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名稱:[人妻熟女]前妻太嬌弱(完)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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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安克維俯首,忍不住吻住她的粉頸,然後來到她的胸前,大手彈開了包裹雙
乳的胸罩的金屬扣子,霎時,小巧軟綿的胸脯暴露在空氣中,乳尖是粉嫩的櫻色,
像含苞待放的花蕾。

  尹祯珠的身體微微一顫,這麽多年來,她是很純情的,身體隻有他一個人碰
過,幾乎都要忘記被他碰觸的感覺,但是當他的唇滑過她的頸子時,出于本能,
喚醒了那久遠的記憶。

  他的吻綿密而細長,像是親吻着絕世的珍寶,溫熱的鼻息噴灑在她的頸窩,
讓她感受到他的熱情。

  被他的唇舌刷過的肌膚微微透着水液的光亮,她與他近在咫尺,聞得到他身
上的味道,是淡淡的薄荷香混合了洗發乳的味道,讓她十分心安。

  他的大掌輕輕攏住乳緣的下方,揉捏柔軟的綿乳,拇指不規矩的輕壓乳尖,
然後挑逗撥弄。

  「唔……嗯……」尹祯珠輕哼一聲,敏感的乳尖變得堅挺。

  他的唇來到她的胸前,想也不想,将她的乳尖含入口中,輕輕吸吮、挑弄,
沿着乳尖四周的粉暈繞圈,還不時以牙齒啃囓。

  「克維……」她輕聲呼喊他的名字。

  此刻,這男人不再隻是出現在她的夢裏,而是真真實實的抱着她的身子,貪
婪的嚐着她身體最敏感的地方,他的動作溫柔,卻又帶着占有的霸道,品嚐了左
邊,又換右邊。

  像是初戀的滋味,甜美得教她沉醉,不知不覺間,她的雙腿之間隐隐約約有
了感覺,不安的扭動身體。

  那是一種動情的本能,他成功的引出了她的欲望,正緩慢的自她的私處不斷
的流洩而出。

  安克維像是了解她的身體需求,雙手迅速解開她牛仔褲的銅扣,拉下拉鏈,
脫下牛仔褲,低腰的蕾絲底褲出現在他的眼前,露出一雙均勻白皙的長腿,讓他
不禁深吸一口氣。

  她美得教他昏眩,就像當年他與她初嚐對方的經驗,那是他們的第一次,卻
在結合之後才發現他們有多麽契合。

  直到如今,她的身體就像一塊美麗的脂玉,教他無法移開雙眼。

  「克維,我……」尹祯珠小臉微紅,雙眸盈滿欲望的望着他,「我有點……
害羞……」

  他們這麽久不見,一見面便勾起了陳年往事,也勾起了她渴望他的男女之間
最親密的欲望。

  他看着她泛紅的臉頰,是那樣的可愛和豔麗。

  「這裏隻有我和你,不必感到害羞。」他的嗓音低啞,下颚微微一縮,連他
的雙腿之間也有了反應。「祯珠,我想要你,想了八年……」

  她的臉龐更紅了,雙手主動攀向他的肩膀。

  「這八年來……你有抱過其他女人嗎?」明知道她不能這麽問,還是小心眼
的問了。

  「沒有,我隻想抱你一個人。」他沒有閃躲,也沒有支支吾吾。

  不管是真話或是假話,聽他親口說出,她的心裏一蕩,一反之前被動羞怯的
态度,開始脫下他濕淋淋的上衣,露出健壯的胸膛,小麥色的胸肌在昏黃的濁火
