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難除了那一次的爭執,這個冬天日子過得很平和,那個惱人的夢再沒有出現 過,人說夢由心生,想想可能真的和我的某種心情有關。 我陶醉在完全擁有陶陶的假像裡,幸福得幾乎有罪惡感。 又一次激情的做愛,當喘息平靜後,我支著頭,望著他那猶帶著情潮暈紅的 小臉,對他說:「如果你真的只完完全全的屬於我,多好。」 陶陶看著我,問:「爸爸,我可以說同樣的話嗎?」 我黯然。 他是對的,如果不能同樣的付出,就沒有資格要求完完全全的得到。 他見我不言,立刻抱住我打馬虎,笑道:「爸爸,我只是瞎說的啦。 我也知道爸爸也一定不捨得聆韻姐姐傷心的。 現在這樣,我已經很滿足了。」 他說著,將他的小腦袋在我的胸口磨蹭,將那頭本就不服順的頭髮蹭得更亂 。 我知道我不能永遠這樣的腳踏兩隻船,因為那樣最後的結果會是把自己沈在 水底,不得超生。 我至今也沒有理清楚自己的感情,我不知道對於陶陶的感情是否愛情,因為 從未有人給過愛情的定義。 和聆韻之間的感情,或者更靠近於人們所說的愛情吧。 想要她高興,想要她開心,從來不忍心違逆她的要求。 尊敬,甚至到有些畏懼,只因為她純得如此不染,只覺得再找不到比她更好 的女孩,再找不到比她更值得全心全意對待的伴侶。 小心翼翼的寵著,就算被取笑也無所謂。 就因為如此,有了和陶陶的關係更覺得虧欠,所以更加努力地彌補著。 盡可能盡快的滿足著她瑣碎的要求,不管心裡如何的不喜歡這些事。 她完全不察覺的接受著我的贖罪一般的寵愛,在朋友□慕她有個體貼的男友 時,沈醉在幸福中。 在聆韻的心目中,我是一個堅強的人吧,事事總是拿得住主意的樣子,偶爾 露出一絲軟弱,只是被當作玩笑,故意逗她的注意力而已。 和她在一起,疲憊的感覺越來越重,形成一種裂痕,慢慢張開來。 或許自小就已經在一起了,所以在陶陶面前,我絲毫不在乎暴露自己惡劣的 一面。 老是在欺負他,老在惹他哭,有的時候或許是喜歡他的眼淚,故意的使壞, 像個惡作劇欺負小孩的壞孩子,吃準了他會哭著鼻子繼續跟在後面。 好像不用太在乎,卻又無可理喻的想要他的注意力,他存在我的生活裡,如 同呼吸一般貼密,麻麻木木的毫不自覺,卻無法摒棄。 是做取捨的時候了,沒有失去他之前。 我想辯解自己或許是同時愛著兩個人的,只不過是不一樣的感情,但是這聽 起來太多像個借口。 人們總說,直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我不想犯那樣的錯誤。 我抬起陶陶尖尖的下巴,我問:「如果可以呢?你想完完全全的擁有我嗎? 」 他慌忙地搖頭:「爸爸,我只是胡說的,爸爸別當真。 我們現在這樣就很好。 不過除了聆韻姐姐,你可不許再和別人噢。 不然我決不饒你。」 他說著笑起來,在我肩頭狠狠地咬了一下,做為警告。 我無語地吻上他,那一刻,我下了決心,要將和聆韻的關係了結,然後可以 重新開始,和陶陶光明正大的談一場戀愛。 在我有機會打電話給聆韻之前,她先打了電話給我,約我在她家見面。 這不是我第一次去她家,但以前每次只不過送她到門口,從來不曾進去過。 我這才意識到我們從前見面,總是在公共場合。 我也從未將她帶回家過。 我按了按門鈴,聆韻開了門。 看起來有些憔悴。 「怎麼了?病了嗎?」 我問。 她突然抱住我,將臉貼在我懷裡。 我身子一僵,隨後回抱住她,輕撫她的秀髮。 「出了什麼事?你今天很反常。」 「什麼也別問。 讓我靠一會兒就好。」 她輕輕地說。 我閉上嘴,任她抱著。 過了好一陣,她才從我懷裡抽身。 「對不起,好失態。」 她恢復了原來的羞澀,將我讓進屋裡。 屋子裡的陳設和樸素,但是非常整潔舒適。 一律木色的傢具,牆也是舒適的米色。 一律青色的窗簾和桌布和沙發,窗口擺著一兩盆綠色的植物。 我坐在來,她給我倒了杯茶,綠色的茶葉在白瓷的杯子裡沉沉浮浮。 她自己也捧了一杯,許久才說:「好幾個星期沒見到你。」 