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舊夢

　　「小悟乖，媽媽餵你吃奶……」林佳坐在床邊，熟練的用左手抱著孩子，右
手將針織衫高高掀起，解開了襯衣胸前的三顆紐扣，杏黃色的哺乳文胸露了出來。
她在左邊罩杯頂端的扣環上撥弄了一下，將那只活動式罩杯像「開窗」一樣拉了
開來。

　　孟雲眼睜睜的看著前女友的整個左乳暴露在了自己面前。

　　林佳的各項身體指標孟雲是了如指掌的，她的骨架在女生中屬於偏大的類型，
但身材一直保持的很好，一年半以前凈身高１６８ｃｍ，體重９２斤，如今生了
孩子，體重目測增加到了１００斤左右。當然視覺上最明顯的還是三圍的變化，
腰身其實還不顯著，臀部就明顯的豐滿了一圈，寬闊的髖部和渾圓豐厚的兩彈屁
股把緊身打底褲和Ａ字短裙撐得飽飽脹脹的，反而顯得腰更瘦了。

　　然而，和林佳胸部的變化相比，這些都還不算什麽。

　　當年林佳的雙乳就有著傲人的Ｄｃｕｐ，呈標準的半球型；而如今孟雲眼前
這只雪白肥碩的乳球，至少又升級了一到兩個ｃｕｐ，形狀也稍微下垂了一點，
真真成了木瓜一樣。在哺乳文胸的罩杯被揭開時，乳球還明顯向外擺動了一下，
這就是所謂的乳搖吧……孟雲簡直覺得，林佳的體重增長是有一多半都長在了她
胸前這一對沈甸甸的巨乳上。

　　最讓孟雲瞠目結舌的是在那乳球的頂端，乳暈的面積足足比他記憶中的樣子
擴大了一倍有余，顏色也已從淺咖色變成了深褐色。而那顆蜜棗一般的圓柱狀乳
頭，更是像染了墨一樣的烏黑晦暗。

　　不過眼前這令人熱血沸騰的一幕僅僅持續了還不到兩秒鐘，林佳已經托著兒
子的小腦袋貼到了自己左乳上。小悟輕車熟路的一口含住媽媽的整個乳頭和一部
分乳暈，努力的擠壓吸吮起來。

　　林佳一擡頭見孟雲正呆呆的盯著她的胸看，她有點不自然的向另一邊微微側
過身去。

　　為了掩飾自己的窘態，孟雲只好硬著頭皮說道：「小悟真可愛呀……看他吃
奶的樣子，小臉蛋肉嘟嘟的……」

　　一提起孩子，林佳果然也放松了不少，她轉回身來說道：「是吧？他可乖了。」

　　孟雲忍不住問道：「他……咬的這麽用力，你……會不會痛啊？」

　　「不會啦，我家小悟可懂事了，從來都只是乖乖的吸奶，不會咬媽媽……」

　　林佳擡起右手輕輕愛撫著兒子的小臉蛋，低頭對他說道：「小悟最心疼媽媽
了，對不對呀？」

　　孟雲艷羨的看著王鑫的兒子在前女友的乳頭上盡情的嘬著，感覺連空氣中都
彌漫著林佳的奶香。

　　林佳餵了十分鐘後，也不再回避孟雲，用手按住自己的乳暈，將乳頭從兒子
的小嘴中輕輕拉出。她把活動式罩杯合上扣好，將兒子換了個方向抱著，這才擡
起左手扯了一下襯衫的前襟，拉開了右邊罩杯的「小窗」。又一只渾圓肥碩的乳
球在孟雲眼前「搖」了出來。林佳托起兒子的腦袋，讓他繼續吸吮自己右乳的奶
水。

　　孟雲默默的註視著林佳給兒子餵奶，不時的吞咽一下口水，努力克制著想要
動手的沖動。他不知道自己的手要是真的伸過去了，是會摸在嬰兒的小臉上，還
是摸在他媽媽的巨乳上……

