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出了傅宅,雨還在下,沒有要停的預兆,車窗外的風景被雨打得模糊看不清楚,她歪著頭在車窗玻璃上一筆一劃的畫著,想起航航哭著要舅媽的情景。 「傅淩宸,你說咱倆真成了這輩分還是一個問題啊!」 「不是真成了,而是已經成了。」傅淩宸避開她的問題糾正了她句子裡的錯誤陳述,一種上了賊船被吃的死死地再也跑不掉的感覺襲上心頭,大腦深處傳來的信息告訴自己決不能這麼快就答應領證把自己嫁了。 撥著手指上的戒指,璀璨一笑:「傅淩宸,領證這事還是再過兩年吧。」 一個急剎車,夏若身子猛地向前傾。 ………… 那個男人在生氣,自從她說過兩年領證之後他就在生氣,將火氣撒在酒瓶子上,當晚回去自個半夜黑燈瞎火的在客廳喝了大半瓶XO,第二天早上起來一屋子的酒味,刺鼻的想把他趕出去。 男人嘛,能理解,一個月總有那麼幾天是來大姨爹的,但傅淩宸的大姨爹症狀維持了快半個月依舊沒有要走的預兆,甚至變本加厲了。 晚上她躺在床上看雜誌,那男人從浴室出來,一身水汽,在櫃子裡找衣服,待他找出睡衣時,整個櫃子已經一團亂,所有衣服全攪在一起,夏若氣的放下雜誌,下床蹬蹬蹬的走到櫃子前,一把推開站著穿衣的男人,指著亂七八糟的櫃子:「傅淩宸,你夠了沒,生氣到現在,真是個小氣的男人。」 夏若的話音剛落,男人忽然將睡衣一挑擲到床邊上,上前一步,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個子高人帶來的壓迫感,夏若仰著脖子微微後退一步。 「若若,婚姻不是束縛。」 未想到忽然被岔開到這個話題,夏若一時有些轉換不過來,望著他:「然後呢?」 「你的決定我同意。」 就好像跟你擰著幹了多少天,等著他更大的動作時,他忽然就不擰了,高高興興的跟你說我同意,那股子味道不知如何形容,只覺得喉嚨裡忽然卡了什麼東西,吐不出來也嚥不下去。 傅淩宸笑,彎下腰將她壓在櫥櫃上,舌尖濕滑的舔著唇瓣:「若若,有沒有想我。」 夏若當然知道他話裡的意思,紅著臉嘟囔著推開他:「沒想沒想。」 「呵呵~~我不信,讓我看看想了沒。」本是生氣的男人忽然變得黏糊死人。 兩手緊緊抓著睡裙,也不抵他一隻手,輕輕鬆鬆的攻入防線,順利到達目的地,「啊~~你這個壞蛋,別~~」忸、怩的嬌聲從粉唇裡溢出來,打在他耳畔,酥到骨子裡。 傅淩宸笑意更深:「若若,還有更壞的。」 邊往她耳朵裡哈氣,擡起她的一條腿環在腰上。 夜很深,濃的能滴出墨來,屋內只有一盞橘色的壁燈亮著光,將男、人的身、影映在白色的牆上,影子一、前、一、後快速的移動,水聲「啪嗒啪嗒」響起,和著女人嬌、媚的呻、吟、聲,男人的影子移動的更快,最後牆上男人和女人的影子相、擁。 每一次歡、愛都小死一回,從天上回到人間,纏、綿過後,她困得要死,偏偏某個男人每次都意猶未盡,清晨時不時的騷擾她,就像今早,早醒的男人趴在她背後,細細密密的吻落在她白皙的背上。 「別鬧了,我在睡會。」 她捲著被子將自己全部裹住,閉上眼睡。 傅淩宸被子被拽過去,大半個身子露在外面,最後吻了吻她的眉心,起身下床。 門鎖聲落下,夏若忽然捲著被子坐起,滴溜溜的眼睛轉了兩圈,又捲著被子躺下,昨天打了辭職報告,估計他已經知道了,卻絕口不提,定是等著她說,真是個壞男人。 ………… 轉眼到了中秋,夏若要回夏宅過節,傅淩宸從早上起床後就紋絲不動的坐在沙發上,深邃的眸子毫無情緒的波動,夏若拾掇好拎著包準備出發,老太太的電話殺過來,她接完瞥向沙發上的男人,男人也正好環胸瞇著眼望她。 到了夏宅,老太太看見傅淩宸自然是很高興,準女婿上門,笑的那叫一個合不攏嘴啊,夏若咳咳兩聲,示意她別太激動。 老太太眼裡哪還有她,一個勁的招呼著他,「小傅啊,快坐,若若,你去廚房倒茶。」 夏若瞪了他一眼不甘心的去了廚房正好在門口碰到端著茶水出來的大嫂,「回來啦,我還以為會晚點呢。」 「老太太急著見某人,勒令我早點回來。」 大嫂拍拍她:「也是,老太太這些天天天念叨著你們,什麼時候結婚啊,我看年底就給辦了吧。」夏家也好久沒辦喜事了,也該熱鬧一回了。 「這也太快了吧。」離年底沒幾個月了。 「哪裡快了,夏銘當時可比這快得多了。」 「額,我送茶水去。」不敢多說什麼,接過大嫂手中的托盤奔到了客廳,大哥顯然是剛從外面回來,一身筆挺的西裝,手中還拎著公文包,坐在傅淩宸對面,老太太拉著傅淩宸的手不知輕聲說些什麼,等她過去時雙雙擡頭看她笑。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不是好事。 今年的中秋節格外的熱鬧,航航小朋友換了身新衣服,青色的卡通外套,高興地抱著皮球在屋子裡追著跑,皮的一身汗咧著嘴笑,夏若把他抱在膝頭,拿過紙巾給他擦,小傢夥不幹,扯著傅淩宸的袖口:「舅舅,舅舅,跟我玩。」 「讓舅媽跟你玩。」 小傢夥又糊塗了,掰著手指,圓溜溜的大眼睛轉了一圈,腦袋上一圈問號:「舅媽在哪?」 夏若翻白眼,示意某男別逗他了,不然小傢夥又要哭了。 傅淩宸視而不見,將航航抱在他膝頭上坐著,指著對面的夏若:「來,看看,以後不叫姑奶奶,叫舅媽。」 一大一小睜著圓溜溜的眼看著對方,小傢夥顯然是腦子沒轉過來,皺眉撇著小嘴:「明明是姑奶奶?」說的極其的委屈,眼看著眉心揪一塊去了,夏若忙哄著:「乖,航航,姑奶奶帶你去玩飛機,不理舅舅。」 傅淩宸摸摸鼻子,季瀟然說的不錯,輩分的確是個大問題,以後等她嫁過來,還真要好好地排排。 飯後,一大家子轉移到露台上賞月,老太太興致不錯,看了會才被大嫂扶進屋子裡,她站在長廊裡和傅淩霜說著話,進來時就看見大哥和傅淩宸站在露台的欄杆旁不知說著什麼,她走過去,大哥拍拍傅淩宸的肩膀,朝她笑笑進屋裡去了。 晚上回去的路上,她問起大哥跟他說了什麼,那男人直接岔開了話題,「工作室那邊處理的怎樣?」 「有學姐頂著,出不了事。」自從辭職後,她就和國外回來的學姐一起開了工作室,靠著以往存的那點錢,入了股也當起了老闆。 「徐清,你們在英國怎麼認識?」 「大我一界的學姐唄,傅淩宸,她是女的,你沒必要扒的那麼清楚。」 「好吧。」他沒在繼續問下去,認真的看著前方的車流。 夏若轉過臉去,閉著眼,思緒便轉到了前些天,在英國時和徐清的關係不錯,加之都是B城人,異國他鄉遇見老鄉總是會感到格外的親切,她們的朋友關係也就越來越好,但自從她回國之後,聯繫漸漸少了,但前幾天,她突然打電話來說不久前成立了工作室,問她願不願意入股,那會她正考慮辭職的事情,便答應了下來,如今想想,恐怕是因為身旁的那個男人吧。 一旦她嫁進傅家之後,傅家背後的勢力也就是她背後的勢力。 哎,朋友一旦牽扯到利益關係就不純粹了。 「傅淩宸,我突然不想去工作室。」 