我微笑,等著她說下去。 「我最好的朋友離婚了。 很傷感,所以迫不及待想見你。」 「分分合合是常有的事。」 我說。 「是啊,所以我才不敢相信愛情的存在。 雖然沒有經歷過,可是看過好多朋友傷心的例子。 我喜歡由得了自己掌握的東西。 愛情太沒有道理,我不喜歡。」 她低下眼。 「沒想到我對愛情這麼悲觀吧?」 我是有些吃驚,在我心目中,她是一朵養在溫室裡的蘭花,清遠幽香的 不 染世事,卻同時被照料得無微不至。 「開始和你在一起,也是迷迷糊糊地以為只是你善意的邀請。 從來沒想過那是約會。」 她抬起頭,嫣然一笑。 「是嗎?」 「是。 後來次數多了,被她們笑話,才知道咱們已經是男女朋友的關係了。 「她笑了笑,「那時候已經覺得在你身邊很舒服,我越來越喜歡你,雖然知 道了那種關係,也不抗拒了。 如果一開始就知道,我一定會在第一時間內逃開吧。」 「為什麼?」 「因為害怕啊。」 她說。 我微笑:「現在不怕了嗎?」 她搖搖頭:「你不會傷害我的。」 她望著我,眼中有清澈的信任和期許。 罪惡感立時壓得我透不過氣來。 可以告訴她我要結束這段感情嗎?毀掉她好不容易對愛情建立起來的一點信 心?我開始猶豫。 真相總是痛苦的,我真的可以任性地告訴她,我和自己的兒子有了苟且,所 以我的世界裡再裝不下她?我知道她早晚需要知道,但是在她這種最不設防的時 候在她心上劃上一刀,我做不到。 我一直認為自己是個自私的人,從來,我在甩人的時候都是無情的,絕不拖 泥帶水。 但是這一次,不一樣。。。 我還是愛她的吧,至少我無論如何不捨得她傷心。 還是緩一緩吧,等她從她朋友的傷感中走出來,等她對我的感情慢慢冷下來 ,等她愛上別人。 那樣,或許可以將傷害度減至最小。 我捧住她的臉,柔聲說:「你說的對,我怎麼捨得讓你難過?」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是全心全意的,不管最後我們會發展成什麼樣的關係。 她將頭靠住我。 「你知道為什麼我的朋友會和她的愛人分手?」 「為什麼?」 「因為性生活不和諧。」 我笑了,試圖掩飾我先前的不安:「看起來是個很嚴重的問題。」 她惱怒地看了我一眼。 「他們才結婚了不到一年。」 我笑:「不要小看了這個問題。」 「難道戀愛不是精神上的嗎?」 她問。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的問題。 「天。」 她叫我。 「嗯?」 「性愛真的那麼美好嗎?」 我看向她,她的臉紅起來:「我真的很好奇。 我想試試。」 她要和我做嗎?我感覺很為難。 我突然可以理解陶陶每次的境遇。 如果你的女朋友要求,你能說不嗎?見我沒有回答,她又說:「我的朋友的 男友都會對她們動手動腳,她們好多人都做過了。 可是你從來都沒有對我做過這樣的要求。」 我盡量保持微笑,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我怕嚇壞了你。」 「是嗎?我還以為你對我沒有興趣呢。 我知道自己是一個乏味的女孩,否則也不會大學裡都沒什麼男孩追我。」 「他們自覺配不上你。 怕唐突了你。」 這話是我自己的體驗。 「如果我不介意呢?天,你要我嗎?」 她鼓起勇氣,豁出去了一樣。 我嚇了一跳,看向他。 「我想把自己交給你,就現在。」 她的臉紅紅的,好像要燒起來一樣,但是口氣是確定的。 儘管如此,我還是問:「你確定嗎?」 我不知道她朋友的離婚給了她的思想造成什麼衝動,她似乎打定主意一嘗慾 望的果實。 「你不願意就直說好了。」 她已經羞到極限,還被我一再確認,此時未免有些惱了,幾乎要站起離開。 我拉住她,吻上她的唇。 她閉上眼,睫毛不安地抖動。 我感覺自己沒有半點情慾,只有拚命掙扎而理不清頭緒的慌亂,如果真的要 了她,就永遠也不能說再見了,這個女人將是我一生的責任。 她不是我從前碰到的那種可以玩玩就算了的女人。 我知道自己不能容忍自己對她的半點傷害行為。 