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名稱:[職場激情]《獵男季節之偷心》(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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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越是禁果,越想咬一口。

  隻一眼,何寶山就認出了林玥。

  何寶山對自己的反應也頗感驚訝,雖然十幾年沒見,雖然林玥變化很大,可不知為什麼,他就是認出這個女人。當然,何寶山對酒吧了如指掌,對來酒吧的女人更是如此。她們在他麵前出出進進,他能一眼看出她們會點什麼酒,也能知道她們想找什麼樣的男人上床。林玥那桌子坐的都是一幫養尊處優、把世界踩在腳下的年輕人,可她隻要了一杯生啤酒,一邊小飲一邊和男友心不在焉地玩骰子聊天。何寶山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她身邊的男友,他不是她的菜,他毫不懷疑,也因此有些莫名的幸災樂禍。

  何寶山和林玥原本不會有任何交集,他在一個邊陲小鎮的海邊長大,爸爸在外打工做工頭。上高中那年剛好他爸給一個寄宿學校擴建健身館,托些關係塞些錢,何寶山來到這所學校。他又黑又壯、口音怪異、學習也不好,對別人聊的話題更是一無所知,周圍同學都瞧不上他。直到打了幾架見了血,同學們這才知道他不好惹,甚至還有圈子讓他入了夥兒。雖然都是些禍害,致力於拼命做爸媽不讓做的事兒,但他在學校的日子總算好過些。

  不僅如此,何寶山因為大塊頭、運動場上又伸手敏捷,周圍不乏女生偷偷注視他,甚至有些還存心招惹,其中有一個裝出真正關心他的模樣,可當他靠近時,她立刻讓他吃了閉門羹。後來他明白她挑逗玩鬧可以,但一定要保持安全距離,這些眼光朝天的女生不可能和一個鄉下來的土包子約會。當然這也分人,譬如那些生下來就和父母對著幹的女生,越漂亮越想湊到他身邊,何寶山也來者不拒,她們既然願意,他自然沒什麼好抱怨的。

  學校課外活動小組招收會員,何寶山毫不猶豫加入遊泳班。他剛會走路就在海�撲騰,對付一個小小的遊泳池自然不在話下。上高三後,學校雖然明文規定畢業班禁止參加任何課外活動和比賽,但何寶山的遊泳水平太出色,學校舍不得那幾塊穩紮穩打的金牌,於是破例讓他繼續呆在遊泳隊。他不需要訓練隻用直接參加比賽就好,所以那天去遊泳館純屬偶然,碰巧看見一個小姑娘被教練留下來在一邊泳道單獨受訓。她不會入水,尤其是加了哨音進去,不是動作變形就是衝掉遊泳眼鏡。小姑娘情緒低落,教練也有些疲倦,環顧四周看到何寶山,連忙招手讓他過來:“寶山啊,過來傳授一下入水竅門。”

  教練互報兩人名字後,何寶山略感驚訝。林玥比他低很多級,而且她的圈子都是致力於拼命做爸媽希望做的事兒的人,所以兩人以前從沒見過麵、更別說聊天打交道,但他卻不是第一次聽說她的名字。學校有很多興趣小組和競技隊,成績突出的會代表學校參加各種比賽。不像數學啊、圍棋、書法什麼的,運動隊向來被認為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一個群體。林玥是學校有名的學霸,她能進遊泳隊的主要原因就是教練需要她拉高學校遊泳隊的平均成績。

  這類女生該是戴著厚厚的眼鏡、麵目嚴肅無趣、冷冰冰拒人於千�之外的樣子,可林玥的瓜子兒臉清麗白皙,彎彎的柳眉下有雙清澈明亮的大眼睛,一張不大不小的櫻桃小嘴微微翹起,鼻子上的兩顆雀斑也顯得分外可愛。就在端詳她的那一刻,何寶山忽然意識到,他這輩子最喜歡的女孩子就在麵前,至少,他最喜歡的女孩子長得該和林玥一模一樣。

  教練匆匆交待幾句就借口有事離開了。何寶山也不知該怎麼教,說了半天還讓林玥身子貼著水麵下去一次,痛得她稀�嘩啦使勁兒掉眼淚,何寶山跳進池子趕緊道歉。他真心不想吃豆腐占便宜,可抱住林玥的一瞬間,他深深感受到什麼叫軟玉溫香抱滿懷,全身的血都往下身湧。幸虧在水池�林玥沒注意,不然肯定要出醜。何寶山尷尬地稍稍離開半步距離,扶著林玥走到岸邊。

  “要不報名仰泳吧,沒有入水動作。”何寶山看著林玥的可憐樣兒很是心疼。

  林玥搖搖頭,“知道我為什麼能進遊泳隊?”

  因為教練需要你讓我們這群人不像傻子。當然,他非常懷疑林玥要的是這個回答。

  林玥自己補充,“我這水平就蛙泳能拼拼。”

  “你怎麼會這麼害怕哨音?”

  “我不害怕,隻是有些緊張而已。”好像緊張和害怕不是一回事兒似的。

  林玥稍稍緩過勁兒就又開始繼續練習,何寶山不敢瞎教,但卻一直陪著她。要麼兩人沿著池子遊來回放鬆、要麼就是給她做樣子。幾乎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林玥到底掌握了入水技術。那次比賽大家成績出奇好,林玥也拿了一個第三,何寶山比他拿了冠軍都高興。每天都會在學校的新聞布告欄前駐留片刻,�麵所有獲得獎牌的同學合照,冠軍在中間,第二、第三向兩邊排開,所以他和林玥中間站了兩個人。他最喜歡的卻是周圍的比賽現場抓拍,其中一張是何寶山和教練的合影,林玥在他身邊幾步遠的位置,探了個腦袋笑著搞怪。

  一個比賽、一次交談、一張照片,這是何寶山與林玥的所有交集,比賽完後遊泳隊就解散了。何寶山再也沒有碰見林玥,高考、參軍、退伍、討生活。十幾年了,林玥出落得越發美麗,眉眼透著些許成熟和幹練,一顰一笑間更是流露出天之嬌女的風範。他呢?

  何寶山環顧酒吧一圈,今天比平時周四來的人要多,不過一切還算平靜。經驗告訴他那隻是因為一屋子的‘獵手’和‘獵物’在暖場而已,觀察、等待、試探、出擊,‘翰廷’酒吧名至實歸。這種平靜通常維持到午夜,閃爍的燈光、醉人的酒精、陌生的人群,很短的時間便可以讓男男女女玩得肆無忌憚。這種宣泄或許可以讓生活更豐富,但何寶山痛恨這種瘋狂帶來的混亂,他的工作之一就是阻止混亂發生,或發生之後,在沒有演變成災難前幹涉阻止。

  一個服務生走到他跟前,“有人問咱們有沒有條件好、會玩的女人。”

  令何寶山意外的是,服務員竟然指向林玥的男友,而他旁邊的位置空著,林玥這會兒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他很想把這個自以為是的紈絝踢出酒吧,可也知道這是酒吧的金主,從他們桌上一排排芬蘭21和黑牌就可見一斑。何寶山有些厭惡,“告訴他這兒是酒吧,想找女人打炮出門右拐有會所,他這樣的人,混成會員應該很容易。”

  他掃了眼手表,想趕在混亂來臨前偷閑片刻。計算著還有點兒時間,何寶山毫不猶豫退回到員工區,走出後門來到院子。夏末秋初的涼風讓他頓感輕鬆舒適,何寶山從兜�掏出一支煙,還沒來及點燃就愣住了。林玥正坐在不遠處的一堆木條箱子上,她沒有發現身後有人,隻是抱住自己的胳膊看著遠方發呆。雖然天黑雲厚,院子�的燈光仍然將後院照得燈火通明。何寶山默默地端詳,盡管穿的隻是件米色休閑短裙和白色無袖上衣,她看上去仍然很時髦。沒有被衣服遮住的珍珠白肌膚,讓何寶山忍不住浮想聯翩,知道摸起來一定十分溫熱柔嫩。他深吸一口氣,這女人越近越吸引人。

  何寶山清清嗓子,“嗨,你不該在這�。”

  林玥嚇了一跳,扭過臉看見來人先是一愣,然後微微鬆口氣。她在大廳�見過這人,有時當酒保,有時當安檢,有時又坐在隔間和客人喝酒寒喧。林玥正過身子�起臉,“我出來吐幾口酒罷了。”

  林玥軟軟的聲音流露出某種熟悉又陌生的迷人魅力,打動他內心深處。何寶山定了定神,“這是員工區,顧客洗手間在酒吧另外一頭。而且,一個年輕女孩獨自在外很不明智。”

  林玥搖搖頭,“洗手間有幾個人正嗨呢,老實說,你這酒吧外麵可比�麵安全。”

  何寶山除了暗罵一聲也是無可奈何,“酒吧通常如此。進去吧,你男友該擔心了。”

  “男友?”林玥有些茫然,然後明白過來,眼光閃現一絲興趣,“在�麵時你注意到我了?”

  何寶山避重就輕,“一出手就上千,很難不被酒吧注意。”

  林玥哼了一聲,“找樂罷了,當他意識到我不會和他去酒店開房後,我就出局了。這會兒他該再找其他獵物了吧。說起來,你這酒吧名字起得真好。”

  何寶山等她繼續,但她卻不再說話,於是他替她補充:“你對他也沒興趣。”

  林玥聽出他語氣中的指責和篤定。她站起身走向他,“你是了解我?還是了解來這酒吧的女人?”

  有那麼一刻何寶山有些猶豫,不知她是不是有所指。

  她�眼迎向他的目光,“我叫林玥。”

  何寶山當然知道,可也隻是點點頭掩飾住內心的失望。他已經斷定林玥沒認出自己,她在這�的原因和其他人沒有區別,隻是喜歡找一個順眼的陌生人交談、調情、獻身,然後再見離開。何寶山不知道林玥為什麼盯上他,不過話說回來,很少有女人不會盯上他。何寶山高中畢業後又竄了幾厘米的個頭兒,這會兒更是高大黝黑、健壯有力,他早就發現小家碧玉、大家閨秀、賢淑少婦尤其吃他這套,而他也來者不拒,但是林玥……

  何寶山壓住內心的煩躁,催促道: “別在這�呆了,快點兒進去。”

  “為什麼?你不喜歡和我聊天麼?假正經!”林玥站起來靠近一些以便更仔細的打量。這人頭發剃成板寸,眼睛冷靜敏銳,高高的顴骨配上挺直的鼻梁,下顎留著些許胡渣,但並沒有擋住那道細小的新月形傷痕,特別是頸部的一個虎頭刺青,給他的帥氣張揚又加入一絲不羈。老天爺在造就他時一定心情很好,林玥暗忖他現在是否單身,如果不是,管好這個男人就得讓那女人忙得不可開交。

  她是如此的專注,以至於過了幾秒鍾才意識到他注視著她的眼神中混合了消遣和興趣。何寶山忍不住想笑,從小到大他擁有數不清的外號,但是被形容為假正經倒是頭一回。他聳聳肩,“我不喜歡聊天,僅此而已。”

  “哦?你喜歡什麼?”林玥又向前靠近一步,伸出兩個手指在他胸膛上緩緩向上攀爬,在頸部的刺青上稍作停留,然後繼續向上,直到停留在左顎上的細小傷疤,輕輕撫摸。

  何寶山的身體在林玥的手指下抽痛,心髒像被重擊,甚至感覺到一串汗珠在上唇形成,他死死盯著林玥,毫無疑問他喜歡什麼。“你在玩火。”

  林玥誘惑地睜大雙眼,使得濃密纖長的睫毛高高揚起,眼睛閃爍出惡作劇的光芒。“是麼?”她用揉合了嬌媚與甜蜜的聲音低聲說道,“你燒燒看。”

  何寶山的目光漸漸向下來到她衣服領口。最上麵的兩顆扣子沒有扣,第三顆顯然也快滑開,露出一片春光。他的視線牢牢盯著她胸部,注視著雙峰隨著每次呼吸一起一落。他想解開扣子,一顆接一顆,露出更多春色直到她的酥胸完全暴露。何寶山想象她的乳房在夜晚的燈火下看起來會是多麼渾圓飽滿、嬌豔欲滴,他知道自己一定沒辦法抗拒觸摸和品嚐的衝動。

  “為什麼你不怕我?” 何寶山重新將視線轉回她臉上,情不自禁拇指和食指捏起她的一綹秀發輕輕拉扯。

  林玥可以輕易退開,她的頭發會從他指間滑過,不會感到疼痛,但她沒有。結實堅硬的身體向她靠近,何寶山的手臂撐在她耳側的牆壁上。林玥仰頭看向他的臉,凝視他的眼,強烈的男人氣味讓她頭暈,而體內奔竄的各種感覺讓她感到胃�怪怪的。她輕咬嘴唇,惹得何寶山順勢碰了碰她的臉,大拇指磨蹭她的嘴唇。林玥吸了口氣靠到他的手上,“我應該麼?”

   “也許。”何寶山的身體向前探過來,和她離得更近。

  林玥的目光從眼睛移向嘴唇,從嘴唇再移向眼睛。他的拇指輕輕把她的嘴唇和牙齒拉開,然後緩緩低下頭,與她隻隔寸許卻不再靠近。林玥一時忘了呼吸,喃喃道:“你要吻我麼?”

  “你有膽子讓我吻麼?”