「唔,為什麼?」 她扭著腦袋:「不信你猜不到為什麼。」 「嗯,隨你,若若,無論做什麼,我都支持。」 從沒發現傅淩宸也有這麼可愛的一面,若不是看著他在開車,真想撲過去好好親他一口。 這樣的想法一直持續到車子駛進小區,他剛熄火,她就撲過去咬上他的下巴。 ………… 她還是去了學姐的工作室,原先共有三個合夥人,如今加她一個是四個,兩男兩女,安穆曾經這樣說過她,別看夏若一天到晚天不怕地不怕,裝的比誰都強,其實就是她這樣的恰恰不會成為女強人,因為她的內心太脆弱,外表不過是偽裝給別人看的。 如今想想這句話,還真給安穆說對了,她確實做不來女強人。 工作室算不上多大,大廈一層樓的空間,定是不能跟傅氏旗下的公司相提並論,唯一的好處是她有獨立的辦公室。 十多平米的空間,牆角擺放著會客用的藝術沙發組,辦公桌靠窗,每當太陽升起時,陽光一束束的灑進來,她將帶來的植物放在辦公桌一角,將窗簾拉得更高,面向窗外的陽光,以後這裡就是她工作的地方。 「夏總,外面有人找你。」 夏若先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在叫她,點點頭讓他進來。 傅淩宸長腿邁進來,一身筆挺的黑西裝,袖口上的袖扣熠熠生輝,光是往那一站,氣勢自然的散發出來,夏若頭疼的瞪著靠在門邊上的男人。 「關機了。」 夏若忙去翻包檢查手機,低電量關機。 扔了手機:「什麼事情非要到這裡來說。」他們的關係之前只是猜測,而今他一來,便成了肯定。 「傅淩宸,你故意的。」她咬牙切齒,對面的男人笑意盎然,狹長的眸子半瞇著,愜意的靠在沙發上,雙腿交疊,豎起一根指頭:「若若,外面人都在猜測你的身份,我不過是滿足了他們的好奇心而已,何必生氣。」 他說的滿不在乎,就跟討論中午是吃西餐還是中餐,夏若從原本的瞪著眼張牙舞爪的樣子慢慢的柔和下來,咬著唇不高興的蹭過去,「還不走,效果都達到了。」 雖是不高興他這麼做,但也不會真的跟他生氣,被他一路上光明正大的牽著出了工作室,心底很安靜,外面人的眼光都不在乎。 ………… 正值用餐時間,傅淩宸帶她去了附近的一家西餐店,進門前她調侃著開口:「我說,傅總不會是藉著用餐來視察的吧。」 傅淩宸笑而不語,牽著她進去,大廳經理看見他們過來忙上前招呼,夏若站在他身旁抿著嘴笑,其實她極不喜歡這種被奉承的感覺,但礙於傅淩宸的身份,也不得不含笑接受,就當聽笑話,笑笑就過去了。 傅淩宸拒絕了經理的好意,並沒有要包間,兩人選了大廳裡視野最好的位置坐下,夏若只點了份牛扒,連飯後的甜品也沒叫,倒是出乎傅淩宸的意外,他點了正餐,開了瓶紅酒,夏若一向喜歡上了年份的紅酒,傅淩宸給她斟了一杯,她像隻貓咪用舌尖細細的品著,姿態慵懶,整個身子陷在窗外射進來的陽光裡,傅淩宸含著笑,眼光似有似無的落在她的身上。 「沒想到我倒是娶了個酒鬼。」他放下高腳杯,修長的手指捏起餐巾站起,夏若正仰著頭小口小口的啜著,移開高腳杯,他捏著餐巾站在面前,微微俯身擦著她的嘴角,語氣裡滿是寵溺的味道:「真是個孩子。」 她瞪著他重新落座,摸摸自己的嘴角,他擦過的地方還帶著一絲絲的溫熱,少許的熨帖,暖暖的安好,正準備開口反駁,眼光瞄到進來的人。 第五十二章 關鍵是他們位置選的好,最裡面靠窗的位置,隔著一塊神奇的玻璃,可以看見別人,別人卻看不見他們。 孟知衍一身白色西裝,明顯搭理過的發少許遮住了眉宇,明明是正裝卻能穿出一股子FASHION的味道來,紳士的給對面的長髮白衣女子拉開座椅,看到這夏若一個機靈,就跟打了雞血,狼血沸騰了。 傅淩宸當然也看見了,輕搖著酒杯,唇角溢開的笑淡而意味深長。 「似乎有點不一樣。」夏若支著腮幫子,太瞭解孟知衍了,今天出色的表現,她完全有理由相信他們之間有那麼點不同尋常,但仔細看舉止間又帶著絲疏離,不似戀人間的親密:「你說他們現在進行到了哪一壘?」 「不如直接去問他。」他仰靠在椅背上。 夏若白他一眼:「就不能發表些有建設性的話。」 偏著頭,外面的一男一女含笑著碰杯,夏若想了半天也沒記起在哪裡見過這女子,但著實是眼熟的厲害。 「想什麼這麼入神?」傅淩宸已經用餐完畢,左手拿著手機,拇指在機身背面一下下有節奏的滑動,狹長的眸子閃著侷促的亮光。 「外面那位是顧小姐,也是B城赫赫有名的顧大律師,上次我們從法國回來時坐在我們旁邊。」 經他一點撥,夏若拍著腦袋「哦」了聲,「原來是她,B城還真是小啊。」 「若若,你想要幹什麼?」 夏若穿好外套站起,一手拎著包,臉上的喜悅無處可藏:「當然是去打個招呼,走吧。」 顧希明顯感覺到對面男人身子一瞬間的僵硬,又很好地掩飾住,笑著和迎面走來的一男一女打招呼。 「顧希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夏若,至於這位B城赫赫有名的傅總你該是認識的。」一貫孟大公子的調子,夏若以只有兩人看見的視線拋了個眼神過去。 「嗯,傅總,久仰大名。」 「顧大律師客氣了。」 夏若一向不喜這種商業性的寒暄,直接跳過,言笑晏晏的上前對著顧希開口:「你好,我是夏若,孟知衍的青梅竹馬的妹妹。」 「你好,我是顧希。」 「我知道,其實這是我們的第二次見面。」 「嗯,我知道。」 夏若對顧希的印象非常的好,美麗、大方、謙虛,更重要的是單身,而且孟知衍對她的神情可疑的厲害。 她太瞭解孟知衍了,有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她相信自己的眼睛,奸笑的瞥了眼笑的風騷的男人,挽著傅淩宸出了餐廳,外面陽光燦爛,打在身上暖暖的好,回頭看了眼餐廳裡的男女,踩著高跟鞋離開。 顧希吃完面前的水果放下叉子,拿過手邊的餐巾擦拭嘴角,擡頭迎著對面男人的視線,清淺的開口:「那天是因為她吧?」 孟知衍沒點頭也沒搖頭,顧希也沒在繼續這個話題,習慣性將餐巾疊好放在手邊,一個人的習慣就可以看出一個人的性格。 「孟知衍,謝謝你的午餐,下次換我請你好了。」 「好,時間你定。」 ………… 從沈桑榆那裡回來,已是傍晚,剛進門屋裡的飯菜香從廚房玻璃門縫隙裡飄出來,她換了鞋放下包,輕輕推開門,上前從身後抱住正在炒菜的男人,她喜歡這樣子的傅淩宸,真實的觸手可及。 「出去,這裡油煙重。」傅淩宸微微皺眉,沒轉身手肘搗搗她。 夏若恍若未聞,在他背上一陣鬧騰,就是不出去,雙手環在他腰間,食指捲著他的襯衫把玩著:「我今天去沈桑榆那裡了。」 傅淩宸將炒好的青菜裝盤,「唔」了聲:「然後呢?」 視線黏在青滋滋的的青菜上:「快要生了。」 「嗯,是快要生了,你乾兒子要出來了,高興?」 「廢話,傅淩宸,那可是我乾兒子,我當然高興了。」估摸著今年年底小傢夥就該出來了。 「又不是你親生。」 