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心結 看著周紅虹領著段逍和其他兩個小孩在登機口消失,路燕心�一片悵然。此 前,她是那樣立場堅定地反對師生倆相處,可現在,她卻不得不主動將兒子拱手 相送。 冥冥中,難道真的有什麼命中注定,造化弄人? 想當初,她路燕是何等自信的一個女人啊,自信自己一定能扼住命運的咽喉, 不受人擺布,不拘謹規俗,愛情,友情,親情,一切事情都能處理地得心應手, 完美搞定。可現在,她發現並非如此,短短幾天來,接連發生的事情全都出乎她 的意料,讓她措手不及,疲於對付。覺得自己現在就好像汪洋大海�的一葉浮萍, 隨著波浪的起伏,被拋上去摔下來,摔下去再拋上去,完全身不由己,隨波逐流。 幾天來,她覺得自己的心情也有如坐了過山車,忽上忽下,急劇變動:先是 寂寞的侵擾讓她的芳心不住地騷動,後是出牆的刺激讓她的情欲暗潮洶湧,接著, 當她正全身心地沈浸在和小情人的的幸福歡愛中,沒想到卻突然得知兒子畸戀, 丈夫淪陷,自身受騙,友情寸斷…… 這不是造化弄人又是什麼? 「唉!」想到這�,路燕情不自禁地深深歎了口氣:「周紅虹啊周紅虹,我 路燕最終還是輸給你了,我隻希望到澳大利亞後,你不要讓我兒子在你和你丈夫 之間太過難堪。」 她不確定兒子到澳洲後會發生什麼事,她唯一的欣慰隻能是:等飛機在澳大 利亞一落地,兒子就徹底安全了。 至於段逍到了那�,如何與章啟華麵對和相處,那隻能聽天由命了。 現在,她唯一需要擔心的,就隻剩下丈夫了。甄星去省城已經好幾天了,該 活動的應該都已經活動了,該打點的也應該都已經打點了,可還是沒有一丁點的 消息。這本來就夠讓她焦急的了,可偏偏今上午省紀委又專門派來那麼一個調查 組,向她透露了那多的事,怎能不讓她越發擔心。 她心�很清楚,丈夫貪汙的事萬一要是落實了,哪怕隻有傳說中的十分之一, 那至少也得是個無期。 即使再往好�想上一萬倍,丈夫最終毫發無損地回來,她們夫妻倆所麵臨的, 也將是一個極難收拾的爛攤子:她和穀勇的關係,丈夫和李雨的關係,和甄星的 幹係,她又和李雨的的關係,和甄星的關係,等等等等,一切人和一切事情,全 都糾結在一起,繞成了一團亂麻。無論如何,這一切總得需要解決吧!可是,辦 法呢? 「我們回去吧。」候機廳�的廣播又響起播音員小姐那棉若無骨的聲音,播 報著兒子所乘航班起飛的信息,將路燕路燕從思緒中驚醒。她輕聲歎了口氣,看 也不看身邊的李雨和林海音,隻是嘟囔了一聲,便轉身朝候機廳外走去。 *** *** *** *** 李雨駕著比亞迪,林海音坐在她旁邊的副駕駛座上,路燕則在後排,三個女 人,誰也不說話。暗夜中,車外,是一盞盞飛閃而過的路燈,車內,則靜得出奇, 靜到整個車內開始凝結出一種尷尬的氣氛來。 李雨可以分明地覺察出來,自從下午突然心急火燎地跑到醫院非要立刻給段 逍他們買去澳大利亞的機票那一刻起,路燕對待她的態度便變了,變得愛理不理, 變得充滿敵意,眼神�滿充斥的都是冷漠和積怨,哪有一絲昔日的友好和善意。 「這才隔了一天,路燕這是怎麼了?就算是發現了段逸私自辦的那些護照, 這些護照對他的案情極其不利,也不用這樣子吧。」李雨心�暗暗揣測著,不知 怎的,她越來越覺得路燕之所以突然變成這樣,一定和她自己有關係。 「難道,難道,她對於我和她老公的事知道了些什麼?」越想,李雨越覺得 惴惴不安,心虛不已。 沈默越是繼續,尷尬便越令人難堪。終於,還是林海音率先出聲,打破了這 種奇怪的氛圍。 「嗬嗬,燕姐,幸虧雨姐家這車型號夠大,來時竟擠了那麼多人。幸虧晚上 沒有交警哈,要不,還真害怕查車。」她早已感覺出了路燕和李雨之間的異常, 雖然她也不明白原因,但還是想從中調劑調劑。 可是,對於她的回應,路燕卻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根本沒有搭茬。 「燕姐,逍逍現在算是安全了,接下來段大哥的事你又有什麼打算呢?」見 上一句話沒什麼效果,林海音心中暗笑了一笑,幹脆轉身看著路燕,轉向了她更 為關心的話題。 「打算?我還能有什麼打算!明天我就去把房子和值錢的東西賣了,然後去 省城。是死是活,好歹得拼上一拼。總不能這樣一直呆在這兒,自己的老公被關 起來了,卻總指望著別人。」路燕這次回話了,可卻話�有話,語帶諷刺。事實 上,她說的是實話,下午發現那些護照後,在做出要將段逍送往澳大利亞的決定 的同時,她也做了這個決定。 甄星去省城活動也好幾天了,卻還沒有一丁點消息,本來就令她焦急,上午 又看了李雨和丈夫的那些照片,更添加了她的羞惱。她雖然早就做好了丈夫有外 遇的心理準備,但她還是萬萬沒想到,丈夫的這個外遇,竟然就是自己多年的好 友和閨蜜。而且,而且,就連甄星竟也參與在內,三人一起瞞著她,玩那種荒亂 之極的淫蕩遊戲。 這樣的情況,她還能指望誰? 「啊?!燕姐,你說的是真的?」她此話一出口,林海音頓時一驚,就連李 雨聽了,握方向盤的手也不由一抖。 「當然是真的,都這時候了難道我還兒戲。唉,我自己的老公,我不拼誰拼? 難道靠那不……不要臉的小……小三?情人出事了,還假情假意地派出自己的老 公。」路燕本來想罵的更厲害的,比如婊子蕩婦什麼的,但一看到李雨的背影, 抿了抿嘴,還是硬生生地將話改了回去。 可是,這已經足夠了,已經足夠李雨承受的了。 在李雨的記憶�,和路燕好友這麼多年,發生矛盾時雖然也經常吵吵罵罵, 相互挖苦,可這樣如此傷自尊的指桑罵槐,卻真還是破天荒的第一次,足以深深 刺痛她敏感的內心。 「夠了!夠了!你不要說了!」唰地一下,她猛地將車停到了路邊,雙手掩 麵涕泣了幾聲,然後扭頭直視著路燕,她多年的好友和閨蜜,一字一頓地說道: 「燕,看來我和你老公的事你都已經知道了。既然這樣,我也不用再掖著瞞著。 你……你想知道我們三個是怎麼開始的嗎?」 就著車內淡淡的燈光,李雨的眼�滿是堅毅,一向感性多於理性的她,第一 次有這樣的衝動要表達自己。 *** *** *** *** 「還記得咱們大三的那年的夏天麼?音妹,那時你是大一。全國很多城市都 在鬧學潮,咱們的學校在首都,鬧的更厲害。你知道,我和甄星一直自由慣了的, 不像你和段逸,你是從來就不關心政治,段逸是向來都謹慎沈穩,沈浮很深。我 倆可不一樣,運動一開始,我倆便參與了進去。 一開始,我倆還抱著一點跟著玩玩的心態,可隨著形勢的發展,卻越來越沈 浸其中,不能自拔了。時間長了,連自個兒都覺得,什麼民族的希望,什麼國家 的未來,還真得就指望我們了。哼,現在看來,真是幼稚。 那時候,根本就沒感覺到什麼危險,哪怕到後來JF軍開始進城,我們還一 起成群結隊地慰問去。這期間,還是段逸看得準。嗬嗬,他啊,在政治這方麵 一向很敏銳的。他不止一次勸說我和甄星,讓我們不要再參與,說真弄不好了, 可能鬧出大亂子,到時惹禍上身,而且還說大禍。可是,可是,那時我和甄星正 在興頭上呢,哪會聽他的啊。 那年兒童節後不久的那天,雖然已經宣布了戒嚴,但我和甄星還是到了廣場。 當時我們和其他人一樣都想著,難不成那些大人物還真敢開槍對付他們的人民。 不幸,還真讓段逸給言中了。就在那晚,我和甄星遭遇了一場終生難忘的人 間悲劇。」 說到這�,李雨低聲歎了口氣,神色顯得異常淒慘。 「具體什麼情況,想必後來你也從很多同學啊校友啊那�聽說了,這�我 ……我也不想說了。我隻想說的是,就在廣場封鎖前不久,段逸竟跑到那�找到 了我倆。我到現在都還記得當時那個情景,他滿頭大汗,不停地大口喘氣,顧不 得歇歇,便拉著我倆要走,說他從一個同為學生會幹部的朋友那�得知,上麵已 經決定那晚要動真格的。他說他那個朋友是高幹子弟,消息不容置疑。 可是,就在我和甄星還猶豫的時候,悲劇就開始了。咳,現在想起來,都怪 我和甄星,要不是我倆,也不會連累到段逸都沒來得及出來。 