　　又過了十分鐘，林佳感覺孩子已經不再吸奶了，便輕輕放松手臂，讓他的小
腦袋稍微遠離自己，小悟果然把媽媽的奶頭吐了出來。林佳迅速合上哺乳文胸的
罩杯，又把衣服穿好。

　　接著，林佳抱著孩子站了起來，讓他面朝自己直立，左手將他貼著自己左肩
抱住，右手在他後背上輕輕拍打著。小悟扭頭看著媽媽身後的陌生男人，不一會
兒就沖著他打了幾個飽嗝。

　　林佳又將孩子橫臥著抱在身前，輕緩的一邊踱步一邊搖晃著，嘴裏面輕柔的
哼著搖籃曲。小家夥在媽媽懷裏咂著小嘴，過了一會兒又心滿意足的睡著了。林
佳小心翼翼的把孩子放回嬰兒床裏，給他蓋好被子，輕輕拍著他的肩頭，嘴中還
在哼唱。

　　包包裏林佳的手機忽然開始震動，她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便走出臥室，又走進
廚房裏才接聽了電話，但孟雲還是能聽見她的聲音：

　　「餵，老公？……嗯，孩子已經抱回家了，剛吃過奶，睡著了……孟雲……
孟雲已經走了，吃完飯就走了……嗯，爸媽都好著呢，沒影響他們休息……
你那邊怎麽樣？什麽時候……噢……哦……你別太辛苦了……哦……那你把
空調開暖和一點兒，夜裏涼……老公你多保重……嗯，我知道，不打擾你了
……老公晚安。」

　　林佳回到臥室，坐在床邊，垂著頭不說話。

　　孟雲看著她失落的樣子，故意問道：「怎麽？王鑫快回來了？」

　　林佳搖搖頭：「他今天晚上不回來了。他要連夜再出一份書面材料，明天一
早交給省裏領導。」

　　聽到這話，孟雲心裏那早已此起彼伏的漣漪徹底匯成了洶湧不絕的騷動。他
忍不住站起身向林佳走近了一步。

　　林佳卻擡起頭對他說道：「不早了，孟雲你也早點回去吧。謝謝你今晚請我
看電影……還有，陪我接孩子。」

　　孟雲豈肯就此離開，今天晚上如果不發生點什麽，實在是對不起這天賜良機，
對不起他自己，更對不起林佳。

　　「林佳，其實……我還能為你做的更多……」

　　「你已經為我做的夠多了，你該走了……對了，天氣預報說夜裏會有暴雨，
你帶把傘……」

　　「我不走！林佳，我今晚不走了……我……我再也不會把你一個人丟在黑夜
裏！」孟雲越說越激動，聲音也越來越大。

　　「孟雲你小點聲！當心吵醒孩子……」林佳緊張的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嬰兒，
站起身向客廳走去。孟雲跟著她走進了客廳，將臥室門在身後輕輕關上。

　　林佳打開一個壁櫃的抽屜，取出一把雨傘向孟雲遞去：「這把傘不用還我，
送給你了。」

　　孟雲豈會不知「送散」的含義，但他一點也不在乎。他接過那把傘順手丟在
一邊，緊盯著林佳的眼睛，一步步向她走近。林佳也一步步的後退，直到被他逼
在了墻邊。

　　「林佳你聽我說，我已經不再是那個不成熟的……狂妄自大的……一次又一
次傷你心的男人了。我以前是不懂得珍惜，可我現在全都懂了！我已經明白應該
怎樣愛你了……」

　　「孟雲……你不明白，你還是什麽都不明白……」

　　「林佳，我會證明給你看的！再給我一次愛你的機會吧，再給你自己一次機
會……」

　　林佳搖著頭：「你一點也沒有變，還是這麽狂妄自大……孟雲你……真的很
讓我失望，你根本就沒有長大……對我來說你現在只是我丈夫請來的客人，僅此
而已！我早已經對你沒有任何感情了……」

　　「沒有感情？……我們經歷過的一切說沒有就沒有了嗎？……怎麽可能？！
……你告訴我，結婚以後為什麽要把我的微信微博全部拉黑？林佳你告訴我，你
到底在害怕什麽？！」

　　「我沒有害怕什麽……我只是把你忘掉了。你也把我忘了吧孟雲，把過去全
都忘幹凈吧，我們早就回不到從前了……」

　　「我忘不掉！我們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忘不了！……我知道你也根本
就忘不了！」孟雲激動的擡起雙手抓住了林佳的雙肩。「你一定還記得那一晚你
對我說過的——如果是我來搶你，你就會跟著我逃婚……」