帶著一絲埋怨和落寞的味道,夏若掐著他的腰:「傅淩宸,你不可愛。」 環在腰間的手被他解開,他擡著她的下巴,強迫看著他的眼睛,裡面深邃如海,夏若止了嬉笑:「若若,我不逼你,順其自然就好。」 她雙手搭在他腰間,舔舔唇瓣,垂下眼瞼:「順其自然,傅淩宸,這可是你說的。」 「嗯,我說的,順其自然。」 夏若當然高興,她喜歡情到深處的水到渠成,求完婚後,還想來點緩衝時間整理整理,在嫁給他之前自己也好好想想怎麼去當她的妻子,當傅家未來的女主人,她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女人,但美美想到嫁給他之後的種種,心裡的感觸無法言說。 夏若一時高興昏了頭,忘記自己的手在他胸前肆意的揪著,結果把某個男人的XX挑起,晚飯前來了點開胃小菜,傅淩宸吃的津津有味,廚房狹窄,他怕傷著她,打橫抱起去了臥室。 少不了一番纏綿的疼愛,夏若捲著被子有些懨懨的,脖子上還殘留著他的吻痕,一塊塊曖昧的痕跡盤桓在脖子上,小鏡子裡的女人臉若桃花,眼波蕩漾,媚態十足,她哼唧一聲忙扔了鏡子,埋頭倒下,剛才那個是誰啊? 傅淩宸進來從身後掀開被子,露出她毛茸茸的腦袋,像哄孩子一樣慢言慢語:「若若,在不起來飯菜要冷了。」 她撅著屁股不搭理他,拉過被子蓋住頭又被他拉下去,一反一復漸漸惱了,轉過身腳丫子踹過去被他牢牢捉住,傅淩宸攥在掌心,神色不動,拇指從嫩滑的腳底板劃過去,夏若抓著被子呵呵笑。 「起不起來,若若。」 「傅淩宸,你個變態,快住手。」 話音還沒落,他又是一下撓過去,酥癢到心坎裡去了,夏若漸漸連坐都坐不起來,躺在床上笑的翻來翻去,傅淩宸居高臨下的立在床邊上,一隻手還攥著她的腳,時不時拇指劃兩下。 「我起來,傅淩宸你別撓了,求求你了,我馬上就起來吃飯。」 「若若,多吃點。」 夏若捧著飯碗,裡面的菜已經快要滿出來,那個男人還在含笑給她夾菜,她狠狠地咬著筷子,恨不得把筷子當成是他。 「呵呵,青菜祛火,多吃點。」 「傅淩宸,你就是個混蛋。」 她扒了口飯含糊不清的開口,扯著身上的大T恤,手指碰到鎖骨時,想到他之前將XX抹在上面,頓時手指僵住,傅淩宸將她的神情一絲不露的收入眼底,愜意的舀了碗湯,吹冷了推至她面前:「慢慢喝,鍋裡還有。」那得意的神情就像在說,羊毛出在羊身上,總要把羊餵飽了才有毛。 夏若頓時打了個冷戰,斜著他:「你不會還想幹嘛幹嘛。」 傅淩宸指尖輕叩桌面:「呵呵,若若,你想太多了。」 事實證明女人的直覺是準的,傅淩宸的就是一頭餵不飽的狼,晚上又纏著她歡、愛許久才意猶未盡的退出來,夏若這次連瞪他的力氣也沒有了,床頭櫃子上的電話響了許久,她無力去接,最後傅淩宸拿過來按了接聽鍵。 ………… 昨晚大哥的一通電話把他們都給叫了過來,夏若下班急急忙忙趕過來時傅父傅母已經到了,大哥正和傅父在院子裡下棋,傅母和老太太、大嫂在客廳閒聊,傅淩宸帶著航航在樓上的兒童房,她打了招呼之後上了樓。 五顏六色的兒童房裡他置身於一片玩具之中,外面的夕陽如敦煌莫高窟裡飛天仙子的綵帶,一條條絢麗的飄在西邊,灑下的餘輝美麗的耀眼,一大一小沐浴在金紅色的夕陽裡,畫面深刻而雋永。 「姑奶奶,姑奶奶~~」 航航扔了手中的飛機,一路小跑著撲過來抱著她的腿,她蹲下來抱著他,踏著彩色的地板走到傅淩宸身邊。 「航航,在跟舅舅玩什麼啊?」掰正他搖來搖去的頭跟他說話。 小傢夥黑葡萄般的大眼睛轉啊轉,最後含著手指頭:「舅舅說不讓告訴你。」小傢夥看了眼傅淩宸,小聲的開口,她抿著嘴笑。 「航航,真的不跟姑奶奶說,姑奶奶可要生氣了。」 作勢繃著臉放下他就要走,航航急著拽著她的褲腿,整個人抱上去,夏若止了步子,彎腰戳戳他粉嫩粉嫩的小臉蛋:「真的不說?」 小傢夥無辜的看著傅淩宸,眉心揪到一起,夏若不忍繼續逗他,「航航,姑奶奶帶你玩遊戲去,不理舅舅。」 抱著他下樓,傅淩宸也跟著下來,傅父和大哥的棋局已經結束,全都聚在客廳談天說笑,大哥示意他們過去,大嫂接過在她懷裡扭來扭去的航航。 「你們來的正好,若若,你們不久之後結婚,但這輩分問題。」 大哥說到一半,夏若已明白今天叫他們過來的原因,說到輩分,夏若也是頭大,原本傅淩霜嫁過來之後,傅淩宸該叫她姑姑,她的輩分和傅父、大哥是一輩,而如果她嫁過去傅家之後,她又和傅淩霜是一輩,而傅淩宸和她一樣叫老太太一聲媽,傅淩宸豈不又和大哥是一輩。 搗搗身旁坐著紋絲不動也不發表話語的男人,平時就知道算計她,「這個問題聽傅淩宸說說吧。」 是男人這個時候就該勇敢的挺身站出去,夏若含笑的眼神傳遞這麼個信息,傅淩宸微抿著的嘴角泛起了弧度,她故意避開他眸子裡的光。 「大哥,若若既然嫁過去,不如就按著我的輩分來,你看如何?」 夏凱和傅父相視一眼點點頭,「這樣也好。」 夏若心裡卻嘀咕著,傅淩宸,嫁給你真是虧大了,自己莫名其妙的就小了一輩,以後夏銘他們叫她嫂子,航航沒了姑奶奶,多了個舅媽,虧大了,虧大了。 「若若,覺得如何。」夏若這邊在誹謗,那邊他忽然轉過臉來笑著對著她說話,一屋子的人目光全部聚集在她臉上,她忙扯著笑說好。 落在一屋子裡人的眼裡成了夫唱婦隨,老太太感歎小兩口子就是恩愛,老頭子啊,你也放心吧。 「就這麼說,你們什麼時候結婚,當著親家的面子,也訂個日子。」 夏若還沒從剛才的事情裡走出來,傅父拋出的話題又在屋子裡炸開,顯然都很關心他們什麼時候結婚。 「這要看若若的意思,她年紀還小……」 傅淩宸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夏凱打斷:「年紀還小?都要30 的人早該結婚了,夏銘沒你大,孩子都會打醬油了,你們早點辦了吧,這也是媽的意思。」 大哥搬出老太太的意思,夏若心裡便有了底,趁著大家不注意,掐著身旁男人的腰,竟然在眾人面前陰了她一把,真是個壞蛋。 傅淩宸忍著痛,含笑開口:「婚禮籌備還有一段時間,先把證領了。」 「那是,先領證。」大嫂從身後插話,將戶口本隨之塞給他,夏若瞪大眼看著他笑瞇瞇將戶口本納入懷裡,神情簡直獨領風騷。 一頓飯,夏若被賣了個徹底,臨走前老太太拉著她的手意語重心長,她笑笑,給她放下枕頭,掖好被子,傅淩宸立在門外的長廊裡。 第五十三章 「這是我父親。」夏若指著牆上的相片,黑白照片外鑲著木框,裡面的老人笑的慈祥,戴著一副黑框眼鏡,雖是老年,仍能看出那股子文學氣息。 「生前是大學教授,教了無數學子,但關門弟子只收了一個,未想到當年最得意的門生卻害的自己丟了命。」 