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20多個好友幫我評個分~拜託了! 【活動】嫦娥奔月,捷足先登 【天魔】第十五集 第一章:傾月 沈悶到令人窒息的夜,注定有人歡喜有人愁。杭州城內突遭巨變,本是已成 定局的事情因為一個令人始料不及的意外而出現了令整個定王一方出現了措手不 及的變化。 而這個變化,就是來自於一個離家多年,回來尚不足一年的楊家少年,世襲 敬國公,楊存。 東北定王府內,回報著杭州城內發生的一切,以及關於天降神兵傳謠的侍衛 在語畢之後緊張地大氣都不敢出。皆因整個書房之內,都被一種格外冰冷窒息的 氣氛所壓抑著。 定王趙元明,擁有著也算是卓爾不凡的外表,卻是已經不再年輕。一張染上 了風霜的威嚴冷麵上,陰雲密布著。 背在身後的手掌開開合合,卻還是抑製不住逐漸上升的怒氣。許久之後,才 冷冽地溢出一句:「世子可是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是。」 不敢多語,侍衛回答的很是簡潔。 「嗯。」 閉閉眼睛,看得出來趙元明是在很努力地抑製著自己的怒氣,頓了頓,才道 :「出去吧!」 侍衛再也不敢多言,如蒙大赦地躬身而出。在門口遇到另外一人進去,觀其 凝重沈痛的氣色,忽然心下莫名的就不安起來。 果不其然,在來人進去沒過多久,書房之中就傳來了一聲驚天巨響。竟是盛 怒之下的趙元明直接掌劈了那張極為珍貴的紫檀楠木書桌。 「真真便是一群廢物,如此不堪,枉費本王還將諸多心思加築與爾等身上。」 如此不甚氣定神閑的怒吼,到還是第一次從這位一向淡然的賢王口中聽到。 侍衛心下一涼,便知壞了。能惹的自家王爺如此盛怒,恐舉事之事已是…… 與此同時距杭州數百�之外的通州城內,又是別樣的氣氛。雖然還依舊是緊 張的,可也同樣迷漫著頹廢之氣。 「世子,並無人追來。但是杭州城已經……連白大人也……」 臨窗而立的趙沁雲在聽到此番回稟之後,神情並沒有太多的變動。許是早已 料到的緣故。垂了眼簾手指微動,人已悄悄退下。 少頃,一名著淡色羅衣,外罩一件如煙湖綠色輕紗女子款款而來,將手中茶 盞擱與桌上,也不敢發出任何聲響。 杏目櫻唇,容顏倒也是極致的。隻在凝脂般的麵上染了一層淡薄的憂傷。極 為清淡。 女子望著眼前背對著自己男子寬廣的後背,低低喟歎一聲,�步上前。伸出 雙手環住男子精壯的腰身,將麵頰貼在那身華貴的緞麵衣料上。 趙沁雲動也不動,似乎自己身上根本就不曾多出一個人來。 「世子……」 女子柔柔地喚著,柔夷輕蹭著趙沁雲的腰際,將一副嬌嫩的身軀靠的愈發貼 近。 「……」 這一次是閉上了雙眼,趙沁雲並未答話。連自後背上傳來的那股獨屬柔美女 子渾圓的驚人彈性,也未使得他的麵色出現絲毫變化。 「世子……」 女子似是極為不甘心,嬌嗔一句。將趙沁雲不曾推開自己,便大膽地將指往 他合著的衣襟處移動,而後探了進去。隔著褻衣摩擦著,道:「世子如此這般, 可還是在想著她麼?」 本是柔媚入骨的軟語嬌音,若細聽,竟也帶著難以覺察的惆悵來。 「咻」地一下,在這句話入耳之後,趙沁雲睜開了雙眼。瞳孔之中是無盡的 嘲諷。 「女人,果真就是女人。」 冷諷一聲,方才轉過身。動作發狠地擒起女子的下巴,笑中帶著殘忍。 「怎麼?攬月好歹也是你姐姐,她死了你便如此高興?你認為本世子在這種 時候,還會為了一個女人而傷心?嗯?」 最後的一聲冷哼並不重,反而清淡的很。可是女子的麵色卻在一瞬間就慘白 了。看似腿有些發軟,卻因為被趙沁雲扣住下巴的動作而不得不努力站立。 「不……不是的。世……世子,姐姐死了,我也……可是,她居然……居然 ……」 話語不是很清楚,可也必須的說。這一刻女子眼中的悲傷是真切的,卻是能 隱忍著不能有任何的顯露。 攬月的作為,等同是背叛了。若不是往日�世子待她也還有幾分情分在,恐 自己此刻早就已經……明知不可為,傾月還是去觸及了趙沁雲的逆鱗。 隻為心疼那個逝去的女子,隻為知道她死的,究竟值還是不值。 這一刻,她還是為隻記得行為而感到了深切的後悔。不是不喜歡,而是眼前 的這個男子,他根本就沒有心啊! 「怎麼?想通了?」 女子眼中的恐懼太過鮮明,看的趙沁雲勾了狗唇角。一種冷酷的氣味瞬間就 蔓延開來。 「真是賤人,既然如此這般戀著男人,那本世子就好好地成全成全你。」 語畢,也不待女子再說些什麼出來,臂上發力,大掌揪住其衣領,居然就直 接將人給提了起來。 雙腳猛然離地,喉間憋著氣極為不順暢。傾月憋紅了臉,也不敢掙脫。下一 刻,整個人就被扔上了桌麵。 動作有些狠,後背撞的生疼。也沒有呼痛的膽子,一�眸便見著趙沁雲隱晦 的眼神。心中頓覺不好,再也不敢造次,就要想著爬起來跪下,又被趙沁雲大掌 按住肩膀而動彈不得。 而趙沁雲的另一隻手則是伸到傾月裙擺之處,猛一發力,一雙誘人筆直的玉 腿就暴露在了空氣之中。 趙沁雲想做什麼,傾月再清楚不過。縱然是在桌麵上,隻要能獲得世子的寵 愛,也是好的。可是眼前趙沁雲的目光卻讓她有了帶著驚恐的絕望。 「不要……世子,求您了。奴婢知道錯了,知道了……以後,以後再也不敢 了,您就饒了女婢吧……」 懇求之聲自唇間溢出,反應過來之後的傾月聲聲哀求,悲切之際。眼前這個 男子此刻突然之間就化身成為了地獄修羅,看一眼,都能偶令人膽戰心驚。 「不要?」 挑眉冷嗤,麵對著如此如玉般的美人,趙沁雲卻沒有半分憐香惜玉之心。唇 畔的笑意也更滲人起來。 「不是你先來勾引著本世子的?不就是想要獲得恩寵麼?不要?嗬嗬,女人 都喜歡這般的虛偽,還是想玩欲拒還迎的把戲?」 「全完了。本世子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所以,又豈會再讓你生出任何不該有 的念想來?」 「……」 趙沁雲最後的一句話,讓本還啜泣著想要哀求的傾月一瞬間怔住,居然完全 就回不過神來。 全完了?這是……什麼意思? 「嘶啦」隨著掌下不停的動作,一件完好的衣裳成了紛飛的殘蝶。沒消幾下 ,身下的女子就被剝了個精光。連肚兜、底褲都未曾留下一點。 布料破碎的聲音端的刺耳無比。聽在某人的耳中卻是那般的快意。 所有的一切,都沒有了。多年來辛苦部署的一切,皆是付諸東流。隻因出現 了楊存這一個意外,便……什麼都沒有了。 一聲彈吹可破的肌膚就像是剛剝了殼的彈,凹凸有致,跌延起伏的完美身段 令人血脈噴張。沿著景秀美乳一路向下,深藏在黝黑的毛發之間的那道神秘的峽 穀,是每一個正常男人的向往。 潔白且毫無瑕疵的胴體,楚楚可憐,泫然若泣的容顏。這樣一個美人,若是 壓在身下好好地或疼惜,或玩弄蹂躪一番,也是世間的一大美事了吧? 若此刻楊存在場,定然不會辜負了著良辰美景,好好地肆意上一回了。 然現在在場的人,是趙沁雲。心中的執念不同,這些能令男人失控的美景, 自然也沒能很好地在他眼中起到應有的作用。 不過也正因為是男人,他的海綿體順利充血,也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甚至都不曾除去自己的衣裳,隻撩開袍角。將褻褲退下少許,露出比往日更 加粗壯了不少的陽根來,趙沁雲扯開了傾月的雙腿。 指下的力道有些大,凝脂般的肌膚上立刻留下了幾道紅痕。盯住粉嫩肉縫中 那一點微微張開的小口,趙沁雲腰身直接一挺,就將猙獰的分身直接刺進了傾月 的下體。 緊抿著唇角,趙沁雲身上的儒雅氣息全然不見。往日�那個衣冠楚楚的三好 青年沒有了,正式化身成為一個衣冠禽獸。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柄淬著毒的匕首,更像是一隻剛出籠的野獸。變色的瞳 孔中散發著凶獸般的光芒,也不知道身下的女子看在趙沁雲眼中究竟成了什麼? 「啊……好痛……」 格外淒厲的慘呼聲響起,傳至庭院之中來回縈繞。已經伺候趙沁雲的時日不 斷,傾月自然並非處子之身。 可是這般不顧及的橫衝猛撞,加上為了取悅於自己所要侍奉的男人,女子們 都會在下體煨藥以保持陰道的精密性。所以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趙沁雲那 根也算是不俗的龍根也足以傷了傾月。 傷在那種私密的地方,又是格外的敏感。還要命的是,隨著趙沁雲猛烈的抽 插動作,傾月更加的苦不堪言。 「世子……求您了世子,您輕點,輕點呀,奴婢……奴婢受不了……」 這發浪的叫聲,應該也是閨房之樂,增添情趣了。偏下體又是劇痛的厲害, 傾月的聲線中就帶上了一絲淒厲,怎麼都壓製不下去。 聽在趙沁雲的耳中,自然就是萬分不悅。狠皺著眉頭,道:「你吼叫什麼? 莫不是想讓所有人都知你有多淫蕩不成?」 說著話,隨手就撿起飄落在桌麵上的破布,將傾月的嘴給堵了個嚴實。 「唔唔唔唔……」 這下子可是苦了傾月。下體的疼痛夾雜著猛烈動作所帶來的摩擦快感,那種 身心酥麻的戰栗,都不能很好地通過呻吟隻淫靡之聲抒發出來,皆是聚集在心扉 之間。 再加上趙沁雲一下快過一下的撞擊既準又狠,讓傾月的身子自然就有些承受 不住。痛並愉悅的感觸相互交替陳雜著,人有悲歡離合壓製的動彈不得,隻能「 吱吱嗚嗚」地嗚咽著來表達她此時是真的不是很好受。 趙沁雲卻是懶得理會。隻一再持續著身下的動作。與其說是在歡愛,還不如 說,是在戰場上廝殺。身下女人的死活,似乎根本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砰砰砰砰……」 肉體相撞的曖昧聲響不停著回蕩著,在女子啜噎聲中混合著男子沈重的呼吸。 男子衣裳完好,女子渾身赤裸。 似乎還是嫌這樣不夠,喘息中的趙沁雲突然提起傾月的雙腿,令她做出屈膝 的動作,而後將膝蓋壓至胸前,再向著分開向著桌麵上壓去。 這樣,傾月的動作就成了一個委委屈屈的M 形。 因為趙沁雲不曾手下留情,下壓的動作有點兒猛。饒是舞姬出身,身姿柔軟 的傾月也難免被這個動作牽扯到了筋骨。很快就有一聲淒厲的慘呼自她的喉間溢 出。 趙沁雲的眼神都變了。憎惡殘忍中帶著一絲興奮的不屑,恥笑冷罵道:「浪 貨,你就這般的愛叫?那我便讓你叫個夠。」 說這話,當真也就扯下了傾月口中的破布。 逆著光,此時容顏帶著些許扭曲的趙沁雲看在傾月眼中,竟然就如惡魔一般 的猙獰。曾看了那麼些個時間,仰慕了那麼些個時間的男子突然變成如此嘴臉, 傾月居然一時反應不過來。除卻恐懼,微張著小嘴,發不出一丁點兒的聲音。 趙沁雲冷然一笑,撤出了傾月的身體。沒有了被鉗製的支撐,傾月的身體下 滑。小嘴好不容易得到自由,忙張開呼吸著新鮮的空氣,來緩解心扉之間那種很 不適的感覺。 可是,趙沁雲又怎會給她太過舒服的滋味?尤其是一看見眼前的人,就會不 期然地記起另外一張相似的麵孔來。 沒有人會喜歡被背叛的感覺。尤其是像他這種身份,而又自信超然的男人。 攬月,可謂是在他的尊嚴上踩上一腳,若不是喪身與藥屍之口,縱然死了,他也 定會鞭屍。至於楊存…… 眼眸逐漸暗沈下去,深若鬼魅。伸手揪住傾月的長發,迫使她湊上前來。趙 沁雲沒有給傾月多少喘息的機會,腰身一挺,將還在挺立僵硬的肉柱往她微張的 ,被之前的痛楚折磨打破泛白的唇間,不帶任何柔情前奏地刺查進去,一頂到底。 「嘔……」 粗暴的動作,尚有體液殘存的陽根,喉間柔嬌的細肉。當這些合並在一起, 被頂到幾乎窒息的傾月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反嘔出聲。 聽在趙沁雲的耳中,卻是一種真真實實地諷刺。眸中全是風雨欲來之勢,咧 嘴冷笑,道:「怎的?嫌棄本世子髒?莫非你也同你那個賤人姐姐一般,看上了 那楊存,想要趕著去伺候他,爬上他的床?」 若這個時候還聽不出趙沁雲語中的深淺,就白白在人家身邊待了這許多之間。 傾月頓時滿麵惶恐之色,拼命地搖頭否認,急欲解釋。偏又被堵著,口不能言, 頭更是被趙沁雲壓著動彈不得,竟一時急出了眼淚。 「該死……」 隨著傾月掙紮的動作,她喉間的細肉猛烈地收縮著。也真是因為這樣的刺激 ,刺進她喉間的龜頭被用力一緊,一股熟悉的酥麻自尾骨傳來,迅速襲遍周身, 引起趙沁雲的抽搐。然後馬眼打開,再也無法忍住,居然就這麼射了。 「……」 這對趙沁雲,應該是任何一個男人來說,其實奇恥大辱。射精的快感過後, 等身體的抽搐止住,趙沁雲看著傾月的目光,恨不得直接掐死她。 「咳咳……」 腥濃粘稠的體液射了傾月一嘴,連赤裸的胸膛上也是。沒有任何準備的傾月 被嗆的連連咳嗽,隨著她的動作,又有不少乳白色的液體自嘴角滑落出來,看起 來淫靡之極。 