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名稱:暗夜妖姬
暗夜妖姬
〈1〉
記得大學的時候,為了想賺點錢,換一台新計算機,所以趁暑假的時候出去打工。由於想賺更多錢,因此決定去酒店當個少爺。不但能領小費,還能看漂漂的酒店小姐,工作又不累,正所謂「摸魚兼洗褲,有吃又有拿」。
不過這種生活並不正常,每天得由晚上八點工作到清晨三點,剛開始做的時後不很習慣。
還記得第一次上班的時候,我大約七點半就到酒店了。忙著掃地,擦桌子。見到每一個人,都要很熱心的打個招呼。此時沒有半個酒小姐在店裡,直到八點之後,才三三兩兩的走進來。
別以為酒店的小姐光鮮亮麗,她們多半穿著都很正常的來到店裡,等到快上班了,才一個一個溜去廁所裡換衣服,順便在空的坐位上化妝。
雖說每個小姐化妝的姿勢都不一樣,但她們擠眉弄眼,歪著嘴兒上口紅,張牙舞爪打粉底的模樣兒,基本上看起來都是一個樣子。
第一天上班的時候,就被一個小姐叫住,她很客氣的請我去超商買褲襪。給了一百元,回來時的時侯她揮揮手要我別找零了,這是我第一次拿到小費。
另一個少爺則很好心的教導我少爺謀生技巧。別以為當少爺很簡單,要想多賺小費還是需要高深技巧的。
首先,店裡小姐最大。不是該客人最大嗎?錯!小姐最大!怎說?要有會灌迷湯的小姐,客人才會黏在店裡,沒有小姐就沒有客人,沒有客人就沒有小費。所以我們的衣食父母是酒小姐,而不是客人。
所以少爺們必須很小心的,與每個小姐打好關係。不但跑腿時小費不能拿,而且不熟的客人來時還要幫客人介紹小姐。這樣子小姐就會三不五時的灌客人迷湯,要客人給小費給少爺。小姐們心情不好時要逗她們開心,肚子餓時要幫忙買食物,酒喝多了要幫她們買解酒益,手上大包小包時要幫她們提行李,日子來時要幫她們買普拿疼;有的少爺甚至服務更好,小姐需要時能充當免錢牛郎。
所以一些白癡酒客,以為找少爺介紹能挑到比較好的姑娘,真是大錯特錯。少爺們只會介紹能幫他賺小費的小姐,至於小姐姿色如何,身材好不好,就不干少爺們的事兒了。
再來,要會認客人。客人姓張、姓李、姓王,絕對要牢記在心。下次再見著時,一句「張老闆您好!」搞不好就能賺到一兩百元小費。而且既然都「認識」了,幫他們送酒送菜送毛巾時,他們還會常請你喝一杯。別懷疑,這種酒喝一杯就能領小費。
更厲害的招術是,一定要特別關照被冷落的客人。來酒店這種地方就是來找樂子,萬一有的客人被同行的人冷落了,要適時幫他們倒倒酒兒,磨磨牙兒。他們心情一好,給的小費可能就五百一仟,而不是一百兩百了。
拉拉雜雜的接受好勤前教育之後,就開始正式上工。
剛開始上工時倒還好,端端酒菜毛巾,酒客稀稀疏疏。到了半夜十一二點,酒客們都喝七、八分醉時,好戲才開始上場。
最常見的戲碼之一,就是客人會對小姐們上下其手,這個很稀鬆平常。面對這種客人時,就能見著小姐們不同的本性了。
有的小姐很敢玩,拿了客人一兩千小費之後,會自己用手把客人的手往衣服裡伸進去。我們送毛巾小菜進去時,一個不留神還會見著衣服被拉到脖子上,兩個半大不小的乳房在半空中搖晃的場景。這種小姐的小費數量通常都不會太少,當然啦,也不能長得太不像恐龍,客人才會願意花點小費去摸她。
另一種型的小姐則屬於吊胃口型,你花了一千元,她才讓你隔著兩三公分厚的魔術胸罩在衣服外面碰碰。有的魔術胸罩裡面的襯裡還灌水灌硅膠下去,可能要大陸來的特異功能人仕才能摸到東西。
於是客人愈摸心愈癢,只好再多花多一點小費,讓手可以由衣服的袖口伸進去。所以手指夠長的人,就勉強能摸到乳房的邊邊,反正沒魚蝦也好,能摸多少算多少。想摸更多一點嗎?錢再撒一點出來就對了,於是想摸個上半身就花掉五千一萬去了。
方法雖然不同,但小姐們賺錢的本領可是一個比一個厲害。一個暑假下來,實在看了太多場,連哪個小姐哪顆乳房上有個痣,大概都記住了。
摸上邊的算客氣,有時我一進包廂裡,還會見著手往小姐短裙裡伸的客人。說句良心話,看比摸有福。啤酒喝多了又伸手往人裙子裡亂摸,難保不會想上廁所。萬一小姐們有些什麼奇怪的病病,手摸了小姐那邊又上廁所摸到自己那邊,不曉得會不會跟著生病。
倒是咱們在旁觀戰的人嘛,反正看個意思倒也十分愉快,又不怕生怪病。一些敢玩的小姐,不但讓客人伸手到小褲褲裡,還會發出奇怪的呻吟聲助興。
到了清晨一兩點時,酒小姐帶出場的帶出場,喝醉的喝醉。酒客們上下其手之後,有的在談價碼,有的醉的不省人事。我則三不五時被客人抓著敬酒,也喝得有點東倒西歪。
回家後忙著數小費,竟然有一千八佰元大洋。看來新計算機之外,做完一個暑假,連新的機車都能買了。
〈2〉
上工了幾天,工作起來倒也駕輕就熟。與小姐們混熟了之後,總會和幾個特別好的。新客人來時,我都會介紹她們坐台,她們也會幫我拗小費。那些小姐裡面,我印象最深的就是Amy了。
她好像是這兒年紀最小的小姐,聽說才十四歲。但化起妝來之後,看起來倒像有廿歲。她很容易喝醉,喝醉之後什麼話都會說。然後就會見著她跑來咱們少爺的休息區裡,對場子裡的客人指指點點,說她和誰誰誰上過床怎樣。我到這個時候才知道,原來雛妓的問題還真不是普通嚴重。
上下其手的客人見多了之後,也不會再流鼻血,同時也認得了一些客人,以及他們平常相好的小姐。甚至幫小姐們跑腿跑多了之後,還會認得哪個小姐要穿哪個牌子的絲襪,哪個小姐要用什麼牌子的衛生棉,哪個小姐要吃哪一家的雞腿飯。 咱們當少爺的平常都準時上下班,唯一有機會加班的時候,就是送酒醉的小姐回家。由於下班時候都半夜三點了,小姐喝醉之後,放她們坐出租車回去實在有點危險,所以我們得負責載一些喝醉的小姐回去。
那個時候我是住淡水,所以小姐們不論住中山北路、承德路、士林、石牌等地的,萬一喝醉了,都得由我載回去。
騎機車載喝醉的酒小姐,是十分恐怖的。若只是有點醉的還好,醉得凶的時後,還要擔心她們會不會由機車上掉下去。更要擔心埋伏在路邊的條伯伯,最喜歡臨檢我這種載著奇怪女子的摩托車,每回被逮到都要解釋半天。 通常我把小姐載到住處後,她們多半都還有能力自己開門,所以用不著我特別替她們操心。第二天上班時,被載的小姐們還會對我特別客氣,死命的幫我向客人拗小費,所以基本上我是蠻喜歡載她們的。
直到有一次,花名小紅的小姐醉到爛掉,我才體會到載醉酒小姐的可怕。
那回我還是如往常般的載她,只是她醉得太凶,一面騎車,她一面要我停下來讓她在路邊嘔吐。這也就罷了,最後一個不留神,她竟然直接吐在我衣服上。酒味兒,嘔吐味兒,黏糊糊的東西沾在衣服上,實在十分噁心。偏偏我還得把她載回去之後,才能溜回宿舍洗澡。
一路上跌跌撞撞的,酒醉的人重心不穩,使得我車子更加難騎。到了她家,竟然沒有力氣開門,整個人軟在地上,還得要我把她由一樓扶到四樓,開了門讓她進去,累得要死。
小紅是住一間很漂亮的公寓,看起來就像是專門做出來給人出租的那種,裝潢得十分漂亮。大約廿幾坪的空間,竟然只住一個人,顯然小姐們的收入還算不錯,一個人也住得起這種地方。
然到了她家,我就二話不說先找浴室,想把她吐在我身上的東西擦乾,否則老沾著這些黏糊黏糊的嘔吐殘餘物,實在太難受了。
過了一會兒,突然小紅也跑進來,只見她一絲不掛,放熱水想洗澡。或許是醉得太凶,沒注意有人在裡面。我實在很尷尬,站在浴室裡不知怎麼辦。一方面想要快點溜回家去,又很色的想看看裸體的美女。
除了在A片A書上見過裸體的女人外,這是我第一次見著完全沒穿衣服的女人,難免會想要看個仔細。
「小Sam呀,你……你……怎麼……怎在這裡呀?」
『你吐在我身上,我得把它清一下呀。』
「啊……啊……那……那……真……真不好意思呀……我看看……臭……臭死了……」
『所以才要清它嘛……』
「脫、脫、脫下來……我幫你洗洗……」
『不必了啦……』
「叫你脫你不脫……不給面……面子喔……」
和酒醉的人吵,只會更麻煩,我只好忙著把上衣脫下給她。
『那……我就到客廳等著……』
「去……去去……」
光著上半身,我也沒法子騎車回去,只好在客廳看電視。問題是,看了老半天電視,也沒見著她出來,我再不走,會困死在路上。
一方面也是起了點色心,一方面也有點擔心,所以我又溜回浴室去。只見小紅倒在浴缸裡呼呼大睡,身上還抹滿了肥皂泡兒。我可憐的衣服,則老實不客氣的躺在地板上。
這回可麻煩了,大家都知道小紅是我載回去的。現在她睡倒在浴缸裡,萬一第二天醒來,十之八九會感冒,偏偏她身上又抹滿了肥皂泡兒。
所以,我決定很「好心」的幫她把澡澡洗好……
〈3〉
於是我拿起毛巾,開始很仔細的洗著。小紅不算是頂尖的美女,但身材凹凸有致,對於沒碰過女人的我而言,實在有很強的吸引力。
她皮膚很白很細,脖子以下泡在水裡,被肥皂水蓋著看不大清楚。我輕輕的在她耳邊「喂」了幾聲,一點反應都沒有。
所以我就很小心的把手伸到水裡,偷偷的碰了一下她的乳房。這個時候心臟跳的好快好快,有點喘不過氣的來的感覺。
看了看她,還是沒有反應,我深吸一口氣,老實不客氣的用整個手掌握著。只覺得她胸部實在很軟很舒服,整個手掌都放不下,大概要兩隻手才捧得起來。輕輕的摸了一會兒,只覺得她的乳頭在掌心裡一點一點的硬起來。
這個感覺實在很好玩,小紅閉著眼睛,不曉得是不是真的不省人事。我把她拉起來了一點,讓她上半身都坐離水面。雪白的雙峰躍然出水,實在很美,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上面沾滿了泡泡,看得不大清楚。
所以我就把浴缸的水放干,然後開著熱水,用蓮蓬頭很快的把她沖個乾淨。隨手拿了條毛巾把她擦乾之後,扶著她回到床上。
她把她弄髒的衣服丟了一地,沾著一些吐剩的殘渣,實在很難聞。所以我順手把那些東西都拿到浴室的洗衣籃裡,只覺得整個心臟都快跳出來了一樣。臉熱熱的,黃豆大的汗珠由額上滾落。
瞧瞧手錶都五點多了,實在應該要早早回去,但又捨不得放個美女不去碰她一下。只要看看就好,我吸了口氣,胡亂的想著。
回到床邊,她依舊躺著,酣聲入耳,想必是睡著了。她側躺著,修長的腿交叉在一起,煞是性感。我試著拉她的肩,把她拉正成仰臥的樣子,渾圓的乳房像怦然浮現在眼前,像極了放著一粒紅草莓的香草冰淇淋。
我忍不住把嘴靠上去,輕輕的咬著那粒小草莓,感受她在嘴裡一點一點的硬起來。我實在很怕她突然醒來,三不五時得注意一下她的反應。但她實在是昏死過去,怨不得我膽子愈來愈大。最後不但雙手捧著,還大口大口的吸吮著,一面幻想著是要與她做愛。
我終於忍不住把手往她胯下伸了過去,濕濕滑滑的,幾乎濕到床單上去。難道女人睡著了也會濕掉嗎?我實在不大清楚。也許是太滑了吧,一根手指很不小心的就滑到洞裡去了。
只覺得手指被熱熱、滑滑的東西整個包著,裡面仔細摸索一下,還有些小皺折,或許真的與她做會很舒服吧。然後我就放著手指在裡面,一面親她的胸部、耳朵與脖子。很快的,她的酣聲變成了喘氣聲,但依舊緊閉著眼,不知是怎回事兒。
其實我也蠻好奇,再這樣子下去她會變成什麼樣子,所以就任憑手指在她裡面抽動。不知何時,她的力氣似乎變得很大,把我緊緊的抱住,身體如抽筋似的僵硬,手指也抓著我的手臂。指甲在手臂上,留下了深深的印子。放在裡面的手指,也覺得好像被吞噬掉一下,不斷的被她吸進去。
或許她是高潮了吧,看看床單,濕掉一片,不曉得她是否做著與愛人同樂的春夢。
於是我收拾收拾,騎車回去。一路上滿腦子色色的,還在想著要是把她怎麼了,諒她也不知道。可惜我有色無膽,更進一步的事情做不出來,只能在一旁流口水。
想起來,還真有點對不住她,有一點小小的罪惡感,不知晚上上班時,她會怎麼樣?回去睡覺後,果然在一片春夢中醒來,還在思考著下回又遇到相同的事兒,該不該更色一點。
晚上下班後,果然小紅指定要我載她回去,雖然她看起來不像是喝醉了的樣子。
兩人一路無話,直到她家時,才要我上樓去陪她喝喝茶。
「你說,昨天有沒有對我做什麼?」
『啊……沒有呀……』我心裡一涼,該不會她開始生氣了?
「我記得你後來跑到浴室裡,怎麼今天我起床時……唉……羞死了……」
『啊……真的沒有做什麼事啦……』我忙著把昨晚兒發生的事兒,一五一十的說給她聽。她紅著臉,喘著氣,不知想些什麼。
當然啦,我可不會說對她毛手毛腳,有的沒的。
「你真的沒有?」
『真的沒有!』那得看看沒有什麼……我咕噥著。
「人家就這麼沒有吸引力嗎!」
啊,這種話也說得出來。
『不是啦……我……我……沒和女人做過嘛……不敢啦……』
「嘿,那你昨天鐵定吃自己啦,還真對不住噢!」
『啊……』我紅著臉兒,不敢說什麼……萬一說沒吃自己,那不就代表吃了她;萬一說吃自己,又會羞羞臉。
「呵,瞧你羞的……今天你就留下吧,算我補償你……」不等我說話兒,她就拉著我的手:「來,洗澡澡去!」
我心臟停了一下,有一點點發抖,紅著臉兒不知該怎麼辦。
「呵!一臉笨樣,果然沒碰過女生。別害怕喲,我不會吃了你的。」
〈4〉
於是兩人一起到浴室去,我愣在那兒,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只見她不慌不忙的開始脫衣服,我則是口乾舌燥,看得目不轉睛。
「好看嗎?」她若無其事的說著。
我緩緩的點了點頭,不大敢脫衣服。最後還是勞動她大駕,一件一件的幫我脫掉。
然後,她抓著我的手,很俏皮的往她胸前一放:「舒服嗎?」
『嗯。』
「羞羞臉,瞧它變大了唷~~」
『啊……』我不由自主的叫出聲來,她突然用手握住了它,彷彿被電到了似的,讓我一陣暈昡。
不一會兒,放好了水,兩人泡在浴盆裡,我順手拿起沐浴乳幫她擦背。擦著擦著,由後面擦到了前面。她也開始喘息,突然回過身來,把我抱住。抹著沐浴乳,全身濕滑滑的抱著,真的很舒服,害我差點喘不過氣來。她接著用豐滿的雙峰,在我身上游動著。一絲絲的電流,隨著她的高低起伏,穿越全身。
其實,我並不清楚我在想什麼,有點害怕,不曉得再這樣子下去會發生什麼事;又有點期待,不知男女之事是否如想像中那麼讓人愉悅。
我閉上眼睛,慢慢的享受這種前所未有的感受。不一會兒,小紅突然停了下來,「要不要來點刺激的呀?」她俏皮的笑著,眨了眨眼睛。
『什麼?』我茫然。
她把臉靠過來,在我耳邊吹了一口氣,麻麻的:「你等著唷……」
我還沒回過神之前,一股麻癢的感覺如雷擊般由左耳貫穿而下,讓我不自主的發出窒息般的聲音。
她像只小貓一樣的,用牙齒輕輕的咬著我的耳朵,「舒服嗎?」她一面輕嚙著我一面說著。
我只剩喘息之力,無力招架。
「你知道女人被男人插入時是什麼感覺嗎?」
『我……』當然是不知道。
「轟」的一下,她把舌頭伸到我耳朵裡,若方纔的是雷擊,現在則恰似太陽之火,熊熊巨焰由頭至頸至腹部直貫而下,甚至不知是否發出烈焰焚身之悲嗚。
『讓我進去吧……』只覺火山即將爆發,腫脹欲裂,不由自主的想找地方鑽進去。
「投降了吧?」
『嗯……』這樣欺負未經陣仗的小孩,焉不棄甲丟盔?
兩人匆匆洗淨,水都來不及擦乾就往臥室直奔而去。
她要我乖乖躺著,卻換個方式,改親我的脖子、肩膀、胸前。動作輕柔而滑順,宛若微風中的輕煙,一路而下。
炊煙,會在靠山的地方停住。
她好似貪婪的孩子,依依不捨的舔著即將溶化的甜筒,一圈一圈的舔著,用手輕柔的摸著,輕柔的像空中飄下的羽毛。我則一圈一圈的捲入激情的漩渦,一圈一圈的由下而上的把我緊緊圈住。情慾的衝擊,匯成一條條小河,又被聚集在水壩裡,一點一點的滿了出來。
滔滔之水由水壩一點一點的滲出來,我感到好像被放在艷陽下的初雪似的,一點一點的溶化。剛開始的時候,只像一小縷細細的流水,逐漸的蝕穿堅固的水壩,終於狂瀉而出。
我無助的呻吟著,放任自己順著宣洩的渦流而出。時間好似靜止似的,一陣浪濤之後又是一陣,無止無盡,一輩子沒享受過這種不可思議的感受。整個人如同被掏空似的,沒有了意識,沒有了時間。
等我回過神時,依舊在顫抖著。
「呵!你射了好多好多唷……」她嘴邊還掛著一些水漬。
『不……不好意思……』我覺得羞赧至極,竟然那麼不中用,她才碰我沒多久就不行了。
「感覺怎樣?」
『謝謝你……真的讓我很舒服說。』
莫名的困頓襲捲而來,不自主的打了個小哈欠。我蜷在她的胸前,聽著她的心跳,讓她輕輕的摸著我的頭髮,眼皮似萬斤般重。
也許是被我枕著不大舒服,她動了一下,把我由似睡非睡中驚醒,才想到方才是她在幫我服務,我怎麼就此睡著?
依循著千萬年來造物者所賦與的本能,我捧著她偌大的雙峰吸吮了起來,她的呼吸也開始變得急促,口中不時發出微小的呼喊聲,「輕一點……用牙齒輕輕咬……」她不時糾正我笨拙的動作。
在她的引導之下,我由她豐滿的胸前,親吻到她的耳朵、肩膀,以及濕潤的雙唇。空閒著雙手也不住的在她身上探索著,由上往下再往下,一直到那流水潺潺之處。她不住的扭動著,低聲呻吟著拉著我直探桃源而去……「啊」的一聲,兩人合而為一。幾番雲雨之後,不得不承認那真是人生莫大享受。
雖然沒有愛情,但我驚險的第一次還是用在小紅身上。此後只要她想或我想要,都能在她家辦事,兩人之間純粹以肉慾關係交往著。我沒愛上她,我想她也沒愛上我。唯一有差的是,她是我第一個女人,難免會有一點點微妙的情愫存在著。看著她被帶出場,心裡會有一點點的不開心。但她畢竟不是我女朋友,不開心也沒用。
雖然我的年紀比她大,但她的社會經驗實在是比我豐富許多。尤其是男女之事,幾乎都是她在教我的,讓我由笨拙的男人,變成可以滿足女人的男人。她常告訴我,男人不帥沒有關係,女人會自動選擇能讓她開心的男人。做愛不在於勇猛無敵,大多數的女人熱愛前戲甚於做愛的本身。
不論對男人女人,大家在異性身上追尋的,或許只是一個夢想吧!
平凡無奇的少爺生活,直到酒店新來一位小姐才有點轉變。全部的男人,在第一眼見著她時,幾乎都呆住了。
那是個黑衣女子,長長的頭髮,白得像雪的皮膚,完全沒有化妝,卻美的讓人不敢直視。甚至這是我第一次發現,原來一雙完美無瑕的雙腿,不穿絲襪反而比較漂亮。
她的花名叫夜影,傳說是某國立大學校花級人物,咱們經理特地重金挖角而來。
她說,她是活在黑夜的影子。她說,她是夜的女王。她說,她就是夜。傳說中,她冷若冰霜。傳說中,她未曾喝醉。傳說中,她從未被帶出場過。傳說中,想吃她豆腐會死得很難看。
第一天來,酒店就造成轟動。她雖不大說話,卻迷的眾家酒客神魂顛倒。縱橫股市的王大老闆,甚至開出十萬元的天價夜渡資,都被她一笑擋過。
直到下班時,一位開著保時捷的白衣男子把它接走,我才知道十萬元對她可能真的是小兒科。
夜影小姐的出現,的確為酒店增加不少生意。不過月影小姐有個特點,她從不幫少爺們要小費。事實上她那麼紅,每天都有坐不完的台,根本不必靠少爺們幫她介紹新客人。
不過嘛,生意好了,咱們少爺的收入也變豐厚了。原本一天拿個兩仟元小費的,現在一天能拿兩仟五到三千元。搞不好一趟暑假下來,我還能買的起中古汽車呢!
