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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名稱:[職場激情]壞壞賭神女(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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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金子陵 於 2014-11-26 00:17 編輯

 第一章

  一記驚人的閃電劈過,遠遠傳來轟鳴的雷聲,雨點更大更厚的砸在窗上,劈劈啪啪的響成一團。

  房內沒有燈光,兩具迷幻的身體交叉的纏繞在一起。天空時不時的被閃電照亮,也照亮了床上的兩個人。

  黎洛雨難掩嬌喘的氣息,大眼緊閉,身體隨著長驅直入的手指而起伏不定。

  禰凱用一隻胳膊將黎洛雨的雙腿分的更開,另一隻手在幽濕深奧的私密地帶裡陷得更深。

  一聲悶雷響過。

  黎洛雨猛的擡起上身,之後又重重的落回到床上。她覺得整個魂魄已經被禰凱的手指奪去了。

  禰凱的手依舊來回抽動,麼指和食指不時的逗弄著幽穴之上的小核,惹得黎洛雨一陣陣隱忍的悶哼。

  「凱──」黎洛雨忘情的用飽滿春情的聲音呼喚著,想要更多。

  禰凱帶著一貫戲謔的壞壞的笑,一隻手摟住黎洛雨平坦的小腹,慢慢的用身體將黎洛雨壓在自己的身下。當和骨瘦如柴的禰凱緊緊貼在一起的一刻,黎洛雨幾近痙攣。

  禰凱明顯感受到了身下的柔嫩粉白身體強烈的顫抖,伸在幽穴裡的手指更加放肆的加快速度,強烈的碰觸甚至弄疼了黎洛雨。可是,黎洛雨只覺得自己彷彿飛向天堂,花瓣處微微的痛更加深了她的快感,伸出手摟緊禰凱的頸子,瑟索的吻上禰凱的薄唇,黎洛雨將一條纖細的腿擡起來,橫跨在禰凱的腿上,以便禰凱更加深入──突然一聲雷,很響很響,黎洛雨猛的張開眼,對上了禰凱斜長流海下的陰翳雙眸。這是一雙惡魔的眼睛,黎洛雨在瘋狂的狀態下依然很明確,可是,她已經無可自拔的沈溺在這雙眸下。

  禰凱的手放慢了動作,好像累了,抽出滿帶銀絲的手指,在洞口的周圍慢慢逡巡。黎洛雨輕輕咬住下唇,玲瓏有致的臀不安分的扭動,來回在禰凱極其平整的小腹前摩擦。

  「想要麼?」禰凱的聲音嘶啞而有磁性,黑直的短髮被汗水濡濕,一部分頭髮垂在黎洛雨的臉頰上。

  「我──」沒等黎洛雨說出答案,禰凱的手指早已經對準了清幽的穴口,突然刺了進去,毫無預警。

  「呃──」黎洛雨的唇微啟,整個人在禰凱的懷中綻放了最原始的情火,臉頰粉紅,似一朵牡丹。

  隨著禰凱手指猛烈的抽動,黎洛雨也瀕臨崩潰的邊緣,她想探上前去吻上禰凱的唇,卻顫抖到無法對準。

  「啊!」

  閃電與雷同時出現,光與聲的結合,震懾著人們的聽覺與視覺。

  銀白刺眼的極光在禰凱身上閃爍,彷彿她是一個從黑暗而來的使者,不停的在黑白之間變幻。

  黎洛雨驚叫般的攀緊禰凱的肩,用貝齒咬住禰凱左肩小麥色細緻的肌膚。如此撩人的關頭,黎洛雨還是聞到了禰凱身上散發出的世界最名貴的克萊夫基斯汀香水的味道。

  禰凱燃了火的手從腹部前移到胸前,黎洛雨纖細的身子,卻長著一雙令人艷羨的D罩杯雙峰,禰凱常常會壞壞的說,黎洛雨是個「難以掌握」的女人。

  禰凱的手指揉捏著淡粉色的蓓蕾,看著像紅豆般凸起的蓓蕾漲大變色。

  禰凱的挑拔,依然是伴著抽動在進行,她的另一隻手指始終留在黎洛雨的細窄幽徑中。

  「恩──」黎洛雨的呻吟有了哭泣的味道,從天堂到地獄,她覺得自己快被禰凱折磨死了。她咬著禰凱的肩膀,卻使不上一絲氣力,呻吟聲會找空隙鑽出來,在春意流淌的房間裡浮動。