好不容易喘順了氣,傾月才對上了趙沁雲陰鷲的眼。心下一凜,知自己恐是 已經惹著了她,便趕緊費力�手,刮起唇邊的精液,伸出小舌,細細舔弄著,重 新將精液吞入口中,咽下。 那番樣子,就跟現在品嚐的是什麼世間難得的美味一般。動作,更是有說不 出的淫蕩。 「果真是賤人。」 趙沁雲冷哼恥笑,剛疲軟下來的陽具,卻因為淫豔的視覺刺激又有了蠢蠢欲 動的跡象。 不過是兩刻鍾的時間,再次勃起難免有些牽強。好在他本身實力雄厚,有真 氣護身,這也就算不得什麼了。獰笑道:「瞧瞧你這副淫蕩的嘴臉,一看就欠查。 看我不捅死你。」 邊動手自長發將傾月再次提起來,不帶柔惜地抵上桌麵。 事實證明了,長期處在悶騷偽裝之下的男人,一旦發起瘋來,都能頃刻間立 地成魔了。而趙沁雲,無疑就是這樣的男人。 「唔……痛……世子,您輕點。奴婢好伺候您……」 被丟上硬實的桌麵,傾月身上撞的生疼。怕又像之前一樣受苦,忙討好著主 動,期望能夠好過一些。柔夷更是自覺地向著伏在自己身上男子的衣襟間探去。 「拿開你的髒手。」 趙沁雲濃眉一皺,滿眼鄙夷。拉過傾月探入自己衣襟的手就狠狠向後一折。 「啊……」 但聞得哢嚓一聲,傾月一隻手腕軟了下來。在趙沁雲的一擊冷眼之下,後半 聲慘呼被吞進腹中,傾月緊咬著下唇,不敢再出聲。 潔白的貝齒之下,有殷紅的血跡逐漸滲出來。襯以慘白的麵色,看起來有一 種詭異的和諧。趙沁雲便在這樣的莫名愉悅中,眼中狂亂的欲火愈加高漲起來。 順勢抓起傾月一隻小巧的腳踝用力一扯,分開了她的雙腿。 經過一番折磨連著驚嚇,傾月下體的陰道內適才摩擦出來的那點兒淫液早就 幹了。趙沁雲毫不在意,傾身上前,將龜頭對準了那個看起來隻能容得下一指的 小口,狠狠地頂了進去,一插到底。 「呃……」 「嘶……」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傾月戰栗了一下不敢再動。緊咬著下唇的動作不曾改變 ,倒是額間又多出幾許冷汗來。而猛然穿入幹澀而緊致的甬道,器官摩擦的生疼 感覺,也同樣襲擊了趙沁雲的感官。 這,並算不了什麼。比起伴隨而來銷魂蝕骨的快感,那些疼痛簡直就是可以 忽略不計。 等略微適應之後,趙沁雲就撞擊起來。每一個動作都又快又狠,像是要將這 傾月直接給刺穿了去。 「恩啊……」 帶著暴戾的歡愛再次開始,那般凶猛的動作,傾月還是沒有忍受的住。在趙 沁雲又是一個大力地狠狠撞進來之後,呻吟出聲。因為之前傷了嗓子,這叫聲, 嫵媚之中帶著一點嘶啞,聽起來更有別樣的韻味。 「啊哦……哦哦……啊哈……」 這種快速的搗弄之下,要想沒有感覺,真的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情。更何況 傾月伺候趙沁雲已經有不少時日,可不是初嚐雲雨的女子。所以隨著身體深處, 小腹部逐漸升起酥麻戰栗,她很快就進入到了狀態。 歡愛之中,往往身體比嘴巴更要誠實。趙沁雲的強取豪奪,早就讓傾月的下 體泛濫成災。讓趙沁雲的每一次占有,都帶著「噗嗤」的淫浪。 「世子……您……輕點慢點啊……您要做死奴婢了,奴婢……受不了……啊 ……好舒服……您……您不要停……」 嗚咽之聲訴說著柔弱的無奈,傾月的手指無意識地亂抓著,最後隻能緊緊地 抓住桌沿。力道之大,連骨節都泛白起來。 一顆小腦袋更是使勁晃動著,不怎麼清晰的神智,讓她說出的話都有些自相 矛盾了。 「賤貨,說什麼受不了?我看,你明明就很享受。這騷逼,活該就是要被操 爛的。」 非但沒有慢下來,反而更加加大了馬力。在大力抽插的動作中,趙沁雲的呼 吸也有些亂。 低下頭,就清楚地看到自己火紅色不滿青筋的猙獰肉棒在那處撐到極致的小 穴�快速地進出著,而被操到紅腫充血的小花唇不停的吞吐出嫩肉和汁液,紅嫩 紅嫩的嬌豔欲滴。那些晶瑩透亮的淫液,有些蹭在了兩人的交合處,還有些則是 滴到了地麵之上。 「做死你?這個建議好。今兒個,我就讓你死在我的身下。」 女子迷亂的樣子,隻會刺激的人越發喪失理智。趙沁雲腦中瘋狂的念頭一個 接一個,恨不得將身下的女子一口一口咬成碎片。可是自製力本能的束縛著他, 讓他無處排解,隻能更加猛烈的撞擊傾城的花穴。 一張相似的麵孔,攬月。一個相關的人,楊存。事到如今,他連光明正大地 決鬥的機會都沒有,隻能夾著尾巴逃走。喪家之犬,這一切都是楊存……楊存… … 一對橫波隨著撞擊的動作上下晃動。趙沁雲看著,眯起眼睛。騰出大手托起 了傾月的後背,讓她拱起胸膛。他微微彎腰,便將一方椒乳吞入嘴�。然後擱在 唇齒之間,慢慢地,細細地咬著。 「啊……好痛……」 傾月周身一顫,意亂情迷之中又了抗拒。趙沁雲沈下臉,已經是相當的不悅。 再次堵住了傾月的嘴,朝著那嫩乳,狠狠地咬將下去。 「唔唔……」 傾月叫不出聲,身體猛烈地抽搐之後,瞳孔瞪大。 趙沁雲起身,唇角帶血。滿意地看著如玉的肌膚上那個鮮明的齒印以及四下 蔓延的血跡,帶上了惡魔般的笑容,加快了適才慢下來的抽插動作。 「哼嗯……」 粗重喘息著悶哼一聲,在最後衝刺著猛一陣抽插之後,趙沁雲在最後關鍵時 刻撤出身來,對著傾月平坦的小腹就是一陣猛射。 濃而粘稠的精液被澆溉在傾月微微發著紅粉光澤的胴體上,帶著麝香的味道 ,很快就在房中蔓延開來。 在極端的快感中,趙沁雲一麵喘息著抽搐,一隻大手握住傾月乳尖挺立著顫 抖,脹大了不少的嫩乳狠狠地揉捏。那力道,簡直就是想要直接給捏爆了去。 疼的傾月就要哭出聲來,卻又因為嘴被堵住而未能成行。加上本就被折騰到 氣息微弱,居然支撐不住雙腿一軟,人就向著地麵溜下去。 而之前還光滑如玉,現在卻被硬實的桌麵所摩擦出來的一片血色的脊背,看 起來則是刺眼之極。 滑下去之後就軟委倒地,傾月甚至連取下口中布帛的氣力都已沒有。隻翻著 白眼,也不知道是身上各處的傷疼的,還是在趙沁雲猛烈的攻勢下爽的還沒有恢 複過來。 鬆了手,趙沁雲不再看半死不活的傾月一眼。而是垂眼看著自己衣裳沾染上 的那丁點穢物,蹙起眉宇。剛要轉身,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道聲響,甚是清明。「 回世子,府�來信了,要您趕緊回去,王爺有要事相商。」 其實門外傳遞消息的侍衛一早就來了,隻苦於室內那激情澎湃的聲響而不敢 亂言。現在好不容易才聞的安靜下來了,就趕緊出聲回稟。 縱使挨打挨罵也就隻能受著了,畢竟現在是王府�過來的消息。想來知道定 是萬分重要的,若被自己耽擱了,那可就是拿著自己項上人頭說話的事情。 奇怪的是,被剛從發泄完畢中叫醒的趙沁雲似乎並未生氣。在侍衛忐忑的心 境中,就聽到一聲淡然的聲響傳來。 「嗯,去準備一下,這就啟程。」 那般平穩的聲線,還是剛剛才享受過溫香軟玉美人的男人嗎?侍衛愣怔一下 ,趕緊回道:「是。」 也並未花上多長時候,趙沁雲就換好了衣裳出來。房門大開,�眸望著自己 侍奉的這位世子時,侍衛的目光不可避免地就掃射到了依舊躺在屋中冰涼地麵上 ,並且還是渾身赤裸著。 因為光線更加明亮了,那紫紅相間的傷痕看起來,也就更加的鮮明了。 侍衛卻是趕緊別開了眼。因為知道,那不是他能夠看的。直到眼見著趙沁雲 不管不顧地自行出去很多步之後,才覺得又哪�不對勁? 「世子,那夫人?」 因為這位侍妾一直都是跟著趙沁雲同行的,但是現在看世子這個模樣,是沒 有繼續再帶著她的打算? 「嗯,派兩個人將她直接送去軍營,從此刻起,她就是軍妓。」 趙沁雲的音色很平淡,就跟要處理的隻是一個小貓小狗一樣。跟別說是停下 腳步了。 侍衛神色微微一僵,軍妓?那些如狼似虎,對女人毫無人性可言的野獸般的 男人們?而且還是在現在這種幾乎都是大勢已去的時候?望著女子的目光之中, 禁不住就帶上了同情。 不過同情歸了同情,也做不了什麼的。侍衛隻能垂首應了:「是。」 命令傳至房內人的耳中,如花一般嬌豔的容顏之上頓時一片死灰,充斥著絕 望。想要掙紮著做點兒什麼,卻隻剩下枉然…… 第二章:二叔楊鳴羽 杭州城破,已順利落入楊存之手。危機之下白永望隻來得及將趙沁雲給送出 來,也算是對定王的回報了。 跟著趙沁雲一起出來的侍衛們由一開始的數百人折損到現在的百來十人,此 刻已經做好的啟程的準備,都在定王位於通州的別院門口等著。 之前一路北上,定王大師乃是姿勢如虹,勢如破竹。以至於沒有人懷疑大華 會皇位易主,沒有人會去懷疑定王趙元明不會取而代之。 甚至於那些暗中投靠了趙元明的官員們都在暗暗竊喜,慶幸自己站對了陣營。 可惜,這不過也就是幾天之間的事情而已。就跟黃粱美夢一般,夢境實在是 太過美好,所以猛然驚醒,也就是那般的殘忍,令人無法接受。 隨著敬國公楊存借來天兵大破杭州的傳言之後,很快就有:定王造反,欲弑 父奪位。上天發怒,方才派下天兵天將給予以懲罰的輿論以最快的速度傳揚開來 ,簡直都快過了當年老皇帝登基為帝的消息。 而原本根本還沒有什麼威脅的帝師居然就像是脫胎換骨了一般,加上鎮王的 楊家軍,將個風頭正盛的定王軍隊收拾了個落花流水。 情況有了戲劇性的逆轉。從為民請願,忍辱負重的賢王,到企圖謀篡皇位的 亂成賊子,不過是幾天的時間,趙元明可是體驗了個遍。 至於謠言的來處嘛……自是不必說了。連古人都知道「人言可畏」的道理, 更別說是楊存這個看過娛樂圈中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八卦的現代人了。 自古的人心者的天下,既然趙元明喜歡玩這招,那楊存也就不介意再送給他 一招了。 貪財如楊存,自然是不可能免費的。在查抄趙沁雲與白永望府邸時,可是少 了很多值錢的東西。有人說是遭了賊了,也有人說,是著名的杭州大盜「空空妙 手」幹的。 可是誰又不知道,「空空妙手」早就已經浪子回頭,改邪歸正,跟了國公爺 了做了那國公府中的管家了?國公府金山銀山的,還能看上一個知府的小財不成? 且那公爺,還是能借來天兵的公爺。 於是謠言不攻自破,失竊一案成了順天府的掛名懸案。隻有少數一群人知道 ,楊存可是著實發了一筆橫財。 此時無意之中在民間名聲大噪的楊存卻是窩在杭州國公府中,明明激動的內 心地騷包到能蹦出一隻兔子來,卻偏偏就要裝個蛋定來玩玩。 現在可算是大局已定,也不用擔心定王還能在這個時候還能翻起什麼大浪來。 所以這個時候的楊存,也就格外的忙。 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自己好說也給那定王父子算計了那麼久,不收 點精神損失費過來,可怎麼好? 楊存托著下巴咬著牙算計,心�也明白這可是一件很有技術性的活兒。要是 做得不好,泄露出去,老皇帝絕對能摘了自己的腦袋。 安巧進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楊存這副轉著眼珠子算計的樣子。 禁不住就抿唇笑了,道:「管家說,通常爺是這個樣子的時候,總是在考慮 一些很有意義的事情。也不知道現在爺又在考慮些什麼?」 說著,就端著一盤點心上的前來。 楊存神情一閃,回過了神。看著安巧愈發長開,逐漸走向成熟的身體,笑著 伸手就在她挺翹的屁股上擰了一把,浪笑道:「自然有意義的事情了。爺是在想 ,今晚又要和巧巧寧寧找些什麼花樣來玩了。」 跟著楊存的時日已經著實不算是短的。楊存那個沒有正經的性子安巧也是明 了。日日被他不分場合地調戲著,雖說還是禁不住麵紅心跳地嬌羞,也倒稀鬆平 常了,同一開始的那般驚慌失措,倒是進步了許多。 現在聞得楊存又說些淫話浪語出來,嬌嗔地橫過去一眼,道:「爺您說這話 ,好歹也衡量著些。若是這話被旁人聽了去,我也就是個被浸豬籠的下場了。」 「什麼浸豬籠的?我看誰敢?」 楊存說著,當真就蹦起來。乘著安巧一時不察就將人給摟進了自己的懷中, 大掌向著她胸前也豐盈了不少的柔軟上揉捏過去。 「巧巧可是爺的心肝寶貝,爺一定會好好地護著,誰也不讓動的。」 一邊感受著掌下更加銷魂的手感,一邊就將嘴往安巧的脖頸中湊過去。還壞 心地用拇指指腹撥弄著掌下日漸豐腴嫩乳乳頭,惹得安巧周身一顫。 「來,讓爺親親。」 「嗯……」 來自胸前的刺激,令安巧呻吟出聲。敏感的身子因為楊存大手的撥弄而軟了 雙腿。 光天化日之下就如此這般,非免……未免……心下又羞又怯,忙用小手按住 楊存那隻逐漸下移的大手,嬌喘道:「爺,楊大人可是在門外……唔……唔唔… …」 可惜她的意思尚未表達的完全清楚,就被楊存給堵住了雙唇。 一室的纏綿春光,突然就被一聲突兀的調侃所打斷了。 「我說,你好歹兩天前才風流過,還是和兩個。怎麼這就急不可耐了?作為 一個正常的低等靈長類動物,你要不要如此這般欲求不滿?」 