傅淩宸站在她身後,給她燃了香,大手輕拍著後背:「若若,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夏若點點頭上了香,認真擦拭照片一角的痕跡,過去的事情她也不願在今日提及,那是他們一家人心中永遠的傷痛,當年那件事情在文學界鬧的及其厲害,父親的學術文章被關門弟子剽竊後倒打一耙,那時她還小,看著報紙上滿篇的譏誚字眼和父親的沈默,也漸漸明白了些什麼,當所有的事情真相大白之後,父親的名譽恢復,被授予獎項,這一切也無法挽留他的生命,六十幾歲的年紀,加上輕微的心臟病,伏在書桌上離去的安然,翻開的書永遠停留在那一頁。 「走吧。」 出了夏宅,她久久沒能從剛才低落的情緒裡走出來,傅淩宸也不說話,站在離她最近的地方,一回頭便可看見。 若若,愛情會在時間長河裡慢慢演變成親情,成為生命裡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 從夏宅回來的第二天,B城下起了小雨,洗去了空氣中的塵土,一場秋雨一場涼,這個冬天不知不覺來臨。 傅淩宸手中雖拿著大嫂給的戶口本,但也沒開口去領證,她暗自琢磨看他能等到什麼時候。 沈桑榆生孩子那天,她在正在公司開會,傅淩宸一個電話過來,忙不及收拾東西就跑了下去,他的車停在路邊。 「快,快開車。」 傅淩宸發動車子駛進了車流,夏若眼看著被後面的車子超過,急急開口:「你開快點,我乾兒子都出來了。」 「我這是汽車,不是飛機。」傅淩宸悠哉的神情和她著急的模樣形成鮮明的對比。 她一個白眼過去,「晚上想睡沙發了是不是,傅淩宸。」 「咳咳~~我馬上就加速。」 到了醫院,小傢夥已經從沈桑榆的肚子裡出來,好不容易撥開人群鑽進去,小傢夥皺著臉哭的慘兮兮,她接過來抱抱,軟軟一團,甚至不敢用力氣,就怕傷著他。 沈桑榆被護士推進病房後,她看見在商場上狠絕、叱吒風雲的秦越澤趴在床邊紅了眼眶,細細的吻著累的閉著眼的沈桑榆,心中百感交集,望著身旁的男人,心底的感觸難以言說。 「走吧。」 出來醫院,傅淩宸去停車場拿車,她站在醫院大門口,看著來來往往抱著孩子的小夫妻,又想起那個願為她傾盡所有的男人。 心底默默做了一個決定。 「傅淩宸,我們去領證吧,就現在。」 話音落,他的車險險撞到路旁的圍欄。 「傅淩宸,你想帶著我去黃泉不成。」她埋怨著坐直了身子。 傅淩宸一手控制著方向盤,一手攥著她的嫩滑的手在掌心,低沈嘶啞的男聲在車廂裡響起:「若若,上窮碧落下黃泉,我都願意陪著你。」 她反握住,吸著鼻子低低開口:「傅淩宸,從現在起剝奪你說話權利。」 十指相扣的溫暖停在民政局門口,他在車外掌著車門朝她伸出手:「下來吧。」 十指修長,懸在空中,陽光穿過指縫灑落在地面上:「傅淩宸,你就是個壞蛋。」非要等她開口提及,就不能強勢點。 車外傅淩宸淺吻上她伸出的右手,眸光明亮:「若若,我設計訂下結婚日期,但領證日交給你,除非你說願意。」他說的虔誠,字字刻在她心底。 她懂,全都懂,這個男人一方面是在給她最大的自由,另一方面又迫不及待的想把她娶回去,矛盾綜合體的男人果真傷不起啊! 一切進行的都很快,拍了照片,一方小小的彩色照片,兩個人頭挨著頭,笑的飛揚,最後簽字的時候,傅淩宸忽然扣住她的手。 「若若,你想清楚了再簽。」 沒甩開,直接拿著筆一腳丫子踹過去,吼道:「別給我學沈桑榆矯情,快點簽完回去。」 吼完沒敢看他的表情,低頭快速簽好,估計民政局的工作人員也沒見過像他們這樣奇葩的來領證,女方紅著眼眶進來被男方牽進來,看的像是被逼婚,等到最後女方一腳丫子踹過去,又成了逼婚的對象。 工作人員感歎,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啊~~ 換了兩個紅本本出來,夏若站在民政局門口打開,陽光下的照片,兩人的笑靨異常的燦爛,手指輕輕地摩挲著,小聲嘀咕:「傅淩宸,你怎麼長的這麼養眼呢。」 身後的男人當然聽見,也不說話,立在她身旁,一高一矮兩道影子一前一後斜斜的久久映在地面上,成了一首唱不完的歌。 ………… 婚姻是愛情的墳墓,不結婚便是死無葬身之地,夏若盯著情感雜誌上的這句話漸漸出了神。 傅淩宸從衛生間出來,左手拎著她的褲子,右手拎著她的內衣,看了她一眼,轉身去了陽台。 回來時那個女人看著窗外出了神,他擦乾手上的水蹭過去,從身後將她環住,夏若一驚,回頭瞪著剛剛偷襲他的男人,「洗完了?」 「嗯,洗完了,老婆。」 「不準叫我老婆,要叫我女王大人。」夏若張牙舞爪,回頭一口咬在他下巴上,真是個不可愛的男人,從領完證回來之後,他時不時叫兩句老婆,起初她愣了半天,才驚覺是在叫她,打翻了手邊的茶杯,垂著眼瞼久久沒言語。 這個稱呼或許在很多情侶交往時就叫過,但傅淩宸是個悶騷的男人,他們交往甚至歡愛時也從未叫過,「老婆」兩個字第一次從在他口中聽到,後果便是當晚輾轉難眠,跟烙餅一樣。 夜黑的漫長,她閉著眼將他們相識來的點點滴滴回憶了個遍,甜蜜的,傷心的,爭吵的……愛情的味道並不單一,因為有他,她才完整。 傅淩宸悶哼一聲,她咬人從來都不疼,只會撩起他最原始的欲、望,鼻尖盈滿著她特有的味道,淩亂的髮絲粘在他肩膀上,含水的眸子忽閃,裡面的水似是要溢出來,不,是要流進他心底。 夏若手中一涼,低頭一串鑰匙靜靜躺在掌心,紅色的鑰匙扣,上面拴著一對娃娃,女娃娃一身婚紗,男娃娃一身燕尾服,相擁著華爾茲。 她用指尖挑起,鑰匙在他們中間晃動,忽然「噗嗤」笑出聲來:「傅淩宸,不要告訴我這是你的嫁妝。」 傅淩宸嘴角抽搐的痕跡可尋,「若若,以你的聰明不可能不知道是什麼?」 是啊,她怎麼會不知道呢。 「若若,這是我們的家。」 他們的家,門前應該有盞橘色的瞪,照亮回家的路,然後屋裡應該有組舒服的沙發,不需要多奢華,只要綿軟舒適即可,然後茶幾上應該有一疊厚厚的雜誌,分成兩摞子,一人一摞子,還有窗簾的顏色要是淡色,因為那是最接近幸福的顏色,平平淡淡的窩心…… 「傅淩宸,帶我去看看吧。」迫不及待想要看看他們未來的家。 一路上想了無數個樣子,卻在見到的時候愣住了。 白色的中型別墅小洋樓,屋前的空地上隔成了一塊塊方格種上各色的花花草草,像是花田,白色的木柵欄在草坪上圍成弧形,中間的小道用鵝暖石鋪上,沿著小道上前,被門前的那盞橘色吊燈亂了情緒。 「這是什麼?」 她忙上前奪過來,得意洋洋的指著上面的建築說:「傅淩宸,這是我以後的家。」 「唔,那這個彎彎扭扭的呢?」 她瞪著他:「這是木柵欄,有創意吧。」 「嗯,一點。」 她氣結他敷衍的語氣,還有一點點的藐視,氣呼呼的推開他,「讓開,我還沒畫好。」 她趴在公園的石桌上,他站在她身後,撩起她散落的發別在耳後,指尖輕指著她剛剛添上去的東西:「為什麼要畫盞燈。」 她埋著頭搗鼓:「傅淩宸,你的問題真多,燈當然是用來照亮回家的路,煩死了,你讓開。」那會她以為他只當笑話聽聽就過去了,未曾想到他竟然將她亂畫一通的圖稿實現了,一個家,一個他們的家。 「傅淩宸,若是我在英國再也不回來了你怎麼辦?」他在門外,她站在門裡靜靜的問。 