  林玥知道她一定是瘋了。這從頭到尾都不是她的風格,當然,並不是說她沒有挑逗過男人,可他們個個心思明確、簡單易懂。這男人卻渾身透著危險的氣息,他甚至連名字都不願意透露。直覺告訴她,他根本不是她能招惹起的,可不知怎的,她心�卻總有個小聲音在告訴她向前向前再向前,就這一次、隻此一次。她知道這種想法太危險,可越是禁果,越想咬一口。

  何寶山等待片刻,嗤笑一聲打算撤身離開。林玥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挺直身體�起腳尖,卻發現還是隻能夠到他的下巴。她隻好伸出雙臂圈住他的脖子,把他的頭往下拉,然後毫不猶豫貼上他的嘴唇。她可以感到他身上的每塊肌肉都在抗拒,但她還是親吻了他——雖然雙唇仍然緊緊閉合。林玥身體�得更高,臂膀抱緊他的脖子,手指伸入他的短發扶著他的腦袋調整角度,好讓自己更舒適地誘惑他張開雙唇。幾秒鍾過去,何寶山終於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低吼,張開雙唇讓她的舌頭滑入。他一手撐著她的頭,另一手則托著她的背部使她更靠近他,現在這個吻是他的了。

  何寶山的手深深埋入她的秀發向後拉扯,迫使林玥�頭,好讓他的舌頭更深入得探入她口中。然而這些都不夠,他離開她的嘴,嘴唇繼續往下親吻她柔嫩的肌膚,找到喉間跳動的血管,他想咬她、想做很多瘋狂的事情。林玥在他耳邊發出深切歡愉的呻吟,乳房擦過他的胸膛,他幾乎可以發誓空氣中迸出火花。

  林玥兩腿發軟喘不過氣,感覺到何寶山的亢奮緊貼著她,他的手粗暴地覆蓋住乳房,揉捏摩挲著乳頭,襯衣和內衣的阻隔舒解而又加強了疼痛,使得它們在他的觸摸下腫脹起來,兩腿之間也越來越繃緊。林玥忍住哀求,他火熱的身軀使她想撕破衣服。抗議從內心深處發出,但她咬緊牙關不肯要求更多,隻是更加向前貼靠,熱流在她的下腹和胸脯爆發,強烈的饑渴使她喉底發出一聲低沈的呻吟。她隻需這麼做,何寶山回到她的嘴唇再次吻住她,這個吻充滿占有欲,讓她覺得自己像花朵一樣在他的親吻下綻放。林玨熱烈地回吻,雙手同時摸索著拉扯他的工作襯衫,試圖將襯衫從褲子�抽出,好方便她零距離撫摸那強壯有力的身體。

  何寶山有些天旋地轉,本能讓他想要更多。他來到林玥耳後敏感的肌膚,含咬住她柔軟的耳垂,“我想要你。”他的聲音低沈而充滿欲望,同時摟住她使她從胸部到膝蓋都緊貼著他,勃起的凸出長度抵入她的腿間。何寶山不由自主緩緩晃動,暗示著一種更親密的接觸。她沒有推開他,或移開自己的身體,而是靜靜在他懷�任他為所欲為。血液在何寶山全身上下每一根血管�奔騰而過,最後集中在他胯下的某一處。這種感覺如此陌生又如此熟悉,他好像回到十幾年前的那個遊泳池,激動得無所適從。

  “嗯,頭兒?”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何寶山耳內。他嚇了一跳,扯開與林玥相連的嘴唇急促地喘息。意識到聲音來自他的藍牙耳機,何寶山忍不住罵了個髒字。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穩住呼吸,然後打開自己的麥克風,“怎麼了?小吳。”

  林玥眨眨眼,還沒回過神兒,“嗯?”

  何寶山向她指了指自己的耳麥,然後注意力集中到耳機�的聲音。小吳是酒吧的保安,他被林玥一打岔,早忘了在外麵呆了有多長時間。何寶山估計大廳不是有人開始惹事兒就是已經混亂一片,小吳沒辦法控製局麵才叫他趕緊救場。“頭兒,我們想知道要不要把二號攝像頭關了,你知道,為了你的隱私。”

  啊,操。

  何寶山忍不住罵出一連串髒話,他朝門角的攝像頭望去。紅色的警示燈朝他閃了閃,提醒他雖然這�隻有兩個人,但卻並不是沒人看見院子�發生的一舉一動,而耳麥傳來的一陣哄堂大笑,更是向他表明不止一個人在欣賞他們的精彩表演。何寶山並沒有回應,而是轉過身,一隻手伸向背後對著攝像頭給他們一個中指。

  林玥也看到攝像頭,知道正在進行的事兒無論如何不能繼續。她並沒有立刻離開何寶山的懷抱,而是又靠在他身上緩了一會兒,直到感覺自己可以站穩才鬆開手,彎腰撿起旁邊的手袋,拿出一個小化妝盒補妝。何寶山在一邊又說了一會兒話才關掉話筒,他走上前拉住林玥的手肘,“進去吧,讓你的男友送你回家。”

  “最後一次,他不是我男友。”

  “總之你不能在這�。”

  林玥任他抓著自己,另一隻手攤到他麵前,“你的手機。”

  何寶山皺了皺眉正要拒絕,林玥伸手畫了個弧線,幹淨利落地從他襯衫口袋�快速拿出手機。沒等何寶山抗議,她隨手按了幾下鍵盤,片刻手袋�鈴聲響起,林玥抿住嘴笑了笑將手機重新放回何寶山口袋,手掌拍拍他的胸口,“給我打電話!”

  他沒給她打電話。

  林玥等了幾乎三個星期,終於沮喪地得出結論,他對她沒興趣。她無數遍回想在翰廷後院發生的事兒,其實自我感覺還是很好的。要不是被打擾,她很有可能會經曆這輩子最驚心動魄、電閃雷鳴的一場性愛,嘎然而止隻讓她更加充滿期待和幻想,但顯然,這感受隻是單方麵的。林玥想到這兒非常泄氣,她拒絕自哀自憐,可事實明擺著,他不想和她糾纏。林玥懷疑自己用錯了策略,他在酒吧工作,對她的‘主動’方式也許司空見慣。她想和他解釋,可這人甚至連個機會也不給她。

  山不來就我,我隻好就山去。

  繞過堆滿雜物的走道,林玥來到何寶山的家門口。她深深吸口氣,手在穿著牛仔褲的大腿上使勁兒搓了搓,鼓足勇氣�起手拍拍大門。門內沒有任何動靜,林玥有那麼一刻想轉身離開,可到底說服自己堅持一下,最差不過是問個好就離開。她加大力量又使勁兒拍了兩下。過了一會兒,門終於被打開。

  何寶山渾身大汗淋漓,脖子上掛著一條白色大毛巾,穿著一條破爛的沙灘短褲和汗衫,兩臂和雙腿上的黝黑肌肉清晰可見。皺起的眉頭、深邃的眼眸、緊繃的下巴,何寶山所有表情都在暗示林玥不該挑中如此不恰當的時候造訪。盡管他的神情不鬱,林玥依舊無法挪開目光,她的視線越過他的肩膀往�看了看,第一個打破沈默,“我來的不是時候麼?”

  何寶山看見來人表情明顯一愣,完全沒料到這麼一大早會看到林玥站在自己的家門口,有那麼一刻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林玥穿著一件碎花襯衫和翻領風衣,下麵套了條他這輩子見過的最貼身的低腰牛仔褲,漆黑長筒靴更顯得她大腿修長,林玥的模樣天殺的漂亮和性感。何寶山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這才往後退兩步,“請進。”

  兩人進屋後,何寶山先把屋子�兩個啞鈴放到一角,拿起肩頭的毛巾擦了擦汗,然後走進另外一間屋子。林玥鬆了口氣,她承認這麼早來找何寶山是存了點小心思,出其不意上門打擾能了解很多事情,當然,也包括女人,而且尤其包括女人。林玥知道何寶山晚上要工作到很晚,原本有些拿不準該早上幾點叫門,現在則完全不用擔心了。看到他在健身讓她心�很是喜歡,剛才有那麼一會兒,她還以為何寶山在和某個女人翻雲覆雨。

  “抱歉我衣著不整,沒想到……”何寶山一邊念叨著,一邊走出房間。他換上了一件幹淨的藍色襯衫和牛仔褲,但扣子匆忙間隻扣了一半,出來時還一邊把下擺往褲腰�塞。何寶山略顯狼狽地收了口,好像剛剛意識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兒,“你怎麼找到這�來的?”

  林玥從手袋�翻了翻,拿出一個黑色皮夾遞給他。

  “你偷了我的錢包?”何寶山一臉不敢相信,他早早意識到丟了錢包,�麵幾百塊錢也罷了,麻煩的是補辦一堆兒證件。何寶山不是心細的人,丟東西更是已經習以為常, 所以除了懊惱並沒有多想自己是怎麼丟的和在哪兒丟的。現在林玥把錢包舉到他麵前,這才想起那天在酒吧後院兩人親吻甜蜜後,他和小吳說話時林玥還一直膩在他身上,想來就是那會兒趁他不注意被林玥拿走的。

  “談不上吧。後院就你我二人,又有攝像頭,之後還留了我的電話,所以最多算保管到你跟我要而已啊。”林玥皺眉,“為什麼你一直沒給我打電話,你還好?”言下的指責之意,何寶山不是聽不出來。

  “喔,還好……”何寶山不知該如何解釋,他當然想再次聯係她,可是他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期待什麼。他沒錢,當然這並是說他一窮二白揭不開鍋什麼的,可他真心希望林玥進來的不是這麼一個破舊小公寓,更不是坐在一個二手市場淘來的布沙發上。不過話說回來,林玥從頭到尾也不像在乎他有錢沒錢、住哪兒用什麼牌子的家具。她為什麼不在乎?何寶山意識到,他要麼自己不想知道為什麼,要麼就是為了一個無論她怎麼問他都不會說的理由。

  何寶山站在客廳中央環顧周遭。他不太確定該怎麼做,從來沒有訪客來過這�,客人該如何招待?經過一番內心掙紮,他走到廚房�,先燒了一壺水,接著找到茶壺、茶包,可當他看到茶包上的生產日期,到底扔進了垃圾桶。何寶山打開冰箱,�麵隻有啤酒。“我這兒隻有這個,你喝麼?”

  何寶山不理不睬、不冷不熱的樣子讓林玥既有些生氣,又覺得好沒麵子,“拜托,別這樣。”

  “別怎樣?”

  “裝成一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的模樣。”

  “那你要我怎樣?”何寶山將一個易拉罐扔給她,然後打開自己的,養著脖子兩下倒個精光。“看我大吼大叫生氣麼?抱歉讓你失望了。”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那個皮夾。”

  “那還有什麼?”

  林玥沒有直接回答,隻是站起來側身坐到他旁邊,蜷起一條腿在身下,胳膊搭到沙發背上撐著腦袋看著他。不用隻字片語,就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卻好像催情的迷香,讓整個房間的氣氛頓時變得曖昧和火熱。林玥的手指輕撫過他的下巴,微笑起來。他們在翰廷後院時,他還沒察覺到她這樣做的威力有多強,但現在他知道了,他身體某部分正隨著她的撫觸而更加緊繃。

  “寶山,”林玥親昵地直接叫他的名字,打算讓一切都進行得優雅而緩慢,“我領教過你是怎麼吻我的,所以別否認你對我的感覺。我要說的是,無論你想做什麼,我都在這�等著你,不要在乎誰是誰。”

  何寶山靠近一些,聞到她的頭發散發出陽光與鮮花混合成的香味。他雙手圈住她的麵孔,拇指撫摸著她的唇角,凝視著她,緩慢地傾身將嘴唇壓在她的雙唇上。林玥感覺到他體內有一股莫名的怒氣,雖然不知從何而來,但這個吻卻是輕柔溫和的,更像是一個問候而不是接吻。她屏住呼吸,他溫柔的雙唇和溫暖的氣息都令她陶醉不已。林玥抓住他的襯衫,攀住他強壯的身軀,全身心沈入到他的熱情�。

  何寶山加深他的吻,一手揉亂濃密的長發,一手滑過她的臉頰和脖頸,一路來到她領口前。他摸索著脫掉她的外套,隔著襯衫覆蓋住一側乳房。然而這顯然不能滿足他的渴望,何寶山拉出她塞在牛仔褲�的襯衫下擺解開一個個紐扣,襯衫前襟完全敞開。瘦俏的肩膀、性感的鎖骨,光滑平坦的小腹,誘人的肚臍,深幽的乳溝,還有內衣�隻露出一半,像桃子一般滑嫩飽滿的乳房,都清晰地暴露在清涼的空氣中。何寶山嗓子�咕噥了聲,一隻手碰到她赤裸的肌膚,然後沿著胸部往下移到一側乳房上方,展開手掌伸入內衣中覆蓋住整個乳房,用敏感的掌心抵著興奮的蓓蕾來回摩挲,又用拇指搓弄使它堅挺聳立,直到林玥呻吟著打起哆嗦。

  “那麼,林玥,”何寶山嗄啞地吐出一句,�起頭,望進她熾熱的眼瞳。“你想要的就是這個了?”

  “寶山,別逼我對你不客氣。”她靠得更近,雙手從背後鎖住他的頸部,身體貼住了他,手也抱得更緊。“我想好了,到迫不得已的時候,我會主動占有你,我想看你不穿衣服的樣子。”她順著他的喉頭輕輕吻上去。沒錯,他知道那是什麼意思,他很熟悉林玥的這種需要——愛撫、耳語、親吻,為她單調乏味的世界注入短暫的刺激和甜蜜的讚美,但如此簡單明了的要求卻無疑像一記拳頭重重擊中了他。

  何寶山猛然後仰,“我沒法相信這個。”他咕噥著,�起手把她的手臂從脖子上拉開,同時推開她整個身體。他看上去比上一刻更狂野,脖子上青筋迸出,像她一樣快要無法呼吸。“抱歉,”他喊道,“沒興趣陪你玩,馬上離開這個屋子。”

  “什麼?”恍惚感覺到何寶山的身體忽然僵直,林玥還沒來及反應,他已經扯開她的手臂脫身離開她。

  林玥有些茫然,在混亂和渴望中手足失措。她衣衫不整、頭發淩亂,紅潤的嘴唇因為他的吻而腫脹,然而這些都隻讓林玥顯得更加甜美誘人。何寶山咬緊牙齒,對自己抵抗誘惑力的能力有了一個新的認識。“出去。”

  林玥吃驚地眨眨眼,迷茫的眼睛迅速閃現怒火:“哪有那麼好打發,我要知道為什麼。”

  林玥讓他想起多年前養過的一隻金毛,掛在他的手臂上,使勁兒咬著他的襯衫袖口。他想把它甩到牆上卻也知道自己舍不得,可又不知道該如何讓它鬆口放開。他站起身退後到房間另外一角,和林玥保持最遠的距離。“這還不簡單麼,你找錯人了。我不喜歡主動的女人,對送上門的尤其沒興趣。想點火沒問題,但最好隻是劃根火柴,接下來燒什麼、怎麼個燒法兒,你得交給男人,可是顯然你沒明白這個道理,我們不合適。”何寶山手指著門再次說道:“出去,馬上離開。”

  林玥一下亂了陣腳,她不是笨口拙舌的人,尤其還有兩個鄰牙利齒的姐姐在身邊天天吵架�杠,但何寶山剛才就算句句屬實,卻也讓她有極度的受挫感。林玥不知如何回答,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鎮定下來,“你故意曲解我的話。”

  何寶山語氣冰冷,一個字一個字慢慢說道:“難聽也改變不了事實。你如果不知道,我可以告訴你,市�有家水療館是女人專門找操的地方,隻要多花點錢兒,那兒的少爺活兒都是很好的。”

  林玥忽然坐得挺直,仿佛剛剛被他甩了一個耳光。她用難以捉摸得眼光凝視何寶山片刻,然後一顆顆係好紐扣,眨眼就恢複成進門時優雅從容的模樣。

  她起身來到他麵前,眼�閃著淚光,“你對我沒有一點兒印象了,是吧?”