經過一個長吻,我放開她。 我說:「對不起。 我不想做讓我們彼此都會後悔的事情。 女孩子的第一次,如果就這麼草率的失去了,你以後一定會恨我。」 她的臉紅紅的,但是顯然也是一副鬆了口氣的樣子。 她說:「你說得對。 我只是一時衝動。」 她停了停,又笑了,主動地吻上我的唇:「你很君子。 這是我喜歡你的地方。」 這樣的讚美聽起來格外諷刺,我只有苦笑不語。 在那之後,我幾次想要對聆韻開口,但每次看到她那純真的眼神,都狠不下 心來,只得作罷。 這讓我異常的煩躁。 我想要專下心來,一心一意的對待陶陶,但我似乎永遠都不知道如何拒絕聆 韻。 原本打算慢慢地因為彼此的忙碌,慢慢的疏遠,直到她愛上別人。 但是事與願違,聆韻似乎越來越喜歡我,開始越來越頻繁的主動約會我,而 且喜歡拉這我去參加她的各種應酬,將我介紹給她的親友。 我越來越無法從這段關係裡抽身。 每一次為了與聆韻的約會晚歸,我都特別的內疚,感覺我又辜負了陶陶一回 。 其實陶陶從未要求過我離開聆韻,但是我越來越怕,怕有一天陶陶會最終對 我這個軟弱的人灰了心。 雖然不曾對他說出口,但我已經下了決心要專心愛他,我一天不將與聆韻的 感情再見,就要多受一天的自責,感覺自己又多違背了一次諾言,多委屈了陶陶 一天。 我想不出妥善的解決的辦法,那種無力感讓我深深地感到無望。 像是要證實我還沒有失去他,我近乎瘋狂地向他索求,只有他在我懷裡時, 我才略略的感到安心。 從聆韻某個親戚家的婚禮中回來已經接近半夜,那樣的場合總是很難應付。 他的親友無可避免地詢問我們的婚期,彷彿那已經是注定的一樣。 這不奇怪,我們在一起已經有些日子,有已經到了婚嫁的年齡,何況我們的 關係在外人看來是如此穩定甜蜜,綜合各種指標,也是極為相配的一對吧。 每當被親戚朋友問起是,聆韻總是別有深意的看我一眼,然後微笑的回答說 :「他還沒求婚呢,不急。」 我知道她在暗示我將關係進行到更深一步,在這種時候我只有裝傻,拚命地 灌酒。 真是令人苦惱啊,如果與聆韻分手,必然會讓她在親戚朋友中大大的丟面子 吧。 分手的話無論如何說不出口,我甚至無法預測她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這時候我才感覺,我們原來彼此並不瞭解。 到家時,家裡的燈還亮著。 陶陶很少在我回來前先去睡,有意無意地在等我回來,雖然我每次勸他先去 睡,他總是辯解並不是在等我,而是有事要做,或者沒有睡意。 我掏出鑰匙開了門。 陶陶迎上來,抱住我,說:「回來了,酒席的菜好嗎?」 我沒有回答,只是緊緊地摟住他,好像我明天就要被逼著娶了別人離開他一 樣。 他溫順地任由我抱著,過了一會兒,他說:「爸爸,最近怎麼了,好像有什 麼事情煩惱。」 我沒有回答他,只是突然擒住他的唇,瘋狂地吻著,兩手伸到他的腿間,毫 不溫柔地揉搓。 他的身體在我的攻擊下軟成一團。 我粗魯地用手一勾,將他拉倒客廳,用力將他壓在沙發背上,用最快的速度 將他的褲子退下。 他因為我突來的動作腳步踉蹌了一下,叫道:「爸爸!」 被我將身子由腰間向沙發另一面折下的他,企圖將身子直立回頭看我,但隨 即又被我強硬的壓了回去。 我解開拉鏈,掏出自己怒漲的凶器,提起他的臀部,一個用力,將自己深深 地埋在他柔軟的深處,不等他適應,已經動了起來。 他疼得流下了眼淚,沉重的呼吸著,盡量地放鬆,適應著我的入侵。 過份緊窒的快感和過於激烈的摩擦,沒有幾下,我就在他的身體裡釋放。 我喘著粗氣,繼續壓著他,試圖平息自己心裡的不安。 他任由我賴在他身上,很久才埋怨道:「起來,爸爸討厭,壓死人家了。」 我們回到床上。 我抱著他的腰,他將身體蜷起,縮在我懷裡,數著我的手指。 我們沉默這,各自想著自己的心思。 過了好久,我們誰也沒有睡著。 最後,他先開了口:「爸爸。」 「嗯?」 「你最近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 我逃避著問題,他果然是最敏感的。 