　　「我們的生活不是電影，你也不是男主！」林佳終於也忍不住提高了聲音，
她掙脫了孟雲的手，聲色俱厲的說道：「孟雲，不要再欺騙你自己了！不要還活
在自以為是的劇情裏了！」

　　「我從來都沒有騙過自己，我對自己的心是誠實的，我知道我還愛著你！……
林佳，是你一直在騙自己的心……我們曾經說好的，會在我生日這一天結婚，會
給我們的孩子取名叫『小霧』……」孟雲指著臥室的門，不斷逼問著林佳：「這些
你全都沒有忘，對不對？！」

　　「這些都是巧合而已……你懂嗎？巧合！跟你沒有任何關系！」

　　「巧合？就連你脖子上戴的這個也是巧合嗎？」孟雲忽然伸出雙手，在林佳
針織衫寬松的領口中一把抓住她襯衣的衣領向兩邊用力撕扯，襯衣前襟系著的第
一顆紐扣瞬間被崩飛了，掉在地上發出一串微小而清脆的聲音。

　　林佳的脖子上戴著一條細細的銀線，在她的襯衣領口被扯開後，兩道鎖骨的
中間，露出了一個精巧的銀飾吊墜。

　　吊墜的形狀是兩只小海豚。學設計出身的孟雲非常擅長手繪，他曾經給林佳
畫過的第一幅畫，也是林佳最喜歡的一幅，畫的就是兩只一起躍出海面的小海豚。
林佳曾抱著他說，她和孟雲就是那兩只海豚，無論風和日麗，還是巨浪滔天，他
們都在一起，什麽也不能讓他們分離……

　　「啪！」孟雲的臉上挨了一記重重的耳光。

　　「我現在是有丈夫有孩子的人，請你自重！」林佳極力抑制著自己的情緒，
嘴角不住的顫抖，用淒冷的目光瞪著孟雲，一字一頓的說道。

　　一道閃電刺破了沈默已久的黑夜，數秒鐘後便是轟隆隆的雷震。

　　窗外電閃雷鳴，孟雲卻感到世界一片死沈沈的寂靜，只能聽到前女友沈重而
持續的呼吸，而她那冰冷的眼神裏，分明只能有刺骨的恨意……

　　林佳揚起頭，將脖子上的吊墜用力拽了下來，一松手摔在了地上。兩只小海
豚在地上無力的彈開，分開成了兩片。

　　孟雲並不知道，那個海豚掛墜已經是第二次被林佳拽下、摔掉……

　　孟雲手足無措的連連後退，一邊對林佳擺著手，一邊語無倫次的說道：「對
不起，林佳……我……我今天晚上喝多了……打擾到了你和孩子……對不起……
我……我走……我現在就走……」

　　他也不拿雨傘，跌跌撞撞的走到門邊，抓起外套，胡亂把腳往鞋裏一套，開
門走了出去。

　　大門鎖上後，林佳立刻癱坐在了地上。她將那兩只小海豚拾在手心裏，捧入
懷中，小聲的哭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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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佳，我愛你！……林佳，我愛你！……」

　　窗外忽然傳來持續不斷的呼喚。

　　「小林，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林佳猛一回頭，發現自己的公公婆婆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客廳裏。

　　林佳趕緊走到窗邊向外看去，卻發現小區裏每家每戶都推開了窗戶探出頭來。

　　婆婆在身後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好啊你個賤女人！連我兒子請來的客人你都敢勾引，你還要不要臉？！」

　　一記耳光扇在了林佳臉上。

　　嬰兒床裏的小悟嚇得嚎啕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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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佳猛地驚醒了，發現自己正躺在客廳的地板上。臥室裏孩子正在哇哇大哭，
她趕緊爬起身沖進臥室，把孩子抱了起來。

