役魂 鹿山高中的某間一年級教室裡,一位身材苗條的女老師正來回逡巡,監察著埋卷苦寫的學生們。 「時間過了一半,還剩四十分鐘。」女老師用清脆的聲音提醒著。皮鞋悄柔地踩出「叩叩叩」的節拍,在教室一角的課桌旁停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二下拍擊桌面的啪啪聲。「同學別睡了,寫完再檢查一遍……我暈,空一堆還敢睡覺……」 羅拜揉揉惺松睡眼,抬頭望到身旁那張俏麗臉龐上,一道銳利的目光正射向自己,趕緊低頭振筆作答,有模有樣地填完了幾格填空題。 文麗穎見狀,嘆了口氣,繼續緩步繞行巡視。回到講台坐下時,心念一動,再度往羅拜這邊一瞧,見他以手支頷不時點頭,居然又在打盹,氣得站起來快步走去,以指節叩叩桌面,厲聲道:「還睡!」 羅拜睡得正酣,被這麼一驚醒,也是氣這監考老師怎麼老針對自己,猛地站起來,用滿佈血絲的眼珠掃了她一眼。 文麗穎被他猙獰的模樣嚇了一跳,手捂著胸口向後退了半步,嚷道:「你……你想幹麻?」 「交卷。」羅拜將試卷塞她手上,頭也不回快步走出教室。 文麗穎呆站在那,口中唸唸有詞:「考卷自己放講桌啊,給我幹麻……那眼神是想揍人哪?他叫什麼名字?得注意注意!想不到我們學校竟然有這種學生,還好我沒教這班,咦……」看了看手上的試卷,頗感奇怪:「怎麼都寫完了?不是亂寫的吧?」默默地回到講桌,研究起這張考卷來。 此時羅拜站在廁所內的洗手台前,扭開水龍頭,噗啦的用冷水潑洗了好大把臉。看看鏡中的自己,實在有點憔悴,說道:「朱哪,不帶這樣的啊……怎沒多久就睡著了?還好有人叫我,不然被妳害慘了。」 羅拜的腦海裡傳來一個柔和沈靜的女聲:「主人,這能力很耗費靈能和精神的,睡著是正常現象。」 「靠,才考第一科呢,等會兒還能幫我不?」 「以你回復的速度來看,頂多支持十秒鐘。不過這麼頻繁的使用,恐怕會有腦中風的危險。」 「……」羅拜傻眼道:「我還是自己應付吧,會中風這種事,下次要先說啊,畢竟我們是生命共同體不是嗎?」 「是的主人,我也是發覺你的腦子有異狀了才趕緊提醒的。」 羅拜心裡咒罵:「渾蛋啊,遇到妳就沒過好事……早知就把妳這個臭三八扔回壼裡。」 「主人,第一,我雖然是你的役魂,不代表可以隨便汙辱我。役魂守則,主人應該愛護役魂,守護役魂,不得口出穢言辱罵役魂。第二,你並不知道封印役魂的方法。」 羅拜苦著臉道:「大小姐,祖奶奶,那是我的心聲啊,妳不要隨便偷聽人家的心聲好嗎……這樣很卑鄙!」 「主人,你忘了我們是身心共同體嗎。」 羅拜無語。身心共同體,意味著:無論自己想什麼,這個朱哪都會知道得一清二楚。被別人知道心聲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就算是一個役魂,那也才和自己認識沒多久啊。彷彿自己總是赤裸裸的面對她,全無隱私可言。 羅拜腦筋一轉,道:「眼不見為淨,這樣好了,以後只有在我喊妳名字的時候,妳才可以跟我對話交流。」 「就算是役魂,也有說話的權利和自由。」 「操……怎麼感覺役魂比主人還屌啊。好吧……那妳盡量不要對我的心聲回應總行了吧? 「……」 「算我求妳了?」 「是的主人。」 「對了朱哪,我好像沒聽見過妳的心聲啊,妳們役魂……沒思想的嗎?」 「當然有思想啊。怎麼,主人想偷聽我的心聲嗎?役魂也需要隱私的好嗎?」 「……」 下午五點多鐘,教學樓裡早已因為這天的考試結束,而顯得空無人影。只有一樓的教師辦公室裡,還響著「喀答喀答」的鍵盤敲擊聲。一張明亮的電腦螢幕裡,不斷的被輸入各種資訊: 羅拜:一年級八班。 綽號:羅賴把。 父親:某不知名廟宇的廟公兼神棍。 母親:家庭主婦? 其他身份:八家將?黑道小弟?帶頭大哥? 黨羽:未知。 惡行:蔑視校規,對師長不敬。 危險程度:中上。 文麗穎自從早上被羅拜那對可怖的神情嚇到,對他提上了心。再加上她看過羅拜的考卷後,發現他短短的時間內,竟然將剩下的題目作答得有條有理,直覺就想到兩個字:「作弊!」