經過這一段日子,我也由菜鳥少爺變成了老鳥少爺。六條通附近的各項相關從業人員,都認得了我。舉個例子說,常有客人會要我們幫他們到外面買煙買檳榔,每回我都會到固定的檳榔攤去。那兒的老闆娘也很有默契,見著了我都會額外多拿兩顆檳榔給我。雖然我不吃檳榔,但別的少爺會吃,我就拿那兩粒檳榔去做公關。
可惜那個時代沒有檳榔西施,否則搞不好還能把上一兩個。
夜影小姐是個很奇怪的人,她和酒小姐們總有聊不完的話,但是對咱們少爺這一輩的,則從來沒什麼好臉色。我們少爺聯誼會的,雖說都覺得她很漂漂,卻沒半個人對她有好印象。我每回見著她時,都會和她打招呼,但是卻從沒聊過天扯過蛋。
另一方面,我則和小紅小姐維持著良好的關係,大家相互幫忙,所以雙方都各蒙其利。有時回家晚了,我就老實不客氣的在她那兒過夜,第二天一起出去吃飯逛街。
我一直希望小紅能夠見好就收,銀子賺飽後,就找個老實人家嫁了。她則是老嫌銀子不夠花,希望多撈個兩年。對於一對以生理需求維繫的兩個人而言,她有沒有聽進我說的話,並不重要。
透過小紅的描述,我才知道,原來夜影雖然很紅,卻很會幫其它小姐拉攏客戶,很會幫其它小姐要小費。所以整家店裡的小姐,都對她十分友善。原本她剛到時,還有許多小姐會擔心被她搶走太多客戶,到後來都得依靠她來賺更多的小費。
漫長的暑假終於結束了,我算了一算,共賺進約十五萬大洋。換了部全新的計算機,以及一台全新的機車之後,又得開始我正常的學校生活。此時的我,口袋飽飽,日子過得舒服的不得了。
小紅那方面,由於又有新的少爺陪她,我就漸漸的少和她連絡了。酒店的日子,似乎就此劃上了句號。
歲月匆匆,拿著酒店賺來的銀子,到補習班惡補半年之後,順利的考上國立大學的研究所。
不知是誰的規定,好像國立大學裡都要有個人工湖。這種規定,對於愛釣魚的我,實在是有莫大的吸引力。於是我馬上辦了張釣魚證,三不五時的就在湖邊釣魚。
雖然學校規定晚上不准釣魚,但是魚就得晚上才釣的大,所以我經常三更半夜的溜到湖邊偷釣魚。由於我平常白天釣魚時,常把釣上來的魚拿去給校警吃,所以他們幾乎都認得我。晚上被他們抓到,根本不會有事兒,有時還會陪我一起抽煙聊天呢。當然,萬一有釣上魚,得多分兩條給他們。
晚上釣魚能見到許多許多有趣的事兒。尤其是學校,人工湖是情侶們幽會的重要場所;學校的湖邊,是約會的熱門地點。畔湖的座椅,一到晚上,經常是座無虛席,慢來的情侶們,得耐心排隊等候。萬一有人在椅子上纏綿悱惻,情侶們常會等到海枯石爛地老天荒。所以我晚上釣魚時,萬一沒有魚,都忙著看情侶約會,比白天釣魚有趣多了。
有一回,遠遠的看到一對情侶,在椅子上抱抱親親。只見其中一人掀開另一人的衣服,把頭伸了進去,然後兩人身體就在扭來扭去,害我恨不得馬上買個大台的望遠鏡來。
由於他們動作實在太曖昧了,所以我就提著根釣竿兒,打他們前面走過。順便想看一下,那個女的長得漂不漂亮。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大驚失色,原來兩個人都是女的。
〈5〉
見到這麼八卦的事情,我魚也懶的釣了,忙著收拾好釣具,跑回宿舍上網公告釣魚八卦去。
由於學校女男比例懸殊,七個男的才能分到一個女的,所以馬上引起討論熱潮。只見一大堆王老五,在網絡上怨歎為何女生如此稀少,還要搞同性戀。又有衛道人仕開始說同性戀有什麼不好的地方,還有同性戀擁護團體出來罵人,結果就引發了網絡戰爭。
最可憐的就是我了,信箱裡突然多了一大堆來罵人的信件,害我得要一一道歉;還有些人則比較八卦的問那女的長什麼樣,漂不漂亮?
話說回來,天那麼黑,我也沒看清楚她們兩個長什麼樣兒。而且,最恐怖的是,當事人找上門了。
收到一封電子郵件,說她是當事人,叫我做人不要太過份。那個使用者只上線一次,還是由計中上的線,不敢由宿舍,顯然她/他是不希望被查出身份。她的使用者名稱叫Lesby,不知有沒有特別的涵意。
我只好很客氣的向她道歉,並說明不是故意要引發網絡騷動,這封文情並茂的道歉函,或許能讓她消消氣。
可惜算盤打錯了。女人的復仇,是很恐怖的。
第二天再上線時,信箱就爆了。而且每天清每天爆,爆到我都想換賬號了。但是換賬號又怕親朋好友到時會找沒人,讓我十分為難。
查詢了那個寄件人很多次,就再也沒上過線,顯然道歉函沒看到。為了信箱不再爆掉,只好很不情願的把道歉函貼在網上,希望她別再灌我信箱了。
第二天就收到一個叫Lesbi的來信,她是另一個當事人。當然,這也是只用一次的免洗賬號。她說她已經和Lesby說過,叫她消消氣,所以應當不會再灌爆我信箱了。
為了表達我的歉意,我回信給Lesbi說,希望請她們兩個吃頓飯,聊表道歉之意。
Lesbi比較大方,可是Lesby並不接受,因此我只請到Lesbi。
請客是門學問,我一直參不透請客奧義,所以只會選鬥牛士一類的地方。偏偏這種地方刀子多叉子多、熱鐵板多,一個不留神,身上準會多幾個透明窟窿,或是牛型的鐵板烙印。
第一次見著Lesbi時,還有點驚艷。雖說她留著短髮,但難掩美麗本色,應該是帥帥的那種漂亮吧!她是個很健談的女生,完全不怕生,話閘子一開就「咶咶咶」的說個沒完。
『她要不是女同志就好了。』我心裡暗想著。
由於吃完飯後我還沒被刀叉鐵板所傷,所以就拉她去看夜景。一談之下,原來她開車,我卻騎機車,只好給她載,希望不會被她載到荒郊野外給丟了。
她把車開到台一線的新豐大斜坡那兒,新竹夜景一覽無遺。身邊傳來她身上香香的味道,很讓人覺得舒服。
「你覺得我漂不漂亮?」
『很漂亮呀,而且還很帥喔!你要是男生的話,鐵定迷死不少女生。』
「呵,我早就迷死不少女生了。」
差點忘了,她是女同志,迷死不少女生也理所當然。
『很冒昧的問一下喔,你怎會愛上女生呀?』
她臉上的表情有點小複雜:「其實呢,我愛女生,也愛男生。我愛當女生,也愛當男生。和男人之間的愛,不如說是激情。和女人之間的愛,卻昇華到了藝術,那是真的感情。」
『我聽不是很懂耶。』
她點起一根煙,緩緩的抽著,眼中充滿著謎樣的色彩:「你不是女人,不會懂的。」
『好吧,那怎麼說女人和女人的感情是藝術呢?』
她彈了彈煙灰:「藝術是種境界。女人的心,只有女人才能夠瞭解,所以唯有女人才能真真正正的愛上女人。能被完全瞭解女人的人愛著,才能得到真正的愛。」
『男人也能瞭解女人的心呀……』
「錯!男人永遠無法真正的瞭解女人。因為,男人畢竟不是女人。就像男人再瞭解女人,也沒承受過月經來時的疼痛與不適。」
『但女人不能和女人結婚呀……』
「這才是同性愛情偉大的地方,選擇沒有結局的結局,這才是真愛。」
被她說了半天,連我都開始迷惑:『那你為何也愛男人呢?』
「男人能給我激情呀。他們不瞭解女人,讓不瞭解我的人佔據我,這種不確定感讓我臉紅心跳,讓我血液沸騰。」
『原來如此……那你今天想當男人還是想當女人?』
「你猜……」
『男人。』
「你倒頂瞭解狀況的嘛!」
『嗯,不然你陪我扯這麼哲學的東西做什麼?』
換我點起一根煙,透過層層煙幕看著Lesbi,腦袋裡想的,全都是男不男女不女的問題,還真複雜吶。
「你喝不喝酒?」
『喝呀,怎啦?』
「那去我宿舍喝吧!」
『你明天沒課喔?』
「沒課呀。」
『那就不怕喝醉了喔……』
「放心,我喝不醉。」
『我很容易醉呀……』
「咳咳……喝醉了就把你丟到樓下去。」
瞎扯了一會兒,Lesbi把我載到鬥牛士,牽了我的機車後,直撲大學路而去。
她在學校外面租了間套房,與我想像不同的是,她的房間凌亂的很,不像女孩子的房間。
輕啜幾口威士忌,我突然覺得,這年頭抽煙喝酒的女生還真不少。
『Lesby呢?』
「她在學校趕報告,明天要交。」
『你帶個男生回來,不怕到時候她吃醋呀?』
「呵,她以為我對男生沒興趣呀!」
『嗯,原來喔……原來你們女生也會有秘密藏起來不給情人知道噢?』
「男人心中的秘密又可曾少過?」
我歪著頭想想,似乎確是如此。不論是誰,總有些不想讓人知道的事兒擺在心裡。只是印象當中,男人比較不會保存秘密,一個不留神心裡的秘密就藏不住了。
〈6〉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她喃喃的念著,似有思若無思。
『喲,別這樣子說嘛,來日方長何必去日苦多咧?』我忙著逗她開心。
「女人和女人,或許真是去日苦多吧……」
『那你換個男人不就來日方長囉!』
「貧嘴!」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瞌著牙,在杯觥交錯間醉入夢鄉。
也許是酒喝多了,一直到第二天下午咱們才被電話聲吵醒。在地板上睡了一個晚上,有點頭痛脖子酸,腦袋一片迷迷糊糊的聽著Lesbi講電話。
人是蠻有意思的,經常當面說話是一種語調,拿起了電話馬上就不一樣。
只聽到她抓著電話不放,一直在撒嬌,聽得我雞母皮落滿地。原來是Lesby在忙,說今天不能陪Lesbi了。正所謂小別勝新婚,她們兩人一夜未見就開始情話綿綿,害我坐在旁邊忙著找地洞。
撐了一個小時,好不容易等她掛了電話,兩人想一想似乎沒什麼事情好做,我就拉她去學校人工湖偷釣魚去。
兩個人很愉快的在湖邊聊天,然後一面對其它的情侶們指指點點的。我帶了一個高倍數的賞鳥望遠鏡,沒想到女生也愛看人抱抱親親,甚至連她都會搶著要拿望遠鏡來偷看。
我弄了兩副釣竿,一人用一枝。還好學校裡小魚很多,隨時都能拉個一兩條魚上來,又有情侶可看,時間一下子就打發掉了。
咱們釣魚的人有個不成文的說法,叫做《肉腳定理》。意思是說不會釣魚的人通常都釣的比較大,也釣的比較多,這個奇怪的定理幾乎百發百中。這回釣的魚,兩個人加起來不下二十條,就只有唯一的一條兩斤重的是Lesbi釣的。其它的魚都細瘦而乾癟,只能丟回湖裡放生。
Lesbi樂得半死,不斷地在向我臭屁說她有多厲害。
話說回來,都是小魚也就罷了,釣了條兩斤重左右的,放生又覺得可惜,不放生又不曉得該怎麼辦。兩人商量了一會兒,決定到我宿舍樓頂烤來吃。
我在學校是住學生宿舍,四層樓高,樓頂可以上去,以往大家常三不五時在上面烤肉。所以我就和她兩人到校門口的便利商店,買了些用具,兩人在樓頂烤肉賞月。喝著冰涼的啤酒,真是悠閒。
「咦,你看那邊……」她很興奮的用手指著隔壁棟的宿舍。
『什麼東西呀?』我沒會過意來,東張西望的。
「你瞧那間寢室裡在做什麼?」
仔細一看,天吶,兩個光溜溜的人在床上扭動。
『等我一下。』我忙著衝到樓下拿了兩台望遠鏡上來。
於是兩人兩台望遠鏡,目不轉睛的看著。
那是位於對面二樓的寢室,寢室有四張床,分成上下兩鋪。其中一個靠窗的上鋪,躺著兩個人。他們很小心,拉起了宿舍的百葉窗,偏偏百葉窗的葉子又是拉成斜斜往上的,所以咱們由樓頂往下看去,正好看得一清二楚沒被擋著。
對面那棟寢室與我現在這邊相隔約三十公尺,用卅二倍的大型望遠鏡來看,簡直如在目前,纖毫畢現。
我望遠鏡拿上來時,他們才剛脫完衣服。兩人光溜溜的在床上,男的趴在女的身上,不住地吻著那女的。不一會兒,好像那女的有點等不及了的樣子,用手按著那男生屁股往她胯下送去。漸漸的,那男生的動作愈來愈大,那女生也把兩隻腳卷在那男生的腰上。
大概才三分鐘吧,正好是我抽完一根煙的時間,他們就沒有了動靜。差不多停了卅秒鐘,那男生的身體離開了那女的,然後他的頭一路往下,終於埋在那女生兩腿之間。
我忙著再點一根煙,胡亂的喝了口啤酒。偷看別人的心情,讓人心臟衰竭、口乾舌燥。
此時那女生兩根雪白的大腿,正夾著那男生的臉,她的手也緊抓著那男生的頭髮。然後她的腰部開始弓起來,像似蜷曲著的蝦子一般。最後,她的腹部似乎開始不自主的收縮,終於兩人的動作又回復平靜,那男的起身拿起衛生紙,兩人一起清理著身體。
『呵,真快吶!』我放下了望遠鏡。
「是呀……」她緊咬著嘴唇。
我拍了她的肩膀一下,卻把她嚇到,整個人跳了起來。
『唉喲,別緊張啦,咱們坐著喝喝啤酒吧!』
「嗯……」
兩人肩並著肩坐在一起,抬頭看著天空,晴朗的月光讓星星都躲了起來。酒精催化著方才激情的場景,呼吸都感到停滯。
竟然和一個女生一起偷看別人做愛,臉有點熱熱的,不大敢看她。
『臉好熱唷……羞羞臉說……』我忙著想要化解一下緊張的氣氛,一面說著一面抬起手來,想要用手遮著臉一下。
不料人太緊張,手抬起來時竟然打到她的眼睛,「唉喲……」她抱著眼睛揉著。
『真對不起……』我忙著抓著她捂著眼睛的手,想要幫她揉揉。抓著的手,卻如觸電般讓人一震。
她的左眼已經濕轆轆的,十分疼痛的樣子。
『乖,不哭唷,會醜醜……』忙著哄她,看她怪可憐的,不禁低頭下來,輕輕的吻了她眼睛一下。
「欺負我……」她舉起右手做勢想打我一下,卻被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被我握著,溫軟滑潤,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
夏夜沁涼如水,炭火將熄,兀自燃起闇然餘燼。若有似無的微光,撒在她的臉上,夜色卻像層薄紗似的,讓我看不清楚她的面龐。一陣夜風吹來,將熄之火為之一亮。她臉上尚未褪盡的淚痕,耀然如寒夜之星。
好美啊,我由心底讚歎著。
握著她的手,輕輕拿起來,放在唇前一吻。她默然注視著暗暗餘燼,不知想些什麼。輕輕的,我由背後摟著她,吻著她的頭髮,吻著她修長的脖子,吻著她的耳朵,聞著屬於她的淡淡體香。不知何時,圈著她腰的雙手,已俏然往上,恣意的撫摸著她的酥胸。
「嘶」的一聲,我踢倒了炭爐邊的啤酒,澆熄了殘火,夜色又一點一點的將兩人圍繞。
她微張著雙唇,半閉的眼,似磁石般的吸引著我吻上了她。不安份的雙手,也趁隙撩起她的上衣,伸了進去。那遺忘許久的感覺,又透過指尖傳了回來。
此時的我,已不是未開世面的小孩子了。指尖若彈奏著輕柔的樂章,在她飽滿的雙峰上流動著,一圈圈的滑向那山峰的最高處。四片交纏著的嘴唇亦不曾片離,任憑她小巧的舌頭在我唇間,吸吮著男性給她的激情。
溫香在懷,軟玉在握,那是好久前的事吶!當那激情的雙唇不再糾纏,我已埋首她胸前,貪婪而忘情。由胸前到腋下到小腹,到她腰側,留下片片唇印。
夜黑而火盡,但她雪白的皮膚在月光照耀下,如綢緞般光滑而細緻。可惜是在宿舍樓頂,衣衫不能盡褪。當我伸手到她褲子裡時,桃源之處早已流水淙淙,她夾緊著瞼腿,很吃力的扺擋著即將滅頂的激情。
「不要吧……求求你不要進來……」她發出了哀求般的囈語。
我愣了一下,不明白女生在這種激情中竟還能反悔:『為什麼?我做得不好嗎?』
她搖搖頭:「我不想對不起她……只好……對不起你……」
『我曉得了……』荷爾蒙驅使著我奔向激情,理智卻讓我不願意去逼迫她:『那……我不與你做愛就可以了唷?』
「嗯……」她點點頭。
『我曉得了。』
也許是賭氣吧,放在她小褲褲裡的手指,竟直接破門而入,換來一陣輕呼。汨汨之水,如溫泉般湧出,連手指都能感受到一股股暖流,像雨滴般的流下。她忘情地咬著我的脖子與肩膀,不敢發出令人暇想的聲音。我則用手指不斷的劃著小圈圈,想要看她是否撐得下去。
不一會兒,桃源之處由緊變松,她緊咬著唇,把我抱得緊緊的。『是時侯了吧?』我暗想著,倏然之間她叫了出來,身體不住的抽搐,我手指彷彿被吸進去了般,讓她緊緊的夾著。
她僵硬了一會兒,終於撐不住,用手抓著我的手,示意將它拿出來。我很俏皮的,把沾濕了的手指拿去塗她胸前,可惜她已無力反抗,不住的發抖。
抱著慵懶而無力的Lesbi,下腹翻騰的慾火卻無處傾洩。順手拿起不很冰的啤酒來喝,卻已苦掉,難以入口。
「謝……」她用小的不能再小的聲音對我說。
『呵……』我吻了她可愛的鼻子一下。
「要不要我幫你?」她很好心的問著。
我搖了搖頭,看她都已虛脫,想幫我也只能是隔靴搔癢罷了。等她休息好,也差不多過了半小時,焚身慾火已然消退。她直起身來,我幫她把凌亂的胸衣扣好,不忘順手牽羊,又摸了一把。
各自回家之後,室友一看到我,就笑了出來。原來我身上咬痕不少,恐怕夏天也得穿高領的衣服才遮得住了。
也許人就是有所謂的犯賤傾向吧,愈是得不到的東西,就愈想得到。Lesbi這到口的肥羊,竟然讓她全身而退。竟然又由於天黑,連她穿什麼顏色的內衣都看不出來,實在有點損失慘重。但,也讓我對她開始產生暇想。
〈7〉
不曉得是否因為太多的性幻想,讓我成天都想著Lesbi。想著她的聲音、想著她的模樣,也想著她的身體。
隔了幾天,終於讓我逮到機會,因為她有專題用的程序不會寫,需要我的幫忙。我是讀計算機的,別的不大靈光,寫程序可就沒什麼問題了。
在那龜速計算機的年代,想做大型數學計算,只能往計算器中心去預約超級計算機。偏偏超級計算機用的人一多,跑的速度也才和兔子差不多。Lesbi有一個Chaos(混沌)的題目,把她超級計算機的使用時數耗光了,所以想要向我借賬號來用。
但是我雖然是讀計算機的,偏偏都只在所裡使用工作站,連超級計算機長什麼形狀都只看過照片,更別說會有它的賬號了。但是我是個愛面子的獅子座男生,怎能輕易投降!所以我就和她說,我幫她用彙編語言寫一個專門算Chaos的程序好了,或許跑來不會輸給超級計算機。
彙編語言是一種最低階的程序語言,用它來寫程序,速度經常可以快過用其它語言百倍以上。但是它的程序代碼不像高階的程序代碼,連一加一等於二這種芝麻大的小事,都要用好幾行程序代碼,以計算機實際在運作的方式來寫。當然了,寫這種程序要花的時間,也比使用高級語言多一大截。
與她商議了半天,兩人決定我去她宿舍幫她寫程序,她則負責三餐、飲料以及零食的部份。於是我打包了一下,收拾了些磁盤與參考手冊,第二天就到她宿舍動工了。
記得在那石器時代,由於芯片價格昴貴,所以個人計算機裡面除了中央處理器之外,還有選購芯片,叫做「數學處理器」這種東西。現在時代比較先進,這些數學處理器都已經內建在中央處理器裡面了。但是它所使用的指令,依舊與一般的指令有點區別。
這回我就是找了本手冊,用這些特殊的指令,來幫Lesbi寫數學專用的程序。
也許是對她的幻想太多,剛開始寫的時候總是不大專心,三不五時偷瞄她的身體,想像一下她未穿衣服的樣子。由於是在宿舍,所以她穿的十分休閒。一件白色的T恤,還有一條黑色的運動短褲。隔著她的上衣,隱約見著兩粒凸點,隨著她的動作而晃動著,似乎沒穿胸衣的樣子,格外引人暇思。
剛開始寫程序的時候,她還興致勃勃的站在旁邊看,後來她也幫不上忙,就坐在床邊看少女小說去了。我則是暇想與程序交替著,每隔一小段時間就爬起來活動筋骨,然後色瞇瞇的打量著她。
或許是她坐的累了,腰彎了下來。在某次伸懶腰的時候,赫然發現可以由她鬆垮垮的領子,直接看到裡面去。
也或許是她看的太專心,沒發現我在四面張望。於是我站了起來,假裝在運動,腦袋裡打的歪主意卻是在調整最佳觀景角度。
經過無數嘗試之後,終於找到最佳戰略位置,能對她要害一覽無遺。
一眼望去,但見兩抹紅暈,像梅花般的綻開在雪白的山嶺之上。粉紅色的兩個小豆子峭然而立,似乎是被她上衣不時磨擦而導致的吧,我胡思亂想著。
當然也有另一個可能性,是不是她被小說的煽情所惑,讓她有了些許生理反應呢?於是我就走過去,坐在她床邊,瞧瞧她在看些什麼內容。
『天吶,這是在演強暴劇還是什麼呀?』
我不巧看到了一段霸王硬上弓的劇情。
「噢,那是常見的公式啦,女主角遇上了狂傲不羈的男主角,最後歷經了千辛萬苦,男主角終於發現了不能沒有女主角。男主角被女主角徹底收服,然後兩個人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現在是男主角因為受不了誘惑,女主角雖然愛她又不願意給他,所以用強佔據了女主角的身體呀。」
『你們女生都看這種東西呀?』
「很好看哇……大家都在看嘛……」
我突然明白,原來市面上販賣那些一本本用粉蠟筆畫美美封面的書,竟然是女生專用的黃色小說。經過Lesbi的詳細解說後,發現公式還蠻固定的:
第一,男主角帥,有著永遠花不完的鈔票與銀子。有時男主角是白馬王子,有時是年輕的王爺,有時是貝勒,也有時候是皇帝也說不定。但都很有錢,職業欄上永遠是空白。
第二,男主角狂傲,永遠沒辦法被任何的女生收服。王子與貝勒會好收服才怪,有時候宮佳麗數千人,外面還有一票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野花野草。而且野花野草雖多,但絕對不會有拖油瓶,以免到時女主角會養到別人的孩子。
第三,女主角窮。萬一是古裝劇,還會不小心被選進宮,或是去王爺家打零工。
第四,搞不好女主角還是處女,第一次一定會很痛,偏偏痛得很舒服。而且第一次的後半場,男主角還會分泌某種不知名的麻醉劑,讓女主角只留快感而沒有疼痛。
第五,經過千辛萬苦之後,男女主角終於過著快樂的生活。銀子永遠會由天上掉下來,所以女主角婚後的工作,只要負責逛街血拼與環遊世界就好。更絕的是,沒有工作加上天天吃香喝辣,不必健身節食游泳跳有氧,身材也永不走樣。
「所以簡單來說,只要把十場床戲串在一起就可以出一本粉蠟筆小說了。」Lesbi寫程序不行,提到少女A書就口沫橫飛。
『OK,OK!中午了耶,我的午餐咧?』
忘了對她說,我可不是貝勒爺,沒有僕人幫我送飯菜的。
「對吼,我去買個便當,你想吃什麼?」
『買個排骨飯就得啦,最好加一瓶可樂。』
於是她匆匆而去,剩我一個人在她房間裡,正好有機會偷看一些不該看的東西,希望不會長針眼。
〈10〉
由於上回在宿舍頂樓烤肉時分明攻佔三壘,卻連她穿那種內衣都搞不清楚。所以這回在開始寫程序之前就發下毒誓,一定要趁機把上回沒看完的東西看到,就算會長針眼也在所不惜。
等我確定Lesbi人走出去,已經不在這樓建築物裡之後,就一個箭步,直撲她衣櫃而去。果不出所料,不論女生長什麼形狀,貼身衣物幾乎都放在抽屜裡。打開抽屜,一粒粒小褲褲整齊的排在裡面,原來她把小褲褲都折成球狀放著。可惜我沒把握把小褲褲折成球狀,只好釘著它們乾瞪眼,不敢偷打開來看。
她偏好素色的內衣,褲子和胸罩都是黃色的居多。拿起一件胸罩一看,34C,尺寸頗有看頭,難怪一手無法掌握。
至於衣服方面,很多件牛仔褲,甚至西裝、西褲都有,就是裙子類的衣物不多。想一想她的造形,短髮俏麗,似乎中性或男裝看起來更帥氣吧!