照射下,顯得誘人。

  她的眼神往上移動,性感的鎖骨、凸起的喉結,以及因爲長期勞動而變得健
壯的雙臂,都教她忍不住吞咽唾液。

  看遍了他的上半身,她看向他的下腹,小手不安分的解開他牛仔褲的褲頭。

  「祯珠……」安克維抓住她的柔荑,那軟嫩的小手才碰到他的小腹,他雙腿
之間的反應又更大了。

  「我幫你。」她紅着臉,小聲的說,縮回小手,小心而緩慢的拉下他牛仔褲
的拉鏈,裏頭的布料卻被一個硬物挺起。

  她知道布料下的硬物是什麽,臉頰更加紅燙,雙手微抖的褪下他的牛仔褲。

  他們都隻穿着一件底褲,她曼妙的胴體顯得白皙粉嫩,雙乳随着她的動作輕
輕晃動,美麗得讓他忍不住伸手探摸。

  「啊……」她輕吟一聲,咬着下唇,「你好急……」她還想多摸一下他健壯
的身子。

  他低笑一聲,伸手一抓,讓她跌進他的懷裏,接着轉動她的身子,讓她背對
着他,胯下的硬物頂着她的臀部,薄唇磨蹭着她的耳垂。

  「我等不及要把你吃掉了。」

  他的雙手穿過她的腋下,虎口沿着乳緣攏起,高高集中雙乳,然後左右揉捏,
指頭不停的撥弄着乳尖。

  感覺蓓蕾敏感的凸起、硬挺,尹祯珠舒服得輕哼一聲,雙眼微微眯起。

  他的大掌離開綿乳,來到平坦的小腹,長繭的五指輕撫着細緻的雪膚,然後
一路往下,來到隐密的三角地帶。

  她下意識的并攏雙腿,想要阻絕他的撫摸。

  他當然不肯暫停,用力分開她的雙腿,中指來到軟馥的花縫,指尖陷入縫隙
中,隔着布料,輕搔隙縫中的花核。

  「嗯……唔……」她難耐的哼吟着,雙手想要阻止他的撩弄,卻被他的大手
撥開,隻能無奈的覆蓋在他的手臂上,身子倚着他的胸膛。

  他的動作溫柔似水,指尖在花縫中上下遊移,由頂端至花穴,又從花穴往上
攀爬,來來回回至少二十幾次,像是有一根羽毛在她的心底搔呀搔的,無法解除
熾熱,又不斷的累積。

  沒多久,她的底褲出現小小的水漬,他的指尖也沾到了自花穴内溢出的花露。

  情欲一旦被撩撥,便很難被澆熄,她的呼吸比剛剛還要混濁,小嘴張張合合,
吐出芬芳的氣息。

  大手探進底褲,穿過柔軟的毛發,微微分開花瓣,找到了珍藏的花蕊,指尖
輕輕覆了上去,使壞的撥弄着敏感的蕊珠。

  尹祯珠的身子一僵,一陣電流自雙腿之間傳至腦門,體溫逐漸上升,開始喘
息,全身微微抽搐。

  「唔……嗯……」她承受着難以言喻的酥麻快感,蜜液源源不絕的自花穴湧
出。

  「祯珠,很舒服嗎?」安克維貼近她的耳朵,低聲詢問。

  「嗯……」她迷蒙的點頭,裸背磨蹭着他的胸膛,雪臀恰好抵着他胯下的硬
物。

  他眯起雙眸,眸底閃爍着男人本能的狩獵光芒,等待着時機,想要将她拆吞
入腹。

  花縫中的蕊珠被他揉捏得凸硬而起,當她全身弓起時,他的長指突然将往下
推去。

  她猛然吸了一口氣,感覺酸麻的壓力不見了,随即有一股空虛感。

  他沒讓她失望太久,指尖滑向花唇下的蜜穴,甜膩的花液被他的長指一推擠,
沾染了他的指尖,長指順勢推開花唇,往花穴深處推進。

  雖然他的力道又輕又緩,但是嬌嫩的花壁許久不曾被他人臨幸過,幾乎忘了
當年的魚水之歡,她不适的收縮花穴,表現得十分緊張,但是欲望又讓她嬌吟出
聲,感覺些微矛盾的痛苦。

