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范小月似乎也聽出我話裡的意思，她本質上是一個聰明異常的女人，有時候 不過愛情的名譽故意扮天真，她站了起來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後打開門出去了 ，我聽著樓道裡響來她咚咚的高跟鞋的聲音，心裡倍感疲憊。 　　生活顯然已經不在我的控制之中，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想來想 去也沒個所以然。睡在床上又睡不著，拿起一本書看，卻又心不在焉，四點鐘的 時候范小月上來問我要不要陪她一起去逛街，我拒絕了，只想呆在屋子裡哪裡也 不願出去，范小月很是有些不高興。 　　五點鐘的時候我主動打了一個電話給葉小琳，我估計那個時候葉小琳的哥哥 應該也走了。 　　葉小琳說：「我剛送走他，他可說了好多關於你的壞話。」 　　我說：「我就知道他會誤解我的，你可要給我解釋的機會啊。」 　　葉小琳說：「出來吧，我在外面等你，我們一起去溜冰。」 　　我起身穿衣服，一邊穿一邊還在想剛才范小月剛才約我出去逛街，我卻拒絕 了，可現在卻跟另一個女孩一起去溜冰，這算怎麼回事？我對自己也有些莫名其 妙，現在想來也許那個時候已經開始愛上葉小琳了。 　　我出了門去，叫了一個摩的，（那個時候東莞到處都是這種摩托車，價格也 不貴，也特別方便，我後去到廣州，廣州是禁摩的城市，再沒有坐到這種摩的。 ）去到葉小琳約定的地點。 　　老遠我就看到葉小琳在向著我這邊張望，我下了車，說：「等久了吧。」 　　葉小琳迎了上來，我細心觀察她的臉色，看不出任何異常，看來她哥哥說的 話對她也許沒有效果。 　　戀愛中的女人也是聽不進任何人的話的，我也放下心來。我伸過手去拉著葉 小琳手，她的手暖暖的，我心裡竟有一種失而復得的感覺，當時我就想，一定要 好好對葉小琳。 　　葉小琳說：「這麼快就來啦。」 　　我買好了票，然後進場，我說：「我可是不會溜，你技術如何？」 　　葉小琳說：「高手。」 　　「不會啊，還真看不出來。」 　　葉小琳看著我笑，笑得我有些不自在。我說：「你笑什麼？」 　　「我就是不明白，你這個人為什麼那麼花心，本來我以為你跟范小月也就算 了，沒想到還又跑出來一個羅小娜。」 　　「你不要聽你哥胡說，我跟羅小娜真沒什麼。」 　　我雖然這樣說，可是卻十分心虛。看來那些腳踏幾隻船的人的確還是有過人 之處，至少我就不能做到，更多的時候備感疲勞。 　　好在葉小琳沒有過於計較，進了場之後果然葉小琳滑得挺好，而我水平就顯 得一般，而且常常滑到。葉小琳拉著我的手，一起滑了一會兒，我深感自己有失 體面，在一個女孩子面前摔跤。 　　我說：「我在一旁歇一會兒吧，你自己去滑一下。」 　　我坐在一旁，葉小琳也不勉強，親了我一下我的臉說：「別到處亂跑啊。」 　　「我又不是小孩子。」 　　葉小琳飛快地滑走，看著葉小琳的身影在場內飛來飛去，過了一會兒一個年 輕的男子過來，邀請她滑。葉小琳把手伸了過去，任由那個男人牽著她的手，雖 然我知道這是很平常的，可是心裡卻有一些不舒服。 　　本質上我是一個自私的人。 　　我看著葉小琳，沒有說話，她倒是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滑了兩圈之後葉小 琳過來，一下子倒在我懷裡。我連忙扶住她，她臉上出了些汗，嬌喘籲籲，更讓 我有一種意亂情迷。 　　她說：「你是不是生氣啦？」 　　「沒有，我有那麼小器嘛？」 　　「剛才那個男的還問我，那邊坐的那個是不是你男朋友，我說是，他還說他 會不會過來打我啊？」 　　我伸過手去把她臉上的汗擦去。葉小琳說：「我說，他不會的，他是讀書人 ，文明人，怎麼會做這種事，你真不生氣。」 　　我一把握住葉小琳的手，心裡有一些感動。我想到上次葉小琳準備把自己交 給我，我卻落荒而逃的情形，心裡頓感慚愧：我也太不像一個男人了。 　　葉小琳坐在我身邊，她俯在我耳邊說：「想不想我啊？」