傑,誰出來當皇上,我都不反對,可是就不能像武則夭一樣,牝雞司晨!」
  他這話一說完,除了黑妞之外,全都笑了。
  黑妞一瞪眼道:「怎麼?女人就不能當皇上啊!」
  凌玲道:「中國幾千年來,就出了個武明空,把大唐朝廷弄得個一場糊塗,怎麼還能再出女皇上?」
  「我不服氣,將來也坐兩天皇上過過癮!嘻嘻!」
  「你呀!還是在然哥懷裡作皇上吧!」
  凌玲這話一出口,就知道糟了,引來了哄堂大笑!凌玲起身就跑。
  黑妞道:「騷丫頭你……」起身就追。
  大家經她們這一鬧,也就回房去睡覺了。


第11章 正義豪傑大反攻
  話說大明朝,又是晴天霹靂!即位還不到七年的天啟皇上,駕崩了!皇上殯天,國之大喪!可是國不可一日無君,周奎的女婿,嗣皇帝祟禎,順理成章的坐上了皇帝寶坐。
  眾朝臣除了賀新皇登極外,就是辦國喪。
  由崇楨起,全國尊禮成服,同時尊天啟為熹宗入廟。
  周奎這下子更曳了!成了當朝太師。
  當熹宗在十三陵,最後一個山岔子安陵之後,祟禎皇上正式上朝問政。
  周奎因為叫魏忠賢抓威遠鏢局的人,磕了釘子,懷恨在心,於是上了道密本,參奏魏閹之種種不法。
  崇楨未登基前,對魏忠賢的跋扈,早已不滿,尤其在神宗時代,魏閹整東林黨跟熊經略(廷弼),更是有氣。
  可是當時因年幼,無法過問,現在國丈周奎這密奏,正合心意,於是下旨貶魏忠賢至鳳陽城。
  魏忠賢過去本與周奎狼狽為奸,現在周奎成了國丈,沒想到居然拿他開第一刀,一氣之下。自縊而亡!魏忠賢這一自縊,兩廠變得人人自危。
  可是周奎卻威風不可一世。
  過去各省,走魏忠賢門路的官員,全都投入了他的門下。
  雖在國喪期間,官民停止一切喜慶筵會,可是周奎這老東西,卻不管那麼多,不是自己暗中做壽,就是如夫人過生,密函各省官員,開始大量的搜刮。
  各省官員,尤其是過去與魏忠賢有來往的,見周奎這當國太師,在朝中氣焰熏天,全把壓箱底的寶物拿來孝敬。
  崇禎在位十七年,全國民窮才盡,皇家發不出軍餉,皇上在金鑾殿向大臣們募捐,這老小子僅捐了二千兩。
  誰知,闖賊攻北京時,皇上要到他那兒避難,他居然閉門不納,等闖賊進京後,抓住了周奎,只在他那大肚皮上,放了幾個燈捻<燈心)點火煉油。
  沒多久,這老混蛋就把早已藏起來的五箱珠寶全部交出來了。
  闖賊一看。五大箱居然全是上等貸!各位請想,崇楨即位的時候,他三箱珠寶全剩了不值銀子的,可見這十七年,他貪了多少!再說威遠鏢局,到各外埠銷贓的男女俠士,全回來了!大家把黑妞偷自周奎府的珠寶,同巫山帶出來沒賣完的,一起全賣了,共得款六百多萬兩銀票。
  這天大家齊集在大廳。
  譚威道:「葉姑娘,咱們照你的意思,已把所有的珠子,全到外埠賣了!而且收的全是寶通全國通用的票子!」
  葉萍道:「小女子的意思,是咱們再到京裡各大珠寶銀樓,搜購珠寶!把外地寶通分號所開的銀票全用掉!」
  黑妞一瞪眼道:「這不是窮折騰嗎?」
  凌玲道:「翠兒,你叫葉萍把話說完!」
  葉萍道:「賤妾的意思,是先把京裡珠寶價錢哄抬起來,咱們再把收購來的珠寶賣掉!」
  黑妞道:「唷!萍兒,你還想在這上面撈一票啊?」
  「夫人,不但撈不到,說不定還得賠上幾十萬呢!」
  黑妞道:「咱們骨頭賤哪!窮折騰!」
  「夫人,咱們買,是要把寶通外埠分號的票子用掉、咱們賣的時候,一律要寶通京城總號出的票子!」
  「為什麼?」
  「夫人,咱們用他們外埠開的票子提現,他們可以說數額太大,得由外埠調銀子兌現,最少可以拖個把月,要是本號出的票子,兌不了現,我們馬上就可以整他們了!」
  岳浩然道:「上次有周奎老奸給他撐腰,現在老奸成了太師,出來說句話,更可以替他們擋一陣子!」
  「相公,您要先結周奎一個警告,叫他要與一統教劃清界限,以後不得再跟一統教來往,否則要他好看!」
  「嗯!這倒是個好辦法,你替我寫封警告信!」
  「相公,這信可不能讓一統教徒看見哪!」
  「好吧!我在他外出時,送入轎中!」
  決定之後,這些人就開始同珠寶店窮磨菇了,每人帶著二、三十萬兩銀票,這家買進,再到那家賣出。
  岳浩然則拿著葉萍為他寫好的警告信,天天在宣武門外大街等周奎!這天周奎散朝回府,和岳浩然遇個正著,岳浩然抖手一溜白光,向轎子裡擲去!周奎在轎子裡,就聽「啪!」地一聲,轎簾玻璃破了個圓洞,而白光一線,直射前胸!這一來,把老奸嚇出了一身冷汗。
  可是這白光擊上身時,卻毫無力道。
  他低頭一看,原來是張信紙。
  他想:擲信之人能憑一張信紙,把轎簾玻璃擊穿個洞而玻璃不碎。其疾可知。
  但擊在身上,又毫無力道,這擲信之人簡直成了活神仙了,凡人那裡能作得到?打開信紙一看,上面寫的是:老奸:密參魏閹,太快人心!但爾私通叛逆,不知該當何罪?皇帝好騙,天神難欺!老妖賜汝如意君於前,又預封相國於後!小妖之化石熔金,彫蟲小技耳。
  汝竟嚇得匍地山呼,稱臣謝恩。
  歷朝歷代,通敵篡位,親子不容。
  爾雖國丈,亦難逃九族之誅!若爾能洗心革面,忠於皇上,斷絕一統教往來交通,余將網開一面!否則,取爾之首,如探囊耳!前取爾珍,意在懲貪。
  希改過白新,好自為主;勿謂言之不預!正義十八俠手示周奎看罷,汗透朝服!周奎回府,立即進了小書房。
  這是他辦理機密大事之處,除由總管田福,照料茶水之外,任何人非經傳喚,不得進入!周福伺候茶水,見周奎唉聲歎氣的樣子,問道:老爺,您現在是當朝太師國丈,如日中天,還有什麼事令您愁的?」
  「周福啊!你是老管家的兒子,從小就生在周家,我也沒拿你當外人,我跟一統教的事,讓人知道了!」
  「誰?」
  周奎把那封警告信交給周福道:「你看看!」
  周福看過之後道:「老爺,這信上不是說,只要您跟一統教劃清界限,不就沒事了嗎?」
  「她們四個丫頭,全是一統教的,怎麼辦?」
  「屬下倒有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周奎迫不及待的問道:「什麼法子?」
  「老爺!一統教主不是叫您把圓圓夫人薦進宮去嗎?」
  「是啊!」
  「您把圓圓夫人獻入宮中,不是斷了一位嗎?投書之人要我叫他去找皇上嘛!另外三位夫人,教主不是叫您利用機會,推給統兵武將嗎?」
  「像洪經略(承疇)、吳總兵(三桂)等人不都好這調調嗎?何況他們又都是您用剩下的了!」
  「對!老夫明天就把圓圓獻入宮裡,其餘的送給他們幾個經略使跟總兵,這樣一來,一統教主也會感激我,而又合乎投書人的跟一統教劃清界限,老夫要女人,還不是到處隨便選嗎?」
  說完,哈哈大笑,一掃剛才的愁眉苦臉。
  周奎回到上房,四美前來伺候。
  陳圓圓笑道:「老爺一回來,怎麼就跑到書房悶著?」
  「哈哈哈哈!還不是為你這丫頭!」
  「為我?」
  「可不是!」
  「老爺,為我什麼呀?」
  「當初教主,叫我把你獻進宮去,我當時看皇上病歪歪的樣子,准活不了幾年,怕耽誤了你,答應等我女婿登基,把你再獻進宮去,現在一切就緒,我縱然捨不得你,可是也不能妨礙你將來母儀天下呀!」
  「老爺打算什麼時候,把我送進宮去?」
  「今晚咱們再樂和、樂和,明天早朝之後,就送你進宮!」
  辛芳芳、張嫦嫦、卞采采,全向陳圓圓道喜!老奸跟陳圓圓好好的拆騰了一個夜晚。
  第二天早朝後,他把陳圓圓送入了後宮,交給了女兒一國母周皇后,誰知,等周後帶陳圓圓見駕時,崇禎是個憂國憂民的好皇上,並不好色,又把她原封不動,退給了周奎。
  周奎一看吃了火鍋,趕忙設法推給了帶兵大員,總兵吳三桂!吳三桂一見,驚為天人,後來竟為這小騷貨,引滿州韃子入關,斷送了國本!其餘三美,他也送給了統兵大員。
  表面看來,他們是已與一統教斷絕了關係。
  正義諸俠,一切妥當了,現在開始反攻。
  首先整理寶通的錢票,這次弄的跟前次剩的,足足有七百多萬兩,而且全是小額的,最大票面不超過一萬兩。
  現在自己威遠鏢行開業,有車了!每天五輛運銀子的大車,川流不息的去提現。
  司徒無畏這回可神氣了,拿著大把銀票。往寶通賬房一坐!威遠五輛裝銀子的鏢車,每車往返拉五次。
  乖乖!頭一天,他就提了一百萬兩,全部運到正義錢莊,交由余施周入庫。
  一連四天,寶通的庫存全提光了,可是司徒無畏手上還對大把銀票。
  寶通銀莊,票子現在不能兌現,他可神氣大子,指著寶通掌櫃的跟賬桌先生,罵得狗血淋頭!掌櫃的跟賬房先生,氣都不敢吭一聲。
  司徒無畏這下子可出了一口窩囊氣!到晚上,掌櫃的去到周府,謁見周奎。
  周奎也不敢正面得罪一統敦,不得不見。
  掌櫃的見了周奎,行過大禮之後,把目前寶通的困境向他一說。
  周奎道:「我雖然是當朝太師,可也不能叫人家拿著你們的票子,不許提銀子啊!那將成何體統啊!」
  「小人只是求大人出面擋些日子,讓我們好由外埠分號,調銀子進京,再給他們兌現!」
  「那得要多少日子啊!」
  「大人!近的地方最多一個月,遠的地方要兩個月!」
  「好吧!明天早上我叫周福拿我的名帖,到你們寶通替你擋一擋,兩個月內,你們一定得全部兌現!」
  「大人放心,兩個月足夠了!」
  「到時候要再不兌現,我可也沒法子管了!」
  「是!請大人放心吧!」
  第二天提銀子的,換了岳浩然同葉萍。
  葉萍這時換了男裝,裝的與岳浩然互不相識。
  岳浩然仍是拿著大把銀票,帶著五輛鏢車。
  葉萍只有一張銀票,才三百兩。
  二人同時進了寶通大門。
  這時周福早已在坐,拿著周奎名帖,神氣活現。
  岳浩然把銀票往桌子上一放道:「掌櫃的提現!」
  葉萍也拿這三百兩票子,要提銀子。
  掌櫃的沒說話,周福這時候雙手舉著周奎名帖,站起來了,陰陽怪氣道:「周大人有諭,寶通銀票,暫緩兩個月兌現,你們兩個月以後再來吧!」
  岳浩然挺合作的,拿起大把銀票,對周福一揖道:「大人!即是周大人令諭,小人就再等兩個月吧!」
  周福一看,這好打發嘛!神裡神氣的「嗯」了一聲。
  葉萍雖只三百兩票子,可說話了:「這位大老爺,我娘病了,等銀子請先生抓藥,病人兩個月後再治還能活嗎?」
  周福道:「太師令諭,不亞聖旨!」
  葉萍道:「周奎竟敢枉顧人命,仗勢欺人!」
  「大膽!你居然敢誹謗大臣!該當何罪!」
  「哈哈哈哈!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行!」
  葉萍接著轉身離去。
  周福可氣直了眼。
  葉萍真走了嗎?沒有,她到對面雜貨店買了張大絲棉紙(白色大張的紙),借店裡的筆,寫了一首打油詩:莊票不兌現,錢帖變牆貼,周奎胡作保,全是無賴雙!然後把那三百兩銀票貼上,又拿著這張紙,貼在寶通大門外牆上,揚長而去。
  周福出來一看,簡直氣瘋了,等要去抓人時,人不見了!他只好把它揭下來,帶回府中。
  周奎散朝回府,一進門,周福就呈上這張打油詩。
  周奎一看,簡直七竅生煙!讓周福立刻到東、西兩廠,叫他們給我抓人。
  可是用福還沒走上幾步,他又把周福叫回來了。
  原來他仔細一看,這上面的筆跡,跟那封警告信上的筆跡很像。
  所以,他又把周福叫住了,忙到書房撿出信來一對,可不嗎?正是出自一人之手,完全一樣,這下子他可是猴兒烤火——毛了爪啦!忙對周福道:「你再去寶通看看情形,回來告訴我,可千萬別再伸手問事!」
  葉萍回到威遠鏢局,忙對岳浩然道:「相公,請您動員一下,丐幫中京中弟子,每人給他們幾兩銀子,叫他們到天橋買套普通人穿的衣服換上,然後每人給他們一張二、三百兩的票子,全去寶通提銀子!「「萍姐!寶通沒銀子可提啦!」
  「就是要他們去鬧啊!我再寫幾百張打抽詩的海報,在外城到處貼,這麼一來,周奎那老奸就不敢出頭了!」
  「好!我這就去找虎頭!」
  沒多久,丐幫弟子成了普通人,三三兩兩的到寶通提銀子。
  這些要飯的,生平也沒摸過白花花的銀子,這回每人拿著二三百兩銀票,提不出錢來,那還不鬧哇!尤其他們平日受盡了有錢人的白眼,這回抓住了向有北京財神爺之稱的小辮子,損人話、難聽的話全出籠了!寶通掌櫃的、賬房先生,甚至夥計,全被罵得狗血淋頭,可是他們全忍住不敢回嘴——怕挨揍。
  葉萍寫了有一百多張打油詩,叫寧馨她們五個,在寶通附近幾條街上,到處張貼。
  周福這時在寶通裡面,見三三兩兩的來提款,錢全不多,每人只二、三百兩。
  可是只一個多時辰,就聚集了好幾百口子!他看情形不對,趕緊回去報告,他出門一看,大街小巷貼的全是打油詩,他又揭了兩張回去稟報。
  周奎見了,簡直又恨、又急、又害怕!他恨!恨他自己沒聽警告,又對一統教伸了手。
  他急!生怕這些打油詩叫御史言宮們看到了,在皇上面前參他一本,皇上要來個傳旨申斥,自己在廟堂之上也難為情。
  他害怕!萬一投帖之人火了?想到這裡,不由得打了個冷顫,用手一摸脖子,這腦袋………嚇得直出冷汗。
  周福看他這時臉色大變,滿頭滿臉的冷汗,身子不住的發抖,忙問道:「老爺!您怎麼了?」
  周奎喘著氣道:「周福啊!我怕!我怕………」
  周福道:「老爺!光怕沒用啊,您得想個法子呀!」
  「我現在亂了分寸了,你替我想想!」
  「老爺!您到底怕什麼呀?」
  「我怕那投貼之人火了,真要我的命……」
  「老爺,依屬下看,那投貼的人,不過是嚇唬嚇唬您,咱們只不過替寶通說了一句話,他不會真要你命的!」
  「我還怕御史言官們看到了,奏本!」
  「那咱何不叫府裡的家人,跟皇上派在府裡的錦衣衛全出去,把他們貼的打油詩,全部撕下來!」
  「你們快去!撕完了還得留人看著,再貼、再撕!可千萬別跟人家動武!真要是投貼那個人,咱們可惹不得!」
  「老爺,我看那第一個貼的人,只有二十四五歲,白白淨淨的跟大姑娘一樣,何不叫府裡的錦衣衛把他抓來?」
  「老天爺呀!你可別在惹禍了!聖母看起來只有二十一二歲,可是她們說她一百八十多啦!她身邊個小丫頭,用兩個指頭,能把大金鐲子剪成四段,放在掌心上,跟變戲法的(魔術)一樣,竟熔成金球。
  而那位投貼之人,卻說這只是彫蟲小技,你們抓不住人家,我這條命就完了!」
  葉萍好像要跟周奎的家人鬥法!她不停的寫,其她五侍不停的貼!周府家人跟錦衣衛,不停的撕!直到晚上,才結束了這撕貼大戰!再說換了裝,提銀子這群要飯的,你沒銀子我們就不走!到了晚上,在寶通櫃房裡,院子裡,甚至大街上,倒地就睡,弄得寶通門都沒辦法關。
  寶通上下,這回可真是焦頭爛額了。
  晚上所有正義俠士,又全到威遠鏢局開會了。
  司徒無畏首先嘿嘿笑道:「葉弟妹呀,你真行啊!就憑一首打油詩,就叫周奎那老奸成了縮頭烏龜!」
  譚威也道:「葉姑娘利用丐幫兄弟這手更妙!」
  寧馨是負責張貼打油詩的,她本人則專貼寶通門口附近的,見過丐幫兄弟吵鬧情形,站起來道:「丐幫兄弟罵起人來,真有一套,跟唱蓮花落一樣!」
  平時最穩重的余施周余大俠,這時也笑道:「好!全是賣沙鍋的兒子!」
  黑妞不懂這句話,問道:「八哥,賣沙鍋的兒子,是什麼意思呀?」
  凌玲笑道:「壞丫頭真笨,賣沙鍋的兒子論套啊!」
  大家哄堂大笑!黑妞眼一瞪:「騷丫頭你………」
  譚威笑道:「好啦!別逗了,談正事吧!」
  大家才言歸正傳。
  葉萍問岳浩然道:「相公,您給丐幫弟兄們置裝費,多少銀子?」
  「五兩,怎麼?」
  葉萍算了算道:「買普通衣服,有二兩半就夠了,每人可剩二兩半,普通人一個月生活費該夠了!」
  黑妞道:「萍兒,你這是什麼意思?」
  「夫人,咱們請丐幫兄弟,到寶通提款鬧事,總不能叫人家一半盯在寶通,另一半人去討飯吃啊!」
  司徒無畏道:「即是這樣,咱們何不多給他們點!他們現在換了裝,叫他們過幾天好日子吧!」
  凌玲道:「乾脆,每人再送十兩!反正咱們有只聚寶盆,不怕沒淺花!」
  黑妞道:「好哇!騷丫頭你倒真會慷他人之慨呀!乾脆,那張銀票,誰領了就給誰!」
  余施周笑道:「小么妹,他們那張銀票早成廢紙了,寶通根本沒法兌現!」
  「寶通兌不了現,就由你正義錢莊給我兌!」
  「行!行!老姑奶奶,誰叫你是咱們的大財東呢?」
  「嘻嘻!八哥,咱們可就這麼辦羅!」
  「好!沒問題,總共也不過十幾萬兩嘛!」
  譚威道:「葉姑娘,咱們以後怎麼辦?」
  「劫鏢!」
  凌玲道:「怎麼又劫鏢?」
  「玲夫人,寶通被我們這一鬧,必然跟上次一樣,要各地緊急支援,老妖這次不會出現,八成仍跟上次一樣,由玉環、飛燕兩個妖女帶著人護鏢,可能另外加派些收留各門派的弟子——銀牌使者!」
  譚威道:「我們這回有那些人去劫?」
  「大爺,我把敵情分析下,那幾位大俠去,您自個兒決定吧!」
  司徒無畏道:「葉弟妹,你是咱們這夥人的軍師,我們全聽你的啦!」
  岳浩然也道:「萍姐,你就分配吧!」
  「既是這樣,這次劫鏢請大爺為首,您跟二爺令狐大俠、三爺聶大俠、十五爺阮大俠,和翠夫人等去就夠了。
  「剩下司徒、南宮二位大俠,負責保護丐幫弟兄,施氏二位大俠留守鏢局,余大俠留守錢莊,我們姐妹同幾位小妹子,用陣法護住各處!」
  凌玲道:「對!大嫂、冉姐跟我吃閒飯!」
  沒分配任務,她們似乎不高興,吃味了!「玲夫人,您跟大奶奶、八奶奶要照顧全盤哪!」
  「騷丫頭這節骨眼上還挑眼啦!嘻嘻!」
  黑妞說完了又轉對葉萍道:「姐兒,我們六個就是駱駝,劫了幾十萬兩銀子,也馱不動啊!」
  「翠夫人,這就是靠您娘家人幫忙了!他們全是散財能手,化整為零的專家呀!何況咱們不需要這批銀子用!」
  蘭花女俠竺芳君道:「對了!黃泛區現在正鬧水災,淹了好幾百里,災民無數,何不請扯旗門代為救災?」
  黑妞問道:「老百姓有災難,官家不管嗎?」
  岳浩然歎口氣道:「大明朝現在是無官不貪,無吏不污,國庫早已空了,皇上再好,想賑濟,也沒法子羅!」
  凌玲道:「既是這樣,咱們何不多捐點,我建議,你剩這趟劫鏢順便運一百萬兩銀子去賑災,反正咱們這兒有個聚寶盆,要多少有多少!」
  「嘻嘻!騷丫頭這句話,深獲我心,好!就這麼辦!為了獎勵你,今晚叫壞蛋,頂著燈給你洗腳!」
  冉夢涵笑道:「岳老二,你這套那兒學來的?」
  「那兒學來的?那是壞蛋親口對那個玉環妖女說的,他怕老婆哭鬧,設法子,頂著燈給老婆洗腳!」
  大伙聽了,這個笑哇,簡直笑得打跌!凌玲道:「大嫂,你們誰要燈?我賣,一兩銀子一盞,來晚了可要漲價啦!」
  這一來,大家差點笑破了肚子!大家笑過了之後,譚小威站起來啦!對葉萍道:「葉師娘,我要不要去?」
  「你現在已是二師父的尾巴了,她去還會把你甩掉嗎?」
  大家剛笑完了,這句話又引來一陣哄堂!天底下劫鏢的,他們可算是別開生面,拉著百萬兩白銀??當強盜打劫。
  他們這群人拉著銀子,由北京出發,一直到了邯鄲,二十多輛車上,可沒插鏢旗,趟子手不但沒喊鏢。反而成了踩盤子的探馬!過了邯鄲沒多遠,探子馬回報說發現了十五六輛鏢車。
  這些人,除了岳浩然自行易容外,其他五人全由阮大德給易了容,連小威大小七口,往路中央一站。
  不一會,就見鏢隊的趟子手,喊鏢而來。
  「威遠——我武為揚!」
  好!這一來,大伙全愣了!怎麼這麼巧,碰上了威遠的鏢!輕易不開口的聶耳說了:「咱們成了殺家韃子了!」
  對方趟子見有人擋道,立即圈馬回報。
  不一會,對方一位老鏢頭,帶著七、八位鏢師,趕了上來,每人手中都拿著兵刃!雙方一碰面,譚威等全愣了,果然是威遠的鏢!譚威趕緊上前向老鏢頭施禮。並叫了聲:「米師叔!」
  對方被叫得一怔,忙問道:「閣下是………」
  「米師叔,我是譚威呀!」
  「好!你們幹什麼化了裝啊?」
  「米師叔,我們是要劫,為寶通錢莊保往北京的銀子!」
  「我這趟鏢就是他們的呀!」
  黑妞道:「好!司徒哥說得好,廟後頭有個洞——」
  令狐高也接了句:「妙透啦!」
  岳浩然是變形易容,忙散功上前見禮!「好!岳少俠也來了!」
  令狐二爺也上前行禮:「師叔,我是令狐高!」
  接著一指黑妞同聶耳、阮大德道:「他們是黑妞同聶耳與阮大德!」
  三人也忙著行禮。
  小威這時跑上去抱住老鏢頭叫:「米爺爺!」
  就是他沒化裝,老鏢頭哈哈笑道:「小威你也來了!」
  黑妞道:「米叔,您別看他小,前兩次對付一統教時,他還是先鋒官,立了大功呢!」
  「哈哈哈哈,小威真乖!」
  等大家全行過禮後,譚威道:「幸好咱們只是開封總局復了業,不然他們這一招,咱們在北京所費的勁,又全泡了湯!」
  米老問道:「你們在京裡,都干了啥?」
  譚威把在京裡所作,全告訴了他。
  那好!咱們這趟鏢,該怎麼辦?」
  今狐高道:「咱們自己的鏢,當然得安全送到!」
  「不!二哥,米前輩這鏢,咱們同樣留下!」
  米老望著岳浩然道:「岳少俠………?」
  「前輩,為了不叫一統教對威遠起疑,您要同樣被劫!咱們答應由威遠北京分局,賠他們就是了。」
  「那好!老夫落得輕鬆,這些銀子你們弄那兒去?」
  譚威道:「米師叔,我們由京裡還帶出來二十幾車,連您押來的十幾車,全部運到黃泛區賑災!」
  「哈哈哈哈!好,真跟黑妞說的,妙透啦,拉著幾十車銀子打劫!」
  岳浩然對黑妞道:「邯鄲全過了,怎麼還不見你娘家人哪!」
  「是你長了雙馬眼,不管用!」
  「怎麼。」
  「你們全早到了!」
  「在那兒?」
  「一出石家莊,他們就跟著我們!」
  大伙全用眼睛四處搜巡,一個人也沒見到!黑妞道:「全沒看到?」
  大伙對她點頭!黑妞笑道:「全是一群白眼瞎!」
  今狐高道:「老疙瘩,別管我們瞎不瞎,你還是把他們請出來吧!」
  黑妞對著山腳,一聲長嘯,兩聲短嘯,又一聲長嘯,兩聲短嘯,好像電務員在發電報!接著,山腳樹林子裡,也有同樣嘯聲,往山上傳。
  不一會兒,山脊黑壓壓的下來一大片,足有一兩千人。
  山腳底下,山樹林之內,也鑽出來七、八位,很快來到眾人面前。
  為首的向大家一抱拳。又對黑妞比了比手勢,道:「弟子領北五省旗門下,普濟堂主,參見小姑!」
  「人都來齊了嗎?」
  「新任門主交待,由災區找來三千名壯漢,全到了!」
  「好!這兒是一百五十萬銀子,你分配他們搬吧!」
  這位普濟堂主向大家一抱拳道:「我替災民敬謝了!」
  大家忙著回禮!譚威道:「扯旗門弟兄們多辛苦了!」
  彼此客氣了一番。
  不到半個時辰,山上人全下來了!赫!他們準備得真周到,每人一根扁擔,兩個布口袋。
  普濟堂主宣佈:五十兩的元寶,每人挑十六個。
  不一會,這一百五十萬兩白花花就清潔溜溜了。
  黑妞道:「你帶他們挑銀子的先走,空手的暗中跟我們行動,大概還有一、兩百萬呢!譚威寫了封信,叫開封的一位鏢師,隨北京來的空車,回京交給葉萍,信上把岳浩然的決定說了。
  米老鏢頭帶著其餘鏢師同空車,回到開封,告訴寶通,鏢被劫了,已派人至北京威遠分號,叫他們賠鏢。
  現在譚威他們是無銀車一身輕了,翻過山去,到了山西大谷縣,好好找了個大館子,大吃一頓,再去劫鏢。
  由長安到北京,走潼關,經山西洪洞、太谷,由太原再轉石家莊,順大路進京,這是最近的路。
  譚威諸人在太谷只待了一天,就得了扯旗門的通知,群英鏢局有十五輛次車已過了平遙縣,就快到了。
  他們得信,立即到城南十里坡等上了。
  沒多久,就見鏢車來了。
  你別看鏢車只有十幾輛,隨車鏢師、趟子手足有五、六十,這些鏢師看來不怎麼值錢,全是腳打地,走來的。
  鏢車後面,倒有幾個騎馬的大妞隨到。
  岳浩然的眼力好,在馬上看清楚之後,掏出三塊令符。
  玉佛令遞給了譚威!真武令交給了聶耳!另塊峨眉信符,送給了令狐高!然後說道:「各位哥哥,我看他們這群人,連趟子手都算上,八成全是各派被虜二、三代弟子偽裝的!由你們去對付,各派弟子違抗符令的,即代各派正門規,我專門對付那幾個妖女!」
  原來玉環宮主見上次飛燕宮主宰人劫鏢失敗,知威遠鏢局暗中有高人,這次京城裡又是威遠作怪,她支援京裡寶通這趟鏢,雖仍是群英名義,可是人手全換成了銀牌使者,還親自押鏢。
  一路之上,假趟子手不會喊鏢,而成了「啞鏢」。
  當發現攔路的,她立叩帶著妖女們眾馬上來。
  見到岳浩然他們,一開口就大聲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們居然收在陽關大道,上線開扒!」
  岳浩然見她們容貌已復,知又毀了不少壯男!嘿嘿冷笑道:「妖女給我聽著,識趣的留下鏢車走路!」
  玉環宮主也還以顏色道:「你們威遠鏢局竟是土匪!」
  岳浩然運用內力,仰天長笑。
  這陣笑聲,振得對方諸人,各個心悸不已。
  他笑完之後道:「威遠鏢局算什麼東西,他們的鏢,老爺們照劫不誤!老爺們是江湖正義使!」
  玉環宮主知難善了,厲喝道:「使者們上!」
  這些各派二、三代第子蜂湧而出。
  譚威也大聲道:「路上窄,咱們山坡上見高下!」
  由他帶頭,眾馬上了山坡!其餘幾位,也隨了過去。
  這群所謂使者,也全追了過去。
  黑妞本想鬥鬥妖女,岳浩然道:「你快帶小威去處理那群人,說不定老大他們下不了手,這兒我一人就夠了!」
  黑妞雖不高興,大敢當前,也沒敢鬧彆扭。
  她騎馬帶著小威到山坡一看,雙方雖然對陣,可沒動手!她知道小威這些日子以來,岳浩然教了不少絕活,別看每天只輸給他一點點真氣,可是這些日子之後,也不得了,他現在雖比不上各位叔叔,但也不稍讓。
  黑妞對他道:「徒弟!」
  「弟子在!」
  「下去!給我打前鋒,叫他們知道咱們的厲害,狠著點!都給他們留下點記號!」
  譚威忙道:「你可別太狠,說不定全是你師叔伯呢!」
  小威跳下馬來,走到前面,一亮小劍,小手一招,道:「來!我領教、領教各位的絕學!」
  對方這些人雖是一統教的銀牌使者,可也都是各大門派二、三代弟子,總算是出身名門,對個孩子,總是勝之不武,所以縱是他叫陣,也沒人出來。
  黑妞在馬上,嘿嘿冷笑道:「你們這群畜牲不如的東西,根本就不是我徒兒對手!」
  這時有幾個橫眉豎目之徒,被她這一激,走了出來。
  其中一個道:「咱們先毀了這小的,再收拾老的!」
  他剛說完,一舉手中的單刀。
  小威恨他說話刻簿,就是一陣亂砍。
  他看小威雖是亂砍,正是師門的亂劈風劍法,剛一怔神,小威抓到機會,反劍上撩,把他個大嘴,從中央挑子大口子,使他成了四瓣子嘴,這小子忙握著嘴,用個懶驢打滾,滾開了。
  其餘的五、六個,立即出手了。
  小成真不含糊,右手劍用的是師父教的兩極劍法!一回柔柔的像太極劍,一回又剛的像亂劈風,左手也不閒著,不是娘教的蘭花拂穴手蘭花指,就是師父最近才教的恆山大八式跟少林的天龍掌。
  這五、六個人,跟個孩子動手,不但沒佔了便宜,而反不是臉上被劍劃道口子,就是被點了穴道。
  小威打得一高興,用上了家傳譚腿十八踢!踢得這幾塊料,全成了旱地王八一滿地亂爬!在旁看著沒動手的這群人,全看的心驚膽顫。
  原來他們看這孩子的招式,誰看都像自己師門絕學。
  出身少林的認出了師門天龍掌。
  出身武當的認出了太極劍。
  峨嵋弟子認出了亂劈風。
  恆山的更發現了大八式。
  大家全在心裡嘀咕,這孩子的師父居然是女的!譚威看著是時候了忙叫道:「小威,回來!」
  接著取出玉佛令,高舉過頭頂道:「誰認識這個!」
  對方忽然走出來七、八位,朝玉佛像跪了下去。
  大家同時叫道:「少林不肖弟子xx參見祖師金令!」
  其餘諸人全愣了!聶耳取出了真武令,令狐高也取出峨嵋令符,雙雙高舉過頂。
  這時又有十幾位,跪了下去參見金令。
  譚威道:「還有恆山、終南幾塊金令在岳少俠身上,如有幾派弟子,希望同時受欽本人代宣各掌門令諭!」
  這時又有十多位跪了下去,可是還有七、八個傑傲不遜之徒大聲道:「你們這群混蛋,想死了!等一會兒宮主把那小子收拾了,看你們往那兒逃!」
  黑妞在馬上眼睛一蹬,道:「哀莫大於心死!」
  說完,亮劍在馬上飛身而起,只一個大迴旋,這站著的七、八個,是劍到頭飛。血流滿地。
  這時跪在地上的很多人,心中直念佛。
  譚威大聲道:「各位師兄、師弟,我是少林俗家弟字譚威!」
  他說到這兒,跪在地下的紛紛念道:「鐵腿譚威?」
  譚威接著道:「岳少俠承各派掌門師伯重托,奉贈各派令符,請代尋訪二、三代弟子下落,並當面請托,找到各派弟子後,代傳諭『如願回門派的,既往不究,一待歡迎,不願回門,自安生理者,也不勉強,執迷不悟者,代正門規」!剛才這群敗類,已由岳夫人代正了門規!」
  這時有人道:「譚師兄,我們全叫妖女壞了道基!」
  「這位師兄,不經魔火,練不出金剛,別說各位師兄弟了,就連當今少林天智師伯等,也曾失陷,不過老人家道行深遠,沒被毀了道基而已!」
  「各位師兄弟如果願意回山;我祝各位早日成佛!如願自求多福,也可以離開了!」
  說完,他收起了玉佛令。
  聶耳二人也收起了令符。
  眾人齊聲道:「我等願回師門待罪!」
  譚威道:「各位師兄弟請起,天不早了,請上路吧!」
  這時眾人起立,互道珍重而別。
  別說,這時還真有一個沒走,反而來到譚威面前。
  譚威道:「這位師兄………」
  「譚爺我請問剛才跟玉環宮主對話的那位是誰?」
  「你認得她嗎?」
  「聲音、神韻像極了,可是臉不對!」
  黑妞忙道:「他像誰?」
  「聲音、神韻像極了小要飯的!」
  儘管岳浩然自稱小要飯的,儘管黑妞叫他小要飯的,可是別人當著黑妞的面,稱岳浩然小要飯的,她可不高興。
  惡聲惡氣道:「小要飯的叫什麼?」
  這位仁兄望了黑妞一眼道:「追風丐岳浩然!」
  好!人家說的就是她老公,於是怒道:「你跟他……
  …」
  哈哈!我跟他呀,從小一個破碗吃飯,在牆角睡覺,蓋一張破棉絮。
  譚威眼一亮,道:「莫非流雲丐季三弟當面?」
  「譚威您是…………」
  哈哈哈哈!我跟浩然一盟在地,不該叫你三弟嗎?」
  流雲丐季天衝著黑妞問譚威道:「譚爺您剛才說岳夫人,她莫非是黑妞?」
  譚威道:「季三弟知道她?」
  哈哈哈哈!當年老爺子為小四訂親,我還不滿過老人家呢,我說大哥、二哥還沒訂親反而小四先佔了先!」
  黑妞在一旁,一瞪眼道:「好哇!原來當年你還吃過醋!那好!我跟你幾天,給壞蛋戴頂綠帽子!」
  她這句話,除了小威外,簡直使大家笑破了肚子。
  小威沒笑,一是他不懂人事,再者他看二師父沒笑,想笑也不敢笑。
  季老三的臉,簡直比紅布還鮮艷。
  大家笑過之後,譚威道:「小威,快來見過三師伯!」
  小威趕緊對季老三磕下頭去。
  季老三忙問道:「他是………?」
  「犬子!浩然夫婦幾位的徒弟,你的徒侄!」
  季天這下子坐臘了,徒侄拜師伯,一點見面禮拿不出來,直急得滿頭冒汗!令狐高笑道:「季老三,用不著緊張,縱然給他只破碗也不值錢,他這二師父是我們的聚寶盆,誰希罕你那禮?」
  這算替他解了圍,他忙扶起了小威,直說:「不敢當!」
  黑妞道:「為了你這個三要飯的,壞蛋差點沒急死!大要飯的、二要飯的全找到了就剩你了!」
  「大師哥、二師哥有了下落?」
  「大要飯的,現在洩得跟鴨子似的,他是長安寶通錢莊的大少東!二要飯的在破巫山聖母教時,就被小要飯的救出來了,現在背了八個炒米袋哩!就剩下你讓人操心!」
  「好!黑妞,我的好弟妹,你饒了我吧,我給你作揖了!」
  他說著還真對黑妞兜頭一揖。
  逗的大家又全笑了。
  譚威道:「咱們快去看看浩然弟吧!」
  再說,威遠等人把一統教使者誘到山坡之後,現場只剩了岳浩然同眾妖女。
  岳浩然在馬上笑道:「小丫頭,你們這群使者,馬上就要完蛋了,你們有什麼絕活,快獻寶吧!」
  玉環宮主道:「你叫我們什麼?小丫頭?在我眼裡,你還是個乳臭未乾,奶毛未褪的屎娃兒呢!」
  「就憑小丫頭這句話,就該掌嘴!」
  「屎娃娃,有本事你只管出手啊!」
  「暫時記帳,一塊兒算!」
  「哼!本宮早晚叫你們威遠鏢局灰飛煙滅!」
  「哈哈哈哈!小丫頭,京戲轅門斬子有段唱腔,你可聽過?」
  「什麼唱腔?」
  「把你那南清官,特看大了,你把我楊延昭,那放心稍!」
  「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說,你把那威遠鏢局太看重了,根本沒把我老人家放在眼裡!」
  「你不是威遠鏢局子的?」
  「衝你這一問,該接一鞭子!」
  他說著,隔空就是一指!可是他這指並不是點在玉環宮主,而是側後方的仙子!這仙子發現一股銳風,穿發而過,不由一驚,雙腿一用力,來的坐騎前衝三步,人立而起。
  她大驚之餘,不由右手一揮馬鞭,真巧,一下子就抽在玉環宮主的左臂上!這下子,這位仙女大驚失色,立即甩蹬,躍下馬來!誰知,在她躍起之際,岳浩然又是一股柔勁,擊她的右肩,讓她來個大迴旋!妙!妙!妙!她左手一張,隨轉身之勢,正打在玉環宮主的右頰!「啪!」的一聲,雖不重,可是挺響的!原來玉環宮主見她的馬忽然驚起,打了自己一鞭,正轉頭望過去,誰知,正好趕上挨嘴巴。
  岳浩然哈哈大笑道:「滋味如何?」
  玉環宮主雙目盡赤,要噴出火來!小妖女們全部躍下馬來,產陣以待。
  岳浩然調侃道:「小丫頭甭生氣,生氣老得快呀!」
  「你………」玉環宮主氣得說不出話來。
  「我怎麼?誰叫你硬說我是威遠鏢局子的,這是對你胡說的簿懲!」
  「那威遠鏢局憑什麼敢跟我們搗蛋?」
  「哈哈哈哈,他們幕後有我老人家撐腰啊!」
  「你………?」
  「我老人家專門主持正義,打抱不平!」
  「你憑什麼?…………」
  「憑什麼?就憑我老人家天下無敵的絕活啊!」
  「你………」
  「我怎麼?就拿巫山那群小妖說吧,她們誘惑人家二、三代弟子倒採花,我老人家看不慣,指點了他們一番,就把眾小妖除了!」
  「啊………」
  「你緊張什麼!我老人家看不慣你們一統教強取豪奪,逼人家威遠鏢局走頭無路,還落井下有,指點了他們一下,何處有寶藏,另賜給他們一袋雪蓮子,跟練制鐵心丹的配方而矣!」
  「啊!他們練有鐵心丹?」
  「那不正是你們妖術的剋星嗎?哈哈哈哈!」
  「我跟你拚了!」
  「慢來,慢來!君子動口,小人動手!」
  「哼!你欺人太甚!」
  「小丫頭,上天有好生之德,真要動手,別說你們,就是老妖婦親來,咱也不過動動小指而已!」
  「你簡直是吹牛!」
  「吹牛?哈哈哈哈!你真會說笑話,打從你們跟我單獨見面,問問你們自己,全都作了些什麼?」
  「我們作什麼了?」
  「小丫頭,她們幾個年輕的用『懾心術』,那兩個大一點的使『姥女天欲』就連你不也暗用『魔女追魂艷』大法嗎?只不過全沒脫褲子而已!」
  「你懂………」
  「小丫頭們,你們這些在我老人家眼中,只不過彫蟲小技耳!在我老人家心目中,芙蓉白面,儘是帶肉的骷骨,美艷紅妝,皆是殺人利刃!」