  「祯珠,放輕松,你太緊張了。」他發現她不斷的收縮肉壁,似乎想擠出他
的長指。

  她輕咬着唇瓣,感覺到他的指腹正滑過柔嫩的花壁,往裏頭鑽動。

  接着,他更邪惡的加入第二根長指,在水澤豐沛的甬道中與中指并攏。

  指尖的濕潤和觸感,讓他開始幻想等一下若是将粗鐵放進她的體内,會是多
麽銷魂的滋味。

  這一想,又讓他的欲望更加勃發高漲,像是烈火在他的下腹熊熊燃燒。

  她感受到身下有個粗大的圓端不斷的頂弄,莫名的感到興奮,出自身體的本
能,緩緩的蠕動臀部。

  「祯珠,你想把我逼瘋嗎?」他咬牙,像是忍住強大的欲望。

  「嗯哼……」她的甬道受到他的指尖撩弄,有些坐立不安。「克維……好熱
……」

  他輕吻她的頸窩,故意加快手指的速度,逗弄她的蜜穴,發出羞人的聲響,
水漬随着飛濺而出,弄濕了她的雙腿之間。

  眼看她快要承受不了,安克維撤出手指。

  她的身子微微一弓,芳唇微啓,大口呼吸。

  他沒有讓她有多餘的思考空間,趁着她意亂情迷之際,卸下兩人的底褲,換
了個姿勢,讓她與他面對面。

  「坐上來。」

  她眨了眨又長又鬈的睫毛,聽話的坐在他的大腿上,然後低頭一望,他硬挺
的圓端正抵着她的腿心。

  他雙眼微眯,一手扶住自個兒的粗鐵,另一隻手摟着她的腰,引導粗鐵的圓
端慢慢的滑入她窄窒、濕潤的花穴。

  「唔……嗯……」尹祯珠輕咬着唇,悶哼一聲,雙腿緊緊夾住他的腰部。

  熱鐵一進入水穴,他的雙手便扶住她的腰肢,帶領着她律動。

  她正好對上他含笑的眼眸,這樣的凝視讓她覺得好害羞,卻又無可自拔,順
應體内的欲望,開始擺動圓臀。

  他的呼吸随着她的前後擺動而加快,眼前的雙乳也令他情欲高漲,于是張口
含住一隻椒乳,舌尖輕輕撥弄着硬挺的乳尖。

  她爲了撐住身子,雙手攀着他的雙肩。

  雖然是由她駕馭他的熱鐵,不過隻要她的動作慢一點,他的虎腰便用力一挺,
頂入她的花徑深處。

  甬道内的花芯哪禁得起他這麽深深一撞,她差點倒向一旁,幸好他緊緊扣住
她的腰,不讓她有離開的機會。

  安克維像獵鷹,鷹爪緊緊的抓着她,還移下了她的圓臀,又捏又揉那雪白柔
軟的臀肉,企圖讓她加快推送的速度,想要讓熱鐵在甬道深處用力的抽撤。

  「啊……嗯……」她的身子搖搖晃晃,私處與熱鐵不斷的磨蹭,像是磨出了
熱流,在她的體内四處流竄。

  他的牙齒和舌頭輪流蹂躏粉嫩的乳尖,讓它們變得又紅又腫。

  「維……維……别那麽快,嗯……啊……好熱、好熱……」

  他的熱鐵深深淺淺的進出她的體内,力道時而重、時而輕,讓她招架不住。

  每一天、每一夜,他祈禱着抱她入懷,聽着她的聲音,看着她的笑容,換來
的都是他腦中的想像,然後化成夜夜他自己孤獨的宣洩。

  如今她再次回到他的懷裏,熱鐵像是找到最美好的歸處,不斷的在柔軟的甬
道中進出。

  她還是如同當年那麽的嬌嫩,緊窒的甬道吸附着粗大的熱鐵,就連她的聲音、
神情,也像個青澀的女孩。

  他愛極了,于是吻住她,與她的唇舌交纏,就像他們現下的身軀,糾纏得密
不可分。

