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床時，兩腿內側的肌肉痠痛實實在在地提醒她昨夜的過度縱慾。她發出嘀咕，像個老嫗姍姍下床，同時暗自懊悔平日總是偷懶少做伸展運動。 慣性地洗完臉，站在洗手台前，她看著自己鏡子裡的臉，兩腳痠軟的感覺襲來。 一直以來，她是個自慰成癮的女生。扣掉禁慾、生理期、身體不適以外的一些干擾，對她來說，一周自慰 3-4 次，有時候一天自慰 2-3 次，根本稀鬆平常。 她曾經以為「強制高潮」─這個她寫在「喜歡的調教項目」清單上的名詞─沒有什麼。 甚至，她曾經以為「禁慾」比「強制高潮」更難以讓她接受。然而這都只是「曾經」。 看著鏡子，她思忖，那些西斯版、調教文，或者朋友圈的極品，到底怎麼取得這個成就的？她記得看過有人分享能在半小時陰蒂高潮20次，閨蜜老是說強制高潮有多銷魂。之前總是淌著口水羨慕人家的體質，現在只覺得佩服，五體投地的佩服。 在衣櫃前她又陷入了自己的思緒，長長似夜晚巷弄裡旅人與路燈下被拉長的身影一樣。 身體好累啊，理智完全跟不上。 ----- 「我好餓喔，好久沒有自慰了，可以玩嗎？」她傳出訊息。為了說服他，她加碼傳了一張衣服貼著胸部，乳首挺立的照片。她想要誘惑他，即使他的淡然常挫敗她。 「我想想。」他淡淡地說，一如往常。 她的臉沈了下來，腦裡自動放起了專用心態調適演說，很自然地，如梵音喃喃。她盯著手機，看著心電圖波紋起起伏伏，想著要怎麼繼續聊其他的話題。 「想要可以，但高潮5次後才準停下來。」手機傳來提示通知。 她的表情瞬間化開，像鍋爐上煮開了的湯。 ----- 都說要親身走過，才會懂得那些風景。 要她說的話，強制自慰高潮是種華麗的空虛。 第一次的高潮來得很快，因為過於渴望，靈活的手指搭配汲取的記憶讓高潮快速達陣。她的雙腿夾緊並輕顫著，感受股間淌出濕滑並享受那瞬間的快感。僅是這樣的歡愉還遠遠不夠，她很快回神，想起還有四次。 第二次，她決定搭配喜歡的A片，放縱於情慾。抬起的屁股迎合手指的調戲，揉撚著敏感的陰蒂，輔以指甲輕摳，耳機傳來女優的嬌喘與男優的低吼，想著他，回味他以同樣的姿勢在身上衝刺，一手擒著她的乳一手玩弄著陰蒂，她迎來了第二次高潮。 兩次高潮以後，她恍惚著，但也沒有忘記他下的指令，還有三次。她嘗試再喚醒記憶中的溫暖熾烈，但身體滿足以後，陰蒂好像忘了她原始的本能。她將潤滑液沾上手指，持續刺激著陰蒂，繃緊了四肢及屁股，只求快點完成任務。 後來的幾次，她沒有什麼字彙可以鋪陳快感了，因為快感已然不存在。她沒有停手，只為了那像魔咒似的「高潮5次後才準停下來」。完成任務的念頭逼迫著她的呼吸，即使所有能碰觸的刺激都疼痛得令人顫慄，她仍沒有停下，泌著汗努力著。 30分鐘走得像半個世紀，她總算完成了指令。 「主人，我完成指令了。」她說。 「乖孩子。淫穴應該濕得亂七八糟吧？」他說。 「是的，我想主人會滿意的。可是我現在真的無法動彈，覺得腳要廢了。」她癱在床上。 「那去整理一下，早點休息吧。」 「強制高潮好可怕啊，我剛差點在浴室站不起來…。」 「下次看妳還敢不敢問自己可不可以玩。下次再問，我就用擲骰決定妳的高潮次數。」 站在衣櫃前，她意識到自己可能無法領略連續的強制自慰高潮所帶來的快感。 她覺得那是種華麗的空虛，就好比單人獨坐欣賞煙火。天際絢麗之際，寂寞的人坐著看花，卻也不免希望有人相伴。 她終於明白她真正想念的，不是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