再強大的愛情也抵不過時間的長河和地域的跨度,更何況當初她是傷心離去,逃一樣去了英國。 「山不過來我過去。」 好一句山不過來我過去,但你怎麼就不能早點去呢。 時至今日,再回望過去的酸澀便是在給自己添堵,展望未來才是王道。 她扯著他的袖子進了屋,夏若徹底傻了,屋子裡空蕩蕩,沒乞求進來能看見啥奢華的裝修,但最起碼有個輪廓吧,屋子裡空的可怕,一眼望到邊,連個坐下歇息的地方也沒有。 撇著身旁壞胸笑瞇瞇的男人,她從側面一個腳丫子踹過去,被他輕輕鬆鬆躲開,夏若氣結,叉著腰大喊:「傅淩宸,你當我是什麼,我是建築師,不是室內設計師。」 他站在不遠處摸摸鼻子,空蕩蕩的屋子將她的聲音回了幾遍,夏若也沒想到自己的嗓子有這麼厲害,略微尷尬的跺腳,「傅淩宸,你別笑了。」 忸怩的嬌媚聲對傅淩宸很是管用,真的止住了笑聲,走近拉著她上了樓,樓上也是空蕩蕩,他們站在二樓主臥的露台上往下看,將樓下的一景一物全都納入眼底:「若若,你才是家的女主人,這裡的一切都該由你來親手佈置。」 指尖掐著他腰間:「傅淩宸,你就是想累死我。」 「呵呵,累死你?我倒是有另一種方法。」 夏若面紅耳赤:「不正經悶騷的傢夥我要剝奪你笑的權利。」 「若若,我要行使我作為丈夫的權利。」耳邊吹氣的男人淺道。 她橫眉:「你敢。」 手從衣服下擺探入:「試試不就知道了。」 「傅淩宸,我要告你QJ。」 「若若,這是婚內性合法。」 我對不起大家,本是說安穆的故事會在明天發出,但由於最近幾天忙著拜年,硬是沒存稿,很抱歉推遲幾天,乃們砸死我吧,嚶嚶嚶嚶~~ 第五十四章 忙碌的滋味是什麼夏若體會過,但邊忙碌著邊幸福的滋味夏若是第一次體會到,似乎濃烈的幸福早已經將忙碌的疲倦淹沒,傅淩宸將新房的佈置全全交給她,除了上班時間,她其餘所有的時間全部花在置辦婚房上。 安穆偏偏在這個時候找上來,最後跟著她一起去看了傢俱。 「你們真要結婚了?」 她拍拍床,試著彈性,回頭:「我說安大小姐啊,我們連證都扯了,難不成都是在玩。」 安穆來了興致:「這都領了,好啊,一個個瞞的比誰都嚴實,沈桑榆還不知道吧。」 「她現在可沒時間來關心我,她家的寶貝兒子早把我比下去,好久沒見小唯一了。」距上次見他過了小半個月了,還真有點想,軟軟一團的小傢夥。 夏若不過是說了句,挑起了安穆的心思,兩人風風火火殺到了沁園。 自從沈桑榆生產之後他們一家子便住在秦家的老宅子沁園,進了大門排查了一番才被放進去,安穆是第一次來沁園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秦唯一是沈桑榆給秦越澤生的寶貝兒子,夏若和安穆去的時候,小唯一正趴在沈桑榆的胸前睡的不亦樂乎,腦袋朝下,她走過去湊在旁邊碰碰他,小唯一不高興的醒了,嘴一撇就要哭,沈桑榆忙拍拍他哄著,哼著幾聲又睡過去了。 「這孩子真可愛。」安穆趴在床邊摸摸他柔軟的發,呵呵笑,粉粉嫩嫩的讓人不忍看著哭。 「你和何墨陽也可以生個啊。」沈桑榆出聲,將被子往上拉拉,蓋住他的脖子,孩子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沒有的時候不覺得,等到真的懷上,兩個人的心跳相連,感受著他每一次的胎動,奇妙的感覺便會蔓延全身,難以言說的感動。 安穆擺擺手站起:「還是算了,我不會帶孩子。」 「不是有何墨陽。」 夏若趁機拋出某個男人,還真是好奇何墨陽是怎樣帶孩子,一手拿槍一手奶孩子。 「他那粗人會什麼啊!」 「沈桑榆你錄音沒,拿給何墨陽聽聽,要會帶孩子安穆才給他生,還等什麼啊,趕緊報個超級奶爸班去。」 沈桑榆和安穆都給夏若的話弄的大笑,小唯一又被吵醒,這次不管沈桑榆怎麼哄著就是不肯繼續睡,哭著四肢亂動,秦越澤聞聲推門進來,拿過包被小心包著抱在懷裡顛著,許久之後小傢夥漸漸止了哭聲,聾拉下眼皮,趴在他肩頭又睡過去。 小孩子最愛睡覺,夏若是深刻體會到,小唯一除了喝奶的時間醒過來睜著眼滴溜溜的看你一會,其餘時間都是閉著眼睡在沈桑榆懷裡。 回去時給傅淩宸繪聲繪色講了一遍,某個男人用筷子剔著碗裡的蔥花,頭擡也不擡:「若若,菜冷了。」 夏若滿腔的興致就這麼給他一盆水澆下來熄滅的乾乾淨淨,連個火芯子也沒了,唯一剩下的那屢也隨風而去。 ………… 想到昨晚某個男人敗胃的話夏若今天決定不跟他共進午餐,去了員工食堂。 助理是個年紀相仿的女孩子,個子高高瘦瘦,眼睛大大的像個娃娃,夏若覺得自己吃的已經夠多了,但看見她的食量才知道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呵呵~~夏總,你別嚇著,我是一個人吃兩份的量,所有多了些。」 「你懷寶寶了。」 夏若吃驚,看著她平平的小腹,真看不出來。 「嗯,才兩個月,也是不久前才知道。」 說到孩子,她的臉上洋溢的是初為人母的喜悅,這樣的神情夏若曾經在沈桑榆的臉上看見過。 「恭喜,注意身體啊。」 「嗯,謝謝夏總,徐總的助理王密也懷上了。」 夏若又是一驚,今早還在茶水間換桶裝水的彪悍女人,原來也是個孕婦,心裡感歎的稀里嘩啦,12月份,真是個懷孕的季節。 不由得想到自己和傅淩宸前幾次沒做措施,會不會也懷上了,心裡惶恐了一下午,她的好朋友一向不是很準時。 傅淩宸下班回去,屋裡一片漆黑,開了燈,她今早穿的鞋子脫的亂七八糟,撿起來擺正在鞋架上。 臥室裡沒人,衛生間的門反鎖,他皺著眉敲:「若若,你在裡面?」 沒人答應,傅淩宸不由得加大了敲門的力道,聲音也隨之提高:「若若,我知道你在裡面,出什麼事了?」 門被人從外面猛的踹開,「彭」的砸在牆上又反彈回去,屋外的光線射進漆黑的衛生間裡,夏若擋著眼睛不適應的看著立在門框下的男人,逆著光看不清什麼表情,半隱在光線裡的身子卻帶著淩厲的味道,她坐在馬桶上,手上拿著驗孕棒。 傅淩宸將她從裡面抱了出來安置在沙發上,手中的驗孕棒落在地上,她看著他撿起,眉頭皺的很深很深,下巴的弧度也緊繃。 「若若,這是什麼?」 她一腳丫子踹過去,結結實實踹在他背上:「傅淩宸,你別給我裝蒜,你連跟蔥都不是。」 「若若,這可能不準。」 「你巴不得它準。」 「好吧,我承認。」 傅淩宸起身,神色認真,捉住她亂踢的腿,整個人環在懷裡:「若若,我們馬上結婚。」激動的顫音,婚字在耳畔拉的老長。 「傅淩宸你早就算計好了是不是,故意那幾天不戴套,傅淩宸你就是想搞出人命來著,然後不管我答不答應結婚,都不得不結是不是,傅淩宸你的連環計使得真是好。」不管怎樣,她都會掉進去,估計這男人在她說過兩年結婚的時候就動了這個心思,好一個連環計。 一件件事情交織在一起,她想了許久才理清,「你丫的混蛋。」 傅淩宸不敢讓她亂動,任打任踢,脖子上被撓了幾下,火辣辣的疼:「若若,我很高興,真的高興,若若,謝謝。」 