她一邊說一邊看著 我身體的某個部位，我也發現自己身體的某個部位已經起了變化，好像那玩意已 經變硬變大。 　　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此景此景都是無法抗拒這種誘惑的。 　　我握住小琳的手說：「你真的決定了嗎？」 　　葉小琳還在笑：「當然啦，我怕過什麼事啊？」 　　「你哥對你的忠告你也聽不進去嗎？」 　　「他說的是他的看法，我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伸過手去抱著葉小琳，同時心裡對重慶女孩子有一種深刻的認識，的確， 葉小琳還真有一種不管不顧的勁兒，相形之下，我倒覺得自己十分萎縮，簡直不 像一個男人。 　　我說：「小琳，我們回去吧，我想你了。」 　　葉小琳看著我，眼裡充滿了笑意，我也看得出來葉小琳跟我之間可能真會發 生什麼事，就在這樣的夜晚。 　　我們走出了冰場，我的手還挽在葉小琳的腰上，葉小琳的腰枝十分柔軟，而 且腰特別細，我心裡有某種蠢蠢欲動的東西。 　　可是我不知道生活往往比小說更加讓人不可信，在這一個瞬間我決定和葉琳 做成好事，可是電話響了，我站住了，葉小琳也站在街上看著我。街上人來人往 ，這是傍晚時分，街上的行人似乎越來越多，遠處還可以看到街心花園開著的花 朵，生活挺美好。 　　我看了一眼手機上的來電顯示，轉過身去接電話，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我說 了一聲：「喂。」接著就聽到謝青青的哭聲。 　　我吃了一驚，我說：「謝青青，你怎麼啦？」 　　葉小琳站在一旁說：「是謝青青的電話？」 　　我點了點頭。 　　電話那頭謝青青還在哭，我心裡焦急萬分，不知道謝青青到底怎麼啦？我說 ：「怎麼啦？你說話啊，別光顧得哭啊？」 　　謝青青說：「袁江濤你快過來，我被搶啦。」 　　「啊。」 　　「我的包被搶啦，手機也在包裡，都被搶走啦，我現在身上一分錢也沒有， 你快點過來接我。」 　　「你現在在哪裡，我好過來，你站在原地別動啊。」 　　「我在萬江區，對面有一個酒店叫君爵酒店，有一條路好像叫高步路口。」 　　「好的，我馬上打的過來，你等著我啊。」 　　掛了電話我看了一眼葉小琳，葉小琳也看著，我們站在路邊招出租車。葉小 琳的樣子看起來似乎有些不高興。女人嘛，總是有些小心眼，我還記得和謝青青 第一次在超市遇著，那一次葉小琳就在場。 　　葉小琳說：「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我說：「你去幹什麼？你還是回去吧。」 　　葉小琳說：「不嘛，我要跟你一起去。」 　　「這樣不好，只會讓人家誤會。」 　　「誤會什麼？我本來就是你女朋友嘛。」 　　我歎了一口氣，只好同意，面對這樣的女友，我也是無計可施，我們一起上 了出租車，我搖了搖頭：「不知道謝青青會怎麼想我？就算你是我女朋友，也沒 必要在人家面前顯擺嗎？」 　　葉小琳說：「謝青青對你可真夠有心的，手機被搶了可是還記得你的手機號 ，我都不記得。」 　　我沒有說話，心裡隱隱覺得有些對不起謝青青，無論怎麼說我她也是我高中 暗戀的女生，而且我們倆已經發展到上床那一步，我一向認為性是最親密的關係 。 　　謝青青在這樣的時刻打電話給我也是一個正常的選擇。可是我現在卻帶著謝 青青去，這算怎麼回事？謝青青以前也是經常說起我的「小情人」我回過頭來看 了一眼葉小琳。 　　葉小琳說：「看我幹什麼？」 　　「你好看，看一眼都不行嗎？」 　　葉小琳笑了，打了我一下。我考慮到坐在出租車上，也沒有再說話，眼睛看 著前方，路上車來車往。 　　我在高步路口下了車，遠遠地就年到謝青青站在那裡，我向她招了招手，她 跑了過來，直接抱著我，把頭靠在我的肩上。 　　她哭了起來。 　　我回過頭來看了一眼身旁的葉小琳，無話可說，雖然想到過會是這種情形， 可是畢竟面對兩個女人，讓我一時之間有些手足無措。 　　我說：「青青怎麼啦？」 　　「你就讓你借你的肩膀好好哭一下吧。」 　　我故意說：「葉小琳，你幫我扶一下謝青青。」 　　