  「你口口聲聲叫小丫頭,你可知道我多大了?」
  「哈哈哈哈!你不過逾期頤,未滿雙甲,身邊兩個剛過古稀,那四個更小,還不到一甲子呢!」
  「你到底是誰?」
  「我就是我呀!」
  「難道你沒名沒姓,還是姓名見不得人?」
  「哈哈哈哈!名姓?老夫早在三甲之前就老忘了!不過,百家姓我讓記得兩句,什麼祖武符劉啊!宗政漢陽啊!你要叫——哎!乾脆就叫『祖宗』吧!」
  「你……你……你氣死我了!」
  「哎,哎,小丫頭啊!看你滿臉雲遮月的氣色,準是有過內虧還沒復原,要生氣傷肝,得血崩,洪河淺堤,那可難治羅!」
  玉環宮主被氣得直發抖,竟只「你………」的說不出話來。
  這時惜春仙子仗劍而立,就要拚命!岳浩然雙手連搖,還笑道:「慢來,慢來!」
  惜春仙子感到面前有堵氣牆,隨他手的搖動,一波波,硬逼使自己連連後退。
  岳浩然仍笑道:「哎呀!你跟她一樣嘛!大虧過還沒好!快坐下來歇會兒吧!可別累著,那可不好哪!」
  說完,掌心微振,惜春仙子竟摔了個屁股蹲!玉環宮主這時滿頭大汗,還不停的顫抖著道:「你……」
  「嗯!八成你想摸老夫海底!回去告訴老妖婦早作準備!」
  「你到底是那棵蔥,敢說嗎?」
  「好哇!你是死鴨子嘴硬,老夫有什麼怕告訴你的?」
  「那你就該報報名姓!」
  「老夫生在韃子朝代,劉福通是我大師兄,韓林兒是我小兄弟,徐壽輝是我老把兄,我老人家叫鑽墓猢!」
  「原來你是白蓮教的!」
  「白蓮教有什麼不好?你看白蓮教多麼純潔,誰像你們,一群爛騷貨!」
  「別胡扯,閣下大名跟他們不一樣,不見經傳嘛!」
  「我老人家當年只是盜墓,發死人財!又不想造反!」
  「噢!鑽墓猢就是盜墓鼠啊!哈哈哈哈!」
  「那有啥關係,我老人家鑽過所有全國各大陵!搜到了無數珍寶秘笈!就憑你們只看了本陰陽採補之書,那只不過還彫蟲小技,就敢橫行!」
  玉環宮主真被他唬住了,不自覺的問道:「你都搜到了那些秘笈?」
  「我老人家在黃帝陵寢,盜過『歧黃內經』!」
  「黃帝不是御女三千成大道,白日飛昇了嗎?」
  「那八成是他的靈魂兒飛昇了,留下了遺蛻!」
  「那怎麼會?」
  「怎麼不會?我老人家打開了黃帝的石棺,只見一堆枯骨,和一部歧伯同軒轅合著的內經針灸神術!」
  「一本書,經過了幾千年還沒腐爛?」
  「放你個屁!他老婆教人養蠶織絲,在絲絹上用漆書會爛?不過嘛,這漆書可弄得老夫為它奔波了一甲子!」
  「為什麼?」
  「全是蝌蚪帶象形文字哪!老夫到處求教念古書的,整整花了六十年之久,才搞通,練成了內功!」
  「那你還盜過什麼秘密?」
  「多著呢!像在彭老洞——」
  「什麼是彭老洞?」
  「小丫頭真笨,彭祖住過的窩呀!」
  「你又俘到了什麼?」
  「胎息龜年術,不然我老人家怎麼活到現在!」
  本來是敵對的,現在玉環宮主成了講古的聽眾了。
  她又問道:「你還盜過那些墓?」
  「多羅!在周穆王墓中得了部『陰陽神功』,襄王墓中得了部『紫府神功』…………」
  「啊!你也會『紫府神功』啊!」
  「小技耳!我還在王禪老祖的雲夢山鬼谷洞發現更多的絕學、神功呢!連其它墓中所得,簡直說不完哪!」
  玉環宮主等人,被他這陣胡吹,還真都信了。
  玉環宮主問道:「那你今年多大了?」
  「哈哈哈哈!我老人家沒多大,只不過才活了五甲子!」
  乖乖隆得咚!六十年才一甲子,他竟活了三百多歲!五環宮主等人,還真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岳浩然見她們這樣子,暗中笑破了肚皮。
  接著一本正經道:「丫頭們,既能駐顏,道已入門,就應遁跡江湖,清心寡慾,參星拜斗,以享天年,雖不能長生,活個三、五百歲,該沒問題!」
  「誰知,你們偏在紅塵,仗著微末道術,倒行逆施,那是自找天遣!巫山聖母已然遭報,形神俱滅!爾等尚不知警惕,報應臨頭,那可就悔矣!」
  「我們……」
  「你們什麼?就是千年狐修成人形,每五百年還得躲次天雷大劫!你們教主老妖婦,不日之內就要形神俱滅!」
  「你亂講!」
  「哈哈哈哈!丫頭們往山坡上看看!」
  玉環宮主果然往山坡一看。
  我的天啊!自己使者全不見了,只有對方之人,騎馬往這裡奔來,心神俱震,一跺腳大叫:「咱們走!」
  接著飛身上馬,銀子也不要了,率先而逃!眾小妖女,也緊跟著跑了!黑妞率先過來,見玉環宮主走了,在馬上一瞪眼道:「好哇!你可真念舊,居然把老情人又給放了!」
  她這一叫,引來一場哈哈大笑。
  岳浩然在馬上一揖道:「醋婆娘啊!小生我難忘舊情,下不了手,再碰上拜託你對付她們啦!」
  他這一來,把大家笑得滾下馬來。
  令孤高道:「你們兩口子別磨牙了!浩然弟,你看看誰來了?」
  岳浩然扭頭一看,立即躍下馬來,上前抱住了季天,叫了聲:「三師哥!」之後淚如雨下。
  季天也淚眼模糊道:「小四,剛才我聽聲音像你,可是你的臉………?」
  岳浩然馬上變了回來。
  季天道:「你這是什麼易容術啊?」
  「魚叔傳的,百變神魔的『御氣變形術』!」
  「這法子好,將來教我練練!」
  黑妞帶答道:「行!你得先具備一甲子功力!」
  「小四能練,難道我就不能?」
  「我的大伯子啊!你得跟他一樣,獲得奇遇,各大門派掌門人,也每人輸給你十年功力,就可以練啦!嘻嘻!」
  譚威道:「好啦!咱們等會兒再敘家常吧!該請你娘家人啦!」
  這次黑妞沒再用暗號,只是一聲長嘯,山上就下來了一群人。
  岳浩然眼尖,看到為首的竟是任門主,對黑妞道:「你四叔親自帶著人來了,咱們快迎過去吧!」
  雙方一見面,譚威、岳浩然等人,忙著見禮。
  岳浩然同黑妞同時叫了聲;「四叔!」
  老偷兒還禮笑道:「小四啊,怎麼就你沒易容?」
  岳浩然聞言,立即交了兩個臉譜。
  「唷!老爺子當年摸來那本東西,給了你呀!」
  黑妞問道:「老爺子那本東西,四叔也知道哇?」
  「老爺子對門裡兄弟,從無秘密,所以門裡弟兄?全衷心敬佩他老人家!」
  接著轉頭對譚威道:「這是那位?」
  「晚輩譚威!」
  「好!你們這裝是誰化的呀?真高明!」
  譚威道:「我給你引見引見!」
  說著一指千面俠道:「阮大德,人稱千面俠,裝全是他化的!」
  阮大德忙行禮叫了聲:「前輩!」
  「噢!果然明師出高徒!那算卦的我們倒挺熟的!」
  「晚輩常聽家師提起您老人家!」
  老偷兒看見了季天,道:「喲!小三這一改裝,我都認不出來了,你是什麼時候被他們找到的呀?」
  「任叔!就是剛才!」
  黑妞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
  「好!這下子可以告慰古幫主在天之靈了!」
  季天一聽愣了,忙問岳浩然道:「師父他老人家……」
  黑妞道:「古伯伯升天了,我義父正在為他守墓呢!」
  岳浩然也把以往之事,告訴了他。
  季天一聽,當時暈厥了過去。
  岳浩然忙點了他幾處穴道,推拿了一番,他才悠悠醒轉,接著嚎啕大哭!他這一哭,在場之人,無不落淚。
  然後季天一面落淚,一面對岳浩然道:「小四,我這就去巫山,跟魚叔一起,為師父守墓!」
  「好!三師哥去吧!等我把一統教滅了,也帶著她們到山上為師父守墓!」
  三要飯的追風丐季天,從鏢車上解下一匹馬,騎著走了!譚威又引見聶耳、令狐高與任常富相見!大家彼此見禮,並互道仰慕。
  老偷兒笑起:「老偷兒接掌門戶沒多久,各位就給了我這麼大的功德,在弟兄面前有了大面子,真多謝啦!」
  譚威道:「要不是前輩幫忙,這些銀子,我們還真沒法於弄到災區去呢!」
  「哈哈哈哈!你們真是功德無量,皇家沒錢賑災。你們這場功德,活了黃泛區幾十萬口子等人命,水退了,我叫他們給你們立生祠,四時享祭!黑妞道:「那好哇!活著受香火,四叔功勞最大,在生祠裡,他們該給您塑個像!」
  岳浩然忙道:「四叔哇,您要讓他們立生祠,可千萬別把我們掛上!」
  「這是好事,你怕什麼?」
  「您沒看過,有出戲叫路州城,秦瓊當鑭買馬!」
  「這跟你們立生祠,有什麼關係?」
  「想當年唐高祖李淵,還是唐王的時候,被困臨西山,秦瓊救了他,他問秦瓊姓名,秦瓊告訴了他,可是當時風大,唐王沒聽清楚,等回去馬上寫了個瓊王大將軍牌位,供了起來,折受的秦瓊在路州城,當鑭賣馬,病得差點沒翹了辮子!」
  「哦?」
  「您想!連秦二爺那麼大的福命,活著都受不得人間煙火,何況我們這些平凡小人物,那還不被折死?」
  黑妞道:「一團高興,又被你澆了盆冷水!」
  「我老人家本想借光享配,你這一說,我也甭找折壽了!」
  他接著哈哈大笑。
  黑妞道:「四叔!快叫他們搬銀子吧!」
  大家到了鏢車前一看!十八車,足足七十萬兩!譚威笑道:「這些銀子,也是勞碌命啊!」
  黑妞問道:「這些銀子怎麼還會是勞碌命?「「你看,這有十幾車,還是咱們從周奎府裡運來的呢!」
  「那好!這以後它們也不用再受折騰了!」
  老偷兒叫災區來的壯漢,仍是每人各挑十六個五十兩的大元寶,然後對岳浩然道:「我帶他們去黃泛區,同時在那兒替你們放賑,剩下徒手的,叫小偷兒帶著,跟你們走!」
  岳浩然問道:「四叔她們洛陽出發到那兒了?」
  「剛沒多久,孩子們傳訊說已過了安陽縣,你們趕緊翻過山去,在石家莊以南的路上,准碰上!」
  大夥兒離了山西太谷縣,翻山進入了直隸省,剛過井涇縣,還沒到石家莊,在山坡就見到了鏢車。
  大家縱馬趕了上去。
  到近前一看,飛燕宮主率了四個女侍,騎馬走在前面。
  他們後面足有百丈,才是鏢車,他似乎比較仁慈,鏢師、趟子手全坐在車上。
  本來黑妞的心最和善,尤其對年輕美貌的女人恨不得全給岳浩然娶來,好跟她在閨中作伴!可是對一統教的女人,卻醋勁大發,幾次岳郎與她們接觸,她都搗蛋!今見這飛燕宮主走在前面,醋勁上來了,也不問自己功力夠不夠?縱馬上前,話也不問,出劍就刺!飛燕宮主一見,抽劍急架相還。
  二人皆奮不顧身,劍來、劍往,一場大戰。
  按說,黑妞與飛燕宮主,過去功力相差懸殊,可是目前,一者飛燕被岳浩然弄走了三十年精力,還未完全恢復,再者黑妞在長安意外獲個郎分給了十五年功力,再加個郎大援在後,士氣如虹!二人接戰一開始,飛燕宮主上次劫鏢失敗?先有了怯意,她的功力雖比黑妞強,可是沒能全部發揮。
  戰沒多久,飛燕一個失神,竟被黑妞削下左臂。
  飛燕宮主在痛澈心肺之餘,縱馬落荒而逃。
  隨她諸女侍,見她一跑,還有不跟著逃的嗎?這時護鏢的侍者們,見主帥逃了,一哄而散。
  可是沒跑多遠,就被岳浩然的一聲「站住」嚇呆了!原來,他這一吼,是用真力發出的。
  黑妞更是把馬一圈,點了逃得最遠幾人穴道。
  這群使者是飛燕宮主,親自挑選來的,她上次發現所有劫鏢使者,除當場被制裁的,全回了各門派,這回不但注重他們武功高低,尤其注重平日對一統教的忠貞表現!現在可好,平時表現的忠貞不得了,一遇事,全他媽的顯了原形,跪地求饒。
  譚威發話了:「我想各位全是各門派的師兄,受制於妖女!岳少俠受各派掌門重托,正在尋找各位!」
  「諸位願回師門,各派竭誠歡迎,不願回去,各位師門也准許自求多福,可是仍不脫離一統教的,岳少俠奉各派所托,將代正門規!」
  其中就有一人發話了:「我等無顏重回師門,望大俠高抬責手,願脫離一統教,回家耕種!」
  好!一有帶頭的了,其他全都學樣。
  他們在一統教表現積極了,八成是怕回到門中,被正門規吧!全都乾脆回家,自求多福啦!這一來,讓岳浩然等人搖頭歎息不已!譚威道:「既是這樣,大家請吧!」
  這夥人如逢大赦,一哄而散!這時,扯旗兒的主動現身了,為首之人到黑妞面前,施下禮去,並叫了聲:「小姑!」
  大家一見這個帶頭兒的,全笑了。
  原來這位仁兄,其貌不揚,頭大眼小,尖嘴猴腮,兩隻大門牙,露出唇外,足有半寸,一臉滑稽像。
  譚威問道:「兄台高姓大名?」
  「在下時溜!」
  「啊!石榴?」阮大德笑道:「閣下真像石榴,硬殼外表,滿肚子珍珠!」
  大家又被逗樂了!「大俠,我是時間的時,溜之乎也的溜!」
  岳浩然帶笑道:「好!老兄是時時想溜啊?」
  黑妞卻正容問道:「你就是小泥猴?」
  「正是!小姑!」
  「嗯!老爺子常說你機靈!」
  「小姑,弟子蒙老祖宗慈悲,償傳了不少絕活兒呢!」
  阮大德笑道:「粱山時遷有你這後人,可算後繼有人啦!」
  譚威道:「咱們別扯啦,老弟叫人搬銀子吧!」
  小泥猴招來了災區壯漢,五十萬兩白花花,不一會就撤光了,他向各位作了個羅圈揖,代表災民致謝。
  他率領搬銀子的走了。
  各俠功德圓滿,也即刻返京!


第12章 行動之前除內奸
  話說,岳浩然等回京後,與在京諸人又緊集在威遠鏢局大廳中。
  葉萍首先道:「譚大爺來信,叫賠五十萬兩銀子給寶通。
  已然送去了,是十五萬兩現銀,跟寶通的三十五萬兩銀票!」
  譚威道:「對!他們出的票子,不能不接!」
  葉萍又道:「十五萬兩現銀,大部又叫丐幫弟兄提了出來,他們本想送交正義錢莊,我同玲夫人去了趟分舵,說銀子送給丐幫了,沈舵主堅拒,還是玲夫人打出了翠夫人旗號,他才答應只把銀子先放舵上,等相公回來再說!」
  黑妞樂了,道:「騷丫頭這回辦得好!夜裡有償!」
  冉夢涵笑道:「岳老二,你嘗她什麼呀?」
  「我嘗她一個一百多斤的大男人!」
  這話一出口,全讓她逗樂了!岳浩然問道:「這些日子,他們有什麼動靜嗎?」
  「寶通錢莊除有丐幫弟兄晝夜監視外,我們也每夜輪班往探!」
  「可有什麼發現?」
  「前幾天?我同玲夫人夜探時,發現那掌櫃的跟賬房正在發牢騷!」
  「他們說些什麼?」
  「那掌櫃說,寶通本是他老太爺所創,後來交給了他,誰知,他好心沒好報,救了一個難女,反而惹禍上身!」
  「怎麼回事?」
  「他說,這難女後來堅要作妾報恩,誰知就在上頭收房的那晚,忽然來了群壯漢,硬說他強誘人妻!」
  「後來呢?」
  「為首之人表明了一統教,要他連寶通一起投入一統教,否則殺他全家雞犬不寧!如果他答應了,不但仍然是寶通的財東兼掌櫃,一統教將來得了大明江山,還封他作為工部尚書呢!」
  「他就這麼陷進去了?」
  「可不是!後來那女人走了,可是又派兩個年輕貌美的少女,前來甘願作他的小妾!他這才知道,先前那位,竟然是未喜宮主!」
  「從此,他成了一統教中人,可是寶通也變成一統教的金山舵,他只剩了個空名啦!」
  「好!自作自受!」
  「他現在很後悔!上次出事,周奎擋了,這次周奎似乎不管了!外面還有好幾百萬票子,教裡要不運銀子來,他不知該怎麼辦了!」
  譚威道:「這個人倒是個理財專家,長袖善舞!」
  余施周道:「既是個人才,必要時我們可以把他拉過來,改經營正義錢莊,咱們好全力反攻!」
  岳浩然道:「看看情形再說吧!」
  黑妞道:「你還不快到丐幫去一趟,說我看他們可憐兮兮的,那些銀子嘗給他們,叫他們過個好年!」
  岳浩然當時變了顏色,斥道:「你給我住嘴!」
  黑妞打從跟了他,還沒見過他這麼疾言厲色過,嚇呆了!岳浩然接著道:「除死無大病,要飯再不窮!他們雖然沿街乞討,但也不食嗟來食!丐幫人人忠義,他們且是要飯為生,但他們對良善之人,貢獻更多!他們維護正義,保障善良百姓的安全!」
  黑妞委委屈屈的道:「算我說錯了話,給他們賠禮!」
  「就拿你們扯旗的來說,偷土豪劣紳,他們不管,只要偷了善良之家,他們惹不起,也准通風給正道俠士!必有人出面打抱不平,他們自苦為樂,均有墨子的精神,磨頂放踵,利天下而為之!」
  「對不起!丐幫大護法,算咱們大家孝敬的行了吧!」
  大家被她這話,又全逗樂了。
  譚威道:「浩然弟,你就快去一趟丐幫,美言兩句吧!」
  岳浩然到北京分舵,等於回娘家,跟虎頭等人從上午就喝,一直喝到晚上已醉熏熏了,才回鏢局去。
  葉萍見他回來了,忙道:「相公,剛才丐幫兄弟有消息來,有兩名美艷少女,進了寶通錢莊!」
  岳浩然一聽,立即一運氣,把喝下去的酒,逼出體外,人馬上清醒了,問道:「什麼樣女的?」
  說是好像上次騎汗血寶馬的女人,可是這向沒騎馬,是走路來的!」
  岳浩然看了看天候道:「現在城門早已關了,八成是馬放在城外,人躍城牆進來的!我現在去看看!」
  「賤妾陪您一塊兒去一趟!」
  「好!萍姐走?」
  二人由屋頂直奔寶通錢莊。
  到了一看,賬內房還燈火通明;並有男女談話之聲。
  岳浩然藝高人膽大,欺近窗口,舔濕手指,把窗戶紙戳了個洞,用目一看,那兩個女的,可不正是上次在周奎府裡,暗中窺見的一統教主貼身女侍。
  就聽寶通掌櫃道:「二位仙子寅夜光臨,不知有何要事?」
  「教主說了,再沒銀子支援你了!」
  「那怎麼行?京裡都沒銀子支援,不得了啦!」
  「那好辦!你這掌櫃沒有了,就沒事了!」
  「那我……」
  「四妹,替他拴個套!」
  「大姐!教主不是要咱們便宜行事嗎?我看目前這兒也沒敵人,何不把他帶出京去,叫他主持分號!」
  「我看你成菩薩了,難道你忘了,為支援他,飛燕宮主叫人砍了,玉環宮主幸虧見機得早,在老盜墓賊面前溜了!」
  掌櫃一聽,大事不好,跪在大仙子面前,乞求饒命!大仙子道:「我想你這輩子好吃的也吃過了,好穿的也穿過了!連我們最漂亮的小妹子,成雙成對的叫你玩了這麼多年,你也該死了!何況飛燕宮主、在陰朝地府還正等你去成雙配對兒啦!」
  掌櫃的看生路已絕,大罵道:「你們一統教連一點人性都沒有,我好心賈禍,寶通讓你們霸佔了?我每年還為你們賺進幾百萬兩銀子,供你們花,現在居然要我的命,我跟你拚了!」
  說著,站起來一頭撞去!大仙子只伸了一個手指頭,就把他定住了。
  笑道:「這不能怨我呀?那是你運氣不好!要是教主當了皇上,你不已成了工部尚書了嗎?這話又說回來了,要怨,你該怨那老不死的盜墓賊,跟威遠鏢局呀!沒他們搗亂,也不會有今天哪!」
  這時,四仙子已把套拴好了!大仙子道:「四妹,你就順手把他掛上吧!」
  好!在她來說,吊死個人跟捻死只臭蟲一樣!岳浩然看到此處,早已怒火中燒,大步闖了進去。
  大仙子見了一驚,忙問道:「你是誰?」
  「哈哈哈哈!老盜墓賊!」
  她一聽,剛要出手,忽然感到丹田處如遭雷擊!丹田洩氣、紅河潰堤!不一會,妖艷仙子成了嫫母無鹽了!岳浩然真成全了她,用手一托,就把她掛在剛拴好的套上了。
  這時四仙子早嚇得顫抖不已,岳浩然道:「念你還有點人性,老夫不為己甚!回去告訴老妖婦,立刻解散一統教。釋放各門派弟子!否則……
  …」
  說著,一指吊死的大仙子道:「就是榜樣!」
  這時四仙子得了活命,其似脫籠之鳥——飛逝!岳浩然解了掌櫃被點穴道。
  掌櫃的認出他是提過銀子的客人,忙叩謝救命大恩!岳浩然道:「一統教計算你的事,我全知道了,她們計算好的,你想逃也逃不掉!今後不會再找上你了,至於這妖女屍體,你可以去找周奎,把今夜經過情形告訴他,求他替你料理吧!」
  掌櫃歎口氣道:「就是她們不找,我也難以善了!」
  「為什麼?」
  「他們外埠開出,由京裡兌現的,足有五百多萬兩銀票,可是我開出去的,還有三百多萬兩票子在市面上,怎麼得了?」
  岳浩然想了想道:「我倒想拉你一把,不知外埠的銀票,你這兒還有嗎?」
  「老神仙,五百多萬兩的外埠票子,全在櫃上!」
  「這樣吧!我手上還有三百多萬兩的寶通票子,換你所有外埠的票子!然後再給你一百萬兩現銀,讓你這家寶通錢莊,繼續開下去,你可願意?」
  掌櫃的趴下就磕頭,道:「老神仙,你老人家真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
  岳浩然道:「別說廢話了,你明早先去周奎府,請他幫你解決這死屍,然後到威遠鏢局找我!」
  翌日,直到中午。寶通掌櫃才來求見!見了面,岳浩然問道:「妖女屍體料理嗎?」
  「小人一早就去了周府,還好,周大人還沒上朝,我把事情一說,周大人很幫忙,叫家人周福交待順天府尹處理!府台大人帶了仵作,驗過後,就叫小人成殮收埋結案,所以忙到現在才來見老神仙!」
  他說完,取出一大疊銀票道:「這是寶通外埠的票子,一共五百三十萬兩,請老神仙過目!」
  岳浩然看了看,順手交給了葉萍。
  葉萍把它送至後院房中,同時另取了一疊銀票,交給岳浩然:「這是寶通本號開出的,共三百五十萬兩!」
  岳浩然轉交給寶通掌櫃,問道:「這是不是你們開出的?」
  掌櫃的看過之後,連連應是。
  「既然是你們開出的,你就收下吧!」接著轉頭對余施周道:「八哥,由您那兒拔一百萬現銀給他!」
  余施周對寶通掌櫃道:「銀子現成,你派車到正義錢莊去拉吧!」
  一切妥當了,寶通掌相對大家千恩萬謝之後,離去!
  剩下自己人了,開始商量,今後該怎麼辦?譚威道:「還是請葉姑娘說說辦法吧I」
  「各位大俠。小女子的意思,目前一統教似乎被相公同翠夫人唬住了,她們可能放棄北京,暫時撤走停止活動,但對威遠,則會積極摸底!」
  司徒無畏道:「葉弟妹,咱們該怎麼辦呢?」
  「乘勝追擊,令她們莫測高深!」
  凌玲道:「咱們由那兒開始?」
  黑妞笑道:「騷丫頭,由你娘家開始!」
  「壞丫頭,我又沒惹你,干唬老是找我麻煩?」
  冉夢涵笑道:「你們這叫窩裡反哪!」
  大家聽了哈哈大笑!竺芳君道:「你們別鬧,黑妞的看法,還真有道理!」
  凌玲道:「大嫂,您怎麼也幫壞丫頭!」
  「玲妹妹請想,恆山是咱們大本營,不該由那兒開始嗎?」
  岳浩然道:「大嫂說得對,而且恆山離這兒最近,先把一統教趕出山西,再消滅山東,然後河南、陝西,這一來北五省就把她們襲出去了!然後跟她們在江南決戰!」
  好!對他這戰略,大家全贊成!譚威道:「咱們研究細節吧!」
  司徒無畏道:「大哥,咱們都是不大動腦筋的人,還是請葉弟妹說說細節吧!」
  黑妞道:「好!你對萍兒倒是信心十足!」
  「老疙瘩,這是真的呀!她是咱們的軍師嘛!」
  他這話,大家都同意!黑妞道:「萍兒,我們都聽軍師的,快說吧!」
  葉萍向余施周問道:「八爺,正義還有多少銀子?」
  「弟妹,寶通提一百萬走之後,還有二百五十多萬兩!」
  她對岳浩然道:「相公,您請丐幫弟兄,化裝富商,把一百五十萬銀子,分向群英、京華、永勝、安平四家鏢局投保,運往太原府!」
  「再由玲夫人率幾位妹妹,由恆山幾位大俠暗中相助,在山西道上劫鏢!這回劫鏢,用我們以前練的邪術!」
  黑妞道:「好!這叫魚目混珠,讓她們可真的莫測高深了!」
  「翠夫人,這還得請您娘家人伸把手,劫鏢後,請他們給化整為零。送恆山去!」
  「為什麼還叫我娘家人化整為零?連鏢車趕恆山去,不省事多了嗎?」
  岳浩然道:「環翠,你就是不用腦筋,那麼一來,不等於告訴人家說,鏢是恆山派劫的了嗎?」
  「嗯!就是你聰明!跟猴子一樣!嘻嘻!」
  大家又被她逗樂了!葉萍道:「鏢!劫了之後,再由恆山出面,以地方不靖,發生劫鏢事件為由,邀約山西俠士,綏靖地方!照金剛大爺給咱們的資料,一舉把山西一統教各分支機構,犁庭掃穴的徹底殲滅!」
  司徒無畏大笑道:「好!作賊的喊抓賊,還找碴揍人!真是一石兩鳥!」
  冉夢涵道:「這趟差事,由你們屋子裡的人包辦了,咱們還有啥好干!」
  「您跟八爺還得主持正義錢莊,同時暗中還得保護丐幫幾位弟兄啊!咱們劫了鏢,您還得主持向他們索賠呢!」
  司徒無畏道:「八哥兩口子管錢莊,我們就都閒著嗎?」
  「您幾位跟我相公,全留在威遠鏢局不動!」
  黑妞道:「幹什麼,他們一點事不幹,光吃閒飯!」
  「翠夫人,她們失人鏢,必懷疑威遠鏢局搗鬼,准派人暗探,說不定老妖會親來,咱們要讓她感到,威遠的人全在,此事根本與威遠扯不上邊,以後行事才方便,不然會危及河南威遠總局的安全!」
  阮大德道:「好!這才是令人虛實莫測呢!」
  黑妞道:「我要帶小威去!」
  「您帶小威去,他可千萬別再曝光!」
  「為什麼?」
  「每次小威全都出戰獲勝,您要是站在一統教方面想想,像小威這樣的,全國能找出幾個來?別由他身上洩了底!」
  岳浩然道:「這回你還是把小威留下吧!霸佔了那麼久,也該讓人家母子團聚幾天啦!」
  黑妞狠狠的對他翻了個白眼。
  大家全被逗得哈哈大笑!恆山派,看門的家人一見小姐同干小姐,率領姑爺的幾位侍妾回來了,忙上前見禮。
  並道:「凌義給二位小姐跟如夫人請安!」
  「凌義,我爹呢?」
  「小姐,老爺在書房!」
  凌玲帶領眾人,直奔書房。
  還沒到門口,她就大喊:「爹,女兒帶她們來看您啦!」
  老門主聽女兒回來了。忙叫道:「玲兒快來!」
  她們一進屋,見了老門主,全檢衽為禮。
  「哈哈哈哈!你們回來好,這下恆山又熱鬧了!」
  老門主看了看,問道:「浩然同葉姑娘呢?」
  「爹!她們留在京裡沒來!」
  「怎麼?瞧不起我這個丈人哪?打發你們來!」
  「爹……」
  「不是嗎?」
  「爹………女兒這次帶她們來,有大任務呢!」
  「噢,你不是來看爹的!」
  「爹………一者來看您,另外還要辦件大事!」
  「什麼大事,要你們這群丫頭辦?」
  「爹!我們要到山西道上劫鏢!」
  「哈哈哈哈!你們乞丐婆當膩了,想改行當土匪!」
  「爹……」
  「不是嗎?哈哈哈哈!」
  「爹,是這樣的,我們要劫的,是在京裡面向一統教幾家鏢局投保的鏢銀!」
  接著她把京裡的事,說了一遍。
  「噢。你們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哪!好!好!」
  這時小孟嘗夫婦、紅燕子夫婦同巫山來的侍妾全來了。
  大家見面,相互見禮後,尤其那三名侍妾,自寧馨她們下了巫山就沒再見過,這回重逢,更是親熱。
  小孟嘗問道:「就你們幾個,妹夫跟葉萍怎麼沒來?」
  老門主替她們說了:「你妹妹她們是來勾兵的,浩然他們在京裡坐鎮呢!」
  「爹,她們要幹什麼?」
  「她們要當土匪劫銀子!」
  五女道:「那好哇,有壞丫頭領著,那一定很好玩!」
  「嫂子,這回由我掌舵,壞丫頭只在一邊涼快!」
  「唷!這下子妹妹可洩了!」
  老門主知道他在面前,這些人感到拘束,笑道:「晚上咱們家筵,給她們接風,你們都去自己房子親熱去吧,我老人家要休息一會兒啦!」
  大夥一聽,忙起身告退!凌玲、黑妞、玉女三人去到凌玲未出嫁時的閨房!其餘的人,全到小孟嘗的住處,由寧攀告訴大家,在京裡的所作所為。 凌玲等三人進房之後,黑妞摟住天山玉女就親了個嘴,然後道:「老情人,這些日子想不想我?」
  玉女打了她手背一下道:「想你個頭!」 「好哇!你真會過河拆橋,有了漢子,老情人就不要了!」
  說完,就上下其手,摸得玉女連喘帶笑。
  黑妞忽然一本正經道:「你們練功這麼久了,進境如何啦?」
  「我也不知道,不過精神、內力是強了很多!」
  「那好!我考考你!」
  「怎麼考法?」
  「來!跟我上床!」
  「壞丫頭,你…………」
  黑妞三不管,一攬玉女纖腰,就把她帶到床上!凌玲跟黑妞一被窩睡久了,已心意相通,立即把門關上,並上了栓!幫著黑妞脫玉女的衣衫。
  玉女一面帶笑掙扎,一面笑罵道:「騷丫頭,你怎麼也幫壞丫頭整我!」
  「嫂子,她是在考試你的功力嘛!嘻嘻!」
  說歸說,可是這兩人手可沒閒著,不一會玉女變了白羊。
  黑妞毫不客氣,假鳳虛凰的上了。
  先翹開了玉女的牙門關,然後雙方舌將,展開了一場你來我往的大戰,然後糾纏在一起互不相讓。
  兩位鼻子偏將軍,在一旁觀戰。反而累得呼呼直喘。
  一刻之後,黑妞的舌將軍轉進了!開始沿乳溝河,順乳山腳,搜索前進,先由左乳山開始,指山腳盤旋而上、直達峰頂,先在乳暈坡柔柔的搜索,接著兩唇將支援,包圍了乳頭峰不住的吸吮!左乳山完成任務之後,立即兵力轉用於右乳山,照方抓草藥,大獲全勝,只吸得玉女啊……啊!唔……唔……!然後她立即乘勝追擊,掃蕩中原!玉女被她舌頭軍掃的,搖搖幌幌,振顫不已!黑妞的舌頭軍,一路直下,勢如破竹。
  先經肚臍谷,再到羽毛河,看那岸上柔柔春草,怕有殘敵躲入,舌頭軍給我仔細搜來!舌頭軍果然在柔柔春草中,發現了敵人的陰蒂堡,要求支援,兩唇將立即合圍,不停吸吮!舌頭軍是主力,也不能落後,忙在陰蒂頂上,上下左右,不停的猛舔!玉女這時,已經美上了天啦!忙用雙手狠命的下壓黑妞腦袋,口中還不停的依……依,嗚……嗚,唉……唉的直叫!黑妞被她這雙手一按,舌頭軍立即陷入了亞馬遜河流域!這下子舌頭軍進了又黑、又悶,不見天日絕地,為求自保,不得不作最後的掙扎,於是上下左右,連沖帶闖,猛進、猛退!玉女被她這番猛攻,完全潰敗了!口中不停的叫,爽死了!美死了!噢——噢!喔!喔!不一會兒,河堤就被攻垮了,洪水氾濫!凌玲在旁看了笑道:「嫂子!你這功練得還不行啊!」
  「赫!妹子,我一碰上岳老二這壞蛋,就完啦!」
  「嘻嘻!水蜜桃,就是水蜜桃!」
  晚飯過後,大家在一塊兒要商量大事了!老門主笑道:「要恆山派怎樣支援,你們跟遠謀說吧,我老人家歇著去啦!」老門主起身走了!凌玲道:「這回決定,要用她們在巫山練過的邪法劫鏢,哥哥、嫂子、紅燕了跟聞九哥,連環翠都在暗中監視,直到我們不敵的時候,大家再出手!如果一切順利,就由環翠請扯旗的朋友,把銀子搬恆山來!」
  玉女道:「既是這樣,咱們又對一統教瞭如指掌,何不乾脆充充一統教徒,叫他們把鏢放棄!」
  黑妞把右拳一擊左掌:「啪!」的一聲之後道:「笨丫頭聰明了,今後誰要再叫她笨丫頭,我頭一個不答應!」
  凌玲道:「過去除你以外,誰也沒叫過呀!」
  逗得大家哄堂大笑!黑妞翻了翻白眼。用手拍了拍腦門,自語道:「不叫笨丫頭,那叫………」忽然大聲道:「就叫水蜜桃吧!」
  又讓大家笑得肚子痛!玉女真怕她再出壞點子,認了!硬沒敢吭聲!大家笑過之後,寧馨道:「要冒充一統教,得仿冒刻幾塊假金牌才行,可是咱們手中沒有樣本哪!」
  黑妞道:「馨兒,我看她那頂笨丫頭的帽子,剛摘下來沒地方放,該給你戴上了!」
  「翠夫人………」
  「你忘了我摸那個辛芳芳了?」
  「夫人,那塊玉牌?」
  「我是壞蛋的寶庫!「說著,由懷中掏出來一塊玉牌,一塊金牌,道:「有兩塊足夠了!」
  她把這兩塊牌子,放在桌上!寧馨道:「阮爺沒來,這次出動,咱們沒法化妝,露面的人,越少越好!玲夫人跟翠夫人,也跟各位大俠一起躲在暗中,由我們姐幾個露面,唬成了,就省事了,要不行,各位再出頭!」
  小孟嘗首先道:「好主意!就這麼辦吧!」
  小孟嘗的一位巫山侍妾筱玫道:「既是這樣,我跟筱雪、筱花妹妹,都學過巫山邪術,跟寧姐姐一起出面吧!」
  「好!」、孟嘗接著問聞東昌道:「九弟答應嗎?」
  「七哥,您這是什麼話,兩位嫂子全去了,筱花怎麼可以不去!」
  「好!好!好!就這麼決定!」
  她們有丐幫同扯旗的,雙重傳訊,對京裡那幾家鏢局行動,洞若觀火。
  這天消息傳來,對方是聯合走鏢,已過保定了!大家忙輕騎上路,直奔壽陽縣。
  到了壽陽之後,稍事休息,又有消息傳到,京裡幾家鏢局的鏢車已過了平定,相距不過五、六十里了。
  眾人一明一暗,縱馬迎了上去。
  沒多久,小孟嘗發現了暗中有黑道人物在佈防。
  他忙把這所見,暗中通知了大家。
  等到鏢車來了之後,寧馨等姐妹八人擋在路中央。
  照例,趟子手圈馬回報,幾家鏢頭出面對話。
  這時群英鏢局的大鏢頭領先開口道:「在下插翅虎任飛,添掌京城群英鏢局,不知幾位姑娘擋道,有何見教?」
  寧馨在馬上道:「濁世亂紛紛!」
  這位大鏢頭聽了一怔,忙下馬躬身道:「盼求英主出!」
  「明周有後繼!」
  「天下歸一統!」接著任飛一抱掌道:「仙子是……
  ……?」
  「三宮主飛燕,被人家作了,本宮抵她的遺缺!」
  「宮主您接掌『飛燕宮』?」
  「不!本宮以後改為『離恨宮』!」
  「是!宮主!」
  「本宮與玉環宮,仍分掌北五省,你在威武舵是……?」
  「弟子任京師分舵主!」
  「嗯!」
  這時京華、永勝、安平幾家大鏢頭也上來了。
  任飛為他們一一引見,最後一起躬身道:「參見宮主!」
  「免禮!」
  「謝宮主!」
  「任飛!」
  「弟子在!」
  「你跟龍虎堡主,任氏兄弟可有關係?」
  「兩位堡主乃是任飛的族叔!」
  「嗯!好!你們這趟鏢。他們怎麼沒見接應啊!」
  「恆山派勢力遍石門以北,族叔他們不便出面,同時在恆山勢力範圍內,也沒有人改劫鏢。族叔的人,全佈置在太原四周的要道上了!」
  這時另三位堂主,感到這群女的,一個也沒見過,單憑教中切口,分舵主就機密盡洩,忙輕聲咳嗽了一下。
  寧馨立時警覺,掏出玉牌,擲給剛才咳嗽的人。
  「拿去仔細瞧瞧!」
  這個人接過之後,還真仔細看過,交給任飛!任飛入手即知是真,原來一統教官主級的玉牌,乃是溫玉所雕,忙雙手奉上道:「弟子絕不敢懷疑宮主身份!」
  「教中連連出事,仔細點倒是應該的!」
  接著把玉牌收入懷中,然後鄭重說道:「教主有令,今後京中事務,暫時放棄,你們把銀子交給本宮,然後去到龍虎舵,向任舵主報到,聽候另行安排!」
  「宮主,這鏢銀……?」
  「教主要吃這批銀子,京城裡沒人了,他們向誰索鏢?」
  「這人車下落,會被人查出來呀!」
  「教主早有安誹,另有人化整為零的運走,車馬就丟在此地,不要了!」
  任飛等還在猶豫!小孟嘗在樹林子裡,哈哈一陣狂笑道:「好一個遠近知名的大善士,龍虎堂主居然是一統教教匪!」
  寧馨急道:「一統教曝光,你們還不快走!」
  任飛帶著鏢局子眾人,立刻一哄而散!這時,黑妞一聲呼嘯。她娘家扯旗的,來了兩百多人,一百五十萬兩,足足九萬多斤,沒多久,化整為零,就全搬光了。
  赫!每人平均搬了四、五百斤。
  乖乖,偷兒全成了大力士啦!凌玲問黑妞道:「你娘家人,真了不起,每人四、五百斤,這騾子馬也馱不動啊,他們居然一下子搬光了!」
  「嘻嘻!鼠有鼠路,賊有賊路!你以為銀子他們都搬走啦?其實仍然全在這個山上藏著呢!」
  「那他們藏在那兒?不怕被人發現嗎?」
  「他們得知咱們在這兒行動之後,早在這片山上,挖好了藏銀子的洞了,每人挖十幾個,一個洞裡埋幾十斤,就是偶爾被人發現,也不過損失一兩個洞呀!然後他們再回來,一次挖一個帶走,要不了多久,就全帶光啦!」
  「真是隔行如隔山!」
  「走吧!回去以後,要看你哥哥號召山西各俠士,征討一統教啦!」
  再說,這群保鏢的,到了龍虎堡之後,除任飛之外,其餘的人全沒有來過,都仔細打量這座龍虎堡!原來這龍虎堡,就建在長治縣不遠的大道旁!門兩邊種了八棵龍爪槐!門口一邊一個石獅子,還有上馬石、下馬石。
  對面是座八字影壁,兩旁一溜繫馬樁。