不顧她掙扎硬是吻落在眉心,熾熱的吻夾雜著澎湃的難以抑制的感情,如火般融化她心底的那點不愉快,漸漸止了任性趴在他懷裡,被他一下下的拍著。 「若若,我們明天去醫院看兒子去。」 ………… 竟然已經兩個月了,夏若摸著自己平坦的小腹暗自思忖,他都存在兩個月了,她竟一點感覺也沒有,門外的男人從醫生宣佈答案時,笑容似是從俊逸的臉上飛起來,一手搭在她肩上一邊問著醫生孕期的注意事項。 「傅太太的情況似乎有些特殊。」醫生話落,夏若的心提到嗓子口,不由得提高聲音:「孩子怎麼了?」 「傅太太我不是這個意思,孩子很健康,你們不用擔心,而是,從B超的結果來看,你懷的是雙胞胎。」 「雙胞胎!!!」夏若的聲音又提高了一個檔子,不可思議的再次摸著自己的肚子,傅淩宸也吃驚的止住了笑意,「雙胞胎,呵呵~~」一下子來了兩個,不知該說什麼,加倍的喜悅。 出了醫院,夏若還沈浸在自己懷了雙胞胎的喜悅裡,被身旁的男人扶著上車,雙手搭在肚子上,時不時摸一把,她真的沒胖啊,甚至沒有任何的妊娠反應,正常的根本不像孕婦。 「傅淩宸,剛剛醫生定是在跟我們開玩笑,懷一個就夠驚喜了,竟然是兩個。」 傅淩宸打著方向盤,神色飛揚:「不相信我的能力。」 夏若登時臉紅:「不正經。」 上次還說安穆給何墨陽生一個,如今才過幾天她就查出懷孕,安穆若是知道了定是要誇她速度。 不由得又斜斜的瞪著開車的男人。 夏若懷孕的消息傅淩宸先是告知了夏凱,老太太當天晚上喜的睡不著,大晚上掛了電話過來,是傅淩宸接的,夏若看著他拿著手機去了陽台,懨懨的躺在床上翻著雜誌。 手機從醫院出來就被他沒收,現在她的娛樂項目除了看書還是看出,想當初她還笑沈桑榆來著,如今輪到自己,方知其中的無聊。 傅淩宸接完電話進來,掀開被子進去,找了個位置小心翼翼的將她抱在懷裡,夏若索性合上雜誌扔在一邊,往他懷裡靠了靠:「老太太說什麼了?」 「媽讓我們早點把婚禮辦了。」 「呦,倒是叫的順口。」 傅淩宸笑:「若若,你也不想大個肚子穿婚紗。」 她躺在他懷裡翻白眼,手指攥著他胸前的衣襟:「然後呢,是不是要提前結婚日期。」 「我的若若當真是聰明。」吻隨之落在臉頰,似是獎勵。 夏若閉眼,強忍著咬牙切齒:「傅淩宸,我現在真想帶著你兒子落跑。」 「呵呵~~若若,我會告訴我們的孩子你很愛他。」 夏若背過身子捲著被子不理他,從去醫院回來之後想的太多,腦子太亂、太累,不如安心睡一覺。 傅淩宸替她掖好被子,輕輕捋著她烏黑的發,一撮撮的捋到耳後,昏暗的壁燈下,臂彎裡的女人睡得安穩,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打下一剪黑影,他看的心癢,又吻了吻她的發。 孩子的到來的確是他的算計,他也是個普通的男人,看著別人妻子孩子在懷,他也羨慕,也想要和自己愛的女人生個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是他傅淩宸的最愛。 若若,你可知每次跟我說起秦唯一的種種,我想的是什麼?是我傅淩宸的孩子會是什麼樣,有你的鼻子我的眼睛,還是你的嘴巴,我的眉毛……幸好一切來得不遲,若若,辛苦你了。 一夜到天亮的感覺實在是好,翻個身身旁他躺過的地方已經沒了熱氣,可見起了多久。 「傅淩宸,快給我過來覲見。」夏若扯著嗓子捲著被子坐在床上喊,沒到三秒,門被他推開,他繫著圍裙進來從櫥櫃裡拿出衣服遞過去,夏若不接,傅淩宸歎口氣,摸摸她的發,似是無奈似是寵溺,上前給她穿好。 「下來洗漱,馬上吃早飯。」 「好,背哀家去衛生間。」她淩亂著發笑嘻嘻的站在床上,傅淩宸站在床下就怕她一個不小心摔著,考慮到她肚子裡的孩子,最後折中抱她去了衛生間。 哼著歌刷牙,夏若睡完一覺起來心情很好,既來之則安之吧,不過,這個孩子倒是讓她的地位大漲,有他鞍前馬後,感覺不賴。 哎,貌似下一章是大結局哎,明天斷更一天,大大們不用等了 大結局上 婚期定在一月份,正是B城最冷的時候,估不準那天還能下雪。 安穆笑呵呵的捧著咖啡瞅著她已經二個多月的肚子,並未凸起,不過好奇裡面據說是個雙胞胎。 「你家傅淩宸真是厲害啊,不過夏若你也不差。」 夏若一口水差點噴出來,敢情這女人今天來就是為了消遣她:「安穆,我猜過不了多久,你也會成孕婦。」 「哦?」 「不信我們打賭。」她放下杯子,瞇著眼慢慢的引誘。 「賭什麼?」安穆也來了興致。 「一個人。」 「誰?」 「何墨陽。」 安穆推開杯子向後仰,悶悶開口:「他有什麼好賭的。」 「其實你心裡早有了答案不是嗎?」 安穆不在言語,低著頭不知在思忖著什麼,夏若得意洋洋的摸著肚子,心裡樂不可支。 新嫁娘是什麼滋味,夏若以前不知道,如今深刻體會到,心裡有點期待,卻又有點害怕,還有點癢癢的,慢慢的撓著心底。 晚上傅淩宸抱著她睡覺時,雙手覆在她尚未凸起的小腹上,輕輕地摩挲著,拇指的溫度在肚皮表面發了芽,似是鑽進肚子裡。 「若若,你胖了。」 「瞎說,我才沒胖。」打開他摩挲的癢癢的手,「傅淩宸,我好像得了婚姻恐懼症。」 「若若,你以為這麼說我就會延遲。」他湊近在耳邊吹氣,輕含住耳垂,含糊不清:「若若,你這輩子是逃不掉了。」 「這可說不準,傅淩宸,睡覺吧。」不把她哄高興了後果很嚴重,動動身子從他懷裡滾出來,自個趴在床邊上。 溫香軟玉突然沒了,傅淩宸很是暴躁,像個沒長大的孩子踢被子,大床的兩邊,一個樂不可支,一個暴躁。 ………… 孩子三個月的時候,夏若的肚子開始微微凸起,裹在厚厚的羽絨服裡,倒也看不出來,變化最大的便是食量,用安穆的話講,夏若啊,你現在可是吃三個人的飯,可要吃飽了,傅淩宸就跟安穆想的一樣,天天餵她跟餵豬,久而久之,她的食量大的驚人,一人吃三份,還經常半夜肚子餓,然後某個男人就會睡眼惺忪的起床套著外套給她做飯,確保她飽了之後才抱著她回被窩裡,掖好被子關上燈。 「快睡吧,明天一早還要回夏宅。」 大雪之後的小徑上結起了一層薄薄的冰,踩在腳下「咯吱咯吱」滑的厲害,傅淩宸一手箍在她腰間,一手拉著她的手進了客廳。 「喲,都回來,外面小徑上滑的厲害,若若可要小心了。」大嫂將花插好,接過傅淩宸手中的東西笑:「都是一家人,回來還帶什麼東西,扶著若若去沙發上坐會,夏銘,你姑姑回來了,去把小徑上的雪鏟乾淨。」 夏若看著夏銘從儲藏間裡出來朝她齜牙咧嘴拿著鏟子出去,搗搗身旁的傅淩宸:「走,上去看看航航。」 剛推開門,小傢夥穿著厚厚的棉外套從床上滑下來一路小跑到她跟前,沒有像往常抱著她的腿撒嬌,咬著手指頭懵懂的指著她的肚子:「媽媽說姑奶奶的肚子裡有小寶貝,跟我一樣的小寶寶,所以不能抱航航。」 夏若彎腰捏著她粉嫩的小臉蛋就聽身後的傅淩霜開口:「航航,跟你說了幾次,以後要叫舅媽。」 航航被訓,不高興的扭著身子,可憐巴巴的望著傅淩宸:「舅舅抱抱。」 