謝青青這個時候才看到身旁還站著葉小琳，她的臉色微微變了一下，我不知 道她內心世界是怎樣的，隱隱覺得自己做得是有一些不地道。 　　謝青青說：「葉小琳，我借你男朋友肩膀靠一下你不會介意吧？」 　　葉小琳說：「當然不會介意。」 　　謝青青告訴我當時的情形，她在萬江區做一個採訪，是一個人來的，帶著一 個包，當她走到這個地段的時候，就注意到身後有一輛摩托車，上面有兩個人。 　　雖然無數次聽過這種搶包的告誡，可是謝青青還是大意了，當其中一個男人 伸手搶包的時候謝青青還不願丟手，結果被摩托拖在地上把胳膊也擦傷了。 　　我頓生憐意：「沒事吧？」 　　「好痛。」當我的手撫摸在謝青青的胳膊上的時候，我注意到一旁站著的葉 小琳臉上不悅的神情。 　　我們三人一起上了出租車，我說：「你們老大也太放心了，你一個女孩子怎 麼可以一個人出來，真是太危險了。」 　　謝青青已經不哭了，不過卻哭喪著臉。 　　我回過頭來看著身後坐著的兩個女人，覺得老天真是太有意思了，生活真像 一部YY小說，一切不像是真的，可是此刻的南方太陽正熱烈，卻又讓我不得不相 信，真實就是這個樣子。 　　謝青青說：「我包裡還有記者證，錢包裡還有五百塊錢。」 　　「你倒真是有錢的主兒，五百塊錢可不是一個小數目，丟三落四了還真有些 可惜啊。」 　　「所以當時我就不肯放手，可是最後不放手都不行，把我在地上拖了兩三米 。」 　　「你也算比較勇敢了，我一個男同事上個星期，在路上打電話，手機也被搶 了，那可是一米八的大個子。」 　　「如果你不來，我今天真不知道怎麼回去。」當我們從出租車上下來，一起 站在謝青青住的小區樓下時謝青青說。 　　我說：「你真的嚇傻了啊，你不會打個出租，叫他送你到家，然後再拿錢給 他。」 　　謝青青說：「還真是我完全被這件事嚇懵了，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看了一眼站在身後半天沒有說話的葉小琳，她此時情緒有些低落，本來設 想好的，我們一起去做那件事，可是事發突然，把這件事給破壞了，我也無可奈 何。 　　對於謝青青，我倒是想起那天看她跟著一個中年男人一起從酒巴裡出來，我 也不明白我們之間是不是還有著愛情，我甚至不清楚謝青青生活中到底是什麼樣 子的。 　　謝青青說：「既然都來了，一起上來坐一下吧，我們一起做飯吃。」 　　我說：「算了，就到外面吃一點吧，我來請，也算給你壓壓驚。」 　　我想到謝青青可能也沒心情再做飯，而且不遠處就有一處小飯館，以前我倒 是有好幾次跟謝青青一起在這裡吃過飯。 　　可是今天的情形卻有些不同，兩個女人一個男人一起吃飯，總覺得有些怪異 ，可是又如此真實地發生了。 　　吃過飯之後我和葉小琳一起上謝青青的房子裡去坐一下，本來我說算了吧， 可是葉小琳似乎很有興趣。 　　女人的心思很難猜，我也不懂當時葉小琳出於什麼樣的心態。她甚至興奮地 看了我一眼。 45 　　我們三人一起上了謝青青的房間，在她屋子裡坐了一會兒。進屋的時候，門 口只有兩雙拖鞋，一雙男式的，一雙女式的。 　　我和葉小琳穿著拖鞋進屋，謝青青光著腳給我們倒水，我和葉小琳坐在沙發 上喝著謝青青的水，葉小琳說：「你這房子還挺講究的。」 　　謝青青站在屋子中央，環顧四周，笑著說：「講究嗎？我倒不覺得，也就不 一般吧。」 　　沙發的一頭放著一本書，正是我借給謝青青的那本普魯斯特《追憶似水年年 華》，葉小琳拿在手裡翻看了一下第一頁。 　　我抬起頭來看了謝青青一眼，謝青青顯然也意識到什麼，她也正在看我，我 知道我有一個習慣就是在書本的第一頁寫上自己的名字。 　　從謝青青的屋子裡出來，葉小琳跟我一起走在莞太大道的街上，我在前她在 後。我站在原地等她：「你怎麼這麼慢？」 　　「你走得快你可以先走啊？」 　　「我又沒得罪你，你別想著跟我吵架啊？」 　　「我對你算是看透了，腳踏幾隻船的臭男人。」 　　我看到葉小琳真的生氣了，而且臉氣得通紅，還是有點意外。在我的印象中 好像葉小琳性格一直是那麼溫柔敦厚，我好像從來沒有看她生過氣。以致有人跟 我講重慶女孩子漂亮是漂亮，但是她們吃火鍋，性格很辣，我還有些不相信。 　　