旖旎的氣氛瞬間凍結,伴隨著楊存怒喝聲的,是房門直接被劈開的動靜。 「炎龍你個偷窺狂,給老子滾出去……」 木屑飛散中,一道小小的紅影疾馳而出,撞著了門口偉岸的楊通寶。 然後出來的就是怒氣衝衝的楊存和極力想要拉著他,卻又拉不住,滿臉粉紅 的安巧。 不用想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這麼一段時間的接觸,楊通寶可是很清楚地知 道一般這位國公爺和女人在一起關起門來的事情,就絕對是那樣的。 頓覺有些頭大。都禁不住想要懷疑,數日前的那段傳奇,果真就是這位公爺 創就的奇跡? 搖頭歎息,楊通寶攔在了楊存的麵前,拱手道:「公爺,有消息來。」 「嗯?」 楊存麵色一整,停下了幾位不雅觀的動作,抖動衣裳,揮揮袖袍,神色一本 正經起來。 「嗯,通寶進來說。巧巧,奉茶。」 這種變臉的速度,也就是楊通寶已經見的多習慣了。隻抽搐一下嘴角,並未 作出更多驚訝的動作來。…… 半個時辰之後,楊通寶看著楊存有一下沒一下地地開合著茶杯蓋子,摸不透 自己帶來的這個消息,他是個什麼態度。 其實就是連他自己也很驚訝,居然又會出現這樣的變故?似乎,這也不是什 麼壞事? 「榮王突然出兵,不是幫著趙元明反而與帝師一起討伐?」 兀自沈吟著,楊存嘴角掛上一抹古怪的笑意。 「是。」 楊通寶應著,眉宇之間也是深深的不解之意。又道:「之前王爺還一直對榮 王有所提防,自他接回世子時候,就一直派人時時看著,哪�知道他卻會在最後 的關鍵時刻出動應天府的人幫著楊家軍……」 「公爺,此事,你怎麼看?」 「還能怎麼看?」 楊存冷笑,道:「他倒是聰明,這見風使舵,背後捅刀子的手段厲害。大概 就連趙元明,也不曾對他有防範之心吧?」 「可是……」 楊通寶又想說些什麼,猛然一驚,不可思議地望著楊存,道:「榮王突然倒 戈相向,莫不是公爺您……」 怪不得公爺聽到自己帶來的消息並無任何的驚訝之意,還記得當初去津門的 時候,公爺可是和榮王私下見過麵的。難道那個時候就…… 楊通寶沈默了,發生了一係列的事情,他一直都以為楊存隻是觀望的態度, 什麼都不做,沒想到早就在暗處使了陰招?夠損的! 楊存則是無所謂的態度,目中光線一閃而過,突然出聲道:「趙沁雲到哪兒 了?」 「啊?」 楊通寶一愣,很快反應過來,道:「已經到達了通州,估計現在也出了通州 了。」 「嗯。」 楊存低頭把玩著手中的杯蓋,淡然出聲:「把這個消息,還有趙沁雲身邊的 所有情況,都告訴龍池去。」 「公爺您說什麼?」 楊通寶完全驚掉了下巴,懷疑自己壓根就聽錯了。 「是。」 暗處卻傳來一聲應答,一道身影閃了一下,極快不見。 「……」 楊通寶突然就覺著,盡管他替楊存做了很多事情,但是對楊存這個人,還真 就從類都不曾好好地認識過。 「公爺這是要,對付定王世子?」 盡管知道這這�說話不會給別人聽了去,楊通寶還是壓低了聲音。 楊存很古怪地笑了笑,道:「我們去津門時一品樓的那場大火,總不能就這 麼算了不是?總要收些補償的。」 事實上,一品樓還是定王府的產業,隻千不該萬不該,在自己的人住在�麵 時出了事故。 「公爺認為,一品樓的事情是定王他們做的?」 楊通寶皺起了濃眉,正直的方臉糾結的有些扭曲。 或許以前楊通寶也是如此認為的,但在動叔他們全然無事,還恰巧地被那個 朧月郡主給救了時,他也不得不產生懷疑。 這世上,真就有那般巧合的事情? 「這不重要。」 楊存如玉的麵龐上,浮現出一抹惡魔般的笑容來。繼續言道:「趙沁雲這個 人,讓我不爽了。」 那麼多的不爽結合在一起,不做點什麼怎麼對得起自己?還能順便送龍池一 份大禮,何樂而不為? 「公爺……」 楊通寶的聲音聽著有些哀怨,看著楊存,很受傷。 「怎了?」 忍住笑意,楊存�頭。 正在楊通寶想說點兒什麼時,「哐當」一聲,們被人給撞開了。 一見著來人,楊通寶的臉登時黑了。�起一腳就直接踹過去,口中訓斥道: 「如此沒規沒距的,怎麼做這國公府�的管家?」 其實也並不是真的就有多生氣,而是剛才的一番話,真的讓他很受打擊,需 要做些什麼來中和一下。 楊三,就是成了一個出氣筒。 「不……不是……」 被楊通寶不分青紅皂白地給踹了一腳,楊三卻連「哎喲」一聲都顧不上。更 別說是做些什麼對著楊通寶怒目而視的動作了。 也要他敢才行啊!也幸的動叔不再,不然非得直接把他扔出府門不可。 「回爺,回大人,不是小的不懂規矩,是……是……」 麵對著這個連話都說不清楚的楊三,楊通寶實在是很難有什麼好的印象。可 就不明白,為什麼公爺就非得要這麼一個上不得台麵的人來做府�的管家? 心中不忿,瞪過去的眼神,自然淩厲到帶著利刃一般。 楊三一個冷顫,又不能趕緊哪�安全哪�呆著去,隻能硬著頭皮將自己魯莽 闖進來的原因給一口氣說了出來。 「是二老太爺來了,動叔正在府門口迎接著呢,著小人來請爺。」 「二老太爺?」 楊存一詫,還沒有從最短的時間內反應過來,這個稱呼是個什麼概念。 倒是楊通寶麵色一整,望著楊存那張還略帶著疑惑的臉,及時解惑道:「二 老太爺楊鳴羽!乃是公爺二叔……」 論理,他是沒有直呼其名的資格,可是總不能讓這國公府的主人一直這麼疑 惑下去,而失了對長輩的禮數不是? 「是了……」 經楊通寶這一提醒,楊存果然就立刻反應過來。 楊家祖先楊鼎坤楊老太爺,開朝之戰血戰二十餘載,麾下子弟軍所向披靡斬 敵無數,後被賜封鎮王,為大華的第一異姓王,聲明之顯赫連大華的三歲孩童都 能如數家珍!而後百年,楊家一直從家者無數,嫡房,庶出,行武者代代出人傑! 其中又出了三位國公,而最後一位,就是楊存這一世的父親,戰死沙場後被追封 為敬國公的楊鳴成! 而這位二叔,乃是自己那個從未見過麵的父親的兄弟。江南楊家這一支,父 輩僅剩下的人。因為是庶出,尚未獲封什麼名號。但在楊家,可也是個地地道道 的長輩。 這些動叔早就說過,可惜後來事情太多,這位二叔又不曾露過麵,楊存自然 而然的也就將人給忘記了。現在人都到了家門口,自己還窩在房�,在這些中禮 數的大家族�,若那是個好說話的人還成,倘若是個不講理了,難免又潑煩了。 至於禮數,隻要想想楊術對待自己時候的那個恭敬,楊存就忍不住頭皮有些 發麻了。 不過不論心中作何計較,還是趕緊起身出門,去見這位傳說中的,二叔。 國公府的正門口,立著許多人。王動打頭,上下皆保持著一種與人數極為不 符的安靜。見得楊存行來,連忙點頭行禮,高聲道:「少爺來了。」 語中平穩,並沒有任何初見自己時的激動不已。楊存當場暗咐,難道這位二 叔,還不是一個善茬? 這個念頭也就是一閃而過。很快楊存的視線中便出現了一位身著深紫色暗紋 錦衣的中年人,莫約四五十歲年紀,周身皆是沈穩之氣,給人的感覺,華貴而低 調。 那容顏,倒讓楊存驚訝了一下。好在也是一瞬間的事情。很快反應過來,快 步上前,對著那個中年男子拿出了十二分的禮數,一輯到底。口中道:「侄兒見 過叔父。」 因為他這一輯,之前都在直立的眾人也跟著低頭。因為是庶出,並未功名在 身,所以這位江南楊家的長輩,威嚴是威嚴了,說到尊貴,始終還是差上了些, 也因此沒有人跪下去。 「存兒不必多禮。」 並沒有讓楊存保持這個彎腰屁股朝天的動作太久,楊鳴羽趕緊上前扶住了楊 存的胳膊,道:「快快起來。」 一接觸之下,楊存就知道楊鳴羽修煉的皆是外加功夫,還是沒有結丹的。也 沒客氣的打算,順著起了身,�眸望著那雙與之前熱烈的語氣毫不相稱,帶著幾 多疏離的眼,露出一個春風和詢的笑來:「遠道而來,二叔定然累極。別繼續在 這�站著,隨侄兒趕緊回府歇著。」 「嗯。」 楊鳴羽並未任何推脫的言語,率先踏開步子。執著楊存的手,卻是一直沒有 放開。弄的楊存很不好意思,這種貌似與他們很親近的動作看起來多少有些無禮 ,可有不能直接抽開,隻能狠狠地咽下兩口唾液,由他去了。 心下還想著,可千萬別有人因為這個動作而誤會了什麼才好。結果一�頭就 發現王動望著他們的手,神色怪異莫名。 一行人皆隨著他們魚貫而入,完了就被王動調著各自去忙各自的事情了。院 中也很快恢複到之前的風平浪靜。楊存跟在楊鳴羽身後笑的僵硬,最後幹脆不裝 了。兩人都一言不發,也不知是不是楊存一個人的感覺,總覺得這氣氛有點…… 詭異? 前來支援杭州的鎮王人馬已然回去,周張兩家的人卻留了下來。嚴明以後都 會跟著國公爺了。深知這些人對自己來說也是很重要的,楊存也就沒有矯情地拒 絕。再加上陳慶雷也打著恭賀他入住國公府的旗號送了不少人過來,楊存手下的 人馬雖說還不至於強大到什麼程度,正常的調度還是綽綽有餘。 一口吃不成大胖子的道理,楊存明白。有些事情須得細水長流,來日方長。 心急了,反倒是不妙。 至於這楊鳴羽……有了自己和楊術這個例子,楊存一直都以為楊家的男兒所 說是出身軍士,常年征戰,但這副皮囊卻是極好的。就算第一代祖先祖先楊鼎坤 楊老太爺,果真長的慘不忍睹,但功成名就之後,還不得找幾個如花似玉的老婆? 那生下的孩子,自然也就有一般是好相貌的基因了。 依次類推下來,到了他們這一代,想要容貌平凡,還真不是容易的事情。就 如自己喝楊術一般。依著自己的相貌,想來那位未曾有緣見過的爹爹,容顏也是 不俗的。 可是這楊鳴羽身上除了那份沈穩的氣勢,楊存還真就看不出來容顏長的有什 麼好看。整個人都帶著一種粗狂的感覺,就跟動叔他們那一般在楊家家臣似地。 莫不是這二叔的娘親和當時的哪一個……嗯嗯…… 「咳咳……」 想遠了。盡管明知道走在自己前麵的中年人是不可能會有什麼透視人心的能 耐,楊存還是覺得有點兒不好意思,居然不自覺地YY到爺爺的八卦了,還是綠帽 級別的。掩飾著咳嗽兩聲,見楊鳴羽已經在楊三的引導下進了大廳,自己也忙� 腳跟上。 王動並沒有同去。他和楊通寶兩個,楊通寶雖說也是楊家的人,但仔細算下 來也是鎮王那一支的。再親,還是有諸多不便,該避嫌的地方還是須得要避嫌。 所以對那一大幫子人的訓練調教任務自然就落到了王動身上。 老爺子非但沒喊累,還興致勃勃的。拉著李成一起忙碌,整個人跟年輕了幾 歲似地。 入得廳堂,楊存自是不敢怠慢。讓著楊鳴羽在主位上坐了,使喚著安寧倒茶。 楊鳴羽沒有多餘的話,隻拿一雙眼睛看了安寧一眼。帶著些嚴厲的神色,慌的安 寧小手抖了一下。 楊存坐在下首,心中隻犯嘀咕。貌似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麵吧?怎的這般冷淡? 別說個熱情如火,激動澎湃了,連最起碼的寒暄都沒有。如此家人?再看這位叔 父,對他的印象也就是大大折扣了。 「一路行來,二叔想也累了。不如就先歇息著罷?」 話是疑問的口氣,不過楊存意思很明顯。 你別想在老子麵前擺什麼架子,要是想來個倚老賣老,乘早滾一邊去。 活到楊鳴羽這個年歲,還有生在深候大院的背景,怎麼可能看不出來楊存的 不滿?眼神一閃,也不在意,端過茶杯輕輕啜飲一口,方才慢悠悠道:「不急, 我有些話先要同你說說。」 話到這�,眉眼之間又帶上了淩厲,道:「杭州城的事我已知曉,街坊百姓 之間對你的傳聞,也略有耳聞。我江南楊家,總算是又揚眉吐氣了一回。」 市井間的傳聞?說我請下天兵?楊存一愣,忙道:「眾口之言,難免言過其 實。二叔也莫要盡信……」 說這話,還不待繼續謙虛下去,就察覺到了不對勁。�頭望去,果真就看到 楊鳴羽的麵上一抹嘲諷一閃而逝,極快。 擦,感情這是來嘲諷自己而非真心讚許?差點兒就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就 要爆粗口,幸虧關鍵時候堪堪忍住。 楊鳴羽冷哼一聲,又道:「眾口一詞,的確是會民心所向。可也不一定就非 得要借用天兵這個借口。若是……」 欲說,又止住話題。拿一雙眼死死盯住楊存觀察著。 楊存秒懂了楊鳴羽的意思。連那份深藏的焦急,也一並懂了。不由嗤笑,知 他不一定就是為著自己安危擔憂,恐怕是會連累了整個楊家吧?至於說到借口… …難不成他還以為,那日杭州城的一切,是自己刻意安排的? 也存著賭氣的成分,楊存將自己無意之下得到金剛印,連著結識已成為金剛 印一份子的林管,還有所謂的天兵,也是金甲遊兵一事細細道來。至於炎龍,倒 隱藏沒說。 顫抖著唇,難以置信的神情。不得不說,看到楊鳴羽那個樣子,楊存很有一 種心理上的快感……有些小人,但很過癮。 「如此說來,存兒你已經是金剛印的主人了?」 楊鳴羽狂喜。楊家鎮王一脈,出了一個天才楊術。收地靈地奴在身邊的事情 雖不是人盡皆知,作為楊家人的他,還是知道。同是楊家,也能跟著沾點兒光。 隻是終究不是自己這一脈的,多少有些遺憾。不成想大哥的遺孤居然彌補了這個 遺憾! 