  朱紅大門上方,一塊橫匾是「龍騰虎嘯」!門框上掛的是木雕金漆對聯!上聯是:龍騰天上行雲雨,下聯是:虎嘯山崗起異風!這就是遠近馳名的「龍虎堡」!提起這「龍虎堡」,真可說名震北五省,老堡主任吾非、任吾行兄弟,不但家傳武功蓋世,而且是遠近馳名的大善士!不但家有良田千頃,而且附近幾縣之內,還開的有綢緞布號,糧棧錢莊,真是富賈連城!這兄弟二人,明著真是冬施棉衣,夏捨湯藥,施棺助葬,捐糧助賑!真是遠近知名的大善士。
  可是在暗中,卻是廣交綠林黑道人物,家中廣建夾壁牆,地窟、地道、藏污納垢,成了黑道人物的逃捕藪!一統教看中了他兄弟二人,由飛燕宮主出面拉攏。
  當然,一個既好金又好色的黑道大豪,那能逃過一統教的美色攻勢?還不是一拍即合,成了飛燕宮主裙下之臣!當初,一統教把「龍虎堡」、「風雷堡」、「河洛大豪」,均封為舵主,分掌北五省黑道,為「飛燕、玉環」二宮所轄!後來因為河洛大豪符北州,天生異稟,陽物奇大,為飛燕宮主獻給了老妖,老妖痛快之餘,成了北五省總舵主。
  任飛帶著他們,見過堡主之後,任吾非叫他們下去休息,叫管家安頓住處,單把任飛留下來詢問。
  任飛把經過情形,向他稟報的詳詳細細。
  任吾非一想,不對呀?教裡曾有緊急通知,叫他派人暗中保護,一定要使這趟鏢,安全送到!教主怎麼又派「離恨宮」的人留鏢呢?何況飛燕宮主出事後,通知上說由「未喜宮主」接掌啊!忙問道:「你怎麼能確定她們真是一統教的?」
  「她與侄兒對答教中切口完全相符!」
  「飛燕、玉環兩宮使者,跑了很多,這種切口恐怕早已外洩,光切口已不足為憑了!」
  「叔父,當時他們幾位堂主也曾暗中提醒過我,她發現之後,立即亮出了『宮主玉符』,擲給了『京華堂主』,等他仔細看過之後,交給了侄兒,侄兒玉符一入手,就確定了對方是真的,絕不會假!」
  「你憑什麼敢這麼肯定?」
  「叔父,您忘了,有次我給您請安時,正趕上飛燕宮主也在您這兒,您為我引見,過去我從沒見過宮裡人?見她那麼年輕,我不信,她就拿出玉符給我看,我說用塊玉隨便刻刻就是玉符!」
  「她笑著把玉符交在我手上說:「像這種萬年溫玉,天底下誰能仿造?」我才知道宮主們的玉符是用溫玉刻的!當京華堂主把玉符一交到我手上,我就發覺是塊溫玉,您想,她還會假嗎?」
  「這離恨宮我到現在也沒聽說過呀?」
  「叔父,那許是通知還沒到!」
  「不可能!飛燕宮主傷重致死,第二天通知就接到了,同時未喜宮主代替飛燕宮主,也是第二天就接到通知的!」
  「您說這離恨宮主有問題?」
  「靠不住!你把經過寫份急報,我馬上發至總舵!」
  「怎麼?您現在上報還得經符北州轉呈!」
  「赫!誰叫你叔叔雞巴沒他大呢!」
  河洛大豪符北州,一見來報,幸好未喜宮主就住在他府上,忙呈了上去!未喜宮主一見,立感事態嚴重,損失一百五十萬兩銀子事小,一統教不但機密盡洩,而且對方還有溫玉符,這問題可大了!馬上去見教主!原來,一統教主一向行蹤神秘,除四大弟子之外,誰也不知她的行蹤,她從周奎府回來,就住在洛陽,一者注意北五省動靜,再者就是等符北州為她找慕容逵那條驢鞭、馬陽,怕一不注意,那個慕容逵又溜了。
  未喜宮主見了老妖,忙呈上龍虎堡的那份報告。
  老妖看了,也大吃一驚,道:「咱們對手中,真有能人,不但把咱們一切,摸得清清楚楚,就連溫玉符也全出現了假的!「前次玉環跟我說,發現對手自稱是老盜墓賊,後來飛燕被個野丫頭斷了一臂,氣竭而死!現在我倒是想起一個人來了!」
  「誰?」
  「可是這個人據我所知?已死了一百多年了!難道傳言有誤?」
  「師父,到底是誰?」
  「百變神魔的師父!」
  「百變神魔的師父是誰嗎?」
  「我也不知道他姓什麼、叫什麼呀!」
  「真奇怪,人還有沒名沒姓的?」
  「這人原本是個盜墓賊,比朱無璋還早,不知在那個皇墓中,得了部密笈,練成了絕世神功!」
  「這傢伙,是正是邪?」
  「亦正、亦邪,好惡由心!而且千變方化,從不以真面示人,百變神魔就是他的得意弟子!」
  「師父,難道真是他跟我們作對?」
  「一百多年前,我就聽說他死了!連他徒弟百變神魔,也都死了四五十年啦!這事真叫人猜不透!」
  「師父,那咱們以後怎麼辦?」
  「威遠復業,這是條線索,你騎我汗血馬立刻進京去,看看威遠的動靜,前次我叫桃花、梅兒姐倆去處理寶通那個混蛋,又被這老東西擋了,還把桃兒處置了,你也去寶通看看,可別伸手!看回來,我再作決定!」
  這未喜宮主騎著汗血寶馬,連夜趕向北京。
  岳浩然他們在京裡,有丐幫傳遞消息,知道凌玲等劫鏢成功,想一統教必然來京窺探,除叫大家提高警惕外,一切照常工作。
  他自己沒事,不是調教小威練功,就是一個人跑到花子窩跟虎頭他們這幫化子,喝酒聊天。
  威遠鏢局顯得安靜如恆。
  這天,午飯剛過,來了位打扮入時的少婦,前來投保。
  譚威同岳浩然親自接待。
  少婦問道:「那位是威遠總鏢頭?」
  譚威道:「本人便是!女客倌投保什麼?送到那兒?」
  少婦道:「我有箱珠寶,想請貴局保到洛陽!」
  譚威道:「這條路雖是通京大道,可是近來很不平靜,夫人好不好問問別家?」
  「你們北京只有五家鏢局子,另外四家正為失鏢,被挑保的妥求賠償損失,鬧得焦頭爛額呢!」
  「你既知道這條路不好走,要是銀子,我們還可以在北京收鏢,由開封總局結兌現,您這珠寶可就難辦啦!」
  「你們鏢局子大模大樣的開張,難道不顧鏢行規矩,見鏢不保嗎?」
  「夫人,不是我們不保,是您這東西太珍貴了,萬一出了事,我們賠不起!」
  「難道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夫人,這樣吧,等晚上我們所有鏢頭全回來,大家商量過後,再決定可好?」
  「好吧!那我明天再聽信!」
  岳浩然在他們對話中,暗中注視著這少婦,見她兩眼,異於常人,深不見底,再觀其貌,既不是老妖改裝,也不是玉環變化,忽然明白了,她!不是未喜,就是桃花!譚威等她走了才道:「兄弟可有所見?」
  「大哥,我猜這丫頭不是未喜,就是桃花!」
  「咱們到大廳跟大夥兒商量去吧!」
  二人到了大廳,請來所有的人,連正義錢莊的人全到了!譚威首先把今天來的少婦要投鏢的事,向大家說了。
  冉夢涵道:「既是一統教找上門來了,浩然弟,乾脆你把她除了算了,也可以給一統教來個下馬威!」
  很多人都贊成!岳浩然道:「萍姐,你的看法………」
  「相公,賤妾的意思,您除她,不如叫她傳信!」
  人家忙問道:「怎麼傳法?」
  「她真要是妖女的未喜或桃花宮主,今夜必來暗探!」
  譚威道:「對!一定會!」
  「那咱們何不演出假戲給她看!」
  岳浩然道:「怎麼演法?」
  「相公!咱們何不在她暗探時,裝作這趟鏢難保!並說說保周奎那趟鏢遇險的事兒?您再把唬玉環的那套,把那位老人家的說詞,拿來用用!」
  大家一聽,連連叫好!叫妙!晚飯以後,剛初更,大家全聚在大廳閒聊。
  岳浩然忽一打手勢道:「來了!」
  這場戲也就開鑼了!譚威首先道:「各位弟妹,今天白天那位女客要投的鏢,咱們接是不接?」
  岳浩然道:「大哥,您忘了,周大人那批鏢,咱們差點沒栽觔斗,幸好當年老神仙給了咱們練鐵心丹的方子,煉了幾百粒鐵心丹才過了關!雖然咱們鐵心丹還有很多,我認為現在有吃、有喝,用不著冒這個險!」
  「么弟呀!你不知道,咱們鏢行沒理由拒保任何的鏢哇!除非明天咱們就關門,不然這鏢非得保不可!」
  「咱們不賺她的保費還不行?」
  「除非關門,非保不可,這是行規!」
  南宮無咎道:「現在京裡幾家同業全出了事,咱們這趟鏢,保險平安不了,萬一出事,鏢失人傷,怎麼得了?」
  大家顯得,全都愁眉苦臉。
  不一會兒,岳浩然眼一亮道:「走啦!」
  葉萍道:「相公,您趕緊走在她前面到寶通!」
  「為什麼?」
  「她一定去寶通暗探,您最好用對付玉環宮主那套,把她唬回去!這樣可使一統教主的判斷錯誤!」
  「好!我馬上去!」
  他說完,立即由房上超過未喜宮主。到了寶通!寶通掌櫃打從出事後,就一直住在櫃上。
  岳浩然易了形,到了他的臥室。
  寶通掌櫃這時還沒睡,見他之後,驚問道:「你是誰?」
  岳浩然只是笑而不言,坐在面對窗戶的椅子上。
  老掌櫃的連問了三遍「你是誰」之後,岳浩然聽房口有人掩至,才笑道:「小娃兒,認不出我的臉,聽音該可以聽出來吧!」
  老掌櫃忙跪地磕頭,道:「不知是老神仙駕臨,該死!該死!」
  「小娃娃!近來有沒有人在找你麻煩哪?」
  「托老神仙的福,從那件事之後,到現在一直很平安的!」
  「嗯?那就好,我老人家最恨弱肉強食!」
  「老神仙,您的臉………?」
  「佛陀億萬化身,遊戲人間,我老人家也喜歡變樣子,你看!」
  一回是譚威,一回是岳浩然,一回成了田畹,居然是滿臉鬍子,可是一下子成了魏忠賢,鬍子一根也沒有了!寶通掌櫃只有跪地磕頭的份兒!岳浩然又變了,居然是一統教主、玉環宮主、飛燕公主的臉譜!老掌櫃驚道:「教主跟宮主?」
  岳浩然最後竟變成了白天投鏢的少婦,然後哈哈笑道:「小丫頭,我老人家也不為己甚,回去告訴那個小妖女,就說我老人家說的,叫她韜光養誨,找個深山靜修。以頤養天年,否則………我老人家叫她神形俱滅!」
  「老神仙,您在跟誰說話?」
  「你看我這張臉像誰?」 「啊!」
  「認得嗎?」
  「您這張臉,就是使我陷入一統教的那個未喜宮主!」
  「果然是她!」
  「怎麼?」
  「剛才在對面房上偷聽的就是她!」
  老掌櫃一聽,嚇出了一身冷汗。
  「放心吧!她們不敢再來了!」
  岳浩然恢復了本像,仍由房上回到寶通。
  老掌櫃不住的磕頭念佛!再說,黑妞她們把鏢騙下了之後,由兩百多扯旗的,立即把鏢銀藏妥備運,黑妞她們回到了恆山!老掌門笑問道:「發財了嗎?」
  黑妞笑答道:「乾爹,我們去還能空手而向嗎?」
  大夥兒哈哈大笑。
  小孟嘗道:「老丫頭,咱們好不好提出二十萬兩來,謝他們幫忙運銀子!」
  「大哥(她是隨凌玲叫〕,我在家裡要賞要飯的,叫浩然好罵了一頓,差點沒挨揍!我娘家這群人。要想要錢,這一百五十萬兩也不夠他們偷的呀!」
  小孟嘗道:「那我們怎麼謝他們呢?」
  「好酒、好菜,好招待就行了!」
  「好!酒菜,我叫他們準備!招待嗎!頭三天嘛,我請老爺子帶著我們一起接待,而後嗎?咱們一天輪兩個人,您看怎麼樣!」
  「他們只是希望受人尊重,好!就這麼辦吧!」
  誰知,這群扯旗的,為避人耳目,五天後才三三兩兩,像遊山玩水的遊客,陸續而來。
  原本計劃筵開三十桌的大廳。只好改成了流水席。
  由大家輪流作陪,而每天只有六、七十人上山,這樣足足一個月,一百五十萬銀子,才全弄來了!他們真有一套,果然神不知鬼不覺!再說,這個月中小孟嘗以恆山派名義,在北五省廣發武林貼,說明了北京那四家鏢局,全是一統教徒。
  而武林中的龍虎堡主,乃是一統教的一位舵主!共同吃了人家投保的鏢銀,要求正道俠士,主持武林正義。
  好!這一來,把北五省正道俠士全驚動了。
  更讓人吃驚的是,武林大善士龍虎堡主,居然是打家劫舍,坐處分贓的強盜頭,為善一被揭穿,更令人不齒!威遠鏢局自未熹宮主投鏢探路之後,再也沒見,得了恆山派的武林貼後,就冠冕堂皇的去剿教匪!他們到恆山之後,恆山派現在可熱鬧了。
  少林、武當、終南以及直、魯、豫三省正道高手,到了足有二百人。
  原來小孟嘗的武林帖,遍撒北五省!而幾派被陷弟子。被他們救出了一百多位,全都回門請罪。
  各門派才瞭解一統教的真象,今接到恆山派的武林貼,全都派出了高手參加?消除一統教,搭救仍然被陷的弟子。
  大家見了面,各派人物少不了向他們致謝一番。
  這天大家正在大廳研商進攻策略,門房忽然大聲向裡傳報道:「山西大俠,歐陽老人家駕到——。」
  大家一聽,歐陽老俠來了,由凌掌門率領,全體出迎。
  一見面,凌掌門忙抱拳笑道:「不知那陣香風把老哥哥俠駕吹恆山來,真給恆山生輝不少!」
  各俠士在門內分成兩列,全恭身施禮,並道:「晚輩等參見老前輩!
  這位老俠客來的時候,本是一肚子火,可是一見這場面,有火也發不起來了。
  這時,施仁、施義又越眾而出,跪在老俠面前道:「弟子叩見恩師!」
  老俠根本沒理他們哥倆,卻對凌掌門用標準山西腔道:「哦(我)說,凌飛羽呀,凌飛羽!你簡直的看不起哦(我)歐陽白雪呀!在哦(我)們家門口出事,你都不知會哦(我)一聲,你這算什麼交——情——!」
  凌掌門也帶著山西酸味道:「哦(我)說老哥哥呀,老哥哥!你這是說那兒的話——呢:你看看,現在來的仍(人),不全是年頃(青)的人嗎?——!何況主角,正義十八俠中,就有你兩個徒弟呢!」
  老俠一看,除凌掌門外,可不都是年青人!這時,施氏雙俠還在地上跪著呢!他對二人道:「你們兩個,可得給哦(我)卯上幹那!別給哦<我)丟人哪!」
  「師父,您老人家放心吧!有事弟子服其勞!更何況哦(我)們兄弟,最近又悟出了您老人家教我們的功夫,絕不會失了您老人家的面子!」
  「你兩個起來吧!」
  施氏雙俠這才遵命起來。
  凌掌門道:「哦說老哥哥呀、老哥哥,哦(我)們倆屋裡頭喝茶——去吧!」
  黑妞跟譚小威見這位老俠,頭戴瓜皮小帽,大腦門、尖嘴、猴腮、八字鬍,一付四方框的玳瑁眼鏡,翻穿老羊皮襖,手中拿著個三尺多長的太早姻袋,煙袋鍋足有茶杯大!哦來、哦去的,一口山西醋味,好笑得很!黑妞對小威傳音道:「徒弟,你把老醋罈子的裝煙荷包,給我浮來!」
  譚小威大步上前,走到老俠面前,磕下頭去道:「小威給歐陽爺爺磕頭!」
  老俠呵呵笑道:「這孩子是誰的徒弟呀?真乖!」說著就上前去挽!岳浩然現在的功力,黑妞用傳音入密也瞞不了他,他怕小威再惹火了這老怪物!在老俠挽扶小威,小威想利用機會出手時,被他隔空點了小威的手三里穴道,使小威的一條右臂全麻了。
  老俠攙起小威,連連說:「乖孩子!乖孩子!」
  小威站起來之後,怔在當場!岳浩然過去把他拉到黑妞跟前。
  小威被師父這一拉,被點的穴道忽然解了!可是東西沒偷來,小臉紅紅的望著黑妞,好像要哭出來。
  黑妞設看見剛才岳浩然的動作,可是見小威這樣子,准知東西沒偷到,笑罵道:「你怎麼不敢出手?」
  小威沒有回答,可是岳浩然卻傳音說道:「你簡直是給你幹爹惹禍,他好不容易才把老怪物擺平,你要叫小威摸了他的命根子——煙荷包,他不把恆山翻過來才怪!」
  黑妞嚇得一縮脖子,沒敢講話。
  本來大伙正在研究清剿一統教的方略,剛商討了一半,老俠這一來給擾了,好不容易把他老人家安撫下來,大傢伙又得從頭商量起。
  司徒無畏道:「葉弟妹,你是咱們這組人的軍師,還是由你來說說進行方略吧!」
  葉萍也當仁不讓,站起來向與會諸人來了個羅圈揖。說道:「各位大俠,小女子由相公大師兄,無影丐金剛大伯處,傳來一統教在江湖上的佈置,光這山西一省,連大帶小,就有八處分支機關!」
  這時,恆山派行位弟子提出來問道:「葉女俠,連我們這些山西人,全一點風聲都沒聽到,在那兒?您快說吧!」
  葉萍笑道:「我由他們在一統教裡的地位,由大而小,向各位大俠報告,長治、保德、壽陽、中陽、黎成、洽城、大寧、河津!」
  這時候有幾位山西大俠,紛紛發言道:「我們就在這幾個縣份住,怎麼沒聽說過有那些黑道人物!」
  「各位大俠,他們表面上看來,不但不是黑道人物,而且還都是地方上的大善士,老好人呢!」
  這時有位山西俠土,站起來說道:「姑娘,你憑什麼硬指龍虎堡主是一統教中人?我們山西人,那個不知他們是大善士?」
  接著,他徵求幾位山西人士的意見?他們全同意他的看法!其中一位山西大俠,酸溜溜的說道,「哦(我)說,這位姑娘,你硬說哦(我)們山西有一統教八處分支,這簡直是對哦們山西仍(人),挑撥離間嘛!」
  剛才那位山西俠,見有人呼應,話又損了!道:「你空口白話的污蔑哦(我)們山西仍(人),你得給哦(我)拿出證據來,不然咱們沒完!」
  他這是有意挑撥。
  葉萍道:「恆山少掌門,路過時親耳所聞!」
  「哦(我)還說是你們威遠鏢局子的人,劫的鏢呢!」
  「有憑據嗎?」
  「北京五家鏢局,四家被劫,我認為是你們威遠鏢局,派人把鏢劫走了,然後再作賊的喊抓賊呢!」
  他還是真蒙對了!現在,葉萍她們可不能認這筆賬。
  葉萍道:「這位大俠真會想!不知您上姓高名?」
  「哦(我)中陽俠隱柯天聰,有什麼不對嗎?」
  葉萍一聽,知他是一統教中陽堂主,沒理他,反而向小孟嘗一抱拳道:「柯大俠是您邀來的嗎?」
  小孟嘗知她用意,笑道:「柯大俠不請自來!」
  柯天聰道:「在哦(我)們家鄉發生事件,不該來嗎?」
  葉萍笑道:「該來!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你要是一統教徒,矇混進來嗎?那你可是自動送上門的,可有來路,沒有去路哇!」
  「你簡直是血口噴仍(人)!」
  這時有幾位山西俠客,紛紛為柯天聰打抱不平。
  有的指責葉萍,不該污辱山西人。
  有的逼葉萍拿出證據。
  葉萍道:「他就是一統教中陽堂的堂主!」
  「你放屁!」
  這時在場之人大嘩。
  有幾位山西大俠,要是葉萍拿不出證據,要跟她拚命。
  這時黑妞大聲道:「大家靜靜,我給你們證據!」
  經她這一說,大家靜了下來。
  黑妞道:「小威,去把這壞蛋身份揭開!」
  岳浩然也道:「小威,做乾淨點!」
  他邊說邊隔空一指,點了柯天聰的穴道。
  小威表演得很絕,大冷天,硬把上衣脫光,然後雙手張開十指,讓大家看看,什麼也沒有,走到柯天聰面前,替他脫了外套。
  哇!又是一陣驚呼!就見柯天聰的腰帶上,繫著一塊白花花的銀牌。
  小威小心的替他解了下來,交給附近大俠傳觀。
  這時,柯天聰之臉刷白,滿臉大汗!岳浩然又一揚手,解了他的穴道。
  柯天聰馬上跪在了小孟嘗面前,道:「我也是被逼的,請少掌門饒過這次!」
  岳浩然沒等小孟嘗講話,就大聲道:「在坐的還有兩位一統教的堂主跟壇主,自動出來,我們不為己甚!」
  靜了足有一袋煙的功夫,沒有講話。
  岳浩然笑道:「二位要不自動出來,可沒便宜羅!」
  這一說,果然又有兩個人出來了。
  大家一看,一位是河津齊東野,一位是黎城宋萬。
  大家暗道:「好厲害的一統教,還沒出發,就來臥底了。」
  小孟嘗徵求大家意見,如何處理?很多人主張做掉了算啦!小盂嘗問岳浩然道:「妹夫,怎麼辦?」
  「大哥,他們也是被一統教美色所迷,跟各門派二、三代弟子一樣,又是山西同鄉,平時沒什麼劣跡,我看,放了算啦!」
  大家幾經商議,也就同意放人。
  他們既沒臉在家鄉呆著,又怕一統教追究,結果全跑到陝西,投奔闖王李自成去了。


第13章 料敵機先救局主
  話說,他們放走了這三個一統教徒之後,大家議定了清剿順序,即將出發之時,葉萍忽然大驚。
  黑妞道:「萍兒,往常你滿沉著的,今兒怎麼啦?」
  「翠夫人,您忘啦!剛才那兒柯天聰,不是把這次劫鏢事件推在了威遠鏢局麼?」
  「這是那小子亂蓋,你管他呢!」
  「翠夫人,他既扯上威遠,足見他們已對威遠注意。」
  「他們注意他的,你怕什麼?」
  「夫人你想,萬一她們對河南老局主……」
  她沒住下說,可是盡在不言中了!黑妞一怔道:「哦!他們要對老局主……還真麻煩呢!」
  凌玲道:「對!她們要以譚伯伯要脅,還真讓咱們投鼠忌器。」
  這時譚威同竺芳君一聽,簡直急的不得了!凌玲問岳浩然道:「然哥,你看怎麼辦?」
  岳浩然想了想道:「在山西剿一統教,有我不多,沒我不少!」
  小孟嘗道:「妹夫,你這是什麼意思?」
  「大哥您想,一統教山西好幾個分支,沒什麼出色能人,何況幾位哥哥又全練了『五龍金鎖功』!」
  「我們的功力還淺哪!」
  「雖然幾位哥哥功力還淺,對付仙子以下的決無問題。」
  「嗯!你打算怎麼辦呢?」 「大哥,我跟譚大哥兄嫂先趕到開封,玲妹妹跟葉萍她們,跟您一起去剿一統教!」
  黑妞道:「那我幹什麼?」
  岳浩然笑道:「小威現在成了你的尾巴,他要去看看爺爺,你得把這個尾巴剁掉嗎?」
  大家現在雖然緊張,可也被他這句話逗樂了!岳浩然道:「急不如快,我先走,你們隨後趕來!」
  他說完,連起輕功,好似一陣輕煙而逝。
  恆山有的是好馬,雖不能日行千里,可也全是千中選一的,譚威等四人三騎,雖後趕了下去。
  再說岳浩然卯足了勁,一路狂奔,千多里路程,不到一個對時就趕到了。
  好!來的好!他要再晚上個把時辰,那亂子可大了!當他離威遠鏢局還有五十丈距離,就聽院子裡刀劍相碰之聲不絕,他真急了,縱身上房,直奔鏢局內院。
  他一到內院房上,就見院內倒了一地,到處是血。
  雙方剩下之人,還在冒死狠鬥!刀來劍往,龍吟之聲不絕!他仔細一看老局主正在力拚一統教的五位高手。
  老局主雖是少林俗家第一高手,可是螞蟻多了困死象,一統教的五個人圍著他死纏。
  別看現在已是寒冬,老局主早己衣衫盡濕。
  就聽圍困的五人中,有人說了:「使者們,加把勁,就是累也把老傢伙累死!」
  其他幾個,狠招紛紛出龍!這下子,老局主更慘了,不但冒汗,而且氣喘吁吁!岳浩然由招式上認出了他們,那派都有,居然還有個少林弟子呢!不由大怒,飛躍而下。
  他出手就點了少林出身的教徒。
  其他圍攻老局主的人,見飛將軍從天而將,出手就把同來夥伴制住,不由全是一愣!岳浩然就在他們一怔神的時候,全被他制住了穴道。
  老局主壓力頓解,喘口氣一看,是岳浩然來了,心中大定,忙道:「你來的剛好,再晚一步,可就得給我們收屍了!」
  岳浩然道:「老伯多受驚了!」
  「你快幫他們,把這群東西收拾了再說!」
  老局主說完,就一振手中的魚鱗紫金刀,去幫米老鏢頭對付圍攻的教匪。
  岳浩然則大吼一聲:「住手!」
  本來這些一統教徒,見他一現身,舉手之間,就把圍攻老局主的高手全給制住了,早已膽寒,聽他這聲獅子吼,震的耳鼓生痛,全紛紛的停下來,就在這時候,忽聽房上有銀玲似的聲音傳來!「唷!你好威風喔!哈哈哈哈!」
  岳浩然大聲道:「老伯,快叫他們服『鐵心丹』!」
  其實威遠鏢局根本沒有『鐵心丹』,他這是詐語。
  您別看他施詐,還真把來人給唬住子!就聽房上剛才說話的女人,不自覺道:「你們有『鐵心丹』!」
  接著,她率了四個少女躍下地面!岳浩然一看,來的是未喜宮主,笑道:「你不是在北京要投保一箱珍寶到洛陽麼?怎麼現在變成強盜啦?」
  未喜宮主看清岳浩然之後道:「唷!原來是你呀!」
  她見了岳浩然,也有點驚訝!岳浩然道:「你們一統教欺侮威遠這麼多年,也該夠了,怎麼還沒完沒了?」
  「誰叫威遠膽敢跟一統教作對呢!」
  「噯呀!那是老神仙叫我們這麼作的呀!」
  「那個老盜墓賊在那兒?」
  「丫頭,佛陀億萬化身,老神仙無所不在,說不定現在正在你身後頭!」
  這句話說的她機伶伶打了個冷顫!岳浩然就在她一怔神間,用了口「回風功」,他這回風功跟「迴旋鏢」一樣,能轉彎,繞到未喜宮主的脖子後頭!」
  未喜宮主忽感脖子後頭被吹了口冷氣,嚇的一哆嗦!她回頭看時,什麼也沒有,又轉回頭來。
  可是岳浩然當她回頭之際,又是—口真氣。
  當她頭轉回來時,脖子後頭又捺了回冷氣。
  她一簡直嚇破了膽!一跺腳道:「孩子們——走!」
  首先縱上了房頂。
  無巧不成書,她一上房,就同人家撞了個滿懷。
  雙方功力悉敵,誰也沒倒下!這時就聽岳浩然道:「環翠!放她走!有老神仙報應她們,用不著咱們插手!」
  未喜官主這時帶著幾個丫頭,亡命飛逝!這時,先來的男使者也想跑!岳浩然大聲道:「環翠;你跟大哥大嫂在房上等著,一個也別放跑了,上去一個,給我砍一個。」
  怎麼這麼巧,她們這麼快就回來了呢?原來她們騎的全是好馬,加上譚威夫婦關心老父安危,快馬加鞭,晝夜不停,直到離開封還有百里時,馬實在跑不動了,黑妞道:「大哥,歇會兒吧,咱們人受的了,可馬不行啦!」
  譚威看看附近地形道:「咱們離開封還有百里,光浩然一個人恐怕照顧不過來,咱們還得快趕。」
  「大哥,馬不行了呀!」
  「么妹,沒關係,咱們要犧牲這幾匹馬!」
  「那咱們跑路去呀?」
  「不!給馬放血!」
  「怎麼放?」
  「你跟小威在馬上坐好,馬一放血,會驚了猛跑,還可以跑個百八十里路,你們要小心,我先放你這匹的血!」
  譚威在黑妞的馬後腿上,割斷血管!馬一驚,如飛奔去!接著,他又放竺芳君那匹的血!最後,自己的坐騎也放了血!這一放血,三匹馬如飛急馳,在距開封還有五里路的時候,黑妞的馬血流乾了,馬也死了。
  黑妞對小威道:「你在這兒等著你爹娘,我先走!」
  黑妞到了威遠房上,正趕上岳浩然戲耍未喜宮主,她就站在房上看戲!未喜宮主上房逃走,她有意相撞,結果二人成了平手,岳郎叫她放人,也就沒再出手。
  再說,一統教這群人,聽人家來了大援,連未喜宮主都未戰而逃,誰還敢不聽話,只好乖乖的任人處置了。
  這時譚威夫妻帶著小威也來了,跟黑妞全站在房上。
  岳浩然解開了剛才圍攻老局主的少林弟子!問道:「你可是少林出身?」
  「不錯!」
  「你可知剛才圍攻的是誰?」
  「本派俗家掌門師叔!」
  「你是少林派。這算不算以下犯上,欺師滅祖?」
  「弟子該死,原領門規處置!」說著跪在老局主面前!老局主問道:「你是誰?」
  「弟子元澤,願受門規制裁!」
  老局主道:「既有現在,剛才為啥拚命呢?」
  「弟子犯下滔天大錯,願受門規懲處,死而無怨!」說著,揚掌擊向自己的天靈蓋,看來死意頗堅。
  岳浩然點了他的手三里穴,使他舉起的右掌停在空中。
  笑道:「你現任既是死意甚堅,剛才又何必倒行逆施呢?」
  「少俠,你叫我死在門規下,心裡好過點,不然我們這群人到了午時,也活不成。」
  所有威遠鏢局於的人,聽了全一愣!岳浩然問道:「為什麼?」
  「少俠,一統教前幾次所出動的使者,不是回了師門,就是自己回家,全都脫離了一統教,現在教主練成一種子午斷腸散!「吃後,不服解藥,子不見午,我們來時,全服過毒藥?說是達成任務,就給解藥,不然到午時準死無疑。」
  鏢局諸人,全驚「啊!」出聲!岳浩然這下子坐臘了,望著老局主!老局主也沒主意!這時黑妞她們由房上下來!黑妞問老局主道:「譚伯伯,對他們怎麼處置!」
  老局主道:「他們剛才死拚,原來是回去獲得解藥,貪生畏死人之常情,我倒願意放了他們,可就不知道他們回去之後,沒成功是不是可以獲得解藥?」
  黑妞笑對一統教徒道:「假設你們回去可以獲得解藥,不回去也可以獲得解藥,現在願意回去的,靠西邊牆站,不回去靠東牆站。」
  這些人在彼此觀望之際,剛才想自戕的那個少林派的元澤,站到東牆下,並道:「就是沒解藥,我也不回去了!」
  他這一帶頭,大家都紛紛站了過去。
  你別說,還真有一個站到西牆下!岳浩然一看,原來是鼓動大家,加把勁毀老局主那個!於是向老局主問道:「譚伯伯,對他為何處理?」
  「咳!傑犬吠堯,各為其主!」
  岳浩然問黑妞道:「你剛才撞那丫頭時,摸到解藥麼?」
  「嘻嘻!你個賊眼還真尖哪!」
  「那就快給他們服了吧!要是假的,好再想辦法!」
  黑妞果然掏出個玉瓶,上面標籤寫的是斷腸散解藥。
  她倒在手掌一看,每粒只有綠豆大,有一百多粒。
  她不知幾顆才管用,看看在東牆腳下面的足有三十人,他每人給兩顆,還剩四十多粒,她剛要收起來。
  老局主道:「好人你就做到底吧!也給西面那位兩顆!」
  黑妞很聽話,也給他兩顆。
  這人倒乾脆,只受一粒道:「一粒足以解毒。」他吃了之後,稍停向老局主一拜道:「沒想到你老人家寬大仁厚,小子有生之年,絕不再回一統教,我也沒臉再回師門。」說著,點了自己殘穴,一步步挪著走了!岳浩然這時對東邊的人道:「各位想必是幾大門派的師兄們,本人曾受各派掌門重托,代尋各位!如果各位打算重回師門,各派竭誠歡迎,不原再回師門,也准許脫離一統教清門戶後,自求多福。」
  「若仍回一統教,下次再遇上我,那我可要替各位師門清門戶,正門規了!」
  大家聽了,全向他拜下去,同聲道:「我等決心重回師門待罪!」
  岳浩然道:「各位師兄請吧!」
  大家又向老局主一拜後,紛紛離去!剩下自己人,一看地下倒著的還有十一個呢!仔細看看,威遠的鏢師死了一個,趟子手死了兩個,還有三個雖傷重,但還有氣,而一統教五個則全死了。
  大家忙把重傷的,抬到屋裡救治。
  老局主道:「死了的鏢師跟兩位兄弟厚葬,重恤!至於一統教的五個,也每人給他們一口棺材埋了吧!」
  諸事料理完畢,岳浩然對譚成道:「大哥,您跟大嫂暫時陪譚伯伯在開封呆一段日子,同時注意一統教在洛陽和長安的動靜,我同環翠到山西看看,然後清剿直隸同山東的教匪去!」
  「好!有事咱們透過丐幫連絡!」
  岳浩然夫妻離開封後,立即易了容。
  黑妞仍用那張老學究的人皮面具!岳浩然成了學生,看起來是跟著老師在到處遊學。
  這天,他們到山西長治縣,發現小孟嘗他們還沒到,二人找了家比較乾淨的客店住下。
  梳洗之後,就上街去填肚皮。
  別看這對窮師生,小飯鋪還不進,硬上長抬最大的館子「致美樓」,可是這師生倆,表現的又窮又酸。
  他們在這大館子,只叫了個涼拌豆腐,炒豆芽,二兩一壺的水酒,再加上兩碗陽春麵而矣!別看他們叫的少,那年頭大家對讀書人全有份尊重。
  不一會,酒、面、菜全來了!學生先為老師,斟了杯酒!老師道:「今個你也喝一盅吧!」
  學生道:「有酒食,先生饌!」
  老師道:「近來你的文章大進,老師獎勵一盅!」
  「長者賜,不敢辭,弟子敬領了!」 說著,一口就干了!夥計在旁,鼻子都氣歪了,什什玩意麼,酸不拉嘰,跟孔聖人卵子似的(文皺皺的),真他媽的。
  可是這師生二人,仍然之乎者也,酸氣沖天。
  別看他們只二兩酒,足足喝了半個時辰,臨走會帳,只三百文,老學究算了又算,最後才給了二十文小帳。
  二人好像喝足飯飽,邁著鴨子步,一擺三搖的下樓。
  別看小帳少,由樓上到樓下,夥計們還不住口的謝呢!黑妞一出門,就笑彎了腰,連道:「有意思,有意思!」
  「你有意思,可是我的酒蟲在嗓子眼打跟斗呢!」
  「好!晚上你仍扮慕容逵,在它這兒大吃一頓!」
  「你可不能跟上次一樣,仍當我大舅子啦!」
  「十五哥不在,誰給我化裝?」
  「照你目前的功力,足可練百變神魔的易形功!」
  「那好哇!回店你就教我!」
  在店裡,岳浩然給她那本秘笈,同時在旁指點她運氣行功要領,沒多久,黑妞臉上肌肉可以易位了。
  ??黑妞雖說是初學乍練,可是到晚飯時,已練會一個臉譜,成了小跟班的。岳浩然為她買件外套,二人又去「致美樓」。
  岳浩然這次是純為吃來的,沒鬧事。叫了滿桌子的美酒佳餚,大快朵頤!吃完付帳,小費比酒飯錢還多,掌櫃的親來謝償。
  岳浩然道:「掌櫃的,俺這趟出門,是訪英雄的,你們這長治縣有什麼英雄好漢沒有呢?」
  「大爺!您訪什麼樣的英堆?」
  「就像俺家鄉傳說的大英雄!」
  「大爺,您府上是山東吧?」
  「對!俺們山東出秦二爺、秦叔寶哇!山西有麼?」
  「哈哈哈!哦(我)們山西出武聖關公關老爺呀!」
  「那他們倆個,誰的本事大呢?」
  「大爺,當年他們沒比過!」
  「那為啥當年不叫他們比比,弄清誰第一呢?」
  「朝代不同,沒辦法比!」
  「那你們現在還有沒有跟關公一樣的英雄好漢呢?」
  「大爺您要幹什麼呀?」
  「俺想替他們山東好漢,秦二爺跟他們比劃比劃。」
  「大爺,你想代表山東秦叔寶秦二爺?」
  「那當然!」
  「可是哦(我)山西人,可沒有人敢代表關老爺!」
  「那麼說比不成了?」
  「沒法比!」
  「那俺跟他碰碰頭,會一會總可以吧?」
  「您要訪當今山西英雄啊?」
  「對!」
  「那您算找對路了,我們東家就是大英雄。」
  「那你叫他來跟俺見見!」
  「大爺,要見我們東家呀?您得投貼拜門!」
  「啥?你叫俺去見他?」
  「大爺,強龍不壓地頭蛇嘛!」
  「屁!」
  「大爺,起碼您得亮個萬呀!看看是否要我們東家親自接待呀!」
  「你以為俺是無名小卒啊?」
  「大爺,小的可不敢這麼想!」
  「好!你聽著,俺叫德州狻猊慕容逵!」
  掌櫃的一聽,對他來說,根本是「名不見經傳」!只是順口應了兩句:「久仰!」
  「久仰個屁,俺只在山東德州有名,你這山窪子裡頭怎麼久仰法?」
  掌櫃的一聽,不由暗笑,忖道:「原來他只不過是地方上的混混,硬跑出來充字號。」笑道:「您的大名,小的今晚報給我們東家,見不見,那可是東家的事羅!」
  「好!你叫俺報名亮萬,你也把他叫啥告訴掩!」
  「我們東家是山西有名的龍虎堡主!」
  「沒聽說過!」
  好!他也給人家一飄冷水。
  掌櫃的好修養,笑道:「我們東家見不見,我今晚就派人前去稟告,您明天來聽信吧!」
  「啥?聽信?明天你帶他小子來見俺!」
  回店之後!黑妞道:「然哥,你為啥要事先見任吾非他們兄弟呀?」
  「我想先摸摸底!」
  「八成你又沒安什麼好心?」
  「噯呀!翠兒呀,平常你不是醋丫頭,怎麼近來老酸呢!」
  「我就是不願意你跟這些妖女上床!」
  「那是設法子的事啊!何況她們早已老掉牙啦!」
  「屁!她們看起來還年輕的很呢!」
  「好啦!好啦!別在這上面窮抬槓啦!打從收了小威,你夜間就沒有好好的練過功,現在小威暫時留在家裡,這段日子好好練吧!」
  「嘻嘻,壞蛋!你有玲兒、萍兒她們那麼多人,還不夠,非要姑奶奶夜夜伺候你呀!」
  「哈哈哈哈!準叫你的功夫,比她們全高明呢!」
  「去你的吧!」
  「真的呀!玲妹妹是個水罐子,一碰就出水,萍姐她們幾位,一者年齡大了,再者多少自我抑制,跟你不同,咱們可以盡情歡暢!」
  「色鬼,嘻嘻!」
  「別管色鬼不色鬼,我的天字第一號的大老婆呀,好啦!」岳浩然說完,脫光所有的衣物,上床啦!「你說,明天那龍虎堡主會不會來拜訪?」
  「你看依致美樓掌櫃的樣子,他今天會去告訴任吾非他們麼?」
  「他好像沒把你這假慕容逵放在眼裡呢!」
  「所以我保證他們不會來!」
  「他不來,你打算怎麼辦?」
  「嗯!他狗咬呂洞賓,不認識真人,我會給她點顏色看!」
  「怎麼給他顏色?」
  「明天在致美樓鬧點事就夠了!」
  「嘻嘻,你真是個大壞蛋!」
  黑妞笑著上了床。
  岳浩然嘴沒答話,可是手卻輕輕細語。
  他的手比羽毛還輕,在黑妞身上好像有訴不完的表情,由上而下在她最敏感的地帶,輕輕遊走還帶打圈。
  黑妞被摸得嗤嗤嬌笑不已。