我笑了。 　　葉小琳生氣地看著我說：「你笑什麼？你還有臉笑，氣死我了。」 　　說著她把小拳頭握緊打在我的身上，街上人來人往，我一向又十分注重形象 ，我拉住她：「別人都看著呢，別鬧了。」 　　葉小琳說：「你說你去過謝青青家沒有？」 　　我說：「去過啊？」 　　「你氣死我了。」 　　「就是今天我們一起去的啊，我也是第一次去的，你氣什麼啊？」 　　「你就編吧。」 　　「真的，我們之間如果缺少這種最起碼的信任，我也無話可說。」 　　葉小琳認真地看著我的眼睛，良久她笑了，她顯然相信了我的話，態度又變 得溫和起來。我拉著她的手說：「這樣就對了，女孩子別動不動就耍性子，這樣 不好，男人都喜歡善良溫柔的女孩。」 　　「我剛才讓你生氣了？」 　　「那倒沒有，不過以後可不許這樣了。」 　　葉小琳把頭靠在我的肩上，我們緊緊相依走過街上，葉小琳似乎沈醉在愛情 之中，她說：「江濤，你說你的書怎麼到謝青青的屋子裡？」 　　我說：「她向我借的，朋友之間借一本書也是很普通的事，你就別疑神疑鬼 了，我就喜歡你以前大氣的樣子，現在怎麼也這樣小心眼了，這樣可不好。」 　　「我聽人家說男女相戀第一步就是借書，借一次書還得還一次就有兩次接觸 的借口。」 　　「這是《圍城》裡面的說法，不過，我跟謝青青之間真沒什麼，而且她生活 中應該有別的男人，她是有男朋友的。」 　　「我想到她手機丟了，還記得你手機號心裡就不舒服，憑什麼啊？」 　　「我們是同學，高中時還一個班，在這個城市裡也就我們是老鄉，其他真沒 什麼，你別胡思亂想，我還是愛你的。」 　　「你注意到沒有，謝青青屋子裡擺著兩雙拖鞋，有一雙男式的。衛生間裡還 放著一套男式睡衣。」 　　「你觀察倒是挺細。」 　　說完這話我把頭調過去假裝看街上的街景，其實有一些心虛。想到謝青青那 雙男式拖鞋和睡衣還是我和她一起去附近的超市購買的，一切彷彿昨天一樣，情 景歷歷在目。 　　我捫心自問：我這樣對謝青青是不是太殘酷了一點兒？轉念又一想，也許對 葉小琳也有失公平。 　　我和葉小琳一起回到葉小琳的宿舍，房間裡沒有別人，葉小琳進了衛生間洗 臉，她拿著毛巾，站在水龍頭那裡接水。 　　我也進了衛生間，衛生間裡很少，我站在葉小琳身後，看著她豐滿的身體， 情緒有點激動，本來是想好今天要有一點突破的，可是當我把手放在葉小琳腰上 的時候，葉小琳回過頭來：「你怎麼進來了？」 　　我說：「有點想你了。」 　　葉小琳看著我壞壞地笑：「出去。」 　　我當然不肯出去，站在她身後，抱著她的腰，身體的某個部位抵著她的豐滿 的身體，我想她可能也感受到來自我身體的力量。 　　我說：「你想我嗎？」 　　她呵呵地笑：「不想。」 　　她洗好臉之後，我們一起走外面，我坐在她床上，她也坐了過來，坐在我懷 裡。她的身體很溫暖，讓我情緒有點激動。 　　我認真地看著她的臉，她也感覺到某種異於常日的曖昧氣氛，我看到她臉紅 了，呼吸變得有些緊促了。 　　我用力把她抱住，我知道這個時候是不需要語言的，只需要行動，我輕輕地 吻著她的臉，她的臉上有某種化妝品的香味，十分好聞，現在想起來還讓我頗有 些激動。 　　她輕輕地張開嘴，我吻到她的唇，她的唇似乎有某種薄荷的清香。過了好久 ，大約有十多分鐘的時間吧，我體內某種慾望就像河水在衝擊著堤防。 　　她推開我，笑了一下，居然有些不好意思。 　　我看著她沒有說話，微微地笑著。 　　她說：「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好看，我發現你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好看過。」 　　「騙人。」 　　「真的，我發現如此近距離地看你，才能發現你的美。」 　　「你說我和謝青青誰漂亮？」 　　「當然是你，她怎麼可以跟你比。」 　　我抱著她的身體，開始解她的衣扣，她也沒有抵抗，而是處於一種沈醉的狀 態。這一刻我期待太久了，沒想到會在今天來到。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三十四分 ，我記得我當時拿起手機看了一下時間，窗外已經變得暗了下來。 　　