衣櫃的上半部,有兩扇門,看起來像是放枕頭棉被的地方。拉開來看一下,果不出所料。原本有點失望,偷看了半天,竟然有種「不過如此」的感覺。正要把櫃子門帶上的時候,不經意的瞄到角落有個牛皮紙袋。
反正看都看了,不曉得紙袋裡有什麼秘密?於是我很仔細的看好那袋子是放什麼樣子與位置,免得偷拿出來會放不回去,然後深吸一口氣,把它拿了出來。
打開一看,嚇了一大跳。原來裡面放了一些A片常見的小道具。其中一個是長的男生小弟弟的棒子,另一個則是橢圓形的小跳蛋。原來她竟然會使用這種東西,著實讓我嚇了一跳,也開始幻想她用這些東西的樣子,讓我不禁臉紅心跳。
突然電話聲響了,嚇了我一大跳。做賊做到一半,那電話幾乎把我嚇死掉。好險心臟頗為強壯,否則可能真的會當場斃命。
看一下手錶,她出去了也快半小時了,忙著把東西收好,以免她回來時被活逮。
電話好像響的無窮無盡,我又不敢接,怕到時發生什麼誤會,被人用刀架著拿王水洗臉。整理一下混亂的思索,點起一根煙。想一想總不能讓她白請我吃中飯吧,於是乖乖的開始寫起程序。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Lesbi一直都沒回來,肚子餓得肚皮都貼到背後了。我除了瞎寫程序瞎抽煙之外,實在很想衝出去找便利商店找點食物。但是我又沒她的鑰匙,怕出了門就被關在外面,莫名奇妙的被餓了一個下午,難道這就是偷看她內衣遭到的天遣?
終於撐到傍晚,才見到她怡怡然的回到家,手上還拎個便當與半打啤酒。
「真不好意思,中午出去買東西還會碰到熟人,所以臨時走不開身,你吃了沒呀?」
『當然是……沒吃!』老實說,餓到眼冒金星,有點小生氣。
「唉喲,別生氣嘛,小心氣出皺紋會變醜耶……到時候,追不到美眉就糟糕囉……」
『可惡,追不到美眉就要你以身相許……』
「強~~奸~~吶~~」她笑瞇瞇的喊著,哪有被人強了的樣子。
『我就強給你看,強給你看……』跑上前去搔她癢。
「好了啦,快吃飯去。」
『拿來拿來,餓扁掉了說。』
把便當打開,早已經涼掉,米粒硬梆梆的結成一塊一塊,排骨上的豬肉也因為冷卻掉而結成油塊,實在難以下嚥,我皺著眉啃著。
「好嘛,都是人家不好嘛,幫你秀身來……你看,有冰涼的啤酒唷……」她欠個身,親了我腦袋一下。
就在她彎腰的時候,我又瞄到她的領口裡去:『哇咧,你不穿胸罩就往外跑呀!』
「咚」的一聲,腦袋被她狠狠的槌了一下,不曉得有沒長包包。
隨便扒了兩口飯,實在吃不下,匆匆打包。不小心看到她脖子上,竟然多了兩粒草莓印。雪白的脖子,襯得一抹殷紅如血。
『可惡的丫頭,你跑去親熱了吼??見色忘友吼??』
「有嗎?有嗎?今天天氣很好耶……」她裝著一臉無辜,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我。
我才發現,原來她眼睛紅紅的,好像哭過了的樣子。
『怎麼啦?誰欺負你啦?眼睛紅紅的說……』
「沒啦……天氣很好呢!」
『真的唷?』
「真的……」
『來,那咱們碰個響兒。』我拿起啤酒和她碰了一下瓶子。
酒過三巡,她膽子大了些,也敢和我說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其實是很愛她女友的,但這種事情在社會上又不大能被接受。她實在和想和她女友長長久久的,又怕最後不能在一起。在另一方面來說,她女友實在很漂亮,在同志圈裡亦是十分搶手。
『我覺得很奇怪耶,她為什麼只愛女生不愛男人呢?』
「她覺得男人們配不上她。你們男人都只懂用下半身思考,和動物沒什麼兩樣。」
『不會吧?你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呀!』
「不會嗎?」她冷笑著,一臉不屑。
『真的不會呀。』
「那上回烤肉呢?你還不是一樣不乖。」
『這……但我又沒和你上床說。』我兀自辯解著。
「噢?狡賴唷……」她突然把上衣一掀,34C的誘惑怦然躍入眼簾,我身上某地方也應聲而起,立即對她的挑釁做出了響應。
『很漂亮嘛,那又怎樣?』
「你不會想找我做愛嗎?」
『不會呀……』
「真的嗎?你站起來一下。」
我站起身來,「你看吧,你說謊了吧?」她指著我的褲襠,像個小山丘似的凸起著。
『噢?照你的說法,那上回烤肉那次,你還不是想和我做愛囉?』
「才沒呢!憑什麼這樣說?」
『你上回不是也濕得亂七八糟的。』
「那不一樣哇,被你害的才會濕掉,我不是說不讓你進門了咩?」
『若是男人的小弟弟站起來就代表想做愛,那你們女生褲子濕掉也是想做愛囉?』
「那不一樣!」
『怎不一樣法?』
「你們可以一見到漂亮女生就想上,我們可不會這樣子,我們要有愛情才願意。」
『男生看到漂亮女生就有反應,你們看著少女A書照樣褲子濕掉,就比較高級了是不?』
「沒錯!」
『唷,那照你的說法,上次我可沒和你做愛,倒是你玩得還比我開心呢!』
「上次要不是我不讓你進來,你早就上了我吧!」
『對,我是很想進去,在那種情況之下還沒進去,就是因為沒在用下半身思考。』
「噢,你是怕我叫強姦,才不是在用上半身思考呢!」
『幫個忙兒,我要是真照下半身思考,你上回說要幫我解決就不會拒絕你了啦,笨!』
「說的也是,你好像真的和那些臭男生不大一樣。」
『每個人都不一樣啦……』
「也對。」
兩人鬥嘴了半天,又該寫程序了,我伸了伸懶腰:『好啦,我寫程序先,你把A書看完和我說結局好了。』
「嗯。」
於是我又坐回計算機前面,很專心的寫著程序。不一會兒,突然覺得有人走到身後。
「看你很辛苦耶,我幫你抓抓龍好不?」
『好哇,好哇。』難得她這麼善解人意。
不過,在人疲倦的時候抓龍,實在是一件壞主意,讓她抓了兩圈,眼皮子就很不爭氣,一直想睡。
「愛困了吼?」
『你抓得太舒服了嘛,太舒服了就會想睡搞搞說。』
「那要不要先瞇一下呢?你今天也累了呢。」
不待我說,她就忙著把床鋪清一清,要我睡她床上。
『這樣不好吧?我睡地板好囉。』
「來即是客,怎能睡地板呢?」
兩人推拉了半天,我自認皮粗肉厚,在地板上沉沉睡去。夜半夢迴之時,似見她細心的幫我蓋著毯子。
等我睡醒時,她早就不見了。書桌上放著一份早餐,然後留了張紙條,說她上課去了,旁邊有罐姜母茶,要我乖乖喝掉,以免睡地板會著涼。
由於我還有論文研討課要上,匆匆吃完,到校上課之後,再見著她已經到傍晚了。
她趴在桌上,一直在哭。
『怎啦怎啦?誰欺負你啦?』
「沒事,心情差罷了。」
千錯萬錯,都是我老媽的錯,把我生到獅子座。獅子座的男人,最怕看到女人哭了。我手忙腳亂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呃,我買蛋糕給你吃好不好?』
「不要!」
『那,我買金莎給你好不好?』
「不要!」
『那我唱歌給你聽好不好?』
「你唱哇,不好聽你就被我丟下去。」
『哥哥爸爸真勁啊,名譽到我家啊~~』我五音不全的唱著,末了還會抖個音。
「死相!」她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吶,都那麼大了還哭哭,小心會長皺紋唷,然後哭多了還會變胖唷。』
「人家天生麗質,才不會呢,你放心吧!」
『不會嗎?那可不一定!你看,有魚尾紋了唷……』
「真的嗎??真的嗎??」她忙著找鏡子。
就這樣子又過了一個星期,終於把她的程序寫好。而且幾乎天天都會一起往外跑,湖畔海邊,都處都充滿了我們的足跡。我也只有牽牽她的手,不敢造次。
她是個很細心體貼的女生,雖然像大姐姐一樣會照顧人,卻又有點愛哭,真是讓人又憐又愛。
〈11〉
為了慶祝寫好程序,Lesbi提議咱們一起出去吃大餐。我天生就貪吃,當然是舉雙手雙腳贊成。
在我再三的哀求之下,她換上唯一一條短裙,踩著馬靴,打扮的美美的和我一起出門。這是有原因的,我這人很愛面子,牽著漂漂的美眉出門,走起路來都覺得有風。
兩個貪吃鬼商量了半天,最後到中信飯店吃歐式自助餐。那兒情調氣氛都不錯,也不很貴。牽著她進去的時候,連帶位子的服務生小弟,都忍不住對Lesbi多看了兩眼。他那羨慕的眼神,讓我樂不可支。
吃完之後才九點出頭,兩人殺去Pub打算狂歡一場。我對這些場所不很熟,還是靠她帶路,才能在小巷子裡找著地方。
那個Pub不但有舞池,也有樂團在唱歌,現場的播音員又會帶氣氛,人聲鼎沸……花了好大工夫,才在舞池邊找著位子坐下來。
喝了兩瓶啤酒之後,在強力的音樂助興之下,兩人愈來愈開心,索興跑到舞池裡跳起舞來。
不曉得是不是有人在吃禁藥,場子裡竟有一對男女大跳那種撩人的三貼舞。只見那男生不時把手伸到那女的短裙裡,然後還會做一些類似做愛的動作,雖然沒脫衣服,曖昧的性暗示讓現場火辣極了。
Lesbi一面張望著那對男女,一面隨著節拍拍著手,一面扭動著身體跳著凌亂的舞步。我則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景像,不免有些目瞪口呆。
目瞪口呆就會口乾舌燥,我拿起冰啤酒猛灌。Lesbi也好不到哪兒去,她乾脆拿著啤酒,到場子裡看那對男女大跳艷舞。我怕一面喝酒一面跳,會容易醉,所以只敢待在坐位上。她真的是漂亮,在一群男女中,就是那麼醒目。
沒多久她就腳步不穩,大概喝太多了,我忙著把她拉回座位,『別再喝啦,你會醉的。』我貼在她耳朵邊說著。
「難得一次嘛……」她搖搖頭,還是拚命喝。
『你待會兒還要開車,別喝了啦……』想到會被酒醉的人載著就頭皮發麻。
「那就你開了唷……」
『我沒駕照耶。』
「放心放心,車子很容易開的啦。」
『被條伯伯抓了怎麼辦哇?聽說要罰一萬二耶。』
「被抓了就我出錢囉!」她面不改色的說著。
『唉,真是富家小姐。』我心裡暗想著。
她終於喝到撐不住,示意我扶她回去。她把車鑰匙拿給我,才開了車門她就撐不住了,蹲在路邊吐了起來。
這種場面見多了,憑著以前的職業本能,我趕緊在她車上找著面紙,拿給她擦嘴。
『你吶,真是不乖,要你別喝還喝那麼多。』我一面說一面幫她拍拍背。
「對不起……讓我吐一下就好了……」
覺得嘔吐的味道不好聞,我找了半天車後座,把剩下的半瓶礦泉水遞給她,讓她可以漱口。
「下回我不會喝那麼多,真是麻煩你了說。」
『沒事的,不打緊兒。』見著她裙子邊還沾到一些髒東西,隨手拿起面紙幫她擦一下。
等她吐了一個段落,扶著她回到車上。然後我只好硬著頭皮,想法子把車開回去。幸好家裡有車,以前還曾開過,否則突然弄台車要我開,鐵定會開到人行道上……也許真的是駕駛技術太差,開沒幾步她突然打開車窗,又往外面吐了一地。我只好再把車停到路邊,拿著面紙和礦泉水去幫她。
「我真的不行了,你幫忙找一家最近的旅館讓我躺一下好不好?」
『嗯……』
於是我在路邊四面張望,終於看到五百公尺外有汽車旅館的招牌。笨手笨腳的把車開過去,那收費的小姐還眼帶曖昧的看著我,好像坐旁邊的美眉是被我灌醉才來的一樣。
扶著她進了房間,她二話不說的又跑去馬桶邊,跪在地上向裡面吐。我什麼也不能做,只好在她旁邊拿衛生紙。
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以前酒客喝醉的時候,咱們當少爺的常跑去買解酒益,還蠻有用的。
『我出去一下,你等我唷!』我把面紙放她旁邊,然後急忙跑去去找了家便利商店,買了一罐回來。天吶,竟然要一百塊大洋,真是沒天良。
回到房間時,她已躺在床上,看的出來並不是很舒服。
『來,喝一罐解酒益,蠻有用的唷!』我幫她打開瓶蓋。
「謝謝你……實在很難過說……」她很乖的把它都喝掉。
『我曉得,乖,你躺一下。』然後我跑去浴室,用熱水泡了一條毛巾,幫她擦擦臉,敷個頭。
「你對我真好。」
『還好啦,你平常也蠻會照顧人的哇。』我笑著吻了她頭額一下。
這時我才有空看看那房間,到底長成什麼樣子。他們房間的設計是採用歐式風格,尤其那張床,四個角都有柱子。歐式的大床有個頂蓋,沿著頂蓋掛著長長的縵帳,縵帳的四個角被絲帶綁在柱子上。
我很好奇的把縵帳放下,床的四面被薄紗封閉了起來,兩人圍繞在一個美麗的小空間裡。四周昏黃的燈光,透著縵帳穿了過來,照在她紅撲撲的臉上,煞是迷人。她皺著眉,似乎還是很不舒服。
『怎啦,哪兒不舒服呢?』
「頭痛痛……想吐吐……」
標準的喝醉酒反應,幸好她不會發酒瘋。
她轉過身來,背對著我:「幫我把胸罩解掉,好難過。」
『這……』我是很想幫這個忙,又怕她第二天酒醒了不認帳,說我侵犯她,這樣丟臉就丟大了。
話說回來,挨罵也是第二天的事兒。我拉開她襯衫的拉煉,幫她把胸罩的扣子解掉,親了她雪白的背部一下,再把拉煉拉回去,『你休息一下吧。』幫她把被子蓋起來,自己則卷在棉被外面,不久竟也沉沉睡去。
大概才睡兩個小時,突然覺得有人幫我蓋被子,把我由睡夢中驚醒。
「啊,真對不起,吵醒你了。」她一臉歉意的說著。
『無妨,你怎不多睡會兒?』
「酒醒了,覺得黏黏的,想洗個澡。」
『噢,洗一下也好,會舒服些。你身體好些沒?』
「好多了,今天真是謝謝你唷。」
『哪兒的話呀。』
「你怎不睡到被子裡來呢?」
『唉喲,我怕我不乖,到時安碌之爪老往你身上摸,你會睡不著的。』
「呵,小笨蛋!」她似笑非笑的打了我小腦袋一下。
『你要不要泡個澡哇?會更舒服唷?』
「但外面旅館的浴缸怕不乾淨耶。」
『我去清一下,你等著。』
「不必了吧……」
『放著按摩浴缸不用,太浪費錢了說。』
我跑到浴室裡,拿著香皂很費力的洗好了浴缸,然後調整水溫,想幫她放個水,好好泡一下。
『你先洗吧,我在外面等著就好囉。』我回到床邊叫她去泡個水兒。
「謝謝……真謝謝你……」她突然親了我臉一下,燈光襯得她明艷動人。
她走進浴室,關上門,任憑水聲浠浠。
「Sam……」浴室的門突然打開,她探出頭來。
『怎啦?』
「要不要……」
『要什麼東?』
「要不要一起洗?」她怯生生的說著,只露了一個腦袋在門外,身體用門擋著,不曉得衣服還在不在。
『你不會後悔?』
「我相信你是好人。」
在浴室門推開的一剎那,驀然出現她雪白無瑕的身體,著實讓我有點震驚,腳步似萬斤重般讓我動彈不得。不知是怎回事,臉頰若火般燙。
她走上前來,解開我的上衣。
『你好美……』我不禁看得呆了。
「呵……小色鬼!」
〈12〉
浴室有免洗浴帽,我幫她戴上去,手指滑過她的秀髮,她的耳朵,停在她的肩上,她愣愣的看著我。
『怎啦……怎啦……小色鬼可沒欺負你唷……』
「你是第一個對我那麼好的男人呢!」
『是嗎?』我笑了笑,兩手圈在她腰上。
「你看我們像不像情侶呀?」她笑語嫣然,把頭靠在我胸前。
『你說呢?來,泡到水裡,別著涼囉。』
我先倒了旅館送的溫泉粉到水裡,然後兩人一起泡到澡缸。要她轉了個身背對著我,抹了一點沐浴乳,幫她抓抓背。
「你對女生都那麼好嗎?」
『沒呀……別這樣子說嘛……我只是順著感覺罷了……』
「什麼感覺?」
『很難形容,只是一種想讓你開心一點的感覺。』
「那麼簡單?」
『嗯……也許,我只是喜歡你吧……』我紅著臉,在她耳邊低聲說著。
「巧言令色!」她假裝生氣,模樣可愛極了。
我不禁摟著她的腰,親了她臉頰一下。她卻側了身,像只小貓般的躲在我懷裡,兩隻手搭在我肩上。
「你喜歡我嗎?」她斜著眼看我,水汪汪的勾人魂魄。
『喜歡!』
「你真的喜歡我嗎?」
『真的喜歡!』
「你有多喜歡我?」
我吻上她的唇,不讓她再問下去……戴著的眼鏡,被她一把扯掉。
我愛她嗎?我不確定;我喜歡她嗎?我也不確定。在那激情交織的時刻,腦中一片空白。
不曉得吻了多久,她已跨坐在我身上,勾著我的脖子,傻呼呼的望著我,小小的腦袋裡不知想些什麼。浴室裡熱氣撩人,熏得她兩頰紅撲撲的,明艷不可方物。
「偷偷和你說,我也有點喜歡你唷!」
『嗯,我也是耶。』聽她這樣說,心神為之一震。
「所以唷……」
『所以什麼?』
「所以你要認命……」她把嘴靠在我脖子上,硬生生的留下一粒草莓印。
『可惡,竟然偷種草莓。』
「對呀,留下記號,免得其它美眉看不到!」
『又不是小狗狗,還要撒泡尿做記號。』我嘟著嘴,假裝生氣。
「貧嘴!」她手指做個剪刀狀,往我嘟起來的嘴唇剪下去。
一個重心不穩,她倒在我身上,正好讓我埋在她胸前。原本一直保持君子風度,不敢伸手亂摸,這回她自己送上門來,就怨不得我啦。
「你好壞……」
『嗯。』我自顧著用舌頭在她雙峰上畫著圈圈,一面用手在她背後輕輕的撫摸著……
隨著親吻的時間愈久,她情緒愈加興奮,兩手抱著我的頭。兩人最私密的地方,不時有著輕微的接觸,撩起陣陣暇想。我趁機用兩手扶住她的臀,在她忘我的時候,挺起下半身,讓自己的身體沒入她的溫柔鄉……灼灼熱浪,由下半身湧來,讓我淹沒在她的激情裡,一點一滴,淹沒到心底。
「啊……你怎麼可以……」她急忙著想起身,卻被我抱住,動彈不得,「我以為你不會的……」兩行眼睙奪眶而出。
『對不起……Elseyouwon'tloveme。』(否則你不會愛上我。)一時間我慌了手腳,用英文和她說明我的心意。我真的很好面子,有些話用中文會說不出口。
「Loveme?orjustmybody?」她也回了一句。(愛我?還是只愛我的身體?)