「你自己知道。」 「知道什麼?」 「你剛才那樣根本不是在做愛。」 「我當然是跟你在做愛。」 「你那樣跟本不是做愛,你簡直是要殺了我。」 「我不是一直這樣。 你自己說的,喜歡我粗暴一些的。」 「那不一樣。 你到底為什麼煩惱?你知道我最近一直都乖乖的,沒有和別人。」 「我知道。」 「那你在煩惱什麼?你如果不信我,可以每天回來脫了我的褲子檢查。」 他賭氣的說。 我很內疚,我的不安情緒讓他以為我懷疑他。 我的確是為他煩惱,但卻不是因為他做了什麼,而是因為我什麼都做不了。 我低下頭,用最溫柔地方式輕輕地吻在他眉眼之間。 「我很樂意做這樣的檢查,我甜甜的小桃子,不過不是因為不信你。」 我說,故意用言語逗弄他。 他見我恢復了調笑的心情,也輕鬆了下來,罵道:「色爸爸,討厭。」 我笑道:「來,翻過身軀,把屁股抬起來,讓爸爸看看有沒有傷到了你。」 他的臉紅了。 我說:「你不是不介意讓我檢查的嗎?說來故意引誘我的?」 他賭氣說:「爸爸就會欺負人家,檢查就檢查,誰怕誰啊?」 他翻過身軀,將屁股抬得老高,甚至用手撥開自己的臀瓣,剛才被我粗野地 侵犯過的小穴有些泛紅,可憐兮兮地一張一合,看得我血脈僨張。 「真是在引誘我啊。 小東西。」 我在他的臀上拍了一掌。 他的屁股塌下來,彭地一聲誇張地掉在床上,笑道:「呀,被揭穿了。」 我下了床,取了藥來,笑道:「不要下這樣的重藥,惹得我獸性大發,受苦 的是你。」 說笑間,我將藥擠在手指上,在洞口細細地塗抹。 他像被順了毛的小貓一樣輕哼著。 塗過了藥,我要他睡覺,他用身體攀著我,大腿交纏著我的,在根部來回磨 蹭。 「爸爸,我要。 人家都還沒解放呢。」 於是我們又做了一回。 這一次我們做的很溫柔,我細細的吻過他身上的每一處,他有著最敏感的身 體,在他忍受不了更多的調逗而開始啜泣時,我緩緩地進入他。 怕自己的無法控制的節奏再次傷了他,我抱住他的腰翻了個身,讓他在上面 自己動。 他初時有些羞澀,但快感很快吞沒了他的不安。 他在我身上擺動的速度越來越快的,臉上露出混合著痛苦和狂亂的神色。 我專注地享受著他臉上生動的表情,手中賣力地擠壓套弄著他的前端,偶爾 支起頭,舔吻他敏感的鈴口。 受到身前身後的雙重快感,他沒有堅持多久,白色的精液噴射在我的小腹上 。 他很不好意思的說:「呀。 爸爸還沒有滿足呢。」 他從我身上下來,想要用嘴滿足我,但被我制止了。 望著他疑惑的眼神,我微笑著解釋,「別擔心,剛剛我已經滿足過了。 睡吧,你看起來已經很累了。」 我將他拉到懷裡,伸手象安撫嬰兒一樣,輕輕地拍著他。 沒幾分鐘,他的鼻息漸漸加重,已經睡著了。 我歎了口氣,他果然是累極了,想來我回來之前就已經困了,只是死撐著等 我,剛才的歡愛更是耗盡了他的精力。 做愛只是一種確認的方式吧,確認他還要我這個懦夫,我想,但這樣的解釋 ,無論如何,說不出口。 10 親密星期日,去老頭子那裡吃午飯,我帶了陶陶一起去。 自從知道了老頭子得了絕症,我總是每星期日回去一次,也算是盡最後的一 點孝道。 我和老頭子之間沒有太多話可說, 聊的多是股票經濟之類的無聊話題,大 多數時候候都是尷尬地沉默著。 也不奇怪,這麼多年來猶如陌生人一樣疏遠,一下子親密起來是不可能的。 但是我們都在努力,不是勉強,要算只能算是想要互相彌補吧。 老頭子見到陶陶,有些驚訝,但基本上見到他還是歡喜的。 有的時候,我看到他有時失神的看著陶陶,我想他心裡想著的的,應該是陶 陶的母親。 再一次打量陶陶,我不得不再一次感歎他繼承了他母親的所有的美麗。 不同的是,那個女人上妝的時候比較多,穿著上也極度突出自己玲瓏有致的 身材。 我很吃驚自己如此清楚的記得陶陶的母親,對於一個從未放入感情的女人, 我居然有著如此清晰的印象。 有了陶陶,飯桌上的氣氛好了不少。 這個小傢伙很善於滿口胡言亂語,有了聽眾說得更是開心,從學校裡各個教 授的各種奇異行徑,到電影圈裡的緋聞艷事,最後話題不知道怎麼轉到我的頭上 來。 