在一片警笛中,轟鳴中,哭喊中,慘叫中,我們三個夾雜在人群中,無頭的 蒼蠅一樣亂跑,顧不得南北東西,隻是滿心恐懼的亂跑。最後,慌亂中,也不知 當時怎麼找到的,我們和另外幾個人,一起躲進了一條小胡同�的一棟破舊四合 院�。 現在想起來,那棟四合院當時很可能正趕上拆遷,卻還沒拆幹淨。大門已經 沒了,圍牆還剩一半,有的房子屋頂都已掀翻在地。 我們一夥人就躲在一間還算有屋頂的小屋�,聽著外麵不時響起的槍聲和警 笛,大氣都不敢喘,不分男女地三三兩兩摟抱在一起。 除了恐懼,還是恐懼,以及,滿腔的不甘心。 大家都才二十多歲,正是青春爛漫的大好年華,別說人生了,就連上帝賜予 我們的身體都不曾享受過呢。要是就這樣糊�糊塗被流彈打死了,或坦克車碾死 了,怎麼會甘心? 或許真是物極必反的道理,當恐懼到了一定程度的時候,大家反而不那麼恐 懼了。再加上當時是夏天,大家又各自和相熟的人摟抱著,溫度孕育情欲,導致 有些原本就是情侶的開始互相愛撫,互相摩挲,隨之,親吻和激情便變得水到渠 成,瓜熟落蒂。 在她們的感染下,一些不是情侶的男女也開始糾纏在一起。燕,你應該可以 想象的到,在那樣一個隨時隨地都有可能丟掉性命的時刻,大家誰不想今朝有酒 今朝醉,盡情享受人生的歡欲? 就這樣,我和甄星,還有段逸,根本就沒考慮什麼道德,什麼倫理,主動或 被動地,邁出了我們三人一起的第一次。」 *** *** *** *** 「啊!原……原來是這樣!」李雨輕聲細語的一席話,卻聽得路燕是通體發 冷,動魄驚心。想當年,在那場風暴中,本就對政治不感興趣的她兩耳不聞窗外 事,一心隻知讀閑書,哪會想到腥風血雨中竟還會發生這樣的奇豔際遇,不由又 是感慨,又是好氣,不知不覺中,臉上對李雨的惱怒消失了不少。 「後來,等風聲漸漸穩了,我們都回了學校。我和甄星雖然一直有參與活動, 但卻都是隨大溜的小角色,法不責眾,學校根據上麵的要求也就大事化小,隻是 各自給了個記過處分。至於段逸,他本來就是學生會幹部,學潮期間政治立場又 一直很堅定,那晚去廣場救我們的事也沒曝光,所以很快被升為學生會主席。這 些你都是知道的。」見她神情漸轉,李雨心情也是大好,說話也更加坦率。 「至於我們三個的那……那件事嘛,我們後來也想就此打住的,可是,可是, 你也知道,那種又刺激,又興奮的感覺,我們三個任憑是誰也無法忘卻,於是, 也就瞞著你,一……一直持續到現在。」說到關鍵的時候,李雨還是有些不好意 思,覺得對不起好友。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話說到這�,路燕的心思已經不在羞惱上了,而是開 始對三人之間那種奇特的關係越來越感興趣,李雨本是無意的一句「你也知道」, 一下子觸動了她敏感的神經。她還以為,李雨已經知道了她也和苗雯玲穀勇一起 玩過三人行呢。 「呸呸呸!你……你們仨什麼感覺,我……我怎麼知道?」說著,臉上已飛 起一抹潮紅,兩人之間的宿怨和隔閡愈發消散。 「你是不知道,是不知道。」路燕如此小兒女般的反應,更使李雨安心,情 不自禁地暗歎畢竟是多年的姐妹交情:「後來,我們也不止一次想對你坦白,可 是每次想給你說的時候,又總顧慮重重。你這人好強,清高,又驕傲又死要麵子, 知道了段逸和我們的事,還不把我們都給撕了,你們的家庭毀了不說,咱們多年 的友誼也……也……。所以,我們猶豫過來猶豫過去,也就也隻沒有告訴你。」 李雨的話,正說中的路燕個性中的痛處,讓她不禁暗暗感歎:「唉,也確實。 按照自己的個性,他們仨這事要是真在幾年前讓我知道了,我還真會鬧他個天翻 地覆不可。可是,現在嘛,就難說了。誰讓我自己也禁不住誘惑,已經和穀勇那 個小壞蛋也那個了呢。」 將心比心,推己及人,事情至此,路燕對李雨的惱怨已經是徹底釋然。在心 中,她不得不暗暗歎服:至少在感情這事上,李雨,她的這個閨蜜,比她要瀟灑 得多。 想到這�,她扭轉臉,重新開始正眼直視老友,歎道:「唉,事情既然已經 這樣了,再說它還有什麼用處,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我現在最擔心的是,到底 還有沒有可能將我家那口子給救出來?」 聽到話題轉到了營救段逸的事情上,李雨眼�不由也露出一絲迷茫:「這個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老公不是已經去省城了麼?他會盡力的。」 李雨不說甄星去省城的事還好,一說路燕反而又有點生氣了,想到平時甄星 對自己眼饞不已的樣子,不由有點擔心他營救自己老公的誠心,低聲嘟囔道: 「他會盡力?哼,我不信。這都去了好幾天了,還沒有一點消息。我看他是巴不 得段逸被一直關在�邊吧。」 「啊?燕,你怎麼能這麼說啊。我老公可不是這樣的人,這次去省城,他幾 乎把家�的所有存折和銀行卡都拿走了,連他公司的執照和資產證明也都全帶著。 他說,真不行的時候,就是把所有的東西拿去抵押做保,也要把你老公給保出來。」 聽了她的話,李雨感到有些委屈,連忙將甄星走時祝福她千萬不要告訴路燕的話 都說了出來。 這下輪到路燕吃驚了,她瞪大了雙眼,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啊?! 雨,你……你說的都……都是真的?」 她可知道,甄星辛辛苦苦這麼多年,公司規模雖然不算太大,那也得值上一 個多億。現在聽李雨的語氣,看來他是擺明了已做好準備,為救段逸縱使傾家蕩 產也在所不惜。 路燕不由暗暗感慨:這兩個男人,一個寧願分享自己的嬌妻,一個甘心傾盡 自己的家財,這究竟是一種何等鐵的友誼! 而李雨,對於甄星這種近乎敗家的行為竟然也這麼坦然!路燕更是另眼相看: 「雨啊雨啊,看來過去我也小瞧了你。」 「當然都是真的,難道我還騙你不成。我老公前天晚上還打電話回來,說他 正再四處托人活動呢。至於這兩天他為什麼沒有電話,我,我也不大清楚。」看 著路燕震驚的模樣,李雨不禁又是為老公驕傲,又是為情人擔心。 「哎呀,對了,對了!你說我之前怎麼就沒注意到呢!」所謂旁觀者清,當 事者迷,這時,一直在一旁默不作聲的林海音突然叫喊了起來:「雨姐,路姐, 我想,很可能星哥在那邊的活動現在已經起作用了。」 「你這話怎麼說?」路燕和李雨齊齊望向她。 「你們想想,星哥是星期天晚上去的省城,周一周二開始展開活動,然後昨 天上午搜查組就到路姐家搜家,今天上午,省紀委幹脆又派來人,專門找路姐談 話。你們不覺得,這一係列事情之間有某種聯係麼?」林海音雙眼閃光,透露的 滿是興奮。 「對呀對呀!音妹,快說,什麼聯係?」路燕和李雨聽了,都大感有理,急 聲催促她趕快解釋。 「當然是星哥的活動起作用了。你們想啊,段哥和他局長貪汙的那些錢,哦 不,弄……弄的那些錢,那麼大的數額,不可能就他兩個單獨分了,一定還有其 他人共享利益。這些人,恐怕不僅僅包括咱們市的其他一些部門的領導,我想, 就連省�一些更大的人物也逃脫不了幹係。星哥在省城隻要向那些大人物一吹風, 他們還不趕緊幫忙,向紀委施壓?這種事情我工作中見多了。紀委嘛,本身就很 尷尬,夾在黨和行政中間,兩麵不是人,誰也不敢得罪,隻要有人一打電話,就 很容易慌神。我判斷啊,前天上午搜家,那是案情走投無路情況下的孤注一擲, 今天上午談話,則是瀕臨絕境時的最後嚐試。如果我猜的不錯,星哥那邊應該很 快就會有消息了,而且說不定還會是好消息呢?」 林海音憑借她的經驗,滿臉興奮地一口氣說了一大通。她滿懷希望地認為, 路燕和李雨聽完一定會喜出望外。可事實上,路燕和李雨卻聽得長大了嘴巴,你 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寫的盡是不信。 短短時間內出了那麼多事故,她倆這會兒可不敢相信會發生天上掉餡餅的好 事。於是,一時之間,三人誰也不再說話,車內重又回複了最初的那種沈寂。 