  二:憑什麼讓我為別人犯的錯買單?

  林玥和很多中學同學都有聯係,每每有聚會她也會欣然前往,但沒有聽誰提起過何寶山。然而這麼多年過去了,林玥從來沒有忘記他。好吧,嚴格意義上說,她也不是天天都想著他,但那次遊泳池的邂逅對她意義非凡,何寶山也成了她中學時期不多的美好回憶之一。

  林玥報名參加遊泳班原本隻是想提高稀疏平常的體育成績,不然將來申請大學名校可能會吃虧。沒想到練著練著竟然出了成績,不是爭強好勝,隻是每逢競爭,她不自覺得總試著往前擠而已。她遊得不差,可直到學入水那天,她才真正喜歡上這項運動。教練介紹何寶山給她認識時,林玥訝異極了。在這個無論爹媽多厲害都沒人甩的寄宿學校,想日子好過隻能自己爭地盤拼存在感。她早就聽說過學校這個傳奇人物,何寶山的遊泳、拳頭、脾氣都是一流火爆,學校上上下下沒人敢惹。

  何寶山這樣的男生,永遠不會注意她。她不過剛上初中,天啊,她甚至才剛剛有了初潮,然而像所有女孩子一樣,初潮總是伴隨著某種感覺的覺醒,然後身體和心思一起開始瘋長。很長一段時間,林玥想起那個下午就有些臉紅心跳,一個高大魁梧隻穿遊泳褲的男生在她身邊,她就是再不花癡也不可能不受體內荷爾蒙的影響。但是,遠遠不止這些,她覺得認識何寶山那天是她最幸運的一天,不光是他教她遊泳,她發現自己喜歡上他。她不指望他也能喜歡她,實際上沒人喜歡她,周圍同學和朋友更願意相信她是個怪物。長到這麼大,她第一次體會到什麼是動心,而且是對他動了心,這實在太奇怪而且難為情了。

  就這樣,她將那份情竇初開珍藏在心�最隱秘的地方,這麼多年過去了,它還在那�。“我一直都在遊泳,你呢?” 林玥歎口氣,說得緩慢悠然。

  何寶山胸口湧起突如其來的暖意,“你……”

  林玥提高聲音,“當然,和我們一個中學的人多了去,你以為誰我都會投懷送抱嘛?你曾經教過我遊泳,從那時起我就非常喜歡你了,這下你滿意了吧?”

  何寶山瞪著她的眼神仿佛他一頭撞上水泥牆,“林玥。”

  林玥自嘲地‘哼’了一聲。她沒想到會在酒吧看見何寶山,然而封存的記憶一下被打開。何寶山沒有認出她,甚至在她報出名字後,他臉上也沒有一點兒表情。她接近他,也給他機會接近她,可所做的一切在何寶山看來,自己不過是一個想要尋歡作樂的饑渴蕩婦而已。想到這兒林玥萬分沮喪,她使勁兒推開何寶山,拿起自己的手袋朝門口走去。何寶山快速上前幾步,一把鉗住林玥的胳膊。她試圖掙脫,卻敵不過他的力量,“放手,既然你讓我消失,我走就是了。”她露出一臉淡漠的樣子:“我不再確定要和你在一起。就像你說的,我們不合適。”

  何寶山當她在賭氣,箍住林玥抱她入懷,“別耍脾氣了,幾分鍾前你差點就脫光衣服獻身了。”

  林玥雙手撐在他的胸前,一邊阻止他靠近,一邊凶巴巴地反駁:“我沒求你。還有,我改變主意了。”

  何寶山點點頭,同時按住她的臀部,讓林玥的小腹緊緊貼住自己,“我也是。”

  林玥氣急敗壞道:“這算什麼?你到底想怎麼樣?”

  何寶山想搓搓自己的臉,卻又不敢放開她。“我知道我想要什麼,可是你知道麼?”

  “少來這套,拒絕就是拒絕,丟出那樣的話又不肯解釋,是很氣人的事。”

  何寶山不知怎麼開口,忍不住以為一年沒有和女人交往使他的溝通技巧嚴重受損。他歎口氣,還是決定說出心事。高考前他爸管的一個工地出了事故從此家境一落千丈,畢業後進軍校也是因為管吃管住不掏學費,這些年做生意時好時壞沒有絲毫穩定可言。他女人緣不錯,過去一直都有女友,而且清一色家�環境比他好。可惜這些女友和當初那些在寄宿學校認識的女生一樣,上床很容易,可要麼回家難要麼相處難,終於有一個見爸媽了,卻在他生意失敗時還是離開了他。這兩年開始做酒吧生意,更是見慣形形色色各類女人,說他不心灰意冷肯定是假的。

  林玥默默聽著原委,暗道何寶山這過去還真像個茶幾,上麵擺了一堆堆杯具。林玥有些感慨,但剛才被他拒絕得太狠,讓她還是非常不甘心,“你以為這麼解釋一下就完事兒了,我不是她們,憑什麼讓我為別人犯的錯買單?”林玥哼了一聲重新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何寶山看她心意已決也不好強留,隻好陪著她出門把她送上出租車。

  想起剛才是如何惡毒指控她,何寶山懊惱萬分。“對不起,林玥。我不應該講那種話。”他滿懷歉意。

  林玥使勁兒瞪了他一眼,“你想都不該那麼想。”她沈默一會兒,然後又惡狠狠加了一句:“以後不準再拒絕我,我可說好了,沒有下一次。”

  兩人戀愛了。

  真的是戀愛那套,譬如了解並熟悉彼此的生活作息——何寶山開酒吧基本晝伏夜出,林玥學的是病理,除了大部分時間泡實驗室,還需要在醫院打工實習。他們倆的時間很難合到一起,往往一個人好不容易閑下來,也差不多是另外一個人最忙的時候。很多時候都是林玥來翰廷逛一圈看看他離開,或者像現在這樣,到了傍晚他帶她一起吃個飯然後趕往酒吧。兩人都在慢慢適應,卻甜蜜溫馨,雖然時不時也會有不和諧的事兒發生。

  “誰啊?惹你這麼生氣?”林玥問得小心翼翼。何寶山一邊開車一邊對著耳機接電話,因為是方言,林玥一個字也聽不懂,但從何寶山陰沈的臉色和僵硬的語氣也知道他們說的肯定不是喜慶事兒。接完電話好長時間何寶山都沒從鬱悶中緩過勁兒,可林玥無論如何不能裝若無其事。他既然沒背著她發脾氣,那應該表示不介意她問了。

  何寶山歎口氣,該來的總是要來。“我爸。”

  “你們之間怎麼了?好像……挺不客氣的。”

  何寶山知道林玥刻意說得婉轉,他翻個白眼,“他是個混蛋。”

  “哦……”何寶山的直接讓林玥不知該怎麼接話。

  何寶山露出一絲苦澀的微笑,有些人一旦麵對難以負荷的處境便就此崩潰,他爸便是如此。“自我記事兒起,我爸回家隻做兩件事情,要麼喝酒要麼打人。後來破產,他有了更多時間喝酒打人。現在,我媽被他打死了,他又打不動我,就隻能喝更多的酒。”簡單、不動聲色的幾句話好像投入池子的小石子,泛了幾圈漣漪便沈入死寂。何寶山表情平和,幾乎是滿不在乎。換作以前她不會注意,但今天她察覺到聲音�的緊繃,以及攥著方向盤發白的指節,都在極力掩蓋家暴對年少時的他所造成的傷害。

  “為什麼不戒酒?可以強製戒酒的,這我可以幫你。”林玥是不懂,但擋不住她熟悉的人認識某個人、某個人認識另外某個人,另外某個人認識所有人。林玥曾經像講笑話似的聊過她父母。爸爸是醫生,媽媽先當病人再當老婆。不過他們的婚姻非常短暫,生了林玥之後她媽就離婚再婚了。無論是林玥的父親、母親還是繼父人脈都很廣,介紹個好的戒酒中心不是難事兒,何寶山眼�閃現一絲希望,可一想到自己父親,他還是無奈搖搖頭,“沒用的。”

  說來巧也不巧,前幾年他爺爺在鎮子落腳的一個鴿子籠拆遷,嚐到甜頭的爺爺又掏了些錢繼續‘投資’。說起來他們家真和房子結緣,前腳買政府開發商後腳要,前前後後攢了十幾套房子一邊出租一邊繼續等拆。爺爺就一個兒子,隻要不殺人放火傷天害理,其他毛病就不是事兒,尤其兒子富裕的時候從沒虧待過家�人。拿點兒房租出來養兒子天經地義,他爸有錢有閑怎麼可能戒得了。

  “哈,那你還是個地主家的娃娃了。”林玥抓著機會換了話題。

  果然,何寶山鬆懈下來。“是啊,總有一天那些都會是我的。不過我不會屏息期待,我們家男人都長壽得令人遺憾,我太爺現在九十多了還能啃排骨吃花生米,爺爺去年還讓同村一個年輕小寡婦懷了孕,我爸醉生夢死這麼多年,撂其他人早死翹翹了,可他檢查身體竟然一點兒事兒沒有,所以等我繼承時大概已經年老體衰、什麼也做不了了。”

  林玥哈哈大笑,胸脯隨著笑聲一起一伏,到了飯店停車場還停不下來。何寶山愛煞她的樣子和笑聲,忍不住伸手插入她的秀發,貼住她的嘴唇。熱熱的氣息噴在脖子上,林玥止住笑,由著他輕柔地廝磨唇角,直到她張開嘴向他依偎過去。他順勢攬住林玥後腦勺固定住她加深這個吻,“好吧,也不是什麼事兒都做不了。”

  他的舌頭掃入與她相互廝摩,緩慢而深入地愛撫。林玥的味道甜美、氣息清新,是種純粹的女人味。何寶山將她身體摟得更緊,隔著薄薄的襯衫感覺到她的乳峰。他想摸一摸,體會它們頂住掌心的感覺。也許他根本沒來及去想,因為手掌已經伸進她的衣服。林玥乳房堅挺豐滿,肌膚清涼滑嫩,在他的碰觸下漸漸火熱起來,小巧粉嫩的乳頭也緊繃挺立。林玥在他的臂彎中緊閉雙眼,喉中發出一聲低吟。

  “你好甜。”何寶山的聲音嘶啞。他喜歡她口中淡淡薄荷味的甜美味道,喜歡她柔軟豐腴的身體,更喜歡她對他毫無保留的反應。說也奇怪,兩人在一起兩個多月了,可始終沒上全壘,最多隻是擁抱親吻。這不是何寶山的作風,他簡單直接、喜歡一蹴而就,不止一個女人這麼評價他。可在林玥這兒就是不同,他的表現開始已經很糟了,接下來就不知道該怎麼做。這話說的有些傻氣,他當然知道,而且是方方麵麵、��外外各種式樣和細節。可是做之前該說些什麼?做之後呢?林玥這樣的女孩兒,讓他把命交出去都沒問題,但何寶山怕傷到她,而他不想傷害她。總之隻要和林玥有關,他就會忽然變得瞻前顧後、患得患失起來。

  “你說什麼?”林玥到底分開兩人的吻, 喘著氣問。

  何寶山原本隻是想用獨處時間好好吻她,可又發覺自己的行動不受腦子支配,明明想要等到兩人的感情水到渠成、瓜熟蒂落時,再讓一切自然而然的發生。可這會兒他實在無法放開她,雙乳在他掌中的甜蜜感覺讓他隻想更進一步的品嚐。他敏捷地打開林玥的襯衫紐扣,鬆開內衣搭扣讓她的胸部完全暴露出來。何寶山低下頭,伸出舌頭撫摸一顆粉嫩的小櫻桃,然後將它整個含進嘴�拉扯吸吮。這次他聽到她發出的聲音不再是呻吟而是尖叫,那急切的聲音讓血液直衝腦門,耳中隆隆作響,好像在催促他下定決心直接索取。

  林玥意識到今天低估了何寶山的誘惑手段,接吻、擁抱、撫摸、品嚐。雖然非常清楚現在是大白天,他們正在一個人來人往的停車場,可她還是迎合著他一步步的親密接觸。這不是他們第一次親吻,可以前大家都很克製。然而今天的氣氛非常不同,她無法拒絕。怎麼可能抗拒的了?何寶山的吻炙熱濕潤,充滿撩人的熱情,她的心跳早已不知加快了多少倍,更不用說內褲已經完全濕透。林玥意識到再不停止,發生什麼不言而喻,可現在時間地點都不合適。她努力重拾些許自製,使勁兒抱住何寶山的腦袋,讓他不要再繼續,“現在不行。”

  何寶山把臉埋在她的雙峰間,也知道他們必須停止,可是他仍然緊緊摟著她,直到林玥咯咯笑著到底分開兩人。她一邊快速整理自己的衣服,一邊抱怨自己快餓死了。何寶山知道她心思細膩,想聊些輕鬆的話題緩和氣氛。可這會兒……該死,他可以等,但他不想再等了。這是再真不過的事實,他等不到兩人客客氣氣互訴衷腸,好象照著劇本演戲似的。“林玥,打開你前麵的儲物箱。”

  林玥沒聽出他語氣的古怪,還以為提醒她拿紙巾。沒想到打開一看,�麵的東西讓她忍不住驚呼,表情仿佛正在等他丟出一個炸彈。

  何寶山趕緊解釋,“我隻是要你知道,如果你決定跟我在一起,我準備好了。”他想了想又加一句:“不一定要在今天,哪天都好。”

  林玥瞪著兩盒保險套,“都是我的?”她用力吞咽一下,“那是不是太多了?”