  黑妞的手可真稱得上是魔手,可是岳浩然的手更厲害、除了像羽毛似的輕柔之外,還不住的拉、推、拔、鋤、扯、點、拍、壓、挑、按、掃、打、揉、捏、敲!只弄得黑妞不住的顫抖,口中咿……唔……啊……哦……喔……哇……噯……囈語連連!她最後終於忍不住了,忙道:「哥!裡頭好癢,快上來!」
  岳浩然遵命,提槍上馬,紅頭鑭直入桃花宮。
  黑妞很久沒這麼痛快玩過了,不住的研磨!黑妞現在不但有種充實感,簡直是爽透啦!她開始唱歌!聽!「哎唷……哥……哥呀……我的心肝肉……晤唔……情哥……親丈夫……喂呀……爽……爽死啦!」
  岳浩然一面猛搗黃龍府,一面問道:「爽是什麼呀?」
  「爽……爽……爽……!哎呀!這是福建話,就是痛……快……急了呀!哎唷……哎唷……爽……爽……爽……
  …」
  「你以前沒這麼叫過床嘛!」
  「然哥,這是我的新發現哪!痛快的時候,越叫就越痛快,越叫就越舒服呀!快!大力干!噯呀對!爽……爽!」
  岳浩然一個大翻身,把黑妞弄到上面。
  黑妞生氣道:「不聲不響,你這是幹什麼?姑奶奶今晚不想倒灌臘!」說著起身,伏跪在床上!岳浩然笑道:「噢!你要隔山討火呀!」
  馬上起來,跪在黑妞後面,挺槍直入!「噯!這樣好!快大力干!」
  岳浩然在後面,雙手拉著她的胯骨,猛力衝刺!「唷……唷……然哥呀,你這條驢鞭更大了,好爽!」
  「嘿嘿嘿嘿!那是用過『烏龍吸水』功後的新品種啊!」
  說著,又猛干、猛挺!「噯噯!輕點,我是你老婆,不是一統教徒啊!」
  「嘿嘿,感覺怎麼樣?」
  「然哥,又脹、又痛、又麻、又癢、又酸、又酥、又爽!嘻嘻,打翻了五味罐,我也不知是什麼滋味,不過挺舒服就是了。」
  岳浩然一聽,又大干一翻,接著問道:「你想不想換換姿勢?」
  「最好弄進子官,我嘗嘗是什麼滋味、可是你這太大,我又怕把子宮頂破了!」
  「那好辦,我把它變細,在你子宮裡刷鍋。」
  岳浩然一吸氣,那話兒果然變成一條細鰻魚,游進了黑妞的子宮,在裡面還不住的到處搜尋。
  「噯呀!哥……哥……美……美……美她媽哭美……美死啦……噯……噯……不行了,然哥,快練功!」
  岳浩然發覺她要繳械,忙把小鰻魚撤出子宮府,換成大蟒,緊頂花心,承受黑妞給他辛苦的代價。
  他趕緊運功,把這所得,全部存入腦下垂體銀行。
  兩人樓著休息一段時間之後,仍是後交法,黑妞揚起一支玉腿,繞在他的大腿上,成了歪幫上鞋的姿勢。
  岳浩然又猛力衝刺,足足半個時辰!這段時間,黑妞簡直囈語連篇!最後,岳浩然送了份厚禮,黑妞照單全收之後,兩人才相擁睡去!第二天,他們又到了致美樓!掌櫃的見了,真有點頭大,但又不得不上前應酬!岳浩然道:「你們東家什麼時候來呀?」
  「小的派人去稟報,還沒回來呢!」
  其實他本是虛應故事,根本沒向堡裡報!巧了,他沒報,可是龍虎堡主任吾非兄弟卻自動的來了,不但他們哥倆來了,還陪的有五位堂客呢!店伙老遠看見,忙告訴他!他對岳浩然道:「我們東家來了,我去接接!」
  他出店迎過去一看,東家陪著的五位堂客,他認得四位,乃是以前常來的教中仙子,另一位好像地位更高。
  他也不管在大路上,趴下就磕頭。
  任吾非道:「宮主,他是咱們致美樓的掌櫃!」接著問道:「看你慌慌張張的,有什麼事麼?」
  「稟舵主,店裡來了個山東漢子,要會舵主!」
  「嗯!他叫啥?」
  「他說叫德州狻猊慕容逵!」
  「沒聽說過,什麼樣子的人哪?」
  沒等掌櫃的回話,一位仙子驚喜道:「啊!是他!」
  這位宮主也道:「真要是他,那可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呢!」
  任吾非問道:「宮主,您在找他?」
  「怎麼?你不知道?他正是教主急要找的人哪!」
  「宮主,總舵沒有通知啊!」
  「好個符北州,只為求自己的表現,這麼大的事全不往下傳!」
  其實這也不怪符北州沒通知,本來符北州和龍虎堡、風雷堡,同是舵主,現在符北州當總舵主啦!這二堡根本不買帳,很多事全是陽奉陰違,所以符北州對找慕容逵的事,就沒告訴他們。
  這位宮主道:「咱們快進去看看吧!」
  他們一上樓,一位仙子就道:「正是他!」
  她說完,就走到岳浩然面前,嬌聲嬌氣的道:「唷!我說幕容大爺呀!上次你跟舅表爺,怎麼不聲不響的就溜了呢?沒想到,今兒個在這兒碰上!」
  岳浩然一臉色迷迷的樣子道:「原來是你呀!你那姐姐呢?」
  「大爺呀!我三姐已得道成仙啦!我把大姐給你引見、引見!」她說著,介紹未喜宮主與岳浩然相見!未喜宮主又介紹了龍虜堡任氏兄弟!他倆知道,這位就是舵主急要找尋之人,還不死命巴結!於是雙雙上前見禮!岳浩然大喇喇的道:「俺是來訪山西英雄的?」
  任吾非忙諛諂道:「慕容大俠乃天下第一英雄,我們這山窪子裡。那敢跟您相提並論哪!」
  掌櫃的忙上前道:「各位大爺請雅座坐吧!」
  大家進雅座一看,簡直是富麗堂皇!原來他這雅座平時根本不賣座,除非是教裡來有地位的人,才用呢!今見宮主同仙子駕到,而這位山東大漢又是教主急要找的人,才把大家請到雅座!雅座裡是張大圓桌!岳浩然毫不客氣的,往正中央一坐!黑妞緊膀著他坐在旁邊!未喜宮主在岳浩然的另一邊坐了。
  別看這幾位仙子,在宮主面前像傭人,可是在一統教裡的地位,卻跟各舵的舵主是平行的金牌級身份。
  任吾非見黑妞扮的這小廝,居然高踞上位,忙點他道:「這位小兄弟可是慕容大爺的跟班?」
  黑妞道:「對!我是我家大爺的跟班!」
  「小兄弟,這幾位小姐可是大家千金哪!」
  他的意思,是想叫黑妞讓出上位。
  黑妞裝不懂,衝他嘿嘿一笑!岳浩然可說話了:「啥?她們幾個是千金大小姐?那俺上回在洛陽,她們還給俺唱歌陪酒呢!」
  任吾非道:「那是她們幾位遊戲風塵!」
  「你可知俺這小跟班的是誰麼?」
  「不知道!」
  「俺告拆你,她在俺家還是大紅人呢!」
  這一來,任氏兄弟可不敢亂講話了!其中一位仙子,仗著上次在洛陽伺候過舅老爺,笑道:「唷!慕容大爺呀!這小兄弟在府上怎麼紅法啊!」
  「啊!哈哈哈!他呀?在俺家裡跟俺食則同桌,寢則同床,俺老婆在,三個人一條被窩,俺老婆不在,他就是俺老婆,俺不在,他就代表俺,是俺老婆的老公啊!」
  好嘛!這位是一使兩用!未喜宮主笑道:「唷!大爺,您也喜歡龍陽君哪!」
  「啥?啥叫龍陽君?」
  未喜道:「就是男人和男人采後庭啊!」
  「去你個蛋。」
  黑妞這時狠狠的踩了他一腳!以目前岳浩然的功力,根本不痛,可是他卻眥牙咧嘴,並傳音道:「老婆娘啊!咱們現在是鬥智。」
  黑妞放鬆踩他的左腳!未喜宮主笑道:「難道不是麼?」
  「你瞎猜什麼,我這小跟班的,有雙魔手,我不在,他這雙手能叫俺老婆升天,俺老婆不在,他這雙魔手也能使俺痛快!」
  好!原來這個小兄弟,手功天下第一!這時先前那位仙子問道:「您那舅老爺呢?」
  「你說俺那大舅子啊?」
  「我正是問您那舅老爺呀!」
  「嘿嘿嘿嘿!我們本來約定在這長治縣見的。可是到現在還沒見到!」
  「大爺,您事先跟他有約麼?」
  「俺跟他講好的,不見不散!」
  「或許他沒來!」
  「不會呀!他比俺早來了好幾天呢!」
  掌櫃的這時聽了一愣,忙請問道:「你舅老爺是?」
  「哦!他呀?他喜歡裝老學究,裝窮酸!」
  掌櫃聽了,心中一動,道:「昨天,小號曾來了位老學究,還帶著位學生呢!」
  「什麼樣的老冬烘?」
  「那位老學究,矮矮的,瘦尖臉,八字鬍,還戴了付大方邊的代瑁眼鏡,那位學生倒是儀表堂堂。」
  「噯呀!就是他呀!走路跟鴨子似的,一擺三搖!」
  掌櫃的說:「對!正是那位老先生!」
  黑妞聽他說跟鴨子一樣,走路一擺三搖,又在大腿上狠狠的擰了他一把。
  岳浩然傳音道:「嘿嘿,不痛!」
  黑妞也傳音道:「等見到小威的時候,把他那把犀角匕要來扎你兩下子,看你還敢不敢亂嚼舌根子。」
  岳浩然仍傳音道:「大老婆呀,你要謀害親夫哇!」
  黑妞又傳音道:「姑奶奶狠一狠把你那條驢鞭割掉!」
  仍是傳音:「那你不是叫化子死了蛇,沒的玩了!」
  「嘻嘻,我把它留下來風乾,哈哈哈!」
  他們用傳音逗口,誰也沒注意!岳浩然問掌櫃的道:「我那大舅子也沒留話?」
  「沒有!」
  「你聽他們師生說了些什麼?」
  「大爺,他們二位談話,文皺皺的,小的聽不懂。」
  「咳!真可惜,俺大舅子一生就收了兩個徒弟,一人教了一手,小酸丁學的是之乎者也,我這小跟班的學的是快樂魔手,他帶著小酸丁,居然沒等我們就走了!」
  這時,那位仙子又說了:「這位小兄弟居然學了他老人家快樂魔手,怪不得他老人家那天……」說到這兒紮住了!原來她要說:「怪不得光憑那雙手,就把我摸坍了!」
  黑妞聽她這半句,心裡幾乎笑破肚子,雖在大廳廣眾之下,她一把就把這仙子摟入懷中,上下其手。
  逗得全桌子人,哄堂大笑!菜上來了!赫!全是在北方難得一見的山珍海味!頭一道,先上了個全雞,這不是按一般上菜的規短!黑妞看了這道菜,是雞中最上等的做法——百家桶子雞,而且往桌子上一放,雞頭正對岳浩然。
  這在當時是江湖大禮,雞頭對誰,就是大家尊他為這群人的首領。
  岳浩然三不管的,擰下雞頭來,放入口中大嚼。
  未喜宮主給他勘了杯酒,他也沒等別人敬,抓起杯來,一口就干了,還連呼:「痛快!痛快!」
  大家一見,知他是個粗人,也沒再讓,紛紛舉箸。菜,接連著上!第二道,才是什錦拼盤!接著是灌野雞——純正的落翅仔!再來是燒花鴨、鹵子雞、芙蓉干貝、桂花翅子!然後是燜鴨掌、溜鮮磨、三鮮魚翅、四喜丸子!」
  最後是大菜,紅燒三鞭、烤羊肉、水精肘子、獾子肉!外帶三鮮木樨湯,擺了一大桌子!掌櫃的還在旁邊不住的道歉,說:「蒸熊掌、蒸鹿尾、蒸駝峰、乳鴿排翅、烤香獐,火候不夠,得晚上才能上桌。」
  岳浩然道:「晚上就晚上吧!再多肚皮也裝不下啦!」
  好!他倒真不客氣!這時,大家紛紛向他們敬酒!岳浩然忽對黑妞身旁的仙子一瞪眼,道:「你忘了,老冬烘是不喝酒的,怎麼你讓他徒弟喝,惹老冬烘不高興,他的絕活還沒學全呢!」
  當他瞪眼時,大家全一愣,等聽完之後,才知小跟班快樂魔手還沒學全,怕老冬烘知他偷著喝酒,不再教了!」
  又是哄堂大笑!岳浩然豪氣大發,道:「喝酒,沖俺來!」
  好!你一杯、她一盅的來者不拒。
  到後來,他更是借酒裝瘋,右手拿杯,左手則摟住了未喜宮主,全身亂摸,也不管任氏昆仲的存在。
  凡是奸詐小人,全有適應環境的本能,所以任氏昆仲對這教中未來的首席紅人,不但不惱,反而全力巴結。
  岳浩然更忘形,右手用酒杯指著未喜宮主道:「你……
  給……俺……唱……個……十八摸……」
  未喜媚笑道:「大爺,我喝,沒樂器伴奏啊?」
  「敲……敲……敲盤子……敲碗……」
  黑妞頭一個湊熱鬧,拿既筷子來,照著桌子上的碗、盤,就亂敲起來了。
  他們也不管外間的酒客討不討厭,簡直全成了瘋子。
  好半天之後,才算是酒足飯飽,由任氏兄弟把這位教裡的天字第一號貴客,請到他的龍虎堡中休息。
  岳浩然裝醉,走路搖搖晃晃[由兩位仙子左、右一邊一個攙扶著!黑妞這小跟班的,走在他身後,有意無意的,猛踢他的腳後跟。
  到了龍虎堡的大門口,岳浩然的酒好像醒了不少!見了大門的聯語,嘿嘿冷笑道:「你們要造反哪!」
  任吾非聽了一愣道:「幕容老哥,這可不能亂開玩笑。」
  「啥?」
  「慕容老哥呀!你可別亂講,造反要滅族的啊!」
  「你……你們……不造反,那……那上面……龍……龍……龍騰……虎嘯……是啥……意思……啊?」
  「慕容兄啊!那是多年前江湖朋友送的!」
  「橫……橫……橫批是……朋……朋友送的,那……那……那,龍騰天……天上……行……行雲雨,虎……虎……
  嘯……山……山崗……起……起……起旋……旋風,也……
  也是……欺君犯……犯上啊!」
  「那也是朋友送的呀!」
  「你……你……你那朋友……友……真混蛋!」
  「慕容兄,怎麼說呢?」
  「他……他……他要送你……你忤逆!」
  「怎麼?」
  「龍行天上……上行雲雨,只……只……只有皇上才可以,你……你們用就是叛逆,皇……皇上才可龍馭上賓。」
  好嘛!看起來他是真醉了!上次陪黑妞的那位仙子說了:「慕容大爺呀!你貴姓?」
  「哈哈哈哈!你以為我把姓都忘了,告訴你,我……我……我姓什麼來著?哦……哦……我姓胡……」
  「大爺呀!您怎麼姓甚麼都忘了!」
  「胡……胡……胡說!我叫胡……胡說!」
  未喜宮主道,「他喝了足有十幾斤陳年汾酒,可能真醉了,快把他扶進去!」
  兩位仙子上前扶他,被他手一撥,幾乎摔倒!「你們……走開……,叫……叫符北……州…再陪我喝……喝酒!」
  仙子道:「大爺,咱們現在沒在洛陽!」
  「那……那……那,咱們……在……在那兒?」
  「咱們是在長治縣!」
  「長治縣?長……治……縣……是那……那呀?」
  仙子正要回答,未喜宮主道:「他醉了,別跟他扯!」
  「你們為……為……為啥……不在……洛陽?」
  她們為什麼不在洛陽?那是因為各家鏢局,把鏢銀交給「離恨宮主」後,全到了龍虎堡,大堡主任吾非發現不對,趕緊上報。
  等一統教主得報之後,發覺不對,叫未喜宮主進京跑了一趟,她回來把京裡所遇到的一說,老妖可真慌了。
  咬牙道:「果然是這老東西在做怪!」
  未喜宮主道:「師父,那我們怎麼辦?」
  老妖想了想道:「他們在北京,咱們先把開封『威遠鏢局』挑了,擄譚德那老東西當人質。」
  這未喜宮主才逼著屬下使者,先服了斷腸散,然後去挑威遠鏢局,誰知又鎩羽而歸!可是正趕上龍虎堡呈報,小孟嘗率眾挑山西一統教,自己派去臥底之人,被視破身份,全都投奔了陝西揭干而起的李自成。
  她這才率幾名仙子到龍虎堡,沒想到碰上了教主朝思暮想的大驢鞭——慕容逵!她們把慕容逵半拖半扶的,弄到龍虎堡為教中高級人物所準備的上房之後,由未喜宮主親自接待。
  未喜宮主見他醉成這樣,簡直一點轍都沒有,忽然想到了小跟班的,忙對黑妞道:「小兄弟,你家大人醉成這樣子,怎麼辦?」
  「嘿嘿嘿!我家大爺那天不這樣?」
  「那怎麼辦?」
  「他要不這樣,俺怎麼會成大紅人呢?」
  「你有法子可以治他的醉酒麼?」
  「嘿嘿嘿!我憑什麼告訴你?」
  好!他倒賣起關子來了!「小兄弟,你們大爺這樣子多難受?」
  「誰說他難受?他這樣才舒服呢!」
  他這樣,怎麼跟你們大奶奶辦事啊?」
  「我們大奶奶也來了麼?在那兒?」
  「那你就別管了,先把他弄醒吧!」
  「你想的可美唷!你知道?他在夢裡正會大奶奶呢!」
  「好兄弟,姐姐求你治治他吧!」
  「你比我們大奶奶面子大?」
  未喜宮雙眼一閉,送上了雙唇!黑妞用鼻子聞了聞她的嘴,不但沒親,反而用手打扇子,還道:「好臭、好臭!」
  未喜宮主被他羞辱一番,沒法子,只好央求道:「好兄弟幫幫忙啦!」
  「虧你還是在外跑的人呢!哼!」
  岳浩然笑罵道:「你以後別偷了,改敲竹槓吧!」
  黑妞道:「今晚你得把她給我毀了!」
  「我捨不得呀?」
  「由我來下手!」
  「你可別亂伸手,知道老妖動態的,只有她們四個,你己毀了一個了,再把這個毀了,就更難找老妖婦啦!」
  「原來你這色鬼,真捨不得她們哪!」
  「大奶奶呀!等毀了老妖,這三個全交你處置,行了吧?」
  「今晚又便宜了你這色鬼,嘻嘻!」 ,他們這段傳音密談,未喜宮主並未發覺,她同時取出五顆珠子,遇給黑妞道:「小兄弟,請幫幫忙啦!」
  「這破珠子,大爺家裡有一大箱呢!誰稀罕!」
  「那小兄弟你喜歡什麼呀?」
  「小爺最喜歡寶玉!」
  「玉?並不值錢哪!」
  「屁!玉不值錢?和氏璧你見過幾塊?」
  岳浩然忙傳音道:「你可別在玉上扯,叫她動疑!」
  未喜宮主這時也道:「連城璧天下只一塊,我那兒弄去呀?」
  黑妞得到警告,才收了珠子!笑道:「你去弄個大痰盂來!」
  未喜宮主叫人送來只特大號銅痰盂!黑妞先把岳浩然剝了個精光,道:「你幫我把他扶起來,坐在床沿!」
  未喜宮主扶著這幕容逵,就見他那條驢鞭軟綿錦的,就有七寸多,要硬起來,怕不會有一尺多?心中狂喜!小跟班在他背後,裝模做樣按摩了半天,最後在後心處,雙手連番敲擊,就見他哇的一聲,吐出一股酒箭,全進了痰盂,滿室酒臭,人也隨之醒了。
  小跟班確有兩手,慕容逵吐的全是酒,一點菜也沒有,可是他本人卻像疲累不堪,昏昏欲睡。
  慕容逵酒醒後,首先把小跟班放在大床一角。
  這時小跟班累的呼呼大睡!未喜宮主先伺候幕容大爺嗽過口,再把痰盂送到門外,然後自己三把兩把也把衣服脫光,陪慕容大爺上床。
  她對這條驢鞭,越看越喜歡,抓過來就套弄。
  岳浩然有心吊她胃口,弄了半天,就是不抬頭。
  未喜宮主一著急,就把它放在嘴裡了,用盡了渾身解數,仍無起色。
  她真急了,不但品簫,而且吹橫笛,橫著舔、豎著吹!就是她這麼幹,這幕容逵仍不動心。
  未喜宮主最後把大龜頭含入口中,唔唔道:「我的親爹,你醒醒吧!」接著用手不停的套弄!岳浩然一使壞,這條死蛇忽變巨蟒,而蟒頭足有鵝蛋大,使她幾乎窒息。
  未喜宮主把它吐出口外道:「差點把我堵死!」
  岳浩然讓這鵝蛋縮成雞蛋,未喜又含入口中。
  岳浩然又一連氣,這雞蛋成了蛇頭,順喉而下。
  嚇得未喜宮主一咬牙,趕緊又鬆了,把頭甩開道:「噯呀!哥哥,差點沒弄得我咬斷你的命根子。」
  「嘿嘿!憑你這口老鼠牙,還想咬斷俺的金剛杵啊?哈哈哈哈!連門都投有,大鍘刀也鍘不斷哪!」
  「慕容大爺呀!難道您這傢伙練過特別功夫?」
  「那當然!」
  「你練過啥功夫啊!」
  「嘿嘿嘿嘿!不能說!不能說!」
  「噯呀!大爺呀!我們人都給您了,還有啥不能說嘛?」
  「嘿嘿嘿嘿!不是俺不說,說起來丟人!」
  「噯呀!大爺呀,咱們也不是外人,有什麼好丟人嘛!」
  「你真要問?」
  「大爺告訴我嘛!」
  「好!咱告訴你!」
  這時裝睡的黑妞傳音道:「好哇!壞蛋連我都不知道的,你居然肯告訴這爛騷貨,哼!」
  岳浩然也傳音道,「翠兒別鬧,聽下去嘛!」
  慕容逵道:「俺小時候家裡窮的沒飯吃!」
  「大爺呀!光棍不怕出身低,後來呢?」
  「後來呀!俺在財主家給人放牛,住在柴房裡。」
  「您就在柴房練功?」
  「不!俺家鄉十九歲男的就娶媳婦,可是俺們窮人只有看著有錢人家娶,自己邊都摸不著!」
  「那大爺您怎麼辦呢?」
  「俺沒錢娶老婆,憋得難過呀!俺就把東家養的一條老母狗,弄到柴房做了俺的老婆了!」
  「大爺,您跟狗幹哪!」
  黑妞也傳音道:「好哇!壞蛋,你把姑奶奶比做老母狗,咱們這輩子沒完,哼!」
  岳浩然也傳音道,「翠老婆呀!你慢慢聽嘛!精彩的還在後頭呢!」
  「哼!」黑妞傳音「哼」了聲,沒再講。
  「大爺呀!老母狗的味道如何呀?」 「嘻嘻!俺剛干的時候,又緊、又暖,舒服的很!」
  「後來呢?」
  「老母狗穴裡有張嘴,不停的吸呢!」
  「那更好哇!」
  「好哇?等俺痛快過了,可就遭了!」
  「怎麼?」
  「俺拔不出來了!」
  「怎麼會?」
  「你就沒聽人說過,狗穴衙門,許進不好出麼?」
  黑妞傳音笑道,「活該!」
  未喜宮主問道:「後來呢?」
  「俺狠命的往外一拔!」
  「拔出來了麼?」
  「當然!不拔出來還行!」
  「那就好啦!」
  「好是好了,可是把俺那三寸的傢伙,拉成了四寸多,縮不回去了,血淋淋的,全脫了皮。」
  「那可怎麼好?」
  「沒關係,走路邁八字步,不讓老員外瞧見就行了。」
  「以後你就不敢再搞了吧?」
  「誰說的?俺好了之後,照幹不誤,什麼黑的、黃的、花的、白的,干多羅!」
  黑妞又傳音道「好哇!壞蛋,把老娘比作黑狗,你給我等著瞧!」
  岳浩然沒理她!未喜宮主道:「每次又得脫皮了?」
  「放你的屁,從第二回起,再也沒脫皮,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每搞一個,大約拉長二分。就這樣才有今天這樣的本錢。」
  「原來如此,哥哥,快上來,我裡面好癢!」
  岳浩然提槍上馬,咕滋一聲,直入到底!未喜宮主簡直美上了天!口中不停的:「哦……嗯……哼……哎……我好癢……
  唔……好……難過……嗯……哦……唷……癢死了……哎呀……受不……了……啦……嗯……哼……」
  岳浩然一運氣,大龜頭又成了鵝蛋!未喜官主脹得渾身顫抖!口中又不停「嗯……嗯……呵……呵……」唱淫歌!岳浩然一收功,大鵝蛋成了小赤煉,游進了子宮堡到處亂鑽。
  未喜幾個冷顫後,精關大開,洪河潰堤!黑妞聽見水響,傳音道:「你給我照單全收,姑奶奶就放你一馬。」
  岳浩然也傳音道:「本老公遵懿旨!」
  未喜宮主連連出水,大驚!暗想:「飛燕、玉環,全被他搞的損失三十多年功力,現在教主也解除使用吸星大法的禁令,於是一咬牙,運起吸星大法!」
  岳浩然發覺之後,忽然給了她一個耳光。
  未喜宮主被打愣了!問道:「大爺,幹麼發脾氣呀」?「你跟我幹過的第一隻老母狗一樣,會吸呀!」
  「您怕了麼?」
  「啥?俺怕?你這功夫連小母狗都不如,俺怕啥?」
  「那剛才你為啥打我?」
  「那你為啥不先打個招呼呢?」
  「哎唷!大爺呀,我一痛快,裡頭就自然吸呀!」
  「好!好!小母狗,你儘管吸!」
  他也運起「烏龍吸水」功,二人金槍對雙刀,較上了!黑妞傳音問道:「死丫頭片子用邪功了?」
  岳浩然也傳音道:「對!我們正在鬥法呢!」
  過沒多久。岳浩然道:「小母狗,怎麼樣?」
  末喜宮主有氣無力道:「你在老母狗穴裡練的真厲害。
  我真是服你了!」
  「小母狗,你不知道,狗穴不吸,沒多久我就洩了,狗穴一吸呀?我反而出不來,以前就這樣。」
  黑妞傳音問道,「現在她成老太婆了吧?」
  岳浩然也傳音道:「我沒讓她變樣,只弄了二十來年,等會兒找機會全送給你。」
  黑妞又傳音「嘻嘻」笑了!岳浩然問未喜宮主道:「小母狗,樂夠了麼?」
  「噯呀!情哥哥,再干我要坍啦!」
  吧咭一聲,岳浩然拔出驢鞭道:「你睡會兒就好啦!」
  順手點了她的睡穴!轉頭對黑妞道:「翠兒,快來接收!」
  黑妞很快脫光了,與岳浩然對坐,成了二人拉鋸!岳浩然把收來的精品,存入老婆的寶庫中。
  後半夜!河曲堂傳來飛報!任氏昆仲接到之後,立即用暗號調出未喜宮主等!未喜宮主道:「什麼事,半夜三更非見我不可?」
  任吾非道:「啟稟宮主,河曲堂有飛報到!」
  「以前北五省是玉環跟飛燕管,我不清理,可是教中規矩為保密,下級只能知道上一級,而且不准有橫的連繫,你這龍虎堡與河曲堂,中間還隔著一個分舵呢,他們怎麼可以直接向你們呈報?」
  「啟稟宮主,河曲堂是由保德分舵所建,剛奉總舵核准,河曲堂主有事向分舵請示,可是分舵已毀,萬幸,副分舵主有口氣,告訴他對本舵及壽德分舵的連絡方法,他才把小孟嘗等人奔襲壽陽的事,飛報兩處。」
  「嗯!報告上講些什麼?」
  任吾非忙把飛鴣傳來的白絹報告,呈給未喜宮主。
  任吾行挑起了風燈照著。
  未喜宮主看上面寫的是「急報,保德分舵已被恆山小孟嘗率北五省綠林人物血洗,全分舵無一人逃出,現在奔襲壽德分舵途中………副分舵主告訴卑職上報方法之後,即已嚥氣,卑職河曲堂主謹報!」
  未喜宮主看了,咬牙切齒道:「好個北五省白道,真乃大膽,不但膽敢與本教作對,竟然心狠手辣,保德分舵居然雞犬不留,本宮倒要看看這群傑驁不訓的東西,到底有什麼真本事?」
  這時一位仙子道:「宮主在壽德分舵主的妹妹——胭脂虎辜小鸞乃過去三宮主的記名弟子,深獲三宮主喜愛。」
  任吾行也道:「啟稟宮主,先前派去臥底的中陽、黎城、河津三位堂主,被視破後,逃往陝西投李自成了,同時在過大寧時,又把大寧堂之人也全帶走了、如今要是壽陽不保,咱這龍虎旅也完了。」
  「好!你們馬上帶人先去,我天亮就帶她們去支援。」
  任氏兄弟忙恭身道,「屬下遵命!」
  二人帶著得力屬下走了!他們密談,聲音雖小,岳浩然與黑妞卻聽的一清二楚!岳浩然道,「天亮我同妖女一起走,你翻山走小徑,直奔壽陽,與大哥(指小孟嘗)相會,到時由你對付未喜這妖女。」
  「那你作什麼?」
  「到時我會傳音告訴你們!」
  「好!然哥,你們一走,我就行動。」
  未喜回房了!岳浩然裝作被她吵醒,又摟,又摸、又扣!未喜宮主心中有事,再也沒性慾了,卻嬌聲嬌氣道:「慕容哥呀!你不是打算會一會山西英雄麼?」
  「對!那兒有?」
  「現在有一大批山西英雄,要到壽陽找人械鬥,這一來,你不就可以大會山西群雄了麼?」
  「嘿嘿嘿嘿!咱們什麼時候去呀?」
  「壽陽離這兒四百多里,當然越快越好羅!」
  「那……咱們現在就走!」
  他表現得倒蠻急的!「好!我叫他們弄飯、備馬,咱們吃了就走!」
  「嘿嘿嘿嘿!好極咧!」
  「小兄弟去不去?」
  「他呀?只會一招『快樂魔手』,去幹啥?找挨揍哇?」
  「我們去,叫他在這兒玩兩天吧!」
  他們由大路騎馬走了!黑妞等他們走了之後,只好拜託自己的兩條腿,翻山直線趕到壽陽去!


第14章 仙翁述古身世明
  話說,黑妞走捷徑到了壽陽,小孟嘗他們還沒到。
  她繼續向前面找。
  老遠看到,鴨子般亂轟轟的來了一大群。
  不用問,準是北五省的俠義道。
  凌玲、玉女、葉萍等人,看見了她,立即飛奔而來。
  凌玲、玉女跟她見面,自有一番親熱。
  葉萍姐妹六人,則規規矩矩的襝衽為禮,叫了聲:「翠夫人。」
  凌玲首先問道:「然哥呢?」
  「被我給閹了,現在正準備進宮當太監呢!嘻嘻!」
  「你敢!」
  大傢伙兒全笑了。
  「喲!這年頭,男人老婆多討幾個是有好處,我想閹了他,都有人不答應!」
  「你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黑妞一看葉萍的樣子問道:「萍兒,你一向豁達,怎麼?最近好像哭過?」
  「翠夫人,我難過!」
  「為什麼?」
  「想當初,我們姐妹跟隨聖母,雖說聖母放蕩不羈。可是她老人家,生平雙手未沾血腥,如今萍兒等,追隨各俠士清剿一統教,看了他們的舉動,令人寒心!」
  「他們什麼事令你寒心?」
  「翠夫人,出戰時各個畏縮不前,等我們把敵人制住了,他們又成了大英雄、大豪傑,對己失去抵抗之人,心狠手辣,竟殺了個雞犬不留!」
  「啊!竟有這種事?」
  她說著就朝玉女跟凌玲一瞪眼。
  她二人竟被這眼蹬得直打哆嗦!「說!可有我們十八俠的兄弟姐妹?」
  她倆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
  還是葉萍道:「正義十八俠中人,倒是沒有,全是各地不入門派的俠士!」
  黑妞喃喃自語道:「正義,正義!多少人披著你的外衣,作盡了傷天害理之事!」
  接著大聲道:「這回壽陽之事有我在,他們那個敢,看我不廢了他!」
  小孟嘗來了!黑妞一見,火又上來了,指著他的鼻子道:「七哥,保德分舵的事,你怎麼說?」
  小孟嘗道:「小么妹,你聽我解釋!」
  「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這時十八俠兄弟組妹,大部份都來了。
  黑妞大聲吼道:「你們全是一群活死人哪!」
  司徒無畏靦腆道:「老疙瘩,你也別生氣了,那是當時我們沒來得及阻攔,反正事已過去了,以後十一哥我保證,這事不會再發生!」
  「咱們把山西一統教清除之後,就送神,以後的事,由咱兄弟姐妹自己來啦!別生氣了!笑一個,笑一個,啊哈哈哈!」
  好!別人還沒笑呢,他倒先笑了!不過,這一來,氣氛輕鬆多了。
  黑妞這才把去開封救人的事說了。
  大家同聲道:「好險!要不是葉姑娘有先見之明,那可是糟透了!」
  一統教壽德分舵門前大廣場上,現在可熱鬧了。
  小孟嘗率領北五省俠義道,足有百多口子。
  未喜宮主帶的一統教徒,也足有七、八十人。
  雙方相互對立!未喜宮主對小孟嘗道:「你可是恆山少掌門,人稱小孟嘗的?」
  「在下正是凌遠謀!你可是一統教的什麼宮主?」
  「你先別管我是誰,我只問你們為何上門欺人!」
  「哈哈哈哈!你們一統教倒行逆施,居然自導自演,把人家投保鏢銀吞沒,鏢師一哄而散!」
  「你亂講!你們要怎麼樣嘛!」
  「我們地方人士,有守望相助之責,今天要向你們一統教討回公道!」
  「你簡直胡說,我還認為你劫的呢!」
  「本人路過,親眼目睹,親耳所聞!」
  「你放屁!既是親自趕上,為何當時不出面?八成是你們自己人幹的,然後往一統教頭上一推吧!」
  「我明明聽到那個一統教徒說是『離恨官』的宮主,奉教主之命,叫他們把鏢銀留下,去龍虎堡找舵主!」
  「你滿嘴噴糞!一統教不錯,是有四宮,可那是未喜、桃花、飛燕與玉環!根本就沒有離恨宮!」
  小孟嘗轉頭對大家說:「各位大俠可全聽到了!他們一統教確實有四宮!」
  北五省俠義道,聽他說出一統教之內幕,不禁又一陣大嘩。
  其中一位大俠道:「你們一統教果然是叛逆!」
  「你們亂講,我還要說你們是叛逆呢!」
  這位大俠又道:「你們一統教不是叛逆,那腰牌上為啥刻著『明周有繼者,天下歸一統』呢?」
  未喜宮主眼一瞪道:「就算我們教主想作皇上,那也是一統教與朱家的事,我們一不當官,二不聽役,與你們有啥關係?你們要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這位大俠對小孟嘗道,「少掌門,咱們少跟她廢話,乾脆,把她們全解決了算啦!」
  小孟嘗因剛才被黑妞嚴厲指責了一番,目前正在思考,根本沒聽見他說了些什麼,所以沒有理他。
  黑妞這時,已把得知他們保德行徑,傳音告知了岳浩然。
  岳浩然傳音指示她道:「我叫陣,你逗在保德出手殺人的出戰,他們不敢出頭時,就可以把他們臊走啦!」
  這時由岳浩然易容的慕容逵,大步而出。
  厲喝道:「俺不管你們教不教,俠不俠的!俺這山東好漢,要會會天下英雄,那個出來,跟掩過兩手!」
  說罷!眼若銅鈴,目注群豪!群俠誰也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
  十八俠中人也都怔住了,他們都知道,他是岳浩然,可是不知此舉何意?全都看著黑妞,意在尋問?黑妞大聲道:「他是山東好漢要會天下英雄,咱們這群人中,很多自命是蓋世英雄,尤其是在保德乘勝殺人的,更是英雄中的英雄,何不出去會會這莽漢!」
  她這一來,更弄得大家莫名其妙。
  這時南宮無咎忽然大聲道:「他是德州一霸幕容逵呀!」
  原來,他受岳浩然傳音指示,叫他替他抬抬身價!俠義道就有人驚啊出聲:「他……德州狻猊!」
  司徒無畏道:「在德州,他的惡名能止小兒夜哭!那位大俠,替德州百姓除此大害,可算功德無量!」
  大家聽他一說,全都你望我,我看你的趑趄不前。
  這時,黑妞、歷城雙義、小孟嘗同凌玲全受了傳音指示。
  黑妞大聲道:「你們在保德殺無力還手之人的威風,那裡去了?怎麼現在碰上硬點子,全成了縮頭烏龜!」
  上次在保德心黑手辣之人,全被她罵低了頭,可是大敵當前,誰也不肯拿命去硬碰,這叫龜縮自保!這時歷城雙義越眾而出,到了幕容逵前一站!幕容逵仰天大笑,極盡輕視之能事。
  司徒無畏彼笑火了,一瞪眼道:「慕容逵!」
  慕容逵改冷笑道:「我當那跟英雄豪傑呢?原來是你兩個手下敗將,也敢強行出頭!啊哈哈哈!」又是一連串長笑!南宮無咎也嘿嘿冷笑道:「士別三日你得刮目相看!」
  說完,與司徒無畏聯手猛攻。
  雙方居然打成平手!這時未喜宮主心中暗想:「這幕容逵,不但那話兒天下無雙,這身功夫,也是高手中的高手,一流中一流呢!別說任氏兄弟,恐怕連符北朔加上,恐也敵不過他,要是他真心歸順一統教,將是一大助力!」
  她正自暗喜之際,忽見他們全是徒手搏鬥!忙道:「慕容哥!你怎麼不用兵刃?」
  「俺能橫推八馬倒,倒拖九牛回,用啥兵刃?你看!」
  他一劈空掌,竟把由長冶騎來的桃花駿馬擊斃了!雙義與他大戰足有百合,他以一敵二,未露敗象。
  雙方諸人看他們打鬥,掌掌均有風雷之聲!除了少數有真才實學的以外,全都暗自驚心,在場中人,如換上自己,決難敵人家三招!三人打了足有半個時辰,未分勝負。
  小孟嘗帶著凌玲上前道:「二位哥哥歇會兒!這漢子在山西叫陣,如同打恆山派的臉,讓我兄妹會會他!」
  幕容逵大聲道:「好小子!用車輪戰哪!我告訴你們,再多人輪,俺也不在乎!」
  接著,又攻向了小孟嘗兄妹。
  歷城雙義乘機退了回去。
  幕容逵與小孟嘗兄妹一接上手,就一路猛攻!看來,他的拳風勁氣,比對歷城雙義又厲害了許多。
  小孟嘗兄妹被逼得連連後退,等他們兄妹退到葉萍等人附近時,誰知這莽漢幕容逵一個疏忽,反被凌玲一腳踢了個觔斗。
  葉萍等人,馬上把他拽住了。
  這時有位大俠,又想撿現成便宜,拿著口單刀,過來就要往慕容逵身上剁!黑妞對這群人早就注意上了!一見這傢伙,有事裝烏龜,現在撿現成的,竟拿刀要砍他老公,是可忍,孰不可忍!上去一腳踢飛了單刀,回手就是一個嘴巴。
  撿便宜這位,一看四周之人,反而全對他虎視眈眈,恨不得吃了他的樣子!認了!這耳光白挨了,扭頭溜了!這時未喜宮主,見幕容逵被擒,就要發動全面混戰!黑妞大吼一聲道:「慢著!」
  雙方經她這一吼,又靜了下來!忽然一位仙子道:「稟宮主。三宮主就毀在她手上!」
  胭脂虎辜小鸞一聽,師父是毀在她手上,連向未喜宮主請示一聲都沒有,抽出鸞刀,就向黑妞攻擊。
  未喜宮主一見大驚,忙對身邊四仙子道:「連飛燕都不行,這孩子那是她的對手,你們快上!」
  四仙子得令,連辜小鸞五個人把黑妞圍在中央!」
  黑妞好像胸有成竹,毫無懼色。
  辜小鸞道:「死丫頭,還我師父命來!」
  話畢,舉起鸞刀,當頭劈下。 』黑妞冷笑道:「要想到陰間找你師父去呀?那倒不難!姑奶奶只要伸伸手就行了!不過嘛——」
  辜小鸞被她說愣了,問道:「不過什麼?」
  「不過我看你年紀輕輕的就死翹翹,怪可惜的!」
  「少廢話!看刀!」
  她舉刀就是一陣猛攻!別看她年齡不大,可是在這口刀的造詣上?還真下過苦功!」
  只見鸞刀舞起,霍霍生風!其可說只見刀光不見人!可惜,她遇上了黑妞,這一來卻成了三歲頑童自己耍竹刀在成年人之前似的!黑妞促狹,不是在臉蛋上摸一把,就是在屁股上打一下!真弄得辜小鸞啼笑皆非。
  其他四仙子採用四象陣,連番出手。
  可是黑妞在巫山時,對三才、四象、五形、六合、七星諸陣,早已爛熟於胸,對小小四象陣,根本不放在眼裡。
  雙方打了足有頓飯之久!未喜宮主在旁觀戰,發覺她們五個人對付不了黑妞,忙道:「她由我來對付!你們退下來施法!」
  好!四仙子跟小鸞退下後,立即脫衣施法!