『Both。』(兩者都愛。)
「Sure?」(真的嗎?)
『Iswear。』(我發誓。)
「So,tellmeyouloveme。」(告訴我,你愛我。)
『Yes,Iloveyou,Idoloveyou。』(我愛你,我真的愛你。)
「NeverlietomeandI'llloveyouforever。」(別騙我,我也會永遠愛你。)
『Yourlovewillbethebestgiftinmydream。』(你的愛是我夢中最好的禮物。)
「Nowit'sreal。」(現在你美夢成真了。)
莫名喜悅湧上心頭,讓我又吻上了她,繾綣雙唇,似傾訴著無盡愛意。
一瞬間,她封閉的心扉似乎全打開了,第一次主動的吻著我。小巧的舌頭輕輕的捲過牙齒,舌尖,嘴唇,揚起陣陣情慾。她依舊跨坐在我身上,怒張的情慾之棒,一點一點的扺達她桃源的最深處。
「啊……Sam……」她發出囈語似的呼喊,小小聲卻怦然傳到心底。
她的聲音本來就十分甜美,加上一點氣音,加上一點嬌羞,加上一些若有似無的款款深情,勾魂似的讓人喪失心志。
『我喜歡你……好喜歡你……』我在她耳朵邊輕聲的說著。
「Sam……」隨著身體抽送,她囈語依舊。
浴缸水是熱的,她源遠之處,溫熱猶有勝之。豆子大的汗珠,由她額頭滾滾而下,滴在我的身上。看她似乎蠻累的,我心疼的抱著她擁吻著,慢慢的讓她躺到浴缸裡。雖然她阻止我,還是離開了她的身體。
「你做得不高興嗎?」她紅著臉問著。
『怕你累了。』吻了她可愛的小鼻子一下。
「你不會想要……在裡面解決嗎?」
『先幫你把澡澡洗好吧。』笑著幫她擦上沐浴乳,不忘又偷捏了一把。
沐浴完畢,讓她圍上了浴巾,見她頭髮濕掉了一片,拿起吹風機,幫她吹著頭髮。鏡子裡的她,嬌羞無限。
回到床上,拉起縵帳,兩人又回到那小小而神秘的空間裡。這次終於能和她躲在同一床被子,我趴在她身上,呆呆的看著她。
「你色瞇瞇的在看什麼?」
『看你漂亮呀。』一切又由擁吻開始……我俏皮的親吻著她的耳朵,然後吹了一口氣。
「搗蛋……」被她打了一下。
『還有更搗蛋的唷……』我把舌尖伸到她耳洞裡,「啊」的一聲,整個人瞬間軟掉。
Lesbi似乎還未由浴缸裡的激情中醒來,兩隻手抓著我的屁股,一直暗示著我快點進去。我則是假裝不知道,死也不肯進去。這是策略問題,讓女生撐得愈辛苦,就愈容易把她搞定。
我還是照著既定的步驟,由上往下,一路親吻下去。她則不甘示弱,用手輕輕的握著我那昂然而立的雄性表徵,讓人酥麻難耐。而且,更致命的還在後面,她還拿著它,輕輕的磨擦著即將迎接它到來的地方。愛慾之水,溫熱而滑潤,一個不留神就讓它滑入那情慾之源。
我兀自頑強扺抗,不肯長驅而入,只在入口處輕探;出入之間,深不及寸。她毫不死心,兩腳緊緊夾住我的腰部,耳畔又傳來那勾人魂魄的呼喚。
「Sam……啊……Sam……」她忘情著叫著。
雖是淺入淺出,亦足以撩人情慾。傾聽著她的聲音,逐漸高亢。
是時後了吧,我用最慢的速度,頂著她汨汨而出的情慾之水,一直向裡面深入,再深入。她修長的指尖,也逐漸的抓緊我的背,傳來陣陣刺痛。夾著我的雙腳,不斷的推著我向前,一直到達源泉的盡頭。長度與深度,竟是一分不差般的吻合。
我知道她希望我快一點,但有時動作慢一些,反而可以讓潮水般的快感更為長長久久。
〈13〉
情慾的潮水,悄然掩至,濤濤然將兩人淹沒。在Lesbi的悸動中,我那蟄伏已久的熱情,若脫韁之馬,狂奔而出。潮水退去之時,Lesbi猶在懷中顫抖著。輕撫著她的秀髮,看著她長長的睫毛,愛意襲上心頭,好想擁有全部的她。
『我喜歡你……』貼著她臉頰,我輕輕的說著。
不知這一夜的纏綿,是幸福的開始,亦或是結束……兩人相擁,遁入夢鄉。
第二天醒來,是個晴朗的好天氣。Lesbi開車載著我回宿舍時,我只會呆呆的看著駕駛座的她,幻想著日後美麗的景像。她把車停在宿舍邊的樹下,整理了一下頭髮。
「Sam……你聽我說句話兒,別生氣唷……」
『怎啦?當然不會捨得生你氣氣呀。』
「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面了吧。」她眼眶紅紅的。
『是我哪裡做錯了嗎?』我真的嚇了一跳,整顆心像掏空了似的。
「今天……算是我唯一一次出軌吧……我不想對不起她……」
『我能瞭解,但,不能給我們兩人一點時間嗎?你昨天不是說你會永遠愛我的?』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桃花落,閒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她看著窗外,幽幽的念著。濕紅的眼眶,滾落一粒粒淚珠。
『唉,錯!錯!錯!』想到她念的是陸游所作《釵頭鳳》的下半闕詞句。上半闕的最後三個字,竟是「錯錯錯」,不禁讓我歎了口氣。
「Sam……我喜歡你,但我們不該在一起。你要乖唷,你一定會遇見比我更好的女生。」
我不爭氣的鼻子酸了……兩人擁吻著,淚珠滑下臉龐,應是甜甜蜜蜜的吻,竟是如此苦澀。悵然目送她驅車離開,消失在看不見的地方。我枯坐在原地,希望她能有一絲不捨,能再回頭。
不知過了多久,一直讓風吹乾了淚珠,才踏著沉重的步伐回到宿舍。我的室友,謙,正忙著玩計算機遊戲。
謙:「Sam,你回來啦?昨天有沒什麼進展哇?」他盯著屏幕說著。
『沒有,倒是拆伙了。』
謙:「不會吧?說來給我聽聽。」他忙著按下暫停按鍵,回過頭來想瞧瞧我出了什麼事情。
『原本昨天玩的很高興的,但是……』
我把昨天的事情,都和室友說了。當然,只能說有玩親親,沒說和她發生關係這種八卦。
謙:「這個簡單哇,去她家堵她嘛!」
說句良心話,他根本沒交過任何女朋友,我很懷疑他的判斷力。
『大哥,堵不好被她砍咧。』
謙:「你怎不想想,你不去堵她,就鐵定拆伙;萬一堵中了,她搞不好願意給你個機會,你不就賺到啦?」
『呃?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這年頭生化科技很進步,狗嘴裡要吐出象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謙:「反正去堵她,穩賺不賠,難道她會上網去宣傳,或是到你所上放八卦呀?」
『沒錯沒錯,她不會做這種事兒。』我不禁拍拍手,有點佩服他的見解。
謙打開抽屜,拿出一罐萬金油丟過來:「嘿嘿,先把你脖子上那粒草莓清一下吧,亂礙眼一把的。」
『哇咧。』拿起枕頭丟回去。
但我這人卻愛面子愛的要死,叫我去堵Lesbi,一直沒有勇氣。成天呆在宿舍裡,哪兒也沒去,卻愈來愈想她。
思念,像一條條小溪,一道一道匯入了時間的河。日子一天天過去,思念卻由潺潺小溪湧成淊淊江水,一點一滴的蝕穿了心底的長堤。她一點音訊也沒有,雖然曉得她就住在那兒,卻不敢踏入巷口。
食慾不振,每天吃的少少的,發呆的時間比看書的時間多了許多。
不知何時,我養成了寫信的惡習,一天寫一封想念她的信,想寄給她,卻無處可寄。於是,我都會在三更半夜,跑去學校人工湖邊,走到上回和她一起釣魚的地方,把信件放在她上回坐著的草地上。
學校的校工,每天都很盡責,第二天晚上再過去的時候,都乾乾淨淨的。不曉得掃地的他們,看到信件時,是否會笑我癡狂。
又如往常跑去了湖邊,不經意的發現我放信件的旁邊有一些煙頭。髒髒的,不想讓那些愛的信件孤單的躺在它們旁邊。於是隨手把那些煙頭全部撿起來,放到口袋裡。天氣不是很好,下著毛毛雨。
發呆了一會兒,回到宿舍。把口袋清了一下,順手把煙頭丟到垃圾桶裡。
謙一樣忙著打電動,我也倦了,換好衣服,準備就寢。
謙:「大哥,你嘛也行行好,是否想那丫頭想瘋了,連煙頭上也要寫字?」
『什麼怪字呀?我發誓那不是我寫的。』我下了床,看了一下我撿回來的垃圾煙頭,「Imissyou」,煙頭上竟然會寫著字,真稀奇的。
謙:『太扯了吧,每個煙頭都有寫耶。』
『是呀?誰那麼無聊,抽完煙還不忘寫個字兒。』
謙:「別說人家,你自個兒還不是每天寫一堆寄不出去的情書。」
『呃……我命苦嘛。』
謙:「你還是戒個煙吧,搞不好那個叫什麼Lesbi的就是受不了你抽煙。」
『她也抽煙啦,才不會嫌我抽煙咧!』突然想到,Lesbi抽煙,這些煙頭不會是她放的吧?『我有點事,先走一下,那些煙頭先丟,等我回來。』
謙:「別做壞事吶,咳咳……」
忙著換好衣服,直奔人工湖而去,竟然忘了帶傘。
湖邊霪雨霏霏,幾盞路燈時明時滅。我躲在旁邊,一面忙著躲雨,一面趕著蚊子。時間一分分過去,眼皮逐漸沉重。
突然被雨水滴到頭額,把我由似睡非睡中驚醒。我揉了一下眼睛,竟然那夢中熟悉的影子,出現在我放信的地方。她撐著傘,昏黃的燈光下,隱約見她手中拿著我的信紙。
她點起一根煙,凝望著湖面,緩緩抽著,我躡身走到她後面。她熄了煙,折好信紙放進口袋,拿起一支筆,在煙頭上寫下字跡。然後慢慢的蹲下去,無限愛憐的般的把那小小的煙頭,放到我當時坐著的位置上。
『Imissyou,too……』我小小聲的說著。
驀然回首,她雨傘掉在地上,兩人擁吻在一起。我那不爭氣的眼睛,再度被淚水淹沒。
『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她點了點頭。
回到她宿舍,兩人一夜無眠。
兩人戀情終於開始穩定,但不論我怎麼努力,永遠只能得到一半的她。每當她的女友要找她,我都得乖乖讓出時間來。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真的難以言喻。我算是個「第三者」吧,應該算,但也不能算。她是個女生,又沒男朋友,又沒結婚,我算什麼第三者?但也不能不算,她有個女朋友,還是很要好的女朋友。
分明知道她晚上沒空,是要和別的人約會,偏偏她約會的對象又是女生。我雖然會想喝醋,但又無從喝起。連想找別人訴苦的機會都沒有,我怎能對謙說我家女朋友竟然有個女朋友呀?而且,我也不是不曉得她的狀況,是我自己要去插隊當第三者的,所以連向她抱怨都找不到理由。
她的女朋友好死不死又在我們學校,於是除了我室友之外,沒任何人曉得我和她的關係。兩人在學校裡見了面,也只能點頭微笑。就算要約會,也只能找她女友確定不會出現的日子。
心情雖是矛盾複雜,我卻沉溺於感情的漩渦裡,漸漸的習慣了這種生活。反正我有本錢,耗到她想不開要嫁人,那機會就是我的了。
偶爾也會見著Lesbi與她女友,手牽著手在校園裡走著。不曉得是不是心理問題,那個長得世界漂亮的大美女,看起來還蠻眼熟的呢!
暑假到了,咱們家美麗的Lesbi大小姐,要去英國遊學兩個月。這種事情,對我這貧苦人家,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臨出國前,又是依依不捨了好久,她還要我乖一點,忍一忍她就回國了。也還好她要出國,我研究所指導教授正好與其它所的教授,接了一個案子,要我過去支持。若是她在國內,我可能會沒時間陪她。
那是一個計算機配樂的案子,由於老師手上的研究生,就只有我一個會彈琴,所以就派我過去。
說到彈琴,那可是本少爺的一大篇血淚史。我家老爸是個音樂老師,家裡有音樂老師已經夠稀奇了,老爸在當音樂老師更稀奇。偏偏我家老爸,比獅子座的男生還愛面子。他們國中音樂老師們,經常有些聯誼,所以經常一整群人,每個假日都會帶著老婆小孩聚在一起。
聚在一起之後,當然大人們口中談的就是小孩子了。音樂老師家都有鋼琴,大人們不敢比比看,就要小孩子坐上去彈給大家同樂。美其名為同樂,暗地裡較勁的意味還比較濃厚。
我家老爸,在我娘懷我的時候,就被那些音樂老師連誼會嚇到。所以懷孕的時候,就先逼我老媽去學鋼琴,要把胎教做好。這招真的很有效,等我出生了,還在學走路的時候,就會往鋼琴上爬了。時至今日,我家琴鍵的縫隙裡,不時還找的到當年的鼻涕遺跡。
等到我小學時,老爸就請當年音樂系裡,教他的鋼琴指導教授--的媳婦,來教我。當然,鋼琴指導教授的媳婦,也在某大學教鋼琴,差別只是國立與私立大學罷了。
我第一次去鋼琴老師家時就被嚇到,在那小小的年紀裡,一直以為鋼琴的長像,是那種小小台直立在牆腳的那種。老師家的鋼琴竟然大得嚇死人,三角形亮晶晶的兩大台放在客廳裡。
苦難的日子,就此展開。當別的小朋友彈琴可以摸魚的時候,我都沒法子摸魚。一切的一切,都要照著教本上的指法與速度來彈。練習曲上的指法,有時只是為了訓練,比較難彈。老師多半會幫小朋友配過較簡單的指法,偏偏遇到我就得按步就班,一切照難的指法彈。別的小朋友可以不照標準速度彈慢一點,我就得被操到標準速度。
在那動盪不安的歲月,我恨死了鋼琴老師。
每回我問她,為何別的小朋友都能摸魚?她都很正經的和我說:「小朋友,你爸爸是音樂老師,你就得認命。」
而且我家老爸怕鋼琴老師摸魚,三不五時的都會拿著禮品來拜訪他當年的恩師,也就是我鋼琴老師的婆婆。於是每回我就十分命苦,萬一彈的差了被祖師娘聽到,她就會去罵媳婦兒;然後她媳婦兒就來罵我,回到家再被老爸罵一頓,然後就操得更凶。
有時候鋼琴老師家也會辦小小演奏會,我都會被抓去當樣版。老師總是會和那些不用功的音樂班學生說,要他們看看我這個不是音樂班、又年紀小小的小朋友,練習曲都能用教本上的指法,彈得到標準速度,叫他們別摸魚。
所以我家老爸,每回都一定要帶著我,去音樂教師連誼會獻寶。由小到大,從來沒比輸別人家小孩子過。然後我家老爸,到時還不忘說一句:「我家小孩彈的不好啦,連音樂班都沒去念呢!」分明是挖苦別人家小孩子,都讀了音樂班還彈不好鋼琴。
所以當年我那幼小的心靈,就已經知道「大人的快樂,是建立在小孩子的痛苦上」這個千古不變的真理。到了研究所,竟然又為了彈琴這件事,要我暑假得幫別的教授做事,我和鋼琴之間的仇恨,還不是普通大條。
於是老師就帶著我,到某個藝術相關的所裡,去拜會另一個教授。兩個老師以及我這個小蘿蔔頭,在研究室裡討論了半天,突然有人敲門進來。
門被拉開的一剎那,把我嚇了一大跳,竟然是Lesbi的女朋友。
夜路走多了,真的會遇到好兄弟,何況又是在學校裡走夜路。雙方教授各自介紹,原來她是要與我合作項目的對象,名字叫Ivory,某大學音樂系畢業考進來的。
〈15〉
既然是我家Lesbi的女朋友犯到手上,那就有意思了。原本正在為她有女朋友的事情而煩惱,也許可以暗中搞破壞,說不定能害她們拆伙。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絕對不能讓Lesbi知道,以免奸計敗露。想到那卑劣之處,不禁讓我得意的笑了出來。
陳教授:「Sam,你在笑什麼?」
『呃……覺得這個案子蠻有意思的嘛。』
張教授:「陳老師,來來來,中午我做東,大家去吃一頓吧!」
『謝謝張老師。』今天真是好天氣吶。
陳教授:「這怎麼好意思,應該是我請客才對。」
張教授:「Ivory,你也來吧。」
Ivory瞪了我一眼,希望不是看出我在打歪主意。
兩個大教授走在前面,咱們兩顆小蘿蔔,只好在後面一起乖乖跟著。Ivory這人很奇怪,都不大說話。
『咦,你怎麼都不說話兒咧?喉嚨痛咩?』我沒話找話搭。
「沒!」
『別那麼酷嘛,以後咱們還要合作說……先握個手兒來……』我笑嘻嘻的伸了一根手出去。
「你以後最好安份一點,草包!」
天吶,碰了一鼻子灰。我發誓,只是很小很小的一鼻子灰。被人說是草包,真是奇恥大辱,這回咱們一起寫案子,一定要她好看。
吃完飯後,張教授要Ivory打了一把她們實驗室的鑰匙給我,讓我可以隨時去用他們的設備。一般來說,做計算機配樂時,常常使用用數字鋼琴配合寫譜軟件,把樂譜輸入到計算機裡。然後我要再利用編輯程序,寫一些音源機的句柄,配合聲卡的特效,來做出計算機配樂。若還有做不出來的效果,我就必需寫程序,直接修改錄音出來的波型。
為免出糗,所以我下午回去宿舍之後,就先把以前那些琴譜子翻出來,打算找時間先練一下,日後可以去嚇嚇Ivory。要暗自練琴跑去嚇人,當然要選晚上時分。吃飽晚餐洗好澡,扛著譜子,往實驗室溜去。
一般的數字鋼琴,都可以使用耳機,所以我跑去偷練琴,只要戴上耳機,就不怕被別人聽到了。不要以為彈琴都彈美美的,當中練習的過程,也是不免彈錯音,很難聽的。
到了實驗室,果然沒人。彈了一下音階與琶音,還好沒退步太多,讓我吃了一粒定心丸。
夜色漸漸暗去,練習告一個段落,我跑到外面抽根煙,休息一下。竟然聽到有人在彈李斯特的曲子,他的曲子以艱澀聞名,沒料到在咱們學校,還會有人有本事彈它。
尋著聲音我找過去,原來是實驗室附近的練琴室中傳來。琴聲清澈而幽邈,彈琴者功力不凡。曲子是佩特拉卡的十四行詩,第一百零四號,出自李斯特巡禮之年的第二年。(SonettoDelPetrarca,No.104)
傾聽著那旋律,散發著詩句中對愛情苦悶與傷痛,又像是憧憬著遙不可及的夢。纖細的情感,水銀似的隨著音符而滾動。
我輕輕打開它隔壁的琴房,坐在鋼琴前面,隔著牆靜靜的聽著。夜色沉沉,看著窗外繁星點點,思緒隨著琴音而起伏著。
琴聲裊然而逝,週遭再度陷入一片沉寂,思緒卻是久久不能平復。
想到Lesbi,想到與她難以割捨的愛情,想到她那永遠無法擊敗的女友,想到她要和別的女生親熱,我卻束手無策。
一股莫名的悲哀襲上心頭,拉開琴蓋,隨手接著彈下那十四行詩的第四十七號。(SonettoDelPetrarca,No.47;與前一曲都來自巡禮之年。)思念著遠在國外的Lesbi,想著與她的三角關係的無奈,層層化不開的情感,像是自己有著生命,隨著我的指尖,傳到音符裡。
一曲彈罷,隔壁間傳來歎息的聲音。
「你是誰?」是個女人。
我嚇了一跳,還好反應冷靜,沒慌了手腳。我該說我是誰呢?一時俏皮,想到了韋伯的《歌劇魅影》(Phantomoftheopera),我就當是Phantom(魅影)吧!於是我立刻彈了那條《Phantomoftheopera》,澎湃的樂音,配上左手強力的節奏,自己聽了都覺得頗為得意。
『你又是誰?』彈完之後,換我問對面的丫頭。
隔沒多久,竟然傳來同一條歌劇的另一個曲子《Musicofthenight》(夜之樂音),那首曲子我也蠻熟的,她彈起來真的是別有風味。
於是兩人一人彈一條曲子,過了大半夜,竟然一句話都沒說。我實在困了,趁她在和我說她家的小狗時偷偷溜掉(小狗圓舞曲,傳說是鋼琴詩人肖邦到地中海小島養病時,看到女友喬治桑的小狗,追逐自己尾巴的逗趣情景,一時興起而寫下的曲子),連《晚安曲》都沒彈。
回到寢室,謙還是埋首於電動玩具之中。
謙:「你回來啦?」
『是呀……我和你說,跟我一起做專案的美眉長的很正唷!』
謙:「真的?!介紹啦介紹啦……」
嘿嘿,他還搞不清楚我想要他去拐Ivory,然後我就會帶著Lesbi來抓包包。
『嗯嗯,等我哪天和她混熟了,就拗她出來讓你請一頓。』
謙:「沒問題,沒問題。先和我說,她長的多正?身材怎樣?」
於是兩人開始共謀反清復明的千古大計。
第二天開始忙項目,Ivory不大說話,對人都冷冷的。想到昨天才和謙誇下海口要約人的,眼見是有點難度了。
枯燥的忙了一天,她嫌我笨手笨腳,我嫌她計算機白癡。更可惡的是,Lesbi竟然打了兩通越洋電話到Ivory的實驗室找她,我在宿舍裡卻只收到一通。少了一通電話,光次數上就輸Ivory了。
然後聽到Ivory情話綿綿的在撒嬌,在我面前拐我的女朋友,我卻只能在旁邊冒煙,一句話都不敢說。而且Ivory真的很卑劣,還會向我女朋友告惡狀,說我笨手笨腳哇,說我大草包哇,一堆有的沒的。
回到宿舍,收到Lesbi電話時,也不敢提Ivory的事情;倒是聽她在說她女朋友遇到一個大草包,要一起做專案。然後那草包又壞又色,不曉得在外面搞大了多少女人的肚子,說不定還兒女成群,和蒙古草原上的羊一樣多。
天吶!同樣的事情我要聽兩次,Lesbi還會加油添醋,多罵那大草包兩句。罵來罵去又都罵到我頭上來,還只能陪笑,真是可惡極了。
-----附錄:佩特拉卡的十四行詩與英文譯句-----
註:Sambad國文造詣差,要我把它譯成中文詩句,會變成喵畫符。
佩特拉卡的十四行詩,第一零四號。
Benedettosia'lgiorno,e'lmese,el'anno, Elastagione,e'ltempo,el'ora,e'lpunto E'lbelpaesee'lloco,ov'iofuigiunto Da'duobegliocchichelegatom'anno;
Ebenedettoilprimodolceaffanno Ch'iebbiadesserconAmorcongiunto, El'arcoelasaetteond'i'fuipunto, Elepiaghe,ch'infinoalcormivanno.