  何寶山想大笑的衝動又出現了,“足夠開始吧。”

  “嗨,你要知道,這種東西是有有效期的。”

  何寶山使勁兒繃住下巴忍住笑,“我知道,不過它們比蘋果耐放。”

  林玥懷疑地盯了他一眼,“你二十四個能用多久?”

  “這麼說吧,”他裝出一副輕描淡寫的樣子,“和你的話,兩打最多撐一星期。”

  林玥馬上快速心算,然後一臉震驚。她清清喉嚨,“我,哦,會記住的。”

  何寶山看著林玥羞紅的雙頰,伸手將她摟住,而後更直接地磨蹭她修長的大腿。倆人目光相遇,何寶山忍不住道:“好吧,讓我直截了當地說出來,我希望你今晚和我在一起。”

  林玥全身發熱心跳加速,好像已經看到何寶山在她麵前全身赤裸,“你不用去翰廷麼?”

  “當老板就是有這點兒好,可以自己給自己請假。少我一時,天不會塌了。”

  林玥白他一眼沒搭理,不過心�還是很高興。她想了想,“我沒有衣服。”

  “我們可以早點起來,你會有足夠時間回家。”他的手從肩頭上滑來到脖頸,“我想要你,想在床上摟著你一起睡,這夠簡單了吧。”

  林玥點點頭,“我不走,但明早六點鬧鍾響的時候,你不許抱怨。”

  何寶山非常高興,現在也不著急告訴林玥他每天都是那個點兒起床,以後有的是機會讓她了解。他們走進餐廳,林玥拿著菜譜一口氣點了一桌子的菜,她夾起一個糖醋小排骨放到他碗�:“多吃些,不然今晚沒力氣。”

  何寶山覺得好笑,“你在跟我挑戰嗎?”

  “擔心?我會對你溫柔一點兒。”

  何寶山輕捏一下她的二頭肌,發現竟然很結實。林玥得意地笑笑,“每周兩個小時遊泳池�泡出來的,多虧了你呢!”

  何寶山的心在融化。

  雖然他不用去翰廷,但手頭還是有幾樁要緊事兒需要親自處理。兩人吃完飯回到家後,何寶山在房間一頭的餐桌上工作,不時還要打個電話或詢問或囑咐。林玥坐在沙發上乖乖看電視,公寓很小,為了不影響他工作,所以音量很輕,但何寶山�頭就能看到電視畫麵不停閃爍。林玥拿著遙控器一個台一個台地換著,好像很難決定究竟該看什麼。他暗自笑笑,輪誰心神不寧時,都會很難注意力集中,林玥也不例外。何寶山處理完事情並沒有馬上坐到她身邊,而是遠遠看了她一會兒。林玥感受到他的目光,也回頭看向他。

  “小玥,你過來。”

  林玥搖頭,“我幹嘛過去。”他不答,隻看著她盈盈微笑。林玥終究還是磨磨蹭蹭來到他身邊,嘴�嘟嘟囔囔含糊說了句:“別忘了我明天要早起哦。”

  何寶山沈沈地笑,把她拉到大腿上坐下來。林玥柔軟豐滿的胸部摩擦他的胸膛,隨著兩人的呼吸一起上下起伏。他伸手撫摸她的乳峰,火熱的溫度燒得她全身無力。林玥渾身酥軟得直不起腰,事實上她確實在下沈,好像一灘水似的窩在何寶山的懷�。林玥側著腦袋枕在他肩膀,感受到他沈重的呼吸和輕顫的手指。就在這一刻,她知道他和她一樣脆弱。

  “你早就在想這事兒了吧。”林玥柔柔的聲音無比性感。

  何寶山聲音有一絲緊張,“怎麼樣?”

  林玥�起頭凝視他的臉。何寶山的下巴長滿胡渣,他生性懶散,很少把一切弄得整整齊齊。她不知道為什麼會受何寶山如此大的吸引力,但是她就是想要麵前這個性格暴烈的男人。林玥輕笑呢喃,“你為什麼要等這麼久?”

  何寶山展顏一笑,溫柔地攫住她的唇,舌頭與他相互交纏。很快的,他的手臂環住她,稍微�起她的身體讓他靠得更近,直到林玥幾乎坐在了他的小腹上,下身緊緊貼住他明顯的亢奮。林玥隻覺得天旋地轉,腦子興奮地嗡嗡作響,心跳聲大到自己都聽見,而兩腿之間越來越潮濕腫脹。她下意識地微微搖擺身體摩擦著他,渴望得到更多,“寶山,我要。”

  “想清楚了,這回一開始,我們很久都不會停下來。”他不確定為什麼這麼問,好像林玥真的搖頭,他就會給她一個逃跑的機會似的。

  “你保證?”她顫巍巍問,看到他的眼睛變得更加深邃。

  他低吼一聲,“我保證。”說著再度蹂躪她的唇。

  他吻了好久,吻得她頭腦發昏。她希望他撫摸她的胸部,當他終於那樣做時,脫口而出的呻吟把自己都嚇了一跳。何寶山隔著衣服先用手掌再用唇舌愛撫她的乳房,林玥覺得兩腿之間蓄積的壓力難以用言語表達。何寶山一邊玩弄她的胸部,同時把手伸到她的腹下,沿著大腿來到內側親密地撫摸,然後速度加快、力道也越來越大。她渾身酥麻得幾乎無法忍受,兩腿間的壓力越升越高。兩人還沒脫掉衣服,林玥就已經感到一陣強烈的快感襲來,伴隨著渾身搖晃抽搐。“哦,天啊。”她完全失去自製,倒在他耳側再度呻吟。

  “嗨,小玥,你再這麼叫,我就死到你手上了。”何寶山聲音沙啞。

  林玥嗬嗬輕笑,“讓我也摸摸,”隨即一隻手緩慢向下來到他的褲腰處,然後伸到他胯下隆起的地方。她手指伸展開來,忽輕忽重地來回摩擦。何寶山呻吟一聲,“啊,要命。”大腦中所剩無幾的血液完全注入下身,何寶山抓住她的手,直視她的眼睛。“我們到床上去。”

  林玥有氣無力點點頭,何寶山一把把她抱起來,穿過房間徑直來到臥室的床邊輕輕放下她。他先撐著身子俯視她片刻,然後挺身向前握住她的手臂讓她恢複成坐姿,用手梳弄她的頭發,撥開發夾,一頭長發鬆垮垮地披散到肩頭。林玥雙手在他襯衫的扣子上摸索,但何寶山等不了那麼久,他直起身退開床沿幾步,把衣服下擺從牛仔褲腰�拉出來使勁拉開,脫落的扣子往四麵八方蹦出去。林玥驚訝地眨眨眼睛,隨即咯咯笑出聲,也照著樣把自己的上衣一把拉開。兩人笨拙而急切地各自剝下衣物,丟得一屋子都是。不到幾秒鍾,何寶山便隻有一條短褲低掛在勁瘦的腰下,林玥則剩下內衣、內褲和長襪。她正要低頭脫襪子,何寶山出聲阻止。

  “不,”何寶山的聲音因欲望而不穩,“我來。”

  林玥順從地停下手坐到床邊,何寶山跪在她麵前,雙手伸到她背後解開內衣扣,肩帶滑落,她舉高手臂協助他解除掉上身唯一遮攔,同時展開身體使得飽滿的胸脯向上聳起。何寶山毫不猶豫接受她的邀請,撫過她的肩頭向下,直到愛撫住絲緞般光滑的胸脯。林玥的乳房滑若凝脂,藍色的毛細血管在雪白的肌膚上清楚可見,玫瑰紅的乳頭閃爍著潤澤的光芒,鑲嵌在堅挺的雙峰上。

  如此毫無遮攔、毫無顧忌地飽覽林玥的嬌媚,讓何寶山的眼睛似乎要噴出火來。“你真美!”他的喉嚨發幹,嗓音因此有些低啞。何寶山近乎崇拜地捧住林玥豐滿的乳房,拇指輕柔地在她蓓蕾上打轉,讓它變得更堅實、顏色更深豔。林玥帶著無助的懇求朝他拱身,他明白她無言的哀求,傾上前將臉貼上她柔細的肌膚,張口含住她的蓓蕾,輕柔地拉扯,舌頭帶給她的肌膚陣陣溫暖。暖烘烘的鼻息噴在她身上,一個個疙瘩冒出來,林玥忍不住顫抖起來。

  片刻,何寶山�起頭再次跪坐回去,解開襪子和內褲之間相連的暗扣,然後一點點褪下她的長襪。林玥不由自主向後躺倒到床上,手肘撐著床鋪,閉上眼睛享受他有力的十指撫摸她的小腿肚。等兩隻襪子和內褲都褪去後,何寶山�起她的腿,親吻她的腳心,然後慢慢移到足踝,經過小腿,技巧地帶著身子一寸寸向上挪動,使林玥不自覺分開大腿。他緩慢而謹慎地將她的腿伸展到極限,林玥身體最隱秘的地方被完全暴露,何寶山將她一覽無遺。他若有所待地勾起嘴角,吻上她大腿的內側,直到距離濡濕的核心隻有一息之遙。

  何寶山遲疑一下,看她是否會阻止。

  林玥猜出他的心意,睜大眼睛但並沒有移動身體。當他降下唇,她感到他溫暖潮濕的舌尖挑弄她悸動的部位,愛液隨之源源不斷地流出來。林玥下意識朝後退,想要躲避這羞人的刺激,但何寶山好像早有準備,用手勾著她的膝蓋,固定住她分開的大腿。他的唇舌柔軟、灼熱、需索,不斷吸吮她,霎時間她體內的壓力驟然膨脹,讓她不堪重負哭喊出來。林玥忍不住哀求他停下,但他愈發殘酷地折磨她、把頭埋得越來越深,將林玥向高潮的頂點攀升。林玥扭動著身體,全身的注意仿佛全集中在他轉動的舌尖上。終於,她的身體再也承受不住,高潮來臨時耳邊仿佛‘轟’的一聲巨響,身體炸裂開來。林玥的哭喊變成啜泣,然後是悠悠的呻吟。當熱情終於平撫,林玥感到未曾有過的酣暢淋漓。

  何寶山站起來脫下內褲,挨著床邊俯視她。他眼中的灼熱再次溫暖她,她知道他想要什麼。林玥的目光從何寶山的臉上往下落,著迷地欣賞他寬厚的胸膛和緊繃的小腹,最後停在他勃起的部位。

  “你好像很擔心。”他躺到她身邊,狎昵的愛撫她的肌膚。

  “你很大。”林玥既興奮又不安。她側身撐起自己,伸手一把握住,他的亢奮已達極點,“我可以像你那樣做嗎?”

  何寶山緊咬下唇,一束顫抖貫穿身體,好一會兒他才開得了口,“嗯,但不是現在。”他困難地說,“我現在受不住。”

  林玥笑了,立即明白他的意思。她徹底坐起來,涼涼的手指包住他上下撫弄。她媚聲地問,“那,何先生,現在你到底希望我怎麼做呢?”

  何寶山鼻孔歙張,緊閉住雙眼,好像不能再看她愛撫下去。“過來吻我。”

  林玥故意誤解他,笑嘻嘻地靠上勃起,張開嘴整個含了進去,並徐徐轉動舌尖,認真吻了起來。

  何寶山一下子彈起身子,這已經超出他能夠忍受的程度。何寶山快速從林玥嘴中解脫出自己,一個翻身將林玥壓在身下。他摸索著早就準備好的保險套,稍稍�起身體快速熟練地套上。當他回到她身上時,林玥的手撐在他的肩膀,好象想在他們之間保持一些距離,然而此時,任何距離都將不會存在。何寶山單手抓著她的手腕舉過頭頂,釘牢在枕頭上,使她的胸脯毫無保留地挺向他,何寶山一口吞進嘴中舔舐吸吮,另一隻手則伸進他們身體之間,分開她柔嫩的肌瓣,將他沈重的硬挺引向柔軟濕潤的入口,然後一點點推入熾熱層疊的甬道。

  “不行。”林玥帶著哭腔喊著,喉間發出痛苦的嚶嚀,不自覺扭動身體,身體本能得努力抵抗外來的入侵。

  何寶山鬆開林玥的手腕,摟住她的肩頭阻止她向上逃離。他貼著她的喉嚨喃喃說著愛語試圖安撫她,在林玥的嗚咽中同時更加用力地向甬道深處推進。等他們完全合為一體,何寶山停下動作,給彼此一點兒時間適應。林玥也安靜下來,杏眼圓睜地瞪著他,咬住嘴唇感受身體的過度擴張,“你想,你可不可以慢一點?”