夏若笑,航航的這性子也不知是隨了誰,一旦受到委屈一雙黑葡萄般烏黑的大眼睛就蓄滿了水,讓人不忍心,傅淩宸抱著他下樓,夏若沒跟著去了老太太房間。 老太太一向起的早,正帶著老花鏡坐在單人沙發上翻著早些年的相冊,她走過去,從身後趴在她肩膀上:「媽,我回來了。」 「都是孩子他媽了,還跟媽撒嬌,別站著。」她被老太太按在身旁的單人沙發上,拿過老太太膝蓋上的相冊,老照片有些年頭,泛著正常的枯黃,裡面的自己還是個孩子,紮著兩個羊角辮,辮子上的粉紅色頭花在陽光下鮮艷了歲月。 「一晃眼這麼多年,我的若若也長大了要嫁人做母親了,三個月了,身體有沒不舒服。」 「沒,能吃能睡,媽,你就別擔心了。」 老太太笑瞇著眼,皺紋擠出一道道線:「那就好啊,能吃能睡就好,不過這幾個月倒是苦了小傅。」 夏若心裡嘀咕,他巴不得呢。 「媽,我扶你下去轉轉。」 前幾天的一場大雪覆蓋了整個B城,今天好不容易放晴,一家子都在院子裡曬太陽。 航航騎在傅淩宸腿上笑呵呵,兩人不知玩什麼遊戲,夏銘脫了外套鏟雪,累的呼哧呼哧的喘氣,傅淩霜在一旁磕著瓜子,跟他閒聊著。 「若若,你別坐矮板凳。」 大嫂忙給她換了張高椅子,上面鋪著厚厚的墊子:「還是小心些為好。」 「舅媽,舅媽,舅舅說你肚子裡有兩個小寶寶,以後我就是哥哥了。」小傢夥高興的騎在傅淩宸腿上一手攥著她衣角開口。 她彈彈他小腦門:「嗯啊,以後航航就是哥哥了,可要帶著弟弟們玩。」 小傢夥閉眼:「我要把我所有玩具都送給他們,他們一定很喜歡。」 「航航這麼好,弟弟怎麼會不喜歡呢。」 「可是航航還想跟妹妹玩。」 夏若噎住,瞪著傅淩宸,定是他跟孩子瞎說。 傅淩宸摸摸鼻子:「舅媽生氣了,舅舅帶你去別處玩。」 大嫂和老太太都笑,夏若垂著眼瞼恨恨的問候某個男人。 ………… 婚房的佈置從夏若被查出懷孕那天便正式轉到傅淩宸手中,一人完成所有的採購,夏若下班有時間就過去瞄上一眼,回來興致沖沖的誇讚他幹得好,他就從廚房伸出頭,她抱上去「吧唧」一口。 「傅淩宸,我們養隻狗吧。」 「好,等孩子出來在養。」 「嗯,養只小一點漂亮的,然後讓它去勾、引老爺子家的那隻大的,你說好不好?」 傅淩宸手下一抖,鹽放多了,倒了碗水在裡面稀釋,夏若眼尖的叫起來:「傅淩宸,我看見了。」 「看見什麼了。」他淡定的環胸減小了火,夏若翻眼:「不想跟你說話。」 女人懷孕之後的思維傅淩宸尚未摸透,但從秦越澤那裡聽來的也大概知道很難琢磨,關了竈台上的火,將湯端到飯桌上,那個女人撅著屁股從洗衣機裡撈東西,她從身後拍拍她屁股。 「我來拿,去洗手吃飯。」 他將衣服晾好,她已經盛了兩碗飯在桌上,熱騰騰的冒著熱氣。 「怎麼不吃?」 他剛拉開座椅,她突然乾嘔起來,嘔的撕心裂肺,軟軟趴在馬桶邊上,髮絲上還沾著剛才的嘔吐物,傅淩宸看的心疼,剛準備抱她起來,又是一番嘔吐。 「若若,喝點水。」 她癱軟成一團向後倒,傅淩宸大驚,將她摟在懷裡,倒了水給她漱口:「若若,怎麼樣?」 夏若吐得早沒了力氣,趴在他肩頭懨懨的沒了神氣,傅淩宸打橫抱起放在床上,緩和了好一會才有了力氣,飯桌上的菜早已經涼透了,肚子還空蕩蕩的咕咕叫,睜開眼是他焦躁的神情:「傅淩宸,那是我第一次孕吐哎,真難受。」 他挨近:「還有哪裡不舒服?」 「肚子餓了,還有把蒿子倒了,一股味,想吐。」 「好。」 女人懷孕後口味變化傅淩宸總算是在夏若身上找到,重新給她煮了粥端到床頭,她閉著眼靠在床頭,他一勺一勺吹冷了喂,夏若偶爾掀掀眼皮子,面前的男人低頭細心的吹著粥,她伸手攥住他衣襟開口:「傅淩宸,你到底喜歡我什麼啊?」 她似是在自言自語似是在問,傅淩宸吹冷了粥餵她一口,她咬住勺子不鬆手,傅淩宸無奈放下碗揉揉她發:「若若,吃完了就睡,別給我想些有的沒的。」 她哼唧一聲鬆開,兀自轉個身屁股對著他,傅淩宸已經習慣了。自從她懷孕之後,一不高興屁股對著他的次數直線上升,他彎下腰趴在她耳邊輕哄著:「若若,在吃點,不然夜裡肚子餓我可不起來給你做。」 夏若鼻子一酸,轉過身坐起來埋進他懷裡,溫暖寬厚的懷抱熟悉的不能在熟悉,都說女人在懷孕的時候最敏感,她漸漸紅了眼眶,揪著他的衣服:「傅淩宸,真想明天就嫁給你。」 下巴搭在她頭頂,「小傻子,不是早就嫁了。」 女人一生最幸福的時候,不就是心愛的男人為她披上聖潔的婚紗,夏若哭的越來越大聲,濕了他的衣襟,傅淩宸無奈,只得吻著她的淚,一點點的吻掉:「若若,乖,不哭。」 哭是女人表達感情最激烈的方式,哭出來之後夏若覺得自己心裡特別的舒服,舒舒坦坦的任由某個男人喂粥:「傅淩宸,我們的新房真的很漂亮,謝謝。」 隨著婚期臨近,夏若手頭的工作基本上都丟下,全心全意的做新嫁娘,並且住回了夏宅,傅淩宸一人獨守空閨,寂寞的夜總是難以入睡。 不好意思,今晚拜年回來晚了,明天大結局下啊 大結局下 季瀟然要給老四搞個告別單身儀式,特地召來了四兄弟,秦越澤現在是超級奶爸,來了之後也不喝酒,破天荒的喝起了茶,傅淩宸也是如此,連帶著一屋子大老爺們都喝起茶來,一時間包間裡茶香四溢。 「大哥,你這是時刻向著五好男人發展。」季瀟然轉著手中的瓷杯,臉上的笑容有多欠扁就有多欠扁。 秦越澤一個你不懂嫉妒的眼神扔過去,季瀟然嗷嗷嗷~~幾聲受傷的閉嘴。 「老四,你家,老爺子出席?」 「他還沒糊塗到那個地步。」重孫子還真是踩到他的命門,「現在這些是不擔心,關鍵是若若,到時筵席上還要靠三哥。」 意味深長的眼神,季瀟然是躺著也中槍,伴郎的悲催命運,伴娘當然是非白小乖莫屬:「老四,當真是要搞殘你三哥三嫂。」 「搞殘不如也算上我一個?」 從進來就沒說幾句話的何墨陽突然出聲:「三弟如何?」 何墨陽話裡的意思分明,季瀟然一聽又開始哇哇大叫:「二哥的速度從來不叫速度。」 「恭喜二哥。」 「不用,八字還沒一撇。」 季瀟然又是一陣哇哇大叫:「二哥,一定是你給我當伴郎。」 傅淩宸摸摸鼻子,旁觀他們對峙。 秦越澤嫌棄的看了他們一眼,沒結婚的就是蠢,自家女人的電話進來,忙進了露台上接,裡面還有著唯一的哭聲,說了兩句掛斷進來拎著外套急急地往外走。 傅淩宸馬上也是當爹的人,當然也不和那兩個還沒結婚的無知呆一塊,拎著衣服腳步輕快出了包間。 夏宅的大槐樹下泊著一輛黑色賓利,她的屋子裡還亮著燈,窗簾拉到一半,時不時看見她的身影從窗口閃過,穿著他們買的情侶睡衣,他推開車門斜靠在車上,按下快捷鍵,不久話筒裡傳來她柔軟的聲音,很是好聽,酥在心底。 「我在下面。」 夏若忙掀開被子赤腳跑到窗邊,窗戶大開,大槐樹下他靠在車旁,昏黃的路燈下,將他半隱在光線裡,她握緊手機:「傅淩宸,已經很晚了。」 「嗯,想看看你。」 她心裡一熱,嘴上卻絲毫不軟,嘟囔著:「我有什麼好看的,回去吧。」明天就是婚禮,他們的婚禮,原來他也向她一樣難以入眠。 