「咚- 咚咚- 咚咚咚,咚咚- 咚咚- 咚咚咚……」正在此時,李雨的手機猛 然響了起來,熟悉的豬八戒背媳婦的鈴聲,將三人嚇了一跳。 「啊!啊!是,是我老公,是我老公!你們說接不接,接不接?」手機上顯 示的來電號碼,更是讓李雨手忙腳亂和語無倫次。 「什麼?你老公?接啊,接啊,當然接啊!」路燕和林海音對視了一眼,異 口同聲地提示她:「哦,對了,按免提,用外音。」 「喂,老婆,這深更半夜的你和女兒去哪兒了,難道還和海音妹還在外麵遊 玩?知不知道路燕幹嘛去啦?打她的手機無法接通,家�也沒人。我和段逸已經 回來了,半小時前下的飛機,我倆都沒有家�的鑰匙,正在他家樓下等著呢。」 甄星那熟悉而又略帶疲憊的聲音響起,聽得三個女人目目相覷,片刻之後, 「哇」地一聲,猛地抱緊在一起。 *** *** *** *** 「真的嗎?這真的是真的嗎?」坐在車上,路燕感到腦袋一片眩暈,事情的 發展真的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了,讓她簡直不敢相信一切都是真的。 她覺得自己的心腔�好像被灌了各種各樣的飲料和酒,整個感覺是五味雜陳, 既高興又欣慰,既興奮又膽怯,另外還有點小緊張。她實在沒想到,之前盼丈夫 回來就宛如盼星星盼月亮一樣,可現在真盼回來了,自己卻是這種心情。 「既然專案組把丈夫和李雨的事都告訴我了,那我和穀勇的那些事想必也都 告訴他了罷。雖然他也應該明白這不過是一種分化我倆關係的小伎倆,但他畢竟 還是知道了。到時,他會怎麼看我?我又該如何麵對?」 她眼睛望著車外,腦子卻忐忑不安地亂想,車窗外黑沈沈的著夜幕撲麵而來, 路燕感到那簡直就是一處無邊無際的黑洞,她正一頭紮進去,怎麼逃也逃不出來。 *** *** *** *** 「什麼?你們送曉筱和段逍的飛機去了,剛剛起飛?」看著滿臉還帶著驚喜 的三個女人,甄星剛聽她們解釋了兩句,便一下子變了臉色,瞪大的雙眼充滿了 意外和失望,差點就想動手打人。「你們,你們,你們幹的好事!本想給你們一 個驚喜的,沒想到,沒想到,卻讓你們給我們一個驚喜!」 聽得出來,他口中所說的第二個驚喜,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反義詞。 「不用急,不用急。我們先了解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還是段逸沈得住 氣,他先是安慰了一下好友,然後轉身看向了路燕,自己的妻子:「燕,這麼說, 你已經發現我放在家門口的墊毯的秘密了。你告訴我,除了你們三個和周老師, 還有沒有其他外人知道?」 「沒有。我也是今天下午打掃衛生時無意中才發現的,發現後趕緊到醫院找 李雨商量訂機票的事,等訂了機票就已經傍晚了,然後找到周老師就直接送了機 場。這其中我們一直沒接觸外人,不可能有外人知道。」 看著丈夫消瘦不少的臉頰,路燕心中禁不住一陣陣疼痛。剛才的那點小緊張 和忐忑一下子消失到九霄雲外。如果有可能,她好想一把就將丈夫的臉攬進懷�, 好好地愛撫,好好地親吻。可是,甄星緊張的叫喊和丈夫臉上那嚴肅的表情告訴 她,又出事了,而且看來麻煩還不小。 「又……又怎麼啦?」李雨卻沒她想的那麼遠,本以為回來後會得到丈夫的 笑臉相迎,沒想到卻是一陣猛訓。 「怎麼啦?你說怎麼啦。你們不知道機票都是實名製啊,而且還是全國聯網, 機場和有關部門都是有聯係的。你們這時候送段逍出去,不就等於告訴有關部門, 重大貪汙嫌犯的家屬外逃了,趕快過來抓捕啊!你說你們幹的這叫啥事吧你們, 事先也不給我打個電話。我在省城求爺爺告奶奶,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可是, 可是,現在所有的努力,卻有可能因為幾張小小的機票全都付諸流水。你們說, 現在可怎麼辦吧。」甄星沒好氣地看著她們三人,嘴�連珠炮似地一陣痛斥。 「啊!是,是這樣嗎?」聽了他的話,三女一下有點傻了,又是後悔,又是 害怕。尤其林海音,她平時的工作中就沒少遇到過這種通過家屬出國而發現貪官 外逃線索的案例,而她竟一點沒考慮到,更是自責不已「都怪我!都怪我!怎麼 我就一點沒想到這點呢?!」她滿臉通紅,看著李雨和路燕,眼睛�幾乎要掉下 淚來。 「沒關係,沒關係。」段逸看著這個老同事的妻子,想到她是那樣毅然決然 地跟王建生決裂,轉而追隨甄星並主動提供材料營救自己,現在又在主動承擔責 任,不由有點刮目相看,於是出聲相勸,表示安慰:「我這次能出來,除了感謝 老天爺外,其次就應該是甄星了。他忙活了那麼一大陣子,難免有點怨氣,你千 萬不要怪他。」 見三女的臉上有不解的神色,段逸知道,她們是對他表示感謝老天爺的事有 疑問。於是笑了笑,開始解釋。 「我說感謝老天爺,並不是說著玩的。就在前天上午,『老頭子』,我說的 是我們那個被雙規了的老局長,腦梗塞發展成腦溢血,徹底一命歸西了。他一死, 我的事也就沒了最直接的證人。加上我一直拒不承認,以及甄星在外麵的大力活 動,紀檢委迫於各方麵的壓力,最後隻能同意我今天下午被擔保出來,但前提條 件是我不能隨意離開,更不能擅自出國了,這其中也包括家人。其中隻要我們有 一個擅自離開或出國,紀檢部門就有權將我再次關押和受審。所以,你們一說送 逍兒去澳洲,甄星立馬就急了。」 「不過,我覺得,如果按照路燕剛才的說法,事情倒還真沒發展到無法挽救 的地步。」 「你們給逍兒訂機票的時候已經傍晚了,那時公檢法部門早已下班,即使機 場給他們打電話或發傳真,他們也不一定有人接收。況且,逍兒他們登機不是很 順利嗎?我和甄星也安全地回來了。所以,僅根據這兩點就可以判斷,咱們的紀 檢部門還不知道情況,等他們知道了,想必也得是明天上午上班了。」 「所以,從現在開始到明天早上,我們還有足夠的時間,收拾一下東西,然 後逃離這�,之後再想辦法,到澳大利亞去。」 他的話條分縷析,句句在理,雖然聲音不高,但卻顯得相當擲地有聲,大家 聽了,隻有佩服的份。 「咱們兩家嘛,我倒不大擔心,稍微收拾一下立馬就可以走人。我所擔心的 是……」最後,他先用目光瞟了瞟林海音,然後扭臉望向甄星,意味深長地問: 「我所擔心的是,林妹怎麼辦?她是跟著一起走呢,還是……?」 話雖沒說完,但大家卻已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包括林海音自己,也才發現 自己麵前猛然擺出了一個兩難的抉擇:跟著一起走吧,可是女兒怎麼辦?留下吧, 雖說安全沒什麼問題,可是與甄星確守又難以割離。 一時之間,無論是她,還是甄星李雨,全都不說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直 愣愣地呆坐在了路燕家的客廳�。 *** *** *** *** 「段大哥,星哥,雨姐路姐,我想好了,我,我還是先留下吧。怎麼說,家 �都還有個小孩,等我把她安頓好了,我……再去找你們。你們收拾東西吧,我 先……先回去了。」 沈默中,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或許是一分鍾,或許是一個小時。這邊甄星 和李雨還沒反應過來,那邊林海音已經冷不防地丟下一句話,然後掩麵而去,� 頭再看時,隻剩下「呯」地一聲,路燕家那扇猛然被甩上了的防盜門。 「音妹……」當甄星恍然醒悟過來,哪�還有林海音的身影。他呆了一呆, 起身便要去追。 「哎,甄星,我說還是讓她去吧。人活一輩子,凡事豈能皆如人意,有時候, 留一段美好的回憶也就夠了。更何況,正向她說的,以後你們有的是重逢再遇的 機會。」不等他�腳,段逸已伸手將他攔住,厲聲相勸:「當務之急,是我們要 趕快收拾東西離開。她留在這�,一點事都不會有,我們要是再耽誤,可真會壞 事了。」 「啊?!是啊是啊!