我很快把葉小琳的衣服脫了下來，她顯得有些害羞，她拿起床上的被單蓋住 自己的身體，她說：「把燈關了。」 　　我說：「關什麼燈，看不清楚。」 　　「不讓你看。」 　　「你怎麼漂亮還怕人看啊？」 　　「關燈。」 　　她說的非常認真，我想也許是小女孩第一次還是有一點害羞吧，儘管十分不 情願，可是我覺得這會兒還是聽她的話比較好一點兒。我起床把燈給關了，在黑 暗中我撫摸著她的身體，一邊吻著她。 　　雖然燈已經關了，可是外面的燈光從窗子裡照進來，還是可以看清她臉上的 表情，而且黑暗中更有一種無法言說的美。 　　我在上面抱著她，捧著她的臉說：「小琳，我現在才發現你好漂亮。」 　　「哼，這會就會甜言蜜語。」 　　葉小琳的皮膚十分細膩光滑，我擁抱著她的身體，雖然我心裡有所準備，可 是同時還有些吃驚，我不知道女人的心理到底在想什麼，明明她哥哥葉亮剛剛跟 她說過，叫她不要跟我交往，明明明今天我還跟謝青青不清不楚，可是她還是在 這樣的時刻把身體交給我。 　　這不得不讓我吃驚。 　　當我們都脫光所有的衣服鑽進被子的時候，我問她：「準備好了嗎？」我說 這句話的時候還是笑著說的，我知道她的情緒論已經高漲。 　　她漲紅了臉，說：「你好討厭啊。」 　　我不再說話，直接進入了她的身體，我先是感覺到某種暖暖的感覺，接著就 聽到她叫了一聲：「痛。」她雙手托著我的腰，推了我一下，試圖把我推起來。 　　我明白了，小琳還是一個處女，儘管我有心理準備，內心還是沈重無比。以 前跟范小月，謝青青在一起，她們都不是處女，至少我心裡是輕鬆的，甚至內心 深處認為不必負什麼責任，而且可能人家也不需要我負什麼責任。 　　可是眼前的葉小琳顯然是不同的。 　　我說：「痛嗎？」 　　她說：「痛死我了，你起來。」 　　我只好起來，開燈。她坐在床上，低下頭去看自己身體的「結構」，她從桌 上拿了一張濕巾，擦拭了一下。 　　她說：「流血了。」 　　我沒有說話，認真異常地看著她。 　　她說：「你怎麼不說話啊？」 　　我說：「對不起。」 　　她說：「傻瓜，我不是要聽你說這些。」 　　我愕然，不明白她到底想聽什麼。 　　她說：「我要你說你愛我。」 　　我說：「我愛你。」同時緊緊地抱著她，她也把頭靠在我的肩上，溫柔無比 。看來我還是需要學習啊，這方面的知識還真夠欠缺，女人的心思還是猜不透。 女人這些小小的心願我居然猜不出。 　　當時我還在葉小琳的身體裡，電話響了，因為手機裝在褲子兜裡，我停止了 動著，葉小琳也看著我，我說：「不管他。」繼續動著，可是手機似乎不依不饒 ，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葉小琳說：「還是去接了吧。」 　　我想是誰這麼沒趣，在這樣的關鍵時刻打電話過來，簡直太掃興了，一會兒 馬上把手機關掉了，我拿出手機，看到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本來不想接的，可是 又怕是哪個客戶打過來的。 　　你知道我所從事的工作是一個業務員。 　　我說：「你好。」 　　電話裡傳來一個男聲：「是袁江濤嗎？」 　　「是，你哪位？」 　　「袁江濤你好，我是廖洪海，你別掛電話，我有事要跟你說。」 　　儘管我比較吃驚，可是也沒掛電話，我不知道廖洪海把電話打給我是何用意 。我沒有說話，只是聽著廖洪海在說，我想到范小月告訴他我的手機號，心裡一 時不痛快。 　　廖洪海說：「我想找你出來談一下，以我們男人對男人的方式來解決這個問 題。」 　　我說：「什麼問題？」 　　他說：「什麼問題你不會不知道吧，小月把你們之間的事已經告訴我了，我 想找你好好談一談，希望你現在出來一下。」 　　我說：「現在？現在已經十點了老大，我可沒你這麼有空，算了吧，有什麼 事明天再談吧，我也需要休息了。」 　　他說：「好吧，我希望你明天上午能和我談一下。」 　　我掛了電話，興趣一下子降到了極點。這算什麼事，我現在還在葉小琳床上 ，可是另一個女人的男友卻想找我談判，我根本不愛她的，談個什麼鳥啊，完全 是扯蛋。 　　