「好,我看著你睡。」 「不,我看著你走。」 兩人在電話裡僵持著,隔著茫茫的夜色對望著,許久,她先軟下來,跺跺腳:「傅淩宸,敗給你了,我先睡。」 扭頭進去關了窗戶,拉上窗簾,按下床頭櫃上的燈,屋裡陷入黑暗,只有手機屏幕上的光亮著,聽筒裡他淺淺的呼吸聲:「我睡著了。」 那頭明顯在笑,夏若轉個身黑暗裡撥弄著手機上的掛件:「你到底走了沒,大晚上的不睡覺發什麼瘋。」嘴上這麼說,心裡卻甜蜜的很,女人真的是口是心非的動物,夏若發現自己也跟沈桑榆一樣的矯情,立馬噤聲。 「嗯,馬上就走。」 聽著電話裡傳來引擎淺淺的發動聲,她捂著嘴巴輕笑,還是開口:「路上小心。」 ………… 傅家是B城的名門望族,所以婚禮自然是奢華至極,考慮到新娘子有孕在身,婚禮儀式盡可能從簡,但這從簡在夏若看來也是相當麻煩。 光是新娘子婚紗和禮服前前後後就十幾套,擺滿了化妝室,架子上的婚鞋是傅淩宸專門從法國訂做,一雙水晶平底鞋,穿起來極是舒服,白小乖今天也脫去了警裝,一身紫色的低胸禮服,露出纖細的脖頸和小腿,估計過會季瀟然看見定會喜滋滋的走不動路,就怕他當場被迷得暈乎乎,腦子不靈活。 「大若,累不累?」 白小乖就跟個復讀機,從早上到現在已經重複了若干遍,夏若在化妝鏡裡翻白眼,「傅淩宸到底跟你說了什麼,我不過是懷孕了,還沒變成一張紙。」 「那就好,這不是怕你那啥,你懂的,哎,化妝師,別給她化太濃,對孩子不好。」 化妝室手又是一抖,心裡內流滿面,我真的沒化濃妝啊,已經快淡的看不見了。 「不早了,快把衣服換上,外面的筵席要開始了。」 孕婦有什麼好處,夏若會告訴你便是換衣服時周圍圍了一群人,齊聲囑咐慢點,別踩著裙擺,等換完衣服,造型師弄髮型時,白小乖手機響了,不,準確的說是她的手機響了。 「嗯,馬上就要好了。」 掛了電話,夏若被白小乖扶著站起,歐式的露肩婚紗胸前綴滿了亮鑽,為了掩蓋住凸起的腹部,設計師特意在腰間繫上了蝴蝶結,長長的裙擺拖了一地,宛如盛開的蓮花。 「老四,別急,新娘子馬上就出來。」身旁的季瀟然趁著客人轉身時排遣神色焦急恨不得現在就能殺到化妝間的傅淩宸。 「三哥,若若好像說給白小乖選了一件驚艷全場的禮服。」說完利索的轉身,留下季瀟然忙不疊的掏手機打電話。 音樂響起時,大廳裡璀璨的燈全部熄滅,只有一盞聚光燈打在台上的傅淩宸身上,一身黑色的燕尾服立於聚光燈下,左手上的袖扣熠熠生輝,面朝著大廳入口方向。 夏若挽著夏凱走到入口,一眼望去,長長的紅地毯蜿蜒不見,裡面本該是熱鬧的大廳,此刻無聲光線昏暗,看了眼大哥。 「走吧。」 聚光燈在他們一邁進去便打在身上,長長的台階上,他一人立於舞台上面,似是隔著萬水千山,滿身風雨而來,周圍的一切在此刻都成了幕布,她的眼裡只有他。 傅淩宸踏著亂了節奏的步子走至她面前,從夏凱手中接過她的手,緊攥著手心,音樂也在這一刻變成結婚進行曲。 「若若,你真的很美。」 他在心裡對自己說,披上潔白婚紗的她簡直美得不像話,略施粉黛的臉淺笑,烏黑的發被盤起在腦後,眉心的心形吊墜宛如淚滴,嵌在她眉心也嵌在他心底。 長長的紅地毯還沒走完,只聽見周圍親朋好友的歡呼聲,他緊攥著她的手,帶著她走往未知的世界,這一切都美好的綺麗。 安穆靠在何墨陽懷裡,看著台上聚光燈下宣誓完之後相擁而吻的男女,掌聲在周圍響起,她擡頭看著自己身旁的男人,似乎有些東西變化的難以捉摸。 冰涼的戒指被套在她手上,她聽見對面的男人低著頭說:「老婆,你被我套住了。」 她笑,接過戒指給他戴上,生澀的叫喚道:「老公,你也被我套住了。」俗氣的話,卻聽的夏若紅了眼眶,或許是這氣氛太過惹人落淚。 十指緊扣的雙手,深情對望的雙眼,時間彷彿一瞬間變遷,他們置身的不是酒店的台上,而是屬於他們自己的世界,只有彼此。 簡單的儀式完成,傅淩宸牽著她一桌桌敬酒,季瀟然、白小乖護航,他們輕鬆了許多,新娘子懷有身孕,也沒人敢來敬酒,大多是意思意思,傅淩宸手中的酒什麼時候也被換成了白開水,大家都心知肚明,一桌桌下去,也喝了不少,最慘的就是季瀟然,灌不了新郎就來灌他這個伴郎,不僅自己給灌,還要護著白小乖,等到結束時直接倒下,惹得白小乖一陣心疼。 筵席結束後,夏若也累得窩在傅淩宸懷中,被他抱上了車,車子直抵他們的婚房。 傅淩宸將她放在綿軟的沙發上後脫了外套,她穿的不是進場時的婚紗,而是一件紅色的曳地長裙,裙擺不長,只拖到腳踝,他單膝跪在地板上擡起她的腳放在膝蓋上,輕輕地脫下那雙水晶鞋,小巧玲瓏的腳趾頭在燈光下粉嫩粉嫩,低頭淺吻腳背:「若若,今天辛苦了。」 她紅了眼眶,擡腳擱在他小腹上:「傅淩宸,不準給我煽情。」最討厭煽情之後眼淚汪汪的自己,今天是他們的婚禮,她要高高興興的才不要落淚,「傅淩宸,今天是我們的婚禮,不準惹我掉眼淚,不然罰你睡一個月沙發。」 「好,不惹你掉眼淚。」傅淩宸擡頭,手指輕撚著她眉間的那顆心形鑽石:「若若,今天也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 所謂的春宵一刻值千金不過如此。 尖叫聲中,夏若被他置身於滿床的花瓣上,紅色的紗圍繞著大床輕輕飄蕩,他伏於她身上,眸光如水。 身上的禮服被他技巧的脫下扔在地板上,紅紗在眼前晃動,他的吻落在眸子上,熾熱的熨燙了眼,她輕輕閉上。 白皙嫩滑的肌膚掩映在一片火紅的花瓣和紅紗之中,黑髮散落,如瀑散在床上,勾勒出的曲線驚艷的時光,他的吻細細密密落下,沿著側臉。 「淩宸,輕點。」 「唔,別怕,不會傷著孩子。」 紅紗輕動,花瓣從床上簌簌落下,許久沒碰她,一旦碰上,欲、望來的猛烈,動作輕了又輕,緩了又緩,生怕傷著她。 花瓣落下的更多,紅紗飄落在地板上,他緊緊懷裡的人,歡愛過會臉頰潮紅,似是抹了層胭脂,他簡直愛死了她這個樣子,小心的吻著,生怕弄醒她,知她今天定是累壞了。 清晨,細碎的陽光打在地板上,覓食的鳥兒停在窗外欄杆上,嘰嘰喳喳不停,夏若悠悠轉醒,在他赤裸的懷裡輕輕摞動,找到舒服的位置停下。 手指在他高挺的鼻樑上滑下,一直滑到他略薄的唇瓣,溫熱的呼吸打在她手指上,帶著酥麻的電流,她手下一抖,他悠然醒了。 漆黑的眸子裡的亮光慢慢點燃,婚後的第一個清晨,他們在時光裡靜靜對望著,誰也沒打破這種安靜。 髮絲交纏在枕巾上,呼吸相抵間的溫暖,傅淩宸挨近將她撈進懷裡,吻落在她眉心:「老婆,早安。」 多少年後,夏若早已變成白髮蒼蒼的老人,仍然記得他在婚後的第一個清晨淺淺道的那句:「老婆,早安。」 時光荏苒,不變的是記憶,永遠停留在時間長河裡。 她也笑著道一句:「老公,早安。」 還有,我們的孩子,你也早安,爸爸等不及了想見你。 傅淩宸的手貼在她小腹上,心裡默默念著。 全本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