星,你……你不用擔心,總有一天,音妹會到澳洲與我 們相會的。」呆了一呆,路燕也沒想到竟會出現這樣的轉折,一時之間,竟也不 知如何安慰甄星才好。 她已經記不清楚,自多久沒直接稱呼甄星的名字了,以前,她總覺得這樣叫 太過曖昧,她可不願意讓甄星以為自己對他有親近的意思。可這次,她卻情不自 禁地叫了出來。 原因無他,她太感動了,太出乎意料了。 她實在想不到,林海音這樣一個看上去嬌滴滴柔弱弱的女人,在這關鍵的當 口,竟能做出這樣的抉擇。同樣作為一個女人和母親,她完全可以體會得到林海 音做這決斷時的痛苦:一邊是親生女兒,一邊是摯愛情人,卻必須得非A即B, 從中選一,那時一種何曾的難事? 這樣的選擇,換作是她,恐怕也很難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出決定,而且還做 得那樣迅速,那樣果敢,那樣正確。 她不由開始對林海音刮目相看。 先是苗雯玲,再是周紅虹和李雨,現在又加上了一個林海音,路燕突然發現, 自己這幾個相知相熟的閨蜜或熟人,竟好像是在一夜之間,全都表現出了之前從 沒注意過的堅強和瀟灑。尤其是在感情方麵,更是灑脫果敢的無以複加,讓她這 個一向很自詡的女強人也有點自慚形穢。 「女人啊女人,你這一輩子,到底是為誰活著?」不知怎地,她心底突然冒 出了這樣一個莫名的疑問。 (二十) 欲歡 「噢……老……公,不,不要啊。」就在段逸即將進入的刹那,路燕還是沒 有忍住,伸手將他推開來,挺身坐起,滿臉的歉意:「老公,對……不起,我, 我還是不行。」 「又是這樣。」段逸強忍著內心的不快,低聲嘟囔一句也坐起身來。確實, 他有足夠的理由感到不滿,他堅挺的下身已經很久沒嚐過妻子蜜穴的味道了,即 使不算在國內被協查的那段時間,就是來堪培拉後,也有半年多了。 這次去悉尼回來,倆人也有半月多沒見了,本想著她應該已經想通了,一定 可以來一場久違的魚水之歡吧,可偏偏結果還是像以前一樣,所有的前戲都還挺 好的,可一到緊要關口,還是被當頭澆一盆冷水。 「老公,都是我不好,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每當你要進來的時候,我就會情 不自禁地想起李雨,想起甄星,還……還有穀……穀勇,腦子�都是你們仨,以 及我……我們倆的那種畫麵,這讓我感覺怪怪的,異常怪怪的。」看著丈夫微慍 的臉色,路燕怯怯地解釋。 她說的都是實話。來澳大利亞後,夫妻倆雖說也開誠布公地談過,約好了互 不計較彼此的過去,共同麵向未來。可是,她畢竟是一個女人,擁有一顆相對而 言更為敏感和柔弱的內心。 她可以繼續和李雨甄星夫婦像以前一樣相處,逗笑,她也可以繼續容忍丈夫 和她們的那種特殊關係,可是讓她自己也參與進去,總還是不行。就連和段逸的 正常夫妻性愛,她都覺得有種被置身於大庭廣眾之下,任人參觀的感覺。 這讓她渾身不自在。 「唉!好了,好了,別說了,我理解,睡吧。」看著妻子坦誠而又可憐的眼 眸,段逸卻又無話可說,隻能強忍著下體的腫脹,埋頭又躺了下去。 「老……老公……」看著薄被下麵丈夫背向而臥的側影,路燕囁囁地說不上 話來。她知道,這責任確實怪她,是她的放不開,是她的難以釋懷,才弄得夫妻 的關係這麼尷尬。 可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她這麼放不開,讓她這麼難以釋懷,一時之間,她還真 鬧不清楚。 「為什麼?為什麼?我明明已經做好了接受這一切的心理準備的,為什麼實 際做起來偏偏這麼困難?」路燕躺在床上,徒望著天花板。她發現,自己已經不 再是以前的自己,無論是親情、友情、家庭乃至愛情,她都已經不能掌握主動權 了。 「不!不行!這樣不行。我是路燕,我還是以前的那個路燕,還是那個不管 是工作還是家庭都能掌控一切的女強人路燕!」漸漸的,心底深處開始萌發出這 樣一個聲音,由低到高地這樣對他說話。 「老公,你……你是不是憋得很難受?要不,你,你還是去甄星他們家吧。 下午李雨過來串門的時候還說,老家的一個朋友捎來了幾包上好的鐵觀音,等你 回來了去嚐嚐呢。」 十一月份的墨爾本已是初夏,及時是入夜,也顯得有些燥熱。聽著丈夫高低 起伏的呼吸,路燕知道他是在假裝睡著,猛然間一陣莫名的衝動,一句之前好幾 次都沒好意思說出口的話脫口而出。 *** *** *** *** 「哦……好舒服啊……」躺在兩個男人中間,滿麵緋紅的李雨嬌滴滴地長喘 了口氣。她渾身赤裸,通體泛紅,兩腿間茂密的黑草叢�,還沾著黏黏白白的不 知是誰的液體。 「嗬嗬,舒服吧。算上阿逸被協查那段日子,將近一年沒嚐過被倆老公伺候 的滋味了吧,嘿嘿,這下你可過足癮了。」甄星接過段逸遞給他的香煙,美美地 吸了一口,然後笑嘻嘻地看著妻子調笑。 「去,還說呢,兩個餓死鬼,拿人家路燕沒辦法就死命折騰我,都快把我弄 散架了。哎,也給我一根。」李雨衝自己的丈夫呸了兩聲,跟著也衝段逸伸出手 去,向他要香煙:「真的是路燕主動讓你來的?我怎麼有點不信。」 「當然是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段逸將自己那根給她,又點了一根, 然後起身坐臥在床頭:「不過,別說你,一開始我也不信,還以為她故意試探我 呢。」 「這個路燕,心�到底怎麼想的,怎麼這麼難琢磨。都這麼長時間,徹底將 自己放開不就行了,幹嘛還一直端著裝著,活的多累呀。再說了,又不是不想。 看看我們家小雨,多瀟灑。」聽了哥們的話,甄星連連稱是,一邊撫摸著李雨的 美腿,一邊逗笑。 「瀟灑個屁,你不就是想趕快吃上她那塊天鵝肉麼,拿我比較什麼。路燕你 還不知道啊,死要麵子活受罪的人,而且又心�係了小疙瘩,心急吃不了熱米飯 啊,而且關鍵還得找對人。」還是女人了解女人,對於自己這個多年的閨蜜,李 雨還是很了解她的脾性的。 「什麼意思?找對什麼人?」甄星和段逸都有點不解,滿臉疑惑地看著她。 「當然是找讓路燕鎖上心門的人了,解鈴還須係鈴人,沒聽說過啊。」李雨 故作神秘,報以詭異的微笑。 「你是說……」看著李雨明亮的眼睛,還是段逸率先明白了過來。 「哎喲,你看我這腦子,怎麼就沒想到這層關係呢,剛才來之前,燕還提到 他的。」段逸拍著自己的頭,為自己的思慮不全後悔不�。他向來思維慎密,這 次出現這麼大的疏忽,自然有些自責。 「到底是誰呀?你倆就別賣關子了,趕快說出來吧,想把我急死啊。」看著 兩人一個故作神秘,一個恍然大悟的樣子,甄星越發急了,連聲催促。 「看你那猴急的樣兒,給,打電話問你海音妹妹去,那個人啊,她知道,而 且說不定已經勾搭上了。今上午她還打電話來,說等幾天來的時候,要帶給她路 燕姐一個天大的驚喜,作四十歲生日禮物呢。」李雨沒有答他,隻是笑嘻嘻地起 身,隨手替他抓過了床頭邊的手機。 「啥生日禮物,這麼神神秘秘的。你什麼時候也變陰險了,竟然瞞著我和段 逸,聯合林海音那小騷貨一起搞陰謀詭計。給我,讓我問她。」甄星雖然還說沒 有猜透,但知道妻子已經在替他做準備了,頓時喜出望外,伸手要搶手機。 「什麼叫陰險啊,我這還不是為了你倆啊,誰讓你們兩個淫妻狂,處心積慮 地非要將人家路燕好端端的一個貞潔烈女變成淫娃蕩婦的。」李雨笑嘻嘻地遞給 他手機,又瞄了一眼段逸,有意無意地問道:「你們說,現在路燕又在做些什麼 呢?」 *** *** *** *** 「做什麼呢?他們現在都在做什麼呢?」路燕又翻了一個身,剛蓋上身子的 薄被,也被她再次踢開。自稱段逸離開,她就一直這樣在床上輾轉過來輾轉過去 地躺著,實在是睡不著。 「還能做什麼,當然是做那種事了。」對於自己竟然會想這些明知故問的問 題,她也有些惱怒,猛然間坐起身來。剛才和丈夫的一場折騰,雖是好事未成, 但她已經是全身赤裸了,現在也不管不顧,抓起個枕頭抱在胸前,在臥室�踱起 步來。 澳大利亞的12月份,正是初夏。