葉小琳說：「誰啊？」 　　我說：「一個神經病。」 　　我穿衣服，葉小琳問我這麼晚了還要回去嗎？我說：「我主要是考慮你啊， 我一個男人無所謂，但是留在你這裡過夜，恐怕對你不是什麼好事吧？」 　　葉小琳說：「呵呵，你倒真挺我著想。」 　　我說：「那是。」然後吻了一下葉琳的臉，離去。葉小琳打開門，還站在門 口示意我抱一下她，我抱了一抱她，心裡一陣內疚。 　　在回去的路上，我打電話給范小月，因為我懷疑廖洪海已經來了，甚至這個 晚上就住在范小月的房間裡。 　　范小月說：「他沒來。」 　　我說：「他剛才打電話給我，要我現在就跟他出來談一下，什麼以男人對男 人的方式，有病。」 　　范小月說：「袁江濤，你不是怕了吧，我第一次才發現你還挺膽小的。」 　　我說：「笑話，我怕過什麼事。我是覺得他挺無聊的，我的電話是你告訴他 的吧？」 　　46 　　范小月說：「他問我的，所以我就告訴他了。」 　　我說：「回來再跟你說。」 　　當我回到自己的房間時，范小月已經坐在我的書桌前看書，燈也開著。我的 房間是從來不鎖門的，因為沒什麼值錢的東西。 　　范小月看到我回來，有些興奮，直接撲過來，向我身上撲過來，而且還穿著 性感的吊帶的睡衣。 　　我說：「太累了。」 　　說著把她推開，我說累倒是真的，因為剛才在葉小琳那裡才用了功的，如果 范小月再來要一次，我可真沒有那個能力了。雖然勉強應付應該可以，可是我卻 不想如此應付。 　　我一臉的不耐煩也讓范小月有點畏懼，她以為我正為廖洪海的事煩心。 　　她說：「他怎麼跟你說的？」 　　我說：「晚上十點了，說要我出來一下跟我談一下，以為我傻啊？」 　　范小月說：「你也別太擔心了，我想他不會衝動的做傻事的。」 　　我說：「從前人家說女人是禍水我還不信，現在我終於信了。」 　　我坐在床沿上，范小月也坐了過來，我看著她性感的睡衣，心裡也有些不忍 。無論怎麼說范小月並沒有做錯什麼，如果說要錯的話那錯的也是我。我還能清 楚得記得我第一次來這個宿舍的時候，跟范小月坐在客廳裡聊天的情形。 　　這一切就像發生在昨天一樣，可是時間一天的過去，我們甚至不知道它已經 過去了，我和范小月的生活已經發生了某種變化。 　　我拉過范小月抱在懷裡，心裡頓生愛憐。 　　我說：「你會不會怪我，如果沒有我，你跟廖洪海就不會這樣，走到分手這 一步。」 　　范小月說：「我從來沒有怪過你，我遇見你之前，我以為大家戀愛就跟我和 廖洪海一樣，可是遇見你我才知道，愛情原來還是有激情的。」 　　我吻了過去，直接把范小月緊緊地抱在懷裡，她的舌頭也伸了出來，我們熱 情上來了。 　　我的手放在她雙滿的乳房上，一種軟軟豐滿的感受讓我衝動。 　　吻了好久，我停了下來，看著她的眼睛，她也意亂情迷地看著我。我想到東 莞這個城市真是好啊大家沒有昨天沒有明天，只有今天。 　　我說：「小月，我也許不是一個好人，你會不會後悔啊？」 　　小月說：「當然不會後悔啊，我以前聽過一首歌，我就像那撲上火的確飛蛾 。」 　　我說：「要不說女人傻呢。」 　　我看著范小月的表情，知道她確實有一種高漲的情慾，我暗暗估計了一下自 己身體，雖然一個小時以前還在葉小琳那裡用過一次功，可是畢竟年輕人，身體 也還不錯，應該足於應付。 　　我脫了范小月的衣服。 　　我說：「我們多久沒有一起了？」 　　范小月說：「大約兩個星期了吧。」 　　我說：「有那麼久嗎？」 　　想了一下，還真是那麼久了。范小月自從跟廖洪海坦白她跟我的關係之後也 沒再跟廖洪海來往，而且她一直是那種追求生活質量的女人，對於性也是有著挑 剔的要求的，身體有需求也是正常的。 　　我說：「今晚就在我這裡睡吧。」 　　進入她身體的一瞬間我想到葉小琳，心裡隱隱有一種不安，我內心甚至想到 自己這種荒唐的生活早晚會受到報應的。那種不安的感覺在好長一段時間裡一直 纏繞著我，讓我不得安生。 　　我和廖洪海一起坐在餐廳的位置上，點了幾個菜。當時座位是這樣的，我和 范小月坐在一邊，對面坐著廖洪海，當時的情形還真有些古怪。 　　廖洪海說：「小月，你坐過來。」 　　范小月說：「不。」 　　