  何寶山長歎一聲,其中混合著低笑。“如果我沒有先死掉就可以,我覺得我快爆炸了。”

  林玥安下心又想取悅他,她試試拱起臀部。“我們不能讓那種事情發生。”

  何寶山搖頭,嗄聲道:“不要那樣。寶貝兒,先等一下。”

  “舒服嗎?”她問,繼續移動尋找那個舒服的位置。

  何寶山的腦袋垂靠在她的頸窩,努力地吸氣試圖穩住速度,保持靜止是最甜蜜的折磨。但她開始在他身下動起來,這般毫無保留的反應,幾乎讓他瘋狂。何寶山逐漸由慢而快地移動,直到他覺得自己將燃燒起來。有生以來第一次,他失去控製。他慢不下來,她也不讓他慢。在他猛力衝刺幾次後,林玥跟上他激烈的節奏,將修長的腿纏繞在他腰上,低聲叫著他的名字鼓勵他。他毫無顧忌地往前衝刺,但願能把她所給予的快樂加倍奉還。

  林玥的指甲掐進他的肩膀,全身包裹著他用力擠壓,體內的快感在何寶山快速的擺動中蓄積。她的身體開始伸展,解脫越來越近越來越強烈。何寶山拉高她的膝蓋將大腿分得更開,開始用令她瘋狂的節奏在她體內研磨攪動,林玥幾乎要透不過氣,感到難以承受的快感終於瀕臨爆發,她尖叫著達到高潮。何寶山的釋放隨即而來,全身都被抽幹了似的,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力氣,癱倒在她身上。

  他一直等到自己的心跳漸漸平穩才喃喃說道:“真棒,”何寶山咕噥著,身體在餘波中顫抖。“你這女人既會口交又會叫床,我真是上天堂了。”

  林玥不管他的戲謔,隻是嘴唇微微向上彎曲,已經累得無法正常微笑。她在他懷中磨蹭移動,直到重新把頭埋進他的頸窩,排山倒海的睡意朝林玥湧來,在四肢依舊交纏的親昵之中,她沈沈睡去。

  何寶山拉起薄被蓋住兩人,他們的體熱在被褥中融合。林玥的額頭微微出汗,幾根發絲黏在閉著的眉眼處,隨著她的呼吸輕顫,何寶山伸手輕輕拈開那發絲,然後靜靜地在黑暗�聽她均勻的呼吸,鬧鍾的嘀嗒聲跟她的呼吸聲相合,暖暖的氣息噴在他的喉嚨上。何寶山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一刻那麼滿足,整個心都充滿幸福,好像輕輕搖一下就會溢出邊緣流出來。



  三:一旦事情太美好,就不會真得發生。

  何寶山早早醒來,林玥睡在身旁是一種相當奇特、異乎尋常的體驗,一方麵掙紮著壓下進入她體內的欲望,一方麵因靠近她而感到的柔情讓他著迷,結果導致他做了一連串狂野而動人心弦的夢。他看著窗外仍然漆黑一片的天空,忍不住想起幾天前碰見的一個人。孟曉朗和他很熟,一起荒唐的那段日子讓兩人竟然沒進過監獄也是奇跡。翰廷開張後孟曉朗一直都是常客,後來有了女友也還會不時來喝酒。

  何寶山心�有過一絲嫉妒,孟曉朗曾經也是個混蛋,齊琦和他剛在一起時誰都不看好,沒想到兩人竟然撐了下來。他過去打招呼時,孟曉朗正坐在吧椅上,女友站在他兩腿中間,後背靠著他的胸膛、手肘撐著他的大腿,不時斜著腦袋在孟曉朗耳邊低語。看著兩人的親密勁兒,何寶山有些不好意思上前打擾。“好久沒見你們過來了?忙什麼呢?”

  孟曉朗咧咧嘴,努力掩住臉上的微笑,“陪她回家了幾周。”

  “喲,”何寶山知道齊琦父母家不在本地,這一見可意義非常。何寶山打趣道:“在酒店躲了幾天才敢進門的?”

  何寶山很接近事實,但孟曉朗隻是眼睛一瞪:“關你屁事。”

  何寶山哈哈大笑,看見林玥走了進來,趕緊向她招招手。何寶山正要給幾個人相互介紹,沒想到齊琦‘咦’了一下,自己倒先開了口,“我們好像見過,你在樓下實驗室工作,對吧?”

  林玥也很高興,沒想到在這�看到熟臉,她點點頭。“你是齊琦吧,”然後目光轉向她身後的高個兒男士,仔細打量了打量然後一臉認真地說:“所�盛傳你男友是黑社會老大呢。”

  幾個人哈哈大笑,孟曉朗也不以為忤,隻是說道:“你們在一個地方工作啊。”他轉頭看向何寶山,眼�有那麼一絲深意,“這倒巧了。”

  何寶山也很是高興,好像和林玥的距離一下拉近很多。前些天跑了趟銀行,雖然酒吧還談不上在盈利,不過從賬麵上看,應該可以繼續維持下去。何寶山心中油然升起一股莫名的喜悅,過了好一陣子他才領晤到那就是希望,不禁更加期待和林玥的將來。 何寶山低下頭,視線飄向她的臉龐,往下飽覽她的身體。林玥半夜起來找了件他的T恤套在身上,下擺纏繞在胯部,露出漂亮修長、勻稱纖細的雙腿。今夜很溫暖,她把被單踢得更開翻了個身子,何寶山忍不住微笑,伸手把她重新撈進懷�。

  林玥悠悠醒來,聽到雨點拍打屋頂的聲音,濕潤的微風從敞開的窗戶吹入。她慵懶地張開眼睛,意識到自己身處陌生的環境,背部貼在一片赤裸的胸膛上,肌肉結實的胴體包圍著她,均勻的呼吸撩動她的秀發。林玥靜靜躺著不動,猜測何寶山有沒有醒來。這時攬在她腰際的手臂滑到她胸前,伸展手指覆住她的乳房。林玥一驚,緩緩地,她又放鬆下來,思緒開始集中在胸上的那隻手,那麼重又那麼暖——她的乳頭在他手中變硬,全身的神經都開始繃緊。林玥悄悄把乳峰往他手�貼,他的手捏了一下,她覺得身體開始著火,火花來自乳房,來自臀部,來自全身每一寸肌膚。

  何寶山的手指開始移動,直到伸進衣服底下,再次覆住她的乳房。他傾身靠向前,輕輕磨蹭她耳朵下方的肌膚,另一隻手從身下伸過來,摟住她的另一側乳房讓她貼得更近,一手則向下探索,在柔軟的小腹徘徊片刻,溫柔地撫摸她腰間和臀部的曲線,然後用指尖來回按壓她的小腹。林玥全身開始融化,而他沒有停止,遊移到她大腿內側的柔嫩肌膚上,輕輕劃著圓圈愛撫她,直到指尖擦過她雙腿之間的卷曲毛發處。溫暖的大手覆住,修長的手指繼續深入探索,找到林玥最脆弱也是最敏感的部位。

  林玥的眼皮沈重,低頭看著他愛撫她,嗓間發出嚶嚀的害羞聲,清脆而嬌細。何寶山隻是‘噓’了一下讓她好好享受。他玩弄著她身體下方的毛發,非常小心地用指尖觸碰她潮濕火熱的核心,在敏感部位撫摸揉捏。林玥在急喘中失神忘我,欲望如泉水般急湧而出,直到她再也無法忍受,終於發出叫聲。何寶山繼續他溫柔的折磨,然後攤開手指整個捧住她,手指進出間用緩慢持續的壓力揉搓著柔軟地帶。林玥體內的火灼燒地得她無法忍受,她鬆開緊抓床單的手,緊緊蓋住他的手背,弓起身體迎向他的動作,整個身體因需求而扭動。

  過了好一會兒林玥終於放緩呼吸,不再隨著痙攣和嗚咽而扭動身體。她轉過身體抱住何寶山,然後撐起自己伸手試圖打開床頭的抽屜,這使得她豐滿的雙乳直接懸吊在何寶山臉上。他毫不猶豫張嘴含住乳頭,雙手使勁兒撫弄四周。“寶山,”她呼吸急促,快速拿出一個保險套,但手抖得卻打不開包裝。她挫敗得將鋁箔包還給何寶山,“求求你。”

  “寶貝兒,你求我什麼都會答應。”他笑著把她按回到他身邊,整個人來到她身體上方,迅雷閃電般準備好自己,一手調整他的勃起,移動到她潮濕的熱源前方摩擦試探,這次林玥分開腿圈住他的胯,毫不猶豫地�起臀部迎向他。

  何寶山推進時林玥屏息靜氣,充實堅硬的刺激讓她眩暈不已。她不自覺地緊緊抓住他的肩膀,雙腿�高環緊他的腰部試圖讓他別動,但林玥感覺到他的左手勾起她的膝蓋,把她的腿推得更開,讓他深入到極致。他停頓一下,呼吸沈重而逐漸急促。林玥腦子能進行正常思考的最後一個念頭是跟何寶山做愛就像坐雲霄飛車似的,而他會在車上陪她。

  何寶山將自己的呻吟聲埋在她漆黑如絲的秀發中,在他的衝擊中,他聽到她尖銳的叫喊聲,然後變成了低聲呻吟。何寶山將她的雙腿舉過肩頭,更深地埋進她體內,填滿、占有、馳騁。林玥的頭向後仰,眼睛緊閉,任身體跟隨他的節奏起起伏伏,直至再次釋放。何寶山覆上她的唇,含住她的叫喊,呼吸交融間也將他推向爆發的邊緣,然後掉了下去。

  “天啊,”她喘著氣,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怎麼了?”何寶山的聲音像一頭吃得飽飽的獅子,翻身到她身側,手指卻仍然慵懶地在她肌膚上遊移。

  “你怎麼單身至今的?”

  “我沒注意到什麼女人,我向來隻想要你。

  林玥翻翻白眼,“好像真的似的,你可沒在過和尚生活。”

  “沒有,”何寶山承認。“不過從高中認識你那會兒開始,我就意識到自己會不由自主拿身邊的女人和你相比。其實你遙遙不可及,我也沒動過心思想等你或者找你什麼的,隻不過操過的每個女人都跟你有點相似,一個有你的眼睛,一個有你的眉毛,甚至是鼻梁上的那兩顆雀斑都能吸引我。我也一直都想安定下來,太爺還巴望著五代同堂呢,但生活條件不允許,她們想要的和我想要的也總是不一樣。我單身隻是因為沒有合適的,真的,一個都沒有。”

  林玥笑笑,“那現在原版在這�,你感覺還合適?”

  血液再度奔流何寶山全身,讓他情不自禁忽視過去的執念——一旦事情太美好,就不會真得發生。他摟住林玥,在她胸口點點頭。如果這次美好的事情是關於林玥,他寧願選擇不去弄清楚。仿佛覺得兩人貼得還不夠親密,何寶山幹脆把林玥抱到自己身上,林玥直接趴在他胸口。他看看表然後親親她的額頭。“還早,再睡一會兒吧。”

  林玥再次醒來何寶山已經不在床上,枕頭旁邊留著一個字條,上麵龍飛鳳舞寫著‘我去買早餐,一會兒回來。’她打了個哈欠,伸伸懶腰,唇邊浮現笑容。她已經好幾年沒睡得這麼甜了。林玥從床上跳下來,在洗手間找到一個新牙刷,梳洗完畢後,一邊哼歌一邊穿好衣服,感到前所未有的神采奕奕。

  忽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以及叫門的呼喊聲響起,林玥嚇了一跳,照照鏡子確定自己收拾停當,趕緊跑過去將門打開。一個滿臉通紅、渾身酒氣的老頭兒大步闖了進來,他不理會林玥,而是徑直走進屋子高聲質問:“兔崽子,東西在哪兒?”然後不管三七二十一,開始在客廳�翻箱倒櫃。

  何寶山和這老頭兒長得太像,林玥根本用不著介紹就知道是誰。她乍一見何寶山爸爸這幅嚇人模樣有些懵,磕磕巴巴回答,“寶,寶山一會兒就回來。”

  老頭兒沒理會林玥,在客廳沒找到他需要的東西後,轉身走到廚房。他打開櫥櫃,將�麵的器皿一股腦兒使勁兒推出來。大大小小的盤子碗碟飛散出來摔到桌麵或地上,全部碎裂開來。

  林玥嚇壞了,手足無措不知該怎麼辦,“您要找什麼,最好還是等到寶山回來。”

  何爸爸將廚房翻了個亂七八糟,扭頭兩眼通紅地看向林玥,好像這會兒才意識到她的存在。何爸爸兩三個大步走到她跟前,掄起拳頭揮向她的麵龐,然後又�腳使勁兒踹了出去。林玥驚叫一聲躲閃,拳頭擦過下顎,而何爸爸這一腳正好落在她腿上。林玥踉蹌倒退失去平衡,‘啪’摔倒在散落著陶瓷碎片的地麵上,有幾個剛好紮到胳膊,口子很深,血隨即流了下來。林玥還沒來及感覺鑽心的疼痛,眼前一暗,何爸爸已經走到跟前朝她舉起拳頭。

  “住手。” 何寶山站在門口一臉震驚。他扔掉手�的早餐快步走向他父親,雙眼直勾勾瞪著,同時握緊拳頭重重打到他臉上。何爸爸大叫一聲正欲還手,何寶山已經使勁兒將他推了出去。何爸爸顯然已經醉得不知天南地北、沒有一點兒感覺,仍然掙紮著張牙舞爪要揍人的架勢。何寶山深吸一口氣,抓住他父親的胳膊,連拖帶拉穿過客廳一把扔到�屋鎖上門。何爸爸語無倫次地破口大罵,然後漸漸沒了聲音,片刻後鼾聲如雷。

  林玥一輩子也沒見過何寶山那種目光,眼神陌生的可怕。不是憤怒的凶光,而是殺氣,真正的殺氣,有那麼一刻林玥覺得何寶山會殺了他爸爸。當他走到她跟前,林玥打了個冷顫,不自覺得縮了縮身體。何寶山看在眼�,痛苦和無奈在臉上一閃而過,而林玥鮮血直流的胳膊,讓他的臉色更加難看和慘白。驚恐、焦急和心疼一股腦兒湧上心頭,讓他幾乎喘不過氣。

  何寶山要帶她去醫院,林玥強笑這點兒傷哪好意思去醫院。她看看表暗自過了遍林玨和林瑾的工作日程,慶幸兩人這會兒都該不在家,於是堅持讓何寶山送她回家。雖然不是醫生,但家�有急救包,這點兒傷口她完全可以自己應付。沒成想人算不如天算,剛進家門不僅發現林玨在,她的男友付明耀也陪著一起吃早餐。林玥極力遮掩,可還是擋不住林玨眼尖,很快發現林玥受傷的胳膊和已經烏青的臉頰和大腿。

  林玨心痛地都快掉眼淚,“怎麼回事兒?誰弄的?”她的視線落在旁邊的何寶山身上,就像炸了毛的貓似的撲向他,“你個王八蛋,敢欺負林玥。”

  付明耀及時攔住林玨,“你等會兒,先問清楚啊。”

  林玨一邊在他懷�掙紮,一邊指著何寶山說:“還問什麼,肯定是他弄的,他敢說和他無關?”