臥室�本就燥熱,腦子�又不斷湧現淫靡 的畫麵,時而清晰,時而混亂,她輕輕搖著頭,想努力分清楚,畫麵�的女主角 到底是李雨還是她自己。 「唉!好悶。」她長籲短歎著,越來越覺得心�就像塞了團棉花,堵得她整 個身心都又憋又悶,又麻又癢。 「好多的星星啊。」踱步來到窗前,隨手拉開窗簾,漫天的繁星立馬映入眼 簾。路燕突然有了一種出去走走的想法:「外麵一定清爽些呢?」 想著,她便丟下枕頭,穿了件睡袍,踩著雙拖鞋便走了出去。 這是一處典型的歐式中產階級住宅的後花園,麵積不大,就300多平米, 在澳大利亞同等收入階層中間,隻能算中等。半年前購置住處的時候,考慮到既 要有一定舒適度,又要不能惹人注意,所以便在遠離市中心的郊區選擇了這�。 讓路燕更為高興的是,離這不遠處還有森林、小溪,閑暇的時候,可以去野餐、 郊遊、釣魚。 那可是她夢寐以求的生活啊,雖然直到目前為止,她還不曾這樣做過。 「啊!果然清爽多了。」在葡萄架下的藤椅式秋千上坐下,一遍輕輕蕩著, 一邊任微風吹過,路燕的心情漸漸放鬆了下來。 靜夜,清風,香草,繁星…… 不知不覺間,她笑了。來澳大利亞後她第一次感到,自己離那種輕鬆愜意的 生活是如此的近。 「好熟悉的感覺啊,上次有這樣的感覺是什麼時候?」她情不自禁問自己, 思緒瞬間回到了大半年前老家西山的那個春夜。 「啊!」此時,一顆流星閃過,讓她吃了一驚,那轉瞬而逝的絢麗,竟像極 了一個人壞壞的、帥帥的笑容。 *** *** *** *** 「媽,生日快樂。」手機屏麵上,段逍的笑容越來越像他爸段逸了,連說話 的神情都像:「手機用著還可以吧,這是霓姐特地帶我挑的,她知道你不用電腦 了,便專門挑了這支最新款的智能手機。」 「路姨好。」隨之畫麵一顫,手機視頻�多了一個嬌媚的容顏,幾乎和段逍 臉貼著臉。路燕認得,是周紅霓,周紅虹的親妹妹。與姐姐比起來,雖然同樣漂 亮,但眉宇間更多了一份堅毅,更多了一份果敢。 「唉。」路燕心�暗暗歎了一聲。看著手中下午才被快遞公司送達的手機, 她確實很喜歡,造型美觀,功能強大,連視頻通話都沒一點停滯感。這是段逍專 門送她的四十歲生日禮物,名牌,最新款,而且還是限量版,來澳大利亞後,她 再也沒沾過電腦、網聊,但手機視頻聊天還是用的,兒子送這部手機給他,自然 很稱她的心意。但是,她唯一有點不快的是,這手機竟然是周紅霓幫段逍選的。 兒子和周紅虹糾纏在一起,就已經夠讓她無奈的了,現在,又多了一個周紅 霓,雖說相比姐姐,她小了整整十歲。來到澳大利亞後,段逍和周自傲甄曉蓧一 起留在了周紅虹他們所在城市,在一所私人貴族學校�讀書,管理嚴得很,不能 請假回來給她過生。 「謝……謝你了啊,霓……霓……逍兒比較倔,他沒給你和你姐姐惹什麼麻 煩吧?」看著視頻�的周紅霓,路燕還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她,一時有些尷尬。 「沒有啊,逍弟懂事的很,他早已經是個小大人了。」周紅霓淡淡地笑著, 眼神�盡是幸福的曖昧。 「沒辦法,真是沒辦法。」看著視頻�的的一對,路燕心�又是一聲歎息, 欣慰兒子長大了的同時,又感到十分奇怪:兒子怎麼就這麼有女人緣,而且偏偏 還是兩姐妹? 她這當母親的雖然反對,但生米早已做成熟飯,又能怎麼辦? 「好了,好了,時間已經不早了,霓妹你該陪逍兒做作業去,把手機給我, 讓我跟路姐說幾句話。」這時,另一個女聲響起,接著手機畫麵一晃,周紅虹熟 悉而俏麗的麵容傳了過來。 *** *** *** *** 「路姐,最近還好吧?」周紅虹嬌笑依然,隻不過顯得更年輕了,這或許是 幸福使然的緣故吧。 「還可以,你呢?」麵對姐姐,路燕則感到放鬆多了,畢竟,倆人此前早就 有過交集。 「挺好的。前幾天段大哥過來談成立職業病救助基金的事,路姐你怎麼沒跟 著一起過來,那樣的話,咱姐妹倆就可以好好聊聊了。」周紅虹說話還是那樣, 不緩不慢,不亢不卑,臉上都是坦然。 見她如此,路燕不禁暗暗佩服。以前,她對周紅虹有過欣賞,有過可憐,也 有過不齒,欣賞周紅虹的氣質和美麗,可憐周紅虹被丈夫和妹妹的背叛和遺棄, 不齒周紅虹與自己兒子段逍的搞在一起。 但現在,隨著了解的事情越來越多,她也越來越感到,周紅虹實在不簡單。 而且不僅僅是她,還有她的丈夫章啟華,她的妹妹周紅霓。 路燕了解到,周紅虹和章啟華倆人是真正意義上的青梅竹馬,小時候一起玩 耍,長大了一起上學,一起回家,一起寫作業,一起照顧當時還年幼的周紅霓。 她還了解到,高三時,倆人一起考上了高考。但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就在那時,章啟華的父親卻偏偏患了癌症,花光了家�的所有積蓄不說,還欠下 了一筆巨額外債。沒有辦法,章啟華隻有偷偷撕掉錄取通知書,選擇外出打工。 他挖過煤,他采過礦,在建築工地做過泥水匠,還進過彌漫著化學藥水味道 和各種有毒灰塵的黑工廠。賺到的錢,他絕大多數都寄給家�,剩下的,還不忘 給上大學的周紅虹買點衣服、小首飾,抑或是化妝品,剩餘的要是再多了,還會 給已經上小學的周紅虹買點小文具。 所以,大學畢業後,周紅虹不顧父母的堅決反對,毅然決然地選擇了和章啟 華結婚。 婚後,為了給周紅虹一個幸福殷實的生活,也為了挽回周紅虹父母的心,章 啟華選擇了下海。當時,他抱定了誠實守信,合法經商,一定要幹出一番事業的 決心,從而證明自己。可沒想到,踏進商海後才發現,�麵竟是那麼多的肮髒汙 垢,爾虞我詐,勾心鬥角,而且更可怕的是,如果自己不融入進去,就會被無情 地淘汰,就會血本無歸。 沒辦法,他隻能頂著頭皮硬上,偷稅,漏稅,行賄,造價,還要無時無刻地 準備好參加各種應酬,宴會,然後抽煙、喝酒、K哥、跳舞…… 直到有一天,他在酒桌上噴了一大口的鮮血。 去醫院檢查的結果是,酒精肝。而且更可悲的是,附帶還檢查除了另外一個 不治之症,塵肺病。一個是他下海經商的惡果,一個是當年打工的後遺。 當時,他自殺的心都有。 但是,他沒有自殺,因為他感到不忿,感到不公。他要得到他應該得到的東 西。 痛定思痛過後,他做了個決定,而且把這個決定隻告訴了當時已經大學畢業 正給他幫忙的周紅霓。他本不想告訴她,但又不得不告訴她。因為,一是當時去 醫院檢查時,周紅霓是唯一的陪護人,二是,當時他和周紅霓已經發生了關係。 通過自小就開始的接觸,以及長大後的種種照顧,周紅霓早已對他這個姐夫 暗生了情愫。 他的決定是,自己的病情先瞞著周紅虹,等從那些貪官手工搞到一筆巨款後 立馬舉家遷移。 他對這個決定十分有信心,因為當時他已經認識了段逸。兩個人一個在商界 鑽營,一個在宦海浮沈,本意都是想憑借自己的能力光明正大地闖出一番天地, 可現實中卻不得不隨波逐流,委曲求全,到處碰壁,沒辦法隻能墨黑朱赤。相同 的遭遇使兩人一番交往後互引為同道、知己。 當時,對仕途心灰意冷的段逸也早有另尋後路的打算了。 結果是兩人一拍就合。城府更深的段逸還想了個絕妙無比的點子,就是《肖 申克的救贖》主人公肖申克用過的那個點子:以躲避審查為借口,段逸勸說他的 那個「老頭子」局長,用一個根本不存在的人的名義,在國外銀行開一個賬戶, 用以存放贓款。然後倆人在時機成熟的時候,將資金另轉。 計劃還沒實行,章啟華便陷入一場行賄案的調查,幸虧段逸即使通風報信, 沒來得及帶上周紅虹和周自傲娘倆,便偷渡澳大利亞。不過真所謂山窮水盡疑無 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沒想到章啟華到澳大利亞後,正好可以幫忙開那個銀行賬 戶,並提供隱蔽保護。 就這樣,既因為和周紅霓的私情,又因為賬戶和段逸的安全,九年過去了, 章啟華除了每月通過特殊途徑給周紅虹母子彙款之外,再也沒有其它的聯係。 而同時,那個銀行賬戶�的資金,也積累到了七億,加上給其它人的分贓, 總金額高達十億。 