於是從八班的導師那裡,打聽到一些羅拜的私人資訊。包括他的綽號,他家裡是經營廟宇的,父親的職業不但是廟公,還是乩童。 對於從來「科學辦案」的文老師來說,乩童自然是神棍了。老的幹的是騙人的勾當,小的八九不離十也是做黑的。黑社會將鹹豬手伸入校園,向來不是什麼新聞。雖然鹿山高中平時風評還行,但這種事可大意不得,沒準哪一天走在學校裡就被學生一刀子捅了…… 文麗穎對自己的深謀遠慮點了點頭,將檔案存入一個「黑名單」的資料夾中,檔名附註:仍需觀察。便伸伸懶腰,把電腦關了準備回家。起身時無意間從窗子向外望去,看見一個學生抱著條小黑狗,從不遠處走過。 「那個人是……羅拜?他抱小黑要去哪?」文麗穎猛地一醒,倦歸的身體彷彿被打開了開關,整個人活了起來。她叉開雙腿,低身站在窗戶後頭窺視,窄緻的筒裙被掀擠得老高,露出一大截黑絲長腿。單從腿部曲線來說,文麗穎的身材是纖美姣好的,但這幅八叉跨馬的姿勢,卻實在令人不敢恭維。 文麗穎仔細觀察羅拜的動向,心想:「去後山了,敢情要對小黑不利?小黑這麼善良可愛的校狗,竟然也下得了手……」握住手機的掌心上,滲出絲絲汗水。「還不能報警!我得蒐集證據。對了,用手機錄影。」文麗穎趕緊要跟著出去,身子又頓了一下,尋思:「萬一他真的要行兇呢?我要阻止他嗎?會不會狗急跳牆,對我也不利?」 從包裡翻找出一小瓶防狼噴霧器,文麗穎激動得彷彿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好傢夥,養兵千日用在一時。」她深吸了兩口氣,再望著羅拜漸行漸沒的身影,對自己說道:「先上再說,救命要緊。」 後山裡,羅拜抱著小黑,離開主要徑道,專往林深處走。走了好一陣子,眼見天色就要昏暗,揀了塊空曠的林地,將小黑綁在一株大樹下,蹲下來對牠說:「小黑乖,在這裡等一下下,給你吃好東西。」從口袋掏出一罐狗糧罐頭。 小黑識得那是好物,未聞其香,便口水直流的猛搖尾巴乞食。 趁著小黑大快朵頤的時候,羅拜笨手笨腳的爬上了樹,找了塊隱蔽佳,視野好的地方伏著,心道:「朱哪,妳說這山魅真的會來?」 腦海裡沈靜的女聲道:「主人,山魅藏在這山裡,那是肯定的,來不來得看她自己。」 「妳好歹也肯定一下自己的計畫吧?我可不想小黑出什麼事。」 「主人放心,山魅比鼠精厲害不了多少,節髏之力綽綽有餘。」 羅拜回想起人生中第一次看過的妖物──鼠精,的確算不上什麼,當時僅憑自己一人之力,手持家傳狼牙短棒,望牠頭上咚咚兩下就收工了事。 這鼠精嘛……樣子比實力嚇人得多。剛開始看到牠的體型,大如犬隻,毛髮幾乎都掉光了,渾身糙麻皮光禿禿地貼著骨頭,凹來凸去好不噁人。論速度嘛,還遠不如一般的家鼠呢。大概是犧牲了速度,提升了力量。其實這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可惜畜牲不懂。 就在一個禮拜前,羅拜試練過節髏之力,雖然憑自己初心者的靈能量,僅維持了一分鐘左右,但在那一分鐘裡,自己近乎變成了一個超人。不但跑得更快,跳得更高,五感知覺竟也提升,全身充滿了力量。然而經過一分鐘的瘋狂跑酷實驗後,換來的是全身要命的痠痛,最後只能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一動也不能動,就這樣直睡到天亮。但是按朱哪的說法,那是自己肉體太脆弱了。要駕馭節髏之力,除了靈能之外,肉體的承受力更為重要,必須要能夠負擔節髏帶來的超支能力。愈是健壯的肉體,愈能夠發揮節髏之力,等到了無所滯礙的境界,就算是登萍渡水也不無可能。 而經過這幾天的休養,羅拜覺得自己健壯了不少,伏地挺身從以前的十下進步到能做二十下,那是整整一倍的提升啊,別說要靠節髏之力了,就是徒手對付四五個鼠精也不成問題。再摸摸腰間繫著的狼牙棒,心中更加安定了。 時間一分分過去,樹底下的小黑,除了吃飽後朝樹上望了幾次,便乖乖趴著睡覺。眼見日暮西沈,天色愈來愈暗,林子裡也變得份外安靜。 