Benedettelevocitante,ch'io ChiamandoilnomediLaurahosparte, Eisospirielelagrimee'ldesio.
Ebenedettesiantuttelecarte Ov'iofamaleacquisto,eilpensiermio, Ch'esoldilei,sich'altranonv'haparte.
原詩翻譯:
Blestbetheday,andblestthemonth,theyear Thespringthehour,theverymomentblest, Thelovelyscene,thespot,wherefirstoppress'd Isunk,oftwobrighteyestheprisoner;
Andblestthefirstsoftpang,tomethemostdear, Whichthrill'dmyhear,whenLovebecameitsguest; Andblestthebow,theshaftswhichpiercedmybreast. Andeventhewounds,whichbosom'dthenceIbear.
Blesttoothestrainswhich,pour'dthroughgladeandgrove, Havemadethewoodlandsechowithhername; Thesighs,thetears,thelanguishment,thelove;
Andblestthesonnets,sourcesofmyfame; Andblestthethought--Oh!nevertoremove! Whichturnstoheralone,fromheralonewhichcame. -----
佩特拉卡的十四行詩,第四十七號。
Pacenontrovo,enonhodafarguerra, Eterno,espero,edardo,esonunghiaccio: Evolosopra'lcielo,egiacciointerra; Enullastringo,etutto'lmondoabbraccio.
Talm'hainpriggion,chenonm'apre,neserra, Nepersuomiritien,nescioglieillaccio, Enonm'uccideAmor,enonmisferra; Nemivuolvivo,nemitrahed'impaccio.
Veggiosenz'occhi;enonholinguaegrido; Ebramodiperir,echeggioaita; Edhoinodiomestesso,edamoaltrui:
Pascomididolor;piangendorido; Egualmentemispiacemorteevita. Inquestostatoson,Donna,perVoi.
原詩翻譯:
Ifindnopeace,andallmywarisdone; Ifearandhope;Iburn,andfreezelikeice; Iflyaloft,yetcanInotarise; AndnoughtIhave,andalltheworldIseason,
Thatlocksnorlooseth,holdethmeinprison, Andholdsmenot,yetcanI'scapenowise, Norletsmelive,nordie,atmydevise, Andyetofdeathitgivethmeoccasion.
Withouteye,Isee;withouttongue,Iplain: Iwishtoperish,yetIaskforhealth; Iloveanother,andthusIhatemyself;
Ifeedmeinsorrow,andlaughinallmypain. Lo,thusdispleasethmebothdeathandlife, Andmydelightiscauserofthistrife.
〈16〉
被Lesbi說了半天,害我心情很差,覺得她愛我沒愛Ivory來的多。悵悵然回到實驗室,繼續與枯燥的程序奮鬥。
可恥的Ivory,到了晚上就不見人,肯定又跑去找哪個大美女玩親親去了。不曉得到了何時,熟悉的琴聲再度響起。每個人都有每個人彈琴的風格,以及各自不同的觸鍵方式,是誰彈的琴,我一下子就能聽出來。
於是我又躡手躡腳的溜到隔壁琴房,等到她熟悉的佩特拉卡十四行詩彈完,才輕輕的接著《Phantomoftheopera》彈下去,告訴她我來了。
這次我彈的是自己配的演奏版本,或許是心情不佳,配出來的伴奏讓整個曲子聽起來十分哀怨,演奏速度也比正常速度慢了許多。隔壁房間的女生不知何時竟然也和我一起彈著同一條曲子,卻把伴奏換成曼陀鈴式,變成了四手聯彈。感覺得出來,她曉得我有點哀傷,有點想幫我的忙,但又有點無奈。
接著她彈了席勒的《快樂頌》,也許是希望我開心一點的意思吧!
於是每天晚上,我都會按時過去,躲在那神秘女子的隔壁琴房,和她用琴聲天南地北的聊著。隨著時間愈混愈熟,有時一起四手聯彈,真是大快生平。但兩人卻很有默契,彼此都避不見面。偶爾,我也會有些調皮的念頭,像是彈一些類似《Thinkofme》(來自韋伯《歌劇魅影》)的曲子,告訴她說要記得想我一類的。
光陰似箭,歲月如梭,一下子竟然又過了一個星期。項目要向老師們報告進度,但我和那可恨的Ivory,兩人天天在嘔氣,進度和零差不多。
Ivory眼見要挨罵,在實驗室也待的稍微晚一點,大概晚上七點多,有點坐不住的樣子,一直想往外跑。
『大姐,你嘛行行好,明天要報告耶,咱們要怎麼和老師掰呀?』
「就說你程序寫不出來。」
『你不把曲子輸進去計算機,我也沒法子哇!』
「總比孤男寡女在晚上共處一室的來得好!不服氣就自己輸樂譜、自己配管弦。」她甩了甩一頭長髮,逕自回去。涼颼颼的,有夠恰!
過了一會兒,差不多心愛的Lesbi要打電話到我宿舍了,便放著一堆待結的工作,跑回宿舍等電話去。不想讓她知道我正在和她女友一起忙項目,所以沒給她實驗室的分機號碼。想接她電話,只能很認命的往宿舍跑。
聽著她口沫橫飛的說著遊學趣聞,以及她女友和大草包的事情,一下子就到了十點多。掛了電話,又忙著趕回琴房約會去。但奇怪的是,陪我彈琴的丫頭沒有來。整個系館空蕩蕩的,沒瞧見半個人影。
『大概她是不會來了吧!』我枯坐在琴房想著,反覆地彈著李斯特的《鍾》(PaganiniEtudeNo.3-LaCompanella),打算她來的時候要糗她。
「學妹,你興致那麼好呀!連燈都沒開……」琴房的門被一把推開,把我嚇了一跳。
『我是公的!』順口回了一句。
來的是個女生,臉圓圓的,也被我嚇了一跳:「唉喲……真是不好意思,以為是我學妹呢!咱們所裡只有她才彈的出來這條曲子的說。」
『對吼,我不是你們所裡的。』
「那你怎會跑過來這裡?」
『我來幫張老師寫項目的啦。』
「噢,原來是這樣子的。你多彈兩首來借我聽聽。」
『那你乖乖的別吵,不要嚇我唷。』
「安啦安啦……」她拚命點著頭,還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噓~」的一聲比了個不要說話的手勢。
胡亂的彈了幾首曲子,隔壁琴房傳來熟悉的佩特拉卡,「學妹學妹,我見到能和你拼的人了耶……」她跳起來一面嚷著,一面跑到隔壁房間去,像風一樣的消失。
於是她們兩人,在另一個房間小小聲的鬧著。
人終於來了,說句實在話,還有點想念那個陪我彈琴的丫頭。不一會兒又安靜了下來,我和她又開始像往常一樣的閒聊著。也許她旁邊坐著學姐,琴音有點亂。
我正重彈《鍾》,想去糗她。
「不要嘛……」一個女生說著。
「去看看嘛……」另一個女生說著。
「羞羞臉耶。」
「不會啦,不然我抓你癢癢唷!」
「哇~~」
拔山倒樹般的,我的房間門被推開,圓臉學姐扛著她寶貝學妹破門而入。
『怎是你?』我向李斯特買來的鐘,秒針突然斷掉。
「怎又是你?」
「咦……你們兩人不是沒見過面?騙我的吼~~羞羞臉……」圓臉學姐一臉無辜,眨著少女漫畫中的迷濛雙眼看著我們。
「嘻嘻嘻……那我不吵你們相親相愛囉~~」圓臉學姐又像風一樣溜掉。
「春宵一刻值千金呀,啦!啦!啦!」走廊上,圓臉學姐的歌聲,不時傳來陣陣回音,漸行漸遠。
『唉,竟然是你,真是大失所望唷……嘖嘖嘖……』
「嘿,原來是個大草包,也讓人大失所望吶……」她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認識Ivory那麼久,第一次見著她笑。
『你彈琴彈的很好嘛,讓人刮目相看。』
「你也不差,不是學計算機的嗎?怎彈那麼好?」
『唉~~』學著八點檔連續劇的情節,我幽幽的歎了口氣:『我和你說,要怪都怪我認錯媽媽投錯胎,生到音樂老師的家裡……』咕嚕嚕的,本少爺的幼年血淚史又說了一遍。
第二天開會時,我也沒在和Ivory嘔氣了。乾脆光棍一點,和兩位老師說我程序有些毛毛蟲,所以延誤到進度。Ivory對我的敵意也少了許多,至少兩人一起在實驗室裡,還會不時說說話兒。不像以前,整天都不理人,把我悶的要死。
得知了Ivory不可告人的秘密之後,圓臉學姐三不五時就往實驗室跑來,一面磨牙一面監視我和Ivory之間有何更大的八卦。
一天一下子就過了,到了晚上的聊天時間,我再度按時過去。Ivory也準時前來,兩人各坐各的琴房,當做沒事一樣的彈著琴。
『我們還需要分坐兩間嗎?』我敲敲牆壁,對Ivory說著。
她不答話兒。於是我走出去,推開她房門,坐到她左手邊。
「你知道嗎,你是唯一一個會專程彈琴給我聽的人。」
『你也是唯一一個會和我用鋼琴聊天的人唷。』我笑著看著她。
「要不要一起彈一曲?」
『好哇……哪一首曲子好呢……』想到韋伯的《歌劇艾薇塔》。
『I'msurprisinglygoodforyou怎樣?』
「嗯,我也好喜歡那條曲子……」
那條曲子是男女對唱的,這樣子才好玩,我可以彈男生,她可以彈女生。在歌劇裡面,這是艾薇塔夫人初遇男主角時,兩人合唱的對白。
拉丁式的曲風,充滿著浪漫與幻想。原曲中很巧妙的使用了定音鼓,像極了那一見鍾情的怦然心動。我很小聲的,用鋼琴的低音部來模擬這種情愫。
聽著那幻想與憧憬的音符,聞著她身上傳來的陣陣香水味兒,讓人有種生在夢裡的感覺。每個觸鍵、每個聲音,都在心底裡激起陣陣的漣漪。人與人是互相的,當我覺得墮入夢中,想必她亦是如此。
彈完最後一個句子,她竟捂著臉,頭也不回的奪門而出,只剩我笨拙的呆在椅子上。
〈17〉
第二天見著Ivory懶洋洋的,不大說話兒,似乎心情不大好的樣子,『是不是我昨天惹你生氣了呀?』我怯生生的說著。她搖搖頭,牙齒咬著嘴唇,幾乎都快出血似的:「為什麼你要生做男的……」
『沒法子哇,我老媽的肚皮厲害嘛,他要把我生成個帶把子的,我也沒法子哇!』忙著想逗她開心一下。真奇怪,難道她家老爸不是男的嗎?
她還是悶不吭聲。
『難道有男生欺負你吶?我幫你扁他。』忙著捲起袖子,做了個要扁人的樣子。
「你不會懂的。」
『也許吧……』我走去數字鋼琴旁邊,打開電源,『那,我彈琴給你聽,你慢慢說給我聽好了。』我由肖邦《敘事曲第二號》拉開序幕。
「和你說,我爸很有錢……」
原來Ivory她媽媽,以前在工廠當女工,因為長得很漂亮,所以被工廠大老闆拐去當情婦,還生了兩個小孩。Ivory的爸爸,卻是入贅才繼承到那工廠產業的,所以堅決不肯離婚。聽說她爸爸家有錢的不得了,台中市某處,一整條街的地都是他家產業。
最早的時候,她爸爸還會按時寄錢過來,後來又養了別的情婦,竟然連錢都不寄了。很長一段時間,她媽媽都是靠打零工維生,家境變的十分清寒。
她有一個哥哥,原本指望他大一點時,能夠賺錢回來貼補家用。但是哥哥卻迷上賭博,有時賭輸了回家要錢,要不到還會毆打媽媽。有時她跑去勸架,都會被打傷。最後她媽媽病倒,沒法子賺什麼錢了,她哥卻欠下地下錢莊的賭債,竟然把歪腦筋動到她身上,想把她賣去賺皮肉錢。
『可惡!怎麼有這種人?!後來呢?』我有點擔心的問著。
「別問了好嗎?」她眼淚漱漱而下,我拿了盒面紙給她:『對不起,不該問你這些的。』
不知該怎麼安慰她,走到外面抽根煙,想了一下,溜去福利社買了一盒金莎回來,『吃個兩粒金莎吧……』我笑吟吟的拿著巧克力給她。
「謝謝……」她已經沒再哭了,拿起一粒金莎,像只小貓。於是我又忙著開始寫程序,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中午買了兩盒便當回來,兩人一起在實驗室吃飯。
「對啦,你覺得我學姐怎樣?」她扒了一口飯。
『不錯呀,很開朗呢!長的也不差,應該蠻多人追的吧!』圓臉學姐雖然臉圓圓的,但長得不錯,五官很細緻。
「對了,今天起我要去PianoBar兼差當琴師,賺點生活費。要不要和學姐一起來捧個場呢?以後可能沒時間和你一起彈琴了……」
『呃?!你從實招來,是不是你學姐大人又在玩什麼花樣呀?』
「沒有啦,我發誓,絕對沒有。」
『這樣,我也約我室友一起去好了……』
「也可以啦……」
二話不說,我先打電話回宿舍,叫謙準備一下,晚上要去逛PianoBar。終於回去有的交差,這次一定要讓謙能拐到Ivory,我心裡暗想著。
Ivory接著也打電話,約好了人。大家決定晚上九點半在校門口見面,圓臉學姐要開車載大家過去。
傍晚一回到宿舍,謙就堆滿了笑容,出門迎接。
謙:「你真厲害,約得著美眉。」
『幫個忙兒,誰像你天天打電動,哪拐得到美眉呀。』
謙:「快說一下,那兩個美眉正不正?」
『一個超正點的,頭髮長長,美的會冒泡泡唷!』
謙:「身材怎樣?嗆不嗆?」
『放心放心,絕對夠嗆,不是和你說那是和我一起做專案的那個咩!』
謙:「呃?人家忘了嘛,有多大?這麼大?還是這麼大?」他用手在胸部上比劃著。
『足足有這麼大咧?』我用手畫了個西瓜。
謙:「惡~~」
兩人沒頭沒腦的,開始商量著反清復明大業。謙還一直在問要穿什麼衣服出去,看起來會比較帥。
約是約九點半,但謙一臉猴急的拉我早點出門。兩人在校門口等了一會兒,圓臉學姐開著車,載著Ivory過來。我和謙坐在後座,沒法子看到前座的人長什麼樣子。我大致的介紹四個人互相認識,謙就死命的東張西望,想看清楚前座兩個美眉長怎樣。
圓臉學姐則不改咶噪本色,一路上都是她的聲音。謙也不弱,一直搭話兒。我和Ivory倒是十分安靜。
不一會兒,到了目的地,仔細看一下招牌,竟是「鋼琴Club」!
『天吶,酒店我坐不起耶。』算算我身上才帶三千塊大洋,而且那些『商業俱樂部』,簡直是『貴』的代名詞。
謙:「別怕別怕,我有多帶一些。」
學姐:「唉喲,我這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坐在裡面會不會……」她瞄了我和謙一眼:「會不會被人怎樣哇……」
謙:「我發誓我沒帶奇怪的藥物在身上!」
Ivory:「走吧,我還得換衣服。」她拎著一袋衣服,匆匆入店。
不要以為有鋼琴的地方就會比較高級,走入店裡,一樣的煙霧迷漫,一樣的廉價芳香劑的味道,連鋼琴聲都變得廉價。
少爺帶著咱們入坐,Ivory走去更衣室。媽媽桑笑臉迎人的跑來,問我們有沒指定什麼心愛的小姐。以前在酒店當少爺的情景,又一幕幕的浮上眼前。
笑臉迎人的媽媽桑,這回遇著了小氣的土包子。一樣的寒暄,一樣的幫客人點上煙,連笑容與掩嘴的姿勢,都一個樣子。少爺們也一樣的依序入場,端上小菜,毛巾,還不忘瞄著看咱們誰手上有鈔票。
不一會兒,來了兩個花枝招展的小姐,大刺刺的坐在旁邊,老闆長老闆短的叫著。與學姐和Ivory比起來,這兩個實在是有夠難看。搞不清楚以前怎會覺得,酒家小姐會比良家婦女來的美。
「謙哥~~來嘛,喝一杯嘛……」一位小姐勾著謙的脖子。
「Sam哥哥~~」另一個也在叫我……天吶!雞母皮落滿地。
熟悉的琴聲響起,Ivory上場了。斜眼望去,一襲黑衣,一樣的冷艷美女,只是不一樣的酒店。
「各位嘉賓,現在開始一個小時,由我夜影為大家服務……」播音器傳來了Ivory甜美的聲音。
腦中轟然一聲,杯子鏗然落地。
〈18〉
一旁的小姐忙著清理碎掉的杯子,我腦筋一片混亂。竟然相處那麼久,沒猜到Ivory是夜影。
謙:「Sam呀,才兩杯你就醉了呀?」
學姐:「不會吧,你看他臉不紅氣不喘的,哪可能喝醉?」
『沒事兒,我手滑了一下。』
酒小姐:「Sam哥哥~~被美女嚇到吼?那麼害羞呀……」
我清理著混亂的思緒,怎會認不出她來呢?也許是酒店燈光向來都很昏暗,讓我記不清楚夜影的長像;也許是她太討厭,當時根本懶的理她。再想一想,其實那些與我私交甚篤的少爺們,也記不清他們的樣子了。
但真正讓我開始感到不安的,是Ivory上午說的話。她哥想把她賣掉,後來發生什麼事情,她不願說。跑去做酒家女,卻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Ivory依舊彈著沒什麼營養的流行曲,三不五時有客人上前去點歌。鋼琴上放小費用的大酒杯,一下子就塞滿了花花綠綠的大鈔。
胡思亂想著,對身邊兩個小姐愛理不理。自討沒趣之後,她們轉移目標到謙的身上。
也許只是一份悲憫之情吧,覺得Ivory蠻可憐的。猜著她是否當時真的被賣去火坑,幻想著她那美麗的軀體,被臃腫肥胖的男人壓在床上……莫名的心痛,如錐子般刺入心頭。
亂我心者,昨日之日多煩憂。
實在坐不下去,Ivory原本應是優雅無瑕的琴音,聽起來竟如此刺耳。我丟了三千塊給謙,推說頭痛,先行離去。
身上一毛錢都沒有,由市區獨自一人走回學校去,希望那涼涼夜風,能讓頭腦清醒一點。
「少年ㄝ,來坐,來泡茶唷!」理容院前的皮條客嚷嚷著。
我掏出兩邊空空的口袋,苦笑著走過去。
一路上想著Ivory的種種事情,愈來愈能理解她對男人的敵意。男人呀男人,為了錢與性,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或許是想的出了神,也或許是走的太累,竟然在某個檳榔西施的攤子前扭到腳。裡面兩個小姐瞧見我的笨樣,笑得臉上的粉都掉了滿地。兩口黃牙,原來也吃檳榔。
我捂著腳,坐在地上,還好傷的不重,休息一下應該還走的回去。檳榔攤的霓虹燈,亮的刺眼。我對著光,看一下手錶,半夜十二點,想必大家都回到宿舍了吧。拖著腳步,往學校方向走去。
「嘶~」的一聲,聽到緊急煞車的聲音。回頭看一下,檳榔攤裡的小姐,花枝招展的跑出來,揮著手想多賣些檳榔。
掉過頭來,學校只剩不到一公里,感覺竟是如此遙遠。
一陣腳步聲,由後面匆匆趕來,「Sam,你不要緊吧?」一隻溫暖的手扶住了我。往左邊看一下,原來是Ivory。
『無妨。』
「坐車一起回去吧……嗯?」
『不了,還走得動,我想靜一下。』
她揮揮走,示意學姐先載謙回去。車子往前開走,依稀聽的到圓臉學姐與謙打情罵俏的聲音。
「你怎先走了?」
『不習慣,所以先走了。』我抖了一下扭到的左腳,似乎不很痛了。輕輕的把她扶著我的手,由肩上拿下,交到我的左手牽著。
一路無言,兩人手牽著手,靜靜的走回學校去。人工湖上映著路燈的倒影,幽幽然的水波,像思緒的漣漪。
『真美。』我在湖畔停下。
「是呀。」她凝眸望去。
兩人在草皮上席地而坐,她還穿著那件黑色洋裝。路燈灑在她身上,好美。
『你是夜影?』
「是呀,Musicofthenight,你可記得?」
『記得。』
「怎啦?」
我吸了口氣,整理一下思緒:『你在酒店工作過吧?』
「你怎麼知道?」手被她握的緊緊的。
於是我簡單的把在酒店工作的事情,和她說了一下。
「你會不會嫌棄我?」她哭了,淚水恰似玫瑰上的露珠。
我猛力的搖著頭:『我……心疼你。』崩潰的情緒,任由決堤的淚水,傾洩而出。
她抱住了我。
『你……真的被……』我說不出口。
「傻孩子……」她摸摸我的頭髮:「真是傻孩子……」
不自禁的吻上了她。
啊,心愛的Lesbi,我對不起你。心海飄來那呼喚的聲音……
〈19〉
是憐,是愛,還是情,早已分不清。
緊緊的抱著她。這是第一次,情感的悸動,想要讓我完全擁有一個女人。想要擁有她,想要擁有她的心,她的情,以及她的過去。
「Sam……不要哭……我不值得你哭的。」
『你值得……你值得!』好多好多話,想要對她說。說不出口,亦不知從何說起。
湖裡的魚,躍出水面,激起片片水花。
夏夜如水,微風吹起,捎來陣陣涼意。
『天冷了,我送你回去吧。』
她搖搖頭:「我不想回去……多陪我一下好嗎?」
『嗯,那,我彈琴給你聽,好不?』
我站起來,兩手拉著她起身。兩人依偎著走向系館,像極了愛戀中的情侶。
系館有個小小的演奏廳,放著一架平台琴。演奏用的座椅只坐得下一個人。我沒有開燈,任憑月光恣意撒落地上。我拉著她走到鋼琴旁邊,把她抱上琴台,讓她脫掉鞋子,坐在上面。我要看著她彈琴,只為她一個人聽。
她曲著雙腳,兩手圈著膝蓋。月光穿過窗欞,照映在她身上,美的像音符裡的仙子。我彈著她的曲子,我的曲子。由兩人第一次在琴房的邂逅,彈到了對她身世的悲哀,對她的疼惜,以及那無限的愛憐。
《YouMustLoveMe》(來自韋伯歌劇艾薇塔),不曉得哪裡來的勇氣,我想對她說這句話。原劇中是艾薇塔將死之前,對培隆唱的曲子,充滿著無限的哀傷,與款款的愛意。
『Wheredowegofromhere?』我輕輕的唱著。
『Thisisn'twhereweintendedtobe.』
『Wehaditall,youbelievedinme,Ibelievedinyou.』
『Certaintiesdisappear.』
『Whatdowedoforourdreamtosurvive,howdowekeepallourpassionsaliveasweusedtodo?』
『DeepinmyheartI'mconcealingthingsthatI'mlongingtosay,』
『scaredtoconfesswhatI'mfeelingfrightenedyou'llslipaway,』
『youmustloveme……』
『youmustloveme……』
「youmustloveme……」(你一定要愛我。)她竟然與我一起唱出了最後一句。
琴聲邈邈,久久未曾散去。簡直不敢相信,她會對我唱出這一句。
『你……喜歡我嗎?』山盟猶在耳,我的心,卻背叛了Lesbi。
「I……」她一面說著,一面伸手過來,彈下了琴鍵上『Do』的音。
『I……』想了一下,她是說「我……」,我怎樣呢?