這七個億,章啟華一直分文未動,守得好好的。 「這是一種何等的友情啊。」想著想著,路燕的眼圈不禁有點泛紅。這些事 情大多數都是段逸告訴她的,她雖然明知道這都是犯罪行為,但還是為丈夫結識 了這樣的朋友而感動。 「路姐,怎麼了?」見她情緒有異,周紅虹連忙關懷的探問。 「沒……沒什麼。章大哥現在怎麼樣了,我們一家之所以還能有今天,真多 虧他了。」路燕忙抹了一把眼睛,強裝鎮定。 「嗬,他啊,還是那樣,徹底根治是不可能了,隻能聽醫生的,好好靜養。 不過這樣也不錯,他可以徹底不用操心了,反正什麼事都有霓妹頂著。他待的那 個療養院挺不錯的,醫生都很專業,護士也很負責,我們每個周末都去看他,每 次去,逍逍都要陪他下半天象棋呢。」周紅虹的回答很淡然,白淨的臉上,有一 種看穿一切的神情。 「是嗎?紅……紅霓妹還挺能幹的呀!」聽到周紅虹提到周紅霓,路燕不由 又想起了剛才手機�她和兒子親昵的畫麵,不由心�又是一震。 「嗬嗬,她呀,能幹什麼呀,都是從小就被寵的了,凡是我喜歡的,她就偏 偏也跟著要。」周紅虹何等聰明,早聽出了路燕的話外之音,若無其事地變相解 釋。 看著視頻�落落大方的周紅虹,路燕愈發地感到歎服,歎服她的聰明,歎服 她的坦然。她發現,真的是每一個女人,都像是一汪深淵,隻有了解的透了,才 能真正懂得她的內涵。 「是嗎是嗎?」她隻能報以弱弱的微笑。 「是啊。說實話路姐,不怕你見笑,經過了這麼多事,我現在已經是徹底看 開了。隻要我的家人能活的幸福,隻要我喜歡的人能活得幸福,另外我自己也能 跟著感到幸福,我才不管不管別人是怎麼看我呢。一個女人,來這個世上活一趟 本來就不容易,為什麼還要被那麼多的條條框框束縛著,何不讓自己活的瀟灑一 點,快樂一點,隨心一點,隨意一點?女人,活著就一定要對得起自己。」 這些話緩緩地從周紅虹的雙唇間吐出,在手機視頻的另一頭,每一字每一句 無不在敲打著路燕的芳心,讓她暗暗點頭。 *** *** *** *** 「燕,我聽到房外有車鳴聲,是不是甄星和李雨接人回來了,你去看看。」 關上手機,路燕正在發怔,便聽見廚房�正準備生日晚宴的老公的呼喊。她看了 看表,已經晚上11點多了,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正想起身,便聽到大門外響 起一個久違了的女聲:「路姐,你在哪兒,可把我給想死了。」 「哎喲,海音妹,好久沒見了啊,也想死我了。我說要一起去機場接你吧, 甄星和李雨那倆家夥偏不讓去,說不勞駕我這壽星佬。對了,孩子呢?怎麼沒看 見?」出門一看,夜晚明亮的院燈照耀下果然是林海音,滿麵春光的模樣,一點 不像剛剛下飛機。說話間,兩人的手已經緊緊抓在了一起。 「來的路上睡著了,怕跟著搗蛋,便留在雨姐家�,讓保姆看著。嘻嘻,路 姐,保養得不錯呀,都說女人是花,美麗是澆灌出來的……」說著,將嘴湊到路 燕耳邊低語玩笑道:「但是我怎麼聽說,來澳大利亞後你戒了段哥的葷腥啊。」 林海音早已學會同她開玩笑了。 「呸呸呸,又是李雨這個嘴賤的白話的我吧,看我待會饒得了她。不談這些 亂七八糟的的,咱說點正事。王建生不是死活不同意女兒歸你嗎,怎麼他又同意 了?」路燕牽著她的手,一邊往房子�拉,一邊白了一眼跟在她後麵的李雨,而 甄星則還留在車旁,一手搭著車頂,笑嘻嘻地站著。 「他又能怎麼著,不同意也得同意啊。嘻嘻,告訴你,我有高人相助。」林 海音卻站在當地不走,臉上的笑容和甄星的一樣神秘。 「什麼高人,神神秘秘的,不就是離婚爭個女兒的撫養權,還能幫了你多大 忙?」路燕有點好奇,滿腹疑惑地追問。 「嘻嘻,讓你說對了。要不是他,我還真沒膽量給王建生下套,趁他在和她 那個幹女兒私會的時候喊上記者和紀檢委的幹部,當場捉奸在床。這招夠狠吧, 從此之後,一了百了,什麼離婚,什麼女兒的撫養權,全都搞定。」林海音說得 眉飛色舞,滿臉洋溢著得意。 「是夠狠。真看不出來啊,像你這樣慈眉善目的小丫頭片子也學會心狠手辣 了。」林海音比她小幾歲,路燕一貫樂得裝老賣老,道:「不說這些了,聽你雨 姐說,你這次來給我帶了件天大的生日禮物,在哪�啊,拿出來!」 「嘻嘻,露出本色來了吧,這麼熱情地跑出來原來不是迎接我,是要禮物。 嗬嗬,想要啊,問星哥要去,在他車�。」林海音盯了她一會,方才轉過身去朝 著甄星一指,臉上的笑容更加狡猾。 「甄星,他能有什麼好禮物……」路燕以為她是在開玩笑,一邊扭頭去看一 邊還準備將甄星損上兩句,可話還沒說上一半,已經驚呆當地。 「啊!穀……穀……穀弟!」隻見隨著甄星嘩啦一下拉開後車門,一個熟悉 的峻拔身影鑽了出來,可不正是她日思夜想的穀勇。 *** *** *** *** 「穀弟,你……你跑哪兒去了你,可把姐姐我擔心死了。」偌大的客廳�, 其它人早已不見蹤影,隻剩路燕和穀勇,麵對麵地貼身摟抱在一起。頭附著情人 的胸口,感受著他熟悉的味道和體溫,路燕的眼淚忍不住地流了出來。來澳大利 亞後,她一直以為自己是恨他的,為了他,她再也沒摸過電腦,沒上過QQ,現 在她才發現,那哪�是恨啊,完完全全都是愛的潛意識表現。 「傻瓜,我還能跑哪兒去,我和小玲一起去傑哥哪�躲了起來。」穀勇緊抱 著她,不停親吻她柔軟而敏感的脖頸和耳垂,表示安慰:「他那�安全的很,你 根本不用為我擔心的。」 「可是,我……我還是很擔心啊,擔心你被抓起來,擔心再……再也見不到 你。後來,你……你又是怎麼也跑出來的?」依在穀勇的懷�,幸福一陣陣湧上 心頭。之前對丈夫的種種疏離和拒絕也找到答案了,她之所以放不開自己,全都 是因為忘不掉穀勇的心思在作怪。 「你是說來這�嗎?嗬嗬,海音姐先找到的我。她當時正和王建生鬧離婚, 死活不同意孩子歸音姐。我就同她合計了一下,設了一個套,最後讓王建生乖乖 就範,舉手投降,既讓音姐脫了身,也為段哥報了仇。事後,音姐托人給我辦了 個假護照,一起飛來了這�。」 「哦,原來喊上記者和紀檢委的,將人家幹爹和幹女兒當場捉奸在床的招是 你出的啊。嘻嘻,一石二鳥,一箭雙雕,你可真夠損的。」聽到他談到有趣的地 方,路燕終於笑了出來,同時又覺得深深感動。她知道,穀勇之所以這樣狠地整 王建生,十有八九是因為自己。 「嘿嘿,損吧,對他那種損人,就該出此損招。」穀勇捧起她的臉,深情地 凝望著,此前自己鬧著被捕的危險而選擇了留在國內,看來是值得的。 「嘻嘻。哎,對了,小玲妹妹呢,她怎麼沒一起來?」說到苗雯玲,路燕情 不自禁地想起那晚三人一起的荒唐事,臉上不由飛上一抹緋紅。 「她啊,隻能先留在國內了,等以後時機成熟了再過來。」 「為什麼?」 「她老爸知道了她和我一起襲警的事,差點沒給氣死,現在還在醫院半死不 活地躺著呢。要是她再和我一起跑出來,還不真讓老頭子自己喂自己槍子兒。」 「嗯,也是,我那老領導確實夠固執的。那,那玲妹的案底怎麼辦,她就一 直躲著嗎?」 「早已解決了,她哪和我一樣,她家老頭子當了那麼多年兵,還是有不少人 脈的,隨便找個老戰友一個電話就搞妥了。」 聽著穀勇娓娓道來的談話,再凝視著他那明亮而深邃的雙眸,路燕越發覺得 欣慰和幸福。靈機一動間,她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哎,你剛才說是海音妹先 找到的你,她又不知道你和玲妹馬傑的關係,她是怎麼找到的?」 「噢,對了!一定是李雨那個小蹄子告訴她的,啊喲,不好,不好,又被她 給算計了。看我,看我怎麼收拾她。」不等穀勇回答,她自己已經想了起來,頓 時俏麵泛紅,連連頓足。嘴上雖然罵著,心�卻高興得不得了。 看著懷�女人嬌嗔的樣子,穀勇心中不由一蕩,手上一緊,已經將她抱離了 地麵:「怎麼,雨姐讓音姐帶我來這�,你不高興麼?」 「我當然高興,隻是,隻是李雨那個小蹄子沒說是你,她隻說音妹為慶祝我 的生日,要送一個天大的禮物。你……你就也沒想著送我件禮物麼?」