  付明耀使勁兒摁著她又向後退了幾步,“你趕緊先給小玥處理傷口去,想揍人什麼時候不能揍。”

  林玨‘哼’得狠狠瞪了何寶山一眼,撂下句這事兒沒完,然後趕緊拿著急救包扶著林玥走進洗手間。等著那邊兩人關上門,付明耀才對手足無措的何寶山攤攤手,“她們姐妹很親,林玨這是關心則亂,別介意。”

  何寶山搖搖頭,隻是盯著林玥消失的方向不說話。付明耀瞧著也是無限同情,從眼神就知道何寶山對林玥用情至深。他一點兒也不相信是麵前這人傷著林玥,但林玨那句話沒錯,這事兒肯定和他有關。付明耀知道何寶山這下麻煩大了,一時也不知該怎麼安慰,隻能來了句:“你放心,玨子是醫生,這屋�的各種醫護用品都很齊備。”

  何寶山滿臉懊惱,朝林玥的方向丟下極其自責的一眼,沮喪地說:“都是我的錯。”他轉頭看向付明耀,挫敗的表情中有那麼一絲懇求,“能幫個忙麼?”

  林玥原本以為傷了胳膊後何寶山會非常心疼自己,也不是說就要他在床邊噓寒問暖、端茶倒水伺候病號什麼的,但至少該表現出點兒緊張在乎的樣子吧。結果什麼都沒有,直到第二天收到何寶山短信。兩個姐姐一再追問這是怎麼回事兒,林玥不想提,隻說自己能處理。林玨根本聽不進去,“不錯,你的確能。可是作為你的姐姐,我們就有權過問此事。”

  林玥認為用家人愛護作為幹涉的理由,就像籃球選手抱著球滿場跑一樣,屬於嚴重犯規行為。當然,這並不是說她沒犯規過,隻是這次輪到她身上,確實覺得不好玩了。無奈間,林玥隻能一五一十招供,從中學時何寶山教她遊泳開始,到前些天在翰廷看見他,順手偷走他的錢包,直到遇著他的酒鬼老爸發酒瘋,然後收到何寶山短信。

  “他竟然甩了你?就用一條短信?”林瑾一臉不敢相信。

  林玥拿起玻璃杯,無意識地不停撥弄杯腳,“好像是。”——對不起,忘了我。你值得比我更好的人。簡單幹脆,典型何寶山的風格。

  林玨氣呼呼地說,“然後呢?”

  “恨死他了。”

  林瑾同情地搖搖頭,“完了,這種感覺十分危險,我是說,你該對他無動於衷才是。”

  “你不做道難題會死麼?又不是沒有簡單的可以喜歡。”林玥身邊其實不乏追求之人,條件好性格好哪兒都好,可林玥總是興趣懨懨的樣子。林玨還在為林玥受傷的事兒耿耿於懷,說起何寶山也是個性格暴戾的凶神惡煞。

  林瑾撇撇嘴,“她這號好孩子,其實就喜歡那種壞壞的痞子調調。”

  “接下來該怎麼辦?什麼打算?”

  林玥還沒從短信的震驚中恢複過來。“沒想好呢。他不是第一次甩我,這次我不會再回去求他。”

  兩個姐姐一起點頭,好像直到這會兒,她才總算做了件聰明的事兒。林瑾琢磨片刻‘哼’了一聲,“既然他讓你去找更好的,你就找給他看啊!”

  林玨皺眉,“這什麼主意,太俗套了吧。”

  林瑾滿不在乎,“俗怎麼了,管用就行,而且越老套越保險。”

  林玥搖頭,“這人很死心眼的,我倒是想把他往路上引,可說不定他真隻會往溝�跳。”

  “他如果稀罕你自然會去爭,不然叫什麼喜歡,”林玨撇撇嘴,“真往溝�跳倒好了,你也可以趁早死心。”

  “跳溝�算什麼,”林瑾又加一句,“我簡直不敢相信他竟然拿條短信甩了小玥,憑這點就該讓他去跳海,當混蛋總要有點兒代價。”

  林玥想說何寶山在海邊長大,跳海像吃飯似的傷不著他。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看著兩人堅定支持的眼神,她點點頭不再說話。

  林玥的計劃很簡單,等淤青褪去、胳膊上的傷好些後,她穿上一件貼身的露肩連衣短裙,裙擺不高不低剛到大腿中間,配上黑色高跟鞋和絲襪,分外嫵媚迷人。林玥滿意地看著鏡中的自己,然後小心為自己上妝。林瑾站在她身後幫她把頭發盤起,又留了幾縷碎發將發型收拾得既精致又透著自在隨意。“這幅小妖精樣子,旁邊再站個陳昊天,何寶山非吐血不可。”林瑾說完就吃吃笑了起來,“今天晚上肯定要見血,可惜我沒時間去現場看。”

  “嗨,頭兒,快來看!”小吳指著監控器向屋子另一邊的何寶山喊道。

  何寶山一點兒興趣也沒有,八成又是男女爭風吃醋、打架滋事、大庭廣眾之下吃豆腐之類的爛事兒。他搖搖頭,兩腳搭在桌子出神想著林玥,算著他有多久沒有她的消息——一個月零四天,再過…他看看表,三個小時,就是零五天了。何寶山發出分手短信時設想過林玥無數種可能的反應,也做好準備隨她處置,而沈默是他始料未及的。到現在他也是隻知道林玥胳膊上縫了兩針,僅此而已。何寶山渴望林玥的消息,好也罷不好也罷,連他也不知道哪個答案是他更期盼的。

  “是林玥哦!”小吳看何寶山無動於衷,又吆喝了一聲。

  何寶山差點兒從椅子上掉下來,他快步來到一排監視器前,其中一個是監視大廳吧台的屏幕,林玥正坐其中。何寶山轉身離開監控室,快步走到通向酒吧大廳的大門,可到底還是停下腳步並沒有出去,而是隱藏在一角看向遠處的林玥。她依然光彩照人,坐在吧台邊和旁邊一個男人低聲說笑。那男人高挑消瘦、穩重幹練,一身裝扮幹淨利落,長得更是英俊帥氣好像馮紹峰。他攬著林玥的肩膀,不時輕輕撫弄她的頭發,兩人有說不出的熟悉和親密。何寶山腦子‘嗡’的一聲,覺得渾身都在爆炸的邊緣,意識到這點兒讓他第一反應竟然是想笑,林玥,你厲害!

  “還要表演多久?他要是在的話這會兒肯定看見我們了。”陳昊天壓低聲音在林玥耳邊低語。

  “不知道,你幹嘛這麼緊張,既然來了就趁機放鬆放鬆啊!”林玥不確定何寶山在哪兒,也不敢四下張望。

  “你確定我很安全麼,我怎麼有酒保想給我下毒的感覺。”

  林玥吃吃笑出聲。她和這個酒吧的員工隻是混了個臉熟,但大家都知道她曾經是何寶山的女友。酒保剛才對他們的態度極度不友好,換句話說可能表明何寶山這些天的日子也不好過,不然這幫人不會把仇記到她身上。想到這兒,林玥那顆受傷的心終於有了點兒安慰,她從椅子上滑下來,告訴陳昊天要去補妝。陳昊天握住她的手,輕聲囑咐,“別太過火,小心。”

  林玥輕車熟路來到洗手間。這�離酒吧的員工區不是很遠,也許何寶山就在附近某個角落。她在鏡子�瞅瞅自己,暗下決心就算何寶山不理她,今天也一定要高高興興玩個痛快。林玥走出洗手間沒幾步,突然感到一隻手猛地環住她的腰,另一隻手搗住嘴,手�的包差點兒飛出去,她趕緊牢牢握住手袋尋找身體平衡點。一股男人的溫熱氣息吹到她麵頰,林玥即刻意識到是何寶山,她想尖叫,但嘴被他的手捂著。本能接管──她張開嘴狠狠咬住他的手掌,腳跟猛撞他的陘骨。何寶山忍著痛咒罵一聲,拖著她來到自己辦公室才放開她。

  何寶山低頭瞥向流血的手,驚異地說,“你咬我。”

  “你摸我。”林玥退得老遠,想也沒想就回嘴,“你幹什麼?”

  “這話該我問你。” 何寶山沈著臉,不再管受傷的手掌。

  “怎麼,你以為我會生氣得尖叫?永遠不想再見你?就因為這兒是,嗯,我前男友的地盤?”林玥鎮定下來。她打量了一眼辦公室,走到辦公桌斜靠在桌沿。

  何寶山聽到林玥的‘前’字內心有些刺痛,“和你一起來的是什麼人?新男友?”

  “誰?”林玥明知故問,然後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啊,你是說昊天啊,差點兒忘了你有觀察我男友的習慣。這個不錯吧? 他人好性格好,目前沒發現什麼不良嗜好。工作不錯,收入不錯,長得更是英俊帥氣。”

  “林玥——”何寶山話語中有說不出的危險。

  林玥不管不顧,“這兩天我會含蓄問問他的家庭,父母的身體狀況、有沒有難纏的親戚,或者債務糾紛什麼的。噢,對了,當然還有他的健康。昊天估計是不能和你比了,不過麼,考慮到其他條件那麼優秀,我想我能妥協。”

  何寶山眨眼間閃到她麵前,抓住她的胳膊希望她閉嘴。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剛才看到林玥落了單,看到她要回到那個‘馮紹峰’身邊,強烈的欲望上下翻騰,令何寶山難以思考,腦子�隻有一個念頭要把她搶回來。他知道林玥是想激怒他,或者情願相信是為了激怒他,而效果也確實達到了。何寶山簡直可以說是怒火中燒,然而此時此刻,當他再次靠近林玥,一股與怒火截然不同卻一樣強烈的感情湧上心頭。

  林玥到底閉了嘴,凝神盯著他不再說話。何寶山試探著吻了吻她暴露在空氣中的肩膀,她沒有退縮。何寶山放心下來,他一手托住她的腦袋,享受手指在滑順的發絲間穿梭的感覺,接著低頭擄獲她的唇。何寶山本來打算慢慢加重他的吻,一點一點誘哄她張開雙唇,好讓他能吻得更深入。然而在感覺到林玥單手捧住他的臉頰,呻吟著靠近並回吻他後,他的意誌力頓時潰不成軍,直覺認為那是一種邀請,於是乘機將舌頭滑入她口中。林玥倒抽一口氣,他再次用靈動的舌親密地愛撫她,不停將舌頭一次又一次深入她口中與她纏綿。

  何寶山邊吻邊扶著她的頭移動,不停調整角度讓他能更徹底地吻她,另一隻手緊緊摟住林玥的腰,把她拉向自己,讓她柔軟身軀與他貼合在一起。林玥柔軟的雙峰抵著他的胸口磨蹭,血液源源不斷狂奔向下身,他的心髒像是極度缺氧般狂肆跳動。這也許是因為好久沒有擁抱林玥的緣故,但更有可能是因為林玥由喉嚨深處不斷發出的陣陣低柔呻吟。“操,我他媽想死你了。”何寶山喃喃道。

  林玥被何寶山吻得暈頭轉向,僅剩的一絲清醒終於讓她警覺,想我?想什麼?如何想?然後呢?她差點兒忘了此行的真正目的。“停下來。”她偏開腦袋躲避何寶山的吻,抓住在她身上遊移的手,“打住。”

  何寶山沒有聽。他掙脫林玥握住他的手,抱起她坐到桌子上,一隻手順勢伸進她的裙子�撫弄。他一邊親吻她的脖頸,一邊低聲許諾,“寶貝兒,我發誓這次一定好好對你。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展現給你看,我保證一定讓你喜歡得叫穿天花板。”

  聞言林玥更是徹底清醒過來,她向後撐住自己的身體繼續躲避他,同時雙腿合緊阻止他的手靠近。“你真以為把我關在這屋�,幾句甜言蜜語,一點兒性愛甜頭,就能讓我躺下來讓你掀開裙子?在這兒,在這張桌子上,你真以為我這麼蠢?”林玥越說越怒,不僅僅是用手指戳他的肩膀,而是一拳打在他身上。“混蛋,你把我當什麼人,我男友現在就在門外,你以為我給誰都是隨便當女友的麼?”

  “我……”何寶山停下手,終於意識到林玥的拒絕是認真的。

  林玥哼了一聲,“你當然這麼以為。為什麼不呢?說到底是我在酒吧引誘你,是我偷了你的皮夾找上門,是我堅持要和你在一起,是我那麼愛你,所以你覺得可以為所欲為,今天晚上也可以想當然認為我會乖乖聽話,你是這麼想的,對吧?”

  她愛他?有些在何寶山心中沈睡已久的東西,忽然像是重新點燃了火花,照亮整個房間。但這驚喜隻持續了半秒不到,因為林玥看起來並沒有沈浸在愛河�,相反的,怒氣好像燒開水的鍋爐一樣從她身上不停冒出來。

  何寶山搖搖頭,“不,我不是——”

  “我是蠢。”林玥憤怒地打斷他,“太容易就被你引誘,‘噢,寶貝兒,’”她自嘲道:“‘讓我展現給你看。’好吧,何寶山,讓我先給你看點兒東西。”

  林玥忽然變戲法似的從手袋中拿出一把槍舉了起來,槍口直對何寶山的太陽穴。“別靠近,我知道怎麼用這玩意兒。”

  何寶山嚇了一大跳,完全沒料到林玥竟然帶了把槍到這�。看著林玥拿槍的手連抖都沒抖,他緊張地吞咽一下,“我毫不懷疑。”

  “鬆開你的手,現在!”林玥放鬆了一點大腿肌肉,讓他把手抽出來。

  這次何寶山聰明地照做了。

  “當年我們一起參加的那場遊泳比賽,最後一天你上身穿著灰色套衫外加一件黑色夾克,下身穿著深藍色帶有白色條紋的運動褲。我呢?”

  “你什麼?”何寶山一頭霧水,顯然沒有跟上林玥的思路,“你讓我記得你穿著什麼?”

  林玥仍然拿著槍指著他的腦袋紋絲不動,隻是點頭繼續問,“我穿著紅色的燈芯絨外套,還是白色的齊腰牛仔服?”