「嗞嗞……沙沙……」 小黑的耳朵抖了一抖,一股極細微的聲響吸引了牠的注意。小黑站了起來,直直盯著深幽的密林處,似乎有一道人影,拖著腳步望這邊走來。 「嗞嗞……沙沙……」 隨著聲音愈來愈響,小黑的動作變得狂躁。「咆嗚」聲中,好幾次想要奔躥逃開,卻都被繩子繫得牢牢的,就好像每每都撞擊在一道看不見的牆上。眼見來人愈來愈近,小黑聲嘶力竭,只好屈服地趴在地上,喉頭仍舊不斷發出嗚嗚咽咽的哀鳴,用悲戚的眼神注視那道人影。 昏暗之中,羅拜見到那人披著鹿山高中的制服外套,一頭蓬鬆的長髮直洩過肩,似乎是本校的學生。羅拜居高臨下,瞧不見她的長相,只是在心中狂問:「是山魅嗎?是山魅嗎?朱哪!是山魅還是人?」 朱哪道:「別急,等她再走近點。」 那人距離小黑尚有六七步,便站立不動,視角從小黑轉向樹身,似乎對連接小狗與樹身的那條繩索有所警覺,矮身向四周望了望,發出一連串高揚的吱吱聲。 「凹嗚」聲起,小黑再度逃跑,仍是受限於頸中的繩索,衝到盡處時在空中連摔了二個筋斗,疼得牠悲鳴不已,最後狼狽地走到樹幹旁趴伏著,不住瑟縮發抖。 「嘁嘁嘁……」那人聲調一轉低沈,朝小黑伸出一隻枯瘦的手。奇怪的是,手上五根指頭又細又長,長得不像話,竟足足有普通人的兩三倍長!恐怕這裡只有小黑才能看得清楚,那多出的一長截指頭,其實是她的指甲,膚甲同斑,尤其在這天色之中,更是讓人難以分辨。小黑驚恐而癱軟地看著那五爪賁張,有如一道利網,一步步向自己逼近。 「是山魅!」羅拜和朱哪在腦海裡同聲叫道。 「靠,妳能不能再比我快點?」 「能啊,靈力讓我用用。」 「好好好,都怪我不中用,準備上了!」 「等等,一擊不中可能就讓她跑了,還是趁她吃食的時候再給她來一棍。」 「……」 就在羅拜抽出狼牙棒,準備要跳下之際,樹林的另一頭傳來女人的厲叫: 「羅拜!你在幹麻?」 原來文麗穎在後山失了羅拜的行蹤,還好「科學辦案」的洞察力,還是讓她找著了羅拜走過的密徑。邊走邊找時,被小黑的叫聲吸引過來,遠遠地看見一人一狗對峙的局面。她不敢走得太近,於是靜悄悄躲好,正待用手機錄下關鍵證據時,才發現鏡頭裡暗的跟什麼一樣,還錄個雞巴毛。眼見羅拜不知掏出什麼要對小黑不利,讓牠掙紮害怕成那樣,於是顧不了許多跳出來,先救下小黑再說。 文麗穎先聲奪人,立見成效,那人聞聲拔腿便跑,轉瞬間沒入密林消失不見。原本頹痿不振的小黑,興奮地朝著文麗穎叫嚷起來,詭祕的氣氛頓時變得熱鬧不少。 樹上的羅拜,此時也鬆了一口氣,將狼牙棒擱在腿上,用褲管抺了抺手汗。心道:「嚇我一跳,見鬼了,剛才那女人好像叫我名字?誒朱哪,今天沒戲了吧?剛才那山魅動作很快啊,咻一下就不見了,比鼠精快多了。」 「山魅,鼠精,差不多快啊……只是上次那鼠精才剛放出來,餓得剩皮包骨了,倒是這隻山魅看起來,這幾天吃得不錯。」 「……」 「主人放心,憑你的身手那自然是送死,但有節髏之力,對付一個山魅綽綽有餘了。」 「……」 「主人,底下這女人身上的靈力很旺啊。」 「哦,我怎麼看不出來?」 「她身上好香,聞得我都餓了……主人,那山魅恐怕不會走遠。」 羅拜重新握緊棒子,心道:「妳是說,牠還會回來?」 朱哪未及答話,林間已傳來「吱吱吱……」的尖昂叫聲。嚇得小黑頓時又痿了,蜷縮在文麗穎的腳邊嗚咽不已。 「這繩結怎麼綁的?綁那麼死……」文麗穎雖也聽到那聲怪叫,只道是羅拜躲起來裝神弄鬼,暗自從包裡取出防狼噴霧放在地上,繼續去解小黑的繩結。 不一會兒,背後響起一股沙沙之聲,愈響愈近,那人來得好快! 「去死吧,變態!」文麗穎算好時機,拿起噴劑轉身一陣狂噴,羅拜中招,淒厲的吱叫聲不絕於耳。只見他一手掩面,一手揮舞亂抓,踉蹌向後退去。 「唉呀……」文麗穎一個哀嚎,亦向後退去,冷不防踩在小黑身上,一跤跘倒,連帶著小黑也跳了起來慘嚎不止。她縮手一看,簡直快瘋了,只見自己好好一條手臂不知被什麼東西劃出兩道血口子,登時鮮血淋漓,慘不忍睹。不禁破口大罵:「羅拜,你瘋了,敢對老師動粗?」 文麗穎抬頭望去,只見淩空跳下一人,和羅拜鬥在一起。