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地的主顧對我們款待的標準很高,大家都仿佛陶醉在了花天酒地的歡娛之 中。我默默的坐在那兒,我是通常在這種場合不喝酒的,因爲那種假惺惺地喝法 讓我實在很不自在,懶得和他們逢場作戲。這裏的夜生活的確是異常得豐富,包 房的服務絕對一流。陪我的哪個小姐不是我刻意選的是隨意安排的,看著同志們 興奮的樣子,奇怪我一點興緻都沒有。 百無聊賴中我回到了客房想早點洗洗睡了。正在洗涑地時候有人很輕地敲門, 開門看時原來是一個女學生樣的象是敲錯門的女孩,相貌好象很熟還拖著一個皮 箱,我想她一定會先緻歉然後再打聽別的……「我能進來嗎?」她的聲音很小夾 雜著腼腆,但在安靜的客房通道裏很清晰,我怔住了有點懵,當時腦子裏連續閃 了好多個可能發生的念頭——認錯人了、走錯門了、小偷、陷阱、麻搶……「進 去再說好嗎?」又是那樣的聲音雖然小但難以抗拒,我已經下意識地讓開了門口, 她象小鳥一樣飄進來。 「不認識了嗎?我是剛才陪你的那個」。我這才注意到她原來換了件蠻清純 的衣服,怪不得好象很熟的面孔,接下來的敘述倒是讓我大吃一驚。她說顧主已 經談妥了並且付了費,讓我放心享受就是了。這個女孩很善于揣摩別人的心思, 說我有淡淡的憂愁,肯定喜歡清秀的,並且她的箱子裏還有套裝,象職業裝、學 生裝、護士裝、制服等包我開心,我在吃驚之餘無意識地問了下價格聽到是30 00元,3000元我的意識又開始遊離起來,眼前的她變地模糊,聽不見她說 什麽做什麽,我的意識飛到了另一個城市的另一個角落。 那是一個極其破敗的地方,大概「城中村」就是這樣的地方吧,原住戶已經 不多,大都被外來戶盤踞著搞五花八門的活動。裏面有條街到是有一個極好聽的 名字——花街,其實就是一條破敗的弄堂好象隨時都有可能會拆掉。大概是叫花 街的緣故,兩邊竟有不少賣春的現象。走在期間被兩邊的賣春女召喚著就有一種 極其強烈地仿佛回到前世在萬惡舊社會的感覺,我就是喜歡那種感覺。 那的賣春女層次大都不很高,被淫媒也就是店主控制著,用身體賺的一點點 辛苦錢還要被店主以租用那快要塌倒的房子或提供所謂保護等離奇理由無情地剝 削掉一半,她們大都工作14- 5個小時,睡眠時間很有限,連跟較熟一點的客 人吃頓飯都要被限制,不過也可能是自己怕吃飯影響了「經營」吧,反正她就一 直不肯,以至于請她吃頓飯這樣在平常人眼裏極稀松平常的事都成了一種奢望。 第一次看見她的時候她穿一件黃色背心、牛仔褲馬尾辮,老闆娘介紹時她很 輕地問候了聲:「你好」,那眼神裏有憂慮、有怯懦還有期盼,在我的印象裏就 是一個帶點鄉土氣息還算清秀的女子,但是又不好馬上回絕她們的「熱情」,就 用壓價這種古老辦法來迫使交易失敗,我出的價格的確是令交易者無法接受,但 利益熏心的老闆娘還是不放過任何一次盈利的機會,絲毫沒有這樣的價格就是買 家回絕交易的感覺,極力故做神秘地勸說到:「剛來的,中專生」,還把我出的 價格和那女孩商量試圖遊說。其實老闆娘看上去也不過20大幾歲,何以已變到 這副惟利是圖的樣子。倒是那女孩一臉堅持看來她是一個有原則的女人,隻是眼 神裏又多了些茫然,大概是感到了這個對自己全新的行當的艱難,輕瞥的嘴角流 露出一絲的無奈。我當時很慶幸哪個女孩的堅持,要不然還真不好收場呢,我走 出好遠老闆娘還在叫我——她太惟利是圖了。 奇怪,我的腦海裏總是閃現哪個女的,她的質樸的穿著、複雜的眼神、無奈 的神態,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翹動了我的哪根神經,總之我就又鬼使神差地轉 了一大圈回到了哪,再看見哪個女孩的時候就有了一種莫明地沖動並且難以克制, 于是毫不猶豫地以她的價格同意了交易(實際到她手裏可能隻有一半),我特意 注意看了一下她的表情,對我的一臉輕蔑、鄙夷。 