廖洪海的眼睛充血了，我不知道他那會兒的心情是如何？現在當我事後冷靜 的分析當時的情形，我想他肯定心裡不好受，同時覺得自己有點過份。汗啊，我 居然做出這樣的事，太不厚道了，而且我還一向主張做人要厚道。 　　我說：「范小月你坐過去吧。」 　　范小月說：「不。」 　　我搖了搖頭看了一眼廖洪海。 　　我看到廖洪海的眼神裡似乎有一些血絲，我想像不到他這些天來承受的壓力 ，也許心裡會很痛苦，也許會晚上睡不著覺。 　　這種體驗我是有過的，我曾在大學時期跟師姐談過一場傷筋動骨的戀愛，最 後的結局也只能是分手，雖然分手了，可是我心裡卻不情願，所以整夜整夜的想 她，晚上睡不著，一個月瘦了二十斤。 　　那是一場真正刻骨銘心的愛。我已經很少跟人提起，我也曾經如此純情。 　　廖洪海說：「你喝什麼酒，啤的還是白的？」 　　我說：「我一般喝可樂。」 　　廖洪海說：「不算男人，那是女人喝的玩意兒。」 　　我說：「那倒是。那來點啤的吧。」 　　我們要了五瓶啤酒，我一瓶，剩下的四瓶居然全讓廖洪海一個給幹了。范小 月一個女人當然沒喝酒，要了一瓶牛奶。 　　那會兒還沒聽說牛奶會有什麼問題，如果像現在這樣倒真不敢喝了。 　　我也看出廖洪海的喝法好像有一點故意找醉的意思，心裡有些不落忍。哎， 那會兒還是年輕啊，居然做出挖別人牆角的事，有主兒的女人千萬別去碰啊，不 管她長得多漂亮。 　　我說：「廖洪海別喝了，會醉的。」 　　他笑了：「我就要醉，我現在心裡很痛，你明白嗎？我對小月那麼好，她要 什麼我給她什麼，只差給她摘天上的月亮，可是我居然還是失去她了，你明白我 心裡那種痛嗎？」 　　我不說話，表情沈重。 　　我那時有一種觀點：男人有苦不要說出來，打掉牙也往肚裡咽。看著廖洪海 的樣子也讓我難受，我對他又同情又鄙視。 　　我內心有一種自責。 　　我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范小月，范小月也看著我。我說：「你勸勸他吧。」 　　范小月說：「別喝了，你本來就不會喝，一喝就醉還喝。」 　　廖洪海笑了：「你還知道關心我啊，我就是死了你也不會回頭了是吧，我就 不明白袁江濤到底哪裡比我強了？是比我掙的多？還是長得帥？我還真沒覺得你 有多帥，老實說我見得帥男人多了，你也就一般人。」 　　我說：「是，我是一般人，其實我跟范小月沒什麼？」 　　廖洪海說：「沒什麼？你看我頭上。我頭頂著一頂大大的綠帽子，你們都上 床了還沒什麼？」 　　我無話可說，廖洪海說的實在是事實，我也無可奈何。同時我想到其他幾個 女人，想到葉小琳，想到謝青青，想到羅小娜。 　　後來當廖洪海提出讓我放了范小月，我說：「我並沒有對范小月糾纏不清啊 ，何來放過之說？」 　　我們一起走出餐廳的門，三人走在一併，路幾乎被我們佔完了，我落後了幾 步，范小月也慢下腳步，廖洪海在前面走，他停了下來。 　　廖洪海說：「小月，你真的不肯再回到我身邊來了嗎？」 　　范小月說：「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你是不是還要我再說一遍。」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范小月，同時想到以前曾經聽一個朋友說過一句話：一個 女人變了心那是九頭牛也拉不回。 　　哎，可憐的廖洪海，他如何能承受這種打擊？而這一切很顯然又是我造成的 ，我內心痛苦無比，可是又無計可施。 　　范小月把手伸過來拉住我的手。 　　這一幕被廖洪海看在眼裡，他眼裡幾乎冒出火來。 　　我說：「行了，你別再刺激他。」 　　范小月有些不情願地任我把她手放開，廖洪海試圖再勸回范小月：「小月， 我們兩個人的事，我家裡知道，你家裡也知道，你有沒有想過他們。」 　　范小月說：「我的事我自己做主，不需要跟我家裡說，再說了，我以後自會 跟我家裡說。」 　　廖洪海說：「你要找也可以找一個好點的，你找的這個男的還真不怎麼樣， 我真不知道你怎麼想。」 　　我說：「老大，你能不能別汙辱我。」 　　廖洪海看了我一眼，儘管很不服氣，可是他也沒說什麼，我盡可以表現一個 勝利者的大度。 　　