「這個……咳咳,還算不上。」 和金剛印,撐死了也就是合作,互惠互利。主人二字,楊存知自己當不起。 這倒不是因為謙虛。 既然解釋清楚,楊鳴羽心中自然又有了一番變化。看向楊存的目光也就複雜 起來,試探著問道:「存兒有否想過,皇上對榮王一事如何看法?」 「嗯?」 楊存一怔,表示不解。謙恭出聲道:「這也正是侄兒不懂之處。」 其實他還不懂的,是楊鳴羽怎麼就知道榮王的事情? 許是看出來楊存的不解,不待詢問出口,楊鳴羽自己直接言明道:「聖上一 早就派人暗中監視著榮王,這並非什麼秘密。榮王偷運物資下江南一事,聖上也 是知道的。」 「既然如此,那為何又?」 楊存這就不懂了,既然明知這個榮王並非什麼好東西,依著對付定王的果斷 來說,老皇帝也並非是昏庸之人,那為何現在還要選擇放過榮王?據京城傳來的 消息,此次定王叛變,榮王出兵連著鎮王一起出兵鎮壓,老皇帝可是對他大加讚 賞。至於以前的種種,倒是不提了。 據可靠的消息,連榮王世子押著物資南下卻反被魔門中人所擒一事,都不曾 問過。 「存兒,我來問你。現在朝中,定王一倒,誰的勢力最大?」 對著楊存的疑惑,楊鳴羽目光精爍。 「自然就是……」 下意識地就要說出來,在楊鳴羽的目光下,楊存還是住嘴了。同時心下也就 流轉起來。 他明白老皇帝為什麼會放過榮王了。別說是榮王最後沒有參與謀反,就是參 與了,也會放過的。 皇太孫逝世,老皇帝病重那一陣子,朝中的一切事務都是有三王一同執掌的。 現在定王出事,鎮王風頭正盛。再加上自己在杭州鬧出的這個動靜來,現在朝中 最風光的人不一定是楊術,但卻一定是楊家。 大權旁落,隻因他們是外姓。這個差別,怕是永遠地無法消除的。沒有哪一 個皇帝能夠忍受。光是想想當年朱元璋得了天下之後對生死弟兄的手段,楊存就 膽寒。況且現在楊家兩支的掌權人,同老皇帝可是沒有多少交情,就算楊家是真 的忠心耿耿,老皇帝怕也是不得不防的。 所以,榮王才會無恙…… 「臣子,終究是臣子,也隻能是臣子。」 望著楊存還帶著幾分青澀的麵孔,楊鳴羽說了一句也頗具有深意的話。完了 之後拿起茶杯喝茶,並沒有解釋的舉動。意思應該是很明顯了,若是楊存連這個 都不懂的話,他也就是多說無益了。 楊存卻是懂了。再怎麼說這靈魂也不是這具身體的真實年齡,再說經曆了那 麼多,也還多多少少地知道些曆史,又怎麼會聽不懂楊鳴羽的話?百姓口中請來 天兵的傳言,本是為了杭州。可是聽在皇帝耳中,就一定會有別的意思了。 自己能請來天兵,那又將那個皇帝置於何地?就算終歸是誤會,也難堵上悠 悠眾口啊! 「是,侄兒明白了。是侄兒魯莽,未曾想到這一點。」 楊存垂首,多少有些汗顏。楊鳴羽說的,有些他想到了,有些卻真的就不曾 考慮到。現在被點透,方才有了後怕之意。再聯合所有,居然發現不是二叔出口 提醒,他根本還不會有所收斂,隻認為這是特殊時期。 特殊情況特殊對待,但是特殊過後呢?老皇帝連他的親生兒子都舍得下手, 別說是他楊存了。別說不是一個姓,就算是一個姓,估計也不會任由著他做大。 盡管其實他根本沒有那個心。 「嗯,明白就好。」 見楊存小小年紀居然能夠一點就透,楊鳴羽的臉上也有了讚許之色。很快有 收斂,染上一些憂鬱,道:「大哥仙逝,你自小離家。如今見著,我心甚慰。加 上你如此聰慧,大哥想也能夠瞑目了。你也莫要覺著我是來逼你什麼的,隻是如 今形勢微妙,你多少還是有些考慮不周,才來提醒一二則個……」 這算是打一巴掌再賞一個糖吃麼?楊存沒有深究,起身,對著楊鳴羽,說的 極為認真:「二叔切莫要這麼說,此事,也幸虧二叔及早來提醒了。否則這江南 楊家……」 別說想要恢複往日的輝煌,甚至是加上鎮王那一脈,這往後的日子都不會好 過的。 「早?」 搖頭苦笑,楊鳴羽又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恐怕也不早。」 語罷,也不給楊存再發問的機會,兀自起身行來,對楊存相對而立,仔細端 詳著楊存的麵孔。許久之後,濕潤了眼眶,道:「存兒果真與大哥長的極為相像 ,隻希望楊家江南國公這一脈能在你的手上……延續下去。」 楊存神色一僵。 他以為楊鳴羽會說那句楊術一直掛在嘴上的「發揚光大」卻不料他說的是「 延續下去」果真如此凶險?皺起眉頭看過去,楊存問出了自己的疑問:「二叔, 皇上果真會……」 再怎麼說,這個時候可是楊家拼盡全力替他保全了江山,他要是對楊家下手 ,那就是恩將仇報了。 「好了,存兒。你離家這麼多年,好好與我說說這些年的見聞吧。」 楊鳴羽岔開話題,對楊存的疑問再也不繼續下去。楊存無奈,也是無法。沒 有真的拉著這位還算是陌生的二叔話家常,而是請他去休息了。 這一路上舟車勞動的,楊鳴羽的倦色楊存都看在眼中。在身疲力倦之下還要 與自己說那些話,難道真的就…… 楊存的疑惑隻持續了一天。第二天晌午時候,他就明白了為何楊鳴羽連敘舊 認親都顧不上,就急著要同他講那些話了。 因為,京城來了聖旨。在一點風聲都沒有的情況下。 這也就是說,這份聖旨,連楊術都不知道。 焚香淨手,跪在陽光明媚的院中接旨時,楊存隻覺透心涼。或許是離開京城 ,再沒有見到老皇帝的緣故,楊存居然忘記了當初那荒山之上強大的壓迫威嚴。 當皇帝的人,果真就如此可怕啊!就算快要死了,也一樣能叫人心神顫意。 來人是進良,對楊存笑的那叫一個諂媚和藹。楊存規規矩矩地跪著接旨,聽 著那些讚揚他的語句,以及各種賞賜。 「敬國公楊存,勇以解決江南之危,朕深感欣慰。今特賜尊尚敬國公之稱謂 ,賜,黃金萬兩,珍寶……」 與楊存而言,最主要的是看看老皇帝能有多大方,會賜些什麼財務下來。至 於稱呼神馬的,反倒是浮雲了。所以將所有的注意力放在賞賜金銀之寶之上的楊 存,也就沒有發現,在進良念出,自己敬國公名號前加上「尊尚」二字時,一同 跪在他身側的楊鳴羽臉上,已經成了忌諱的惶恐。 楊存也不在意,隻聽到最後那句,「著其不日進京謝恩。」 時,還在心底嘀咕道:不就是賞賜些個東西,對你老皇帝來說,還不是九牛 一毛的事情?這就想著要我親自進京去感恩戴德的,可真是小氣。 「咱家這就恭喜公爺了。」 旨畢,楊存雙手舉過頭頂,恭恭敬敬地接過了那道這個時代讓很多人都會感 激涕零,像祖宗一般供著的明黃色錦帛。動作到位,絕對不會落人口實。一邊同 樣以雙手將卷起的聖旨遞出,進良一邊笑言。一臉的皺著看起來分明了許多,看 的楊存登時就想起了,臉笑成一朵菊花的形容來。 心底笑翻,麵上還是莊嚴肅穆的樣子,帶著些許謙恭,道:「謝過公公了, 楊存定不會辜負聖意,必當竭盡全力,盡一個臣子的本分。」 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過了過了,自己這副乖乖樣子,楊存可是滿意之極。 「公爺對皇上忠心耿耿,咱家明白,皇上也是定然明白的。」 進良一笑,別楊存裝傻賣萌時候,還要無害三分。 「……」 楊存無言,差一點兒就忍不住叫上一聲「師父」了。 接完了旨,進良並不急著離開。而是將那張麵白無須的臉靠近楊存,似乎他 們的交情多好似地,壓低聲音道:「公爺,皇上令奴才來,還有一些密語要私下 告知公爺。」 奴顏婢膝,十足的奴才相。不過楊存知道,這隻是他的假麵罷了。整了整臉 色,看起來很是慎重,道:「公公請跟我來。」 心下卻是暗咐道:「過場走過了,這接下來的,才是主菜了吧?」 便領著進良去了書房。 在進去以前,楊存想到必然是有別的事情,卻不曾想到這件事情是如此的棘 手。 第三章:一個都不放過 雕梁畫廊,氣勢恢宏的府邸,精準絕巧,美輪美奐的景致。假山石橋,湖泊 林叢,小橋流水,亭台水榭的去處。再加上從容不迫地行走著的下人護衛,表麵 上看,也是一幅寧靜平和的畫麵。 可是其中的暗潮洶湧,血腥殘暴,又有幾人能夠看得透徹? 位極人臣,錦袍加身。說不得一回頭就成了階下囚。 這樣的感慨,別人不知有沒有,遠杭州知府白永望可是再明白不過了。 入夜,在濃鬱到抹不開的顏色中,滲發著深沈的不安。杭州城的大牢�,關 押著不少人。身上也不見得就帶了傷,但那鬼哭狼嚎的聲音,就跟人間地獄似地。 其實,這也不能隻怪他們。數日之前他們大多數人還是這杭州城的官員,蟒 袍加身,可是現在卻就成了階下囚。皆因站錯了隊伍。 昏暗,肮髒的環境,對未來的恐懼還有不甘,讓他們丟掉了文人的傲骨,痛 苦出聲。大老爺們的,哭的呼天喊地,看著都叫人惡心的慌。甚至有人見著有獄 卒過來,高聲叫喊道:「我要見公爺,我有要事要稟告……」 不過就是一個少年,幾月以前在趙沁雲的宴會上見到,還個個帶著不屑。現 在卻皆悔恨起自己的有眼無珠來。 這些卑微到令人作嘔的人中,隻有單獨被關押著的一個人不曾參與到那種自 我作踐的隊伍中來。當然,他也是不可能加入進來的。隻因為他是原杭州城知府 ,白永望。定王忠實的擁護者。 「我也要見公爺,我也有要事稟告……」 「還有我還有我……」 一聲起,很多人都跟著附和。牢中嘈雜起來,還是獄卒過來狠狠地敲著柵欄 嗬斥:「吵什麼吵?都安靜一點。」 「就是,各位大人的處境已經很好了,若是換成了常人,這個時候恐怕早就 ……」 另一名獄卒也說道。話語故意說一半留一半,令人遐想。 果然聽到這些話,叫喊的人打起了冷顫,不少都閉上了嘴。 因為都是官場上的人,那點兒肮髒的內幕還是心知肚明的。一旦入了這大獄 ,不管是男是女都少不得要脫上曾皮的。獄卒的一句未說完的話叫不少人由不得 菊花一緊,為了自己的後庭著想,紛紛後退,恨不得自己練就隱身大法。 當然,也還是有個別不死心的,仍舊叫喊著。 聽的煩躁了,還真就有兩個獄卒過來開了門,瞅準一個長的眉清目秀,據說 是舉人出身,投身與白永望幕下的男子,抓起來就走。男子掙紮,無奈太過文弱。 在孔武有力的獄卒手中跟隻小雞似地。 「你們這幫子汙穢之人,就真沒有半分廉恥之心麼?抓我做什麼?士可殺不 可辱,有種就殺了我……」 掙紮無意,口中還不停著,倔強叫罵。 抓著他的獄卒獰笑兩聲,道:「廉恥?我這就叫你知道,什麼叫廉恥。殺了 你,這細皮嫩肉的,豈不是可惜了?」 觀望著的眾人,心肝抖了幾抖…… 男子被拖著走,一轉彎不見。很快就響起他激烈的怒罵聲。不過真正震懾人 心的,還是隨之響起的那一聲相當淒厲的慘叫。深入人心,像一枚釘子一般釘在 了眾人最脆弱的那根神經之上。 終於……安靜了。除了那男子不斷響起的慘叫之聲,牢�的眾人不再吭一聲。 連那幾個心有不甘的,也極為自覺地閉上了嘴巴…… 一個時辰之後,人被送了回來。已經不能走路,被兩人拖著。沒有昏迷,卻 是瞳孔渙散,精神幾乎是崩潰。被扔回牢中,臉朝下趴在塵土之中,也沒有�起 來。唯一明顯的就是,外袍底下的褻褲是被撕壞的,甚至在臀部大腿根出,還有 不少已經凝固的暗紅色汙跡。 那是鮮血,發生過什麼,不言而喻…… 落鎖聲響過,獄卒譏諷地掃視過眾人,離開之後才有人唏噓起來。人人心中 明了,這個人,恐怕就此廢了…… 整個過程中,隻有一雙眼睛是格外冷靜的。淩烈地嘲諷著那些做好了隨時倒 戈相向的人,不著一詞。 想見楊存?白永望冷哼一聲。一個一個的,就這麼急著要賣了他?果真都是 一群孬種。眼中的鄙視,是赤裸裸的。自鼻中冷哼一聲,就閉上了眼睛。 畢竟是牢獄生活,就算他身上的餘威還在,現在看起來也狼狽不少…… 午夜時分,眾人昏昏欲睡。空氣中卻有了不同尋常的氣味。白永望霍然睜眼 ,就見到自己牢房中多出幾個人來。 黑衣黑褲,黑布蒙麵,看不出任何標記。白永望眼中閃過一抹喜色,暗道: 這莫非是定王派來營救自己的人? 他剛這麼一想,對方一個貌似領頭的就開口了。語氣恭敬,道:「大人請隨 著我們走吧。」 「好。」 沒人想死,有活著的機會不去把握,那是傻瓜。白永望也是,他說穿了也是 一個普通人而已,能活著,就會爭取。很幹脆地應了一聲,伸出自己帶著鐐銬的 雙手。 「大人請。」 對方卻沒看見他的動作,也不知道是不是沒注意到。隻一個勁兒地拉著他走。 白永望陡升警惕,頓住了腳步,沈聲道:「你們是誰?想做什麼?」 黑衣人回頭,目光陰鷲。聲音波瀾不驚:「我們是來帶大人出去的。」 「帶我出去?」 為什麼不是救?白永望皺眉,目露狐疑,道:「我死不足惜,隻是世子已經 在回去的路上了,幾位是不是應該要先去接應他?」 幾個黑衣人對視一眼,沒有多少情緒的眼中越發透著詭異。還是那個領頭的 ,道:「世子那邊自有人去,事實上,他也回不去了。」 白永望腿一軟,差點兒就跪下去。�頭,目光凶狠起來,道:「你們,其實 是來取老夫性命的吧?」 沒有任何詫異,黑衣人點頭:「我等隻是奉命行事。」 有一種悲涼的氣息蔓延開來,白永望低了頭。像是對著黑衣人,更像是喃喃 自語道:「這樣也好,定王殿下終是不信我。