昏暗中瞧不仔細,依稀看到一個髮短一個髮長,兩人穿著也不大相同,似乎從樹上下來的那人更像羅拜一點,那麼對我粗的那人究竟是誰? 文麗穎手扶著樹幹想要站起來,但腳上一踩頓時生痛,適才那一跤似乎扭到了腳,只好又扶著樹幹坐下。她背靠樹幹,既憂慮自己的傷勢,又擔心那兩位同學對對方做出什麼危險的舉動,不禁更專注在兩人的打鬥上。 眼見羅拜手舞一條短棒,動作滑稽,亂無章法的向對方猛攻,卻招招狠辣,似要取人性命。再看另一個人,一手摀著臉面,只用單手來擋架。左支右絀下,不一時腿上,身上各中了一棒,嚎聲慘厲,怎麼也不像是人類會發出的叫聲。 「你們不要再打了!羅拜,快住手!」文麗穎使盡力氣大吼,只覺得腦中一陣暈眩,幾欲昏厥。 羅拜聞言一征,右臂冷不防被山魅一爪勾破,熱辣辣的痛楚嚇得他趕緊再舞起棒條,不敢有絲毫怠慢。 「主人,小心牠的爪子有毒。」 「操,妳能不能再晚點說!」羅拜一棒隔開山魅亂舞的利爪,向後躍出一個空檔,抬起右臂觀察傷勢,幸虧傷勢不深,並不影響握拳舞棒的動作。 「你又沒問,主人放心,那淫毒死不了人,殺了山魅汲牠精魂,毒性自解,還是動用節髏之力吧。」 羅拜真後悔自己沒事先問個詳細,只因為朱哪當初那句「和鼠精差不多啊」,便沒將山魅放在心上。如今才覺得,朱哪說的每句話每件事,總對自己留了一些折扣。此時他何嚐不想呼喚節髏,只因節髏之力僅能支持一分多鐘,若無法在時限內擊殺山魅,之後那廢人般的身體,還不是只能任人宰割。 羅拜眼見山魅杵在那兒,並無過來再戰的跡象,只是將兩手爪子先後放人口中,像隻蒼蠅似地品嚐爪上的味道。牠饒有興緻地望了望樹下的女人,又轉過來面向自己,眼角含媚,口裡含著指甲發出「嘁嘁嘁」的笑聲。 羅拜這時看清了牠的樣貌,雖然一頭黑長髮,和幾近蒼白的面容,乍看之下與人類並無二致,甚至能讓自己聯想起「風騷」二字。但那張血口尖牙,吮指含笑的可怖情狀,實在令人無法親近。加上空氣中隱約還傳來一股惡腐之氣,這更讓羅拜的雞皮疙瘩瞬間都豎了起來。 「朱哪,把妳知道的山魅情報通通跟我說一遍!」 「是的主人,山魅長居山林,畫伏夜出,喜食動物。爪上蘊有淫毒,若遇上中意的獵物,以毒餵之,回巢養之,日日姦之,待獵物精盡力竭時,再食其肉,吞其血,築其骨,物盡其用之。」 「他馬的還挺環保,那這隻山魅是公是母……」 「山魅自然都是母的。」 「……」 羅拜回頭看了一眼樹下的女人,見她安靜地躺倒在地。小黑卻站在她身旁,昂首跨步,寸尺不離,似在為她護法。心道:「她沒事吧,怎麼好像在睡覺?」 「中毒昏倒了。」 「那我怎麼沒事?」 「誰說沒事,主人你沒瞧山魅站在那兒等你昏過去嗎?」 「操……妳他媽能不能再晚點說?」 「你又沒問。」 「節髏助我!」 羅拜大喝一聲,胸中像是突然被什麼掏空一般,只是在瞬息間,全身立刻充滿了力量。耳清目明下,連山魅眼上長長的睫毛都能瞧見清楚,睫毛之下,一對烏黑的眼珠子骨溜溜地直盯著自己打轉。最可恨的是,山魅嘁嘁地淫笑聲中,不時吐出一條長而殷紅的舌頭在指甲縫間舔食,似乎已將自己視為囊中之物了。 「操妳的,想先姦後殺,老子先斃了妳。」 羅拜屈腿箭射而出,狼牙棒一棍照山魅面上打去。 那山魅滿以為羅拜便要不支倒地,腦子裡都是與這小鮮肉快活的畫面,哪想得到他突然奮起,還來得如此之快。慌亂之中抬手擋格,喀啦一聲,只覺腦門疼痛欲裂。山魅急忙後退,舞起雙爪再行戒備,眼角卻瞅見不知什麼事物掛在那兒一晃一晃的,轉頭去瞧時,只見半截斷肢無力地垂落在臂上,血肉模糊地僅剩一束皮肉相連。 山魅大駭,發出極其尖銳的吱吱叫聲,矮身撲向羅拜。她右爪朝上向小腹一撈,指甲槽內隱隱泛有磷光,在羅拜的眼中有如五道堅銳的白鐵勾,陰森森得可怕。 羅拜沒有學過什麼格鬥防身術,只好本能地向側後方一滾,靠著敏捷的反應勉強躲過這一抓。但山魅殺意大盛,一抓不成,反身又撲將過來,像一隻迅捷的獵豹,動作一氣呵成,不給人半點多餘的空檔。 