  未喜宮主則單挑黑妞對決。
  黑妞對她調侃道:「喲!看你眼圈黑黑的,走路直打幌,八成昨夜被你那個慕容哥搞得太狠了吧?」
  未喜被她這言胡蒙,直蒙著了,不由一愣!黑妞就在她一怔神間,出其不意給了她一個嘴巴!雖說她這巴掌,未貫注內力,打得可真響。
  這一來,不分敵我,全哈哈大笑!這一笑,可真叫未喜宮主掛不住了。
  她!於是全力卯上了黑妞。
  黑妞在俠義道中,除自己夫婿外,不作第二人想,如果跟未喜宮主對決,似乎還差著點!別看在開封,二人互撞,平分秋色!那一者,未喜宮主被無形老人嚇破了膽,再者黑妞有心計算無心。 昨夜,岳浩然雖由未喜宮主身上,搞了二十年功力送給黑妞,一因她還沒有融匯,二因從早到現在,飛也似的翻山越嶺,趕了四百里路!剛才又獨戰辜小鸞同四仙子,消耗了不少體力。
  未喜宮主對她這一卯上,漸漸的可就感到不支了。
  再說辜小鸞同四仙子,奉宮主之命,對群雄施法,立即當眾唱開了脫衣舞!別看大冷天,看來她們已是寒暑不侵了!就見他們五個,在眾俠面前,開始媚眼亂飛,輕歌漫舞!同時,也施出了「懾心術」與「天欲大法」。
  這時,除正義十八俠同葉萍六姐妹外,其餘諸俠全看得如醉、如癡!有的已然精關大開,坍在地上。
  十八俠中人一看不好,趕緊點了他們的穴道。
  一統教中人,一見這良機,就要殺過來。
  這時葉萍忽然揚聲道:「你們還不住手,看看誰來了!」
  一統教中人,望著葉萍那兒一看,立即跪下了一大片。
  有的人,還高呼:「教主!」
  未喜宮主正在跟黑妞單打獨鬥,眼看就要獲勝,這一來,卻使她怔了一下子,但她立即明白了!
  大喝道:「你是何人,膽敢化裝成教主?」接著轉頭四仙子等人道:「那是假的,你們還不給我殺過去!」
  「假的?」眾教徒還在猶豫。
  在葉萍身邊的一統教主則斥道:「未喜大膽!」
  未喜宮主銀鈴似的一陣嬌笑,道:「你的化妝術的確高明!可是教主什麼時候喚過本宮的名字?」
  這時假一統教主也笑道:「你丫頭的確機伶!」
  未喜這時仔細打量,見這假教主,不知什麼時候弄來了一張大靠椅??端端正正坐在上面。身上披著一件少女的披風,兩邊站著六個花信的少婦,看起來還有點面熟,忽然想起來了,原來是他們哪!大喝道:「你們巫山十二金釵,怎麼跟聖姑作起對來?」
  葉萍等沒講話。
  這位假一統教主,把披風甩了,露出一身男人勁裝,用手一抹臉,嘿嘿笑道:「是我老人家叫她們這麼作的!」
  未喜宮主再看時,假教主變成了鬚髮銀白,但雙目卻炯炯有神的老頭子,不由問道:「你到底是誰?」
  「嘿嘿嘿嘿!由北京我老人家跟了你一路!到現在還不知我老人家是誰,真該打,孩子!給他個嘴巴!」
  本來,她正跟黑妞敵對!一發生意外,全停了下來。
  黑妞跟她並沒有離多遠,這一來?黑妞抽冷子又是一個嘴巴!這時那假教主、老白毛,又連變了四個臉譜!一回巫山聖母、一回飛燕、一回國丈周奎、最後成了岳浩然。
  未喜宮主見了,驚叫道:「又是你這老盜墓的!」轉身飛舞,到了拴馬的樹旁,飛身上馬,砍斷韁繩,飛奔而去。
  她這一跑,其餘一統教徒,還有不跑的嗎?可是,俠士群中,又有人犯了打落水狗的老毛病,足有三四十位,上前追殺。
  黑妞看得鼻子都氣歪了。
  她貫足了內力,一聲風鳴九天的「站住!」震住了所有的在場之人,全都木立在當地。
  黑妞真急了,一陣風似的,對追得最快的十幾位大俠,劈劈拍拍,每人就是十幾個嘴巴!怒斥道:「你們這群混蛋!就會撿便宜表現自己!」
  這時,十八俠的兄弟姐妹,也全衝出去了!沖是衝出去了,可並不是對這群大俠無禮。
  凌玲與玉女抱住了黑妞,不住勸解。
  司徒無畏,你別看他是個粗人,可是跟黑妞最投緣,你聽他說道:「得了!得了!我說老疙瘩!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你的氣也該消啦!走走走!找地方陪十一哥我喝酒去!」
  黑妞被他連勸帶拉,再加上凌玲、玉女一邊一個架著,只好跟他們走了!這時,岳浩然同小孟嘗等人,連連向各位大俠致歉!這場風暴,算是過去了!剛才被打的這群人。面子上全掛不住全走了!剩下的,全是各大門派的僧俗弟子。
  岳浩然這時,向大家作了個羅圈揖道:「各位,各門派的師兄們!剛才拙荊對幾位大俠失禮,小弟十分遺憾!不過拙荊也有萬不得己的苦衷,等會兒兄弟再向各位師兄報告!」
  「不過我們的宗旨,主要是在救出各門派失陷的師兄們,並不在於屠殺一統教徒之多少!最好,是手不沾血腥,救出各門派的師兄,維護武林正義!這時,在場諸俠經過一片鼓嗓之後,同聲道:「我等願聽少俠指示!」
  「各位師兄!兄弟意思是首惡必辦,脅從不究!」
  大家同聲道:「我們請岳少俠統一領導!」
  「各位師兄!兄弟仍請內兄小孟嘗擔綱,兄弟決從旁協助就是了!」
  小孟嘗本想把這肩擔子交給他。
  岳浩然道:「大哥,咱哥倆還分彼此嗎?」
  「好!咱這大舅子就命你去處理當前的一統教!」
  大家一聽,哄然一聲,天都快笑掉下來啦!岳浩然把一統教徒集合起來,說道:「各位,我剛才說的話,你們也該聽見了,我們所指一統教的首惡,只是教主老妖一個人而已!「就拿未喜宮主這丫頭來說,我從北京到現在,是有五次機會除了她,但是我全放棄了」
  好!黑妞她們這時還沒走遠,這話全被她聽到了,於是傳音怒斥道:「好哇!壞蛋!你跟這老狗還真有情呢!」
  凌玲見她傳音說話,問道:「你跟誰傳音?」
  「還不是壞蛋!」
  「說些什麼?」
  「我說他跟老母狗還真有了情!」
  玉女問道:「壞丫頭,誰是老母狗?」
  「水蜜桃——」她見十一哥在旁,把要說的話又嚥下去啦!司徒無畏識趣,笑道「好!俺躲遠一點,好讓你們說悄悄話!」
  他還真跑出去了老遠!黑妞這才把昨夜,岳浩然在長治任吾非家裡,對末喜宮主所說的,轉述了一番。
  笑得玉女和凌玲,直不起腰來。
  司徒無畏真沒聽見嗎?不!不但聽見了,還聽得一清二楚呢!可是臉上不但沒笑意,還好像很痛苦!這是為什麼?原來,他聽了之後,正要仰天大笑,可是一想不對!好不容易才把這位姑奶奶哄好了,他要一笑,豈不掃了馬蜂窩!只好咬著舌頭忍,舌頭被咬得破皮出血,那臉上還有不顯得痛苦的嗎?岳浩然對一統教徒,說明俠義道宗旨後,大家全願俯首聽命!岳浩然道:「你們趕緊派人,把附近有頭有臉的鄉紳,全都約來,再把辜家派往城裡主持各種行業的主管,也全都叫回來!」
  除了隨未喜宮主單獨逃走的辜氏兄妹,以及少數一統教徒外,分舵幾位幫事的人,還全都在場。
  大家聽了,分頭辦事。
  原來分舵的總管,把大家讓至大廳落座,然後吩咐廚下,為各位大俠準備晚膳!不一會,附近鄉紳全來了,足有十幾位。
  接著,由辜家派在縣城主持錢莊、布號的掌櫃也來了!這時飯也好了,就在大廳宴開十幾桌。
  大家紛紛就座之後,酒菜立即上席。
  岳浩然、小孟嘗與各大門派帶頭的坐了一桌。
  十八俠剩下的幾位男士一桌。
  黑妞、玉女、凌玲、葉萍等六姐妹坐了一桌。
  葉萍心細,把桌上的酒菜,全用銀簪試了試。
  哇!不得了。
  銀簪往紅燒肉裡一插,全成了黑的!黑妞忙傳音告訴了岳浩然!岳浩然一聽,忙起立宣佈:「酒菜不可入口!」
  好!這些大俠趕了一天的路,又跟一統教徒對峙了半天,五臟廟早唱空城計啦,見了酒菜,那有不填肚皮的?大部份的人,酒菜早已入腹,一聽岳浩然不叫動酒菜,就知出了問題,俱皆大驚失色。
  有的人抓住上菜的一統教徒,就要動武。
  岳浩然又道:「各位別慌,毛病八成出在廚房!」
  他話已出口,有些人就要往廚房胞。
  凌玲大聲道:「用不著各位放馬後炮了!翠兒同葉萍她們早去啦!」
  可不嗎?就見黑妞在前,葉萍在後,中間由余岫雲、上官音架著個年逾花甲的老廚師!這老廚師,脖子上掛著條褲腰帶,余岫雲、上官音,每人除架著他一條胳膊之外,還分出一隻手,幫他拉著褲子,狀極可笑!岳浩然一見這老廚子,雙手已經青紫斑斑,似是中毒已深,忙出手點了他幾處大穴,護住了心脈!岳浩然示意二人放手。
  上官音二人一放手,這老廚師腰帶也不緊,就一頭撞向了岳浩然!當然,他也絕撞不上!岳浩然只一抬手,隔空點穴,制住了他。
  定是定住了,可是褲子卻脫落了。
  按說該是哄堂大笑,誰知卻是鴉雀無聲。
  岳浩然替他拉上了褲子,又從他脖子上取下腰帶繫好。
  黑妞說了:「當我們到廚房,他已經上吊,且服了毒!」
  岳浩然解了他的穴道,正要問話時,老廚子又一頭撞向了他。
  岳浩然架住笑問道:「老人家為啥跟我拚命?」
  老廚師鬚髮皆張,雙目盡赤!厲聲道:「我老趙生不能食你們之肉,死作厲鬼,也決不放過你們!」
  岳浩然仍笑是:「老人家這麼恨我,總有個因由吧?」
  「你們這群畜生不如的東西,打著俠義道的旗號,把這一方生佛的莊主兄妹,硬趕跑了,霸佔了他們的家產,我老趙就是死了,也絕饒不了你們!」
  好個忠肝義膽的大師傅。
  岳浩然仍含笑道:「老人家,你的主人是一統邪教的教徒啊!」
  「我不信!我不信!」腦袋搖得跟貨郎鼓似的。
  「老人家不信,可以問問你們辜家總管!」
  這時一統教壽陽分舵那位總管道:「趙福,莊主實是一統教的壽陽分舵主,姑娘則是三宮主的記名弟子!」
  「辜恩!你怎麼幫他們說話?自從我趙福進了辜家大門,就伺候老莊主,親眼看著少莊主兄妹長大的,他倆個絕不是壞人!」
  岳浩然道:「老人家,我也沒說他們是壞人哪!只是那個一統教壞!」
  辜恩歎了口氣道,「實在說,莊主兄妹到現在也沒作過一件壞事,只是者莊主死時,少莊主兄妹太年輕,上了人家的當,以致愈陷愈深!我可以生命保證,這兩兄妹絕對沒作過壞事!」
  岳浩然道:「那你們少東家怎麼能當上分舵主呢?」
  「唉!少俠請想,以辜家上千萬的資材,這麼大的家當,還不值個分舵主嗎?」
  正在夾纏不清的時候。
  看門的進來報說:「外面來了位老郎中,要見老莊主,我告訴他老莊主去世十來年了,他又說要見少莊主!」
  辜恩不能作主,請示岳浩然。
  岳浩然道:「請他進來吧!」
  就見進來這位,年在八旬以上,頭上戴的一頂破氈帽頭,還帶著兩個護耳,一身土布棉襖褲,須、眉皆白。
  身後還背了只小藥箱。
  你別看這位老郎中,已年逾八旬,可是精神奕奕,雙目炯炯有神!一口雪白的牙齒,一顆也不少。
  趙福一見他,急道:「老仙翁,您快給咱們老底主證明一下,莊主兄妹的的確確是大好人哪!」
  岳浩然見了這位老朗中,也趕緊越前叩拜。
  口中還道:「侄兒叩見義伯!」
  老郎中一愣,問道:「你是誰?」
  「侄兒岳浩然!」
  「岳浩然?…………噢!你是丐幫小四啊?」
  「義伯!正是侄兒!」
  「那你跟趙福同辜家,是怎麼回事啊?」
  「義伯!等會兒,侄兒再向您詳細稟報!」
  「嗯!也好!」接著上下看了看他的打扮,又問道:「你不在丐幫了?」
  「不!恩師臨終時,命我暫時脫離丐幫,維護武林正義但幫中仍賞了一名,名譽護法!」
  「什麼?你師父死了?」
  「是!恩師已歸道山!」
  「啊!是什麼時候的事?在十年前,我為他把過脈,最少還可以活個三、五十年!怎麼一下子就死了呢?難道發生了什麼意外?」
  岳浩然把中原幾大門派,為救被陷的弟子,由老花子率領,前往巫山,清剿聖母教的事,向老郎中稟報了一番!老郎中聽了,不住的歎息,最後問道:「你魚叔,知道了嗎?」
  「他老人家現正在巫山為先師守墓呢!」
  「嗯!他總算不負我們哥三相交一場!」
  原來這位老郎中,人稱「百草郎中老仙翁」,與丐幫老幫主、老偷兒,人稱武林三異,三人相交數十年,義同生死!如今,乍聽老友逝世,怎不悲痛呢!這時黑妞、凌玲、葉萍等六人。全過來了。
  岳浩然對老郎中引見道:「義伯,她們是您的幾位侄媳婦!」
  「啊?」
  老郎中見了這群鶯鶯燕燕,真大吃一驚。
  岳浩然一指黑妞道:「她叫環翠,是魚叔的義女!」
  黑妞整衣下拜,並道:「侄媳叩見義伯!」
  「啊!你就是黑妞?我見你時,才七、八歲!」
  「義伯,您認得我?」
  「你沒聽老偷兒提過我?」
  黑妞望著他,想了想,忽然道:「您原來是大伯伯!」
  老郎中哈哈大笑道:「起來!起來!」
  岳浩然接著介紹凌玲遂:「恆山凌掌門之女,同黑妞是侄兒的平妻!」
  凌玲也拜了下去。
  「好!好!我跟你爹,也是老朋友啦!快起來!」
  岳浩然再介紹葉萍等六人。
  老郎中瞪著大眼,似想望穿岳浩然的肺腑!岳浩然忙稟道:「這是魚叔作主娶的小半!」
  接著又用傳音,把練功娶妻的事,向老郎中稟告了一番!「哈哈哈哈!你要坐皇上,三宮六院就少一個啦!「黑妞道:「大伯伯,他要真坐了皇上,我再替他找一個來!」
  她這話一出口,滿屋百多口子,全哄堂大笑。
  老郎中又帶笑道:「可是當皇上與他家傳規矩不合!」
  黑妞問道:「岳家還有家傳規矩,他怎麼不知道?」
  「你公公臨死時,他還太小,就把他家傳規矩告訴我了,請我老人家,在他娶媳婦的時候,再轉傳給他!」
  這時趙福又再叫:「老仙翁!」
  「趙福!你想說什麼?」
  「老仙翁,只有您老人家知道,過去老莊主,跟現在的少莊主兄妹,的的確確是大好人,請您為他們證明一下清白!趙福來生變牛、變馬,也要報答您的大恩大德!」
  老郎中問岳浩然道:「辜家怎麼回事?」
  岳浩然把最近發現江湖上的一統教,向他稟報了一番。
  真沒想到,我去南疆這十年中,中原武林出了這麼多的事故,那各派弟子的下落,你都弄清了?」
  「侄兒只知他們全在一統教,詳情也不太清楚!」
  老郎中這時仔細打量趙福,忽然驚道:「喲!你服了什麼毒啊?臉都青紫啦!」
  岳浩然忙道:「是他在菜裡下了毒,這裡有許多位大俠,全中了毒啦!您快救人吧!」
  「嗯!趙福,別的事,等一下再說,快告訴我,你下的是什麼毒?」
  「我下的是配老鼠藥的砒霜!」
  「好!大毒!多重?全下在那些菜裡?」
  「二兩多!全下在那鍋紅燒肉裡啦!」
  「嗯!你自己服的呢?」
  「也是砒霜!」
  「多少份量?」
  「小姆指大一小塊!」
  老郎中急忙打開藥箱,取了一顆黑色丸藥,遞給趙福道!「快吃了!」
  趙福接過,聞著有點臭,可是捏著鼻子吃了。
  沒多久,就見他哇!哇的一陣嘔吐!老郎中等他吐完了,又給他一顆綠豆大的解毒藥。
  黑妞見他這顆解毒藥,跟自己摸來的斷腸散解毒藥差不多,忙把剩下的藥,交給老郎中道:「大伯伯,您看這藥,能不能解毒?」
  老郎中接過之後,倒出一丸,輾碎了,用鼻子嗅了半天,忽然大喜道:「能!能!這下子可省了我的事啦!」
  岳浩然上前叫了聲:「義伯!」
  「你快叫他們吃過紅燒肉中毒的過來!」
  沒等他叫,十七、八位中毒的,早已自動過來啦!老郎中每人給了一顆,道:「你們服下之後,用功調息一會兒,就沒事啦!」
  接著他又問趙福道:「除了紅饒肉之外,別的酒菜沒問題嗎?」
  「老仙翁,您是趙福救命恩人,小的怎敢欺騙您老!」
  「好!你把紅燒肉全部收走埋了!我老人家肚子唱空城計呢!正好開懷暢飲!」
  大傢伙把老郎中請至首席上位,由岳浩然等人相陪。
  又開始觥籌交錯,開懷暢飲起來!酒筵中,老郎中間道:「小四兒,你打算如何對付一統教呢?」
  「義伯,侄兒跟各位大俠的意見是,首惡必辦,脅從不究!」
  「你們認為那些人是首惡呢?」
  「侄兒的意思,首惡只是一統教主、聖姑老妖一個人!」
  「嗯!好!宅心仁厚!」
  「義伯誇獎!」
  「對辜家莊,你打算怎麼辦?」
  「辜家兄妹,隨妖女跑了,他們不跑,只要脫離一統教,侄兒等,就絕不在追究了!」
  「辜家兄妹年少荒唐,才招今日之禍,也該給他們點教訓,我老人家的意思,是把辜家的財產,分成兩份。
  「其中一份交給辜家總管,留作他兄妹回來,重整家園之用!另一份,交由地方鄉紳共管,作為義行善舉之用!」
  大家見老人家處理得置,全皆俯首服從。
  老人家又道:「趙福雖是個廚子下人,但頗有份忠肝義膽,我倒很欣賞他這個人,可惜年齡太大了!」
  趙福本在門外聽著,一聽老郎中提到他,立即進來,給老郎中磕頭道:「老仙翁,趙福願作您老人家的藥童」
  「哈哈哈哈!你鬍子都白了,還想給我背藥箱子?」
  「趙福願終生追隨您老人家!」
  「我倒想傳你幾個偏方,不知你認得字不?」
  「老仙翁,哦(我)小時候也念過三字經,千字文,還背過千家詩呢!」
  「好!我就傳給你幾個偏方,你也可以餬口啦!」
  「恩師老大人請上,受弟子大禮參拜!」
  他還真磕了四個響頭。
  岳浩然道:「義伯,看他這微弱的樣子,難以行走江湖,侄兒也想成全成全他,為他打通幾條經路,再輸點內力!」
  「你……」
  黑妞道:「他呀!有過奇遇!內力早己三花聚頂,五氣歸元啦!」
  「哦!那好!趙福要能打通一半經脈,再得個十年八年的功力,我這身玩意,倒真可以傳他!」
  黑妞道:「別說幾條經脈了。乾脆然哥你就送佛迭到西天,打通他的任、督吧!再輸二十年功力也傷不了你!」
  好!這一來,廚子趙福,真成了老仙翁的衣缽傳人。
  夜晚!岳浩然率領妻妾,在上房大廳,恭聆老仙翁代傳蒙訓。
  老仙翁在未傳他岳家家訓前,笑問道:「小四兒,你要是岳武穆的後人,對秦檜這個人,怎麼看法?」
  「義伯,侄兒不明身世,不敢亂言!」
  「如果我指出你的身世,你可信?」
  「信!侄兒絕對信!」
  「為什麼?」
  侄兒先恩師說過,世上只有義伯最清楚侄兒身世!」
  「好!你信我的話,就好辦了!我告訴你,你的確是岳王爺的血裔!乃岳王第五子太中大夫岳霖的後人!」
  岳浩然自語道:「啊!我果真是他老人家的後人!」
  「對!一點不錯!你是岳王第十九世孫!」
  「那義伯跟先父!」
  「八拜之交!也就是你父的托孤之人!」
  「啊?那侄兒怎麼又會成了恩師的弟子呢?」
  「你父臨終托孤之時,你才兩歲多!我要經常背個藥箱子行道江湖,正好古賢弟收了三個小徒弟,我就把你托付給他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你可知道我姓什麼?」
  「侄兒不知!」
  「別說你不知,整個江湖恐怕知道的也不過你父、你師、你魚叔等幾個人了!我告訴你,我姓秦——秦檜的後人!」
  「啊!」
  岳浩然夫妻九位,全都驚啊出聲。
  岳飛的後人跟秦檜的後人,成了把兄弟?老仙翁繼繼往下說,「秦氏本無後,過王家子為嗣,我就是王家出嗣給秦家的後人!王家出嗣的遠祖,後仍為宋相!」
  這時屋子裡好靜,連心跳之聲,都清晰可聞。
  老仙翁接著講古:「五十年前,我偶游西湖,過了西冷橋,信步到了岳王廟,瞻仰了岳王塑像及享配諸賢後,又到了岳墳(岳飛衣冠塚)看見墳前有三跪像!」
  黑妞道:「我也見過,那是秦檜、王氏、萬俟窩。」
  「對!可是我看了可就感慨多了!就念了首絕句!」
  「什麼絕句?」
  「人從宋後羞名檜!我至墳前愧姓秦!」
  岳浩然道:「義伯,您何必這麼自責呢?」
  「我不是自責,是有感而發!」
  「為什麼?」
  「你們想,岳王名垂千古,而秦檜呢?遺臭萬年!」
  「義伯………………」岳浩然也安慰不下去了。
  可是老仙翁卻道:「就在這時,有人叫了聲秦兄!」
  黑妞問道:「是誰?」
  「當時我也不知道哇?」
  「後來呢?」
  「這人說:「秦兄,何必自責,說實在的,當年岳王與秦相,主戰、主和,意見雖不一致,秦檜並沒害岳王啊!」
  「我當時聽了這話,忙問他何解?同時也注意這發話之人。」
  黑妞道:「大伯伯,他是誰呀?」
  「哈哈哈哈!後來我才知道,就是你公公!」
  「我公公?」
  「可不是嗎!我當時見他,年方及冠,雄姿英發,確是金馬玉堂人物!我就問道:「兄台此話何解?」!他道:「古雲,盡信史不如無史,盡信書不如無書,何況民間以訛傳訛的道聽途說乎!」
  我道:「鐵像跪墳,這豈能有假?」
  他又哈哈大笑道:「這是民間經元韃子統治了九十年,因仇恨異族,而遷怒當年主和的秦丞相!再加上當年奸詐的宋高宗趙構,把害岳王的事,推在了秦相頭上,秦相不但風波亭當了趙構的劊子手,還替他背了黑鍋!」
  「到三百多年後,李(明)朝正德八年,都指揮李隆不考證事實,就鑄了這三尊鐵像,使秦公這黑鍋,越背越黑!」
  我道:「兄台怎麼獨唱異議?」
  「秦兄,那是小弟祖先,當年曾詳研這段史實!」
  「令先祖是那位高賢?」
  「先祖曾在宋孝宗時,任朝敬大夫、敷文閣待制,所以有機會研究當年岳、秦兩家的恩怨!」
  「依令先祖研究的結果?」
  「害岳王者,實為宋高宗趙構也!」
  「他語出驚人,把我都聽楞了,忙問道:「世人怎麼會從沒聽說過?」
  「秦兄歷朝歷代,那個皇上做了壞事,會傳下來?」
  「兄台!此話怎講?」
  「這個朝代,只要坐得稍微久一點,先前皇上所做的壞事,早被後輩兒孫曲意回護,掩飾掉了!何況當時誰又敢批評皇上呢?」
  「那麼這幾千年的歷史?」
  「歷史是記載國家大事的,致於皇家那些私事,少之又少,幾千年來,也只不過出了個齊太史的簡、跟晉董孤的筆嗎?」
  「兄台能詳為我一說,以開茅塞否!」
  「秦兄,想當年,武王伐紂,因為紂是商代的最後一個皇上,好的沒留下來,壞的反而添枝加葉!」
  「那武王真的那麼好嗎?是因為周有八百年天下,壞的洗掉了,不過,野史說部,仍為他留了伏筆!」
  「什麼伏筆?」
  「伯夷、叔季的叩馬諫!」
  「怎麼說?」
  「以暴易暴兮,不知其非,後來周武王得了天下,二人因血食周谷,雙雙死在首陽山!」
  「嗯!這我聽過!」
  「再說,大家全知秦始皇淫亂、焚書坑儒等大罪狀!他的政治改革、補修長城以御外患!又成了擾民事件了,可是那個朝代沒修過長城呢?致於焚書。對於不道德的淫書,誹謗朝政的議書,那個朝代又不禁呢?」
  「孔聖人還刪詩書,定禮樂呢!我生也晚,秦始皇是否焚的是這些淫書、謗書就不得而知了!」
  「兄台見解異於常人,但聽來卻言之有理!」
  「治史的人,要講究真實,又有多少人知道漢武帝比秦始皇更淫亂?他後宮妃嬪宮女有四萬人!他可以三天不吃飯,不能一夜沒女人!因為漢家有四百年天下,這些見不得人的事,全刪掉啦!」
  「兄台說得好!」
  「再說,隋湯帝淫亂得一蹋糊塗,那是因為他只坐了十三年皇上就亡國啦!唐太宗李世民好嗎?令人稱他們漢、唐盛世!」
  「其實他為了皇位,殊兄建成、殺弟元吉,威逼老父,後來歷史還認為貞觀之治是典範呢!」
  「兄台罵得好!罵得痛快!」
  「咱們談宋朝罷!趙匡胤,欺侮孤兒寡婦,陳橋兵變,硬奪了人家柴家江山,後來他弟弟趙匡義,又叔奪侄位,留下了兄終弟及的例子,造反了宋室的積弱!」
  「咱們所要談害岳王的主要人物——趙構他是趙家的第九子,並不討皇上的喜歡!」
  「這事兄台怎麼知道?」
  「秦兄,古時兩國相交,為免軍爭,常有質子之事!」
  「兄台,這我知道,就像秦始皇的父親(掛名的,秦始皇是呂不韋的骨肉)異人,不就是嗎?」
  「對!是質出去的,多是皇上不太喜歡的!」
  「嗯!這話倒也對!」
  「趙構,就是質在金國的人質!」
  「啊!有這種事?」
  「秦兄,你沒聽說過,泥馬渡康王吧?」
  「我聽過!」
  「請問秦兄,他又不是探子、諜報員,他又沒帶兵刃與金國作戰,他跑金國去幹什麼呢?」
  「哦!」
  「他是被質於金國的大宋貴賓!」
  「當年還有這麼段故事!」
  「秦兄請想,他是金家的貴賓,能跟朝廷上下不交往嗎?」
  「當然該有往來,何況他並不是囚犯!」
  「對!既有交往,難道會沒朋友嗎?何況他對派他到金國做人質的老爹——徽宗安什麼心,誰能知道?」
  「嗯!」
  「秦兄!泥馬渡康王的事,你信嗎?」
  「普天之下的人,都這麼說呀!」
  「謠言止於智者!泥馬真能渡人嗎?」
  「兄台,他是真命天子,泥馬顯聖啊!」
  「對!趙構就是利用人們迷信的心理,才做了皇上!」
  「那兄台是說………」
  「假的!趙構故佈疑陣以愚民!」
  「那……!?」
  「秦兄請想,他在金國是貴賓人質,能沒有宋朝的文、武侍從人員跟隨嗎?」
  「那當然有!」
  「秦兄,要是他與金國朝廷有了暗盤,金國暗中從他回國繼承大統,他則與金國言和為盟不行嗎?」
  「啊!這你可有根據?」
  「沒有!」
  「那你怎麼會這麼想呢?」
  「根據趙構做了皇上的行為表現,推斷來的!」
  「可靠嗎?」
  「秦兄,我的推斷八、九不離十!」
  「多少也得有點說眼力才行啊!」
  「秦兄!一者泥馬不可能渡人,要真的泥馬把他渡過了江,當時就該建廟,又何必等到做了二十四年皇上之後,才於紹興二十年頒詔建廟!」
  「兄台,紹興二十年時,他怎麼做了二十四年皇上?」
  「秦兄,那是他做皇上初年,年號叫建炎!」
  「哦!原來如此!」
  「秦兄,秦檜與金國連絡,那是在替他跑腿辦事!」
  「兄台,有根據嗎?」
  「秦兄,一個國家大計,該由誰作主決定?」
  「這個麼………」
  「誰?」
  「按說應該由丞相建議,皇上裁決!」
  「這不就結了!和——,是趙構的既定方針!」
  「那秦檜?」
  「秦兄,他只不過是照皇上的意思,為他辦事而已!」
  「那岳王爺?」
  「當初是高宗心中的愛將!」
  「後來呢?」
  「漸漸的變成了高宗心目中的死敵!」
  「兄台,這話我不信!趙構這皇上不是糊塗皇上,何況岳王爺精忠貫日月,全國上下皆知!」
  「對!就是因為岳王爺精忠貫日月,才成了皇上心中的死敵!」
  「兄台,你這話令人難懂!」
  「不難懂,你仔仔細細分析分析就懂了!」
  「我先說岳王是皇上心中愛將!」
  「請講!我洗耳恭聽!」
  「秦兄可知岳王爺的出身?」
  「我看過精忠說岳!」
  「我也看過,書中多是附會之詞,直多神話!」
  「兄台對岳王爺的出身?」
  「岳王出生於黃泛區的河南湯陰縣永和鄉,未滿月遇大水,適父岳和不在,母以甕栽岳王,逃至鄰村,後與父團圓!」
  「少年氣盛,除力耕農事外,從師周侗游,盡得文武之傳!年及冠,父逝,事母至孝!所以敢戰士應募,受考,任十隊長(屬地方團隊性質),母因其性傲,刺『精忠報國』以勵志,後終生不忘!」
  「時年廿三歲,次年補進義副尉,隸留守宗澤部下!屢敗金兵,建大功,卅一歲時,平虔告諸盜。高宗見喜,手書『精忠岳飛』制旗以賜!威名大振,後破求成、平劉豫(金封為帝)、斬物玄;官至太尉,歷授少保!」
  「兄台,這麼說,精忠說岳,有許多附會穿插呀!」
  「秦兄,可不是嗎?岳王在任宗澤部下時曾演過一闕滿江紅詞以言志!」
  「兄台,岳王滿江紅這闕詞我知道!」
  「秦兄!你真知道?」
  「豈止我知道,國人全知道!」
  「那請秦兄唱來聽聽!」
  「我唱不好,可是詞我會!」
  「那您唸唸吧!」
  「好!您聽著: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可對?」
  「秦兄!這闕詞是岳王填的!可不是我說的那闕!」
  「岳王填的還有一闕?怎麼唱?」
  老仙翁停了半天沒往下說。
  黑妞道:「大伯伯,您怎麼不往下說了呢?」
  「唉!五十年前這闕詞,我背得滾瓜爛熟,怎麼一時想不起來了,丟三落四的!」
  岳浩然道:「義伯,您記多少就說多少吧!」
  「好!聽著:遙望中原,荒煙外,許多城廓……………」
  萬歲山前珠翠繞,蓬壺殿裡笙歌作,到而今鐵騎滿郊畿,風塵惡!兵安在,青鋒顎,民安在,填溝壑………………何日請纓提銳旅,一鞭直渡青河路,待從頭重續漢陽游,騎黃鶴!」
  「我對他說:兄台岳王這闕滿江紅,世人很少知道?」
  「對!秦兄,這是早期作品,您剛才念的,是後期作品,也就是因為岳王言詞中,太精忠報國了,才引起高宗皇上,對他的不滿!」
  「這話叫人難信!」
  「秦兄,岳王還有闕小重山的詞,也是軍中填的!」
  「怎麼寫的?」
  「昨夜寒蛩不住鳴,驚回千里夢,已三更,起來慵自繞皆行,人悄悄,簾外月籠,舊山松竹老,阻歸程,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弦斷有誰聽?」
  「兄台,這也是一闕感慨的詞啊!」
  「對!秦兄,這裡面表現了些什麼?」
  「公忠體國,表明心蹤呀!」
  「對!秦兄,如果換個角度看,是否在發牢騷?」
  「沒有哇?」
  「秦兄,你假使要是個多心的人呢?」
  「這……」
  「怎麼樣?」
  「也沒什麼嘛,岳王不過是急想迎二聖還朝嘛!」
  「對!岳王是急要迎二聖還朝而直搗黃龍(令之吉林省農安縣)!」
  「這有什麼不對?」
  「大不對!」
  「兄台這話,我不懂!不信,你去問三歲小孩,他也認為迎二聖還朝那是應該的!」
  「秦兄!高宗皇帝,就不想讓二聖還朝!」
  「哈哈哈哈!兄台,你這想法,太匪夷所思了!」
  「秦兄奇怪嗎?」
  「簡直不可思議!」
  「請問秦兄,迎二聖還朝,置高宗皇上於何地?」
  「啊!這我倒沒想到!」
  「嘿嘿!宋高宗趙構,早想到了!」
  「他怎麼想?」
  「叫二聖永羈番邦,他好安安穩穩的做大宋皇上!」
  「啊……」
  「秦兄,慢慢去想吧!」
  「我想了足有一頓飯之久,對他說『兄台,你說的不對!宋高宗一向非常器重岳元帥!打從岳元帥填那闕滿江紅詞之後,高宗還親書精忠岳飛制旗頒贈,而岳元帥之名聲才鵲起,全國皆知!」
  「秦兄說得對!那時高宗是對岳元帥好,把他倚作長城!一路欣賞,直到武官最高爵位的太尉!」
  「兄台,這不結了嗎!」
  「秦兄,當時趙構是要握有岳家軍這麼一支勁旅,一者保他的江山,再看,那是與金談和的籌碼呀!」
  「兄台,既是這樣,高宗怎麼還會恨死了岳元帥呢!」
  「秦兄請想,岳元帥於河南開封西南未仙鎮,大破金兀朮的拐子馬之後,立即揮軍北上,意在直搗黃龍可對!」
  「對!」
  「毛病就出在這兒了!」
  「怎麼說?」
  「你可知,朝廷一日之內,連降十二道金牌,以日行四百里的軍機文書,命其孤軍不可深入,立即班師南下?」
  「兄台,那是秦檜發的十二道假金牌呀!」
  「哈哈哈哈!」
  「你笑什麼?」
  「秦兄似是沒研究過古代各朝的軍事!」
  「是!怎麼樣?」
  「兵符、令箭、和皇上的金牌!」
  「什麼意思?」
  「兵符——為整只玉虎,由中央剖開,一半保管在皇上手中,一半在領兵元帥手中,如換將和大軍調動,必先合符,證明所來欽使,確銜欽命,或換將,或兵力移動,才能有效,不能合符,將是欺君大罪!「令箭,乃元帥對下屬發令的憑證!金牌,乃是皇上專用的令符,誰敢欺君偽造,那要滅門的呀!」
  「兄台,後來怎麼樣子!」
  「秦兄請想,岳元帥這麼一來能不氣嗎?任何人遇這喪氣的事,會不發罕騷嗎?何況精忠岳王眼看就要直搗黃龍,迎二聖還朝了,皇上來了這麼一手,心中的悲憤,可想而知。」
  「要是岳王會作官,當然明白了高宗的心意,只會高呼直搗黃龍,迎二聖還朝,維繫民心,而根本不採取軍事行動——,那就合了高宗趙構的心意!」
  「可是這麼一來,岳王爺也不會受到後世的敬仰,而尊為武聖了!」
  「哦!」
  「當時岳王難免有不滿之詞!對大將軍的言論,皇上能不注意嗎?心想要仍叫他率領岳家軍,說不定那天他忍不住了,不聽君命,率軍直搗黃龍,迎回二聖,在全國軍民擁護之下,不管他二位,那個復位,自己這個宋高宗,准玩完!」
  「乾脆,一不作,二不休,殺了岳飛,以絕後患!才在岳元帥回師,幾個月後,收押!當時沒適當理由處斬,系獄經年,才以莫須有的罪名斬了岳飛,同他的養子岳雲!」
  「啊!」
  「秦兄,這你能說是秦檜害岳飛嗎?」
  「這?」
  「秦兄,在岳王被處斬前,大理寺(今最高法院)正卿,請示樞密院主事秦丞相,岳飛以何罪處斬?」
  「秦檜告訴他此上意也,最後沒法子,叫他用莫須有吧!這句話,才是叫秦檜背上千載罵名的主要事跡!」
  「原來還有這麼多問題在內呢!」
  「秦兄你想,要真是秦相想害岳飛,只處斬他本人與養子岳雲嗎?不但保全了岳夫人,還有四個未成年的親生骨肉,到孝宗時代,不但岳元帥得到平反,而且岳家四子俱皆位列朝班!」
  「這麼說,岳王與秦相兩個人全叫皇上耍了?」
  「可不是嘛!你想在宋朝,動亂就滿門抄斬,就像北宋,國丈龐文與呼延家不和,呼廷家一次就被斬百十多口子,埋在一起叫肉丘墳!」
  「你想,秦檜不但終生為相,就連養子——,也做了宋相呢!他們真要與岳家有仇,經過了幾十年大權在握,還不斬草除根嗎?」
  「兄台,聽你這麼說,八成也跟我一樣,是秦家的後人吧!」
  「哈哈哈哈!正相反!」
  「那兄台為何替秦相辯誣呢?」
  「我是要探求真理,不讓邪惡永遠隱藏!」
  「兄台到底是誰?」
  「我乃岳王后裔,第十八代玄孫岳遁塵!」
  「好?岳王的後人,替秦檜辯誣,而且面對的卻是秦檜的養玄孫,真有意思!」
  黑妞問道:「大伯伯後來呢?」
  「後來呀?我們到了冷泉亭,越談越投機,從此,—盟在地,成了生死之交啦!」
  「義伯!先父可有什麼遺訓?」
  這時老仙翁從藥箱子底,取出了一個信封,抽出了一張稿紙,紙已發黃,就見上面跟岳飛親書的「還我河山」一樣,一筆鐵劃銀鉤的狂草!首行是「家訓」二字,接若是首七言絕句:勤耕力作勿沾塵,教養子女讀詩文;紅塵十丈挨不得,退居深山做散人!最後是「父示」二字老仙翁等他們看了之後,又把它裝入信封,交給岳浩然。
  這時岳浩然率她們,先對信封大拜三拜之後,他才雙手跪接過來,轉手交給了凌玲,好好保管以傳後代。
  翌日!大家又在辜家莊住了一天!