我這條命是他給的,縱然……不對 ,」 腦中靈光一閃,白永望急速後退去。 「你們不是定王的人,是皇……」 虎毒不食子,定王縱然再狠,也絕對不會狠的要殺親子。那麼眼前的人就是 ……白永望想說,黑衣人沒有給他這個機會。手臂揚起,刀落。 「大人,好走。」 一道鮮血在空中劃出了完美的弧線,那般豔麗的色彩,又為這罪惡的牢獄添 上了幾分血腥。同時,白永望的喉間也破出一道口子來,血肉翻飛。 那一刀又狠又準,那個名字,更或者是稱呼,就那樣被白永望卡在了嗓子� ,再也吐不出來。 等同死屍的軀體轟然倒地,再不看躺在地上抽搐著,卻發不出任何聲息的人 ,幾個黑衣人收起刀落,將那顆死不瞑目的頭顱隔離了他的身體。拿出隨身攜帶 的黑布抱了,輕巧地潛出了大牢。那般詭異的身姿,愣是沒有驚動旁人。 至始至終,隻有黑暗中一雙都不敢光明正大地睜著,隻半闔著的眼看到了這 一切。 原杭州知府白永望死了,死在了杭州大牢�。死的蹊蹺,被人摘掉了腦袋, 卻沒人知道是什麼人幹的。一時間,牢中的其他人也跟著惶惶不可終日起來。唯 有一人,帶著些許沾沾自喜。 他終於可以活命了,太好了。送了自己的兩房美妻出去,還是有點兒效果的。 目睹了白永望的死亡,完成了國公爺派給自己的大牢監視任務,這下子,終於可 以將功低過了。以後再也不貪圖什麼光耀門楣的尊貴,帶著美嬌娘們一起遠遠躲 開,找一處僻靜地方,好好享受富貴榮華就好。 這麼一想,陳誌平頓時覺著,其實生活,也還是可以很美好的…… 通州城外。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倉促出逃,有點喪家犬的意味,從離開城門的那一刻起, 伏在馬背上的趙沁雲就有一種深深的不安。總感覺會出事。怕後又追兵,也不敢 歇著,一口氣奔出了數十�地,才在一條河邊停下來暫歇。 而他的不安,也就在這一刻終止了。 「世子,如此下去,快馬加鞭,不出十日我們即可趕回去。倒時……」 一直伺候著趙沁雲的侍衛上前來說道,同時也謹慎地輕視著接下來的路線, 道:「屬下等原定是走水路,安全一些,世子您意下如何?」 字杭州事變一來,趙沁雲的性子變的有些古怪。往日�那份溫和不見了,有 些喜怒無常起來。所以這一行上百個護衛個個都是小心翼翼的。 侍衛說完,許久不見回話。詫異地微微揚了頭,就發現趙沁雲的臉色簡直都 不是一般的難看。 侍衛突然也跟著心生不安了,喏喏出聲提醒:「世子,您怎麼了?」 早就猜到不會這這麼順利地就離開的了,可是卻沒有想到,自己最後栽在其 手上的人,居然是他?趙沁雲咬牙冷笑,煩躁地揮揮手,冷然出聲道:「你們, 可曾聞見什麼味道?」 「嗯?」 眾人皆是一愣,趙沁雲不提醒還不覺著,現在一說……個個嗅著鼻子,四麵 八方,杜絕著危險接近趙沁雲一分。 一股不知是從哪�來的妖風旋肆過來,又很快離去。同時也帶來了一些不甚 分明的氣味。 對這些人來說,這就足夠了。大多數人都有聞到,聞到了,臉色也就變了, 比起趙沁雲的,實在好不了多少。 這是一股死屍的味道,不淺淡,證明數量不少。之前聞不見,現在隱隱能夠 嗅到。這說明那些死屍是移動的。 移動的死屍?這些人跟著趙沁雲的日子也不短,又豈會不知道所謂藥屍的存 在?想想那些沒有任何感覺的恐怖生物,饒是堂堂七尺男兒,一個個也臉色漸變 ,泛起慘白來。 與人鬥還可,大不了就是同歸於盡,魚死網破什麼的。可是那些藥屍,光是 想想,就能令人惡心到恨不得把腸子都給吐出來。 「世子,我們現在是要趕緊離開麼?」 以如今逃命的頻率對上藥屍,絕對不會是什麼理智之舉。所以離開才是上策。 娿不顧的什麼休息了,一幹人做好準備,就等著趙沁雲一聲令下就逃離這份令人 心生惶恐的氣氛。 看著一雙雙剛毅中還是染上恐懼的眼,趙沁雲扯了一下唇角,隻道:「來不 及了……」 「怎麼會呢?我們有馬,可以……」 沒見過藥屍還會騎馬的,藥屍的速度也不會很快,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可 是站出來進言的侍衛話剛說一般,就頓住了。 死屍的氣味越來越濃鬱,且來自四麵八方。盡管在場的人沒有一個是願意承 認,可還是抹殺不了一個事實。那就是,他們……被藥屍包圍了…… 「咕嘟。」 想起藥屍的殘忍來,有人開始艱難地咽下了一口唾液。而這似乎產生了一種 效應,開始有不少人喉結上下移動起來。 憤怒染上了趙沁雲的眼,帶著暴戾與嗜血的狠厲,紅了雙眼。 沒有任何征兆地,一頂通體純黑的轎子輕飄飄地踏風而來。轎簾微動,看不 見�麵的景觀。卻有一陣幽幽的樂聲從�麵傳來。同一時間,四周響起了堅硬的 骨頭在強行移動時所發出的「哢嚓哢嚓」的聲響,令人毛骨悚然。 空氣中渾濁到惡心的氣味濃鬱到讓不少人忍到臉色都鐵青了,不過比較起即 將出現的恐怖生物來,這些,還真就算不上什麼了。 趙沁雲覺著,自己從來都沒有如此憤怒過。雙眼死死瞪著轎子,恨不得瞪成 粉末。 「龍池,看來留下你的性命,果真就是後患。今日,我就親手送你歸西。」 沒有人回答,除了幽幽不斷的樂聲,隻有趙沁雲話語的回聲。遠遠散播開去 ,一遍一遍,直到完全落下。趙沁雲暴怒,飛身而起。本就是五丹的實力,現下 更是沒有任何保留地出擊。 深藍色的光華將他包裹著,向著那頂純黑色的小轎而去。滔天的怒氣化成了 大作狂風,一時間飛沙走石,讓人張不開眼睛。 「龍池,我不會管你裝神弄鬼。你不是一直想要報仇?現在,我就送你去陪 你母親。」 冷厲開口,森森白牙之下,那些話語惡毒如同蜿蜒的毒蛇。 小轎,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自己本身本就有這不俗實力的趙沁雲沒有任何顧忌,冷笑著,一掌劈出。 一聲爆響之後,小轎被震到半空之中。劈啪一聲,被真氣生生撕裂開來。漫 天的塵土中沒人在第一時間看清楚轎內的事物,但趙沁雲手下的人卻都舒了一口 氣。 沒有人後悔懷疑,在這樣的攻擊之下龍池還活著。沒有人會去想,霸道如趙 沁雲的實力,會收拾不了一個小小的龍池。 藥屍算什麼?沒有操縱的人,也不過就是一堆死屍罷了。 卻沒有人曾想過,龍池是不是真的就在轎中? 塵埃落定,視線逐漸清晰。連著趙沁雲一起,護衛們臉上尚未完全綻開的笑 容,就那麼凝固了。 被撕裂的小轎中,沒有慘叫聲,更加沒有任何一點血腥的味道。反而是一隻 陶罐骨碌碌落地,居然在趙沁雲的攻擊之下還保持了完整性。 那罐子的顏色,怎麼看怎麼沈悶不詳,連番的撞擊讓其蓋子鬆了,一絲細細 的煙霧滲出,仿佛有神識一般,凝聚在一起之後,全都向著趙沁雲一人靠攏過來。 這副場景,並沒有讓人感覺出來害怕。隻是總也不舒服,有一種吞了蒼蠅的 感覺。隻是為什麼會這樣,沒人知道。 趙沁雲沒動,隻是冷笑。他有真氣護身,就算是龍池親自來了,也不能奈他 何,別說是什麼小小的煙霧了。 很快,煙霧吸附過來,伏在趙沁雲周身護體的真氣光圈上,然後在他不可思 議的眼中,逐漸滲入進去。 「這不可能!怎麼會……」 這防護層,連一般的攻擊都震撼不了,一些小小的煙霧,又是怎麼進來的? 這個世界,真是……趙沁雲察覺到了不妙,忙凝神閉氣。可還是晚了一步,他的 真氣還在,軟趴趴地窩在丹田,再也激不起來。 「嗬嗬嗬嗬,趙沁雲,這是專門為你準備的。一命換一命,我龍家與你定王 府的恩怨,今日便是結果。」 喋喋怪笑之聲自遠方傳來,在趙沁雲在從半空中掉下了來以前,看到了站在 一大波藥屍身後的龍池。一身黑衣,溝壑分明的臉上,是狂亂的恨。 眼前有大片臆想出來的色彩飄過,生平第一次,趙沁雲有了死亡的感覺。空 氣開始躁動起來,耳邊有慘呼之聲不斷響起。他的貼身侍衛上前,焦急地說著什 麼,卻已經聽不見。蒼然起身,猛然失去真氣依撐的步子有些蹣跚。 拔出一直隨身攜帶的寶劍,趙沁雲一步一步向著囂肆的藥屍行去。擱著那些 空隙遙望著原處的龍池,一片死灰的瞳孔之中,是欲要同歸於盡的狠絕。 令人作嘔的屍臭和血腥的味道融合在一起,交織著。視線之下是一副慘絕人 寰的人間煉獄。不管是被砍去了頭顱而倒下的藥屍,還是被藥屍撕成碎片的護衛 ,無不濁染了這一方土地…… 戰亂之時,殺戮,總是來得太過容易…… 楊存靜靜地站在庭院之中,仰頭看天。惹的端著茶水的三名女子都不敢上前。 不是他閑的蛋疼非要來個什麼憂傷的仰望天空,而是心中有些沈重,壓的他 喘不過氣來。 「公爺,皇上口諭,說現在是時候了,公爺可以打開臨行杭州前聖上賜予公 爺的密旨。」 「皇上還說,希望公爺進京麵聖謝恩之時,就能將密旨上的事情,給辦妥當 了。」 這是進良的原話。進入書房之後對著楊存說的。神色肅穆嚴沈,一點兒也沒 有當著外人麵的那個和藹了。 「是。」 當時的楊存應的很痛快,差一點兒就立下了軍令狀,道:「請公公帶楊存上 奏聖上,楊存定當不會辜負聖上所托的。」 心�想的卻是,說的是希望,也不過是好聽的說法。誰不知道這是聖旨,一 個做不到,那可就是掉腦袋的事情。 「奴才明白。」 楊存的話,讓進良再一次笑成了一朵菊花。但楊存突然就很想唱一首,周傑 倫的《菊花台》來應應景了。 如果不是太監進良的提醒,自己幾乎都要忘記了當初老皇帝那麼慷慨地放自 己來杭州的真正目的了。臨行孤山上的密旨,老皇帝不怒自威的容顏。讓自己去 尋一個叫「混元」的東西? 可是這個「混元」又他娘的是個什麼東西?是吃的,還是一件無?完全就沒 有任何頭緒,妹的,怎麼找?隻是在看到那兩個字的一瞬間,楊存莫名地就感到 了不安。那是一種完全下意識的感覺,無從解釋。 「主子……」 楊三匆匆行來,見到楊存不悅的目光,趕緊垂首道:「陳大人想要見您。」 往日�隨意慣了,楊三本對楊存是沒有多少懼意的。可是此刻,就因為一個 眼神,他居然再也不敢生出任何輕浮的心,規規矩矩起來。 「嗯?陳大人?」 楊存揚眉。哪個陳大人?還值得楊三親自跑一趟的。 稱著垂下頭楊存看不見,楊三撇了撇嘴角。您好歹連人家兩個老婆都一塊兒 玩了,還不知道人家是誰?這綠帽子給人帶的心安理得的,還真是…… 自然這話,楊三現在可是沒有膽子說。隻言道:「就是前幾日來求見的陳誌 平陳大人啊!」 微微�頭,語氣正經,表情真沈。裝的相像程度高達百分百。 「哦,」 楊存總算想起來了。自然也不是那個什麼陳誌平,而是那兩個床上尤物。由 不住淫蕩一笑,道:「讓他進來。」 楊三哀歎一聲,想著自己之前一定是看錯了。自己這個主子怎麼會有那麼肅 穆威嚴的神色呢?一定是幻覺。隻有這副猥瑣的樣子,才是他的本性嘛!「是。」 應了一聲轉身就去請人。 「等等,」 楊存出言,微微蹙眉,語氣略帶凝重,道:「大牢出事了?」 楊三一詫,老老實實地回道:「白永望死了,被人取走了首級。」 楊存神色晃了一下,揮揮手:「你去吧。」 同一時間�,順利地完成任務,帶著白永望的首級往京城趕的幾個黑衣人馬 不停蹄。飛離了杭州。因為太過顯眼,也就沒有走官道。 正是下午時分,好在暑氣也不是很濃,趕路完全不成問題。 自然,對黑衣人來說,就算是有問題,也隻是沒問題著。 距離下座城池,不過幾十�遠。不走水路走旱路,黑衣人們的打算是,不入 城,緊著趕路。不然白永望的人頭壞了,可不是一件好事。就算是拿冰鎮著,也 不是萬無一失的。 那幾個年輕人出現在視線�,就是那般的突兀。破衣爛衫,或提或扛著刀劍 ,沒個正經樣子。 就像是戰亂時的逃兵一般。領頭的黑衣人這麼想。本不想理會再多生枝節, 奈何那幾人霸住小路,沒有讓路的意思。 「讓開,說你們幾個呢!」 本著趕路要緊,黑衣人中的一人揚聲嗬斥。 然後那些攔路的人就�頭望過來。站在最前麵的一個,臉上有一道明顯的疤 痕。扯扯嘴角,嘲諷一笑。 「嘶……」 黑衣人皆數一愣,勒住了韁繩。 肅殺的味道來的很是突然,黑衣人都沒反應過來,就被一片刀光劍影籠罩了。 皇家暗衛,那功夫自然是了得。也不一定就會輸給這些如乞丐一般的神秘人。 可是鬱悶的是,這些神秘人的打法不僅毫無章法可尋,還端得是詭異異常。等領 頭的黑衣人察覺到危機時,自己這邊的好幾人都倒下了。 而他的脖頸上,更是架著一把明晃晃的大刀。�眸對上的,就是近在咫尺的 刀疤臉。 「這位兄台,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黑衣人沈聲開口,思索著要如何脫身。同時也納悶,這場莫名其妙的截殺, 是怎麼回事? 「我家主子讓我轉告你一句,」 神秘人咧開嘴,森森白牙在陽光下顯得滲人。猙獰的刀疤,再加上麵上沾染 的血色,居然讓殺人如麻的黑衣人也覺察到了寒意。 「敢對他的人動手,冒充他人放火,不管你們是受了誰之命,都不應該不付 任何代價就能夠安然離開……」 手起,刀落。