　　「小悟乖，不要怕，媽媽在這兒……」

　　林佳這才註意到現在都過了半夜１２點了，而窗外不知什麽時候已是暴雨如
註，豆大的雨點急促的擊打著窗戶玻璃。

　　又給兒子餵過了一輪奶，哄著他睡著以後，林佳實在沒有心思和力氣再去洗
澡。她直接換上了睡衣，疲憊的躺倒在了床上。

　　但她無論如何也無法再次入睡了——一種莫名的不安正在心裏面毫無來由的
悸動著，把她的心和窗外的雨夜連在了一起。她不敢去細想，細想那雨夜之中究
竟有什麽。但她清楚的知道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那種感覺正變得愈發強烈
、愈發真實……

　　林佳終於起身下床，走進了客廳，站在窗戶邊向外望去，除了黑森森的雨夜
什麽也看不見，除了暴雨的刷刷聲什麽也聽不見。

　　但她心裏的不安並未有一絲消退，反而折磨得她再也無法忍受了。

　　「小悟乖，媽媽出去一下，很快就會回來……」

　　換好衣服和鞋子，林佳推開大門，打開手機上的電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她擡腳邁出門外，輕輕將門鎖好，轉身走進了那片令她無比恐懼的黑暗之中。

　　林佳一步步的邁下樓梯，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才會產生這種壓根就不切實
際的念頭，又或者是她已經被那瘋狂的念頭折磨瘋了。但無論如何她都必須要親
自去看一眼，親眼證實那個人真的已經走了……有那麽一瞬間她忽然在想，最終
看見外面什麽都沒有的時候，她會不會感覺到有一絲失望……

　　走下最後一級樓梯的時候，林佳的手機掉在了地上。

　　單元門外，傾盆的暴雨之中，一個身影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你……先進來吧，上樓再說……」

　　和孟雲一起回到家裏、關好門後，林佳直接撲倒在了沙發上，瞬間便已聲淚
俱下：「我……我一輩子都沒有別的夢想，我就只想要做一個好妻子，做一個好
母親……你為什麽要一次又一次毀掉我的夢想？」

　　她用手拍打著沙發，拼命搖著頭哭喊著：「孟雲，你是魔鬼！魔鬼！你到底
想我怎麽樣？！你是不是要把我的一切都徹底毀幹凈了你才肯甘心？……」

　　看著女友痛哭流涕的樣子，孟雲終於明白自己實在是太自私太殘忍了。他以
為自己這一切縱情和恣意都是為了證明他真的還愛她——他甚至不知道是在向她
證明還是在向自己證明。可是現在，他帶給林佳的只是又一次撕心裂肺的傷害和
痛苦，他還有什麽資格聲稱他這是在愛她？

　　孟雲慢慢的向沙發走去，身上的雨水還在淅淅瀝瀝的滴淌，在他腳下的地板
上留下了一片片汙跡。他在林佳身邊蹲下，從桌上的盒子裏抽出幾張紙巾，遞到
她的手裏。

　　林佳沒有接紙巾，也沒有再繼續哭喊，只是不住的抽泣著。許久之後，她緩
緩轉過身來，抽抽噎噎的看著孟雲。

　　孟雲看著林佳哭的梨花帶雨的樣子，他的心都要碎了。

　　至尊寶最終成為踩著七彩祥雲的蓋世英雄孫悟空，卻不能再和紫霞仙子在一
起，那是他的宿命，他沒得選。可是當年他孟雲明明有得選啊！他做錯了選擇題，
卻妄想在成績出來之後還要把卷子改回去……他只是一個幻想能有月光寶盒作弊
的ｌｏｓｅｒ而已，哪裏配和孫悟空相比，甚至哪裏配和至尊寶相比。孟雲終於
承認了，林佳說的一點也不錯：他根本就沒有長大，他還是那個狂妄自大的、只
會給林佳帶來傷害的男人。

　　孟雲擡起一只手輕輕扶著林佳的肩頭，低下頭去想要告訴她，再也沒有人能
傷害她了，他會拿上她送的雨傘徹徹底底離開……

　　就在孟雲正要開口的時候，林佳一把擁住他的肩膀，挺身吻住了他的嘴……

　　就像上一個傷心欲絕的夜晚，一年多以前的光棍節之夜，她主動吻住了王鑫
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