羅拜不及起身,危急之中瞧得仔細,左手伸出,和山魅襲來的爪掌十指交扣,才勉強擋住了這一下,卻被她五爪聚攏勾入臂肉,深及臂骨,霎時間痛徹心肺。 山魅右臂受制,便將整個身體壓在羅拜身上,用那斷殘的左臂骨狠狠地刺入羅拜的右肩,令他既不能翻身,也不能使棒來對付自己。待確定羅拜無力反擊,山魅張開血口便往他頸間咬去。 「節髏!」羅拜不知道這一喊有無用否,總歸是右手生出一絲力氣,拐著棒頭抵住了山魅的利齒。勉強躲過了這一劫,無奈身子被壓得實實的,縱有節髏之力,也無從發揮起。 「朱哪!這傢夥好強啊!」羅拜一時慌了,忘記了不能同時驅役二魂,而節髏又不會說話,他馬的,這時候難道要放棄節髏再召喚朱哪? 眼見山魅利爪愈陷愈深,左臂劇痛難當,漸漸缺力,就要撐不住了。羅拜閉目嘆道:「可惜老子還是處男。」 就在此時,耳畔忽然傳來一聲吼叫,跟著狼牙棒上的壓力消失了。羅拜睜眼一看,見到一團黑毛黏在山魅臉上,被山魅甩得搖來晃去, 羅拜喜道:「小黑!」 原來小黑見義勇為,奮不顧身的前來相助,牠趁機撲向山魅,正好咬住牠的鼻頭,死命不肯放開。 山魅大怒,吱吱尖嚎穿耳入腦,彷彿比那手掌上的爪子還要更加銳利。眼見擺脫不掉這隻小惡狗的糾纏,山魅鬆開右手爪向外一揮,只聽「嗚咽」一聲循空飛去,小黑跌落在遠處抽搐不已,卻不再站起。顯然受傷極重。 「我佛你啊!」羅拜怒極,左手叉著山魅的脖頸將牠翻轉過來,也不顧她的利爪如何在自己身上亂抓亂扒,只管右手舉著狼牙棒,一棍棍地往山魅頭上猛砸,直至精疲力竭。 時限已到,節髏退去。羅拜全身脫力,仰躺在山魅旁邊,大口喘著粗氣,全身骨肉如遭撕裂,比之山魅造成的傷口還痛上數倍。 「朱哪,妳在嗎?」 「主人,我在。」 「他馬的,活著真好……我怎麼有點想哭了。」羅拜一聽見朱哪的聲音,彷彿重傷的患者見到了親人,止不住淚流。 羅拜仍有一絲不安,心道:「朱哪,山魅死了嗎?」 「死的不能再死了。」 「妳幫我看看,小黑還活著沒有?」 「太遠了,看不到。」 「去去,靈力妳拿去用,幫我看看。」 「哪還有靈力?主人你開我玩笑呢。」 「是啊……靈力沒了,體力也沒了,只剩下雞巴硬梆梆……」羅力心裡奇怪道:「操,我怎麼勃起了,全身都沒力了還他媽能勃起?」 「主人,淫毒在發揮作用呢,使用汲魂訣,汲取山魅之魂吧。」 羅拜嗯了一聲,回想起上一次擊殺鼠精的時候,朱哪教過他的法訣。 「凡世間萬物,皆有魂靈,新魂生,舊魂腐,汲魂聚身,靈法所升。死魂為我食,生魂為我役……」 漸漸地,羅拜胸口一直感到空虛的部份,一點一滴地充足起來,是飽足、是幸福,是一種無可言喻的滿足。羅拜甚至懷疑,汲魂跟吸毒比較起來,哪一種更爽?朱哪只說:「沒吸過毒,不知道。」 「好爽啊……我好爽啊……啊哈……爽得要開花嚕……」 「朱哪,妳可不可以安靜點……」 「可是主人,人家餓好久了,真的好……好爽啊……啊……呀……」 「那妳放心裡叫吧,我現在聽妳這樣叫很不爽……」 「主人,你很掃興……先主都沒這般跟我說話……」 羅拜無語,那位不知道曾曾……曾幾輩的曾祖輩,究竟是什麼樣的人?自己既好奇,又害怕知道了真相而受傷害,是以一直沒向朱哪深問過。只是斷斷續續從她的對話當中,了解到這位高人,其實也不算什麼正派人士。 「朱哪,怎麼吸那麼久還沒吸完?比鼠精那次久很多啊……」 「主人,那鼠精也是可憐,都餓成皮包骨了,哪還有多餘的靈力讓我們吸啊,這山魅的魂靈才是正常的量。」 「說到這就有氣,妳差點把我給害死,山魅那麼難對付,妳竟然還說綽綽有餘?」 「主人,你要聽我說實話嗎?」 「說啊,我就是要聽妳說實話,妳……難道還騙過我?」 「主人,那我說了。第一,是你太弱雞,節髏百分之一的實力都沒被你發揮出來。」 「……」 「第二,也不算騙你,人家那是好意。」 「哦,怎麼說?」 「你再不汲魂補充靈力,我和節髏都撐不了多久了,我們是生命共同體,我們餓死的話,主人你也差不多了。」 「哪會?我不是每天都能回復靈力嗎?」 「噗!就那點兒量,塞牙縫吧,之前都省吃儉用的,你還以為我們吃飽了呢。」 「可……可是我有按妳教的,每天修練啊。