  他們是天生一對,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靈,都應該是屬于彼此的一切。

  八年的分離,并沒有爲他們帶來陌生,反而加深彼此的渴望與那積壓太久的
欲望。

  他們對于對方的身心都太過于熟悉,時間沒有帶走他們的思念,隻是深藏在
體内的某個深處。

  此時此刻,昏黃的燭火倒映着他們糾纏的身影,牆壁上的兩道影子化爲一體。

  安克維的熱鐵沖進了尹祯珠的身體深處,像是沖破了藏滿思念的那道鎖,一
道熱流自甬道深處溢出,她的身子顫抖得厲害,他再也無法吞沒她的低吟。

  她仰起頭,雙手緊緊攀着他的肩膀,粉嫩的雙唇毫無顧忌的尖叫出聲。

  「克維……啊……」

  淚水滑落她的臉頰,體内深處的思念像火花一般爆發。

  她幾乎看不清他的長相,幹脆倒卧在他的肩頸上,雪臀因爲瀕臨高潮而無法
繼續擠推,隻能用雙腿夾緊他的腰部。

  他知道她攀上了情欲的高潮,沖破了緊鎖的心門,也直達身體的花徑深處。

  那是一處令他腿心酸麻的天堂,随着她的高潮而來的戰栗,花壁此時正強烈
的收縮。

  粗大的圓端被花壁擠壓夾緊,他的熱鐵深深埋進她的體内,淺淺的抽撤,帶
出了甜膩的花液。

  高潮後的她,身子泛紅而火熱。

  安克維捧住她的圓臀,架開她無力的雙腿,接着讓熱鐵用力的貫穿她的體内,
再快速的撤出,持續這種速度的抽撤。

  「啊……」高潮的餘韻尚未退去,又遭受如此急猛的攻擊,尹祯珠忍不住咬
住自己的手背。

  他像隻饑餓的野狼,兇猛的吞噬獵物,讓熱鐵一次又一次的頂入甬道深處。

  花徑深處的水液大量的溢出,她忍耐到最高點,最後尖叫一聲,全身猛烈的
戰栗,因爲太過興奮而昏厥過去。

  她的花壁依然很用力的吸附他的熱鐵,幾分鍾之後,他終于跪倒在她的身前,
粗大的熱鐵深埋,在她的體内種下名爲「思念」的種子……

                第五章

  安克維與尹祯珠認識這一年,他十歲,父親才過世幾個月。

  父親過世之前,家人們隻求溫飽,因此他比同齡的小孩來得成熟懂事。

  直到家裏的唯一支柱倒下之後,他與母親、姊姊相依爲命,最後因爲付不出
房租,搬離了原來租賃的房子。

  在他們無所适從之際,安克維的導師何清玲,也就是尹祯珠的母親,因爲心
性溫柔,憐憫他是個早熟、孝順的小孩,于是與丈夫尹正合商量,接他們三人到
尹家居住。

  尹正合是個外交官,經常東奔西跑,留何清玲母女在台灣,聽到他們孤兒寡
母無處可去,也很大方的讓他們入住,順便與心愛的妻女作伴。

  那年,尹家與安家湊在一起,爲平靜的生活增添些許熱鬧。

  安母林淑蓉爲了報答尹家,自動整理尹家的三層别墅,而安克維和安綠绯也
很乖巧,一放學便幫忙母親整理家務,甚至等尹祯珠上了小學,他們姊弟總是輪
流陪她讀書、陪她玩耍,尹祯珠也很習慣依賴他們。

  這樣的日子,過得很快樂,也很平靜。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大安克維六歲的安綠绯十八歲了,因爲考上台北的公
立學校,搬出尹家,北上半工半讀。