  這天岳浩然可忙了!首先為趙福打通了所有經脈,並輸給他二十年功力!別看趙福是個老廚子,這下也脫胎換骨精神奕奕了!然後他取出了本絹簿,交給了黑妞道:「這是近來我把各派所贈武功心得,融匯之後,濃縮成了八招劍法,與八招掌法,還沒想好該叫什麼名字!你今天陪義伯他老人家去巫山見岳父時,把它交給元清兄,請他轉授給小閒!」
  黑妞笑道:「你還不錯,沒忘了這掌門弟子!」
  「我對有關之人,永遠放在心上!」
  「那你對小威呢?」
  「你這趟送義伯上山。回來往開封,請大哥、大嫂帶小威到山東歷城相會!以後清除一統教,全由我們兄弟姐妹自己人來吧!別在弄這些成事不足的大俠們,瞎攪和啦!那會傷很多無辜呢!」
  「好!這倒乾脆!」
  黑妞在辜家莊選了三匹好馬,陪著老仙翁走了。
  趙福背著藥箱,還真跟小徒弟一樣。
  接著他處理了辜家的財產,一半交由鄉紳作慈善事業,一半仍留給了辜家,待辜家兄妹回來,重整家園!然後與大家研究挑長冶龍虎堡的事。


第15章 知己知彼弱勝強
  話說,隨未喜宮主一起逃的,還真不少呢!計有辜小鸞兄妹同四仙子。
  任吾非兄弟跟所帶來的高手。
  她們先回到了龍虎堡。
  大家齊集在大廳商量,該怎麼辦呢?未喜宮主道:「有了這個老盜墓賊在,還真不好辦!我看這樣吧,任舵主,你暫時放棄這龍虎堡,先到洛陽總舵去,等我見了教主之後,再定行止吧!」
  「是!屬下遵命!」
  「是!」
  任吾非兄弟立即安排全堡撤退。
  全堡撤是全撤了,可是他仍安排了連絡人員,隱在了附近的民家。
  辜小鸞問道:「宮主,弟子兄妹怎麼辦?」
  「你隨本宮去見教主,你哥哥也去總舵!」
  二人,同聲應「是!」
  未喜宮主帶著這群丫頭,在洛陽見了教主。
  一統教主見她們這狼狽樣子,忙問道:「大丫頭,發生了什麼事,這麼狼狽?」
  「師父,本來弟子在長冶縣遇上了幕容逵!」
  「是啊!弟子怕他再溜了,拉著他一起去支援壽德那邊分舵!開始他還真勇敢,打得敵人落花流水!」
  「後來呢?」
  「誰知他馬失前蹄,叫敵人俘住了!」
  「哎呀!剛找到,又陷進去了!這可怎麼好;萬一叫他們給宰了,天底下那兒去找第二個呀!」
  「簡直如喪考妣,懊惱極了!」
  停了半天,她才再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呀,毀三妹的那個丫頭出現了,小鸞頭一個上去跟她拚命,我怕孩子不敵,叫四個丫頭也上去了!」
  「結果呢?」
  「她們五個收拾不了那丫頭,我叫她們下來施法,親自上去會那丫頭,誰知,就在要得手的時候,又出了毛病!」
  「怎麼啦?」
  「那老東西又出現了!」
  「啊!你說的又是那個老盜墓的?」
  「是啊!師父,不但老東西出現了,還有更新鮮事呢!」
  「還有什麼新鮮事兒?」
  「巫山剩下的那幾個金釵,全跟他在一起!」
  「啊!有這種事?」
  「可不是嘛,我問葉萍那丫頭時,葉萍沒講話,可是老東西說了,說是她把她們收容在身邊的!」
  「唉!沒想到,為山九仞,到現在叫這老東西給毀了!」
  「你去通知,把二丫頭、四丫頭全找來,咱們娘幾個一起商量商量吧!」
  一統教主、三位宮主同符北州,正在一起開會,研究如何對付白道群俠,壽德分舵傳來了消息!原來這個總管,是腳踏兩隻船,等岳浩然他們走了,把一切經過,原原本本的用飛鴿傳書,報到龍虎堡!龍虎堡雖然已撤,可是留在附近民家的連絡人員,見報,轉來洛陽總舵,符北州的屬下立即送上。
  一統教主接過一看,這才明白,原來善變的老東西,竟是小要飯的岳浩然!這個氣可就大了,對未喜和玉環道:「你們兩個丫頭,簡直叫小兔崽子嚇破了膽!」
  「師父!怎麼回事?」
  「會變的就是那個小要飯的!」
  「啊!是他?」
  「可不是嘛!」接著一統教主把報告還給了她們!
  三人擁在一起看過之後,桃花宮主道:「師父,這個岳浩然不簡單!他把趙福任、督二脈打通還輸了二十年功力!」
  一統教主問道:「怎麼樣?」
  「您想,打通會武的人任、督兩脈,最少都得俱備一甲子以上功力,要是想打通個不會武,又年屆花甲之人,那得要多深厚的功力?」
  小鸞問道:「二師伯,不會武的比會武的難打通嗎?」
  「近六十的老人,不但骨頭硬了就連他的經脈、血脈,以及氣脈,不是硬化,就是阻塞了!要想打通,最少得花一到兩倍的功力,岳浩然她今年才多大?」
  一統教主沉吟了半天才道:「看起來這小兔崽子,一定有什麼奇遇,他的功力,絕不在老身之下!」
  玉環宮主忙道:「師父,那咱們怎麼辦呢?」
  一統教主想了很久才道:「我現在明白了,跟咱們搗蛋的,全是他一手操縱,寶通的擠兌,周奎的珠寶,殺我身邊的丫頭,傷三丫頭那個女的,准跟她有特殊關係,弄得那些使者們,全回到了各門各派,全是他搞得鬼!」
  「那師父,咱們怎麼辦呢?」
  「咱們今後,不跟他們硬碰,跟他們捉迷藏!」
  未喜宮主問道:「怎麼捉迷藏法?」
  「咱們跟他們——迂迴對進!」
  桃花宮主問道:「師父,怎麼對進法?」
  「就是他到咱家來,咱到他家去!他到咱家來,一無所有,咱到他家去,美不勝收!」
  玉環宮主道:「師父,您詳細說說,怎麼做嘛!」
  「四丫頭,他們北京威遠鏢局,不是保過一趟周奎的珠寶銀子到你那兒嗎?」
  「是啊!」
  「他們這回準是由長冶龍虎堡,直到長安去挑你的窩!」
  「師父,那怎麼辦呢?」
  「你趕緊回去,把那兒撒了!」
  「師父,我撤那兒去?」
  「北京!」
  「北京?您不是說過,放棄北京嗎?」
  「那是過去,咱們沒摸清他們的底,現在既是知道小要飯的在搗鬼,咱們就用不著再怕了!」
  「我再叫群英他們幾家鏢師回去!」
  「不行!他們回去還得賠鏢,別自找麻煩!」
  未喜宮主道:「那咱們再到寶通!」
  「暫時也不要,寶通那老東西,已成他們的人啦!」
  玉環道:「那師父到底要怎麼作?」
  「接收威遠鏢局!」
  大家同時「啊」了一聲!—統教主道:「這就叫『他到咱家來一無所有,咱到他家去,美不勝收!」威遠目前最少也有幾百萬銀子!」
  啊!原來這就叫「迂迴對進」哪!一統教主道:「二丫頭,你把江南的使者,調二百名來,準備到北方重建鏢局子!一統教絕不能叫他弄垮!」
  未喜宮主道:「咱們由那條路進京?」
  「咱們由山東繞著走,省得跟他們碰上!」
  玉環道:「師父,他們由長冶去長安,是由山西大路走,咱們由直隸太行山腳的大路進京,不近很多嗎?」
  「你們不知道,要飯的鼻子比狗還靈,耳朵比兔子還長,走那條路,準被他們發覺,所以我們要由山東迂迴!」
  桃花宮主道:「師父,我這就去調使者!」
  「好!一切準備,十五天之內完成!十五天後出發!」
  小孟嘗與眾俠士等,在辜家莊停了一天之後,大家又去了長冶縣龍虎堡,因為人多,走了兩天才到。
  大家到了一看,龍虎堡早已人去樓空了。
  司徒無畏氣得罵道:「兔崽子們的腿真長,老早跑了,咱們乾脆,到洛陽去挑符北州的窩,把他們全堵住,咱們來個滾湯澆耗子(老老),叫他們一窩燴!」
  很多人全同意他這說法!小孟嘗問岳浩然道:「妹夫,你看怎麼辦?」
  這時十八俠兄妹,與各派帶頭的,全過來啦!岳浩然道;「大哥,咱們在山西鄉下,把一統教徒趕出去,沒人管,要是一百多人到洛陽城內,械鬥殺人,官府方面會沒人過問嗎?」
  大家全不自覺的「啊」出聲來!岳浩然繼道;「官府就是不問,對方全是一統教中的高手,咱們這些人,與他們單打獨門,有幾成把握!」
  司徒無畏道:「人家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咱對兔崽子們,早已瞭如指掌,還有什麼好怕的!」
  「十一哥,兵法上說的是知己知彼,勝乃不殆,知天知地,勝乃可全;可沒那部兵法說過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啊!」
  這話很多人都不懂。
  司徒無畏道:「你這麼說,俺們不懂,你給解釋解釋!」
  「十一哥,所謂知己知彼,勝乃不殆,那是說敵人比咱力量大,咱打不過他,咱躲他,保存實力,敵人不如咱們,咱就吃他!這叫知己知彼,勝乃不殆!「也就是避重就輕,有便宜就撿,吃虧事不幹!致於知天知地,那全是用在軍事上,與咱無關,不說也罷!」
  司徒無畏還有不服氣道:「憑咱這些人還不行?」
  「十一哥,打仗不是冒熱氣!」
  「那憑啥?」
  「兵法所謂的妙算!」
  「怎麼算,你算算,讓咱大傢伙也聽聽!」
  「好!我算給你聽!小弟與一統教主對決,我沒把握!」
  「浩然弟,到現在你還勝不了老妖嗎?」
  「十一哥,我能趕上她八成,已經不錯啦!」
  「真的?」
  「十一哥,所以咱們不能莽撞!我對老妖不但沒把握勝,十九會敗在她手下,單打獨鬥,誰是她們三個宮主對手?」
  大家全都驚「啊」出聲!岳浩然又道:「我知道,環翠目前還不是人家的對手,致於那些仙子們,葉萍她們也沒把握致勝!「她們的仙子,最少有三十人,再加上符北州,任吾非等高手不下三、四十位,他們更可以隨時調來二、三百名使者,誰來對付?」
  這一來,全洩了氣!算算看,是沒法硬拚!小孟嘗道:「妹夫,你看該怎麼辦??」
  「我的意見,是各位大俠,已把山西綏靖了,一統教全退出了山西,可以請他們回去了,以後的事,咱再研究!」
  這時,幾派帶頭的說了,來時曾奉有師命,必須要救出被困的師兄弟,這樣回去,沒法子交待。
  最後幾經折衝,才決定,少林、武當、終南、恆山,每派留三名武功最高的,其餘各回門派!決定之後,大家去了城裡致美樓聚餐,為的是對回門派的大俠餞行。
  到致美樓一看?掌櫃的早就跑了,可是夥計同大師父還在,於是筵開十桌,大伙又熱鬧了一番。
  晚上,留下的人,找了個大客棧住了下來。
  大家齊集在大廳,商量今後行動大計。
  岳浩然道:「咱們對付一統教,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咱們對一統教,要把他當成螃蟹,它能橫行,是因為它有爪子、有鉗子,咱們先把它的爪子斷掉,再把鉗子除了,它就沒咒念了!」
  小孟嘗道:「咱們由那兒起呢?」
  「大哥,咱們由山東歷城起!」
  司徒無畏這時候叫了:「浩然弟啊!俺家裡頭,還有問題呀?」
  「十一哥,你們家裡問題可大啦!」
  司徒無畏眼一瞪道:「啥!」
  「我們大夥兒,到十一哥家裡,吃幾頓不行嗎?」
  這一來,大伙哄堂大笑!司徒無畏也大笑道:「行!行!俺跟老二一起住,俺家雖不富有,但是大夥兒住個十年八年的,斷不了嚼哩!」
  大夥兒又是哈哈大笑!歷城縣也是山東名城,緊靠濟南府。
  這天大夥兒,全到了司徒無畏的家!別看他在十八俠中,講話直爽,是個粗人,可是他家卻是個大宅院。
  七間寬,七進探的大宅子,家中管事、下人帶長工,足有一百多口子。
  大家一見二位少主陪同眾俠土到來、忙著接待。
  岳浩然等人,拜見老太大時,居然是兩位,經引見後,大家才知道,兩位老太大,一是南宮無昝生母,一是司徒無畏的嬸娘!原來司徒無畏自幼父母雙亡,從小跟叔父、嬸母長大的!同時他自小與南宮無咎結義,兩家又是通家之好,五年前他叔父死了之後,兩家就搬在一起住,彼此也好有個照應。
  真是:異性有情非異性,同胞無義枉同胞!等大家拜過之後,司徒無畏才道:「下月初一是嬸母花甲大壽,要不是大家決定在俺家聚會,還不好意思講呢!」
  好!一算日子還有半個月,又全為老太太壽誕忙起來!岳浩然在客房,忽聽上房有斥責之聲!一聽之下,是老太太在責罵司徒無畏,心中一動,暗道:莫非我等前來,惹老人家不高興了?於是運功細聽,原來老太太在說,他既娶了媳婦,嬸娘過壽,為什麼還不帶回家來,同時嘮嘮叨叨的說,娶媳婦事先也不稟明,私自在外成親,讓她答應了妹妹要娶外甥女作媳婦的事,落了空!司徒無畏只是裝聾作啞!岳浩然聽明白之後,忙把凌玲同葉萍叫來,把剛才聽到的,對她二人一說。
  凌玲道:「這事壞丫頭在就好了!」
  岳浩然道:「我請你同萍姐,跟老太大說明一切,並請老太太求大媒去提親,越快越好!致於十一哥的小妾,一定在月底前趕來,給老太太拜壽!」
  二人銜命到了上房。
  凌玲見老太大叫了聲:「嬸娘!」
  葉萍則叫了聲:「老夫人!」
  司徒無畏見她二人前來見嬸娘,必然有事,他躲出去找岳浩然了!」
  老太太見了二人笑道:「你們不在客房歇著,有事嗎?」
  凌玲也笑道:「嬸娘,剛聽您跟十一哥說的,想娶外甥女作媳婦,您快請大媒去提親吧!十一哥那是為了練功,才先娶小妾,留著正室夫人位置在等呢!」
  老太太道:「唉!這孩子說娶了平妻,不能再娶了!」
  「嬸娘!您只管請大媒去提親,最好在您壽誕那天,讓他們成親,來個喜上加喜!」
  「這孩子老跟我彆扭。到時候他不答應可怎麼好!」
  「嬸娘,您放心吧,上次的事,萍兒就是大媒,而且所有的人,全是她小妹子!她可以打包票沒問題!致於十一哥方面,我有個妹子,再過兩三天,就會來了!有她在,十一哥會乖乖的點頭!」
  「連我的話他都不在聽,會聽你妹子的嗎?」
  「嬸娘!我這妹子最講理,她不但講理,明堂還特別多,我們十八俠兄妹,沒一個不怕她的!」
  葉萍也道:「老夫人您放心吧!致於十一哥的那兩位小妾——我的小妹子,她們月底一定能趕來給您拜壽!」
  「她們來不來,倒是不要緊,只要他答應這門親事,讓我對妹妹有了交待,也就安心了!」
  凌玲道:「嬸娘,您叫大媒去提吧,一切有我們哪!」
  老太太這時才笑了,道:「好!好!我這就叫隔壁二嬸給跑一趟!」
  二人告辭,去見岳然浩。
  司徒無畏正跟岳浩然閒聊呢,見了她二人,忙問道:「你們兩個去見我嬸娘,什麼事啊?」
  凌玲道:「還不是為你的事!」
  「為俺?為俺作啥?」
  「給你娶大房!」
  「你可別多管閒事,俺跟那兩個大妹子說了是平妻!」
  「十一哥,既有兩個平妻,就不能有三個一般高嗎?」
  「啥?」
  「十一哥,你是個孝子,嬸娘養你這麼大了,你能讓嬸娘傷心嗎?你趕緊點了頭算便宜,不然等過兩天壞丫頭來了,可有你的罪受了!」
  「好!你們這簡直是打鴨子上架嘛!」
  岳浩然道,「十一哥,常言道:「順者為孝!」你不可以太固執,叫嬸娘那麼太歲數,再為這事難過!」
  「浩然弟呀!其實你不知道,不是俺表妹不好,而是她太好了,俺自個感到配不上,才不肯答應!」
  凌玲笑道:「我不信,天底下還有這事?」
  「實在說,俺一小喜歡槍棒拳腳,不喜歡那牢什子的書本!可是俺那表殊,卻是名門閨秀,知書達禮的女學士!」
  凌玲道:「只要人家不嫌你,這還不好嗎?」
  「不是不好,是俺怕耽誤了俺這表妹!」
  岳浩然道:「十一哥呀,啥也別說了,等著當新郎官啦!」
  再說,黑妞送老仙翁上巫山,他們騎的雖是良駒,可是兩老年事已高,不敢走得太快,每天只行三百里。
  這天到了巫山。
  老偷兒同老郎中,哥倆十多年沒見了,見了面,全是老淚縱橫,這才是真情的流露,友情老而彌堅。
  然後,老偷兒叫三小要飯的季天,準備香燭紙馬,大家到老要飯的墳前上祭。
  當然,這時英英、元清夫妻跟小閒以及丫環全來了。
  季天算孝子,黑妞算孝媳,在墳邊叩謝。
  祭完了,大家到老偷兒的小茅屋坐。
  黑妞取出岳浩然交給她的功譜,遞給鄧元清道。「姐夫,這是浩然交給我,請你轉傳小閒的!」
  小閒趕緊向師娘叩謝師恩!元清打並一看,驚奇得不得了,雖然掌劍只有一十六招,卻博大精深,汪洋似海,忙雙手遞給了老偷兒。
  老偷兒一看,不住點頭。
  原來老偷兒武功不高,可是經驗豐富,一看全是曠世絕學,不住的讚好,可是上面沒有名字。
  問黑妞道:「丫頭,怎麼招式沒名字啊?」
  「爹!浩然把他所學濃縮成這本功譜,名字還沒取呢!」
  老偷兒詳細看了道:「八招劍法中,前三招看來簡單易學,可是劍劍是追魂奪命,後五招雖然複雜,可是只能傷人,絕要不了命,我看這樣吧!就叫追魂三劍,和傷敵五式吧!致於掌法,真有翻江倒海之勢;就叫震天掌吧!」
  大家全輪流看過之後,認為這名字取得好,就決定了。
  鄧元清道:「就請三弟〔指流雲丐季天〕跟我研究著教小閒吧!」
  他是有心人,拉著孩子的三師伯一起,兩人也全會了。
  一切就緒,黑妞要下山去山東歷城與他們相會。
  老仙翁給了她個藥方子道:「這是我在路上悟出來的,這藥配成之後,能解百毒,你去開封時,轉趟鄭州北邊的小禹州,那才是中原真正藥材窩呢,照方抓藥,多買點,到山東以後,煉蜜為丸,每人給他們一瓶,以備不時之需!」
  好!黑妞領了方子,立即下山。
  經開封時,拜見過老局主後,約大哥、大嫂,帶著小威四人三騎,住歷城而去。
  這回,駿馬發揮了威力,開封到歷城,不下千里之遙,不到兩天就到了!找到司徒家之後,見大家正在懸燈結采,好像要辦喜事,他們進門之後,凌玲見了,跑過來迎接。
  黑妞問道:「你們來了,還要懸燈結采呀!」
  凌玲把司徒嬸母大壽,及十一哥娶大房,詳細對她說了!這時,司徒無畏也來了。
  黑妞看見他,一瞪眼道:「算你知機,這回便宜了你!」
  司徒無畏只有嘿嘿呵呵的傻笑,可也忍不住內心的高興。
  黑妞同譚威等,在大家陪同下,拜見了兩位老夫人。
  司徒無畏的嬸母,見了黑妞,心中暗暗點頭,怪不得他們全怕她,這丫頭不但妖媚動人,而且有股逼人英氣。
  黑妞等拜過之後,她就對南宮無咎的母親道:「乾媽,為啥不給十二哥也找個正室,一塊兒辦喜事啊?」
  她的確與別人不同,見面頭一句,就說到老太太的心窩子裡頭啦!老太太樂了,笑說道:「我心裡倒是有個人,可是這時候來不及啦!」
  「乾媽,那就等您過壽的時候,也來個喜上加喜吧!」
  老太太道:「我生日早過啦!」
  黑妞道:「那就明年吧,反正也不急!」
  好!大家全樂了!南宮無咎臉上掛不住啦!瞪眼道:「我不要!」
  黑妞也一瞪眼道:「十二哥,你敢!」
  連兩位老太太都愣了,這丫頭是厲害。
  黑妞接著斥道:「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筱釧、筱月她們全練過吸星大法,都不能再生育,你要斬斷祖宗的血食啊?那是大不孝!」
  好!她跟別人不一樣就是不一樣,話出,大義凜然,真是義正詞嚴,擲地有聲!誰能不服?南宮無咎只好俯首了!兩位老太太,心中對她更多了份喜愛。
  大家辭出之後,黑妞道:「現在離吉期還早,大家全窩在家裡幹嘛?何不到處遊歷遊歷風景名勝!」
  南宮無咎添為地主,忙問道:「老疙瘩想逛那兒?」
  黑妞道:「南七北六,各大名勝地方,我差不多全跑過了,可就是這山東還有幾處名勝沒到過!」
  「你準備去那些地方?」
  「濟南是山東有名的風景區,所謂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豈不值得大游而特游乎!」
  玉女嘻嘻笑道:「壞丫頭,你也不翻翻黃歷,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十冬臘月了,大明湖早結冰了,那去找荷花?再說下了這麼多場雪,柳樹早成了白頭翁啦!」
  「那看看雪景也不錯嘛!」
  「要去你一個人去,這大冷天誰願意陪你喝西北風!」
  「水蜜桃,你不去,自然會有人去!」
  「壞丫頭,你那小尾巴譚小威凍成冰棒也會跟著你!」
  大家這個笑哇,差點沒把房子轟坍!正在大家哄笑的時候,門房來報,少夫人到!司徒無畏、南宮無咎與葉萍姐妹,全迎了出去。
  筱月等四人,進來先向各位大俠行禮,然後仍由他們幾位陪著,到上房去叩拜二位老夫人。
  兩位老夫人一見,孩子們在外面娶的人,不但才貌雙全,而且溫文有禮。
  同時各人心中也在暗想,她們姐妹,比自己心目中的媳婦,毫不遜色!心中不由大樂,同時也放下了一馬心事。
  她們拜見了老夫人之後,就陪伴在老夫人身邊,哄老夫人高興。
  葉萍等,見人家敘天倫之樂,就藉故告退了。
  黑妞這時,仍在問誰去同她游大明湖。
  玉女同凌玲扭不過她,只好咬牙陪她去喝西北風。
  幾位年長的俠士,也不想動,只有紅燕子,看少掌門夫人,同掌門大小姐份上,也咬牙相陪。
  這時四大門派,也有幾位願意一覽濟南風光。
  算算看,足有十多位了。
  岳浩然道:「你們去可以,可千萬別走散,咱們現在正和一統教明爭暗鬥,隨時得留心防範!」
  接著拿出了幾隻流星旗花火炮,交給凌玲道:「一旦有事,把它拋向空中,它會自動爆炸傳警,大家也好支援!」
  這時葉萍等也由上房出來,黑妞見了問道:「你們去不去游濟南?」
  說實在的,她們年齡不小了,早已沒有玩心了,但又不好拒絕。
  正在尷尬之際,岳浩然道:「萍姐,你們還是幫著照料喜事吧!」
  葉萍聽了,正中下懷。
  可是黑妞道:「你們不去也好!」
  說著,由杯中取出藥方,交給葉萍道:「照這方子,把我帶來的草藥,煉或丸藥,要梧桐子大,一千顆,用玉瓶分裝,每瓶二十顆!」 好!每瓶二十顆,得裝五十瓶!岳浩然不放心她們去游濟南,想了想,只好也跟著去。
  他一去,幾個門派的人跟幾位大俠,也都要去,黑妞生氣了,道:「剛才求你去,你不去,現在又想當尾巴,咱不要了!」
  岳浩然笑道:「你不叫我們跟著,那不要緊,你們逛大明湖,我們逛岱廟,這總該行了吧?」
  「好!咱們分開走!」
  …………
  濟南,不但是山東政經中心,而且也是軍事要地!濟南,亦為山東古城,文物古跡到處都是!濟南,尤其景物之美,更令人歎為觀止!濟南,最有色的景物,首推泉、湖、山!泉,濟南首推四大名泉,所謂趵突泉、金線泉、黑虎泉,和珍珠泉!但能叫上名來了共有七十二泉!故人稱濟南是家家泉水,戶戶垂楊!湖——大明湖!大明湖在濟南的西北角,周圍十餘里,約城三分之一,湖界城垣東、北、西三邊,岸邊垂柳被拂,若在夏秋之交,湖中秋荷方盛之時,紅綠如繡!的確可稱是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可惜,現在是嚴冬歲月,荷花早沒了,湖水還結了冰,下了幾場雪,柳樹全成白頭翁了!山——千佛山!千佛山到處梵宇僧樓,蒼松翠柏,高下相間,真是紅的火紅,白的雪白,青的靛青,綠的碧綠!真是濟南城的一座錦繡大屏風!歷下亭,乃濟南古亭,當年杜甫曾寫過一首絕句:歷下此亭古,濟南名士多。
  提起濟南名土。尤以女詞人李清照最出名。
  再看鐵公詞大門裡面楹柱上,有副對聯: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
  噢!原來這句話出在這付聯語呀!再過去是古水仙祠!祠內也有一副舊聯,寫的是:一盞寒泉薦秋菊,三更畫船穿藕花。
  意境的確美!黑妞她們一行,早上從歷城縣來,雖然騎的快馬,也足足走了兩個多時辰,把馬寄放在城外客棧,開始逛濟南府!
  現在雖說是冬天,黑妞興致很高,大家還是陪著她把所有的名勝、古跡全逛了。
  到了大明湖,玉女笑道:「壞丫頭的荷花,埋在水底下了,你要不要鑽到水底下去看看,是四面還是八面?」
  「水蜜挑你是找擰!」黑妞說著就要擰她!凌玲笑道:「普通人認為登萍渡水,是輕功的極致!你們看,現在是個人不都可以在大明湖上走嗎?所有的濟南人,全成了武林高手啦!」
  同來的全笑了!黑妞笑罵道:「騷丫頭,你拿個掃帚(把)倒退著走,一邊走一面掃,你現在可以變成踏雪無痕啦!」
  大家被她這句話,逗得笑彎了腰!現在已到末末時分,大家逛了一天,也都餓了,於是到泰山山腳下的一家大飯店,大吃了一頓,然後找個客棧歇息,準備明天游泰山。
  誰知,一進門就碰上了一統教未喜宮主,帶領一群男男女女,也住在這家客棧。
  真是冤家路窄!未喜宮主一見黑妞,真是仇人見面,份外眼紅!她冷笑道:「好哇!死丫頭送上門來了,看你還在那裡跑!」
  說著,她就要動手!黑妞也冷笑道:「爛母狗!別在人家店裡動手,讓你那狗血流一地,以後客人就沒敢上門的啦!」
  「死丫頭你——」未喜宮主氣得直哆嗦。
  「來,來,來!要打咱到山坡沒人的地方去!」黑妞向她叫陣!「山坡就山坡,誰還怕你不成,今天非宰了你不可!」
  眾人一到山坡,雙方對上了陣!凌玲暗自思忖:「雙方實力對比,黑妞對未喜,似無必勝把握,自己同玉女和紅燕子,對那四個丫頭,也沒致勝公算,而且各門派的七位俠士,對四、五十名一統教使者,敗多勝少!」
  她這一急不要緊,想起然哥給的流星火炮來啦!忙從懷中取出兩隻,全力向空中甩去。
  旗花火炮一到半空,立即爆炸,流星四射!這是特製的傳訊工具,在幾十里外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未喜宮主一見她放信號求援,立即大聲道:「孩子們,加把勁,在她們援手未來之前,全把她們解決了!」
  一場大戰,立即爆發。
  未喜纏上了黑妞,兩人全施出了渾身解數!未喜知她不怕邪功,就以真本事、硬功夫,跟她決鬥。
  黑妞的功力,仍稍遜一籌,可是一時半刻也不會輸。
  凌玲、玉女與紅燕子對四仙子,三對四,立即用反三才陣,成香爐腳,背對背的鼎立。
  四仙子對她們施了半天邪功無效,改採實戰,真殺!真砍!可是打了半天,因武功全在伯仲間,難分上下!
  那七位各門派僧俗俠士,被四、五十名使者圍在中央,各門派臨時結合,又沒練過陣法,只有新媳婦上炕——情捺了!好在一統教的使者,全是各門派二、三代弟子,總算他們還沒忘本,圍攻時,只是虛應事故,沒有認真!就這樣,打了足有半個時辰,雙方雖然未分勝負,可是黑妞已漸感不支,守多攻少,已汗流夾背啦!未喜見狀,心頭大喜,正想加把勁宰了她,可是忽聽不遠處。一聲龍吟長嘯,直飛過來!她當場一怔!再仔細一聽這聲音不就是以前裝老盜墓的那個小要飯的嗎?於是更加大驚失色。
  黑妞本已漸落下風,一聽個郎大援來了,立即精神大振,同時也想起了個郎傳給小閒那幾招劍法!以前他不是分開來,一招招的在床上早教給自己了嗎!自己暗罵自己:真笨!一上來就給她追魂三劍,豈不早把這爛母狗宰了?現在個郎來了,知他不願意殺人,只好用傷敵五招了,於是她在未喜怔神時,又展開了一路猛攻。
  一者她的招式新奇,再者末喜已生怯意!黑妞這一陣猛攻,居然在未喜那嬌艷的臉頰上,劃了兩劍,當時皮翻肉卷,血流滿面,形如厲鬼!未喜即刻就要拚命!可是黑妞反手一劍,又把她鼻子尖削掉了一大塊!無巧不巧,這個鼻尖飛出老遠,正好粘在一個仙子的臉上!這個仙子大驚,摸下一看,是個帶血的鼻子尖,再轉頭去看宮主那邊,未喜宮主滿臉是血!她知道這個鼻子尖,準是宮主的,忙過去,趁著熱血又給她按上了。
  未喜一面捂著鼻子,在這仙子掩護下,退走了。
  圍攻凌玲等人的其他仙子,也在宮主之後,掩護著撤退了。
  現在只剩下那班使者,不明究裡,仍在虛應事故。
  再說岳浩然怎麼來的呢?原來自從在司徒家中,黑妞想游濟南與泰山,岳浩然不想去,可是等各派俠士也有人願意去時,他不放心,也想陪著,可是黑妞生氣了,不但不叫他跟著,連小威都沒帶。
  實在說,他對黑妞等妻妾的關心,勝過自己,所以才同幾位十八俠士中的哥哥,和各派俠士游泰山,意在就近照顧。
  他們早晨到泰山後,先行登山。
  泰山雖然高四千五、六百尺,實非危峻的山嶽,但厲朝歷代帝王均在此祭祖神明,而尊為「五嶽獨宗」。
  風景古跡隨處都有一段故事,登游泰山,除了賞心悅自之外,也能由憑弔,而走入中國歷史之中。
  泰山共有十八盤道,約七千餘級,自一天門起,盤旋直達岱廟!岳浩然等人,到一天門後,首先參觀石牌坊,與石碑的石刻,每個字都蒼勁有力,接著開始登山!沒走幾步,就到了孔子登臨臨處了,不但有石牌坊、石碑,旁邊還有大殿,再上去就是「天階」了。
  天階石牌坊上有副石刻對聯很好:上聯是:人間靈應無雙境,下聯是:天下巍巖第一山。
  再過去是「紅門」。
  紅門是登泰山的第—道關口,旁邊有「紅門宮」。
  過紅門宮不久,就到了「萬仙樓」!這「萬仙樓」跟個城門樓子—樣,剛建沒多久,是神宗萬曆四十八年建的。
  過萬仙樓再往上,就到「回馬嶺」了。
  「回馬嶺」是宋真宗騎馬登山至此,因艱險而回,故稱「回馬嶺」,並立有石牌坊為記。
  再往上,就到「中天門」了。
  中天門,為泰山西路交會之處,上有石牌坊,旁邊尚有一座殿堂,由此北望,可見泰山之頂。
  接著往上走,就到「雲步橋」啦!過雲步橋不久,是「五松亭」?史記記載,秦始皇登泰山遇大雨,在松下避雨過夜,乃封五松大夫之位。
  他們在登山道中,遇一岔路,是「經石峪」,因隨行有兩位少林派大師,故大家又進「經石峪」一遊!經石峪巖壁上的金剛經,每字約有尺半大,為隸書,兩位大師見了,雙雙跪地,望著經文,雙手合什,朗誦一遍。
  各人也都肅穆而立。
  然後,繼續登山,沒多久就到了岱廟了。
  岱廟,乃道教的道場,也是歷代天子封禪之地。
  同來的兩位武當道長,也在天貺殿,對道教諸神頂禮膜拜。
  大家瞻仰了「天貺殿」後,到外面見了三株已沒了皮的古樹,但仍然還活著,據說是漢武帝當年所植。
  大家游完之後,仍沿路下山。
  剛到中天門,就見山腳下發出了求救旗花!大家知是黑妞等人遇險,全都提起輕功往山下奔去。
  岳浩然關心她們的安危大聲道:「各位大俠同兄長們,我先走,你們跟著來!」
  話畢,他輕身提氣,走直線,直奔旗花爆處。
  他這一急奔,直如天馬行空,御氣飛行一樣!就見一溜光影,沿著樹梢飛撲而下!離開鬥場尚有三里之遙,他的目力奇佳,就見黑妞招式已然散亂,忙發出一聲震天長嘯!這聲長嘯,不但挽回黑妞的頹勢,反而使她反敗為勝。
  岳浩然到達現場時,未喜宮主早由四仙子掩護著跑了。
  眾使者雖然與各派大俠都停了手,可是仍對峙著。
  岳浩然到了之後,對這群一統教使者道:「我想你們八成是各派二、三代弟子,一統教所謂的使者吧?」
  眾使者都低下了頭,沒人搭腔。
  岳浩然接著道:「你們可知道,圍攻的都是誰嗎?」
  這時有七、八個使者,跑到和尚面前,跪下去叫了聲:「大師兄!」
  岳浩然本來還要斥責。
  這時和尚單掌問訊道:「岳施主,這些施主們,剛才對我們實在是虛應事故,否則,我們早被分屍啦!」
  黑妞冷哼了一聲道:「算你們還有點人性!」
  這時和尚大聲道:「岳少俠受各派掌門奉贈信符,重托代尋各位師兄弟,各位如願回歸師門,在所歡迎,不願回去,只要脫離一統教,也准自立謀生,如仍癡迷不誤,岳少俠有全權為各派清理門戶!」
  這時又有二十多位,分別到老道和終南與恆山兩派高手面前,跪了下去,均高呼願回師門。
  這時只剩了十幾位,仍在站著。
  岳浩然由懷中取出了峨嵋與泰山派的信符,高舉手中。
  又有十個使者,跪在面前,高呼「參見祖師金令!」
  最後剩了三個,仍然立在現場。
  岳浩然笑問道:「三位屬那個門派?」
  其中—位抱拳道:「少俠,我們是常法三義,不屬任何門派!」
  「各位打算如何呢?」
  「我們得仍回一統教廣岳浩然奇怪道:「你們以前一直是一統教教徒嗎?」
  「不!我們跟他們各派子弟一樣,被誘到巫山的!」
  「那你們為什麼還要回一統教呢?」
  「少俠,我們兄弟並非怕死之徒,可是對那比死都難過的分筋錯骨的滋味,實在不想再嘗了!」
  「兄台,怎麼回事?」
  「少俠,我們在一個多月前,不知什麼時候,全中了毒,有一天忽然發作了,簡直比分筋錯骨滋味還難受!我們足足被拆騰了一盞茶之久,仙子們才每人餵了顆解藥給我們吃。」
  「可是十天之後又犯了,這回時間短一點,她們就給了解藥,並對我們說,全中了蛆骨之毒,每十天須一次解藥不然,須受八個時辰的活罪,才能死去!」
  岳浩然問道:「後來呢?」
  「發作以前,就給了解藥!」
  他說完之後,所有使者,全面目刷白,低下頭去。
  岳浩然道:「各位下次發作,還有幾天?」
  「我們剛服藥才兩天,還有八天才發作!」
  岳浩然大聲道:「各位師兄,如願脫離一統教,小弟負責為各位解毒!」
  這群使者,聞言歡聲雷動,全願脫離一統教,重回師門。
  黑妞問岳浩然道:「你用什麼法子,給他們解毒?」
  「我用救天心大師和凌岳父的法子!」
  「那一個個來,得多少日子?」
  「為他們輪流換血,每天可解七、八個人的毒!」
  「那你不成了毒人嗎?」
  岳浩然衝她神秘一笑道:「當然羅!」
  「那我們以後也會跟你一樣,變成血毒人啦?」
  「你只要從今以後吃素,就不會啦!」
  黑妞眼一瞪道:「你……」
  岳浩然哈哈大笑道:「你放心,我可以把毒排除體外,就像你頭一天摸我,聞到的那股酒氣一樣,放掉啦!」
  這時,同岳浩然一起游泰山的人,趕來了!一統教的使者,對原來門派的師兄們,又行了大禮。
  岳浩然問黑妞道:「吃過飯了嗎?」
  「吃過啦!」
  「我們還巴肚腰呢,你們先去安排客棧吧!」
  黑妞等人走了。 岳浩然又問這群使者。
  其中有人道:「少俠,我們剛到店裡,就遇上了她們幾位,接著就打了起來,到現在還沒吃呢!」
  「好!咱們先吃飯,明早回歷城,再為各位驅毒!」
  翌日!黑妞帶著跟她同來之人先走了。
  到了城北面的客棧,給了二十兩銀子草料錢,取回馬匹,乘馬而回。
  一進門,就碰上了南宮無咎。
  「喲!你們回來啦!浩然他們呢?」
  黑妞道:「在後頭,你知道他們是腳打地(走路)的嘛!哎!十二哥,叫廚房多推備五十個人的飯!」
  「怎麼?遇到朋友啦!」
  黑妞把泰山腳之事一說。
  「哇!你們真行,游游大明湖,又救出了這麼多各派弟子!」
  這時葉萍聽見了聲音,也出來拜見各位。
  黑妞道:「萍兒,藥煉好沒?」
  「翠夫人,昨天就煉好了,共一千一百二十顆,她們幾個現在正裝瓶子呢!」
  「嗯,好,你去給我拿五十顆來!」