妳說我是萬中無一的天才,是修練功法的最佳人選不是?」 「主人啊,這就是第三點了,節髏那種低等役魂就不用說了,我可是役魂中的高級貨,你一個初學者就想驅役我,實在是找死的行為啊。」 「……」 「要不是我之前忍辱偷生,憐香惜玉,同舟共濟,同病相憐,你今兒個還能有剩下的靈力給節髏用?」 「呃……那個朱哪,我怎麼覺得妳好像話變多了?」 「人家爽的嘛,一股爽勁提上來不發洩一下,就不知怎麼不痛快。」 「……」羅拜決定還是等汲完魂再找朱哪說話,不然只會落得身心俱疲。 半輪明月升起,照進林間空地上,周遭景物變得清晰了許多。羅拜忽然覺得好安靜,小黑已經沒有了聲息,恐怕是凶多吉少。 自己的身體使不出半分力氣,估計還得再躺幾個鐘頭,才能夠起身走動。可憐的小黑,為了自己犧牲了生命,這麼好的一條狗,不知能不能拿來作成役魂?羅拜這念頭卻不敢向朱哪提問,就怕她說:「役魂小黑?主人你開我玩笑吧?」 沙沙之聲響起,羅拜撇頭一看,那山魅屍首已經化為塵土,原本所在處依稀剩下一小團白色霧氣,沿著一條細線,與自己胸口相連。按朱哪的說法,這就是山魅殘餘的魂靈了,只要汲魂功訣一經啟動,便會源源不斷地向自己身體注入靈力,直至注滿或是消散。 注滿倒是不太可能,朱哪是個吃貨,恐怕這些還不夠她吃的,倒是這注入速度怎麼看也太慢了,大概是自己修為不夠,就怕這團魂靈在汲完之前便消散一空,倒是有點浪費。 沙沙響聲未絕,而且離自己愈來愈近,羅拜不敢大意,呼喚朱哪幫忙查看。 朱哪道:「那個女人醒了。」 「唉呀,一時忘記她了,怎麼辦?該怎麼跟她解釋……妳們以前怎麼做的?」 「先不用解釋,還有別的事。」 「什麼事?」 文麗穎步履蹣跚地走到羅拜身邊跪下,雙頰佈滿紅暈,眼神迷離而無神地盯著羅拜,伸手在他臉上胡亂摸著。 「妳是……那個老師?老……老師好。」羅拜艱難地吐著字句。 文麗穎毫無反應,只是用雙手在羅拜臉上,身上一路摸去,最後摸到了下身那根堅挺的陽具。她嘁嘻嘻地笑了一笑,又換上一副呆滯的表情解著褲頭。 「老……老師?妳……幹麻?」羅拜大驚失色,無奈連一絲掙紮的力氣都提不上來。 「朱哪!」羅拜心中叫道。 「主人別慌,她找你解毒呢。」 「我操,妳不會早講?她幹麻找我解毒?我自己都還中毒呢。」 「山魅之魂已被主人汲取,淫毒只有主人能解,她自然要找你了。」 「淫毒,淫毒……她不會是想那個吧?」 文麗穎此時已將羅拜下身淨空,雙手捧著那根滾燙硬挺的雞巴,貼著自己臉頰摩蹭起來。 「噢……老……老師……妳醒醒……別這樣,別……別含啊……」羅拜雖然礙於視角看不清,但從龜頭上溼溼濡濡的觸感得知,文麗穎正在替自己口交。 「主人,你省省力氣吧,她聽不見的。」 「朱……朱哪,妳說她……她……她要怎麼才能解毒?」羅拜下身酥麻,不知怎麼連心聲都結結巴巴起來。 「取精囉。」 「取……取經?」 「唉,采精,受精,男性的陽具插入女性的小穴……」 「操,這是要迷姦我啊,老子還是處男啊!」 再去看老師時,她已經吐出雞巴,幽雅地站起身來,準備脫去自己下半身的束縛…… 唰地一聲,烏裙落地,皎潔的月光映照在修長腴實的腿股上,羅拜仰視之,只覺幻美得有如天仙。文麗穎素手扯襪,一吋吋白肉從黑色絲羅裡邊擠兌出來,顯得異常光滑柔嫩。看得羅拜咽了一大口口水,差點兒被嗆到,以他現在的情況,要真被口水嗆死那也不足為奇。 文麗穎只脫去了半邊褲襪,露出一整條白如凝脂的美腿,而另一條腿則被黑絲半罩著,雖亦別具風韻,卻不及旁邊那條白花花的裸腿吸引人了。她又將股間那片黑色三角褲脫下,隨手一拋,剛巧覆在了羅拜面上。 「靠,好溼的內褲,快不能呼吸了。」羅拜才想擺頭甩掉內褲,卻又覺得可惜:「也罷,反正不是真不能呼吸,這樣擱著挺好聞的……就是遮了眼礙事。」他竭力地努努口鼻,想將內褲向下挪動,卻無功而返。 從下身的觸覺感受到,老師正用手扶著自己的雞巴,而龜頭逐漸沒入一個緊緻的腔穴。羅拜又想哭又想笑:「就這樣脫處啦,這位老師叫啥也不知道……」 「啊……哈……啊……哈……」文麗穎奮力搖動身體,喉頭本能地發出悅耳的呻吟聲。 