  從此,尹祯珠對安克維的依賴遠比對安綠绯多了一些,都是他陪在她的身邊。

  他疼她、寵她、保護她,甚至……愛上了她。

  他沒有缺席過她人生中任何一件事,不管她需不需要他,他總是像個保镖守
護着她。

  她十八歲那年,某日父母開車外出,被一輛司機正在打盹的卡車撞上,她的
父母與車子一起摔落深谷,從此天人永隔,她也不再擁有幸福快樂的生活。

  安克維健壯的雙手緊緊的擁着她,任由她哭、她鬧,一句話也沒有說。

  也在那一年,他決定向她求婚,爲她築起堅固的堡壘,重新創造屬于她該有
的幸福未來。

  也許是渴望有人像父母那般無條件的愛她,尹祯珠很快就點頭答允。

  剛結婚那幾個月,安克維其實過得不太好,因爲尹祯珠非常脆弱,時時刻刻
都在思念父母,然後痛哭流涕,或是在半夜驚醒,搖醒熟睡的他,隻是想确定他
是否還活着。

  他很有耐心,盡量包容,沒有怨言,沒有生氣,陪她走過這段黯淡的日子。

  後來她的心情平靜了些,決定将父母留下來的别墅賣掉,搬到鄉下,買了一
棟平房,并計畫買幾塊田,開始規劃他們未來的藍圖。

  不久,韓國尹家人出現,想要從他的身邊帶走小妻子,他說什麽都不答應,
而她也不想回去。

  就這樣,他們僵持了兩年。

  安克維二十四歲,尹祯珠二十歲,他們打算開一間民宿,因此利用尹家父母
遺留的保險金,以及兩年前賣掉别墅的錢,開始物色民宿的地點。

  他們先買下一棟五十坪左右的三層透天厝,開始整修,接着打算要買下旁邊
的空地,建造屬于他們的花園。

  因此他們又向銀行貸款,透過仲介人員的介紹,想要買下田地,沒想到仲介
人員拿着田契和款項消失無蹤,他們付不出尾款,于是所有權人告上法院,爲了
打官司,幾乎花光了他們的存款。

  最後也不知道發生什麽事,官司輸了,他們依然得賠償尾款,不但欠了地主
的錢,也欠了銀行的貸款,最後就連房貸也付不出來。

  所有的事情接踵而來,他們東湊西湊,就是沒錢還銀行,人生都還沒有開始,
就欠了幾千萬的債,面臨人生最黑暗的深淵。

  他們已經無計可施,此時銀行與地主又施壓提告,若不還錢,便要他們坐牢。

  這時,韓國的尹家人又出現了,一開口就是要帶尹祯珠回去。

  安克維想留住她,但是他一無所有。

  尹家人告訴他,她跟着他也隻是吃苦,何必拖着一個無辜的人陪葬?若是他
愛她,應該要适時的放手……

  他掙紮很久,最後問了她的意見,是要與他一同撐過去?還是想回韓國?

  她執意留在他的身邊,願意與他走過風雨。

  但是不到半個月,她卻丢出一顆震撼彈,告訴他,她要離婚,然後回到韓國。

  安克維永遠記得那一天。

  她說完之後,便與尹家人走了,直到他答應與她離婚。他們才又見面,并在
離婚協議書上簽名。

  那一面,他錐心刺痛。

  當時她一句話也沒有說,雙眼空洞,沒看他一眼,也沒流淚,一辦完離婚手
續,就與尹家人上車離開。

  從此,他們的人生分道揚镳。

  黑暗中,安克維睜開眼睛。

  他作了一場埋在記憶中的夢,準備起身時,發現自己的胳臂有些沉重,偏頭
一看,他的身邊躺了一個嬌小的女人。

  愣了一會兒,他不禁露出微笑。

  當下,他像是松了一口氣,轉身,另一隻大掌貼着她的額頭,輕輕撥開她臉
頰上的發絲。

  「唔……」睡夢中的女子發出呓語,抓住他的大掌,緊貼着自己的臉頰。

  他又側躺在床上,靜靜的看着她的睡顔。

  「祯珠……」他輕喚她的名字,薄唇親吻她的額頭。

  她的呼吸均勻,睡得很熟。

  下一刻,她的身子偎近他的懷裏,蹭了蹭,找到舒服的位置後,才又靜了下
來。

  安克維收攏雙臂,将她緊緊的擁在懷中。

  分離了八年,每一天、每一夜他都在想她,她的名字仿佛刻在他的心上,期
待再與她見面。

  他不怪她當年抛下他而離去,因爲她是一顆珍珠,理當活在無憂無慮的城堡
裏。

  隻是……爲什麽這八年來他硬是撐過、走過,企圖得知她的消息,卻怎麽也
等不到她的回應?

  這八年來,她是否有想過他?