我在這個象是萬惡舊社會裏的弄堂裏,就又有了象「地下黨」的感覺,因爲 她工作的地點十分隱蔽,要拉開一個櫃子露出一個門洞再進一道門,原來那裏才 別有洞天。屋裏有一張床,居然還有一堆蜂窩煤,整個房間散發著潮濕的黴味。 她走路和脫衣服的姿態都很美,下颚微收身體保持得很直象個淑女,一臉幽雅令 我看得傳神。她脫下來的衣褲都疊放得很整齊,雪白的襪子脫掉以後兩腿緊閉著 放在床上腳面繃得很直,由于緊張修剪得很整齊的腳趾往裏使勁摳著,活脫脫一 幅油畫,我不由地興奮起來。她象石雕一樣平躺在那,兩隻長著修長手指的手緊 張地放在腹溝,象是企圖用做最後的屏障。我輕輕觸碰她的身體並小心玩味,就 象對一件玲珑精美又貴重的工藝品小心把玩,她壓抑很久的呻吟聲伴隨著鼻翼地 顫動,就象是從遙遠的深處釋放出來,連我都跟著被感染了暢快。我完全忘了是 怎樣開始的又是怎樣結束的,殘存的記憶隻有美妙這兩個字。 回來的路上我回味著剛才的經曆,我試圖回憶出點具體的東西,好像隻有在 潛意識深處萦繞著極其美妙的感覺,就是這奇異的感覺又驅策著我回到了她那。 我的再次出現她並沒有驚訝表情冷冷的,和她一起工作的倒是一臉嫉妒。又是那 個灰暗的地方又演繹了一段沖動,這回我用了後式,看的出來她沒有這方面的經 驗,看著她光滑的後背滾圓的屁股,再從後面觸摸她的乳頭,她的下面開始有節 律地動起來,她的腳心很柔軟,我忍不住去把玩,她癢了縮回去,弄得整個肢勢 很不協調,我已經顧及不了動作的協調與否,完全沈浸在她那有節律的欣喜之中, 那就是傳說中的「名器」嗎?原來隻有在書中才看到的「名器」之說居然在現實 中真得領略到了。 又過了幾天我滿腦子都是她,中午工作間隙我又去光顧她,她竟不在,我想 走的時候遭到老闆娘極力地挽留,並承諾即刻讓她來。我坐在另一間店裏等,這 間店好象是老闆娘的居所,一樣破敗不堪夾雜著潮濕發黴的味道,等的時候出來 一個男人,自稱是老闆娘的男人,一看就知道是那種頹廢的人渣,並向我推薦裏 面一個豐滿的小姑娘,那小姑娘穿著幾乎沒腰的褲子,很緊的吊帶背心鼓鼓的的 確很性感。我說明來意有專等的人,這男人聽了後默念著我要等的女人的名字, 咂咂嘴肯定地說:「的確不錯」,他說的時候竟然咂咂嘴好象曾經品嘗過回味無 窮的樣子,我的心一陣痙攣好疼好疼。她終于來了看見是我她笑了,雖然隻是一 刹那,卻是我第一次看見她笑了。 一樣的程序,這回她的動作娴熟了很多,動作娴熟了人也就更動人。欣賞她 脫衣服的幽雅過程其實也是一種享受,我極力地想和她交流但時間總是那麽短暫, 一般我們作到一半就會不是她的手機響,就是屋外有一個討厭的老闆或是老闆娘 的可惡聲音:「完了嗎?」,每當這時候我都大煞風景快要瘋掉了,真想馬上沖 出去暴K他們一頓!嫖娼也應該有風度,小姐也是人應該得到應有的尊重。我不 知道是自己克制住了暴力沖動,還是陶醉在和她的交歡之中,一邊做愛一邊交談, 討論妻子與情人的區別,談論她所從事的行業,一提到她從事的行業她就表情黯 然說:「這不是個行業」,看來她這樣的選擇還是有著一定的無奈,我每每這時 候就安慰她說,既然已經這樣了就不要做無謂抱怨了,其實在做愛的那一刹那不 管是什麽情況,人地感受都是一樣的,是純自然的。她聽了會沈思一下,果然就 更投入了些,我還會說些更有趣的小笑話之類挑逗她,果然她笑的時候自己說不 性感並厚的下嘴唇,在我看來就象是跳動的音符一樣美麗,我開始迷戀她了,認 爲和她的經曆是上帝特意對我的恩賜。 我的思緒被一陣歡快銀鈴般的笑聲打斷,卻原來是由于這幾天思念重重,竟 然連內褲都穿反了,這個3000元的妓女在爲我按摩時發現內褲的商標簽在後 面,引發她那麽歡快的笑,怪不得一天來我都覺得有點怪怪的。