和大牢中的白永望被殺時,是一般的動作。在頭顱飛出去的一 刻,領頭黑衣人的瞳孔也無限地擴散了,隻有那死不瞑目的樣子,表達出了他最 後的疑惑。 為什麼總是感覺,他們奉命前來取白永望首級這件事情,是被人設定好的陷 阱?一品樓的事情,那些不相幹的人是他們殺的沒錯,但是火,真的不是他們放 的啊…… 「頭,現在他們怎麼處理?」 麵對著幾具身首異處的屍體,一人過來問詢著剛將沾著血跡的刀在黑衣人的 衣服上擦拭幹淨的刀疤臉道。 「這還用問?一把火燒個幹淨,然後再將骨灰打掃了,和點說,建所茅廁。」 送刀入鞘,刀疤臉的興奮神色,跟剛從妓院嫖妓出來沒有任何分別。 「……」 抖抖肩膀,問話的人發現,自己做了一件蠢事…… 江南大戶陳家的存在,不是什麼秘密。江浙一霸陳家老爺子陳慶雷的事跡, 更為許多人知道。 尤其是他連著一串地生女兒,到老年才得了一子,卻被藥屍給咬了的那陣子 ,更在市井間流傳。 有人說這是報應,有人說這是活該。不過不管怎樣,都影響不了陳慶雷繼續 在杭州作威作福。 倒是陳家暗中訓練死士的事情,知曉的人,客戶四連陳家的女婿們都不盡數 算在其中的。 因為救下了幼子,保住了陳家的血脈得以香火可以延續,所以陳慶雷暗中送 了楊存一份大禮。別的好說,這個,楊存真的「笑納」了。著王動找了一批年輕 人送到了陳家…… 此事,連楊通寶都不曾知曉…… 第四章:混元 陳誌平一路走的忐忑不安,向楊存稟告著在大牢所見的一切時,整顆心一直 都是提在嗓子眼兒上的。也不知道這位年輕的公爺是個什麼意思,會不會就這麼 放過自己?除了家�的那兩個女人,他可真就是沒轍了。 尤其是在自己的話音落下許久之後,還不見楊存有任何動靜或者是隻字片語 時,那顆本來就懸著的心,更加懸著了。 「公……公爺?」 連喚聲都是小心翼翼的,就跟楊存是一個玻璃心肝水晶肌膚的人似地,聲音 大一些,就碎了。 「嗯?怎麼了?」 楊存一怔,又很快回過神來的樣子,表明了一個殘酷的事實。那就是,剛才 其實他一直都在走神。 「你剛才說什麼?」 「……」 陳誌平嘴角一抽,不敢有任何異議,再一次將剛說過的話,講述了一遍。 這一次楊存是聽著了,等陳誌平說完了,打個哈欠,道:「完了?」 陳誌平一愣,道:「回公爺,完了。」 來之前,他還一直以為自己是立下了大功。沒成想楊存居然是這副漫不經心 的樣子?難不成,自己想要活命的夢想,這要這般破滅了?當下就恨不得狠狠地 抽上自己兩巴掌來。 你說好好的官不做著,為什麼就非得要跟定王世子攪在一塊兒?這就是貪心 不足的下場啊…… 「嗯,說完了你就下去吧!」 楊存揮揮手,看起來有些不耐煩了。至於說陳誌平的那些糾結的心態……切 ,他又不是個如花如玉的美人,楊存自問,還真就沒有興致去研究那張便秘的臉。 「是是。」 這就讓自己走了?陳誌平一愣,當下就慌了。「噗通」一聲跪下,「咚咚咚」 地就磕起頭來。眼淚鼻涕跟著一塊兒下來,把楊存膈應的夠嗆。 「公爺,求您高�貴手啊,罪臣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罪臣以後必當 以公爺馬首是瞻啊……罪臣……不不,是草民,草民願意放棄一切,連家眷一起 歸於公國府伺候公爺,當牛做馬。就是請公爺千萬要饒了草民一命啊……」 說著話,連磕頭的動作都不曾停下。額際很快紅了,隨時都會破開。可是陳 誌平顧不得這些,微微顫顫地伸手想要去拽楊存的衣袍下擺,被楊三逮著空兒, 狠狠一腳踩了下去。 「嘶……」 陳誌平忍的麵色通紅,卻不敢喊出聲來。 「連著家眷一起?」 楊存卻將這句話感了興趣。放在口中細細地咀嚼著,腦海中自然而然地就浮 現出了那一對尤物的床上淫浪來。 若是收了她們,豈不是想要什麼時候過癮,就什麼時候能夠肆意地享受一回 了?楊存笑容一猥瑣,下腹出就有了一股暖流向下推進。陽根更是蠢蠢欲動,很 有蘇醒的跡象。 「是是,是連家眷一起。」 再怎麼說都是活了這麼多年,陳誌平又豈會看不出來楊存的那個意思?忙出 聲保證著。縱然是要賣了發妻,在他看來,也是沒有什麼的。 不說還好,這說了,楊存倒有了另外一番思量。那兩個尤物是尤物,偶爾嚐 嚐味道也是不錯。可是收進府中的問題,還真就不曾想過。就算是山珍海味,吃 多了也是會膩的,更何況他府�的女人也不能算是少的了。 再說了,現在府�二叔楊鳴羽還在呢,還不知道他是個什麼性格,要是自己 胡來了,終歸是不好。就看在他之前對自己一番如雷灌頂的肺腑之言,就安生一 些好了。 「不用了,既是家眷,陳大人自己留著就好。」 楊存麵色一整,楊三眼睜睜地看著適才的猥瑣的淫蕩很快離他而去。楊存, 又成了那個正經的模樣,道:「陳大人放心就好,本公既然答應了,就斷不會殺 了你。不過你犯錯也是事實,就先貶為縣令,再慢慢看你的能力吧。」 「……」 風淡雲輕的幾句話,可謂是讓陳誌平從地獄到天堂。當即就怔愣在那�,張 著嘴,說不出一句話來。 在來之前,他隻一心想著,隻要能保住性命就是萬幸了,官位可是想都不敢 想啊!可是,貌似,剛才公爺的意思是,他還是能夠繼續做官?雖然成了一個小 小的縣令。 這個不是重點,在這幾日的憂心忡忡�,他根本已經在乎不了什麼官位了, 是要能活著啊!公爺的那句話,重點是不是就說明了,自己不會死?一直祈求的 願望就這麼實現了,這個驚喜,令他有些措手不及。 「怎麼?你還不服?」 望著陳誌平的呆滯,楊存故意麵色一沈,威嚴起來,頗具威脅。 一句話震的陳誌平這才反應過來,連連磕頭,感激涕零。看著楊存的眼神, 就跟看著他家祖宗似地。 「罪臣沒有不服,罪臣謝過公爺,罪臣以後必定對公爺鞍前馬後。罪臣這就 去普安寺為公爺貢上一個長生牌位……」 「成了,下去吧。本公累了。」 適時打著哈欠,趕在陳誌平說出感激你八輩祖宗之前,楊存趕緊將人打發走。 「公爺,罪臣……」 陳誌平還待說什麼,就被楊三給毫不客氣地架著走了。等楊三回來,再看時 ,楊存神清氣爽的樣子,哪�還有半分倦意? 「主子,奴才就不明白了。這麼一個軟骨頭,您留著他做什麼?難道真的是 ……」 看上了人家的女人?要是真的,搶過來也就是了。又何必這麼費周折? 楊存起身,狠狠地在楊三腦門上拍了一下,道:「你懂什麼?從現在到晚膳 時間,有什麼事情你都處理了,別來煩我。」 說著話,人就走了。留下楊三一個,在原地糾結。 留下陳誌平,還真就和女人沒有關係。楊存隻是覺著,也是時候培養一些自 己的力量了。軟骨頭不怕,自然有需要軟骨頭去做的事情。一個人有弱點了,才 好控製不是? 不過,剛才被挑起的火可是愈來愈旺盛了,趕緊找那對姐妹花滅火去。憋著 ,可不是自己的風格啊…… 按著楊存的打算,本是想著要在晚膳時候出來的。可是愈發成熟的安家姐妹 太過迷人了,楊存一個不小心就沈浸在溫柔鄉中,忘記了世間。最後幹脆連進去 送茶的李彩玉都給拉上了床,三女侍一夫,把個楊存玩了一個肆意。 整整一夜的時間,楊存寢室之中發出的淫亂之聲,令楊三都臉紅不已。期間 楊鳴羽來過一趟,那臉黑的,楊三的一個小心肝明顯不夠傷。 清晨時候,楊存神清氣爽地出來喚著人打水梳洗,等他出門之後,府�後來 又招進來的丫鬟們才發現,昨夜上了楊存床的三個女人,都已經下不了床了。更 別提走路什麼的…… 同樣下不了床的,還有楊三。 別誤會,不是他也參加了昨晚的激情,純粹是被人給打的。昨晚半夜楊通寶 帶回來一個消息,可是楊三愣是攔著不讓他見楊存,所以對楊三本來就有諸多不 滿的王動動手了……所以,楊三成了豬頭三。 自然,這些邊角邊料的,也影響不了什麼。楊存一出院門,就有一個不算是 很小的消息在等著他了。 「公爺,定王世子趙沁雲,被人給殺了。」 何止是殺了?那死相簡直就是慘不忍睹啊!如果不是自己連夜又親自帶人快 馬加鞭去驗證了一回,楊通寶自己都不相信,堂堂一個五丹高手,最後竟然會落 得那般淒慘的田地。 「嗯?這麼快?」 楊存很是驚詫,不過驚詫的不是趙沁雲的死,而是時間性問題。 楊通寶的嘴角抽了抽。公爺要不要表現的這麼明顯?如果不是那日楊存吩咐 下去的時候他也是在場的額,他根本就不會想到,這件事情會和楊存有上半吊錢 的關係。 「是挺快的,」 楊通寶咬著牙附和,道:「卑職親自去看的,死的是趙沁雲無疑。」 跟著一個思想如此脫線的主子,楊通寶也難得地開了竅,想著這個問題是不 是也會是公爺關心的?於是趕緊補充,以證明,趙沁雲是真的死了。 怎麼說也算是一個人物了,沒死在戰場上卻死在了藥屍的口中,這個死法, 怎麼想,怎麼就覺著憋屈。 「怎麼?你親眼見到屍體了?還有屍體存在?怎麼沒被挫骨揚灰?」 「……」 現在的楊通寶是真的明白了,自己的思維,壓根就和楊存不在一個層麵上。 這不是努力迎合就能夠改變的事情。屍體的確是看到了,但是那個慘狀……一些 破碎的殘肢,隻有一顆腦袋是完好的,這種情況,其實楊通寶也不知道用上「屍 體」這個詞,合適不合適? 不過接下來的消息…… 望著楊存搖頭遺憾的樣子,楊通寶的心微微沈了沈,想了想,還是和盤托出 ,繼續道:「周遭還有許多被殺的藥屍,苗疆龍池的屍體,也在其中……」 「什麼……」 楊存失聲,僵住。 這一次,楊通寶幹脆將自己要稟告的事情一次性的,又重複了一遍,猜著楊 存聽過了,心情不一定就能單純地好的起來。 「定王世子在逃往東北的路上被人截殺,卑職親自趕去看了一遍,現場除了 護衛,還有不少藥屍。一眾人等沒有一個存活的。在距那處不遠的懸崖之下,還 發現了朝廷通緝犯,苗疆龍池的屍體。」 龍池死了?這是楊存的第一個想法。而楊存的第二個想法就是,他為什麼會 死? 可是,又為什麼不會?龍池曾經說過,他活著的目的,就是為了報仇。現在 大仇得報,他應該……也是瞑目了吧?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前一刻還生龍活虎的人,這一刻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樣。楊通寶的心�隱隱 有了不安,道:「公爺,您莫不是對那龍池……他可是朝廷欽犯。」 「我知道。」 楊存的語氣已經有了不耐煩。楊通寶識趣,悄然走了。 對龍池,還遠沒到肝膽相照的那個地步。所以傷心,肝腸寸斷這些奢侈的情 緒,是不會出現在楊存身上的。隻是就這樣聽到他的死訊,心�還是有些堵得慌。 從一開始的相互利用,到後來似是而非的友誼,還有那種心照不宣的默契,都成 了此刻難受的理由。 連個屍體,都不能幫著他收了。 其實楊存明白,如龍池為人,也是根本就不會在意那些的。再說他注定本就 是自己申明中的過客……擦,什麼時候居然變的如此文藝?這不是老子的風格。 突如其來的悲傷讓楊存有了些許煩躁,便暫時撇開了思緒,起身去找楊鳴羽。 剛踏出兩步又頓時,陰沈的麵上布滿了陰厲之色,狀似自語道:「事情辦的 如何了?」 出來的人,卻是炎龍。一身紅衣的孩童,加上興奮的表情,看起來很是張揚。 「都辦好了,都沒用得著老子動手。那幾人還可以,不是廢物。」 「那就好。」 楊存點頭,麵上的威嚴陰冷,是在別人麵前從來不曾出現過的。 「讓他們別歇著,想辦法混進定王府去好好地「光顧」上一回。你也一起去 ,別讓他們折在�頭。」 怎麼說這些人也算是自己的籌碼,隨隨便便的就沒了,可是會心疼的。 「好叻,這事我愛幹,你就瞧好吧!」 炎龍,永遠都是一幅唯恐天下不亂的勢頭。 等炎龍的身影消散了,楊存才對著空氣噓出一口濁氣來。趙沁雲沒了,也不 能讓他老子消停著。也不僅僅隻是想要幫著龍池出氣這麼單一的想法,更重要的 是,被視作了這麼長時間的軟柿子,也該奮起,做些什麼來證明一下,其實老子 也是很有脾氣的人不是? 聽楊三說昨兒個夜�老爺子來過,後來又二話不說黑著麵走了。想來昨夜房 中的動靜已經讓他極其不悅,所以楊存決定,還是自己自動去認錯一些的好。畢 竟是楊家的長輩,要想接回高憐心,還需過他這一關。 提起憐心美人了,楊存又是一陣惆悵。最近事情實在是太過繁瑣,自津門回 來之後就不曾去看望過她。還希望她不要將自己當成是吃過就跑的混蛋才是啊! 龍池死了,不知她和劉奶奶如何了? 思及此處,也就決定,等找到這個「混元」的消息之後,說什麼也要去見上 一見,安慰安慰美人心! 心思流轉間,人也到了楊鳴羽居住的院落之外。深吸一口氣,做好被奚落的 準備,楊存踏入門口,就見著楊鳴羽一人坐在院中樹下下棋。 一個人,還是自己和自己下? 楊存沒吭氣,過去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道:「侄兒見過二叔。」 目光一直停留在棋盤之上,楊鳴羽並沒有看楊存。隻淡淡的一聲「嗯。」 是對著楊存說的。 