「主人,我可以出聲嗎?」 「浪叫就不必了。」 「主人,這女人靈力很高啊,你可不要浪費。」 「什麼不要浪費?我還能怎樣?」 「用汲魂訣對付她,以你現在的修為,吸生魂的效果比吸死魂更好。」 「妳沒人性啊……對了,山魅的靈力好像沒送過來了,是吸光了?」現在的羅拜,黑布罩臉,無法看見旁邊的那團白霧還在不在。 「吸了一小半,另一半散了,真是可惜。」 「也該滿足了,降妖除魔才是正經,汲取魂靈只是附帶的,別太強求了。我們修道之人,怎麼可以對付活人什麼的,妳這個妖婦,妖性未改,以後不要再提。」 「主人啊,我說你不懂就別裝懂唄,汲取生魂之靈,對雙方都大有益處,沒有危害的。」 「喔……怎……怎麼說?」羅拜本覺得文麗穎在他身上的動作,只是帶給他疲勞的肉體更多的折磨,但隨著疼痛逐漸變得麻木,龜頭上的刺激倒是一點點的鮮活起來。總覺得身上壓著的那位女老師,搖啊搖的變得愈來愈輕盈,似乎要夾著自己的雞巴飛了起來。 「主人,生魂之靈能自動回復補充,你是知道的。一般人的生魂,靈力稀少,汲之無益,但這女人的靈能量可不簡單,她很強。」 「多……強……啊?」 「按業內說法,一般人的靈能量,普遍在10分以下,你是20分,她至少有100分。」 「靠……靠……這麼強啊……老師……好……強……」羅拜再也忍受不住,精關一洩,十數年禮藏全數注入文麗穎體內,只是這片刻的酥爽,換來的是下半身的肌肉愈發的痠疼。 「終於結束了……」羅拜側頭將內褲甩開,見文麗穎俯身正在用嘴清理自己的小玩具,心道:「這淫毒還真妙,還講售後服務的……唉唷不好,怎麼又硬了……」羅拜陽根一挺,從文麗穎小嘴裡蹦出,伴隨著唾沫的滋潤,油亮油亮的雞巴在月光下傲然而立,顯得特別威風。 文麗穎哧哧一笑,又開心地坐了上去,猛力搖晃起來。 「媽的,有完沒完!我不會精盡人亡吧?」 「主人,她體內淫毒一時半刻還解不了,你撐著點吧。」 羅拜這是有苦難言,此刻下半身痛如針戳,文麗穎每搖一下,都帶給他無比的難過。這場馬拉松式性愛,更像是老師對學生殘忍的體罰。 「朱哪……救我……」 「主人,用汲魂訣對付她,解毒也快。」 「操,妳剛才不會先挑這個講?」 「你剛才不是罵我妖婦,沒人性什麼的。」 羅拜沒心情和她囉唆,運起汲魂訣,將對向定為女老師,一股暖流果然從陽根處汲汲上吸至胸腔,同樣是滿足感,卻和吸山魅時不太相同,速度上也快得許多。 「唉呀,真舒服……」羅拜心道。 「……」 「朱哪,妳怎麼不浪叫了?生氣啦?」 「我浪叫什麼?」 「呃,我都覺得挺舒服了,妳不是應該更爽?」 「主人,說你小白你還不服,這生魂之靈我們役魂是不能直接食用的,得在你的靈海裡同化一段時間後才能為我所用。」 「好吧……」 羅拜靜靜體會這種靈力的流動。文麗穎湧來的靈力很明顯,讓羅拜對自身靈能的流勢走向又有更深一層的認識。只覺得除了從老師身上汲來的泌泌靈流,不斷地湧入靈海。自己的靈海內也一直在洩出靈能,循著原路向她體內流去,只是量不如汲來的多。 「朱哪,這是怎麼回事?」 「這就是生魂自身的防禦機制,現在你們二人之間,已經築起靈能流,她的生靈減少,自然也會從你這邊吸收過去,只是速度不如你了。倘若你想汲得更多,那生魂的反吸之力也只會更強,汲魂訣至多能吸收生靈的一成靈能,所以對活物是沒有生命危害的。」 羅拜這才釋然,又過了一會兒,感覺到這生魂之靈似乎對減緩肉身疼痛頗有助益,只因羅拜這會兒又逐漸感受到,文麗穎緊緻的嫩穴帶給他的美好快意。 「啊……哈……哈……」文麗穎終於承受不住體力的耗費,身子一軟,趴倒在羅拜身上,卻仍不鬆懈地在他臉上一陣亂親。 「唔……呼……噗……嚕……」兩人脣口相接,親得嘖嘖有聲。上邊那人,汗如雨沫賣力舞舌,下邊那人,呆如木雞任人擺佈。 羅拜覺得這位女老師,臉上是香的,汗水是香的,就連口水也都是香的。哪怕再怎麼誘惑,他卻不敢用自己的舌頭去侵犯老師的半分一毫。只因此時自己是清醒的,老師是迷糊的,雖然之前說自己是被老師迷姦,但羅拜心裡清楚,這位老師其實也算是被自己迷姦了。 