這下老頭子攙和了進來,添油加醋地補充起起我小時候的各種糗事和怪僻, 什麼不好好考試,溫書在家把所有盤子都重新洗一遍啊,什麼小時後被送到親戚 家住,哭個沒完,別人來抱,就哭著說不要男的抱啊什麼的。 這種事我是一樣也不記得了,就算有印象,也是會一口否認吧。 陶陶聽得眉飛色舞,一個勁拉著老頭子要他說更多的事,我拿他們沒辦法, 也不好發怒,由著這一老一小尋我開心。 他們顯然也已經吃好了,許久都不再動筷子,一味說得高興,掩不住尷尬, 我站起來收盤子。 收到陶陶跟前時,我在陶陶耳邊輕輕地說:「不要太得意忘形,看我晚上怎 麼收拾你。」 他臉上紅了一紅,將手伸到我腿下狠狠掐了一把,我一吃痛,恨不得把所有 盤子都砸到地上,他則若無其事地繼續說下去。 唉,這個小傢伙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說道高興時,老頭子突然感歎了一句:「這樣的怪脾氣,真不知道會有哪家 閨女願意嫁給他。」 很不經意的一句玩笑話。 屋子裡卻一下靜了下來。 剛才那中其樂融融的氣氛突然敏感得尷尬起來。 陶陶偷偷地看著我,又在我 們的四目相交時匆匆避開眼光。 我急忙解釋:「我...」 發現沉默了許久的嗓子被痰膩住了,乾咳了兩聲之後,我把話說完:「反 正我也不想結婚。 「老頭子歎道:「總是要結婚的,孩子你老了就會知道,有個伴總比沒有好 。」 我沉默不語,不想解釋什麼,但這個話題很讓我心煩。 但是老頭子不肯放過我:「唉,可惜沒給你生個弟弟妹妹,否則有什麼事, 自己的血親也總 還是靠的住的。 做父母的總要早走一步,你如果有個伴,我走的也放心一些。」 笑話,這麼多年一個人不是也過來了,老頭子結了兩次婚,現在還不是照樣 孤單一個人,這世界上難道還有誰真能陪誰一輩子的? 如果平常的脾氣,我已 經拂袖而去,但這次我沒有。 一個人的生命快到了盡頭,還有什麼是 不被原諒的呢?像是觀察到我臉上 的不悅,陶陶打了個哈哈,臉上露出招牌的討人愛的笑容:「伯伯不用擔心,天 還有我呢。」 他自從進了門就改了口叫我天,稱呼老頭子為伯伯。 畢竟他也曾經管老頭子叫過爸爸,不改口還真是混亂彆扭的很。 老頭子臉上露出一絲疼愛的笑容:「傻孩子,你以後也是要成家的,到時候 哪裡顧得上他。 現在你們倆粘在一塊兒,以後也是各自要有自己的家庭的。」 一絲黯然在陶陶的臉上閃過,但他立刻又漾起甜甜的笑:「伯伯,你別擔心 ,天其實有一個很穩定的女朋友,我見過的,聆韻姐姐人又漂亮又聰明,還特別 溫柔,天他就是這樣彆扭,不好意思說。」 老頭子臉上露出欣慰之色,說:「那個孩子叫聆韻嗎?聽名字就是個靈慧的 女孩呢。 小天就是這樣彆扭的性格。」 他看向我:「什麼時候帶回來給我看看呢?你知道,爸爸的時間不多了。」 我的頭疼了起來,我推搪說:「沒有的事,別聽陶陶瞎掰。」 陶陶誇張地對我擠眉弄眼,老頭子只道我不好意思,嘴裡不肯承認而已,一 副心知肚明的樣子,看得讓我憋火,還沒法解釋。 這個話題很快就過去了,但它影響了我之後的情緒。 陶陶似乎沒有什麼不對勁,興致還是很高,我很希望知道他心裡到底是怎麼 想的,在怕他不開心的同時,我又怕他不在乎。 以前看到一個什麼故事,說一個和尚抱了個美女過河,他的師弟認為他不應 該,忍了許久終於忍不住指責他,結果和尚回答「我已經放下了,怎麼你還抱著 嗎?」 我或許就是那個看不開的傻瓜師弟吧,不知道陶陶是否高明到夠做那個智慧 的和尚。? 離開老頭子家,一坐進車裡,我就迫不及待地吻住了他,我迫切的感覺自己 需要碰觸他來證明些什麼。 他半推半就,笑道:「爸爸你這個急色鬼,回到家裡再說啦。 這樣的地方,被人發現了多不好意思。」 「別告訴我你沒在車上做過。」 我咬住他的耳垂,用舌尖來回地逗弄。 許多人的第一次都是在車上發生的,年輕的肉體沒有發洩的私人空間,於是 車成為偷情的最佳地點。 「是呀,那是以前沒地方嘛。 難道爸爸的青春叛逆期比別人的來的都晚?」 