路燕可以 明顯的看到情人的眼神在發生改變,由剛才的溫柔,變得更加狂野和熾熱,熾熱 的透露著洶洶的欲望,簡直能將她吞噬和溶解。 受此感染,她自己也不自覺地興奮起來,連說話的語氣,都肆意流露著嬌媚 和綿軟。 「傻瓜,當然想到了,我的禮物就是我的吻和我自己。」不再容她再說話, 穀勇已經低頭,朝那兩片溫潤嬌嫩的紅唇吻去。 *** *** *** *** 「穀弟,不……不要,有人。」當穀勇拉開牛仔褲拉鏈,掏出那柄粗長壯碩 的陽具時,路燕忍不住一陣嬌羞,連忙低聲提醒。 「嘿嘿,哪�有人?他們早忙著做他們自己愛做的事情去了,哪還有閑工夫 管咱們。」穀勇抓住她的一隻手,輕輕地放在肉棒上麵,讓她緩緩地握動。 路燕扭頭看了看,客廳�果然隻剩她和穀勇兩人,很顯然,這是丈夫他們在 故意為她二人創造機會。手中握著久違了的寶貝,路燕既愛不釋手,又有點小緊 張:「穀弟,可是我還是有點怕……怕他們偷看。」 「怕什麼呀,他們要是想看就讓他們看唄,那樣更刺激。」穀勇笑著,已經 拉著她來到了沙發旁,自己坐下的同時,也將她側身摟著放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你……你好壞,你是不是和他們商量好了,存心要我難堪?」路燕嘴上雖 然這樣問著,但心�早已十分清楚,穀勇之所以能找到這�,並且還這樣大膽, 背後必定不會隻有林海音在給他撐腰,甄星和李雨想必也出謀劃策過,甚至自己 的丈夫也肯定表示過同意。 這顯然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事。 「我哪有要你難堪,我想讓燕姐你好看還來不及呢。」穀勇沒有直接答她, 利用諧音狡辯的同時,右手已經探入她的那件黑色半身裙的裙底,朝兩腿根部的 小褻褲摸去。 「啊……穀……弟……」路燕嚶嚀了一聲,隻感到內褲一滑,一直溫暖有力 的大手已經將那片早已泥濘不堪的桃花源捂住。 「燕姐,我好想你的小妹妹啊,你想我的小弟弟不?」穀勇一邊示意她繼續 握住自己的肉棒捋動,一邊用手指挑撥著她濕潤狹緊的穴口,嘴上還不時進行赤 裸裸的挑逗。 「哦……想,穀弟,姐姐怎麼不想,你們兩個我都好想啊……」路燕忍受不 了他的手段,呢喃一聲將自己的臉龐埋入他的肩膀:「穀弟,知道麼,為了你, 我這�就連你段哥都好長時間沒讓碰過了。」 內心深處長時期積壓的憋屈終於得以說出,路燕的語音�情不自禁地帶有一 點顫抖。 「我知道,我知道,我的小傻瓜,這麼長時間真是苦了你了。」看著懷�女 人委屈的樣子,穀勇不由陣陣地心疼。他抱著她的一條玉腿輕輕一�,便讓她由 側身而坐變為麵對麵地跨坐在自己麵前,然後雙手抓著她那條黑色包臀半身裙的 底邊往上一拉,整個真絲小內褲包裹下的白嫩下體便露了出來。 「你放心,今後我一定好好補償你,讓你天天享受做女人的幸福。」說著, 他已經將她雙腿中間的內褲布條扯到一邊,肉棒挺動著,朝淫水越發泛濫的蜜穴 湊去。 「噢……」伴隨著長長的一聲悶哼,蜜穴順利地將整個肉棒吞了個盡根。一 棍入口,路燕頓時感到無論是下體還是內心,都無比充實,無比舒服:「穀弟, 脹……脹得好滿啊……」 「滿吧?這樣是不是很舒服?」穀勇溫柔地應和著她,開始了極具節奏的挺 動。與此同時,他還將她上身的套衫和乳罩一起掀起,隨便含住顆乳房便開始了 有力的吮吸。 「穀弟啊……你可真是姐姐的小冤家,你這下可讓姐姐好看了。」想到這還 是在客廳,李雨她們隨時都有可能過來看到,或者已經正躲在某個角落偷看,路 燕不由有些緊張,可是在蓬勃的情欲麵前,她偏偏又不能自已:「穀弟,姐姐是 不是上輩子欠了你什麼,注定這輩子要還你?」 堅挺的肉棒在蜜穴內進進出出,不知疲倦地操勞,而蜜穴的反應也是恰到好 處,該緊的時候緊,該鬆的時候送,吞吞吐吐間,兩件物品就好像天生就是一對 似的。這樣路燕不得不感歎命運! 「燕姐,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咱倆這輩子能夠相遇,一切都是緣分。」 穀勇埋頭嘟囔著,好不容易讓她放開了自己,他可不願再給她增加心理負擔。 「緣分……緣分……」路燕毫無意識地隨後也應和著,漸漸開始了腰肢和臀 部的扭動,穀勇的肉棒不僅徹底撐開了她的屄門,也徹底打開了她心靈的窗戶。 在情欲一浪高過一浪的侵襲下,不知不覺,她已將丈夫和甄星他們忘到九霄雲外 去了。 看著她逐漸投入進來,並變得越來越陶醉,穀勇也樂得清閑,往沙發背上一 靠,靜靜地欣賞起來,欣賞她的放浪,欣賞她的俏媚。那花樣的容顏,那飽滿的 豐乳,那平坦的美腹,那修長的玉腿……沒有一樣不讓他心疼,不然他憐愛。 更何況,好有正含住肉棒不停套弄的那洞既曲折蜿蜒,又緊狹深邃的蜜穴。 「嘖嘖嘖……還是歡欲澆灌出的女人最美啊!」他情不自禁地讚美起來。 「哦……穀弟,你……你說什麼?」正在愛欲中沈迷的路燕隱約聽到了他的 嘟囔,迷迷糊糊地問道。 「沒什麼。燕姐,生日快樂。」他扶著她的纖腰,在她櫻唇上深深地一吻, 並且送上了自己真心的祝福。 「生日快樂,生日快樂,嗬嗬,這個生日姐姐我真的很快樂……」路燕甜甜 地笑了,在她聽來,那真是她平生聽到的最貼心的語言。 然而,就在此時,她發現穀勇的笑容突然變得有些詭異,而且眼睛也不在看 她,而是看向了她的身後,心�咯噔一下,她心知事情不妙:「穀弟,你……你 看什麼?」 「沒看什麼,就是看雨姐和段哥他們。」果然,穀勇的回答給了她肯定的證 實。 *** *** *** *** 「哎呀,你……你們,怎麼可以這樣,還……還不快去把衣服穿上,這…… 這像什麼樣子,羞死人了。」與穀勇的好事被當眾顯眼本來就不好意思,回頭一 看,更把她羞得五體投地,隻見在李雨的帶領下,李雨她們四人竟然全都一絲不 掛,赤身裸體,唯一多餘的東西,就是他們一起捧著的那個燃著蠟燭的大蛋糕。 「嘻嘻,怎麼了,許你和穀弟在這�男歡女愛,就不許我們看熱鬧啊。何況 我們之所以什麼也不穿,還不是考慮到大小姐你的麵子,以最大的坦誠和你赤裸 相見。」李雨雖然在遇到事的時候沒什麼主見,但和路燕鬥起嘴來卻份外的伶牙 俐齒,衝左右招了招手,揚聲說道:「來,讓我們一起祝我們的悶騷女王路燕小 姐四十歲大壽生日快樂!」 更讓路燕啼笑皆非的是,林海音、甄星和她丈夫段逸三人,竟然真的伴著李 雨的號子,一起唱起來:「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你……你們……哎呀哎呀!我……我不看了……」看著眼前的一切,路燕 羞得整個脖子都紅了起來,扭轉頭來,想趴在穀勇的肩膀上躲起來,可誰想,穀 勇竟伸手又將她板轉了過去。 「嘻嘻,精心為你準備的節目,怎麼能不看呢,來,大壽星,吹蠟燭吧。」 李雨偏偏不依不饒,推著林海音三人,將蛋糕往她的嘴邊送去。 「啊,不,不吹……」路燕顧不得找穀勇算賬了,隻是一個勁地想要躲藏: 「拿……拿開啊……」 「嘻嘻,不吹是吧,不吹本姑娘替你吹。」李雨嬉笑著,張嘴幾口將蛋糕上 的蠟燭吹滅:「蠟燭吹滅了,來,大壽星,你先嚐吧,你吃了第一口之後才能輪 到我們呢。」 羞赧無比的路燕哪�會吃蛋糕,頭搖得像撥浪鼓似地隻是躲避。見她不吃, 李雨也不肯饒他:「嘻嘻,大家都坦誠成這樣了,你怎麼還假客氣,是不是光顧 著喂下麵的嘴,上麵的嘴就顧不得了。好啊,你顧不得就讓本姑娘來喂你。」說 著,她伸舌頭在蛋糕上舔了一口,滿嘴奶油地朝路燕喂去。 「不要啊……」有穀勇的配合,路燕哪�躲閃的開,左扭右扭,還是被李雨 弄了一鼻子一臉:「李雨,你……你個死人頭,看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被她狠狠地襲中,路燕羞得有點惱了,一用力,一下掙脫穀勇的懷抱,從他 大腿上跳起,正想去追李雨,卻發現眾人正望著自己和穀勇,曖昧地笑了起來。 