看著眼前象歡樂 樹林裏小鳥的妓女,聯想著哪個城市的哪個她,同樣從事一樣性質的工作,一個 自由、快活有價值,一個禁锢、貧賤、被剝削,但是她們的自身條件幾乎毫無差 別。是這個社會,這個道德淪喪的社會,來自方方面面壓力的社會,是畢業即失 業的殘酷現實,更是從事妓業群體的無知,她們大多看不清社會發展的方向,更 不會分析經濟帶動社會的必然走向,其實在那個城市早在調來一名沿海書記後就 對色情業大開綠燈,停止了對色情業無端幹擾,一切搜查、檢查都必須有最高職 能部門一把手的簽字,她們那知道政府的這種取向,所以一大部分妓業群體還甘 願遭受禁锢,承受淫媒們無情的殘酷剝削,隻有象我正在的這樣的大城市,政治、 文化的中心才有可能誕生出新一代的相對自由的妓業群體,她們有文化、向往自 由、有良好的衛生習慣、有知識、、也不乏職業素養,沒有人威逼沒有人剝削, 完全是自發迎合了市場需求,她們遠遠超過了一般公務員的年收入,可以完全不 顧及象養老保險、醫療保險、住房公積金等福利,因爲她們已經濟身于高收入群 體。 再回到哪個城市我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她。 有一天,我居然收到她打來的電話,這是她第一次給我打電話,說她要走了 並且就在今天。我說不清自己是一種怎樣的酸澀,放下手頭的工作就到了她那。 還是那個破敗的地方,快要倒塌的房子,但在我看來已經變得很溫馨了。哪天我 陽痿了,她修剪得很整齊的手指認真地拿捏著我的性器,幼稚地問哪是興奮點, 我難受極了性欲一點沒有,都變成了苦澀的情感,我多想和她不是這樣的關系而 是朋友,關心她、愛護她、知道並幫助她的發展,但是就因爲我們是這樣的關系 所以不能做朋友。她不會告知我關于她的一切,我們隻有赤裸裸的交易,對我的 情感還不如剝削她的淫媒,這對我是一種怎樣的悲哀呀。 她走了,真的走了,最後一次時她似乎感到我的傷感,安慰我說會回來的。 過了一段時間我就開始打哪個電話,可是每次聽到的都是:你撥的電話已關機, 每次聽到的都是這可惡的聲音,我快瘋掉了,她完全占據了我的心,甚至每一個 細胞都有她的影子。我感到體內一股真實的思念的力量,並且這股力量一天天強 大起來,我回憶著我們相處的每一個細節,回憶她那複雜眼神,回憶她象跳動音 符的嘴唇,飄一樣的長發婀娜的身姿,和她的這段經曆讓我終身把玩不盡,我被 痛苦萦繞著不能自拔。我常常發愣,大家都覺得我有問題都安慰我,我不能傾訴 也沒有地方傾訴,隻有克制,又無法克制,我清楚的知道這是靠思想邏輯所無法 解決的——靈魂地騷動。我渴望再見到她,又怕再見到她,我是那麽想念她,又 多麽希望她能掙脫禁锢,變的自由快樂,我在她心中沒有位置,我隻是她掙錢的 工具,我倆互不虧欠。情感,隻要有人類活動就有情感,嫖娼也有情感!我想她 是那種已經冷酷了情感的人,她不會停息已經的道路,在別處依然會演繹,她肯 定也有美好憧憬,更有宿命的責任,但是用消耗僅有的青春活力爲代價去實現宿 命的責任,何況還前途未蔔,想到這在不冷的季節我的心瑟瑟發抖起來,晴朗的 天空變的灰暗,其實青春是應該涵養的避免消耗。多情總被無情擾,我不知道我 的情感極限還有多少餘地,隻感到造化弄人,在情感世界裏我是那麽渺小,以至 于被無情地吞噬掉了。 我愈來愈痛苦了,我甚至記不起她的樣子,隻有美妙的記憶和痛苦思念之情 深入到了我的骨髓裏面,我就要崩潰了,我幻想著有一天見到她我會緊緊地擁抱 她,讓她融化在我的胸膛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