「Ido」那不正是「我願意」的意思?
『Me……』我彈下了琴鍵上第二(Two)個音……
她愣了一下,拉著我彈下琴鍵的手,撫摸著她熾熱的臉頰。兩個人的臉,愈來愈靠近,直到四片深情的嘴唇,纏綿在一起。
「砰」的一聲,琴蓋被我闔上,傳來陣陣的回音。兩人身體的距離也愈來愈近,不知不覺,竟雙雙擁吻於鋼琴之上。
不論她之前發生過什麼事,她的身體在我眼中依舊那麼潔淨無瑕,如同她的琴音一般的純淨透明。我只敢抱著她、吻著她,卻不敢有任何的遐想,怕褻瀆到她純真的情感。
「你覺得我很爛嗎?」
我搖搖頭。
「你覺得我很下賤嗎?」
『為什麼你要這樣說?』
「每個男人都想上我,為何你碰都不碰?」
『你怎麼不懂……』我無力的拍打著琴蓋:『因為我喜歡你……』
「對不起……」
『我們就順其自然吧?』
「嗯。」她眨著水亮的眼睛,點了點頭。一隻手卻悄悄的掠過我的髮梢、耳朵、脖子,食指尖尖的勾住了我襯衫的領口,經過之處,像羽絨滑過似的,撩人情慾。
那彈琴的手指像精靈般在我身上跳著夏夜的舞蹈,姆指在食指上劃個圈圈,「噗」的一聲,第一顆扣子,竟不爭氣的離開了工作的崗位;「噗」的一聲,第二顆扣子,又被她手指蠱惑,棄職潛逃。
她的手指輕柔而有彈性,像是撫摸著我,卻又幾乎感覺不到重量。舞蹈中的精靈,倏然埋入襯衫,換了舞台,遊憩在我胸膛之上。好熱好熱,酥麻的電流,隨著精靈的舞步,在胸前流竄。
『噢……』我願坐上情慾的電椅,口中混沌的發出電擊後的悲鳴。
我手輕輕的想放在她胸前,人卻像窒息似的不敢放上去。徒然輕握著拳,放在胸前山谷之間。她柔柔的把我推開,坐起了身,甩了一下頭髮。牽著我的手,放到她背後,放到那拉鏈之上,再滑下。我坐起身,雙手被她牽引著,褪下她的洋裝。
暗黑的夜,暗黑的琴,月光映著雪般白的肌膚,卻明亮到讓我睜不開眼睛。黑色的洋裝,黑色的內衣,散落在地。我,看的呆了。
「我喜歡你……」
『嗯……』
「我真的好喜歡你……」
『我也是……』
「所以……」她吸了一口氣:「所以……我想要……」
我也想要。那種感覺,不是單純的想發洩慾望,而是一種渴望,渴望兩人心靈與肉體,能夠緊密的結合在一起。我放肆的埋首她的胸前,親吻著她。乳房上紅暈綻開之處,在舌尖下一點一點的變硬。
她雙手未曾乍歇。看一下地上,我穿在身上的衣服,正躺在她洋裝之上。一件、兩件、三件、四件……
不經意的,兩人最親蜜的地方,碰到了一下,好滑、好熱。
『我真的可以嗎?真的可以嗎?』我反覆地問著自己。想進去,但又不敢進去;那得來不易的感情,是否會被過度的親蜜打散?我不知道。
每當不經意的接觸,她放在我背上的手指就會抓緊一下。胯下傳來灼熱的感覺,不經意的接處,竟讓愛慾的棒子停在桃源前的小窪裡。稍稍往前推進一下,灼熱更增幾分,她的手指抓的更緊。
再往前推,感到她那緊緊夾住的皺折,被我一點一點的撐開,『好緊……』雖是流水潺潺,卻不易進去。情慾之巢,努力的扺抗著外來的入侵。
『會不會痛?』看著她皺著的眉頭,不忍的說著。
她努力的搖了搖頭。
終於,完全沒入了她的身體。我停下來,吻著她,一種兩人交融在一起的愛意,纏繞在心頭。桃源裡那私密的甬道,不時顫抖著。夾著入侵者,又放掉;夾住,又放掉。
「噢……」她小小聲的呼了一口氣,張開了眼睛,款款的看著。那種感覺,幸福而甜蜜。
『我要擁有她,我要擁有她。』我一次一次的對自己說著。往來抽送,由輕柔到狂暴。壓在她背下的琴台「砰砰」作響,鋼琴裡的琴弦,傳來「嗡嗡」的共鳴聲。
蜷起她的膝蓋,壓在胸前。我輕輕的抽,卻重重的送,直送到那最深之處,「啊……」她再也忍不住,叫出聲來。
桃源深處湧來一陣熱流,我卻頂著她孕育生命的殿堂之口,一陣一陣的噴出愛慾的溶焰,無止無盡。
兩人抱在一起喘息著,我輕撫她的秀髮看著她,好幸福!
我愛你,Ivory。
<20>
激情,濃得化不開,散不去。
她雪白的雙腿夾在我的腰上,久久不肯放開。輕輕的愛撫著她的大腿,修長而勻稱,找不到一絲瑕疵。我貪婪的視線,久久無法離開。
漂亮的大腿一直往上,與她水蛇似的腰身,形成完美的弧線。貪婪的往上看去,月光撒在她飽滿的胸前,小小兩抹紅暈,襯得一室嬌艷。那是多少男人,夢魅牽引的地方!
細長的脖子,連接著男人的夢魅,與她天仙似的容顏。小巧的下巴,微潤的雙唇,是我熱情駐留的地方。小巧鼻子上幾滴汗珠,閃耀著月光。深燧的雙眸,大而明亮,彷彿會說話似的,藏著濃濃的情意。
長長的頭髮,襯著月光,瀑布似的飄落琴台的邊緣。兩手伸展著,順著瀑布的方向,彎彎的離開琴身。
好美的一幅景像,像極了乘那月色而來的仙子,舞動著那銀白色的翅膀。
「Sam……」她嬌羞的說著:「請聽我的佩特拉卡!」
仙子離開琴身,我趴在琴台,兩手枕著下巴,看著動人的身影,坐在演奏椅上。夢幻般的十四行詩,在那黑白分明的琴鍵裡飄散出來。一條條琴弦,在我軀殼下的鋼琴裡顫動著,訴說著闇夜裡的詩句。
她愛我,她的詩句一句句傳到心底。不禁把我拉下琴台,走到她身後。我那愛憐的雙手順著她垂在胸前的柔柔長髮,滑過她臉龐、她的雙峰,直瀉而下……
琴聲由清徹透明,隨著我手的移動,變得奔放,變得情慾,變得飢渴。她的呼吸急促,臉頰滾熱潮紅。闇夜裡的天使,幻化成暗夜裡的妖姬。我那潮水般的情慾,又被燃起……
我回到宿舍時,已經快天亮了。謙睡得十分難看,兩根腿歪歪的伸在毯子外面,打呼聲震耳欲聾,偶爾傳來幾聲夢言夢語。
躺到床上,Ivory殘留在我身上的體香依稀尚可聞到。那是一種讓人思念的味道,讓人憐愛的味道,飄在腦海裡,散也散不掉。
想到Lesbi,和她在一起,像是沐浴在暖暖冬陽中,幸福中帶著安定;又想到Ivory,像是透明的水晶,讓人憐愛無法忘懷。
與Lesbi在一起,可以無話不談,歡喜與悲傷,都能躲在她懷裡;與Ivory在一起,光是與她彈琴,就能觸動心弦,大快生平。
兩個女人在我心裡,誰輕誰重,分也分不清。
沉沉睡去,她們兩人彷彿手牽著手,與我在夢中嬉戲。
起床之後,謙又一臉八卦,想探探我昨天是不是有什麼艷遇。
謙:「你快老實招來,昨天到哪兒去了哇?」
『沒有啦,後來送她回宿舍,我就去實驗室寫程序囉。』
謙:「真的嗎?嗯?你鼻子的長度好像有增加咧!」
『真的啦……嘖……昨天那兩個你有興趣嗎?』
謙:「說老實話,Ivory真的超正的,不曉得有沒有機會。」
其實他一點機會都沒有。
『去找圓臉學姐比較快啦,目標沒那麼醒目。學校裡女人那麼少,和Ivory走在一起,小心被別的男人亂刀砍死。』
謙:「和Lesbi走在一起,死的速度也不會慢到哪兒去咧!」
『對了,記得我和你提過,千萬別洩露我有女朋友,OK?』
謙:「放心放心,我連夢話都不會說出來的啦!」
『嗯嗯,那我要去實驗室了,你抽空去約約學姐大大吧!』
謙:「好啦,也得她肯給約才成。」
交待完之後,才放心的跑去實驗室,急著想見到Ivory。
實驗室裡,除了Ivory之外,還有圓臉學姐與一個學長,八卦地討論著昨天在PianoBar裡發生的事情。與預期中不一樣,她冷冰冰的,彷彿昨夜的激情都不存在似的。
學姐:「你不曉得,那些男人盯著她,口水都快把PianoBar淹掉。」
學長:「想也知道,哪些蒼蠅哪配的上Ivory吶!」學長大大不時用眼角餘光瞄著Ivory,看起來一臉只有他才配的上她的樣子。
「謝謝,我沒那麼好。」
我悶不吭聲,埋頭寫著程序,有點氣氣的,Ivory竟然不大理我。
學長:「學妹,要不要我幫妳配和弦呀,我理論作曲學的不錯唷!」
「謝謝,有需要時會和你說。」
學姐:「對嘛,咱們Ivory才不會看上膚淺的男人吼……」伸手勾了Ivory臉頰一下,眼尾斜斜的瞄了學長,又瞪了我一眼,吐了根小舌頭。
學長:「中午一起吃吧,我請大家。」說是要請大家,看的人卻是Ivory。
學姐:「好耶~~耶~~耶~~」
「我不餓,你們去吃吧……」
學長:「這個……要不要我幫妳帶便當呀?」他釘子碰得還真快。
「不了,謝謝。」
學姐:「一起來嘛……」她抓著Ivory。
「真的不餓嘛。」
學姐:「Sam,要不要一起來吃哇?」
我回過頭,指著鼓鼓的背包:『裡面有麵包了耶。』
學姐:「那我們先走囉~~」拉著長長的尾音,趁人不備,又吐了我一根舌頭。
學長學姐一起出去,咶咶咶的嬉鬧聲愈來愈遠。
『妳在生我氣氣嗎?』我回頭看了Ivory一下。
只見她躡走躡腳的走過來,一把將我抱住,吻了我一下「傻孩子,人多不方便嘛……」
人前人後,Ivory的變化真大。
她坐在我大腿上,兩手勾著我的脖子「Sam……我有想你唷……」
『我也有哇……』忙著親回去,被她小小的刮了一下臉頰。
「和你說一件事,別生氣氣唷……」
『什麼事?說吧……』我摟著她的腰。
「在學校我不想被人知道有交男朋友唷……」
『噢?為什麼?』
「就是不想嘛!」
『嘖……有別的男朋友吼?』
「不啦,」她很嚴肅的看著我:「你是我第一個男朋友。」
我歪著腦袋想想,也對,她只有女朋友。又想一想,自己竟然是她第一個男友,不禁有點得意。再想一想,那她之前失身……難得真的是被迫的?愈想心愈亂。
「你在想什麼?」
『沒事,在想妳漂漂說……』
「騙人!」腦袋被敲了一下。
『嘻……』換我吐了根舌頭。
「那……你要答應我,不可以找別的女人……你是我唯一的男人……」
突然想到Lesbi,不知她在英國過的可好?抽了一口涼氣『放心,放心……妳那麼漂亮,哪個女人比的上妳吶……』我說的有點心虛。
「知道就好!」
『那日後我若在學校遇見妳和別人走在一起,我就大老遠的躲掉好囉。』
兩人拉拉雜雜的說了半天話,在她臉上親了一整片口水之後,聽到腳步聲,兩人才匆匆的又裝做沒事,自各坐回位子上去。
學長學姐買了便當回來,四個人在實驗室裡吃著。有學姐在的地方,是不會有冷場的。
我開始在思考與心愛的兩個女人之間的未來。原本實在想放棄Lesbi,只守著Ivory一個人,但又割捨不下Lesbi。現在竟然Ivory又說在學校不能公開戀情,顯然她也擔心被Lesbi知道。
說句實話,腳踏兩條船有違良心;但換個角度想想,她們兩個還不是各自踏著另一條船,我可沒虧待到她們吶。既然她們又要隱藏對我的戀情,好像只要小心一點,應該不會被抓包的樣子。
就算被抓包,她們兩人應該也很好商量的。
我愈想愈得意,似乎成功在望,嘴角浮起了滿意的笑容。
<21>
「原來大家躲在這裡呀。」門外響起宏亮的聲音。
學姐:「小強強~~你也來參一腳唄,吃了沒呀~~」圓臉學姐的尾音有夠嚇人的。
一個黝黑健壯的男生走進來,手上拿著網球拍,臉上滴著汗珠。
強:「嗨~~」他笑著向學姐打了個招呼,「雯雯妳也在呀~~」他向Ivory揮了揮手。
Ivory的名字裡有個「雯」字,但我平常叫她都沒叫的那麼親密。聽到有人這樣叫,馬上醋桶子就滿了出來。
「嗨~~」Ivory,不不不,該說是雯雯(要是叫的沒別人親熱,我就吃虧大了),竟然對他揮了揮手。天吶!冰山美人的冰塊掉了一角下來。
趁人不注意時,我偷偷的向雯雯比個鬼臉,嘴巴比了個「雯雯」的嘴形。方才在自誇理論作曲的學長,見到他時竟也一臉如臨大敵的樣子。
學長:「瞧你把汗臭味都帶了進來。」
學姐假裝深吸一口氣:「沒關係,很好聞~~很好聞~~」少女漫畫中的迷濛雙眼,再度浮現。
強:「真不好意思,我去換個衣服好了。」
連換衣服也要對著雯雯說,天吶!