  他的下颚抵着她的頭頂,忍不住輕歎一口氣。

  「珠珠,這八年來,你對我有沒有一絲想念?」他像是自言自語,悲涼卻又
難過。

  他不怪她無情的離去,因爲隐約知道有其他内情,不過沒有機會開口詢問。

  不管真相如何,從她離去的那一天開始,他才明白,幸福其實很脆弱,不堪
一擊……

  不!應該是他太不堪一擊,說要保護她,卻還是讓她落入困境中,所以她離
開之後,他發誓要變強。

  強者,才能保護身邊的人。

  隻是他變強了,遺落的珍珠卻過了八年才回到他的身邊,久到他以爲連自己
的心都遺落了。

  直到她回來,他才發現原來自己的心還會跳動,爲她而狂眺。

  「祯珠,别再離開我了。」

  他閉上雙眼,不斷的呢喃,直至沉沉睡去。

  日子過得太順遂,會盲目的以爲未來也将是如此幸福,卻忽略了現實依然是
殘忍的。

  這天下午,安母林淑蓉與管家兼看護江若昀結束環島進香團的行程,回到了
莊園,與久未見面的尹祯珠打個照面。

  尹祯珠看得出來,她的眼裏充滿驚詫與生氣,也知道那代表什麽意思,是一
個母親對于兒子前妻的不諒解。

  老實說,對于尹祯珠,林淑蓉的心中是矛盾的。

  尹家人對安家人有恩,她将這女孩視如己出,呵護有加,她的雙親去世之後,
她又成了她的媳婦。

  隻是造化弄人,在她兒子欠下一屁股的債後,這沒吃過苦的女孩居然狠心的
與她兒子離婚,然後回韓國當大小姐,享受榮華富貴。

  如今經過八年,她竟然又出現在他們面前。

  她們再次相見,對彼此都是一顆震撼彈,還未做好心理準備。

  林淑蓉念在已故的尹家夫妻的份上,見到尹祯珠時,沒有惡言相向,隻是神
情冷漠,當她是陌生人,迳自走向屋子。

  「媽。」安克維正好走出來,喊了一聲,然後來到尹祯珠的身旁。

  「克維,你過來幫若昀把行李拿進屋裏。」林淑蓉睨了尹祯珠一眼,要兒子
一同進屋。

  「好。」安克維點頭,并沒有發覺母親那複雜的情緒,輕松的提起行李,走
進屋裏。

  林淑蓉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招招手,要兒子坐在自己的身邊,深吸一口氣
後,嗓音尖細的問:「你告訴我,爲什麽尹小姐會出現在這兒?」

  他這時才發現母親的表情不是很好看,記起當年她離開時,母親完全不諒解
她,現下突然看到她,母親肯定感到不解。

  「媽,我和祯珠之間……」

  「你隻要回答我,她爲什麽出現在這裏?」林淑蓉不想聽兒子多做解釋。

  「她回台灣工作。」他避重就輕的說。

  「不是特地回來找你的?」林淑蓉挑起眉頭,嚴厲的語氣像是在審問犯人。

  「媽。」安克維微蹙眉頭,「祯珠回來是件好事……」

  「好事?」林淑蓉忍不住放大聲音,「這算什麽好事?她在你最困難的時候
離去,八年來和咱們毫無瓜葛,卻在你事業有成時回來,這算什麽好事?」

  「媽,這是我和祯珠之間的事,你可以不要管嗎?」安克維語帶請求的說。

  林淑蓉氣得渾身發抖,「你是我的兒子,我爲什麽不能管?」

  「媽!」他站起身,「我的任何事,你都可以管,唯有感情事,你無法插手,
也無法左右我。」

  「克維,你清醒一點!」林淑蓉也站起身,豁出去了,大聲的說:「這八年
來,你還傻不夠嗎?女人若不能待在男人的身邊吃苦,就表示她還不夠愛你!」

  安克維緊握雙拳,壓低聲音,「不管祯珠愛不愛我,都不是由旁人說了算。」

  「安克維!」林淑蓉氣極了,給兒子一巴掌。「尹祯珠到底是哪裏好?八年
前她傷你傷得那麽重,難道八年後你還想走回頭路?」

  摸着熱燙的臉頰,他知道自己的臉上一定出現了五指痕,但還是直挺挺的站
在母親的面前,眼神堅定的望着母親,「我心裏會受傷,不是因爲她傷我,是我
那時太懦弱,無法保護她,所以心裏很痛。如今她出現在我的面前,就是治好我
心裏傷口的良藥。」