他擠眉弄眼地看著我,一臉挑釁的樣子,彷彿回到最初勾引我時的時光。 我微笑地看著他,心裡滿是溫柔之意。 「你這小壞東西,說話越來越沒規矩了。 剛才也是,看我怎麼罰你。 「我寵逆地說笑著,手上也不停,直接伸進他的褲襠摸索,嘴也移到他最敏 感的脖子,重重地吮吸。 他將椅子背放下去讓,讓自己更舒服一些。 我跨過汽車的排檔,將自己的重量壓在他身上。 他眨眨眼,說:「以後爸爸有了老婆,只怕我們就只能在這樣的地方做了。 」 我心裡一黯,情慾頓時減了不少,我將他落在額間的劉海撥開,看著他的眼 睛:「我不會結婚的。 我對你是什麼感覺,你難道真的不知道?」 我目不轉睛地打量著他,期待他的回答。 他一副無辜的樣子,調皮的眨眨眼 ,說:「爸爸對我是什麼感覺,我不知 道呀,爸爸可從來沒有對我說過。」 我幾乎衝口說我愛你,但是看到他臉上似笑非笑略帶嘲弄的笑容,到嘴邊的 話又生生地嚥了回去。 不是自由的人沒有資格說愛。 不能給予承諾的表白如同枕邊的空氣一樣,即使甜美,也是最空虛的。 是的,現在說得再誠懇,也只能徒然被他嘲笑吧。 我突然害怕起來,我怕他看穿我的懦弱,我的虛偽,我怕他意識到我多麼的 自私而鄙棄我,他一定以為我只是淺薄的要他的身體,雖然看起來的確是那樣, 而上一次,他不也正是這麼說的。 我突然變的不確定自己對他做的任何事情。 我甚至不知道我以前和他那些做愛,是否真的讓他得到了滿足,還是只是我 自己在安慰自己地感覺愉悅了他。 他的笑容,突然好像多了一種輕視的意味,或許只是我心虛吧,但無論如何 ,我已經開始知覺我的醜陋的存在,就好像一個以為自己在而胡亂扭曲身體跳舞 盡興的人,突然被一千盞燈聚集在身上時再也舞不下去的惶然無措。 我望著他,喃喃的問:「你對我的感覺呢?又是什麼呢?」 他臉上也露出一絲不自在的表情,我想被人追問著表白心理,真是很尷尬的 一件事吧。 我剛才的表情必定也是這個樣子。 但是我也不打算放過他。 彷彿是一種默契,我們在需要認證彼此仍舊需要對方的時候,就用上床解決 。 那是一種將問題掃在地毯下的辦法。 雖然暫時彌補了不安,過一陣子這種不安就會更加氾濫地浮上來。 如此循環,我們渴望著互相的身體,毒癮一般需求越來越強烈,直到有一天 ,終於毀滅,或者被強迫地進入治療。 這一次,我想從他口裡確認,在他心目中,我到底算什麼。 我盯著他,幾乎忘記了呼吸地期待著他的答案,感覺像要受到審判一樣,我 怕他嘴裡說出最無情的話。 如果此時他想要傷害我,必定是最佳時機吧,我的心,因為渴望而敞開。 我真的是變了,我不知道我可以這樣不設防地等待一種可能的傷害,連最擅 長的逃避都忘記。 過了半晌,他才說:「我以為爸爸知道的。」 我故做輕鬆地學著他先前的口氣:「我不知道啊,陶陶可從來沒有對我說過 。」 他低下頭不語。 我突然覺得自己很無聊,為什麼要逼著他呢,說不出來,只是因為不想傷害 我的自尊心吧。 但無論怎樣,答案已經揭曉了。 我從他的身上挪開,回到駕駛位。 在我已經放棄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小聲的說了一句:「親密。」 我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但他又肯定地重複了一句:「親密。」 親密嗎?出乎意料的答案,我幾乎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麼樣的反應。 是喜還是憂呢,我不知道。 那兩個字,對於這樣一場充滿性的激烈關係來說,聽起來太平淡,平淡到幾 乎古怪。 他沒有解釋,我不知道他親密的兩個字裡是不是有更多的含義。 就如他的畫一樣,渲染的色彩中有著強烈的壓抑情緒。 心理學上把愛情分為三個部份,承諾,親密,以及激情。 陶陶所說的親密,就是這個意思嗎?我不知道。 那個理論還說如果愛情的三角穩定的平衡著,愛情就會穩定的支援下去。 