雯:「算了吧,沒差。」
學長眼中泛出忌妒的光芒,學姐的眼神更加迷濛。
別說學長,我也恨得牙癢癢。最討厭這種靠臉吃飯的,虛有其表,騙死美眉不償命。
於是五個人在實驗室裡混了一個下午。圓臉學姐看到那運動形小帥哥,哈得要死。咱們三個男人之間,則比著誰家釀出來的醋比較酸。到了傍晚,大家又起哄要一起吃晚餐。只剩我在賭氣,一個人留在實驗室裡啃麵包。
四個人才出門,雯雯就溜回來,然後悄悄的叫我要乖,別喝太多醋,對胃腸不好,順便親了我一下才離開實驗室。
也許是自己覺得她太漂亮,總是會不放心。但也慶幸她對男生都蠻冷淡的,或許就是這樣,我才能好死不死的追到她。
過了半小時,雯雯獨自回來,還幫我帶了一根雞腿,真是蠻窩心的。
「你在喝醋醋啊?」她坐在我腿上。
『呃……是有一點耶。』把頭埋在她身上,有點不好意思。
「和你說唷,不論其它男人怎樣,你就是特別。是那種剛看到很平凡,相處久了卻會閃閃發光的人。」
『我有嗎?看不出來耶。』
「真是這樣子的,所以你就不要太沒自信心囉。我喜歡的是那自信的Sam,是那陪我一起彈琴的Sam……」
被她說得那麼好,害我臉都紅了,幸虧躲在她胸前,誰都沒看到。
『我也很喜歡、很喜歡妳唷!不只是長相,而是那種……那種讓人憐愛的感覺,那種一起彈琴時,心貼著心的感覺。』
『喜歡看你彈琴的樣子,喜歡……』她用唇封住了我多話的嘴。
俏皮的被她親親之後,兩人商量了一下,打算暑假剩下的時間,每天晚上陪她去打工。一方面是可以當她的備援,以免有些客人點到她沒聽過的曲子時,我可以代她上陣一下;另一方面,則是會擔心她的安全,自願天天陪她。
幫她代彈幾次琴之後,酒店老闆索性要咱們兩人,合起來輪兩個小時的班,於是我也開始有了額外的收入。可惜在那種男客居多的場合,我的小費永遠拿的比雯雯少一截。
由於咱們晚上要打工,所以就不能像以前一樣,天天在琴房彈琴玩親親。倒是她常常一面彈琴,一面款款的看著我,像是特別彈給我聽的一樣。在那昏黃的燈光下,穿著美美的小禮服,聽著她為我彈琴,真是人生一大樂事。
我也一樣,沒有客人點歌時,就會想一些特別的曲目,很幸福彈給雯雯聽,告訴她我那一天的心情。無意間的四目交投,都彷彿會放出愛情的火花。
白天的時候,兩人就待在實驗室裡忙項目,偶爾和一些同學們串串門子,日子倒也逍遙而快樂。
Lesbi依舊不時打電話到實驗室給雯雯,我則會利用晚上回宿舍洗澡的時間,順便接一下Lesbi的電話。
剛開始的時候,雯雯和Lesbi說話的語氣還會有點心虛。隔了幾天之後,又恢復了原本的樣子,照樣在我面前和她撒嬌,十分親密。所以我無法猜測,她倒底在想些什麼。不曉得她是打算維持三角關係,還是想在我和Lesbi當中選擇一人。
很快的過了半個月,口袋塞飽飽的,賺了小小的一筆銀子。見到一堆蒼蠅黏著雯雯時,已經沒有那麼愛吃醋,兩人之間感情愈來愈好。趁著Lesbi快回國時,倆人研究了一下,打算找個時間,一起去渡假。
原本我算算經費,兩個人應該有錢去東南亞玩一趟,但雯雯不大願意,一直吵著要去花蓮。她說那兒的海景比較漂亮,她愛死那邊了,而且有個地方一定要帶我去瞧瞧。
兩人租了一台車,一面玩一面開過去。由於我沒駕照,多半時間都是她在開車……我只負責蹲在旁邊,呆呆的看著她,陪她說說話兒,或是看看風景。
花東海景,真的是漂亮。尤其與心愛的人一起出去,滋味更是不同。兩人一路嘻笑著玩到了花蓮,投宿中信飯店。在出發之前,雯雯就已經先預約過。她說中信有些房間,能夠看到太平洋,風景十分秀麗。她特別預約頂樓的一個邊間,聽說是飯店裡景觀最好的房間。
他們客房服務項目裡面,宵夜可以點餐,其中一定要嘗嘗豬排面,保證吃了還想再吃。聽她口沫橫飛的吹牛了半天,人還沒到,心思卻早就飛去飯店房間裡了。花蓮市區道路又小又彎。沒料著雯雯卻一下子就找著了飯店。我扛著行李,牽著雯雯,步入飯店。在場的其它的房客,與應門的服務生,不論男女,都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看,讓我十分得意,走起路來飄然有風。
步入房間,給人的第一印象,十分雅致,並不會很豪華,但頗為乾淨。
我到門口塞了一百塊小費,給帶房的服務生。關上房門,回到屬於兩個人的寧靜世界。
此時雯雯已站在窗前。我走上前去,站在她旁邊。看出窗外,是一大片深藍色的海洋,三三兩兩的貨輪,靜靜的躺著上面,像極了一幅畫。微風襲來,寸寸青絲,拂過面前。
「Sam……」她勾著我肩膀,傻傻的看著我,不知想些什麼。
『嗯?』
「你愛我嗎?」
『我愛妳。』
「願不願意陪我去一個地方?」
『當然可以囉,油鍋我也陪妳去。』
收好行李之後,雯雯開著車載我出去,在市區買了些水果零食。她的心情似乎很好很好,路過花店時,一直嚷著花朵好美。我買了一大束給她。
她似乎對花蓮的路途很熟,彎來彎去的開到了海邊的小山坡上。沿路景色極美,可惜路邊許多新墳舊塚,有煞風景。
台灣就是這個樣子,風景好的地方,不是蓋了難看的觀光樂園,就是住滿了好兄弟,看了心裡不爽也不能亂說話。萬一好兄弟半夜找我玩親親,似乎有點嚇人。
在一個依山傍海的地方,雯雯把車停下,牽著我一起走出去。山邊小路多,我還不時提醒她,不要踩到草邊可愛的小動物。看起來雖然很可愛,但有的被它們親一口,就得住院打點滴。
不一會兒,走到一個面海的小空地,兩人一起靜靜的站著,看著大海。
「Sam……我真的好愛好愛你……」
『傻丫頭,我也好愛好愛妳呢!』
她沉思了一段時間。
「你一定很想知道,我哥欠下賭債之後,有沒把我賣掉吧?」
我點點頭:『若是提它會難過,就把它當成是妳的秘密吧……我不知道沒關係。』
「嗯,我哥欠下賭債之後,還不出錢來,被地下錢莊追討。錢莊催債的人,就要我哥,把我拿去當扺押來還債。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所以哭著跑去找媽媽想辦法。沒想到……媽媽聽到這件事之後,原本癌症復發的身體,再也撐不住,住進了醫院。」
「我對不起媽媽,不該讓她知道這件事的。」她眼睛又紅了。
『沒關係的……』我拍拍她的背,然後輕輕摟著她。
「結果……媽媽……還是撐不過去……就……」眼淚若雨般下:「可惡的哥哥,媽往生了也沒孝心,把媽媽死後的壽險金,全都拿去還賭債。所以……我就逃過一劫……」
啊……原來是這樣子。
「但是,錢都拿走了,媽媽的願望也沒法子達成了……她喜歡海,住院時曾聽她提過,死後希望葬在像這樣的海邊……所以……我才會去酒店打工……」
『我瞭解了,我會好好愛妳,直到永遠永遠……』
她慢慢轉身,把手上的鮮花與水果,放在地上,口中唸唸有詞。
「你要記得你說過的話……」她很嚴肅的看著我,森森然。
『妳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妳的。』
<22>
「不會搞外遇?不會腳踏兩條船?不會花錢找妓女?」她嘟著嘴說著。
『放心放心……當然不會……』我點點頭,一個不留神,卻想到了Lesbi。
回到飯店已是傍晚,肚子咕咕的叫著。
『要不要先吃一點再上去?』
「也好。」
我牽著她的手,抱著一大束花,走進了一樓的餐廳,路過之處,旁人無不側目。
兩人分坐已定,各自點了餐,我還多要了一份紅酒。她言笑晏晏,顯得極為開心。雯雯長得極美,笑起來十分讓人心動,幾杯紅酒下肚之後,臉上泛起了紅暈,更添些許嬌艷。
想起以前在酒店的情景,那時高不可攀又遙不可及的女人,現在竟坐在我面前……世界上的事情,真是難以預料。
用餐完畢之後,拿著喝剩的紅酒,兩個人手牽著手回到房間。也許是開車累了,她進門之後就躺在床上休息。
平常謙都在宿舍打電動,雯雯不方便過來;她住女生宿舍,我也進不去。學校裡的平台琴,變成兩人唯一有機會,能躺在一起的地方。一個多月下來,琴蓋已被震鬆掉,琴弦也沾到一些奇怪的液體,恐怕是需要大修了。最後一次彈那台琴的時候,琴音聽來倒有點像女子的呻吟。
幻想一下,哪天某大鋼琴家來演奏的情景。天吶!佩特拉卡的情詩,莫名奇妙的變成了淫詩。
好邪惡。
我把紅酒和那一大束鮮花放好,躺在她的旁邊。這是認識以來,第一次有機會,兩人一起躺在床上。我心臟噗通噗通的跳著。
『你累了啊?』我看她很疲憊的樣子。
「有一點……」她揉著眼睛:「開了一天車子說……」
『那我幫妳放個水,洗個澎澎好不?』
「嗯嗯。」她點點頭。
我拿了條毛巾到浴室,先用熱水泡了一下,拿去讓她擦個臉。回到浴室,用肥皂清洗了一下浴缸,才放水下去。
忙了半天,頭上冒著汗,熱得半死。走出浴室時,差點與她撞個滿懷,把我嚇了一大跳。不過真正讓我嚇到的,不是差點撞到人,而是她已一絲不掛。
以前雖有與她裸裎相見,但都是在那陰暗的演奏廳,只能靠著微弱的月光,一窺她的身體。這是第一次,在燈光下看到她那完美的身軀,依舊讓人屏息。
「瞧你嚇成這樣,是不是做什麼虧心事啦?」她笑著幫我擦掉頭上汗珠。
『幫個忙兒,都嘛被妳嚇得說。』
「唷,那我穿衣服回去好了。」她嘟著嘴說著,假裝生氣,模樣十分可愛。
『不必不必,脫都脫了,怎能讓妳輕易穿上!』對她扮了個鬼臉,摟著腰走進浴室,才轉身回到臥房,準備更衣。
傳來陣陣水聲,雯雯打開了蓮蓬頭,在浴缸外面衝著澡,打算洗乾淨了才要泡到浴缸去。
脫下衣服時,某個不爭氣的地方,早已立正站好,害我羞得要死。兩手摀著它,頭低低的,很可憐的,像做賊一樣的溜進浴室。
她回過頭來,看到我的笨樣,笑得彎下腰來,拿著蓮蓬頭,往我身上拚命沖水……
「笨Sam,色得要死……」
『我也不是故意的說,它自己不乖的嘛!』我一臉無辜的看著她。
「Sam……」她羞答答的說著,眨著大大的眼睛:「能不能……借我偷看一下?」
『什麼時候還?』我笑著問她。
「待會兒還囉!」她慢慢蹲下身來,看著我那立正站好的地方,「好可愛唷……怎麼男生的會長這樣子?」她伸手捏了它一下,一陣麻癢傳來,立正得更直了一些。
『男生都長這樣子的哇,妳沒看過吶?』
「呃……沒看過真的嘛……」
她看得很專心的樣子,拿起手來量一下,「嘩,八度音!」吐了根舌頭。
『呃,八度音我也不曉得算長算短說,沒和人家比過。』被她拿手指比劃了半天,那兒愈來愈不聽話,脹得鼓鼓的。
「羞羞臉……」她拿起沐浴乳,塗了上去,用整個手掌握著,輕輕的前後搓洗著……
『啊……』陣陣酥滑襲來,竟是前所未有的感受。情慾被她熊熊挑起,幾乎超過了忍耐極限。
眼見再讓她耗下去,到時萬一太早就撐不住,怕會被她恥笑,連忙把她拉起來,『光妳在洗,不大公平吧!』我笑吟吟地拿起沐浴乳來,沾在手上,眼睛往她相對應的地方瞄過去。
「你想幹什麼?你想幹什麼?哇~~」
我把手往下一伸,她整個人酥軟在我身上,「好壞唷……」她拍了我肩膀一下,我卻往那育孕著神秘情慾的小荳子摸過去,「噢……」只剩下喘息的聲音。
雯雯整個人酥軟在我身上,站也站不住,被我扶到浴缸裡去。
她臉紅撲撲的,眼睛水汪汪的,美艷中透著嬌羞,躺在水裡,彎彎的伸著手臂出來,「抱抱……」她撒嬌的說著。眼神像是會說話似的,泛著濃濃愛意。
我踏進水裡,跪在她修長的雙腿之間,緩緩的俯身下去,擾起陣陣水流。長髮飄過,忽隱忽現的停在酥胸之上;暖暖的熱水,粉紅了她雪白的身體。
那是我的女人,美麗動人,又有著水晶般透明情感的女人。看著她會讓人整顆心都熱烘烘的,沉浸在幸福裡。
我用手支撐著重量,怕壓在她身上,會讓她感到疲累。她用兩手勾著我的脖子,兩個人的額頭貼在一起,我親了她嫩紅的嘴唇一下。
『喜歡妳……』四片熱唇交織著:「我也喜歡你……」
熱吻,由輕柔到狂烈,由嘴唇到身體。不知不覺中,兩個人的身上,留下了對方深情的印記。
情慾悄悄的在體內堆積著,她的嘴唇紅嫩而潮濕,氣息沉重而短促,有力的手指,像鉗子般的緊緊抓在我的身上。
她張開了眼睛,那神采,是柔、是媚、是嬌羞,熾熱中蕩漾著意亂情迷。驀然覺得背後傳來陣陣溫柔的推力,她緊抱著我,想要釋放那無盡的情慾。
我輕舞著愛慾的彩筆,放在她嫩滑的畫布上,柔柔地寫下愛情的詩句。
彩筆拂過畫布上那情慾的裂縫時,她顫抖著身體,不時發出陣陣低吟。神秘的裂縫,一縷一縷地湧出屬於她的私密水彩,引誘著筆尖,一點一點地沒入縫隙裡。
「啊……」她發出了沉重的氣音。私密的甬道,像是有著自己的生命,吞噬著情慾的彩筆。
她的雙腿,緊緊的勾著我的大腿,八度音的長度,進入她身體的最深處。那種感覺,好像可以直通到她心底一般,一層層的裹住了我。
甬道裡緊密的皺折,溫潤而有彈性,在每次的摩擦之間,傳來陣陣酥麻的感覺……那種感覺,像是濃濃的情慾,卻蘊含著深奧的情意,是那種與心愛的人結合時,才能感受到的情意。
我喜歡與她做愛,享受那只屬於兩個人之間的私密情意。雖然對一個男人來說,與美麗大方的女生,幾乎都能做愛;但唯有與心愛的人做,才不會在高潮過後,只留下無盡的空虛。
「Sam……」一陣高亢的呻吟,打亂了我的思緒,她很緊張似的輕拍著我的背,無言的催促著我加快速度。
終於,她弓起身體,手指緊緊地抓著我的手臂,一陣抽搐之後,又恢復了平靜。
我看著她,火般紅的臉頰,竟是如此讓人著迷。兩人輕輕抱著,久久不肯離去……
直到那潮水般的悸動,漸漸消退之後,才離開浴缸,擦乾身體。雯雯走去行李包旁邊,想要拿出新的衣服換上。
『先別穿了……』我由後面抱著她,在她耳邊小小聲的說著。
「為什麼?」她轉過身來。
『我……只是想多看一下嘛!』
「色Sam,不會又想趁機偷吃豆腐吧!」腦袋被她輕輕的敲了一下。
『拜託嘛……』抓著她的手臂搖了半天,她才嘟著嘴走回床上。
我把枕頭扶起來,靠在上面,由後面抱著她坐著,讓自己的脖子,靠在她細長的頸子上,聞著她身上的氣息,感受著那份溫暖。雯雯閉著眼睛,不知想些什麼。她長長的睫毛眨了一下,張開了眼睛看著我,眼神像是會看穿人似的。
「Sam……你交過幾個女朋友?」她摸摸我的臉頰,小小聲的問著。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我頭腦一片茫然。
「你說嘛……」她撒嬌的搖著我的肩膀:「和幾個人做過嘛?」
「你說嘛……你說嘛……你說嘛……」她厥著嘴兒。
『我……』我真的不曉得該怎麼說,不斷的想該怎麼辦才好。
「Sam……我只是想知道……」她輕輕說著:「Sam……我好忌妒她們……Sam……告訴我嘛……Sam……不要怪我煞風景,我真的好愛你……Sam……」
我胡思亂想著,從來沒料到,她竟然會問這麼尖銳的問題。我只知道,不論怎樣,絕對不可以招出Lesbi,否則問題一定會變的很嚴重。
『我只和兩個人做過……』說得有一點點心虛。
「哪兩個?」她有點不置可否的問著。
『一個是小紅,以前酒店工作時,妳也認識的。』
「她呀……有一點印象說……」
『另一個就是妳了。』
「真的?」
我點點頭。
「那,你愛不愛小紅?」
我搖搖頭。
「那,為什麼要和她做?」
『我也不是故意的要做的嘛,妳知道那時當少爺,多少都要陪客人喝個一兩杯的嘛!』
「然後呢?」
『妳也曉得萬一小姐們喝醉,都嘛是要咱們當少爺的,順路載回去的呀。』
「嗯?」
『有一次載她回去時,她喝太多爬不上樓梯,我就扶著她上樓,不小心就進到她房間去囉。那一次我酒也喝了不少,所以……一個不小心就……』
「就和她上了床?」她的眼神變的得銳利。
『是哇,對不起嘛……』
「那後來呢?還有沒有第二第三次呀?」她有點氣鼓鼓的問著。
『後來……還是有過幾次啦……』
「啍!」她臉臭臭的,好像有點喝醋。
『別生氣嘛,那時候我也沒有女友哇!然後又年紀小,難免會有些生理需求嘛!』
「唷~~生理需求嘛……嘖嘖……」她拿起手指刮了刮我的臉頰。
我一臉誠懇老實的樣子看著她。至於Lesbi的事,那當然打死也不能說,做夢也不能說,被人下了迷藥也不能說!
「那,你會全心全意待我嗎?」她的眼神又變得柔和,像是在撒嬌似的。
『我會的……』其實我並不怪她,所有的女人,都想獨佔她心愛的男人。也幾乎所有的女人,都會問她心愛的男人,和幾個女人做過。
她笑得好開心,像春天花海般燦爛。
不曉得她想到了什麼,臉上浮起一陣紅暈。
「Sam……」她勾著我的脖子,把頭靠在我耳朵旁邊。
『嗯?』
「你和我說唷,和誰愛愛比較舒服?」
『當然是妳囉!』
「為什麼?」
『因為我愛妳。』
「就這麼簡單?」她一臉不大相信的樣子。
『其實男人是種很簡單的動物,一個洞洞鑽進去,動一動,射精就是個幾秒鐘的快感罷了。唯一有差別的,就是喜不喜歡那個女生囉……心理上的感覺,遠超過生理上的差異。』
「嗯……」她若有所悟的樣子:「Sam……和你在一起時,我只屬於你一個人……」她溫柔的撫摸著我,很專注的看著我。那眼神,好深情:「Sam……我很怕失去你……我很怕,自己第一個愛上的男人,會玩弄我的感情。」
『可憐的丫頭,』我摸摸她的頭髮:『我不會拋棄妳的……真的!』
「萬一我變醜了呢?」
『妳不會變醜的啦!』
「但總有一天會老的嘛,到時候就丑囉!」她很哀怨的看著我。
『到時候我也老囉,也丑囉,大家就扯平囉!』我笑嘻嘻的哄著她。
「Sam……我會為你穿上美美的衣服,為你擦上香香的香水……我要你永遠愛我。」
『雯……』我親了她一下。那一瞬間,彷彿擁有全世界。
渡假回去的路上,我一直胡思亂想著。或許是太久沒見著Lesbi,也或許是被雯雯所感動,有點想和Lesbi提分手,只專心在雯雯一個人身上。但又怕那樣做會太冒險,萬一雯雯日後愛上別的女生或男生,我到時就一條魚都沒有了。換個角度想想,若是和雯雯提拆伙,她可能一輩子都會記恨所有的男生。而且我很怕看到女生哭,不論選擇誰,必定會有一邊受傷。這兩個心愛的女生,並沒有任何對不起我的地方,要我提分手,好困難。
想了半天,反正大家研二都很忙,維持現狀也許能拖過畢業,那就有機會一直腳踏兩條船下去。若是被抓包,兩條船裡要保住一條不翻掉,似乎還辦的到。
更何況,萬一她們兩人,也想維持一個男友一個女友的關係,說不定我正好可以從中獲利。換個角度想想,她們那麼漂亮,很容易被其它人追走,到時我至少還能留一個下來。
幸好是讀理工科出身,用機率論推導了半天,覺得腳踏兩條船,應該是期望值最高的選擇,就算王見王,也是以後的事兒。而且她們之間交情那麼好,要是肯兩女共事一夫……天吶!真是美滿而幸福的人生!想到此處,心裡一塊大石落了地,不禁有些得意。花東海岸看在眼中,又多美麗了幾分。唉!誰要我命那麼好呢!有兩個這麼漂亮的女友在旁邊,就算在學校會被男人追殺,我也願意。
回到宿舍,推門進去,謙依舊在計算機桌前打著電動,天花板上的電風扇「嗒嗒」響著,吹來陣陣熱風。
『好久不見,近況可好哇?』
謙:「你回來啦!日子還不是差不多、差不多,倒是你家的女友常打電話來咧!」
『她有沒說什麼?』
謙:「沒耶,只有問你回來沒有啦!」
『噢噢……醬子吶,有瞭有瞭。那你怎說的咧?』原本出門前忘了和Lesbi說要失蹤幾天,有點失策。
謙:「說你回台北家裡了哇!」他轉過身來,汗衫拉到了上腹,露出一截肚皮。成天坐在計算機桌前,使得他肚子微凸,皮膚比學裡校大多數的女生還要白。
謙:「你不是和我說要回台北家裡嗎?怎麼你家人還要打電話來問你的下落呀?」
『唉喲!原本我要回家的嘛,後來朋友找我,就去他家鬼混打麻將了啦!』
幸虧反應機靈,萬一說溜嘴可不大妙。
謙:「原來是這樣子。」
我呼了口大氣,應該是平安無事,沒穿幫也沒被抓包。
『咦,有和圓臉學姐出去玩耍子嗎?』我笑嘻嘻的問著,一臉八卦。
謙:「她都不打電話來,哪有可能出去玩。」
『你不會打過去呀?笨得要死說。』
謙:「呃……電動我會打,電話就不會了啦。」他裝著一臉淒苦的表情。
電話鈴聲響起,我三步並做兩步的跑過去接。
『喂,請找哪一位?』
「Sam~~有沒有想我呀~~」電話一端傳來Lesbi撒嬌的聲音。
『嗚嗚~~想死妳了說~~』我一面假哭,一面把長長的電話線拉到床上,躺著和她說話兒。
謙回過頭來扮個鬼臉:「噢!我愛妳~~噢!噢!噢!」
「誰在旁邊亂叫呀?」
『就是那個死老謙啦!』我用手比了個「凸」字。
「唉喲,竟然有燈塔在……」
『大老謙,你不是要去所裡寫報告的咩?』我摀著電話對謙說著,擠眉弄眼的想要他暫且迴避一下。
謙:「好啦好啦,不偷聽你們聊限制級的啦……」他站起身,拉好衣服,把白嫩嫩的肚皮藏到衣服裡去。
『呃……老謙要出去了啦。』我對電話說著。
謙:「我。去。洗。澡。囉~~」他遠遠的對著電話筒喊著,一面對我比了個「凸」字。
「呵,老謙被你趕走了吼?真壞吶。」她在電話另一端笑的好開心,像是晴朗無雲的好天氣。
謙抱著衣服臉盆離開房間,只剩下老舊風扇嘈雜的聲音,在房間裡「喀喀」作響。
「我跟你說,房東太太的那隻小胖狗,坐在我旁邊唷……牠一定是愛上我了耶,每天都跟我跑進跑去的耶……來……叫哥哥……」
『呵……妳得和牠說英文啦,不然牠怎麼聽的懂哇!』Lesbi就是有著莫名的魔力,聽到她的聲音,就會讓人心情開朗起來。
「偷偷告訴你唷,那隻小公狗很色耶,每天都找我擠一張床,看到牠就想到你那張色臉……」
『哇咧,我倒變成狗啦!』
「嗯咩,你才知道呀……而且我後來都叫牠Sam耶,牠還會乖乖跑過來唷!」
天吶!我拿起筆記本抄一抄,以後家裡不能養狗……尤其是公的。
『可惡的丫頭……』
「ㄌㄩㄝ~~」想必她又吐了根舌頭,那個模樣兒,一定又俏皮又可愛。
兩個人拉拉雜雜的,鬼扯了一堆不營養的話題,我卻在她的魔力之下,愈來愈想念她。聊到後來實在想上廁所想瘋了,才勉強掛掉電話。
好久沒見著她,不知道她胖了?瘦了?有沒有注意飲食?突然發現,我好想她。
憋了好大的一泡尿,終於得到解放,真令人身心舒暢。上完廁所之後,在旁邊陽台抽了一根煙,才回到房間。赫然發現桌上多了瓶萬金油,下面壓了一張小紙條:「Sam,把你脖子上的草莓園整理一下吧!謙。」
可惡!真是氣死人了!