「主人,你很笨耶,親嘴都不會,要我教你嗎?」 「妳閉嘴!」 羅拜得生靈所益,竟比頭一回還要持久得許多。反觀運動許久的文麗穎,身子是愈來愈疲軟,氣息也愈來愈微弱,最後竟漸漸仰倒在一旁睡去。 「啊……結束了吧,我快過勞死了。」 羅拜此刻不僅全身痠疼,連雞巴也都抽痛不已,生靈雖能減緩自己一些疼痛,但力氣始終是生不出半分。羅拜無奈,覺得身子累了,心累了,眼皮也倦了。矇矇矓矓之間,感覺有人喘著氣息正在舔弄自己的耳畔,可是老師倒在右側,那左邊是誰? 羅拜扭頭,見到小黑站在一旁,氣籲籲地正在舔舐著自己,心道:「小黑,你沒死啊,太好了……太好了……」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幾個鐘頭後,羅拜警醒過來,見小黑趴睡在自己身上,心中一樂,抱著小黑坐起,查驗牠身上的傷勢。 「嗯?朱哪,怎麼小黑傷口好這麼快?」羅拜摸到小黑肚皮邊三道長長的禿痕,料想是被山魅利爪所傷。 「山魅魂靈,既解淫毒,也治其所傷。」 「喔……哈呀,我的手也長好了,哈哈……」羅拜看見左手臂上平整如昔,只殘有淡淡的五道爪印,開心的跟小黑嘴對嘴親了起來。 「咽嗚……」小黑如在夢囈, 「哈哈,小黑真可愛,怎麼這樣也不醒,做什麼好夢呢?」羅拜放下小黑站了起來,活動活筋骨,感覺四肢百骸無一不暢快,雖然周身肌肉仍是痠疼得緊,但行走已無困難。 轉身去看地上的女老師,羅拜一時不知所措。 「朱哪,妳知道她還要睡多久嗎?」 「慢則一日,快則一時。」 「能不能更精準點?」 「明天天亮吧,她身上的淫毒還需要一個晚上中和。」 「那我碰她,她會醒過來嗎?」 「你沒看剛才那隻狗嗎,睡死得跟什麼一樣。」 「對厚,小黑也中了淫毒。咦,小黑怎麼好的?」 「……」 「算了,這女人倒是麻煩。」羅拜蹲了下來,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她下半身的情狀,撇頭多吸了幾口氣後,猛然下定決心,躡手躡腳地幫她穿整好裙襪,然後尋思下一步該怎麼做。 「報警?不行。送醫院?說她只是在睡覺?不行。那要送去哪?旅館?帶這麼一大個活死人,人家還以為我夜店撿屍呢?不行不行。」羅拜只好求助朱哪:「朱哪,妳以前遇過這事嗎?」 「常有的事。」 「哦,那怎麼辦?」 「先主都帶回家了。」 「回家?家就在學校旁邊,倒是方便。」 「那……她們醒來呢,妳們怎麼解釋的?」 「實話實說唄。」 「那……結果呢?」 「結果都成了先主的老婆了。」 「操……」羅拜愈來愈佩服那位曾曾曾祖輩了。「時代不同啊,妳們那個時代的女人都是好騙的。」 「我也是女的。」 「妳是人嗎?」 「曾經是的。」 「呃,原來妳還是個女人,我一直以為妳是女妖咧。」羅拜深覺抱歉,之前對她諸般沒大沒小,口無遮攔,想不到她竟曾經為人,想必其中定有一段曲折離奇,感人肺腑,黯然神傷的往事。心中便道:「想跟我聊聊妳的故事嗎?」 「不想。」 「咳……咳咳,帶回家啊……就帶回家吧。」羅拜抱起文麗穎,頗感吃重,改抱為背,一步步緩緩地向山下走去。 月影西斜,時間已近半夜,羅拜抖擻精神,暢步走在後山小徑上,口中唸道:「鼠精,山魅,朱哪,妳說有幾隻哪?」 「多半都餓死了,逃出來的若都還活著,有十幾隻吧。」 「還要殺嗎?」 「是你放的,你說呢?」 「嘖嘖,妳把剩下的功訣教會我吧,我得練練。」羅拜背上負著女人,心中亦如背重負,這一切事情都怪自己,自己是應該要負責收拾的。 「誒朱哪,今天賺的靈力,夠妳們吃多久?」 「一天。」 「操!真假?」 「省點用的話,十天吧。」 「……」 羅拜摸摸腰間的狼牙棒,心道:「妳說十天,估計還能撐一個月,不過還是得加緊了。」 涼風隨步徐徐吹來,深夜的鹿山,難得的清新空氣,難得的安靜,但是這座城市的其他角落,卻隱隱然躁動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