而我和陶陶的感情裡,缺乏任何的承諾,搖搖欲墜地面臨遲早塌方的危險。 是要盡快的解決這個問題的時候了,我暗暗地想。 雖然是這麼想的,但是事與願違,我在星期二就被公司派去總部幫助處理一 些事情。 一去就是兩個月的日程。 陶陶很不高興,雖然我很想讓他和我一起去,但是他馬上就要開學了。 星期一的晚上我們瘋狂了一夜。 我極盡所有的能力挑逗他。 親吻他的每一個敏感的地帶,他也似乎比往日更熱情地響應著我,而且不厭 其煩地纏著我一遍遍地要。 陶陶做愛的時候基本上是不喜歡花樣的,我原本以為他喜歡遊戲,但是在一 次我半是玩笑地不顧他的反對將冰涼的李子賽進他身體裡之後,他氣得哭了。 初時我只以為他與平日裡一樣半推半就,畢竟在反抗的時候,他似乎沒有盡 全力,輕易的被我將手綁在了床頭。 直到他哭了,我才意識到自己做錯了,那種眼淚和平日充滿情慾的眼淚是不 一樣的。 我鬆開他的束縛,愧疚地賠了好多小心,他才哭著說不喜歡冰涼的東西。 但是在下一次我將熱乎乎溶化的黑巧克力敷在他身上挑逗得舔吻時,他似乎 也並不喜歡,做得很敷衍。 犯了兩次同樣的錯誤,我終於明白,他並不感激我把前戲做足的體貼,他想 要接觸的,是我最直接的情慾,甚至可以為此忽略在沒有潤滑的情況下被侵犯的 疼痛而故意激怒我。 在我明白這一點後,我開始學著不被他激怒,如果他能夠輕易的掌握我的情 緒,勢必讓他無味而放棄。 男人追獵的本性在性愛的時候總是暴露得一覽無遺。 於是我用一種更悠閒態度對待他的身體,抗拒著他迫不及待的挑逗和刺激, 盡力隱藏著對他的渴望,雖然這種忍耐有時候幾近殘酷。 比起抽插這種原始的動作本身,我更想擁有他所有不被人知的情緒。 我喜歡慢慢地挑逗他,看他露出羞恥的紅暈的同時,卻一樣乖順地為我張開 他的腿,將最私密的部位展現在我的面前。 那種征服了他的羞恥心之後完完全全的順從,讓我幾乎變態的佔有慾得到最 大的安慰,比哪一種高潮,都更令人滿足。 我們是同樣的人,在性這場戰爭中,互相地追逐著,成為彼此的目標和獵人 。 那一晚我們不知道做了幾次,我知道他已經累極了,但是他仍舊不肯停止, 要求我一遍遍地做下去。 我知道越到後來,他越辛苦,發洩過一次之後,我總是能堅持的特別長久。 他的身體很緊,剛剛做過一次,下一次卻又和沒做過一樣。 這樣的身體對於享受的人來說,是幸福的,但對於他來說,卻是異常的辛苦 。 「陶陶的身體,又變得這麼緊。 真是天生的尤物啊。」 我忍不住感歎,同時在他的身體裡持續地律動著。 「爸爸,討厭,人家可是。。。 啊。。 只給爸爸。。 這樣做。」 他不滿意地抗議。 「平日裡。。 可都是我。。 上別人。」 我的心裡格登一下,腦子一熱,我從他身體裡撤出,問:「想要。。 對我嗎?」 他吃驚地睜大了眼:「爸爸肯?我以為爸爸不肯當零號的。」 我是不肯,但是我想讓他高興,我想讓他知道他對我來說是特別的,於是我 搖搖頭:「是不肯。 但是我想讓你。」 他猶豫了,顯然很被這個想法誘惑,但最後他還是搖搖頭:「不捨得讓爸爸 這麼疼。」 他的猶豫讓我感動,於是我更堅持讓他試一下。 雖然說的堅決,我還是害怕的。 我趴在床上,他吻著我,感覺他的手指在我從未被別人碰過的地方來回地畫 著圈,然後他的手指伸了進來。 好疼,比我想像的疼多了。 我咬著牙忍耐著,不敢發出聲音,怕他因此心軟,但是依舊沒有辦法適應, 剛才高漲的慾望一下子軟了下去。 當他將另一隻手指伸進來的時候,我再也忍受不住了,我跳起來,不顧驟然 離開的指節劃傷我內壁的疼痛,衝到廁所裡乾嘔。 他擔心地站在門邊,叫我:「爸爸。」 我回過頭,喘著氣,滿臉歉意。 「對不起。」 他抱住我,說:「我就知道爸爸沒法適應的。」 他臉上沒有怪我的意思,反倒好像有些抱歉。 我又再一次對他說:「對不起。」 這一次,我是為了以前所有粗暴的行為。 他明白我的意思,笑了:「傻瓜爸爸,我可以從中得到滿足啊,不是所有人 的適應力都像爸爸這麼差。」 他抱住我,然後在我身前蹲下,頜住我萎靡的慾望,賣力地挑逗。 