  「你犯什麽傻啊?!」林淑蓉頹喪的坐在沙發上,「都八年了……你爲什麽
還這麽執着?」

  「媽,祯珠好不容易回到我身邊,我希望回到像以前那樣,讓我們再成爲一
家人……」

  「不可能!」林淑蓉生氣的望着他,「你醒醒吧!我們都無法回到八年前了。
不是我們不要她,是她不要我們啊!」

  「我要她就好。媽,我已是成年人,請你讓我自己處理感情的事,好嗎?」
安克維淡淡的說。

  「我隻有你一個兒子,怎麽可能放手不管?如果她再像以前那樣,悶不吭聲
的離開你,你要怎麽辦?你想過嗎?」林淑蓉氣得全身發抖,卻又很舍不得。

  「我自己可以承擔後果。」而且他也打定主意,不管未來如何,這次要好好
的抓住尹祯珠。

  「我不答應!我絕對不答應!」林淑蓉搗着胸口,氣得面紅耳赤,「我們對
尹家仁至義盡了,當初是她自己選擇離開,可不是我拿掃把趕她走……」

  「媽,别說了。」安克維瞥向門口,發現他們母子的聲音都不小,應該會傳
到門外。

  「好,我不說。她現在住在這兒?」

  他鐵青着臉色,點了下頭。

  「現在去收拾她的行李,我不準她住進來。」林淑蓉顫抖着身子站起來。
「怎麽?你不動是嗎?那你别怪我給她難看!」

  「媽……」

  當他與母親僵持不下時,尹祯珠自屋外走了進來,站在門口,交握的雙手因
爲太過用力而指關節泛白。

  「克維,就按照安媽媽的意思做吧!我現在就去收拾行李,先搬出紅磚屋。」

  他們母子倆的争吵,她在外面聽得一清二楚,安媽媽的話不但刺耳,還讓她
心痛,爲了他與家人的和睦,她無法說出受到的委屈,隻能佯裝不在意、沒關系。

  當她對上他的雙眸時,看出了他的深情與堅決,似乎無聲的扣住她膽小又想
逃的心,給了她層層厚實的無形擁抱,企圖保護她的一切。

  下一刻,安克維移動腳步,來到她的身邊,抓住她的手腕,「你若離開,我
發誓,我一定跟你一同離開,我是說真的。」

  這一次,他絕對不會放她一人離去,天涯海角,他都要追随着她。

  「克維……」他那毫不猶豫的承諾撞進了她的心房,再多的委屈似乎都變得
雲淡風清,心口暖暖的,就算被全世界的人誤會也沒有關系,隻要他相信她所做
的一切都是有理由的,甚至是站在她這一邊,她就覺得很滿足。

  他的舉動已證明他隻要她一個人,就算與全世界爲敵也沒有關系。

  「安克維!」林淑蓉的手指着兒子,氣得臉色通紅,「你爲了她,連我這個
媽都不要了嗎?」

  「媽,你能不能不要……」他也急着低吼一聲。

  尹祯珠爲了不讓他們母子繼續起沖突,連忙開口,「我不走,我不會走,隻
是搬出這裏,等會兒我去拜托綠绯大姐,請她空出一間房讓我住。」

  這次,她說什麽也不走。

  他不顧一切的要她留下來,她又有什麽理由不顧一切的再次抛棄他?然後兩
人再因爲距離和時間而互相折磨嗎?

  這樣太累了,不要了。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答應她和他在一起,這次她已做好玉石俱焚的心理準備,
她想要留下來,以自己的力量争取自己的幸福。

  她相信她若是離開,安克維也許會爲了她放棄家人,這樣的不孝,她無法替
他承擔,因爲她懂得失去家人的遺憾。

  她内心因他而起的澎湃情感,如同狂浪幾乎将她淹沒,唯有勇敢的留下來,
才能夠呼應他的感情。

  「安媽媽,過去的事,我不知道應該怎麽向你解釋,可是請你相信我……這
一次我是真心的。」她的語氣認真,隐含着卑微的乞求。

  「我不會答應的!」林淑蓉氣得拂袖離開。

  安克維的處境十分爲難,還是想将她留下來。

  「沒關系的。」尹祯珠朝他搖搖頭,小手握住他的大掌。「安媽媽對我有很
深的誤會,你不要怪她,要怪就怪我……」

  他将她摟進懷裏,「我不怪你,從來都沒有怪過你,隻怪我自己,爲什麽當
初我沒有鼓起勇氣,在最後一刻像現在這樣擁着你,别讓你離開我的生命?」

  她緊靠着他的胸膛,聽着他有力的心跳聲,相信剛剛自己選擇留下來是對的。

  江若昀站在客廳的角落,看着這一幕,聽到心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