倒是楊存,站在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端得尷尬無比。躊躇一下,正要 硬著頭皮告辭時,楊鳴羽卻開了口。 「終於起了?你雖說年紀尚淺,不過這身體也還是要顧及著些。溫柔鄉即是 英雄塚,我楊家的男兒,都應該將目光投到更長遠之處。隻戀著女人,隻會是沒 有出息的作為。」 一番話說得嚴厲,偏偏語氣又是平淡無波的。聽的楊存直翻白眼。 什麼溫柔鄉即是英雄塚啊?我願意成不?什麼楊家的男兒,難道就非得要和 楊術那樣,整天板著個臉,浪費英俊的外表? 切,傻子才會那樣呢!什麼功名利祿,不過就是過眼雲煙。我楊存還真就喜 歡做個浪子,那又如何?沒有美女,沒有溫香軟玉的日子,還是人過的麼? 以上這些,也不過就是心底的想法。麵上,楊存也不見的就有多謙恭,卻還 是很乖地應了一聲:「是。」 也不知是他的認錯態度較好還是怎麼著,楊鳴羽的麵色看起來總算是緩和了 一些。�頭看著楊存,點點頭,道:「存兒,你還年輕。以後有的是建功立業的 機會。大丈夫何患無妻?隻要你……」 很長的一段說教,聽的楊存昏昏欲睡。怎麼也沒想到,這楊鳴羽居然也跟個 老媽子似地沒完沒了,簡直堪比唐僧啊!真是可憐了自己的耳朵。 而楊鳴羽看著楊存乖乖地聽著自己的話,還不是點頭表示受教,頓時麵色也 和藹起來,說的更加盡興。殊不知事實上,楊存壓根的就什麼都沒聽進去,連左 耳進右耳出的工序也給省著了。 在這種封建社會,家中的長輩是得罪不得的。楊存第一次開始覺著,前段無 拘無束的日子,真他媽的就是天堂啊!就是可恨趙沁雲不是從中作梗,壞了自己 想要做一個遊戲人間的紈絝子弟的夢想。 沒有女人,想楊術一樣滿腦子都是楊家的名譽什麼的?光是想想,楊存就打 起了冷顫。 那樣恐怖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讓它發生的!就算來了一個二叔,也是一樣! 大不了…… 剛想著大不了要怎麼時,就聽到楊鳴羽加重的聲音,道:「不成麼?」 楊存一僵,才發現楊鳴羽已經閉上了嘴巴,定定地看著他。 不成?什麼不成?不成什麼?壞了,光顧著神遊了,壓根就沒聽到楊鳴羽都 問了自己些什麼?略一沈吟,加上之前楊鳴羽的訓導,楊存摸索著做出了一副沈 重的表情,道:「二叔說的,自然都是極對。都是侄兒年少輕狂,不懂得……」 話一出口,楊鳴羽神色閃了一下,麵色就看起來很是怪異。楊存堪堪收住話 頭,想著自己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還是一邊頂著個豬頭的楊三看不下去,悄聲提點道:「主子,二爺是在問您 ,那日那傳旨的公公到書房以後,是不是又說了什麼?」 「……咳咳……」 楊存暴汗,假意咳嗽兩聲來掩飾著自己的尷尬。�眸看去,楊鳴羽的臉果真 就黑了。 沒有哪一個人在發現自己的話被別人當成了耳邊風之後還能繼續保持著好心 情的,楊鳴羽不傻,自然也看出楊存的心不在焉了。 「二叔,不是……侄兒隻是覺著,您說的簡直是太有道理了。侄兒一時間感 慨頗多,羞愧萬分。不由自主地就走神反省了,您……莫生氣。」 其實說起來,這楊鳴羽也並非就是凶神惡煞的。雖說長的是有那麼些威懾力 ,但對楊存,也不見得就能夠讓他害怕。隻是在楊存這�,顧及著人家始終是楊 家的長輩,才想著還是解釋一下的好。 「算了算了,」 楊鳴羽拜拜手,不管楊存說的是真是假,倒也沒有抓著這件事情不放。繼續 道:「那日接旨後,進良不是和你私下去了書房?可是還有聖上還有什麼旨意?」 這也是楊鳴羽的懷疑。皇帝的聖旨中,隻說了對於楊存的封賞卻不提及其他 ,他就覺著有些詫異。何況…… 「存兒,你可知道那」尊尚「二字,代表了何意?」 提到避開眾人的在書房�進良所說的話,楊存麵色下沈。可是還清楚地記得 進良說此事不可外泄,否則……就等同抗旨。現在楊鳴羽又問起…… 倒是楊鳴羽善於察言觀色,見楊存麵露難色,也就猜出了大概,直言道:「 既然不能說,就別說了。當我沒問就好。」 至於下一個問題嘛……楊存還真不知道那是個什麼意思?不就是兩個字而已? 難不成,還和當時老皇帝賞賜了自己貔貅官袍自己還稀�糊塗的時候一樣,這又 是個什麼格外的恩惠? 不用再回答了,楊存的表情說明了一切。楊鳴羽搖搖頭,也不曾給他更明細 地解釋,隻道:「存兒以後做事,要懂得低調一些。在敬國公前麵加上尊尚二字 ,這個榮耀是當年老太爺在世時都不曾有過的。可以說也算是位極人臣了。」 「若是你以後再立下奇功,皇上還要賞賜……」 打住話題,楊鳴羽看了楊存好幾眼,欲言又止。 楊存卻想起了曾經聽過的那個黑色笑話來。說是一個皇帝非常喜歡一個臣子 ,封賞不斷。直到有一天皇帝發現,除了自己的皇位已經再也沒有可疑賞賜給臣 子的東西時,再賞賜下去的東西,就成了一丈白綾。一歐尼我除了將臣子給殺了 ,再無他法。總不見得真就將自個的王位給賞賜出去? 那樣大度的,壓根就不會是個皇帝!就算是故事中的兩個男人有奸情,也是 不可能會給的! 賞無可賞……楊存突然覺著頭疼。他一向不認為自己是粗心的,甚至在很多 時候都是格外的留心。卻還是沒有料到,居然會如此的複雜?真他媽的都趕得上 一部甄嬛傳了。不覺就頭大起來。 低調,低調果然是萬能的。可是這樣一來,想要將楊家發揚光大的願望…… 生活,充滿了矛盾。 「多謝二叔提醒,侄兒……懂了。」 這話,楊存說的頗不是個滋味。貌似自從這位二叔來了以後,一直都在提醒 自己一些很重要的,卻被自己給忽略掉的東西?否則很有可能,自己就會落到死 了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下場。 「嗯,好了。明白就好。存兒本是聰慧之人,也不許我再多說。既然有些話 隻能你一人知道,我也不勉強。你隻要記著,諸事,多留個心眼才是。我知你忙 ,也就不留了,你自去吧!」 說完,收回目光不再看楊存,楊鳴羽繼續執棋,落子。 「……」 楊存無言,隻能退出。回身走了兩步,心下一動,複回頭望著沈浸在棋局之 中的楊鳴羽,衝著楊三擺擺手,低聲道:「你去外麵守著,別讓任何人接近。」 別看楊三平時做事好像是不著調兒,可在關鍵時候,也是很能靠得住的。見 楊存認真,知他與二爺定是有要事要談,應了一個「是」字,退出之後打個手勢 ,在暗處,立刻就有好幾人將院子圍了個結實,別說是話的內容,連隻蒼蠅都飛 不出來。 「二叔,那日進良在書房,的確是有事要與侄兒說……」 楊存再次上前,見楊鳴羽停下了手中的棋�頭望著自己,也就將關於老皇帝 在正式召見自己時孤山上的秘見,還有密旨,以及前幾日進良說密旨是時候打開 ,甚至連密旨的內容,都事無巨細地一一說了。 除了楊鳴羽外,楊存還沒有對任何人說過此事。想著既然楊鳴羽能將麵前的 事情分析的如此透徹,許也能給自己一個主意,總比自己一個人胡思亂想要來的 強吧? 楊存講述完了之後,庭院中有很長一段時間的沈默。安靜的甚至都能聽見落 葉的聲音了。兩刻鍾後,楊鳴羽才拿起桌上的茶杯,也沒嫌棄已經冷掉的茶水, 連著喝了幾口放下,才開了口。 「混元?」 楊鳴羽皺著眉頭,道:「那是什麼東西?我倒是從未說過。這果真是皇上要 你找尋的?」 冒險將此事告知給楊鳴羽知道,楊存就是抱著或許見多識廣的他能夠知道這 到底是什麼。可惜現在看來……緩緩搖頭,道:「侄兒也不知這是什麼。本想著 二叔或許會知道……」 楊鳴羽一臉凝重,要是別的也就算了,隻是這是事關皇帝的密旨,可是馬虎 不得。 「存兒,那你現在,打算如何?」 眼看著距離上京的日子愈加近了,若是東西尋不到,不就是給皇帝一個治罪 的機會麼?想到這一層,不能不憂心。 「還不知道。」 楊存倒是坦然了,故作輕鬆地笑笑,道:「隻要這個東西是存在的,侄兒想 ,就一定能夠將它給找出來的。」 連金剛印、火靈這樣的東西都能給自己遇到,並且據為己有,還有什麼是不 可能的? 「既然如此,那你就好自為之。若是有什麼為難之處,就趕緊來找我。」 除了這一句話,楊鳴羽明白,自己也做不了什麼。還要假裝不知,若是被皇 帝知道楊存泄密,恐又是麻煩事一件。 隻是他二人都想到,卻心有靈犀地沒有說出來的一句話就是,這個所謂的「 混元」果真是存在的麼? 踏出二叔的院子,楊存才將臉上的笑容給歇了。一件沒人知道的東西,又該 要怎麼找?真他媽的頭大啊! 第五章:試探 天氣晴好,與人的心情成了明顯的反差。風流一夜,醒來之後沒想到就有如 此煩人的事情。楊存讓人搬了軟榻在院中,舒服地躺在上麵仰頭看著雲卷雲舒, 眉宇卻是沒有鬆開過。 一連著幾天,楊存都是這樣的狀態。苦逼的憂傷樣子,倒是女人們最喜歡的 憂鬱。除了安氏姐妹和李彩玉,把府�後招進來的婢女們的心全都在不知不覺中 俘獲了,一個個的春心蕩漾著,恨不得得到楊存的青睞,爬上他的床去也做上個 通房丫頭。 也就是楊存現在處在煩心的階段,不然早就不知道做出了多少混帳事情來了。 以前還覺著男女之間若是無情,做起那些事情來也是索然無味。但在這個時 代待的時間長了,居然也受到不少影響,可以隨時將一個女人給弄上床壓在身下 馳騁。 這應該不是個好習慣,也不知道會不會腎虧? 混元混元,一個沒有人知道,甚至都不知道是用來幹嘛的東西,怎麼找?那 麼多的女人,卻沒有心情來上一炮,這是一件怎樣殘忍的事情! 李彩玉過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個與一貫意氣風發、金槍不倒的樣子判若 兩人的楊存。看的她心也跟著微微抽了一下,上前溫順地揉著楊存的太陽穴,軟 聲軟語道:「爺這是怎麼了?可是昨晚沒睡好,乏了麼?」 李彩玉滿心的心疼,在楊存看不見的方向,目光柔情似水。 楊存卻沒有覺察出什麼異常來。反倒是李彩玉的到來,讓他想到了一些什麼 ,然後伸手捉住了她的手,拉著她坐到自己的懷�來。 慌的李彩玉不敢遵從又不敢反抗的矛盾著。「爺,您……不要這樣。這還是 在院中呢,人來人往的,看見了終歸是不好。」 尤其還是在楊鳴羽也在府�的情況下。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其實李彩玉一直都知道,楊存從來都沒有真正地信任過 自己。尤其是自己間接地將炎龍帶給他之後,他更是對自己一直都抱有懷疑。所 以比起安氏姐妹來,楊存對自己,真的就算的上是極其冷淡了。 李彩玉甚至都想過,若是哪一天楊存將她關起來審問、用刑的話,她不知道 還能不能頂得住? 沒錯,她接近楊存,的確是沒有那麼簡單。甚至都是陰謀。可是,她沒得選 擇。尤其是在察覺到自己動了不該動的心思之後。 相反的是,楊存沒有動她,別說是她想象中的那些殘酷,連普通的問詢都不 曾有過。這讓她非但沒有鬆上一口氣,內心反而更添愧疚。 這番心思,楊存自然是不知道的。隻以為李彩玉是單純地害羞,不在意地笑 笑,拉著她就坐到了自己的腿上,道:「沒事,有楊三在們幾口守著,不會有人 進來的。」 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無害一些,楊存半坐著身,一手搭上李彩玉胸前的完美嫩 乳,隔著衣服就細細地搓揉起來。 「呀……爺您……」 李彩玉驚叫一聲,就要去按著楊存的手。楊存卻是乘機拉下她的頭,對著嬌 嫩的唇瓣就吻了上去。 「唔唔……」 李彩玉隻剩下了支支吾吾的聲音,楊存乘著她要呼喊的當口,靈舌長驅直入 ,狠狠地伸進她櫻唇之中,以舌尖挑弄起那點丁香小舌來。 同時手也不閑著,一隻攬住李彩玉的腰身省的她掉下去,另一隻直接就往下 移,挑起她的裙擺,就往最敏感的下體抹去。然後隔著薄薄的褻褲,在那道肉縫 的所在處,重重地掛上一遭。 「嗯……」 李彩玉呻吟一句,身體有些發軟。樣子看起來既歡愉又驚恐。抵住楊存胸膛 的雙手也有些無力了。 這些訊息,都在唇齒之間,被順利地傳達給楊存知道。 楊存心下暗笑不已,這李彩玉,自己隻動了兩次。昨晚,加上初夜。沒想到 還是這般的敏感?若是好好調教,將來一定是不會輸給陳家兩個尤物的極品。雖 模樣差些,可這一身媚骨,也是最最銷魂。 心思流轉,唇上也不停歇。吸取著李彩玉口中如瓊漿玉液般的香津,連著她 的儲在胸肺間的空氣和氣力也一並吸出,吞入自己的腹中。而手指也找準了肉核 的所在處,重而有力地點弄著。 「嗯嗯……」 李彩玉頓時跟受驚一般,扭動著身軀。躲不開,在楊存又加大了力道時,腹 中一陣暖流而下,被燥熱灼的拱起了身子。 這就動情了?楊存眼中,帶著一份難以察覺的笑意。 昨晚那麼賣力,都沒有喂飽這個女人,看來自己的目光還真是對的,這個女 人,可是耐操。