第二天一早,才到雯雯的實驗室門外,就聽到圓臉學姐與學長的聲音。
學姐:「嚇死人了嘛~~天吶~~殺了我吧……」
學長:「別說妳啦,我也被嚇到呢!」
我推門進去,『什麼事?什麼事?』四面張望了一下。
學姐:「Sam……」她眨著眼睛,指著雯雯,我仔細的看了一下。
『天吶!別嚇我……』我上下打量著雯雯,她竟然穿了一件橘色無肩的小可愛,與一件橘色的窄短裙,修長的兩腿交叉著,斜斜的坐在椅子上。長髮放了下來,半掩著胸部,漂亮的乳溝若隱若現,性感極了。想像著她走在校園路上的樣子,鐵定會有男生為了看她而跌到水溝裡去。
「Sam,好看嗎?」雯雯很開心的看著我。
『……』我嚇了一跳,說不出話來。
學姐:「妳要害那些臭男生做春夢吶?唉~~借我摸一把來~~」她站在雯雯旁邊,往她胸前虛晃著要捏下去。
學長:「哇!!限制級!」
兩個女人拉拉扯扯了半天,圓臉學姐好像發現了寶物一樣,突然跑到我前面來。
學姐:「你說~~你說~~你這死沒良心的,那兩粒草莓哪兒來的哇~~」她的笑容,充滿著八卦。
真糟糕,忘了擦萬金油,又忘了貼膠布,竟然帶著兩粒草莓到實驗室,真是失策。
學長:「哇哈哈,你長這個模樣,還有誰會去種草莓呀……笑死人了。」學長大人笑得花枝亂顫的。
雯:「我種的!」她似笑非笑的說著。
「哇哈哈~~」學姐笑得彎下腰來,差點沒在地上打滾。學長大人也好不到哪兒去,眼淚都掉了出來,「天吶,Ivory竟然會說笑話……」拉著學姐兩人,笑倒在地上……
我涼了半截,她原本不是打算要保密的?我看著她,笑容卻僵在臉上。
雯:「我沒說笑話呀。」她眨著大大的眼睛,好像覺得他們笑倒在地上,是件很奇怪的事一樣。
學姐:「Sam這小子,和妳站在一起,像話嗎?」她忙著把我推到雯雯旁邊去,然後和學長兩人站的遠遠的,歪著腦袋,研究我和雯雯看起來搭不搭調。
學長:「看起來實在不大合耶……」
真奇怪,難道他站在她旁邊又會很合嗎,我實在看不出來。
雯:「真的嘛!」她拉著我的手:「Sam是我男朋友唷!」
學長和學姐睜大了眼睛看著我,又看看雯雯,一臉無法置信的樣子。
雯雯轉過頭來對著我:「Sam,你不是最喜歡看女生穿短裙的?今天人家穿得漂不漂亮?」
『很漂亮說……』我還在驚魂未定的狀態。
學姐:「唉唷唉唷……我還是別當燈泡啦!」
學長點著頭:「嗯嗯……我也別當燈塔了……」扶著學姐走出實驗室。走廊上不時傳來「天吶~~」、「怎麼可能~~」的呼喊聲。
雯雯走到門邊,輕輕的把門關上,轉身回來。
「Sam,」她笑得好開心,「我們公開戀情好不好?」把手圈在我脖子上。
『好……好哇……』我勉強擠出一點笑容。
「你怎麼了嘛?不開心吶?」
『被妳嚇的哇。』慘了,真的代志大條,我也不曉得該怎麼收攤才好。
「嘻……人家穿的好不好看?」
『真的很性感耶,妳要害學校男生走路撞電線桿呀?』
她「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真的耶,早上真的有男生一直看我,然後騎腳踏車撞到電線桿子說。」
『好笨的男生,誰要他亂看,遭天譴唷……』我刮了刮她臉頰。
「你如果喜歡的話,我就天天穿給你看。」
『嗯嗯……我要買保險囉~~』
「幹嘛?」
『萬一我被那些臭男生追殺怎麼辦哇?』
「追殺你幹嘛?」
『我把殺掉,才有機會追妳呀!』
被她敲了一下。
「Sam……過兩天我到你家去好不好?」
『我家?』
「對呀,去看看你爸媽呀!」
「好不好嘛……」她拉著我的手,一面搖一面撒嬌的說著。
『好哇……當然好囉……』
她很開心的對我又抱又吻,我卻開始擔心Lesbi這邊,不知該如何善後。偷偷的拉開她的小可愛,往裡面瞧了一下:『哇!紅色的!』
「老是穿黑色的怕你會看膩嘛……偷偷和你說,小褲褲也是紅色的唷!」
噢!我的鼻血。
過完纏綿悱惻的一天,回到宿舍時心裡七上八下的。原本做著想要腳踏兩條船的清秋大夢,見著雯雯這個樣子之後,勢必得和Lesbi拆伙。一個不留神,美夢鐵定會變成一場惡夢。
謙依舊悶不吭聲的打著電動,晾著白嫩嫩的肚皮,一句話都不說。
『咦,怎都沒話兒?』
謙:「老Sam,你太不夠朋友了吧!」
『啊?怎啦?』
謙:「你脖子上的草莓印,是小雯種的吧?」
『你怎麼知道?』
謙:「小雯她學姐打電話來和我說的呀。」
『這……』學校的八卦,傳的速度簡直比光速還要快。
謙:「你原本不是要把她介紹給我的?怎自己先把上了?」
『唉……我也不是故意的哇!』
謙:「自己都有女友了,也不安份一點……」他一臉不大高興的樣子。
『老謙,對不起嘛!』
謙:「算了算了……」他揮了揮手。
謙:「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哇?」他按下計算機的暫停鍵,回過頭來。
『小雯想要公開戀情,我怕Lesbi知道之後,會很糟糕。』
謙:「那就不要公開哇,還不簡單!」他的頭腦還真不是普通簡單。
『我哪有辦法呀,她不但想公開,還打算到我家做客咧,藏也藏不住。』
謙:「那你就要和Lesbi拆伙囉?」
『我……看來也只能這樣子了哇!』
謙:「你實在很花耶,就是有你這種人,才害我沒女朋友的。」他一臉哀怨的看著我:「大哥,求求您,分我一個吧~~您用剩的也好~~求求您了~~」
『哇咧,別那麼沒志氣好不好……我恐怕是凶多吉少囉。萬一讓Lesbi知道,她又跑去找小雯說,那我不是正好完蛋。』
謙:「所以就要小雯別公開嘛。」
『哪有辦法……』我兩手一攤,連我都想不出辦法,他這沒經驗的,只怕想出來的花樣更不牢靠。
謙:「就說怕閒言閒語呀,怕同學恥笑呀,怕被她學長追殺呀。真的要找理由,哪怕找不著!」
『呃……』想一想,似乎還真有點道理。
謙:「反正你就賴帳說你不喜歡被人看八卦嘛。」
『嗯嗯……也對也對。』反正去試一下,這理由雖然牽強,但試一下也好。就算失敗,畢竟也試過了。突然想到她以前說過不想公開戀情,這回換我不想公開,正好大家扯平。
愉快的假期,很快就要結束,暑假已接近了尾聲。接著就要準備繳交畢業論文的寫作大綱,以及研究計劃。
與雯雯進行的項目,也接近完工,雙方教授對於本次密切的合作,感到非常滿意。話說回來,都合作到床上去了,怎能說不密切?
在我忐忑不安的心情中,Lesbi即將回國。眼見雯雯又想公開戀情,不曉得給Lesbi知道這件事會怎樣?心裡十分擔憂,又想不出辦法,只好照著謙的建議,硬著頭皮去找雯雯,看能不能暫緩公開戀情一事。
我走到她實驗室,推門進去,裡面只有她一個人。她回頭見到我,臉上綻放著甜美的笑容。
「Sam……你怎來啦?」她側身坐著,伸著兩手要我抱她。
『想妳呀。』我走上前去,抱了她一下。
「我也想你。」
我拉了張椅子,在她旁邊坐下:『對了,我和妳說,我想……先別公開咱們在交往的事情好不?』
「噢?為什麼呢?」
『妳吶,太漂亮了,萬一傳了出去,可能我們所裡會大鬧八卦,這樣子我難做人說。』
「你怕人家說閒話嗎?」
我點點頭:『是呀,都快畢業了,不想成天被八卦煩惱。而且到時候與陳老師或張老師見面時,會很尷尬說。』
「啊!差點忘了,你們陳老師八卦的要命。」
『對呀對呀。』我點點頭:『被他八卦到還得了,我還想活著畢業吶!』
「嗯,好嘛,都依你嘛。那麼,哪一天去你家呢?」
『OK,就選一天大家都有空的時候,到我家亮個相囉。』我鬆了一口氣,很高興的親了她臉頰一下,熱熱的、軟軟的,好舒服。
與她商議已定,公開戀情的事情,算是暫時緩了下來。打算等Lesbi一回國,馬上找時間說一下,我和雯雯已經變成一對,希望她能夠原諒。但又暗自希望,Lesbi最好捨不得雯雯,也捨不得我。她若同意的話,說不定可找她合作,那真是個幸福而美麗的情景呀!
想要去機場接Lesbi,但回國的航班是清晨兩點,而且她爸會找司機載她回學校,所以叫我不必過去。我直到當天晚上才見到她。踏進她宿舍,又聞到熟悉的煙味。兩個月沒見到人,消瘦了一點,頭髮長了一些,更添幾許嫵媚。
「有沒有想念我哇?」她跑上來抱著我,眼神充滿著久別之後的喜悅。
『我真的很想念妳呢!』
「你好壞,想死人家了說。」突然覺得脖子濕濕的,她竟然哭了。
『笨丫頭,哭什麼哇?』我用手背幫她擦了擦眼淚。
她嘟著嘴:「人家想你嘛……兩個月好久唷……」又哭又笑的,像極了小孩子:「和你說唷,人家一出國就生病病了呢……」
『呃?怎沒聽妳在說?』
「人家生了種叫相思病的怪病唷,無藥可醫耶,好可憐好可憐唷!」
『唉~~想妳家女友想出病來了吼,真可憐吶……』我往她臉上刮了刮。
「哇嗚~~才不啦!分明都是被你害的說……欺負人家啦……」腦袋被她拍了一下。
『好嘛好嘛,不鬧妳……』我笑嘻嘻的說著。
被她撒嬌真是人生一大樂事。
「先吃個顆糖糖來。」她拿起桌上一包糖果,牽著我坐到床上去。
我拿起一顆糖,剝下它精美的包裝紙,享受著那甜絲絲的美味。
「對啦,我有帶禮物給你耶……」她蹦蹦跳跳的跑去打開包包,拿了一個漂亮的小盒子出來。
拆開一看,裡面裝了一隻古董造型打火機,其中一面刻著小小的兩行字:
「給最愛」 「瑤」
「鏗」的一聲,我打開了蓋子,點著一根煙。這打火機,顯然要值不少錢,有著湛藍色的漆底,與精細的雕工,應該是手工製品。
『謝謝……真的好喜歡它唷!』我抱著瑤瑤,親了一下。她畢竟是愛我的,才會想到要幫我帶那麼貴重的禮物回國。
兩人依偎著躺在床上,聽她興高采烈的說著遊學的事情。久別後的重逢,讓我再度享受到與她相處的快樂時光。那遙遠卻又溫暖而熟悉的快樂時光,一幕幕在腦海中浮現。想到第一次見到她時的驚艷,想到和她烤肉釣魚偷看人做愛;想到汽車旅館的那一夜,想到我是那麼卑劣的拐她上床;想到她說不要再相見的情景,想到那段為她茶思飯想的日子。美麗的回憶,點點滴滴。
我為她哭過,笑過,甜過,苦過,也酸過。分離了兩個月,讓我誤以為忘了她,忘了對她那份愛;甚至忘了,她也愛我。
時間的河,緩緩流著。我在上游,目送她離開;卻在下游,迎接她回來。
對她許下承諾,好沉重;對另一個女人,也許下承諾。兩份情感,糾結在一起,剪不斷,理還亂。也許是自作孽吧,我暗想著。
「Sam……你在想什麼?告訴我好不?」
『我在想妳。』
「呵,我在你旁邊耶。」她躺在我胸前,笑容依舊艷麗。
『嗯……想以前的妳,想現在的我。』
「有什麼不一樣嗎?」
人都一樣,心卻變了。
『妳說說看,我和妳女朋友,妳是怎麼想的?』
「其實你們倆是不同的……我無法割捨任何一個人……我雖然愛她,但也愛你。」
『來罐啤酒吧!』我走去冰箱旁邊,拿了兩瓶出來。
「我和她認識很久了呢!你要不要看一下照片?」
『嗯……』
她拿出相本,在床上攤開,胡亂的翻了一下。我看到雯雯和瑤瑤,在一台白色寶時捷前合照。
『寶時捷?天吶!』
「對呀,我前一台車。怎啦?」
<23>
『妳家那麼有錢?』差點說溜嘴。
瑤瑤竟是雯雯在酒店時,開寶時捷接她下班的那位神秘「男子」。當時她頭髮更短,打扮更男性化。
「不好意思咩……」她親了我臉頰一下。
沒想到她們兩人交往那麼久,感情基礎一定十分穩固。我若想要混水摸魚,萬一真的王見王的話,到時死的人一定是我。
『不要緊啦……誰要我是窮苦人家呢~~唉~~』我扮個鬼臉,以掩飾心中不安。
那麼多張親暱的相片,讓人愈看愈心亂,我把相本闔了起來。
「怎啦?乖……不喝醋唷……乖……」她摸摸我的背。
『嗚嗚嗚~~我發誓我沒喝醋~~』
「Sam……不論對她,還是對你,那是不同的感情世界。何況……和她那麼多年了,總不會說忘就忘……你能體諒嗎?」她柔柔的說著。
『嗯……』我點點頭。是呀,不同的感情世界。
「在國外這兩個月,我想了很多。」她換個姿勢,躺在我大腿上:「我一直覺得她不是真的只愛女人,只是在逃避那些男人罷了。逃避那些只看上她漂亮,庸俗不堪卻又自以為了不起的人。我相信,總有一天,她會遇到願意真心疼她,愛她的男人……Sam……我也希望能找個心愛的人嫁……」
我親了她一下,心情錯綜複雜。
「你真的對我好好,我一直慶幸我女朋友不認識你,否則萬一她也看上你,我就不曉得該怎麼辦了。」她愣愣的看著我,輕輕的撫摸著我的臉頰。
惱人的電話聲傳來,瑤瑤一溜煙的跑過去。
「雯~~想妳想妳想妳~~」
「怎麼啦?不開心吶?誰欺負妳啦?」
「嗯?」她默默的聽著。
「嗯……」
「下午不是還好好的嗎?」
「難怪……覺得妳怪怪的……還以為太久沒見造成的說……」
「是誰?誰家的美女?」
「妳說嘛……我保證不生氣……」她有點著急的樣子。
「是妳學長?不會吧?妳們做過了?」
「妳沒有對不起我……不要緊的……」她點起一根煙。
「不必過來了,沒關係。」
「今天先別提了,心情有點亂。」
「讓我想一下再回答妳好不好?」
「我愛妳……嗯……掰……」她沉重的放下電話,愣愣的回過頭來,眼神呆滯而空洞。手上點著的煙,掉到了地上。
『妳家女友怎啦?』我擔心的問著,隱約覺得大事不妙。
「沒……沒事……」她淚水滾滾而下,跑上前來,抱著我不放。
『怎啦?』我抱著她,心疼地摸著她的頭髮。
「她不要我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乖……不哭,不哭……』我慌亂地找了張面紙,幫她擦著眼淚。
「怎會這樣子?怎會這樣子?」她喃喃的念著。
『發生什麼事啦?』
「她愛上她學長了……」
聽到這件事情,讓我大吃一驚,頭腦嗡嗡作響。沒料到雯雯這丫頭,竟然打電話來找瑤瑤提分手,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怎會這樣子?』
「我不該出國的……我不該出國的……」
『唉……』看到她這麼難過,我的心都碎了。
「Sam……怎麼辦?怎麼辦?她竟然愛上男人了……」
『先別哭,明天再去找她問問吧!』
「我只剩你一個人了,不要離開我……Sam……」
『我……』我真希望我不會。
瑤瑤像只受了傷的小貓,蹲在床角啜泣:「她不要我了……她不要我了……為什麼……」
我知道為什麼,卻說不出口,只能任憑她縮在角落哭泣。見到心愛的人傷心難過,卻幫不上忙。心,像細線抽過似的,傳來陣陣抽搐;線,抽過心頭,卻又糾結在一起。
我好恨,一時貪心,讓她哭泣。我恨我自己,我恨……做愛,為了那幾秒鐘射精時的快感,卻換來永止盡的傷心。我情願只欣賞她們漂亮的身影,我好恨!淚水不自禁的流下。
『不要想她了好不好?瑤瑤……不要想了,我會永遠照顧妳的……』
「真的?」她哀傷的看著我,彷彿是她最後的一根稻草。
『真的,我發誓。』優柔寡斷的心,又背叛了雯雯。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我愛你,Sam……」她抱著我,緊緊的抱著……
『我也愛妳……』吻上了她,不知是向她懺悔,還是表達無盡的歉意。
「Sam……今天起,我只是你一個人的,你也只是我一個人的。好不好?」
『嗯,我答應妳……』緩緩的點了點頭。但,未來的事,卻不知如何是好。
「謝謝……」她笑了。像哭泣中的小孩,拿到爸媽手中的糖果一般,笑的開心而燦爛。
『不哭了唷……』我皺了一下鼻子,刮一刮她的臉頰:『羞羞臉……』
「嗯!我會乖!」她像極了個小孩子,「乖小孩有什麼獎勵呢?」她眨著眼睛。
『嗯!愛的親親!』我吻了她可愛的小嘴唇,卻久久無法分離。
不自禁的手,又伸進了她的衣服裡,恣意的撫摸那久違的嬌軀。熱吻的唇,再度襲去胸前。
方纔的悲痛,逐漸交織成情慾。
「我愛你,Sam……好愛好愛你……」她的吻,像雨滴似的灑在我身上。灑在臉上、耳朵上、脖子上;灑在唇上、胸前,一直往下。
愛情的巨網,不斷的收縮,把我和她,緊緊的纏繞在一起。身上的衣物,變得多餘而累贅。
我的衣服,她的衣服,一件件的躺在地上。兩人的身體,不捨片刻分離。
「啊……Sam……」她顫抖著,讓我進入她身體……小小聲的呼喚,又再度傳到心底。
那是久違的聲音,那是我不忍割捨的一份情意……
『我愛你……』我忘情的喊著。
門被推開,傳來轟然巨響。
「可是我也愛你!」回首望去,只見雯雯跪坐在地。
瑤瑤看看她,又看看我。眼睛,由熱情,變成驚懼,變成悲哀,變得冷酷而絕情。她跳下床,跑去雯雯的身邊。
瑤:「對不起,都我的錯,對不起。」
雯雯一句話也不說,坐在地上掩面哭泣。我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情嚇得慌了手腳,呆坐在床上。
瑤:「小雯雯……」她伸手想去抱雯雯一下,卻被雯雯用力撥開。
雯雯抬起頭,看看瑤瑤,又看看我。淚珠一粒一粒滾了下來,滴到地板上。時間、空間,像是靜止似的停在那裡。
『雯雯,瑤瑤……原諒我吧!』
瑤瑤肩頭一震,凝望著我:「她說的『學長』,是你?」
我緩緩的點了點頭。
瑤瑤眼眶也紅了,低著頭,不知想些什麼。屋內陷入一片寂靜,床前鬧鐘滴答響著,伴著她們低聲啜泣的聲音。
瑤:「Sam,請你離開。」
『瑤……』
瑤:「你走!」
瑤瑤緊閉著嘴唇,雯雯也不理我,兩人坐在地上,沉默不語。我穿上衣服,走過她們身邊,回頭看了一眼,想說些什麼,卻說不出口。整顆心,像是被掏空似的,已不在身上。面龐上滾熱的淚水,贖不回對她們的傷害。
拖著沉重腳步離開時,不住回首,卻沒有人留我。
秋夜的風,好冷。
時間在此停格吧!
<24>
後記:
我打開BBS的信箱,滿心期待的想收到信,卻又得到另一次的失望。
錄音機傳來佩特拉卡的十四行詩,我拿起湛藍色的古董打火機,點起了煙,在書房裡沉思。
瑤瑤回國的那一夜,所發生的事情,早已埋葬在記憶深處。遙遠模糊,卻又鮮明。
雯雯跪坐在地上哭泣,一句話也不說。瑤瑤狠狠的甩了我一巴掌後,沉默不語。我愛她們嗎?我想是的。然而輕率的答應兩個人的感情,卻換來永的悲痛。
那夜離開房間時,回頭張望,她們兩人正抱在一起哭泣。我試著想挽回些什麼,卻再也挽不回。
隔了幾天,瑤瑤寄來一封信。她說她愛我,也愛雯雯,所以她選擇離去。她希望我,能專心一意,給雯雯一個幸福的未來。
我急著去宿舍找她,已經空無一人。樓友說她已辦了休學,想到國外完成學業。
想要找雯雯,她總是哭著,不想聽我解釋。終於搬離了學校,也不去系館,再也找不著她。只留下一卷錄音帶,錄著佩特拉卡的《十四行詩》與肖邦的《別離曲》。 就這樣,離開了研究所,進入了社會。我、雯雯、瑤瑤,都埋沒在茫茫人海裡。 我一直留著當年BBS上的賬號,希望有一天能夠收到Lesby或是Lesbi的訊息。 貪婪地想擁有兩個女人,竟是如此沉重的錯誤。 「雯雯,玲玲,Sam,瑤瑤,吃飯囉……」老媽在廚房裡叫著。 我關掉BBS上空蕩蕩的信箱,關掉嘶嘶作響的錄音機。走到客廳,妻子與我那雙胞胎的女兒,正在地上嘻戲。 「沒收到信嗎?」妻子走上前來,很心疼的問著。 苦笑,說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