低頭一看,這才發現由於她的起身,穀勇的肉棒已經從蜜穴中脫將出來,昂首挺 胸地夾在他牛仔褲的拉鏈縫�,正一顫一顫地抖著,在客廳燈光的照耀下,沾滿 了淫水的棒身格外錚亮。 「嘻嘻,我知道你惱我,想收拾我是吧,來呀,來呀。蛋糕不吃就不吃唄, 連這個好東西也不吃了。來,音妹,你燕姐既然不吃那咱倆就來享用。這寶貝, 我也好久沒嚐過什麼味道了。」李雨不僅不躲避,放下蛋糕,反而挺了挺胸脯繼 續挑釁。這還不算,最後竟還蹲下身去,伸手捉住了穀勇的肉棒,朝林海音招呼 了起來。 「嘻嘻,我不,還是你自己享用吧。」林海音笑著,沒有上前,缺往後挪了 一步,伸手抓住了段逸的手臂。 「你個小蹄子,也不聽我的話了。哼,誰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上次狂歡後, 你也早想你的段哥哥了吧。罷了罷了,本姑娘樂得吃獨食。」她數落完林海音, �臀起身,一下便背靠穀勇跨坐在他大腿上麵,伸手扶著肉棒,「噗」地一聲便 盡根納入了蜜穴�麵。 「啊喲……好舒服啊……」她一邊扭腰擺臀,一邊誇張地呻吟,好像她已經 和穀勇纏綿了很長時間。另一邊,林海音和段逸互看一眼後,也笑著走到一旁, 擁倒在沙發上親吻起來。 路燕哪�見過這陣勢,之前雖說她也曾看過多人群交的AV,看過李雨甄星 和丈夫他們的照片,但那些畢竟都不是親眼所見。如今就在她的麵前,人是活生 生的人,淫亂是實實在在的淫亂,雖然在被穀勇再次俘虜的時候便已有了心�準 備,但還是被驚得目瞪口呆,愣在當�。 「噢……老公啊,你還傻站著幹嘛,看人家大壽星孤零零的多可憐,你也不 去安慰安慰。那可是你做夢也想的好事啊。」李雨卻沒打算放過她,嬌顫著聲音 慫恿自己的老公甄星。 甄星當然想去了,胯下那早已青筋賁張,直指青天的肉棒便可以證明他的欲 望,可是,看著路燕,不知怎地,就是提不起勇氣,明明天鵝肉就擺在麵前,雙 腳偏偏像灌了鉛,一步也不能邁動。 「啊!不!不不!甄……甄星,你……你敢!」可是,路燕哪�知道他的情 況,聽了李雨的話,又見甄星在看她,不由一下慌了神,麵紅耳赤地便要逃跑。 「哎喲!」隻聽一聲驚呼,她非但沒跑成,反而一個趔趄,整個人向前栽了 過去。原來,剛才和穀勇的一陣激情竟將地板上的地毯弄得皺了起來,慌亂間正 好絆住了她的一隻腳。 「小心。」說時遲,那時快,甄星一個箭步,正好將她接個正著,兩個人一 個不著一縷,一個衣不蔽體,已經順勢抱在了一起。 「啊!放……放……開我,放開我……」這下路燕更慌了,心中想要掙脫, 可就是無從用力,越是掙紮,就越和甄星抱更緊。 「哈哈哈。老公啊老公,你真是個窩囊廢,天鵝肉都擺到你臉前了還不敢動 手,最後還得靠人家主動相送。你呀你,怎麼,都已經這樣了,你還不趕快向人 家奉上你的寶貝?」眼前的事情讓李雨樂得哈哈大笑,一邊調笑自己的老公,一 邊不忘對路燕挑逗嘲諷。 這可真是難得一遇的天賜良機,就是再心虛,甄星也知道自己絕對再也不能 錯過,心中一熱,已經將路燕懶腰抱起:「燕,我……我……我好喜歡你。」 憋了多年的心�話一經說出,他再也沒什麼顧忌,趁著那股心氣,不等路燕 反應,已經將她平著身子,按趴在沙發旁的地毯上。 「不要啊,噢……甄……星……」根本沒有掙紮的機會,甄星已經趴上了她 的豐臀,然後隻輕輕地一拱,粗長的肉棒便從後麵侵入了她的身體,留給她的, 隻剩下徒勞而無力的掙紮。 「完了,完了,這下徹底完了。我終於也變得和李雨這個騷貨一樣了。」私 密的蜜穴終於納入繼丈夫和穀勇之後的第三根陽具,她卻感到腦子�一片空白。 對於融入李雨她們的方式,此前她曾做過無數個設想,可怎麼也不曾料到竟會是 這樣,就在丈夫和情人的眼皮底下,她終於又接納了另外一個男人。 「啊……笑我,他們都在笑我,我……我可丟死人了。」她扭頭掙紮著,無 意間竟發現,大家都在看著她笑,除了甄星正埋頭趴在她上麵猛送猛挺,看不到 他的臉外,包括丈夫在內,穀勇,林海音,李雨,一幹人都在看著她笑,大多數 人的笑容都是鼓勵,隻有李雨的的充滿了得意。 而且,她還扭腰擺臀地,夾著穀勇的肉棒套弄地異常恣意。 「哎喲,這……這不是明擺著再故意顯擺,惹本姑娘妒忌嗎!」看著李雨淫 蕩的樣子,路燕心�突然湧上一股無名業火:「不!不行!在這個騷貨麵前,我 絕不能有一點示弱的樣子!」 她的思維飛快地轉著,好強的本性開始再次將她驅使。對於今後的人生,很 明顯,她知道自己是鐵定要融入丈夫他們其中了,在前麵等著她的,將會有更多 的放浪,更多的荒淫。 既然如此,自己要是再縮手縮腳的,又怎麼可以? 何況,穀勇那雙俊美的眼睛也正充滿期盼地望著她,好像正在對她說:「放 開吧燕姐,徹底將自己放開吧,隻有那樣,才能綻放女人真正的美麗!」 「甄星,你個混蛋,放我起來!」思前想後,她決定不再猶豫,伸手猛拍了 一下地毯,衝身後的甄星吼了起來。 「幹……幹什麼?」正埋頭猛幹的甄星被嚇了一跳,差點沒從她背上滑了下 來,略顯緊張地發問。 「你這樣壓著我,我很不舒服,拉我起來,咱換個姿勢。」她粉麵通紅,發 出的命令雖然嬌嗔,但卻又無容置疑。 「好……好吧。」甄星半信半疑,但還是爬了起來,並遞上手,想要拉她。 「噗嗤。」抓住甄星的手站起,路燕隨意往他胯下瞄了一眼,見那沾滿自己 淫液的寶貝還在一顫一顫地挺著,不由一下笑了,伸手又將他推倒地下:「看你 那傻樣,還不給我躺下。」 說著,她優雅地將自己身上早已混亂不堪的衣服一件件脫掉,然後若無旁人 地叉腿跨坐在甄星的小腹上,粉臀隻輕輕一扭,便再次將他的肉棒整根吞下。 「燕兒……」見她真的沒騙自己,而且還這麼主動,甄星頓時感動得無以複 加,幾乎有點說不話來,趕緊抱緊了一雙豐臀,賣力地挺送起來。 「喔……好舒服……」她先是輕輕地歎了一聲,然後竟風騷地伸手在自己的 蜜穴口抓了把淫水,一邊塗抹著菊門,一邊對丈夫和穀勇拋著媚眼,向林海音和 李雨挑釁:「我……我還想要個雞巴,你……你們兩個誰想來?」 段逸和穀勇對視一眼,眼神�不免有謙讓的意思。最後還是段逸更加需求, 畢竟,他已經很久沒品嚐過妻子的味道了,更何況,還是在這樣刺激的場合,而 且還是菊門。他輕輕從林海音體內撤出,起身來到了妻子的後麵。 「老公……輕……輕點……」路燕裝作沒看到林海音失望的表情,嬌聲呢喃 著,指引丈夫進攻自己的後庭。 路燕的菊門雖然早就被穀勇大力開拓過,但還是有些狹緊,連塗抹了好幾次 淫液做潤滑,方才將段逸的整根肉棍吸納進去:「哦……老天啊,好……好脹, 好緊……」 這是她第一次享受這種兩王一後的雙插,一前一後被甄星和丈夫雙插,緊張 的同時,卻還真感動一種前所唯有的充實和舒服。 「哈哈,路燕你個騷貨,這下可露出你的真麵目了,以前端著架著,清高驕 傲得跟什麼似的,嘻嘻,現在多好啊,隻有真放開了,才能享受做女人的真正滋 味。我這�還有一根,你還要不要呢?」看到閨蜜終於徹底變的放浪,李雨不由 笑了起來,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蜜穴,故意挑釁似地提問。 路燕沒有說話,但強硬的眼神卻無疑是一個回答,看�麵的意思,好像說: 「來呀,來呀,放馬來呀,本姑娘不怕!」 「嘻嘻,音妹,既然如此,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成全你燕姐的心意?」見她絲 毫不示弱,李雨也樂得繼續逗她,招呼著林海音的同時,自己已經穀勇腿上站起 身來,然後連拉帶推地把她推倒路燕麵前:「穀弟,還不趕快把你的寶貝給你燕 姐送去,讓她的每一個小嘴都能享受到這人間的美味。」 「噢……穀弟,你……你的雞巴好粗……」話還不等說完,已經變得詞語模 糊,原來,伴隨著穀勇的輕輕一挺,雞蛋大的龜頭連著小半根肉棍,已經插進路 燕的櫻唇,她剩下所能做的,隻能是「吱吱嗚嗚」的呻吟。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