察覺到李彩玉情動,楊存幹脆鬆開她的唇,轉戰耳朵,含著精致 的耳垂輾轉了一陣子,深處舌尖,探進了耳道內。 「恩啊……公爺不要……癢,好癢啊……」 這般上下挑逗,李彩玉那根脆弱的神經怎麼受得了?祈求的呻吟中都帶上了 哭腔,明明是怕,又有一種莫名的渴望。小腹之間,更是被那股子無名火燒的難 受。 何況還不僅僅隻是癢,那是楊存舌頭造成的效果。在她下身作亂的那隻大手 ,才是最要人命。 那種滋味,難以形容。明明是隔著褻褲的,卻比直接接觸還要來的刺激。困 到極致的酸,指尖每動一下,就會帶來難以形容的麻。更加羞人的是,她管不住 自己已經空虛難耐的身體,那些淫蕩的液體潺潺流出,都濕掉了褻褲。 「啊哈……公爺,奴婢,奴婢好難受……」 公爺一定是摸出來了。隻要一想想這個事實,李彩玉就恨不得找條縫隙給鑽 進去算了。意識到自己口中的呢喃是那麼的淫蕩,李彩玉臉紅的想要滴下血來, 緊緊地咬著下唇,再也不敢發出一點兒聲音。 至於楊存為什麼突然就對她這樣的熱情這個問題,現在她是根本沒有精力能 夠去思考的。 這般的淫浪媚態,要是有哪個男人看了不動情,楊存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寡人 有疾,永垂不朽的事實了。所以在李彩玉貌似貓叫春的嚶嚀中,老二雄赳赳氣昂 昂地揚起了頭。 隻恨不得現在就撕了這礙事的衣裳,將這個女人壓在身下狠狠地抽插一番來 盡興了,這樣忍著,不人道。 甚至楊存的手上都開始用力。 不過終還是忍住了。最後的一絲理智告訴楊存,自己這麼賣力地勾引著李彩 玉,可不是為了扒光她來操弄的,而是有要事。 「咕嘟」狠狠地咽下一口唾液,楊存在心中默念起了靜心咒。 一個修道之人念靜心咒?不要懷疑,這還是老道士親自教的呢! 如此重複三次下來,心中的一團邪火也總算是暫時歇下了。雖然很是不甘, 老二也疲軟下來,低下了頭。 楊存的這個變化,與他緊密相貼的李彩玉自然是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公爺 之前那般的急不可耐,她都幾乎不去懷疑,說不得就在這光天化日之下做出那苟 且之事來。可是這才是幾個呼吸的時間,怎麼又突然…… 努力地平穩著自己的呼吸,李彩玉麵上的紅暈還沒有來得及退去,就急急以 詢問的眼光看向楊存,本以為是他突然不舒服了,直到望進那雙深邃的眸子中時 ,才猛然一驚。 那般的清明,哪�就有半分的情欲?就像剛才的一切,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 願罷了。也就在一瞬間,想到了之前意亂情迷之中被自己忽略掉的問題來。 公爺……怎的突然就對自己這般熱情起來了? 「公爺可是有什麼煩心事?」 話是這麼問的,李彩玉心底卻是苦澀異常。楊村的目的她不是不知道,卻也 隻能無可奈何。有句話說的是天作虐猶可補,自作虐不可活。她目的不純地接近 楊存,換來他別有用心的對待,這,也就算是報應了吧? 「嗯,是啊!」 楊存應著,假意按住額頭,道:「最近對一事一直都不解,怎麼也想不通。 這心�糾結的厲害啊!」 「那麼……」 李彩玉別過頭,掩藏了麵上的神色,盡力看起來自然一些,規勸道:「爺就 沒有去問問別人?」 「問別人?」 楊存扯扯唇角,看起來很是苦惱,搖頭道:「要是有人知道就好了,問題就 是沒人知道啊!」 「那麼,是關於修道方麵的嗎?如果是這樣,爺又何不去問問火靈呢?」 因為炎龍也跟著楊存一直在國公府�的關係,所以就算是不是時時刻刻可以 看到,楊存身邊的這些人,還是都知道它的存在的。 「火靈?」 楊存完全愣住了,這一點,他怎麼就沒有想到呢?隻是,這個什麼「混元」 的,會和修真有關?探究的目光看著李彩玉,她卻兀自站起了身,也並沒有�頭 ,隻道:「爺您累了吧?奴婢去給您做些吃的過來。」 說完,不等楊存同意,轉身就走。身影中看起來,又那麼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楊存眯著眼看了半天,心中明了。 轉了一大圈子,原來李彩玉是老皇帝的人。他還一直以為也是趙沁雲的人呢! 可是,將炎龍帶給自己,就隻是為了讓自己更好地賣命?自己不過是個外姓人, 炎龍可是五靈之一啊! 楊存發現,在探到了李彩玉的底以後,心中非但沒有輕鬆,還更加的鬱悶了。 疑問一個個地冒出來,大有十萬個為什麼的架勢。偏偏還又不能解釋,真是…… 眯著眼,對著李彩玉的背影,掌中光芒畢現。 隻要自己動動手指,這個充當了內奸角色的李彩玉就會一命嗚呼了。可是… …楊存搖搖頭,收了掌。 不是婦人之仁,隻是迄今為止,李彩玉也沒有做出任何對自己不好的事情來。 若是他日發現她有不軌的舉動,自己一定第一個廢了她。 搖搖頭,掐斷了胡思亂想的苗頭,楊存沈聲呼道:「炎龍,出來。剛才的話 你也聽到了吧?需不需要我再重複一遍?」 距離楊存位置三步開外的地方,平淡無奇的空氣突然就開始扭曲起來。若是 不明就�的人見著了,恐要大喊大叫著,當成是靈異事件了吧? 楊存沈靜如初,連眼皮都沒有�一下。 幾個呼吸的功夫,一切恢複了往常。隻是地上,多出來一個紅衣的孩童來。 「靠你有沒有搞錯啊?老在正玩得高興著呢,你怎麼就叫我回來了?這是很 不道德的事情你知不知道?沒有我在場,他們幾個客戶四很危險的!」 一張精致的正太臉,偏又是一副咆哮的模樣。這樣的炎龍,簡直就是破壞和 諧的美感。 「嗯?你說什麼?我沒有聽清。炎龍,你是誰的老子?」 楊存揚眉,語帶威脅。 炎龍噎住,直翻著白眼,道:「那隻是一個口頭禪而已,你不是連這個都要 較真吧?」 「廢話少說。」 楊存倒是幹脆了。焦急於知道,那個混元的物理構造以及下落。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 炎龍拒絕的也很痛快,眼中是狡黠的光芒,撇撇嘴,見楊存要發火,又繼續 補充道:「不過我倒是可以提醒一下,你或許可以去問問金剛印中的那個混蛋。」 金剛印中的混蛋?楊存猶豫了一下,道:「林管?」 「嗯哼。」 炎龍點頭,帶上了討好的笑意:「那我現在可以回去了麼?定王府�可是熱 鬧的緊,這般的好事,錯過了就不會再有的了!」 「……」 楊存無語,繼而暴怒:「炎龍,你敢說你一直在東北沒有中途回來?爺最後 一次警告你,要是你再敢聽爺的房,小心爺封印了你。」 「別激動嘛。」 炎龍痞痞的樣子,和楊存如出一轍。嬉皮笑臉地抱怨道:「聽也是幾天前的 那次,你們玩三女一夫的時候聽過的。再說了,若不是你做下那些齷齪的事情, 我怎麼又會聽到?我需要保護你的安全,所以一天十二個時辰,可是半刻鍾都不 敢離了你……」 「滾。」 一聲暴喝,驚奇鳥雀無數。 金剛印的世界,已經許久未曾進來過了。林管,也是從杭州兵變的那天晚上 ,就再也沒有見過。 時間,對這個沈積不變,幾乎都要書寫了永�的空間來說,什麼都不是。這 �還是楊存記憶中的樣子,一片令人絕望的黃,不曾變過。 或許就算再過上個百來十年,隻要金剛印還在,它就是不會變的吧?楊存踏 上柔軟的金沙,溶身到那片絕望之中,明顯地感覺到了金剛印的異動。 沒有煩躁不安,也沒有排斥。不是以往的任何一種情緒,隻是波動著。就像 僅僅隻是,表明自己進來的動靜而已。 自然,表麵上是什麼都看不出來的。 原處的那座黃金大殿已經恢複了,身邊的金甲遊兵走來走去,卻對自己熟視 無睹。金剛印,還是自己初次進來的樣子。似乎發生變化的,從來都不是它,而 是楊存自己而已。 林管,應該就在大殿之中吧?楊存猜測著,�起了腳步。身後有聲音響起。 「公爺可是找我?」 林管出現的無聲無息,金屬麵龐上沒有什麼表情。一眼看上去,冰冷一片。 楊存回頭,沒有多少詫異。點點頭,很幹脆道:「是。」 現在的林管是金剛印的一份子,知道自己進來,悄無聲息地出現,也沒有什 麼好奇的。 「有事?」 林管的語言倒也簡潔。金屬眉毛揚起,隻是一個單純的動作,不代表任何情 緒。 「有事。」 楊存回答的也很肯定,不再繞著彎子,直言道:「你可曾聽說過一件叫做」 混元「的物件?」 既然炎龍說讓自己來問林管,許他真的知道。不然,楊存感覺自己現在還真 是無頭的蒼蠅了。眼見著進京的日子臨近,可是沒有多少時間留給自己慢慢打聽。 「嗯?你找混元?」 依著林管現在的樣子,那張臉上實在是看不出什麼來的。不過他話�的語氣 中,楊存居然聽出了一線希望來。 「你知道混元?」 繞了一大圈,原來真正知道的人在這�,早知道,還愁什麼?雖然不曾正式 挑明,但是林管對於自己的幫助,從一直默默守護,到後來的杭州城指揮金甲遊 兵們前來相助,再到現在,楊存覺著,還真是沒有理由不認這個兄弟。 雖然他們一開始的相遇不是那麼的美好,但是後來的並肩作戰,還是很有紀 念價值的。 林管微微低下頭,看樣子是在思考。也沒有浪費什麼時間,很快又將頭�起 ,爆出了一個讓楊存怎麼都沒有想到的消息來。 「師父仙逝,留下兩件遺物為世人垂涎。一件是金剛印,這個你已經知曉了。 這另外的一件,就是混元。」 「……」 林管的師父,自然是國師張寶成。混元居然也是那位傳說中神通廣大的國師 的遺物之一?還是和金剛印齊名?楊存心中,因為初次看到「混元」二字而起的 不安,更甚。 「這混元,到底是個什麼物件?有何作用?」 金剛印,但凡是修道之人皆知,這是五行之一的金。那麼混元呢?除五行之 外,還有什麼東西,是能夠讓老皇帝惦記著的?要知道,炎龍很有可能也是李彩 玉在老皇帝的指使下才帶給自己的。連五行之靈都看不上的人……這個混元,楊 存隻覺地不簡單。再看林管,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林管繼續低頭,思索良久之後,才又將那顆金屬頭顱�起,語氣之中有些茫 然,道:「我也不知。」 「……操。」 滿懷期待之後就是這個答案?楊存很沒有定力地蹦出了一個髒字來,麵色染 上了愁雲,道:「如此說來,我想要找這件東西,就是相當玄幻的事情了?」 一件是什麼都不知道,連林管這個好不容易聽說過這個名字,國師的親傳弟 子都不知道底細的存在,怎麼找?現在的楊存幾乎是可以肯定,這八成就是老皇 帝為了找茬而故意生出來的小九九了。 林管還是沒有什麼表情的樣子,看著楊存,忽略了他一開始的那個語氣詞, 金屬嘴唇一張一合:「那也不一定。」 「怎麼說?」 楊存登時覺著,黑暗中有了一絲光明。 「沒有人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找到它。」 「這不是廢話麼?」 林管一句話,讓楊存沒忍住就吐槽了。現在的問題不就卡在了這個怎麼去找 上?要是自己能夠找到,還用得著如此煩躁? 「我還沒說完。」 林管看著楊存,麵癱的臉上,隱約能夠看得出來一絲無奈。 「好吧,你說。」 反正已經沒有任何線索可用了,聽聽林管怎麼說也好。況且楊存也真的不覺 著,林管會是無聊到沒事和自己閑聊的人。 以前怎麼樣不知道,反正現在,自從林管正式融入了金剛印開始,楊存越來 越覺著,他真的也就是比那些金甲遊兵們多了一些自主的思維,外表上,永遠地 看不出什麼來。 見楊存無力地靠上一塊石頭,林管就明白他並不對自己的話報什麼希望。不 過這些都不是他在意的,隻是一心想著要幫楊存解決難題,所以連一開始決定說 的廢話都省下,再次開口,直奔主題。 「既然已經知道了是師父的遺物,那自然就好找了。當初師父遺物被盜一事 ,公爺不是也略有耳聞麼?」 一道驚雷在楊存頭頂炸開,反應過來之後,楊存恨不得抽上自己兩巴掌。 「靠,我怎麼沒有想到?」 當初國師遺物被盜,雖然抓住了幾個人,但他們都明白,真正的幕後主使還 是在逍遙法外。既然如此重要,那就有理由相信,這混元一定也是在尚未找回的 寶物中的。而這個案子的關鍵人物,可是一直都在的呢! 蕭九,這個時候居然沒有想起來?真是……還在這�糾結個什麼勁兒?直接 去問,效果一定會更好的。再說了,現在也是時間了。 「我明白了。謝了,改天再來看你,我先走了。」 一蹦老高,楊存一溜煙的沒了影兒,消失在了金剛印的世界。留下林管一個 站在原地,兀自搖頭:「怎麼這般的不穩重?」 思索一下,又皺起了眉頭,自語道:「我們不本就是一體的麼?還用得著專 門來看我?」 絕望的世界�,寂靜一片。別說是回答,連回聲都沒有一星半點。林管舉目 四望,認準了一個方向,慢慢地踱著步子。行為舉止,和那些沒有思想的金甲遊 兵們,已經沒有了任何差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