  葉萍取來三個小瓷瓶交給了黑妞。
  大家騎了一早上馬,有點累了,各自回房休息。
  中午過後,已到未時,岳浩然他們才回來。
  南宮無咎忙照料開飯。
  飯後稍事休息,岳浩然就準備為他們驅毒。
  黑妞這時遞給了他三個小瓷瓶,道:「壞蛋,你不用練毒功啦!每人給他們一顆就行啦!」
  「這是什麼藥?」
  「卻毒萬靈丹!」
  「有效嗎?」
  「這是大伯伯由斷腸散解藥引發,研究出來的新配方,能解百毒,藥又是由鄭州北邊小禹州買原產地,道地藥材,文火熬練而成的!」
  「藥為什麼不在鄭州買?還要跑到小禹州去買?」
  「你懂得個屁!大伯伯告訴我,道地,原產地出的藥,只有小禹州才買得到,真藥到小禹州會有藥味出來,假藥進不了小禹州,假的藥到小禹州,就變得沒味了!」
  「哦!」
  「人都知道金華火腿,可是金華府,東陽縣上蔣村的火腿,才是極品呢,因為金華是個府治,火腿就出名了1」
  岳浩然把解毒藥,一人給了一顆。
  少林大師問道:「岳施主,解藥靠得住嗎?」
  「大師放心,這藥是參照一統教的解藥,並予以加強,可以解百毒,應該有效,萬一效果不彰時,我們這裡有二十幾位可以功力驅毒之人,他們最多受毒發時短暫之苦!」
  「阿彌陀佛,施主慈悲了!」
  ……………
  再說一統教主,即決定採用迂迴對進戰法,經山東至北京,奪威遠基業。
  她當初本打算率剩下的三位宮主跟所有仙子,以及符北州,任吾非等一干舵主,再帶二百名使者。一鼓作氣,直搗北京威遠分同,這就對了。
  誰知,後來她猶豫不決,又怕洛陽基地有失,又把桃花宮主留在洛陽,與各地教徒保持連絡。
  她自己帶著未喜、玉環,以及幾個舵主北進。
  她又怕行動招搖,被對方發覺,開始行兵佈陣。
  她以為了不起,好像大元帥一樣。
  派未喜宮主帶一班人為先鋒。
  自己則帶領一群舵主及使者為中軍。
  再叫玉環宮主殿後,各離二百里,相互呼應。
  其實,她們這幾個俗人,只能打游擊戰,集中全力,孤注一擲,不能以堂堂正正之師,與人對決。
  先來個尖兵戰!接著是前哨戰!再來個前衛對決!彼此互有勝負,最後是大兵團決戰,一次就解決了。
  而游擊戰則完全不同!一不與對方決戰,二不跟對方纏戰,抽冷子就以大吃小,吞了!你實力強,我跑了!一統教主,實在違反了原則,硬要行軍佈陣。
  結果,犯了兵家忌——逐次用兵!同時判斷錯誤,岳浩然他們根本沒上長安,反而到了濟南,結果造成一統教的大敗。
  未喜到了濟南,就碰上黑妞等人,接戰之後,大敗虧輸。
  未喜宮主等人逃到了行館,向教主哭訴。
  一統教主見她這樣子,大吃一驚。這那還是以前的大美人啊簡直變的成了無鹽嫫母啦!」
  忙問道:「你怎麼弄成這個樣子啦?」
  末喜把經過一說。
  —統教主歎道:「怎麼會這麼巧,偏偏在這裡碰上了他們!那些使者呢?」
  「徒兒走的時候,他們還在對峙呢!」
  「嗯!」 她們在這兒等了一整天,一個使者也沒回來。
  一統教主派人一打聽啊?這些人全跟岳浩然走啦!老妖怒氣填胸,問道:「他們不是全吃了藥嗎?」
  「是啊!二妹還跟我說試過呢!效果好的很呢!」
  「莫非你又把解藥被她們摸去啦!」
  未喜由懷中取出個玉瓶,放在桌上道:「臨時解藥,全在這兒,一顆也不少哇!」
  「這就怪了,難道他們不怕死前受盡折磨?」
  師徒一起,懊喪不已。
  未喜道:「師父,咱們以後怎麼辦呢?」
  「我叫人去摸他們的底,倒要看看小要飯的,有什麼天大的本事,居然膽敢跟我老人家,為仇作對!哼!」
  「師父!那我呢?」
  「你回洛陽養傷,順路叫四丫頭跟上來,我要親自出馬,會會這小要飯的!」
  再說,岳浩然用黑妞的藥,救了這幫人,可是他沒有絕對的把握,所以把他們全留在了司徒府中,以備萬一藥不對症,到時候發作了,好急救!這時譚威來了,對他道:「兄弟,我聽說這次泰山腳之戰,全虧了各派二、三代弟子沒有認真打可對?」
  「不錯,他們要像在開封鏢局那樣,這幾派高手恐怕早就叫人給分了屍!大哥問這…………?」
  「兄弟,我想把少林三位師兄的任、督兩脈,幫他們打通了,以增加他們將來遇事,自保的能力!」
  「那好哇!大哥來找我是………?」
  「我怕功力不夠,也沒作過這種事,萬一失手,準會走火入魔,所以想請你給我擔任護法!」
  「好!大哥準備什麼時候動手?」
  「我想每晚有他們打通一位,今晚就開始!」
  「好!」岳浩然答應好之後,笑了。
  譚威奇怪問道:「兄弟,笑什麼?」
  「大哥,論功力打通別人的任、督二脈您是足夠了,不過要想打通他們三位這兩條經脈,可是有點麻煩!」
  「為什麼?」
  「一者他們三位年齡大了,而且功力深厚,萬一發生抗拒,那麻煩可就大了,弄不好,會兩敗俱傷!」
  「那可怎麼辦?」
  「我也發現,他們要對付一統教,功力不夠!大哥這樣吧,這事由我來,今晚我先把他們三位大師的任、督二脈打通,由您給我護法!明晚再為武當道長打通二脈,請三哥擔任護法!後天終南三位,最後是恆山!」
  「那今晚就辛苦你啦!」
  「大哥,自己人,客氣什麼?」
  頭一天晚上,他打通了少林大師的任、督二脈。
  第二天晚上,是武當三位道長。
  第三天晚上,黑妞找上他了,嘀咕道:「這兩天晚上,你這壞蛋幹什麼去了,回到房裡累得跟王八龜孫似的!」
  「這兩晚上我去辦好事去了,怎麼,又吃醋了?」
  「你要是亂來,當心我聯合她們跟你沒完!」
  「得了!我的好老婆,今晚你找我正好,咱們一塊去幹好事!」
  「幹什麼好事?」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這種好事給你,叫肥水不落外人田!」
  「貧嘴!」
  夫妻二人到了終南派那三位大俠住處,他把來意一說,這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福緣,三人立即拜了下去。
  岳浩然把他們拉起來之後,叫黑妞帶兩個人護法,然後一位一位的打通——輪著來,足足三個時辰才好。
  事畢之後,黑妞苦笑道:「你這可真是幹好事!」
  「你以為我又去找那沒鼻子的老母狗,想分杯羹啊?」
  說完,哈哈大笑。
  「今個已經三天啦,明天還有嗎?」
  「怎麼,你又癢了,想練功啊!」
  「去你的,沒正經!」
  「明天還有恆山派的三位,叫遠謀大哥護法啦!」
  「你既然把他們幾個任、督二脈打通了,何不叫他們練練陣法,到時候又可自保,更可增強實力!」
  「對!還是我老婆聰明,明天一早我就找大哥商量!」
  翌日早餐後!岳浩然把譚威、小孟嘗,以及四個門派的十二個高手,找到一起,商量演習陣法的事。
  譚成道:「少林現有三位師兄,加上脫離一統教回來的八位師弟,連我,是十二位,再有六位高手加入,我們可以練習十八羅漢陣,何況元廣大師兄,在寺中就是十八羅漢陣的主陣!」
  岳浩然道:「十八羅漢陣加入外人,少林派准許嗎?」
  「嫂溺,援之以手,這是從權!何況你還有玉佛令在身上!可以指揮所有少林弟子!」
  「好吧!那就請恆山派的三位高手,另請遠謀大哥再從恆山派中選三位好手,配合各位大師演練!」
  這時武當道長道:「我們武當七星劍陣,只要七個人,由我們三個,再加上四個回來的就夠了!」
  「好!那就請道長費心演陣!」
  這時就剩終南派三位了,岳浩然想了想道:「我有一種『六合彌天』陣法,也頗俱威力,請終南三位大俠,自己從回來的人中,選三位,由小妾葉萍指導演練!」
  議定之後,他們說幹就幹!好在司徒府中的最後一進大院,本來就是司徒無畏和南宮無咎的練武場!三個陣式在一起練,場地足足有餘。
  因為武當七星劍陣,大家全有底子,很快就熟練了。
  十八羅漢陣,因有十一名和尚,只譚威與恆山派的人是生手,也只花了半天時間,就都練會了。
  六合彌天陣,一者陣法複雜,又全是新手,葉萍足足教了兩天,終南這幾位才弄清楚。
  然後他們又練了兩天,才達到了精熟,可是別看他們人少,這三個陣法,還就屬這「六合彌天陣」威力最大。


第16章 雙龍相會驚妖膽
  話說,打從泰山腳下,擊退未喜宮主,救出各派弟子後,岳浩然知道一統教決不會善罷甘休!他於是去了趟丐幫濟南分舵!請他們通知歷城五百里內的丐幫兄弟,一體注意一統教的動靜。
  黑妞見個郎去了丐幫,也自動與娘家人取得聯繫。
  就在吉期前三天,消息來了!一統教主率女侍及武林人物百餘人,在濟南方向而來。
  岳浩然暗想:與老妖作戰,絕不能在歷城,以免驚擾二位老夫人,搗了十一哥的大喜事。
  於是他安排人手,準備在泰山山林,與一統教決戰!首先決定的是留守人員,請大嫂蘭花女俠率葉萍等六姐妹,佈陣護院,以保護臨時基地安全。
  司徒無畏照常準備喜事。
  南宮無咎,專照顧司徒嬸母老夫人的壽誕。各派二、三代歸來弟子,除參加陣法的之外,全留下來,由太極劍聶耳率領,任司徒府外圍警衛。
  十五哥千面俠阮大德,因在家裡與丐幫聯洛久了,現在仍由他擔任歷城與泰山之間的連洛。
  岳浩然率領大家,到了泰山林之後,一統教主她們還沒到,於是大家先偵察地形,選好了適合佈陣的一塊較大的平地,按羅漢、七星、六合等陣,三角鼎立,還預演了一番,真可稱的上天衣無縫,滴水不漏!然後,岳浩然帶著十八俠剩下諸人,在山坡休息。
  沒多久,就見一統教的人,浩浩蕩蕩,沿黃河南岸,往泰山山腳而來。
  岳浩然目前對一統教已識了很多人,除了男使者外,有頭有臉的,幾乎全認識了,他仔細一瞧。
  頭前是一隊長槍手,最前面的是四個斥堠兵開道,一邊兩個,再往後是兩路共八對,後面是先鋒官,跨著腰刀,騎著大馬,原來是河洛大豪符北州,他身後又是八對長槍手,看來這些人,全是各派二、三代弟子的使者!再過來一隊約有三十人,手中拿的全是鑌鐵棍。
  後面是兩個騎汗血寶馬的佩劍丫環,後面跟著由四名少女抬著的暖轎,轎後又是兩名騎汗血寶馬的佩劍丫環。
  這前後四個佩劍丫環,岳浩然認的三個,那是在周奎府裡見過,老妖的使者,本來四個中的老大,被她點死了現在又補了個新人。
  後面跟著辜小鸞兄妹,也是並排騎著馬。
  他們馬後又是一隊使者,佩的全是長劍。
  殿後的是龍虎堡主,任吾非、任吾行兄弟!帶的全是堡中的高手,武器什麼樣都有,約有二十多個。
  等雙方碰了面,符北州一勒馬。
  這肘長槍手立即四散,槍矛向前,擔任掩護。
  等一統教主暖轎到了,符北州立即下馬,恭身向她稟告,發現了敵人。
  一統教主叫他把轎子放下,打開轎簾!這時四侍女立即下馬,分站在轎的兩邊。
  辜小鸞兄妹,站在了左邊。
  這時任氏兄弟也趕來了,站在轎子右邊。
  龍虎堡的這些高手,成半圓形圍在矯後。
  轎前轎後這群使者,遠遠的在兩邊擔任警戒。
  岳浩然看了他這架勢,只是微笑著走到轎前十丈站定。
  黑妞跟著他走出來時,嘴裡罵道:「老妖臭排場不小!」
  十八俠隨來諸人,也到了岳浩然身後。
  一統教主仔細打量了他們之後,開言道:「一統教與你們威遠鏢局,河水不犯井水,你們為啥跟我們作對?」
  十八俠兄妹,根本沒人理他。
  「衰家說的,你們沒聽見嗎?」
  黑妞搶先說道:「老妖婆,你跟誰說話?」
  「跟你們啊!」
  「你姑奶奶又不是威遠鐐局子的人!哼!」
  「那你們是誰呀?」一統教主皮笑肉不笑的哈哈了兩聲。
  「姑奶奶告訴你,我們是正義十八俠!」
  「好——好——好你這丫頭最稱我心意,你要歸順哀家呀,飛燕宮主正出了個缺,你就可以補她的位啦!」
  「嘿嘿嘿嘿!你知道那雙飛燕子怎麼死的嗎?那是姑奶奶一劍之功,為民間除了一個大禍害!」
  「哈哈哈哈!只要你肯歸順,哀家既往不究!」
  「放你的屁,下一個,姑奶奶就要收拾你這老妖啦!」
  「哈哈哈哈!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接著她又對岳浩然道:「你八成就是那個什麼小要飯的岳浩然吧!哀家由你眼神看得出,你比他們高明了許多,你要是歸順哀家呀,哀家得了江山,將對你重賞!」
  岳浩然把他許給周奎的話說出來了:「你是封我個如意君呢?還是相國呀?」
  老妖婦還沒領會話中的含意笑道:「全不對,哀家要封你為『天下都招討,兵馬大元帥』!」
  「啊哈哈哈!」岳浩然用急強勁內力發出,功力淺的,立感耳鼓生痛,接著道:「八成你的京戲看多了,滿嘴的戲詞兒,你家少爺可不是周奎、田畹那群軟骨頭!」
  「現在是哀家滅你們,最好你們答應了,不然等會兒被獲遭擒,還不是哀家說什麼,你們得乖乖得聽話!」
  「哈哈哈哈!老妖!你是想單打獨鬥呢?還是一窩上!」
  「好個死硬派,你們誰去把他給我擒來!」
  這時任吾非、任吾行兩兄弟上前同聲道:「笨鳥先飛,我兄弟願打這頭一仗!」
  他們兩個,這是鬥心跟!他們兄弟原來跟符北州全是舵主,可是符北州憑那話兒夠尺寸,老妖一高興,賞了個總舵主!其實論武功,符北州絕不比他們強,這兩兄弟要在教主面前露一手,以挽回失去的面子。
  老妖婦道:「你們小心,最好生擒,如果你們兩個能把他生擒,我就把剛才答應他的——天下都招討,兵馬大元帥,賞給你們!」
  二人一聽,立刻提著兵刃,到了陣前,向岳浩然叫陣。
  岳浩然回頭看了一下,知紅燕子諸葛義功力最弱,笑道:「十三姐,你上去接他們兄弟一個!」
  然後對小威道:「你也去試試手,可不准殺人!」
  「是!師父!」
  小威抽出小劍下場了。
  這時最擔心的是譚威同黑妞,他們誰也沒想到,岳浩然一下子就叫小威對付這山西龍虎堡主,江湖出名的大豪。
  急歸急,人已經出去啦!紅燕子不知下—位派誰。所以她出來就找上了任老二。
  譚小威後出來,只好對任老大啦!這時十八俠中人,除岳浩然外,全為小威捏把冷汗。
  小威倒滿不在乎,用小劍一指任吾非道:「大個子,我師父不叫我宰你,你放心出招吧!」
  孩子就是孩子,說話都是童言。
  任吾非這時別提多窩囊了!向岳浩然叫陣,人家竟派個乳臭未乾的孩子來跟他打,簡直氣得要發瘋。
  厲喝道:「小鬼,老子一刀劈了你,你好早點去投胎!」
  小威眥牙一笑道:「我二師父說,吹牛的全是大草包!」
  他這句話不但把十八俠之人逗樂了,連一統教的人,也不禁莞爾。
  任吾非更掛不住了,大刀一舉就力劈華山。
  好!他真想把小威劈成兩半。
  小威是忙的不會,而且更滑溜,只一閃身,他這一刀就劈空了,可是小威的劍尖,卻刺向了他的心窩膻中穴。
  任吾非嚇了一身冷汗。
  譚小威這劍只在他心窩衣服上劃了個圈,沒傷皮肉!任吾非定神之後,又是一招「橫掃千軍!」
  譚小威又一閃躲過,接著是反手撩陰。
  任吾非又嚇出了一身冷汗。
  小威這一劍要是撩上,他非被開了膛不可,可是小威到半路又把劍收回來了。收是收了,可是卻把他褲子撩了個大口子,二先生帶了兩個護衛,全露了出來。
  邊上看的兩邊人員這個笑哇。簡直笑的噴飯!任吾非更掛不住了,一路猛攻?小威真急了,打著童言道:「要不是我師父不叫我宰人,你早就開了膛啦!」
  孩子就是孩子,師父一下令限制,就沒轍了。
  岳浩然傳音笑罵道:「小笨蛋,你把攻擊的中心點,向右移三寸不就行了嗎?真是小笨牛!」
  「嘻嘻!大個子,你給我小心了!」
  說著,以攻應攻,仍是個反手撩陽,由任吾非的左大腿,一直撩到左肩。
  這時,任吾非由左大腿到左肩,開了個大口子,血流如注,立即丟了大砍刀,倒在地上打滾。
  岳浩然見小威旗開得勝,笑道:「小威回來!」
  小威也見好就收,當著一統教徒,把小劍玩了個花招,往背上的劍鞘一插,跑了回去。站在師父身邊。
  這時紅燕子見小威勝了任吾非,心想:我連個孩子都不如,跟這任吾非打了半天,不但沒勝,反而落了下風。
  心頭一急,招式更行散亂,堪堪自身不保之際,耳中忽聽岳浩然傳音道:「十三姐,你把眼閉起來。聽我傳音指示出劍!」
  紅燕子果然右手執劍,把眼閉了起來。
  這時最緊張的要算閃電手聞東昌了,看著愛妻漸漸不是敵人對手,浩然弟又沒命令叫自己支援,真急壞了。
  他現在一見紅燕子閉上了眼,就要衝上去。
  就在這一剎那,就聽任吾行一聲狼嚎,摔倒在地!怎麼回事?原來打鬥中的任吾行,忽見對手緊閉雙目,不由一怔。
  這時,紅燕子又聽岳浩然對她傳音道:「卞莊刺虎!」
  她閉著眼一劍直刺任吾行的咽喉。
  任吾行向右一閃。
  岳浩然又傳音道:「玄鳥劃沙!」
  紅燕子這一劍,正砍上了任吾行的左臂,雖沒砍斷,也足有寸深,痛的他口中狼嚎,滿地打滾!岳浩然道:「十三姐,見好就收啦!」
  紅燕子心中明白,立回本陣。
  一統教主見出師不利,真急了,對左邊二侍道:「你們去會會他們!」
  二侍遵命,提著寶劍上前道:「誰來送死!」
  黑妞已經等了很久了,一見二侍叫陣,立即提劍走了出去。
  凌玲跟她閨中情深,也跟著上了。
  兩人一人敵住一個。
  辜小鸞見了殺師仇人,立即衝出,奔向了黑妞。
  可是被玉女攔住了!一統教主一看這情形,決心打爛仗,對另二侍道:「你們乘亂,上去收拾他們!」
  二侍一上,越女劍冉夢涵敵住一個。
  紅燕子見是女的,又提劍出迎。
  岳浩然見紅燕子又上場,大驚道:「九哥,快支援十三姐,她不是妖女對手!」
  閃電手聞東昌聞言,立即與嬌妻雙戰這名女侍。
  黑妞對女侍,打起來輕鬆的很,真像靈貓戲鼠!凌玲對女侍,就沒那麼輕鬆,但也可算勢均力敵。
  玉女對小鸞,比黑妞對女侍還輕鬆,沒三招,小鸞就敗了!玉女正要施殺手,忽呢岳浩然傳音道:「玉女姐姐,請看在我義伯老仙翁的份上,放她一馬吧!」
  玉女聽道傳音,也就放了她,但玉女轉頭一看表姐冉夢涵跟女侍拚鬥,都節節敗退,忙上前支援。
  閃電手與紅燕子夫妻,雖雙戰女侍,仍是守多攻少。
  岳浩然看了,忙對黑妞道:「翠妹,快把對手打發了,去支援紅燕子!」
  黑妞得了指示,兩三下就砍下了女侍執劍的右手,趕過去支援。
  這一來,老妖大怒,一聲長嘯,發動總攻!符北州帶頭,衝了上去,可是被小孟嘗把他擋住了!二人很快就打在一起。
  辜小鸞的哥哥,又與回風劍客余施周打在了一堆。
  剩下的使者與龍虎堡的高手,全攻向那三座陣勢。
  這時只有岳浩然與狐高、施仁、施義準備對付老妖與四名女轎夫,其餘諸俠,全加入了戰鬥。
  這一打爛仗,一統教主下了轎,走入場中。
  岳浩然也迎了過來。
  說實在的,依目前岳浩然的功力,仍差老妖婦一籌!可是老妖婦在心理上,先有了怯意。
  而岳浩然剛好相反,所謂「貨到街頭死」,他要不敢跟老妖婦拚,那江湖正道,天下蒼生,將不知伊于胡底。
  岳浩然抱定大無畏的精神,打算跟敵人一拼。
  可是老妖婦則抱定了「只要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不肯冒險。
  老妖婦在場中,先試探著打出了一劈空掌。
  她這掌僅用了八成力道。
  岳浩然見她出手,立即全力以赴,竟用了十二成功力。
  這麼一來,二人掌風一接觸,老妖立即蹬!蹬!蹬!後退了三步,才拿椿站穩。
  岳浩然見一掌成功,立即信心大定,一連又是兩掌。
  再說一統教主,近百年來從未受過挫折,今日一出手就遭敗績,簡直心膽俱寒。
  加上岳浩然的後兩掌。真有排山倒海之勢,連接都不敢接,跳上汗血寶馬,連這群人也不管了,獨自逃之夭夭啦!這時在打鬥中人,誰也不知老妖婦跑了。
  岳浩然在鬥場中看了一圈,大喝一聲:「住手!」
  經他這一吼,全停了來了。
  一統教徒一看,教主怎麼不見了?全愣住了!岳浩然道:「老妖婦,被我嚇破了膽,一個人跑了!對你們,我也不為已甚,符北州,憑你的為人,本該不在留你,不過,本人體上天好生之德,也放了你,將來作好人也好,壞人也罷,全在你啦!」
  他接著又道:「各門派被誘陷的使者留下,其餘的老一統教徒,我也不難為你們,希望你們以後改邪歸正!」
  這時老一統教徒,全跟著符北州溜了。
  剩下的使者們,全都面面相觀,不知命運如何?岳浩然對他們道:「不知各位師兄們,還想回師門否?」
  大家沒說話,全低下了頭。
  黑妞看他們這樣子就有氣,望著徒弟道:「小威,去!每個人給我打兩個耳光!」
  小威聞言,沒立即行動,眨著小眼,望著大師父。
  「嗯!小威大有進步,知道不受亂命了!」
  十八俠中的兄妹,全笑了。
  黑妞氣的一跺腳,道:「好!我自個兒去!」
  說著,她就要親自動手。
  譚威忙攔住她道:「小么妹!慢來慢來!」
  「大哥,你也……………」
  「唉!小么妹你也不想一想,他們全是孩子的師叔、師大爺,真要叫小威打了耳光,他們是死啊,還是活呀?」
  「他們這不死不活的樣子,看了就叫人生氣!」
  「小么妹先別急,其中怕有隱情,讓我來問問!」
  他接著對這群使者問道:「各位師兄弟,可是中了毒?」
  這時忽然有個使擯鐵杖的,到他面前,單膝點地道:「譚師哥,我們全中了定期發作的劇毒啦?」
  「嗯!可是十天一發作。發作時如分筋錯骨?」
  「譚師哥,正是這樣!」
  「那好辦!魚姑娘早煉了很多卻毒萬靈丹,跟未喜宮主那些使者們,全已獲救,重返師門啦!」
  這時這群使者們嗡聲四起。
  最後,他們全到了各派代表面前跪下,請求准回師門。
  另外有些人,未見門戶中人,全到譚威面前跪下了。
  譚威笑道:「各位師兄們,別燒錯了香,岳少俠不但是我們這群人的龍頭,而且奉各派掌門人重托,懷有各派掌門令符,代尋你們失陷的這群人。」
  「你們如回去,各派竭誠歡迎,不回去,也准許自謀生活,若仍回一統教,那對不起,下回叫岳少俠碰上,他有全權代各派清理門戶!」
  這時黑壓壓的一大片,又跪到岳浩然面前。
  岳浩然一抱拳道:「各位師兄請起!各位決定從回師門的,就向各派帶頭師兄們報到,原自力謀生的,等會到歷城服過解藥後,就可以走了!」
  結果,全願從返師門。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回到了歷城司徒府。
  岳浩然對葉萍道:「快把解毒藥取來,給各位大俠服下!」
  等這群人全服了解藥之後,岳浩然忽然想起來了,第一批人毒藥發作之期,剛好是今晚,忙道:「各位哥哥姐姐以及第一次服過解藥的師兄們,今晚全都集中在大廳,萬一解藥效果不好,各位兄姐,就要按合籍雙修的心法,由雙腳的湧泉穴施功,為他們把毒血換出來,然後再把血中毒素排出體外。」
  經他這一說,大家全緊張了。
  可是晚飯過了,直到掌燈很久起更了,什麼事都沒有,證明解毒靈丹有效,大家才歡聲雷動。
  現在司徒府上來了這麼多人,睡的地方沒問題,可是沒有鋪的蓋的呀!就是有錢,一百多副那去買呀?還是葉萍有主意,叫人找些乾草打地鋪,然後點上大火盆烤火!臘月初一!司徒老太太花甲大壽。
  司徒無畏新婚大喜。
  這下子司徒家可熱鬧啦!光他們十八俠的兄弟姐妹,加上解救出來的各派門人,就快到兩百了,連咱家傭人,足足三百多。
  司徒、南宮兩家,在歷城全是望族,親戚朋友更不知有多少!所以由前到後,整個六個院子?全高搭席棚,懸燈結綵,四班吹鼓手。細樂悠揚。
  把歷城縣各大館子的廚師全請來了!下手不夠,把家中長工都派上了用場,正式酒宴,要擺三天。
  頭一天是為老太太暖壽。
  第二天正壽,加司徒無畏的大婚。
  第三天送壽。
  因為賀客太多,除大廳幾桌外,另外三十桌全擺在席棚了。
  筵開流水,席開不夜!這在歷城縣雖不一定絕後,可保證空前啦!土居三十載,無有不親人!頭一天暖壽,本地面的鄉親朋友,就來了足有一千多。
  這時譚威把他們十八俠的兄弟姐妹全找到一起,道:「各位弟妹,咱們忘了件大事!」
  大家聽他這麼一說,全嚇了一跳。
  黑妞笑問道:「大哥!怎麼啦?」
  「光顧剿一統教了,忘了給司徒嬸母準備壽禮啦!現在就是有銀子,時間上也來不及辦啦!」
  大家聽了,全感到非常尷尬。
  正在這時,家人來報,說有位長得很滑稽的少年,率領著四位中年漢子,每人帶著包東西要見魚姑娘。
  大家一聽,猜想這少年八成是時溜。
  黑妞道:「叫他們進來吧!」
  大家等他們進來一看,帶頭的果然是時溜!這時五個人全對黑妞行下禮去,同時叫了聲:「小姑!」
  「你們都起來吧!小泥猴,我交待的事辦好了嗎?」
  「小姑,全辦好啦!」說著送上一個尺半高的木匣。
  黑妞打開一看,是座純白色的「玉觀音」!她仍裝好,雙手遞給司徒無畏道,「這是我個人送給嬸娘的壽禮!」
  一位同來的遞上一副壽軸。
  她打開一看,是副當代名書法家以一百種不同的寫法所寫的百壽圖!上款是「嬸母大人花甲之慶!」下款是「義侄男、侄女等恭賀!」
  大家看了,心中大樂,原來黑妞早為大家準備了壽禮。
  黑妞捲起來,交給了譚威,道:由「大哥代表我們兄妹,獻給嬸母老大人!」
  她懂禮,這應該由大哥代表。
  接著又有人送上一副壽屏。
  她打開一看,是副麻姑獻壽浮雕!轉手交給了小孟嘗道:「七哥,你代表江湖各門派,獻給老人家!」
  「好!江湖各門派也有了。
  再遞給她的是很重的包袱。
  打開一看,是個精雕的檀木架子,上面放著鏤空純金所鑄的「五幅捧壽圖」,雙手交給了岳浩然道:「這是咱們夫妻九人的小小獻禮!」
  壽禮全了,與會之人,人人有份,皆大歡喜!最後,又有人選上了個小包袱!黑妞沒有立即打開,叫大家猜猜看?大家想了半天,也不知包袱裡裝的是什麼寶,誰也不敢亂猜。
  最後還是玉女道:「姑奶奶你就別吊胃口了,揭寶吧,我的媽呀!」
  「哎——你要早叫我不早揭了嗎!嘻嘻!」
  她把玉女氣得一跺腳,可是對她也沒咒念。
  她慢慢的解開包袱——哇!珠光寶氣,真是琳琅滿目!玉女剛才雖然被她佔了便宜,但仍然問道:「壞丫頭,這些東西是………」
  「除十一哥外,你們每人選一件,我送的!」
  司徒無畏道,「老疙瘩,咱兄妹可不錯呀,為啥單單我沒份呢?」
  「那你要哇?也好,乾脆全給你一個人吧!」
  「俺也沒那麼貪心!」
  大伙聽了這個笑哇!司徒無畏還在傻愣愣的呢!南宮無咎過來拉著他道:「大哥快走吧,咱陪他們來的幾位喝酒去?」 「不行,俺非要問問老疙瘩,為啥瞧不起俺?」
  「得啦,大哥,我知道,咱喝酒時俺再告訴你!」
  這一來,簡直讓大家笑得打滾!………………
  第二天,新郎、新娘拜了喜堂,送壽又熱鬧了一天。
  翌日,眾人叩別兩位老太太,分別上路。


第17章 桃花被毀老妖除
  上有天堂,下有蘇杭!杭州也是我國六大古都之一,帝王曾二度定都於此。
  一是五代吳越時期,錢王曜於此建都,名西府。
  一為南宋時代,為避金兵,高宗南渡杭州,並於此建行所,是為京師臨安府。
  杭州風物,以西湖為最,名聞遐邇。
  西湖有十大景觀所謂:蘇堤春曉花港觀魚曲院荷風南屏晚鐘雷峰夕照三潭印月柳浪聞鶯斷橋殘雪平湖秋月雙峰插雲這些景觀,每處或多或少。還發生過一段故事。
  像蘇堤春曉,就是蘇東坡在宋元祜年間,知杭州時所築,堤長六里,由北而南,將湖一分為二。
  堤上築有六橋,垂柳萬株,間並夾一桃,陰夾兩岸,細條散風,翠色慾漏,當二三月桃花盛開之時,更是桃紅、柳綠。真是:十里長亭跨六橋,一株楊柳一株桃!
  其次像「雷峰夕照」與「斷橋殘雪」,又與白蛇許仙故事有關了!岳浩然帶著妻妾,到了杭州,首先祭祖拜廟。
  三人備了祭品,先經西湖,過西冷橋,到岳王衣冠塚前祭拜,然後謁岳廟。
  岳廟,始建於宋寧宗嘉定十四年,至元順帝至正年間改建,正殿除供奉岳王像外,兩旁掛滿楹聯,其中一付是:子孝君忠,決戰早成三字獄;君猜臣忌,偏安還賴十年功。
  岳浩然看了這付聯語對妻妾道:「爹當年跟義伯說的對,臣忌實非至死之道,君猜那才是真正喪命之由呢!」
  三人闇然傷神了好一陣子,然後又去了「冷泉亭」,憑弔先父與義佰建交之地。想起先父當年胸襟之灑脫,與義伯尊重正義真理之情懷,不覺悠然神往。
  回杭州後,找了家清靜店房住下。
  三人研商這麼大個杭州,如何找出桃花宮主來?葉萍道:「相公,在滁縣她們不說未喜貼身的四仙子,有兩名撥給了桃花麼?咱們我她們,不如叫她們找咱們!」
  黑妞問道:「怎麼讓她們找我們的法子?」
  「請相公仍易形『德州狻猊』,在各大酒樓鬧事!」
  「我真不忍心再打那些無辜的夥計了!」
  黑妞道:「要是我呀?倒希望天天能讓你打一回。」
  「怎麼!你骨頭癢啊?哈哈哈哈!」
  「去你個蛋,你才癢呢!那是你打了無辜,姑奶奶看不過去,懷中給他放了二兩金子呀!」
  「啊……?」
  「別啊啦,你憑什麼能隨便打人家呀!」
  「好,好,好,你這樣一來,我心裡好過多了,你真是賢妻呀!」
  「別逗了,怎麼進行,聽萍兒的吧!」
  三人又去了大酒樓,尤其是有歌妓駐唱的,家家都大大小小鬧點事,酒後沒事就去逛西湖,找人多的地方亮相。
  這招果然有效,沒幾天在旅社就有人前來拜訪了!這天他們正在客店裡閒談,夥計陪著一位中年商賈前來拜訪。
  岳浩然一看,不認得!這位商賈忙自我介紹道:「小人殷商,當年在德州寶通錢莊管帳,跟慕容大爺府上有過交往,慕容大爺您是貴人多忘事,只三年沒見,您就不認得我啦!」
  好!人家認得幕容逵,這下子麻煩了!還好,葉萍她有急智,哈哈大笑道,「他別說不認得你啦,連我是誰,他都不認得啦!啊哈哈哈哈!」
  「老師!您這話怎麼說?」
  「你知道,我跟他是什麼關係麼?」
  「不知道,您指示!」
  「你當然不知道,我是他大舅子!」
  「你這話可真新鮮,幕容大爺連舅老爺全不認得啦!」
  這時小跟班的插口道:「一點也不新鮮,起初大爺連我都不認得啦!」
  「你是誰!」
  黑妞一指鼻,道:「一小跟大爺的貼身跟班!」
  「啊……?」
  「你別啊啦,我們大爺起初誰也認不得了,不過經我這雙手一按摩呀……」
  「怎麼樣?」
  「嘿嘿嘿嘿!他不但想起我來,連我師父——舅老爺,也記起來啦!哈哈哈哈!」他好像十分自得!「慕容大爺是怎麼了?」
  「你問我,我問誰去呀?」
  「那慕容大爺這毛病打什麼時候起的呢?」
  「咳!女人真她媽的禍水!」
  「小兄弟,這裡頭怎麼又扯上女人了?」
  「打從山西長冶,碰上了一群騷女人,大爺要跟人家去比武,不讓我跟去,結果打那時起,連男帶女的全不見了,直到前幾天,我跟師父在杭州才找到大爺,誰知他又成了呆子呀!」
  「莫非慕容大爺受了什麼傷?」
  「我們那兒知道哇!」
  「敝東家頗精醫理,好不好請慕容大爺過府一趟,由敝東家給治治?」
  「那敢情好,他住那兒?咱們快去!」
  「不遠,就在錢塘門外!」
  「那好,你頭裡走,我們後頭跟著!」
  他三人跟著殷商到了錢塘門外,桃花宮主新住所!她身邊六仙子全迎了出來!黑妞扮這小跟班,見了其中兩名仙子,上前又打又鬧!她一邊打,還一邊罵,「都是你們這群騷穴,把大爺弄去跟人家比武,現在大爺變成傻子啦,還我好大爺來!」
  別看小跟班的在打人,被打的硬挺著雙乳山,往前送著捺呢!原來小跟班打在雙峰上的那雙摩手,不但不輕、不重,捺上之後,這丫頭反覺麻嘻嘻、癢酥酥,挺受用呢!這時原來跟桃花的仙子,過來一位問道,「他是魔手跟班?」
  「可不是麼!」這時捺打的正在舒坦,混身不住的扭動。
  黑妞見新貨上門,放了原來那個,一把摟上了新的,拍、打、挑、撥、按、揉、捏、拉、扯、扣!這名仙子沒多久,就開了口子,決了堤——癱啦!小跟班正跟仙子們胡調,桃花宮主出來了。
  殷商介紹道:「這就是我家主人的二小姐,精醫術!」
  冬烘舅老爺雙手一揖道,「那快請二姑娘為捨親看著吧!
  那根筋,那條脈不對啦!」
  桃花宮主叫仙子把岳浩然扶在床上坐好,她也盤膝坐在他身後,單掌按在岳浩然的雲台之上。
  以目前岳浩然的功力而言,根本不在乎她搗鬼。
  桃花宮主還真的為他在各經脈探討病源。
  岳浩然一運內力,在腦際阻住了她的真力。
  桃花宮主則以為找到了病源,他腦神經被人家破壞了,於是內功為他一條條疏導神經,足有頓飯之久。
  岳浩然忽然睜開眼睛,對著殷商問道:「嘿!你不是殷掌櫃麼?」
  殷商見他清醒了,忙上前一揖道:「慕容大爺好啦!」
  「我沒病啊!可是我怎麼會在寶通錢莊啊?」
  「慕容大爺,這兒是杭州,不是德州!」
  他轉頭看見了以前跟未喜的兩名仙子,忽然噢了聲道:「我想起來了,俺在長治跟小妹子去壽德跟從比武,後來被什麼東西絆倒了,以後就迷糊咧,俺那小妹子呢?他那小騷穴可真好啊,真是緊、暖、香、乾、淺,和俺當年搞那隻小花狗一樣,嘿嘿嘿嘿!」
  殷商見他清醒了,頭一句就來了這麼一套,反正宮主交付的任務達成了,也及不著多問,告退了!他一走,桃花宮主道:「慕容大師傷剛好,還得靜養一會兒,你們先陪舅老爺同小跟班到別間歇會兒吧!」
  眾仙子陪著葉萍同黑妞,到了另外兩間房內。
  葉萍道:「捨親病剛好,我想靜一靜,你們甭伺侯了。」
  好!她把這群妖女趕出來了!這群丫頭們還不死心,又去找小跟班。
  黑妞這小跟班,正在同未喜那兩名仙子調笑呢!她這雙摩手,正把那個丫頭摸的咭咭、咯咯的!跟桃花宮主的這幾個,進門看了就笑道:「怎麼不玩真的,用手指頭窮過乾癮?」
  小跟班一瞪眼道:「跟你們這群爛騷貨玩真的?他奶奶個熊,醃小跟班到今天還是原封貨呢!」
  「那,你在家怎麼伺候你們的大奶奶呀?」
  「伺候俺大奶奶用那玩意還得了,大爺不宰了俺!」
  「那你憑啥伺候你大奶奶呀?」
  「憑啥?俺就憑這雙手!」
  這時未喜的兩名仙子道:「妹妹們,小跟班這雙魔手,比好多人的那話兒還好呢!不信?你們試試看!」
  黑妞這時是來者不拒!桃花宮主的四個丫頭裡,有個笑道,「沒魚,蝦也好!」
  於是大家擠在一張床上!黑妞這時左擁右抱,連口帶手,甚至連腳指頭都用上了,把這幾個丫頭整的大開大合,浪語淫聲不絕。
  再說岳浩然他們!