我有理由興奮起來，可是我卻興奮不起來。 　　後來我們三人一起走到宿舍，廖洪海也跟著進來了，我們一起進了范小月的 宿舍，我和范小月坐在床沿上，廖洪海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我們三個人互相看著對方，場面變得有些古怪，我一生中經歷過各種各樣的 奇怪的場面，可是此時此景還是第一次。 　　我坐在那裡想到有多少次范小月跟廖洪海曾在這張床上睡過，那些情形我想 起來可是一點嫉妒的心理也沒有。我當時想我是不是已經不再愛范小月了，我看 著她光潔的臉，這張生動漂亮的臉，曾經那麼深地打動了我的漂亮的臉蛋，現在 在我面前變得陌生起來。 　　范小月站站了起來，打開電腦，放了一首曲子。 　　那首曲子到今天我大約已經差不多完全忘記了，可是我還記得那首歌的名字 《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愛我的人為我付出一切，我卻為我愛的人流淚到天亮。 我只記得其中有這樣一句歌詞。 　　這首歌和當時的場景倒還真有些配合，可是我心裡一點也快樂不起，本質上 我是一個善良的人，有時候甚至有一點軟弱，面對另一個男人受傷的眼神，我是 難受的。 　　我站了起來，找了一個借口，表示要回自己宿舍睡一會兒。 　　范小月看了我一眼說：「就不能再坐一會嗎？」 　　我說：「你和廖洪海再坐一下吧，我真的累了。」我向廖洪海告辭，他看著 我傻笑，也許是酒精的作用，使他的反應有些遲鈍，他對著我傻笑，我看著他傻 傻的樣子有點想笑，可是又知道此時此刻任何一個不友好的細節都可能導致廖洪 海對我的仇恨。 　　人家說殺父之仇奪妻之恨，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我離開范小月的宿舍，回到四樓自己的宿舍，我躺在床上無所事事，有些困 可是又睡不著，打開手機看到葉小琳發過來兩條短信問我在幹什麼。 　　我剛才倒沒發現葉小琳的短信，又回了兩條短信，我回了幾條短信說我正在 床上睡覺，我甚至說到我正在想她，她樂得心花怒放。哎，那時候我真是年輕啊 ，說這些話做這些事一點心理負擔也沒有，還為自己在女人方面的成就而沾沾自 喜，覺得自己魅力非凡。 　　後來範小月告訴我離開後，廖洪海對她動手動腳。我記得當時范小月跟我說 這件事時已經是三天之後，那是在樓頂的陽台上，我們各自睡在一張躺椅上，躺 在上面看著天上的星星，我們並沒有做什麼，我們像一對老年的夫妻一樣，已經 產生審美疲勞。 　　我突然問起她：「那天我走之後廖洪海跟你怎麼說的？」 　　范小月先是抱怨我不關心他，真後悔跟我在一起，我當時還開起了玩笑，如 果你後悔還可以跟回廖洪海啊，反正他還在等你。 　　范小月恨恨地哼了一聲，然後說起當時的情形。我離開手廖洪海以為有機會 和范小月重溫舊夢，他抱住她，試圖對范小月用強，被范小月拒絕了。廖洪海說 ：「難道你真對我如此絕情？」 　　范小月勸他自重，大家既然已經分手了，就不再是從前那種戀人關係，所以 最好還是各自自重，而且自己也不是他想像中的那種女人。 　　廖洪海說起以前范小月熱戀中說過的話：就算以後分手了，我們還可以做情 人啊。 　　可是那天的情形顯然不是廖洪海所設想的，范小月鄭重其事的態度，讓廖洪 海徹底絕望，他甚至跪在范小月面前。 　　我不知道廖洪海怎麼想的？男兒膝下有黃金，而且女人是不會為你下跪所感 動的，她們下定決心要做某件事，就不會再變更主意了。顯然廖洪海顯然對此並 不瞭解。 　　最後廖洪海懷著恨意離開范小月，范小月說完那天的情形，我半天沒有說話 。范小月讓我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我還是看著星空，無話可說。 　　心裡不知道什麼感受。 　　范小月說：「你從來就沒愛過我。」 　　我伸過手去，拉了一下她的手，她把我的手摔開。我說：「生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