  何寶山舉起雙手,“嗯,紅色?不,是白色的牛仔裝。”

  “都錯,我穿的是淡青色喀什米爾。”

  “我根本不知道什麼是喀什米爾。”

  “太對了。你根本不知道,你從來沒有注意過我。”她拿著槍向前一點,“所以不用騙我,讓我相信你心�一直隻有我。”

  “林玥,這不公平。我隻是不記得——”

  “不,你給我閉嘴。現在輪你聽我說了。”林玥深吸一口氣,從桌子上下來退開幾步遠。她穩穩拿著槍從腦袋移到胸口。“我喜歡你,一直都非常喜歡。我什麼也不要,沒有承諾,沒有追求,你要什麼我都給你。可你給我什麼?你給我一個短信。”

  何寶山嘴唇顫了顫,舉起手抓了抓頭發,懊惱萬分。

  “十五個字。”林玥喊了回去,如果不是親眼目睹,何寶山萬萬想不到那黑色眼眸�會迸出如此強烈的怒火。“我給你所有,你給我十五個字。”

  “我以為這樣對你容易些,你可以恨我、然後忘了我。”

  “我當然恨死你了。我恨你讓我覺得廉價、愚蠢、無足輕重,更恨我自己讓這一切發生。可是忘記?我怎麼忘?”林玥使勁兒忍住淚水,“你以為你是誰?竟然一次又一次拒絕我、讓我離開,根本不管我心�的感受。”

  何寶山靜靜看了她幾秒,“我知道我是個混蛋,我可以彌補,但我希望你別拿搶指著我,行麼?”

  她搖搖頭。

  “林玥,”何寶山的聲音沈下來,“我完全能把槍奪回來,但我可能會傷著你,我不想再傷害你。”

  林玥深吸一口氣,然後慢慢放下槍,但仍然死死拿在手�,她隻能做到這份兒上。

  何寶山向前一步,想把她抱進臂彎,她卻用肩膀隔開他的手。“話我說完了,也不會再來這�,從今兒起大家就路人甲乙吧。”她冷靜說道。

  “什麼?”何寶山一點兒沒打算就這麼結束再見。“林玥,對不起,我非常……”

  “你不是真心的,你總是認為我和你以前的那些女人一樣,想合就合、想甩就甩,她們這樣對你,你也這樣對她們。我說過我不為別人對你做的事買單,顯然你沒理會,今天就是讓你意識到,我,林玥,是獨一無二的,和她們一點都不像!”

  何寶山嘴唇有了一絲笑容,欣賞的笑容,“我知道。”

  “那你就該明白,我不會被你招之則來揮之則去。我不會讓你再拒絕我,我上次就說過,沒有下一次!”林玥倨傲地揚起下巴,越過他身邊打開房門狠狠甩在身後,揚長而去。



  四:既然你要求那麼低,我想我可以試試。

  何寶山拿出鑰匙打開房門,滿屋的酒味撲鼻而來。他憎恨這個地方,寧願住在自己狹小的出租屋也不願和父親共住一個屋簷下。然而無論多排斥,這是他生命無法割舍的一部分,何寶山隻能接受現實並努力容忍。他先將屋子�所有窗戶打開,希望快些將彌漫在空氣中的酒精味吹散開,接著將四散在屋內的大小酒瓶收集起來。做完一起後,才將帶來的外賣放到餐桌上,從櫥櫃中拿出碗筷和杯子,將飯菜準備好,這個家早已經不食人間煙火。

  何廣生一邊扒飯,一邊又開了一瓶酒給自己倒上。看到何寶山雙手抱胸的架勢和怒氣衝衝的眼神,他很是不耐煩,兒子為什麼總是處處和他作對?“這是擺臉給誰看,一點兒酒而已,你的酒吧天天有人喝得爛醉如泥,這對你算什麼新鮮事!”

  何寶山眯著眼睛,“你去我那兒幹什麼?”

  何廣生喝了口酒,“多大的事兒,屋�丟了錢,我以為是你把錢藏起來不給我用。”

  “為什麼不等我回來,你明知道自己喝多了,現在竟然又傷了人!”

  “那女人自己滑倒摔的,和我沒關係。”

  何寶山冷笑,拖長語調道:“是的,都是別人的錯,什麼錯都和你無關。”

  何廣生怒視,“你竟敢這麼和我說話!永遠不要忘記,我是你老子。”

  何寶山爆出笑聲,“我怎麼會忘記我是你的種。”人人都說他像父親,沒人知道他有多痛恨這個事實。

  何廣生裝模作樣挺了一會兒,“你該引以為傲,是我把咱家、把你從個小村子帶出來。” 看著兒子嗤之以鼻、一臉不屑的樣子,他‘啪’得放下酒杯推了出去,“臭小子,要不是我——”

  何寶山怒了,接住酒杯扔了出去。玻璃碎裂,閃耀的碎片飛濺開來。“要不是你,媽也不會死,”他悲傷地向他吼道:“林玥也不會受傷,我們……”

  何廣生畏縮了下,寧願不要想起那個晚上。他喝醉耍酒瘋,寶山媽為了躲他的拳頭,把車開出車道,他一個手指都沒傷,寶山媽卻這麼一下就沒了。“那是你想要的嗎? 不就是一個暖床麼,女人遍地都是,想操還不容易。”

  何寶山臉色刷白,露出痛苦的表情,“住口,永遠別這麼說她,你從來不明白。你不在乎你的女人,我不一樣。”

  這倒新鮮,兒子的表情讓何廣生陷入片刻沈思。‘清心寡欲’跟何家人從來不搭界,拜他所賜兒子有副好皮囊,他知道何寶山在這方麵也從來沒委屈過自己。何廣生大鬧兒子出租屋那天,隱約記得他的凶煞眼神以及肌肉緊繃的身體,今天甚至頭一次為個女人主動上門質問,這個叫林玥的女人顯然對兒子意義非凡。何廣生靠向椅背,把注意力轉回到他身上,“你要我怎麼做?”

  沈默片刻,何寶山終於回答:“我不知道。”眉宇間有說不出的落寞和傷心。

  何廣生內心震驚不已,這是兒子第一次在他麵前不知所措。他終於意識到他們父子關係這次是真正陷入絕境,何廣生頓時慌張,他有些口不擇言,“我可以……”

  “你就發發慈悲吧。”何寶山毫不猶豫打斷父親的任何主意。“她,我——”他住口,打消這句話然後搖搖頭,把家門鑰匙丟在桌上,步伐沈重朝門口走去。“我今兒最後一次進這個門,別再打電話、別再找我,總之永遠、永遠別再打擾我的生活。”

  何寶山反手關上門。雖然門鎖的聲音不大,但何廣生有一種失去兒子的強烈感覺。看著桌子上的飯菜,何廣生舉起手臂正要將其掃到地上,卻驚恐地發現自己的手在不停發抖。他沮喪地停下動作,頹然陷入椅中。兒子老是激怒他,但即使是現在,何廣生也不禁為他驕傲。他愛這個兒子,對此直言不諱。他何必隱瞞?誰都能看出這是男人能為之驕傲的兒子。他努力賺錢想讓孩子更有出息,當作報答,他期待……什麼?不是喜歡或愛,當然是尊重。他雖然現在一無是處,但畢竟當初是他將兒子從一個偏僻的窮山村帶到這個大城市,但兒子把他當成一坨糞便,處處和他針鋒相對。何廣生按住餐桌起身,他要趁自己還清醒時趕快做點兒事兒,他不想失去唯一的兒子。

  林玥接到何爸爸的電話時,意外得差點從座椅上掉下來。她哼哼哈哈直到掛電話才說出一個完整句子:“嗯,好吧,我現在在陽光大廈十二樓盛元餐廳。”坐在她旁邊的兩個姐姐聞言向她投來好奇的目光。周四晚上是她們姐妹的專屬時間,一起在盛元吃飯已經是三個人日程本�的固定節目,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不準其他人加入。林玥竟然在這時候把人往餐廳帶,事出反常必有妖,林玨和林瑾即刻警覺起來。

  林玥掛了電話愣了會兒神兒,然後很識趣地主動交代,“他爸爸。”

  不用多解釋,兩人很快明白過來,不約而同把眼光落在林玥胳膊上的傷疤,“他來幹嘛?”

  “不知道,想和我說幾句話。”

  誰會相信這種鬼扯,林玨當即打電話給付明耀讓他也往這邊趕。

  林瑾皺眉,“胡鬧,明耀那麼斯文,哪像是會打架的。”

  林玨壞笑,“我沒告訴他原因,到時候如果形勢所迫,他不上也得上。”她轉頭看向林玥,“再沒聽你提起何寶山,你把他怎麼了讓老子追到門上,別告訴我真扔海�了?”

  林玥沒有回答,也不必回答,眼淚在她的眼眶中打轉,林瑾趕緊遞一張麵紙給她。林玥抹著眼淚,斷斷續續說出最後一次見到何寶山的情形。等她說完,另外兩人大半天都說不出話來,然後她們一起爆炸。“你拿了把槍!”林玨根本是壓著嗓子大叫,“瘋了啊!”

  “槍沒上膛。”林玥揉揉眼角委屈地說:“我得讓他知道我很生氣。”

  林瑾氣得七竅生煙,“那是能隨便拿出去指人的。”她們三個當初搬到一起住時,陳昊天曾擔心安全問題。即使周圍環境再好,擋不住她們年紀輕輕、交友不慎。他知道姐妹幾個性子活潑但還算穩妥,過去也玩過很長時間的自動手槍,於是悄悄送了一把伯萊塔給她們,囑咐好好養著。這東西用不著最好,但萬一需要肯定能派上用場,沒想到真讓林玥拿去展示自己的‘生氣’了。

  “你們說的,哪能那麼容易。”林玥哭濕了幾張紙巾很不好意思,可是又控製不住情緒。今兒聚得早,她們的桌子又在最中間,鄰桌已經有幾個人看過來。林玥稍微提高聲音畫蛇添足說道,“我今天過敏好嚴重。”

  林玨和林瑾都不理會她的借口,她們很清楚她是因‘何’而哭。

  林瑾又給她一張麵紙。“事情會過去的。”

  這個謊話隻讓她更傷心。“我做了很可怕的事。”

  另外兩人不約而同靠近她,林瑾小聲問:“什麼?”

  “我愛上他了。”

  “我們早就猜到了。”林玨一臉同情。

  “你告訴他了嗎?”林瑾問道。

  林玥想了想然後點點頭,“我也告訴他陌路。”

  “這樣行得通麼?”雖然是個問題,但林瑾擺明一副這樣行不通的樣子。

  “算了,換個話題吧,再哭就要脫水了。”林玨拍拍她的肩膀,她�腕兒看看表,“明耀也快來了。”

  “這個主意太棒了,我的麵巾都快用光了。“林瑾說。

  林玥也不想再提何寶山,隻是這比較困難。她不明白為什麼何寶山一次又一次拒絕,為什麼不願意承認兩人在一起是這輩子發生在他身上最好的一件事?好吧,這麼說當然誇張了點,可是真的沒人像她這樣愛他。現在這段感情跟她這兒已經結束,球在何寶山的腳下,他可以重新踢回來給她,也可以任球出界退出場地。林玥看了眼胳膊上的傷疤,陰鬱地希望咬他的那一口也能永遠留個疤,這樣誰都忘不了誰,任務也算完成了。

  林玥不知道何爸爸為什麼要找她,何寶山在�麵又是一個什麼角色。據她所知他們父子早已失和,可上次的混亂直接將冷戰升級成激烈的肢體衝突。實際上,這還是客氣的說法,林玥想起何寶山當時一副幾乎殺人的表情,到現在都還心有餘悸。不過事關家人,說起感情就很複雜、甚至可以說盲目——凡事都是自家人好。這一點林玥不要太清楚,她也有姐妹,別看成天吵吵鬧鬧,那也是她們之間翻臉發脾氣,和外人沒有絲毫關係,所以無論何寶山對他父親如何態度,她也從來沒敢說他們家人的任何不是。剛才何爸爸電話�的語氣還算克製和清醒,但酗酒的人哪是可以預測的,保不準這位父親把那天兒子惡劣態度的一切責任算到她這個外人頭上。

  付明耀匆匆忙忙走進餐廳,坐到她們旁邊剛開口打了個招呼,就發現所有人的目光轉移向門口。他回頭一望,雖然從來沒見過,但何寶山和他爸爸簡直是一個模子中造出來的,身材高大、顴骨突出、眉毛濃密、臉龐棱角分明,隻有斑白的鬢角與臉上一些皺紋顯示他是何寶山年長二十多歲的父親。林玥受傷的事兒他是親眼所見,緣由林玨後來也有提,他早就領教過林家姐妹不肯吃虧的性子,此時此刻看她們一副如臨大敵的架勢,因為所以然如電光火石般在腦海中一閃而過,付明耀眼前一亮豁然頓悟,一副挽起袖子躍躍欲試的樣子,低聲問道:“這是約來打架麼?”

  “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林瑾朝著天花板翻翻白眼,痛苦地搖搖頭。“天啊,又要來一遍啊!”