他的技術比起最初進步了很多,很快地,我又恢復了精神。 再一次進入他的時候,我很猶豫,幾乎像個新手一樣,有些不知所措,他佯 怒道:「爸爸再這麼拖拖拉拉不滿足我,我就在你不在的日子裡找別人。」 我狠狠地在他肩頭咬了一下,做為懲罰。 「小東西,我這是在體恤你。」 他笑起來,「討厭,以前不也做得好好的。 我喜歡的,爸爸不用擔心。」 說著他動起自己的腰,將我接納到他身體的更深處。 那晚他累壞了,做到最後一次時,他不知是睡過去了還是暈了過去。 我則幾乎一夜沒睡,不想設鬧鐘,怕吵到他,又怕睡過頭,所以睡得很淺。 只是迷迷糊糊覺得剛睡著,就已經天亮了。 起來的時候,我很小心,但還是驚動了他。 他迷迷糊糊地問:「幾點了。」 「還早,接著睡吧。」 我親了親他,「我走了。 乖乖在家,不許胡來。」 「爸爸。」 「嗯?」 「要記得想我。」 我微笑,「我會。」 我沒有敷衍他,我的確在那段時間裡非常非常地想他。 不在他身邊的日子是難熬的。 我幾乎每天晚上都打電話給他。 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好像從來也沒有說過這麼多話。 隔了條電話線,有些話反倒好像容易說出口。 他和我聊新的學期,報怨一開學就有的作業,教授如同催眠曲一樣的無聊講 演,極其瑣屑地講來,卻絲毫不覺得無聊。 放下電話,總是有一種失落的感覺。 躺在臨時公寓的床上,床空空的,懷裡好像少了些什麼,有時睡得迷糊,一 把摟上去,一個空,猛然驚醒,才發現習慣,是個多麼可怕的東西。 奇怪的是我幾乎不曾想過聆韻,這讓我意識到我對她的感情退化到什麼地步 。 一周一次,我的計算機提醒我像盡義務一樣打個電話給她,除此之外,好像 再沒有想過她。 每次打電話,她欣喜地接起來,掛之前,她會很害羞地說「我愛你。」 我發現自己很難響應這樣的言語,我從未對人說過這樣的話。 我很不想說謊,但對方期待地等著我的回答而不肯掛斷,我只好敷衍的用英 文回答了一句「I LOVE U」。 我本想直接對她坦白,但是在電話上說分手是很殘酷而卑鄙的。 陶陶在我出差的最後幾天有些反常,經常打電話找不到人。 我反正要回來了,回來再說。 隱隱中,有什麼事情讓我不安著。 但是回家的喜悅沖淡了這種情緒。 想要擁抱他,想要觸摸他,想到再次把那個美麗的男孩抱在懷裡。 我想好了,這一次我一定要對他說出我的感覺,被嘲笑也罷,我一定要守住 他。 我的飛機到早了,候機的大廳裡空蕩蕩的,所以我一眼看到已經到了的陶陶 。 他一個人靠在等候的玻璃門外,似乎在想著什麼,沒有意識到飛機已經到了 。 午後的陽光從侯機室的天窗打在他身上,他看起來純淨得像個被天堂的光芒 照耀的天使。 我突然想起以前聽過的一手歌:「有沒有不想回家的水手,有沒有久別重逢 的眼眸,有沒有人高訴過你,這條回家的路不好走。 有沒有迎接你的雙手,有沒有久別重逢的眼眸,有沒有人告訴過你,漂泊的 歲月,你用了多久。。。」 我覺得自己鼻子酸酸的,有一種想要哭的衝動。 我衝過去,緊緊地抱住他,彷彿要將他揉進我的身體。 我對他說:「我回來了。」 他有點害羞的拉著我的手,輕輕地說:「爸爸你好熱情,陶陶都有點不習慣 呢。」 我故意臉一板:「難道你說我是冷感的老頭子嗎?」 他抿著嘴笑,故意不說話。 我假裝生氣的撓他的癢癢,果然讓他大聲求饒。 我抱住他的腰,在他耳邊吃吃地笑著說:「回家我會讓你知道我究竟有多熱 情。」 他羞紅了臉。 我們取了行李,一路開回去的路上,有說有笑。 一進家門,我便迫不及待地把他壓在門上,親吻他的耳根。 他半推半就地說:「爸爸真是猴急啊。」 這個時候手機響了。 他一邊抗拒我的啃咬,一邊聽電話。 不時說著:「嗯,好。 就來。」 然後他收了線,說得準備出門。 我很不甘願的說:「什麼事非得這會兒走,我才回來。」 他很輕描淡寫地說:「噢,爸爸,我還沒告訴你,我結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