  桃花宮主自以為醫好了慕容逵的傷,忙著替他脫了衣衫,岳浩然的二弟卻來了個全部病患,就是垂頭不起。
  桃花宮主先是用手套弄,接著是品肅哄嗔吶!可是這小傢伙,硬是垂頭不理。
  不論她怎麼挑逗,只是低頭。
  最後急得桃花宮主沒轍了,氣的叫道:「我的親爹,你拾抬頭吧!」
  這時小傢伙忽發蛙怒,一下子順喉而下,簡直想要鑽進胃裡,害得桃花宮主忙吐出來道:「小傢伙差點把我給堵死!」
  假慕容這時嘿嘿笑道,「誰叫你撩撥它嘛!」
  桃花宮主這時用手量了一下子!哇!四把還帶一抓!假慕容逵仰身躺下,玉杵高撐!桃花宮主三把兩把脫去衣衫,成了白羊騎士,認蹬上鞍,只聽滋的一聲,就坐到底啦!她接著持鞭馳逞,沒多久就咭咭嗄嘎的響起了淫聲。
  岳浩然運起了「烏龍吸水」神功!這位白羊騎士簡直欲仙欲死!不但由丘壑而登高峰,而一直居高不下。
  美——簡直美的她媽臭美!美——死——啦!桃花宮主抵達高峰,不但等久不下,而且有虛脫羽化,而登仙境的趨勢,忙道,「慕容哥哥!我太痛快了,現在好累,簡直想死在你身上!」說著,就趴在了他身上,暈其大浪的三十三天。
  岳浩然忽然想到,桃花宮主雖是老妖的四大弟子之一,但似乎並沒有全泯人性,剛才為自己療傷時足可為證。
  於是把「烏龍吸水」神功散去!桃花宮主這時也悠悠醒轉,嗲聲嗲氣道:「慕容哥呀!小妹剛才好爽(痛快),可是也好累。」
  岳浩然恢復了本來面目道:「誰是你的慕容哥呀!仔細瞧瞧,我到底是誰?」
  桃花宮主仔細看了,大驚道:「那慕容哥哪?」
  「你那慕容哥呀?骨頭早就爛啦」
  「啁?你是誰?」
  「我呀?你們一統教最頭痛的是誰?」
  「啊……你……你……你……?」
  「我怎麼啦?」
  「你是小要飯的岳浩然?」
  「怎麼樣,功夫不錯吧!不但令你達高峰,簡直入雲霄。」
  「那麼玉環、飛燕、未喜她們遇上的全是你?」
  「你現在才知道哇?」
  「咳!天意,天意,沒想到一統教全力尋找的幕容逵,竟是小要飯的化身,你打算把我怎麼辦?」
  「我本想把你們四宮全除了,念在你們人性尚未全泯,你只要把桃花宮的使者全放歸師門,我就放你一馬。」
  「咳!多行不義必自斃,好,我答應你!」
  這時二人起身整裝!桃花宮主大聲叫道:「來人哪!」
  這六名仙子全喝醉了酒一樣,搖搖晃晃挪到上房道,「宮……主……有……何……差……遣!」
  桃花宮主見她們這樣子,又好氣,又好笑!笑罵道:「立即給我傳令,所有使者回宮!」
  令出如山,沒三天,桃花宮所屬,近三百名使者全回來了。
  這時岳浩然又搬出了他那些法寶一各門派令符,道:「桃花宮主已經棄邪歸正,我現在代各派掌門發令,願回師門者一體歡迎,願自立謀生者,任憑自願,一統教大樹已倒,仍要繼續為惡者,下次遇上本人,將為各派『清理門戶』!」
  因為這蘇杭一帶乃人間天堂。使者們只有六成願重回師門苦修,約四成左右為物慾所惑,自求多福。
  岳浩然對各大門派所托,到現在大致有了交待。
  現在的桃花宮主等一改常態,虔心向善,岳浩然他們住杭州期間,她陪著遊遍了西湖勝景。
  這天來了一大群人,到桃花宮主處找岳浩然。
  黑妞先跑出一看,原來是小孟嘗他們,不但在山東剿威海毒蛟刁仁,及即墨大豪東丹的人來了,還有寧馨她們三位同小威呢!小威見了黑妞,忙趴下磕頭。
  「唷!你大師父不是叫你跟著爹娘在家麼,怎麼又跑來啦?」
  寧馨道:「翠夫人,相公傳了他那幾手絕招後,叫他跟大爺、大奶奶練,練會了,考及格才准跟著師父。」
  「可是這孩子怕相公不要他了,不分晝夜拚命的練,誰攔也不聽,現在練成人干了,大家見他再這樣下去,非糟踏了不可,才議定叫我們三個帶他來見相公跟夫人。」
  黑妞這才仔細打量小威!可不是麼?原來胖嘟嘟的孩子,瘦成小猴子啦!不由心頭一酸,摟入懷中,同時也掉了眼淚。
  這時岳浩然出來了,見小威這樣子,也一怔!黑妞帶著眼淚罵道:「都是你這個壞蛋,把孩子折騰成這樣子!」
  「怎麼啦?」
  寧馨三人上前見禮後,才由寧馨說明了經過。
  岳浩然聽了,歎口氣道:「我是怕對付一統教時,沒人照顧你,才叫你跟爹娘進京,沒想你這孩子死心眼。」
  說到此處,才跟大家一一見禮!桃花宮主見這群男女俠士來了,忙以主人身份熱誠接待。
  寧馨她們三位,見桃花宮主已然改邪歸正,忙按過去間的關係,上前見禮,並尊稱二仙子。
  桃花還禮後,就與三人重敘舊交情。
  然後,她們三位又與六仙子相見。
  這時桃花宮主,忙率桃花宮中諸人,設盛筵招待。
  在席間,幾經推讓,大要飯的金剛坐了首席。
  依次是施仁、施義、南宮無咎、小孟嘗、玉女、凌玲、黑妞、小威、岳浩然跟桃花宮主這主人。
  葉萍等六侍妾和桃花宮的六仙子,另擺一桌。
  這時宮中傭人搬出來兩壇陳紹,大家仔細辨認罈子上所貼的黑紙上的黑字(本來是紅紙,可是年代太久了,成了黑的啦),總算岳浩然眼睛亮,由紙張上的起伏痕跡,認出了是萬曆七年吉封。
  哇!萬厲七年到如今崇禎二年,歷經四代皇上,整整五十年。
  壇一打開,不但酒香四溢,連大街上都可以聞到酒香。
  這群酒鬼全都樂得大叫!哇——好酒啊——好酒!可是當傭人往酒壺中倒的時候,卻一滴也倒不出。
  怎麼啦?桃花宮主站起來一看哪!罈子裡只剩一小半,全變酒乾了。
  岳浩然沒喝就醉了,口中念道:「這種酒氣沖天,才能使飛鳥聞香化鳳呢!」說完猛用鼻子吸!黑妞笑罵道:「你這德性?不害臊!」
  大伙全笑了!桃花宮主宣佈道,「這酒變成酒干,不能喝了!」接著就叫傭人拿去丟了,再搬幾壇年份淺點的。
  岳浩然這時一把連罈子帶人全抱住了,忙叫道:「好東西呀……,你們可不能暴殄天物。」
  大伙見他這樣子,笑的連房頂塵土都快震下來啦!黑妞笑罵道:「這狀元五十年都沒上榜,早黑了,你還拚命摟著幹啥?」
  大要飯的金剛道:「你們全不懂,小四一小就跟師父背酒葫蘆,他必有他的見地,聽他的準沒錯。」
  黑妞笑罵道:「你倆可真是一師之徒啊!」
  施義道:「浩然弟呀,怎麼喝法,快亮牌吧!」
  岳浩然現在清醒了,對桃花宮主道,「你們有十年左右的陳紹麼?」
  「有,有!我們的酒是在紹興搜購來的,十年、十五年、廿年都有,這上五十年的,僅有七壇。」
  「好,只要把兩壇十年的陳紹兌在裡面就行了!」
  桃花宮主道:「用二十年的不更好麼?」
  「不行!」
  黑妞問道:「為什麼?」
  「超過十幾年的陳酒,會發粘,兌入之後,化不開,年份太淺的,會把陳年的酒味抵消一部份,那會糟踏東西。」
  經他這一說,大家才明白,兌酒還有這麼大學問呢!十年陳紹搬來了,兌好之後,大家一喝呀,那真夠味!翌日。
  十八俠諸人與葉萍等,全都齊戒沫浴,然後到西湖岳墓、岳廟祭拜。
  拜畢,即往南昌進發!南昌是江西首府!大家到了南昌之後,先行落店。
  梳洗罷,共同研商如何尋找一統教這老妖。
  黑妞指著岳浩然道:「你真是個大笨牛!」
  「我怎麼又變成大笨牛啦?」
  「咱們在杭州隨時候,你為什麼不問問桃花!」
  「我這大笨牛,只有配你這小笨牛了!」
  「說你笨還不認賬啊?」
  他們倆口子一趕牛,把大家全趕樂了。
  岳浩然道:「桃花既然已改邪歸正,能逼她出賣師尊,做那人人唾棄,欺師滅祖之人麼?小笨牛!」
  這大家才明白,岳浩然為什麼沒向桃花宮主詢問。
  怎麼辦?想法子找吧!由於一統教主以及貼身四女侍,功力奇高,大家找的時候,又不敢太分散,這下子可傷腦筋了。
  最後決定,岳浩然同黑妞單獨行動,其餘眾人分成男的一組,女的一組,除岳浩然之外。全帶上流星火炮。
  就這樣足足找了半個月,一點影子役有。
  南昌雖然風景名勝很多,可是誰也沒心去欣賞。
  這天黑妞突然說道:「這樣找簡直是大海撈針嘛!我著不如用老法子。」
  岳浩然問道:「什麼老法子?」
  玉女笑道:「壞丫頭又想去趴戲台了!」
  岳浩然一擊手掌道:「對!這還真是好法子,今後大伙也不用瞎摸了,白天去游游風景名勝,晚上由我同黑妞到各處探探。」
  打這天晚上起,就只有他們兩口子活動了。
  單說黑妞,忽然想起錢莊來了,她在南昌找了這麼久,怎麼沒見過寶通分號呢?於是用上了專長,尋找錢莊。
  對了,她這算是摸對路了。
  她這天摸到了南昌最大一家錢莊「永利錢莊」,就聽兩名夥計在閒聊。
  一個說:「你看咱們少東,真是飛來艷福!」
  另一個道:「可不是麼?人家那麼漂亮的小妞,一個接一個的,自願跟他上床。」
  「不但漂亮妞自動跟咱少東上床,而且個個全是財主呢!」
  「起初,我以為她們是為財來的,咱們永利有銀子,八成她們想從少東身上弄幾個花花!誰知,人家一存就是幾十萬兩,而且是個個都存,就這四個小姐,就存了三百多萬兩啦!真有錢!」
  「咱少東家怕跟小妞這檔子事,叫老東家知道,騙老東家說,對櫃上不放心,他要住在櫃上盯著,老東家還以為他幹事認真呢!」
  「他在床上幹那事,可不是挺認真的。」
  二人哈哈大笑!「說真的,現在都快二更了,怎麼還沒來呢?」
  這時黑妞發現有夜行人活動,忙藏好了身子,就見兩個女的,沿屋脊直奔後院上房,她也暗中跟了過去。
  就聽其中一個女的叫道:「金太少,我們姐倆來了,還不快開門。」
  就聽房內有人叫道,「來了!來了!」
  門一開,黑妞藉著月光一看哪,這個金太少的長像啊,可真不怎麼樣!
  就見他,賁拉頭、下巴稍、甌眼、雙睛暴,伸著脖子似仙桃,活巴巴的一塊料,原不當初他爹做的手藝有問題。
  他見了二女,笑道:「小妹子今天怎麼這麼晚才來呀?」
  「哎呀,我的金太少,教主生氣、誰敢離開呀!」
  「教主生什麼氣?」
  「二宮主回來了,氣的教主到現在還沒吃飯呢!」
  「為啥?」
  黑妞在房上聽的一愣,怎麼桃花這老梆子又變卦啦?」
  就聽那少女接著道:「二宮主勸教主解散一統教,她願意陪教主歸隱,伺候教主一輩子,氣的教主直發抖。」
  「後來呢?」
  「教主叫他面壁思過,現正對牆跪著呢!」
  「即是這樣,你們怎麼還敢出來?」
  「我們倆人這叫假公濟私!」
  「怎麼?」
  「教主有個死對頭——小要飯的,到南昌來找她,叫我們出來找找他們。」
  「找到怎麼辦?」
  「教主要對他們下戰書!」
  「教主準備在那兒跟他決戰哪?」
  「滕王閣!」
  「那你們找到了沒有?」
  「我們找到你啦,要那麼快就找到,還能跟你夜夜春宵麼?」
  接著就是脫衣之聲。
  黑妞欺到窗前,把窗戶紙戮個洞,往裡一看,原來那兩個女的是老妖的轎夫,現在一脫光,混身上下還真白,用手捏捏,真可以捏出水來。
  別看金大少長的難看,那本錢倒滿雄厚的呢!三人上了床,並放下錦帳,這下子黑妞沒的看了,還好,門未插牢,倒給了她不少方便,她輕如貓狸,閃到床後,指甲灌入內力,把錦帳劃了個洞,看站戲。
  就見這金太少四腳朝天仰臥,足有七寸多的玉杵朝天,這兩個小妖女一邊趴一個,正用香舌在舔呢!這時金大少的手也沒閒著,左手握住左邊少女的乳房,正在捏弄,右手就在右邊少女的黑森林小高地上研磨。
  這兩個丫頭讓他弄得跟蛇一樣不停的扭動。
  右邊這位少女被揉的地方太敏感了,拔了頭籌,起來跨在他身上,對正金鋼杵,滋的一聲,就坐到了底。
  左邊少女見被人拔了頭籌,但也不甘示弱,立即用豎嘴對正了金大少的橫嘴。坐了下去。
  金太少現在是,下身有白羊騎士,正在作著小快步的馭馬,而他的舌頭軍又陷在了大沼澤地帶。
  只好率輕騎簡從,試探著找尋出路,有時挺進,有時迂迴搜尋,沒多久,還真的搜到了原始礦泉水,這水雖有點兒鹹,正在舌焦唇乾的時候,鹹湯不亞於荒漠甘泉,咕咚!咕咚!全喝了。接著二女換班,金太少剛才小腹被女騎士一陣小快步,差點沒砸出屎來,她們一換班,趕緊先佔有利地形,決心使用「歪幫上鞋」,由另一少女側後攻入。
  這個少女,剛才被舌頭軍就搜刮了不少積蓄,他這一歪幫上,沒多久就囈語連連了。
  黑妞在床帳後方,一直看到散戲,直到二個丫頭整裝回去,她才在後面跟上了,就見她們進了一座大宅院,認清之後,才回到店裡。
  雖已過三更,可是大家全沒睡,都在等她。
  玉女見了她笑道:「壞丫頭今晚戲看夠了吧?」
  黑妞白了她一眼,沒理她,但是卻慎重的把今夜所見,告訴了大家。
  岳浩然道:「既是老妖要向咱們下戰書,約戰『滕王閣』,咱們明天得到現地先去看看,她們有什麼陰謀詭計的佈置,到時候才不會吃虧上當。
  滕王閣,乃唐高祖時,元嬰為荊州刺史時,始建此閣,後受封為「滕王」故名「滕王閣」。
  宋度宗威淳二年,閻伯嶼為洪州牧時重修,九月九日宴賓客、僚屬於閣中,本欲誇其婿吳子章之才,令宿構序,適有王勃省父適經南昌與宴,閻請眾賓為序,眾賓客均知閻意,故均縮手。
  誰知讓至王勃時,他不知情,竟大膽揮毫了。這一來,就留下子一篇名垂千古的「滕王閣序」。
  他們到滕王閣上之後,看到了王勃的序文。
  南宮無咎道:「俺斗大的字,認不到一車,聽說這滕王閣序文,寫得非常好,老疙瘩你給俺講講。」
  黑妞笑道:「大哥莫說二哥,咱哥倆差不多,這事我不行,玲兒是咱們這群中的女學士,讓她說說吧!」
  凌玲惹不起她,只好說道:「我所知也不多!」
  黑妞道:「別客氣,照知道的講啦!」
  凌玲沒法子,只好道:「南昌故郡,洪都新府,那是寫序的時候,是宋朝,這地方叫洪都,咱明朝又改叫南昌,「星分翼軫,地接衡盧,那是說這兒的地理位置,至於襟三江而帶五湖,控蠻荊而引甌越,是說地理形勢」……………
  虹銷雨霽,彩徹雲衢是寫景,而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這兩句把景寫括了,真可算千秋萬古的名句了………
  她一直把這篇滕王閣序講完。」
  南宮無咎道:「聽十七妹這一說,俺還真長了不少的學問。」
  黑妞道:「你不長學問,人家怎麼稱得上是咱們的女學士啊?」
  大伙聽了,哄堂大笑。
  接著大家在整個滕王閣看了一圈,似乎沒有可以設伏之處,大家一致認為一統教主要來硬碰硬了。
  他們在店中等了幾天,老妖根本沒有動靜。
  你道為什麼?原來那兩個抬轎的丫頭,天天在找金大少了,根本就沒心找這群人。
  這天岳浩然道:「老妖不給咱們下戰書,咱們反過來去約她,反正早晚得一戰,早解決了早收攤。」
  南宮無咎道:「對!早幹完了,也好各安生理呀!」
  黑妞道:「對,你好趕緊回家,等乾媽過生日,你也喜上加喜,屁眼朝天。」
  又逗的大家笑彎了腰!再說一統教,桃花宮主苦勸教主,解散一統教,以養天年。
  教主大怒,命她面壁思過!桃花宮主跪牆面壁已三日,水米未進,一統教主看他時,她仍苦勸,聽她說:「師父,一者岳浩然功力通玄,非教中人可敵,二者,他們乃堂堂正正之師,實不可力敵,三者,各大門派弟子的使者,全被他解了毒散了。」
  「哼!全是一群沒用的飯桶!」
  「師父,咱們天天在找『德州狻猊慕容逵』結果真幕容逵早被他們宰了,而咱們所遇的幕容逵,卻是小要飯的化身,而金使者又是他的大師兄,他對咱們一統教可說瞭解指掌,咱對他們似是所知有限。」
  「哼!你簡直胡說,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他們對一統教瞭若指掌,嘿嘿!連你們才知多少?」
  回頭對四侍女道:「玉牌宣調四天王,率所部陛見!」
  啊!四天王?連桃花宮主全不知道!不出十天,連最遠,在苗疆的南毒,南疆神君孟千毒全來了!原來一統教這四大天王,乃是江湖四霸天!南霸天。南毒孟千毒,是老妖預封的南天王!
  東霸天,是個老道,東海一奇魯振東預封東天王!
  西霸王,沙漠之孤白日鼠預封西天王!北霸天再也沒想到,居然是東廠那位大檔頭,老妖預封他為伴駕王。
  這天他們四個全到了,一起來拜見教主。
  在旁的桃花宮主一見,可嚇了一跳。
  頭一位是個瘦小枯乾的老苗子,身後還一群半裸的苗女,別看是女苗子,可是個個長的不但美,而且健壯的跟小牛犢子一樣。
  老苗子的坐騎更奇怪,竟是條旬丈巨蟒,口中吐著二尺多上的紅信子,令人望之心悸。
  第二位,是個尖嘴猴腮的小老頭,翻穿著老羊皮襖,腰中掛著個酒葫蘆,手中拿著個旱煙袋。
  第三位是個小老道,身高不滿五尺,背上背著一口寶劍,看來倒還真有那點仙風道骨的味兒。
  身後有八位徒弟,也全是小老道。
  最後這位竟是東廠的大檔頭!四人同聲道:「參見教主!」
  參見教主,是參見,可是他們是說了這麼一聲,並沒行禮。
  一統教主道:「眾王請坐!」
  「謝坐!」
  然後四人就坐,徒弟們就站在了身後。
  首先小老道說了:「教主玉牌宣召,莫非要起事行動了麼?」
  一統教主道:「哀家目前遇了一大勁敵,一統教在中原地區,幾乎全被他挑了,才邀請各位來共同對付。」
  沙漠之狐白日鼠問道:「誰?」
  「小要飯的岳浩然!」
  東廠這位大檔頭又問了一句,「誰?」
  「小要飯的岳浩然!」
  這位大檔頭念了兩句「岳浩然」之後,忽然道:「京裡的威遠鏢局譚威有位拜弟,也叫岳浩然哪!」
  「就是他,跟一統教作對的就是威遠鏢局。」
  「他會武?」
  「高明的深不可測!」
  「他可是真人不露像啊!在我面前裝的可真像啊!」
  南疆一毒道:「沒關係,到時候看我的,我全叫他們成了我這幾條長蟲的大餐。」
  決戰的前一天!十八俠的弟兄全來了!他們怎麼會來?原來他們打從見到收服了桃花宮主的信,傳到京裡,譚威等一商量,大家全認為這是消滅一統教的最後一戰。
  不能再叫岳浩然他們獨任艱巨,應該大家一起來,京裡的、恆山的,連度蜜月的司徒無畏全來了。
  這下子熱鬧了,翌日全到了滕王閣決戰。
  午時整!雙方全進了滕王閣中,分兩邊,相互對峙!一統教方面:老妖仍是坐的四人抬暖轎;兩邊站定四侍。
  她後面一排是四大天王。
  再後面是他們的弟子。
  岳浩然這面:十八俠弟兄,站了一列!其餘姐妹加葉萍她們,站在第二列。
  譚小威則緊靠著大師父岳浩然。
  一統教主坐的暖轎,轎簾掀開了。
  現在雙方面對面啦!一統教主道:「小要飯的,你殺了我姐姐,挑子我一統教的各處分支,咱們仇深似海,恨比南山,今天算總賬,有我沒你,誓不兩立!」
  岳浩然道:「老妖婦,你姐妹一丘之貉,巫山老妖,以美色惑亂江湖,誘擄各派門人,倒採花,壞人道基,而令各派為門下弟子失蹤,慌慌然不可終日。」
  「既是各派找上了巫山,她就該送還誘擄之人,然後閉門思過,她不但不如此,反面要與各派掌門及正義諸俠對決!要不是本人一擊成功,使老妖爆炸,天下正道俠士,還有活路嗎?」
  「再說你吧,不但把各派弟子,由巫山收歸一統教,分派各地,助紂為虐,造成了他們一身罪孽,同時你更各地建立分支,舉見地皮流氓、混混壞蛋,均在網羅之例,這些壞胚子,更如虎添翼,為害地方他們不該死嗎?」
  「再說,你這老妖居然想學武則天,謀朝篡位,收籠周奎、田畹等奸臣,互為內應,強奪人家寶通錢莊,改為金山舵,謀奪威遠鏢局,以暗中布建武力!」
  「你如此例行逆施,書不勝書啊!你要還有點人性,立即解散一統教,悔過深山,我等尚可放爾一馬,讓你善盡天年,否則,今天就是你形神俱滅之期!」
  老妖被他這頓弄得暴跳如雷。
  厲聲道:「誰替哀家除此小輩,哀家封他為並肩王!」
  東海一奇道:「教主,殺雞焉用牛刀!」
  他接著對身後不滿三尺的小老道說道:「三寸丁,把他給我擒來!」
  「是師父!」
  這不滿三尺的小老道,立即亮刀而出。
  一統教主忙道:「東天王,那小子可扎手的很哪!」
  「教主放心,三寸丁也不是省油的燈!」
  就見這三寸丁往中央一站,向岳浩然指名叫陣。
  岳浩然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功力不凡,但人小有他功力上的限制,必是善長地趟一類的功夫!見他雖然是個老道,帶的可是口單刀,更能確定。
  於是對小威道:「你上去跟他打,一開始就全力施展追魂三劍,但是你雖用追魂三劍,可是宰不了他,要見好就收!等我跟你交待幾句,你就上!」
  「是,大師父!」
  岳浩然上前五步。
  小威在他身後緊跟著。
  正義俠士見岳浩然這舉動,都全神貫窪!岳浩然開口道:「三寸丁,你長不大,那是叫壞心眼給墜住了!人說不滿五尺不能交,是因為矮子心眼多!」
  「住口——亮兵刃!」
  他長得矮,最恨別人說他矮,岳浩然就針對這點,逗他的火,他果然上當,一點,火就來了。
  就見他氣得哇哇大叫。 氣?還有更可氣的呢!岳浩然接著說了:「我這麼個大人,跟你這小孩子比劃,別人會說我欺侮你,勝之不武!叫我徒弟跟你過兩招,所謂哥倆一般高,出門就摔跤!」
  他接著轉頭對小威道:「徒弟,替師父教訓這三寸丁!」
  小威一聲「得令」之後,口中一面喊「接招」」一面攻上啦!這時正義俠道中人,全提心吊膽!尤其是譚威、竺芳君跟黑妞,心更是提到嗓子眼了,全想:「這麼大場面,對手敢指名向岳浩然叫陣,絕不會是平常人,浩然怎麼竟把小威這孩子派上去打頭陣!他們還沒急完哪,小威已得勝而歸啦!怎麼回事? 原來小威一聲「接招」之後,緊接著就是「追魂三劍」!在三寸丁來講,岳浩然不肯應戰,派個十來歲的孩子跟他打,這簡直是窩囊人嗎!可就在這時候,譚小威一路猛攻,而且劍劍追魂,攻的全是要害,縱令他在東海門眾多兄弟中,不作第二人想,可是這—來,卻弄了個手忙腳亂,雖沒見紅掛綵,道袍上可被割裂了七、八道口子!再看小威呢?早已回歸本隊了!小老道氣得差點沒發瘋,還在厲聲叫陣。
  黑妞更損,揚聲道:「連我們徒弟都鬥不過,還有臉叫陣呢!小老道,你快回去換件衣服吧。別著了涼!」
  小老道差點被氣昏過去。
  東海一奇大聲道:「三寸丁,你那是中了他們的陰損詭計,回來吧,等會有的是找補回來的機會!」
  現在另一名小老道請纓了:「師父,我上!」
  東海一奇,也想挽回面子,道:「好!」
  這個小老道一上場,就顯出他比三寸丁沉著多了。
  首先對岳浩然一抱拳。
  岳浩然也馬上還禮。
  小老道說了,「岳大俠,剛才那位小兄弟,的確高明,按比武規矩,勝的人應該接下一場,貧道想會會他!」
  好!這小子陰損!可是黑妞比他還高一桿嚨!黑妞出來了,道:「規矩誰訂的?」
  「當然是武林公訂的!」
  「武林公他能訂,你姑奶奶就不能訂嗎?」
  「好!她耍賴了!」
  「誰是武林公?」小老道被她問愣了!「既是沒有武林公啊,現在規矩由我訂,孩子上陣只鬥一場,大人上陣斗兩場!頭頭們斗三場!你要是大人呢,准斗兩場,你要不能成大人呢,只准鬥一場!」
  「強辭奪理的利口丫頭,有本事你就放馬過來!」
  黑妞走到了中央一站!「亮劍!」
  「跟你半大孩子鬥著玩,姑奶奶還要用劍?」
  「哈哈哈哈!不敢用劍,怕死啊?貧道這雙手也足以引領你的魂兒歸西!」
  一統教主見了這情形,忙傳音對小老道說:「這丫頭點子最多,四大宮主有三個全傷在她手底下!」
  可惜她這話說晚了,二人已交手打在一塊了!小老道再想拔劍,已抽不出手來啦!
  論實力,黑妞比他可高多了,簡直靈貓戲鼠一樣,小老道臉上不知挨了多少耳光。
  東海一奇見兩個徒弟一上場,就叫人這樣折辱,實在大失顏面?立即親自出馬,大聲對小老道斥道:「下去!真給我丟人!」
  黑妞對他笑道:「本姑奶奶訂的規矩,大人兩場,本姑奶奶再接你一場!」
  東海一奇雖是海外成名多年的人物,可是現在被氣昏了頭,場面話也沒交待一句,亮劍就攻。
  黑妞仍沒拿他當回事,還是徒手,嘴裡述在說:「打了孩子,大人出來了。不過你還是不行!」
  她連掐、帶擰,老道又被她折辱了一番。
  論實力,老道一交上手,就知不如人家,對方舉手投足之間,全有一般潛力,自己雖然用劍,可就攻不進去。
  這時老毒物忽然哈哈大笑道:「東王爺,你老哥可要手下留情,別把這個大美人給我劈了!請你先下來休息一會兒,我叫這些小乖乖們把她請來,等我用過之後,她準會乖乖的,向你老哥哥賠罪!」
  別看這老苗子,開口居然是標準的漢語。
  東海一奇正在不可開交的時候,老毒物這一來,不但替他解了圍,而且還顧全了他的面子。
  他以進為退,向黑妞猛攻一番後,退了下去。
  黑妞也不為己甚,沒有追擊。
  岳浩然忙道:「環翠,規矩你訂的不能不遵,回來!」
  黑妞只好回了本隊。
  這時場子上,來了四名苗女,一字排開。
  她們雖是半棵,乍看之下,還全部滿身珠翠呢?正義十八俠誰也沒到過南疆跟苗子打過交道,仔細一看這四個年輕女苗娃,她們雖然個個貌美如花,身上那些珠翠呀,卻叫人不但噁心,而且直起雞皮疙瘩。
  原來這些飾物,全是活的!不是毒蛇,就是毒物!岳浩然看了之後,忙叫各人快服下「解毒靈丹」。
  好在黑妞叫葉萍煉的「卻毒萬靈丹」每人身上全有一瓶,大家全自動取出,服了兩粒。
  人們大多天性怕蛇,尤其女人更甚。
  這一來,大家全有點慌了,只有大要飯的金鋼,小要飯的岳浩然,從小丐幫長大的,玩慣了蛇,不在乎。
  岳浩然對金鋼道: 「大師兄,照顧著他們,我去會會這群妖女!」說著,他走了出來。
  苗女見他出來,忙道:「洞主要的是那小妞,誰要你這個臭小子!快叫那妞出來!」
  大家一聽,這苗女居然一口京片子。
  岳浩然調笑道:「你們幾個笨丫頭,小妞對你們有什麼用?我這小子保險比小妞們可強多啦!」
  苗女噗嗤一笑道:「那你們一起過來咆!」
  岳浩然道:「過來是可以,可是你們得有那本錢!「苗女這時從手腕上,摘下支翠玉鐲子。
  岳浩然見了,乃是碧綠雙頭蛇,毒性之烈,見血封喉!苗女道:「我這小翠,可是咬人見血封喉,我很喜歡你,不願意見你被咬死,你過來跟我配對吧!」
  好!苗人直爽,不知什麼是害臊!黑妞卻罵了聲,「不要臉!」
  岳浩然笑道:「你知道我以前是幹什麼的嗎?」
  「教主說你是小要飯的,我看不像!」
  「我的確是小要飯的,你沒聽人說,叫化子死了蛇,沒玩的了嗎?我是玩蛇長大的,不信你叫它咬咬看!」
  苗女對這條雙頭蛇低低的說了幾句,似在叮囑。
  接著把這條蛇當作鏢,打向了岳浩然!可是這蛇在岳浩然五尺之外,停在空中,硬沒攻進去。
  岳浩然笑道:「我看你快點收回去吧!不然再過一會兒,它就被烤乾啦!」
  原來他不但身外五尺之內,佈滿了正氣,對著這毒蛇方面,還運起了一股三昧真火。
  苗女對這雙頭蛇,用苗語哇哇一陣亂叫,聲如夜梟!這雙頭蛇好像聞聲之後,拚命向岳浩然攻擊。
  岳浩然道:「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哪!」
  他用手一指,發出一溜三昧真火,把毒蛇燒成了木炭。
  女苗子們一看,急了!紛紛打出了毒物。
  可是這些毒物,一到岳浩然面前,被他護身罡氣一擋,再加上三昧真火一燒,立時有幾個紛紛死去,有些個立時四散逃竄!岳浩然怕這些毒物傷了自己人,忙把罡氣橫向一層,這群逃往兩邊的毒物,又折向一統教方向。
  一統教諸人,見毒物反飛,立時大亂。
  幸虧老毒物,發出御毒本領,收了回去,才沒造成大禍。
  這一來,卻給葉萍提起了一個靈感——「火」!毒物全都怕「火」!自己人這面,除了相公岳浩然對三昧真火可以運用自如外,只有黑妞,勉強可以使用,其他諸人,就沒這功力了,不過要把枯枝幹草點燃,用內力以劈空掌擊出,就能造成團團大火。
  她把這發現,對大家一說。
  好哇!簡直太好了!滕王閣有的是現成的桌椅板凳和門窗,只要弄幾捆柴來就行了。
  司徒無畏道:「我去!」他說走就走。
  南宮無咎同施氏雙俠也跟著去了,不一會四個人,每人夾了兩大捆柴。
  千面俠等人,也從自己這邊各房間中,搬出些桌椅板凳來。
  一統教主見正義大俠中人,一陣亂,不知是在幹什麼。
  等大伙把易燃物搬來,她明白了,想攔也來不及了,這時,老毒物一見苗女們之毒,制不住岳浩然,她急了,親自出馬。
  葉萍一見他親自出馬,趕緊叫大家點火。
  岳浩然這時,也和大家聚在一起,柴火同桌椅等物點燃、擲於大家身前。
  老毒物那把這把凡火放在心上,仍然騎著大蟒,游到中央,指名向岳浩然同黑妞叫陣。
  葉萍道:「相公同翠夫人,千百別被他激怒出戰,這群毒物,實是人間大害,咱們還是用火把他們除了吧!」
  岳浩然一想,對!這些毒物是不能留下遺害人間。
  他帶頭用掌風一劈!只見栳栳般大火球,直奔老毒物。
  老毒物,根本沒把這團火放在眼裡,用手一揮,以他看,那還不是一揮即滅,可是他沒想到這把火是誰劈出來的?岳浩然由於功力深厚,這團火不但疾,而且勁!同時,他還暗中滲入了三昧真火。
  老毒物不但沒扇開,反而巴吉下子,全扣在臉上了!立時赤赤、滋滋的,燒了個焦頭爛額。
  再看老毒物時,頭髮也光了,鬍子眉毛也沒了,一臉的燎泡,破了的還直流黃水,簡直形如厲鬼,而且被燒得鬼哭狼嚎!葉萍這時忽然到了岳浩然身邊道:「相公,除惡務盡!」
  岳浩然一聽,對!除惡務盡,立即抽出寶劍出戰。
  老毒物仗毒橫行南疆,自任苗疆十八洞的洞主,可是要論真本事硬功夫啊,那簡直芹芹雜雜(差勁)!岳浩然沒有用三招五式,就把他劈了個稀爛!這時小苗女一見洞主都被劈了,還不跑嗎?全跑了!玩毒的沒了,該玩真的了。
  這時東廠那位大檔頭上陣了,與岳浩然彼此一抱拳,這位大檔頭道:「沒想到岳財神還是武功蓋世呢!」
  「哈哈哈哈!誰又想到大人居然是一統教的伴駕王!」
  「那是周奎整了魏公公之後的事,我不能不找出路!」
  「大人,由屎窩到尿窩,這窩可也不好啊!」
  「唉!人生在世,走一步,算一步,得過且過啦!」
  「在下在京裡,多承大人照應,我不能跟大人動手!」
  「食君祿,報皇恩,我即是教主的伴駕王,不能不為教主出力!」
  「大人,我選個折衷的辦法,我們十八俠中人,任您挑一位,您能勝了,這場就算您贏!」
  「大丈夫一言既出?」
  「駟馬難追!」
  「好!」
  「請選對手!」
  這傢伙過去是魏忠賢的助手,的確是夠心狠手辣!他竟然指出了第一次才上場的譚小威了。
  這東西簡直不是人嘛!要是換了別人,準會說:我跟你指的是十八俠中的人物,不包括孩子。
  可是岳浩然沒這麼做,一口答應下來了:「好!」
  這一下於可把譚威夫妻跟黑妞嚇壞了!小威頭一回斗東天王的徒弟,就叫人提心吊膽,這回他竟要讓孩子斗一統教的四大天王之一的伴駕王。
  可是岳浩然一者是這群人的頭,再者又是小威的師父,關心歸關心,可是誰也沒說話。全在咬牙苦忍!岳浩然這時,只拍了拍小威的肩膀,對他說了一句,「急攻速戰!」
  別看小威人小年齡小,氣勢可不小,他居然沒把這一統教四大天王之一的伴駕王放在眼裡,他出去就說了:「相罵的沒好口,相打沒好手,大個子你給我看招!」
  按說這位大檔頭是吃柿子找軟的吃,他找上了小威,他可上了大當!本來岳浩然不想要他的命,他要指別人,到時候岳浩然會叫手下留情,放他一馬,因為在京裡,他雖貪污,但多少還有個照顧!可是他這一選小威,岳浩然發現他太卑鄙,於是決心用小威的手除了他。
  他平時每天輸一點點功力,小威這孩子已融匯了足有三十年的功力,剛才他這一拍呀,不但輸給了他二十年真力,而且震開了他的任、督兩脈,要他急攻速戰,就是要他在打鬥中,把功力融匯。
  小威上場這一輪猛攻追魂三劍,兩劍還沒用完,就一劍穿心,二尺多長的小寶劍;只露個劍柄在外。
  此時,除了岳浩然之外,兩邊全是大驚,誰也沒想到,小威一個孩子,居然殺了一統教四大天王中人!岳浩然喚回小威後,像在衣衫上撣土一樣,全身拍打了一次,叫他原地行功調息一周天。
  這時,譚威夫妻與黑妞、凌玲全過來了,看這樣子,心裡明白了八分。
  岳浩然道:「我要對付老妖,大哥大嫂、凌兒、翠兒,你們為他護法!」
  這四人在小威四周,嚴加戒備。
  這時,沙漠之狐出來了,講話吉了吉了的道:「你們用什麼邪術,居然使這孩子,殺了伴駕王?」
  岳浩然迎上去道:「你這個老狐狸,在說什麼獸語?」
  「好哇!小要飯的,老要飯的見我,他也不敢大咧咧!」
  這時天山玉女越眾而出,道:「白日鼠,你這鼠膽越來越大了!」
  」喲!原來是天山玉女冷姑娘啊,什麼時候來中原的?」
  「告訴你白日鼠,姑奶奶現在是恆山少掌門夫人,岳浩然是恆山女婿,你老小子識像,夾著尾巴走!」
  沙漠之狐白日鼠,當年要不是天山玉女救過他一次,現在骨頭早爛了,如今見到當年救命恩人,只好一抱拳道:「老朽遵命,立即回大漠去,姑娘青山不改,綠水常流,他年相見,後會有期!」
  他轉頭向一統教主一揖,話都沒說,扭頭走了。
  一統教主這一看,簡直氣瘋啦!四大天王,死的死,敗的敗,走的走!她這最後一張王牌,也泡湯了!可是她還是不死心,看了看身邊的四女侍與四轎夫之後道:「最後一仗可就靠咱們娘幾個啦!」
  「悉聽教主吩咐!」
  「哀家我就不信,這群小伙子們有那麼高的定力,巧兒們先上,試試「春花朵朵開!」
  四名轎夫上場了。
  她們一上場,先來了一陣「青春艷舞」。
  別看她們是給一統教主抬轎子的,可是四個人全都一樣子小巧玲瓏,豐滿白細,水汪汪的一雙櫸花眼,七分媚帶三分嬌,煞是好看!穿著緊身衣褲,裹得緊緊的,那雙乳跟屁股蛋子,滾圓挺實,又顫又搖,真夠瞧的。
  她們邁著春風俏步,一擺三搖,如春風擺柳。
  跳了一陣子之後。開始脫了。
  雖然大冷天,她們的冰肌玉膚,對溫差好像沒有多大感覺,漸漸成了四條白羊。
  你看!
  他們各個雙峰高聳,乳潛深如幽谷。
  玉腿修長圓潤,粗細均勻,色如蕩玉。
  全身肌膚,細膩潔潤,白裡泛紅。
  柳腰兒,恰一捏,纖細細,更顯得嬌艷婀娜多姿。
  羽毛河,芳草如茵,涵關谷口,若隱若現,旋轉飛舞,真是春花朵朵開。
  岳浩然等正義十八俠中人物這場風流艷舞,根本視若無睹。
  可是還沒走的小老道,可就不一樣了。
  按說出家人講究四大皆空,可是眼不見、嘴不饞,親眼看見這種青春艷舞,想空,可空不了啦!各個目瞪口呆,張口結舌,玉杵高撐,如支帳幕。
  漸漸的全變得如醉、如癡、如瘋、如狂了。
  老妖一看,敵人沒事,自己人先變了樣,一狠心道:「四侍,上!天魔亂舞!」
  四侍上去了。
  起初跟那四個妖女一樣,也是先跳七脫舞。
  以後就更淫蕩了,與那四個相互穿插,打情罵俏,相互追逐,真成了群魔亂舞啦!」
  先前這八個小老道還掙扎著,可是後來忍不住了,立時脫光了道袍,蜂擁而上,一人抱住了一個。
  就在這滕王閣的台上,席地幕天,大唱龍鳳配了。
  老妖一看這事不好,忙大聲喝止。
  一者這群人已全入了瘋狂狀態,再者全在性頭上,乾柴烈火,一發不可收拾。
  足足半個時辰,才雲消煙散。
  老妖,白白弄了一場丟人現眼的事兒。
  這群丫頭們,又趕緊穿上了衣衫。
  老妖對四侍道:「你們上,跟他們玩真的!」
  這四個丫頭也真倒霉,雲煙剛罷就出征。
  沒法子,老妖之命誰敢違?四侍女到了台中央一站。
  岳浩然這時忙傳音對各俠道:「這四個丫頭,功力不下四宮主,我得盯住老妖女,除環翠外,你們全得兩個人對付她們一個,如果那四個抬轎的出來,就由葉萍她們六人對付,千萬小心!」
  這時黑妞出來,頭一個對付第四名女侍。
  岳浩然又對她傳音道:「翠兒,這丫頭本性善良,別下重手!」
  黑妞一邊打,一邊傳音道:「壞蛋,你對她又有了意思嗎?哼!」
  岳浩然也傳音道:「別胡扯!那是她對北京寶通錢莊掌櫃的還有份人性,我才叫你放她一馬!」
  這時凌玲同紅燕子,雙戰後補的大侍者。
  冉夢涵同天山玉女,雙戰二侍者。
  譚威夫妻雙戰第三侍者。
  雙方實力相當,真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打了個昏天黑地。
  足足有半個時辰,也沒分出勝負來。
  這時老妖婦又變了卦,大喝一聲:「住手!」
  大家全停下來了!四侍者全回到了老妖身前。
  大家這時見老妖神情肅穆,對四侍者與四轎夫問道:「我平時待你們幾個如何?」
  「師父待我們恩重如山!」
  岳浩然等人,看她們打著打著忽然叫停,然後老妖問出來這個問題,全不知他悶葫蘆賣的什麼藥!老妖接著又道:「由我一手建立的一統教,眼看著就要大功告成了,沒想到被小要飯的這群人給挑了!」
  老妖婦神情非常激動。
  接著道:「我不甘心一統教瓦解!」
  二侍者道:「師父打算…………?」
  「我要跟他們同——歸——於——盡!」
  八女同聲呼道:「師父!」
  「我……要……你……們……一……起……跟……我……走……!」
  又是同聲呼道:「師父!」
  「你們難道不肯?」
  「這…………」眾女全低下了頭。
  老妖厲喝道:「你們肯不肯?說!」
  正在這最緊張關頭,桃花宮主直奔滕王閣而來。
  老遠就大聲呼喊:「師……父……」
  桃花宮主為什麼沒跟老妖一起來呢,原來她見老妖用玉牌調來連她都不知道的四大天王,知道再勸老妖退隱,那是辦不到了,只有勸老妖與岳浩然等言和。
  老妖怒斥道:「你甭跟我一起去了,等我被人殺了,替我去收屍吧!」
  她雖然沒有跟老妖一起來,可是卻在滕王閣不遠的地方,注意著滕王閣的變化。
  等那群苗女逃走之後,她就知道一統教大事不好,潛到滕王閣下面,用功力潛聽上面談話,直到聽見老妖要同歸於盡,才跑了上去。
  她跪在老妖面前,叫了聲:「師父!」
  「我還沒死,你就急著來給我收屍!」
  「師父,弟子還是那句老話,您只要歸隱深山,弟子伺候您一輩子,小要飯的她們要不答應,弟子願以身代!」
  這時岳浩然同大家也全過來了。
  岳浩然對老妖一抱拳道:「我現在跟英英叫你一聲聖姑!你心平氣和的想一想,我們正義十八俠,那一點做錯了?打從各派剿巫山開始,巫山聖母要是不運用氤氳邪功,她也不會慘死,我受各派掌門重托,搭救各派弟子,我們錯了嗎?」
  「現在各派弟子,八成以上都重回了師門,我們本來可以說恩怨已了,只要你們不再為禍江湖,彼此就可以相安無事,現在你還要用同歸於盡之法,你捫心自問,你的侍女同轎夫,伺候了你幾十年了,你忍心再把她們以內力炸個屍骨無存嗎?」
  「最後我向你再說一句,只要今後你退出江湖,咱們就恩怨兩消!」
  這時葉萍等六金釵與桃花宮主、四侍及轎夫,全跪在一統教主面前了。
  葉萍道:「請聖姑看在聖女份上,回巫山清修!」
  桃花宮主等,也全叫了聲:「師父!」
  這時一統教主歎了口氣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鳥之將亡,其鳴也哀!岳少俠說得對,正道俠士們沒錯,錯在我姐妹的慾望二字,古人說無慾則鋼,我姐妹是被慾望迷失了心智,我們如果不是慾望太高,到現在不是非常好的一對活神仙嗎?」
  「姐姐想成仙飛昇紫府,我想成為帝君,在宇宙而言,人生不過電光石火耳!北邙山下塵,那個是君來,那個是臣?」
  接著她又對桃花宮主道:「一統教現在我就交給你了,留著也好,解散也好,由你自決吧,不過留也好,散也好,以後勿使他們再為惡!」
  說完,她自斷心脈而亡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