  何廣生原本以為會和林玥單獨見麵,可到了地方發現一桌子男女圍著她也心下了然。“你們都是林玥的家人吧,今兒來之前沒喝酒,你們放心,不是來尋事兒的。”他說完看著眾人沒反對,自行坐到林玥對麵的空位,“我也講不來道理,你們念書念的比我多,懂得肯定也比我多。今兒來就是說說我家寶山,他是個有本事的,像年輕時的我。”

  何廣生停頓一下,掃了一圈人然後直對林玥,“他沒在乎過誰,但你不一樣,這次是真上了心,不然我今兒也不來費這事兒。我現在是沒用了,也幫不上他什麼忙,不過前些天他爺爺說地產商看中老家一塊兒地,他爺爺剛好有套房在那兒,讓我回去幫忙看看情況,怎麼都要幫寶山多賺些媳婦兒本。這兒有把鑰匙,你拿著讓他搬回去住。房子是他爺爺買來給我們落腳的,可他不喜歡那房子。我對他們母子不好,他對我有怨氣不說,連這房子也恨上了,不過要是有你在,興許不一樣。”

  何廣生說完撂下東西就走了,幾個人原本以為會大鬧一場血流成河,當然實際情況也不盡如此,可完全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讓一桌子人不知該哭還是該笑。雖然何廣生是個外表憨粗的酒鬼,早沒了當年帶領上百人修路蓋房子的氣魄和氣勢,可畢竟曾經在社會爬摸打滾幾十年,對付林玥這小丫頭還是綽綽有餘。不僅把在座幾個人全恭維了,還把他兒子誇上了天。對林玥雖然一個抱歉的字兒沒說,卻也客氣有加給她這麼一份禮物,臨了還希望她幫忙修複父子關係。一席話不僅顧及了自己的麵子,還討了在場所有人的歡心。這一桌子坐的誰都不簡單,可和何廣生的圓滑與精明比起來真是差了一大截兒。

  林玥內心深處總算鬆了一口氣,畢竟從頭到尾沒什麼大衝突,她是真心招架不住何父再像上次那樣發酒瘋。想來她確實有點兒看人下菜,潛意識覺得和何寶山怎麼瘋鬧都無所謂,說到底還是何寶山給她的那份安全感,讓她從未覺得他會傷害她,當然這是說心不算在內的情況。想到這兒林玥不由自主又傷心得想掉眼淚,拿著鑰匙不知該怎麼辦才好。這種感覺很陌生,她手上的難題也有不會解的時候。

  “你接下來怎麼辦?”林玨好像會讀心術似的。

  “簡單——”林瑾剛開口,還沒說完就被林玥馬上打斷。

  “你們倆誰都不準把他爸今兒來的事兒說出去,這事兒我自己能處理,不要你們幫忙。”當初林玨和付明耀關係出現僵局,是林瑾推了付明耀一把才讓這對兒終於走到一起。林玥知道她必須說得斬釘截鐵,因為隻有這樣,才能徹底斷了這兩人自行決定怎樣是對她最好的任何舉動。可惜,她還是晚了一步。

  “啊,不早說。”付明耀滿臉遺憾舉起手機,“抱歉,已經出去了,寶山十有八九正往這邊趕呢。”

  林玥一臉詫異,沒想到付明耀竟然也能參合其中,還沒等她開口埋怨,何寶山就大步走進餐廳。他的頭發淩亂不堪,眼眸下有深深的陰影,表情疲倦但又嚴肅堅決,像是做了什麼重大決定要執行到底。何寶山先是望向林玥這一桌,發現一切平靜如常,表情明顯鬆懈下來。他放慢腳步,先朝付明耀微微點頭表示謝意,然後徑直走到林玥跟前。再次看見這個朝思暮想的人讓何寶山的心狂跳不止,即使坐在她旁邊的兩個女人充滿戒備得瞪著他,但沒關係,她們不是那個重要的人。

  “林玥,你還好?”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場,隻能大膽叫了聲名字,嗓子有些痛。

  “很不好。”林玥沒搭理他,於是林玨替林玥回答。“你和你爸玩什麼花樣,這演的是哪出戲?”

  何寶山馬上明白他爸爸那一席話,她們一家腦子�大概已經有了無數猜測。

  “你不是已經甩了林玥麼?你到底來這�做什麼?”林瑾繼續問。

  這樣不是辦法.何寶山彎下腰懇求林玥,“我可以私下和你談談嗎?”

  林玥遲疑了一下。

  “拜托?”何寶山再次懇求。

  林玥點點頭,在兩個姐姐爆發前把手按在她們手臂上。“我們必須談談。隻要幾分鍾就好。”

  餐廳並不小,可是生意很好,他們隻好走到停車場才能私下交談。直到沒有旁人圍觀,何寶山刻意保持的冷靜外表才碎裂開來,在路上準備了半打以上的話,但一句也沒辦法拿出來用。他煩躁地扒著頭發,弄得是亂上加亂。“剛才我爸找你,我之前毫不知情。”他猜想是酒吧�的夥計偷偷翻了他的手機將林玥的電話號碼泄露給他爸,有幾個人本來原本就是他爸的跟班。不過這些都以後再說,他來這�的重點和其他人沒有任何關係。

  “現在我也不想提他。”何寶山下意識十指握拳,肌肉緊繃,好像要使出渾身的勁兒才能再次張口說話,“我想說的是,那天你走之後我心煩意亂、頭痛胸悶,做什麼事都不安心。一想起你撂下那麼狠的話,想起你從此之後要跟其他男人說話、對他微笑、和他上床,我就嫉妒得發狂,我――”

  林玥向前一步靠近他。何寶山的話戛然而止,急促地倒吸一口氣退開,“林玥,不要。”

  林玥忽略他的拒絕而靠得更前,她踮起腳跟�手溫柔地捧住他的臉。何寶山全身顫抖,“不是你以為的那樣,我來這�不是說想……”他語調不穩地強調。林玥聽出他的不安和畏懼,以為還會發生在辦公室的一幕。她不知該如何安慰他,隻能踮起腳尖親吻他的嘴唇。何寶山握住她的手肘仿佛想把她推開,但似乎又狠不下心。何寶山轉開臉龐,呼吸變得急促炙熱。林玥再接再厲,胳膊掛住他的脖子固定好自己,然後繼續親吻他的臉頰、下顎和喉嚨。

  何寶山閉上眼睛,語無倫次地低聲詛咒,“操。”

  他努力控製紊亂的呼吸,猶豫片刻,到底緊緊抱住林玥的腰身,沙啞地說:“我總是和自己說,現在什麼也給不了你,將來也不一定。人人見了我們父子都說我們像,指不定將來我真會變成我爸那樣。我沒本事也罷了,可要哪天傷了你,我一輩子也不能原諒自己。操,別哪天了,我他媽的已經害你受了傷,所以我必須告訴你讓你走,這是為了你好,和我在一起太危險。”

  何寶山將林玥摟得更緊,把臉埋在她的秀發�擋住濕潤的眼角,“可是現在我做不到,就算我得寸進尺,就算將來我變成像我爸一樣的混蛋,就算到頭來害了你,我還是想和你在一起。說我貪得無厭好了,我隻希望,再想起你這個人時,我不會後悔。”何寶山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說下去,近乎絕望得最後來一句,“操,林玥,你對我太重要了。”

  林玥緊緊攀住何寶山,臉龐埋在他的胸膛早已淚水成行。何寶山捧起她的臉,用手指抹去她的眼淚,凝視她仰起的臉龐,那雙黑眸的深邃幾乎讓林玥忘了呼吸。排山倒海的安心與溫柔將她淹沒,林玥笑了笑,“傻子,我說過我是獨一無二的,你媽會玩伯萊塔麼?我要的不過是現在的你,當你多稀罕呢,好像這就一輩子似的,哪兒有那麼容易。”

  一股暖流湧入何寶山心間。他說不出話,隻能從嗓子�迸出一個‘嗯’字。他再次抱緊林玥,過了好一會兒才晃悠悠地開口,“既然你要求那麼低,我想我可以試試。”

  當林玥回到餐廳,林玨和林瑾一看她的臉就知道何寶山的‘談談’肯定是一等一的甜言蜜語。林瑾誇張地長歎一口氣,“小玥是偷了他的錢包,可誰偷了誰的心,就難說了。”

  付明耀也很高興自己幫上忙,“這下你們放心了吧。人不能光看外表,我們得了解他的內心才行。”

  “我倒覺得許多女士都願意了解他任何一部分。”林瑾看了看遠遠站在一邊的何寶山。他還不習慣和咄咄逼人的林家姐妹打交道,所以並未上前。

  林玨埋在茶杯口一陣竊笑,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兒,“小玥,下次你們去遊泳,別忘了把我叫上。”

  付明耀皺眉,“嗨,收斂一點兒。”

  “你忘了,小玥見過你光著身子的樣子,我自然也是要看回來的,不然多吃虧。”

  林玥紅著臉和一桌子人說再見,然後坐進何寶山的車子直奔回家。剛進家門,何寶山就將她擁入懷中,以熟練的方式攫住她的唇。林玥的膝蓋立即感到一陣虛軟,但沒關係,他把她抱得很緊,像是永遠也不願意放開她。何寶山的舌頭滑進她的口中挑逗,就像打開她身體�的發電機。林玥感到一股熱力在體內爆發,隨著血液的流動到達渾身每個角落。

  何寶山一邊吻著她,一邊幫她一件件脫掉外套,直至剩下一件齊腰的貼身小衣。他伸手探入衣內,輕柔的撫摸著她平坦光滑的腹部,再往上探索到她豐滿的胸前。當他透過輕薄的絲質胸罩愛撫她時,林玥倒抽了一口氣,他繼續逗弄著,直到她敏感的蓓蕾為他挺立綻放。

  “等一下。”她突然出聲喚道。

  何寶山抽回手,身體變得僵硬,卻沒料到她竟然伸手解開他的牛仔褲,拉出他的襯衫。

  “你穿太多衣服了!”林玥在脫掉他的襯衫前咕噥了一句,接著十指攤開,著迷地撫摸他的胸膛何和後背。又花了幾秒鍾時間,他們將彼此的衣服脫個幹淨,然後爬到床上在黑暗中宣泄自己的感情。終了,她在他懷�劇烈地顫抖並喘息,何寶山也虛脫得將前額頂著她的肩胛,讓心跳恢複正常速度,重新找回彼此的呼吸。

  林玥先咯咯笑出聲,何寶山跟著也笑了。

  “老實說,要是我第一次在翰廷看見你就叫你的名字,和你敘舊訴衷腸,是不是一切會簡單很多。”林玥撐起身體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胸膛,“你看見我時到底怎麼想的啊!”

  何寶山收了笑容,臉色有些繃緊。“很難解釋,隻是感覺很對。當我在酒吧看到你時,突然有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就好像在霧中尋找我的方向,而在那一瞬間突然雲開霧散一樣。”他撇開眼睛看看窗外漆黑的夜晚,等他重新迎視她,目光一片澄澈。“後來知道你還是一個人,心思就開始瘋長,停都停不下來。”

  “那麼,你到底想要什麼?”

   “不是什麼太特別的東西。你、生活、還有一個將來。”

  她摸著他的臉,感覺到新長出的胡碴正從皮膚�冒出來。何寶山一直都是個心胸開放並且誠實的人,和他在一起,她總是知道自己是踩在什麼樣的地麵上。

  “知道麼,直到現在你也沒有說過愛我。”

  何寶山‘嗯’了一聲,好像林玥在說廢話一樣。

  “那麼你到底有沒有愛上我?”林玥輕笑,眼皮開始打架。

  “有沒有人告訴你,你臉皮好厚啊。”

  “到底有沒有嘛?”她大大打了個哈欠。

  “你可以求我。”

  “嗯。”

  “嗨,別睡。我們在說一件重要的事兒。”

  “我沒睡。我隻是……”她停下,又打了個嗬欠。“……合一下眼睛。”

  “操,我正試著說我愛你,你卻在我身上睡著了!”這一聲如晴天霹靂,立刻把她驚醒。

  林玥坐起來瞪著大眼。“你說什麼?”

  他把兩手枕在腦後,�眼看她。“你聽到了。”

  “再說一次。”

  他笑起來,伸手拉她躺在他的身上,“或許等個十年八年吧。”



  尾 聲

  何寶山對林玥很好,事實上,好得出奇。乍看之下,他們根本不相配——林玥精細嬌小,何寶山凶悍壯實,但兩人之間偏偏就有著一股默契的聯係,和諧且熱情。最重要的是,林玥很快樂,而隻要林玥快樂,那麼林家所有人都會接受並善待何寶山。這個周末林家姐妹聚會,她們熱情地邀請何寶山一起加入。

  讓何寶山意外的是那個‘馮紹峰’也來了。他們和好後林玥提起陳昊天是她大娘的義子,所以算是她們姐妹的哥哥。何寶山記得林玥曾經向他解釋為什麼上麵有兩個姐姐,她爸爸這輩子除了救死扶傷做得頂棒外,還有一個愛好就是娶老婆,到林玥她媽這兒已經是第四個。前麵兩個是林玨和林瑾的媽媽,她爸爸的原配沒有孩子,離婚後也沒有再婚,直到現在也就是收養了陳昊天一個孩子。何寶山有些浮想聯翩,結果換來林玥一個大拳頭,“你要是有家醜是你的,但我這兒別亂想。”她使勁兒瞪眼,“我大娘人非常好,昊天也非常好!”

  “好吧,可你不得不承認,長成那樣能給誰當哥哥!”沒想到林玥竟然點頭附和,她們姐妹從小就非常喜歡他,可陳昊天早早絕了她們的心思真正隻把她們當妹妹。開始她們以為是大家年齡都還小,可到現在,陳昊天待她們也沒越過‘妹妹’這層。何寶山很難想象有男人對著三個這麼如花似玉的姑娘而不動心,除非陳昊天是個同性戀,何寶山沒說但卻放下心來。

  吃完飯後林瑾提議去打靶,林玨連連點頭。自從林玥說她拿搶指過大活人的腦門後,她們倆就跟打了雞血似的,也說要重新撿回來玩玩。開始何寶山還心有餘悸很是猶豫,倒是陳昊天讓他放心,這幾個人小時候迷過一段時間,她們知道怎麼玩。剛好一夥兒三男三女,於是大家又設了賭局打個彩頭。

  “哇,你還是真人不露相啊。”林玨揚起手�的靶紙,直接了當地讚揚何寶山。

  何寶山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我上過軍校的。”

  陳昊天搖搖頭,“說真的,你摸什麼槍都這架勢麼?這不是能練出來的,是天賦。”

  幾個人�,何寶山玩多少輪都是十環的那種,但林玥的靶紙雖然能看卻離贏差好遠。三姐妹林玨成績最好,遺憾的是付明耀除了大學軍訓時摸過兩下最土的八一步槍外就再沒任何經驗。幾輪下來反倒是林瑾和陳昊天這對兒贏了賭局,林瑾得意得讓大家一個個交錢包,毫不客氣洗劫個幹淨,然後對陳昊天擠擠眼睛,“咱們不用工作了,定期帶這兩對兒到這兒玩就好。”

  陳昊天早已習以為常,對付何二人說:“你倆以後長個心眼,再和這幾個丫頭出去玩,記住帶卡就好,現金少帶一些,終歸是要被她們某一個人搶走的。”林瑾樂嗬嗬將分出來的錢給陳昊天,和他笑作一團。林玨看著這倆興高采烈討論怎麼銷贓,微微皺眉給林玥使了個眼色,林玥也注意到了,卻隻是稍稍搖頭,表示什麼都不知道。

  晚上回到家,林玨披頭就問,“阿瑾,你打什麼主意,和昊天在一起?”

  林瑾抗議道,“嗨,你們成雙入對的,讓昊天給我撐個場子不行麼?”

  林玨非常認真地說道:“希望如此了,你知道爸爸的態度。”

  “怎麼了,我們說到底都是一家人啊。”

  林玥‘切’了一聲,“跟爸爸這麼說去,看他先宰了你還是昊天。”

  林瑾一副很堅定的樣子,“他們不會永遠這麼僵持下去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