  一個閃電可以讓樹木燃燒,一個閃電也會加速黎洛雨的抽搐。

  狠狠的摟住禰凱,像觸電般,黎洛雨的身體猛烈顫抖,停不下來。她的身體與內心同時被塞滿,一種無限的滿足感貫穿整個身體。

  濃稠的白色液體湧了出來,穿過禰凱的手指,滴在漆黑色的床單上,留下濕潤的痕跡。

  禰凱滿意的抽出手,撫摸著黎洛雨修長的大腿,之後,將溫潤的液體全數塗抹在她的腿上,黎洛雨的雙腿彷彿是紙巾,是毛巾,禰凱用它將手擦淨。

  黎洛雨僵直的不能動,一顆心跳得很快,餘味難平。她的腦子空空一片,全身無力,兩腿依然保持著大張的姿式,沒有合攏。

  黎洛雨也沒有機會合攏,禰凱喜歡看她在自己的身下綻放,一次又一次……閃電的光漸漸暗淡了,只有雨開始猛烈的下起來。

  禰凱雙手扶著黎洛雨的膝蓋,降下身子,在那片純淨無暇的淨土前,薄唇魔魅的輕啟,整齊的貝齒張開,突然啃咬住私密花園中的「唇瓣」。

  「嗯──嗯──」黎洛雨無助的輕哼著,無法抗拒禰凱這個要人命的動作。

  一道銀光再次閃過,將禰凱魔魅的臉龐照亮,正在慾望之顛顫抖的黎洛雨沒等再做反應,禰凱擡起頭坐正身子。

  黎洛雨嬌羞的雙眸半瞇,頸子上點綴著顆顆放縱後泌出的晶瑩汗珠。她伸手勾住禰凱的胳膊,輕聲道:「凱……」

  「怎麼?」禰凱光著身子走下床。

  「結束了麼?」黎洛雨的言外之意,她還想要得更多,這場歡愛結束的好快,她的內心有一種空蕩蕩的感覺。

  「不要貪得無厭。」禰凱說完後,纖手使勁的在黎洛雨的胸上猛捏,雪白的酥胸頓時紅了一片,粉嫩的玫瑰突然變得尖挺,禰凱習慣性的欠身吻住。

  冷艷寡情的閃電突然更加恣意的放光瀉影,將整個房間再次照得通亮。

  之後,禰凱走到衣櫃旁翻出一件睡衣,進了浴室。

  黎洛雨頹然的躺在床上,表情木訥,一切都像是一場夢,從她認識禰凱開始────第二章一年前,美國德亞私立中學

  黎洛雨百無聊賴的走在學校寬闊的柏油路上,青春年少的她有著無數的問題,有的很幼稚,有的很單純,這些雜亂無章的想法伴著她細碎的腳步,在這個綠柔柔的春天飛馳。

  她的美目四處看著,發現腳下延伸出去的這條路空無一人,卻有著四個車道的寬廣。大概是因為德亞中學的每個學生都只會開車上學,所以就算是本應該被人遺忘的小路,也要建設得像高速公路般的宏偉。

  不可否認德亞的硬性設施好到令人詐舌,校園內任意一個角落,都像是用錢堆起來似的金碧輝煌。黎洛雨抿著唇,這並不能怪德亞中學揮金如土,只怪來這裡上學的人都太有錢,太挑剔,如果德亞方方面面做不到最好,那這所學校也不會迎來無數頂級家族的公子小姐們。

  黎洛雨停下腳步,在路邊站定。放眼望去,紅白相間的櫻花綻滿樹枝,微風拂過,一陣陣櫻花雨斜斜地飄下來,她突然沈浸在一種寧靜唯美的巨大幸福之中。但這幸福的感覺又是轉瞬即逝,因為她有足夠的理由繼續憂傷。

  十七歲,是個多情的季節,她有的時候感覺很開心,有的時候會突然很傷感。

  可是此刻呢?

  黎洛雨雙手握在一起,靜靜的前行。新學期開始了,但她卻拿不出學費來,之前整整一個假期,她都在為這件事而煩惱,努力兼職做兩分工,但所得的錢對於昂貴的學費來說,也是杯水車薪。

  半年前,黎洛雨還是跨國公司總裁的女兒,這個鼎鼎有名的「麥達娃」跨國公司揚名海內外,擁有數十億固定資產。但僅僅幾個月的時間,由於多種原因,這間公司突然倒閉,黎家所有的資財全數用於償還銀行貸款,他們不僅賣掉黎家數間別墅,多輛房車,更是將很多名貴傢俱也拍賣一空……可依然不足以還清巨額的欠款。

  黎洛雨歎氣,家裡已經沒有能力為她支付學費了,她只有自己來想辦法。

  幽幽的踏入學校辦公樓,坐上電梯來到十五層,黎洛雨輕輕的扣響了教導主任的房門。

  「請進……」屋內有人應答。

  黎洛雨咬著唇進了屋,還沒想好應該怎樣開口。她環視著房間,屋內只有兩個人,還好還好……人不多,她還不至於太難為情,她在心裡道。

  「這位同學,你有什麼事情?」主任擡頭道。

  「我……」黎洛雨不想矜持,但她還是無法直言。

  「說吧,我還有其它事情要處理。」主任一副很忙的樣子。

  「主任,今天是交學費的截止日期麼?」黎洛雨訕然問道。

  「當然。」主任回答得斬釘截鐵。「怎麼,你還沒交學費?」主任問著,隨手翻出一張名單,名單上是沒交學費的人名,整整一張白紙上只有一個名字:黎洛雨。

  黎洛雨無語,不安的站在原地,像是動物般,接受教導主任奇異的目光。

  「你就是黎洛雨?」主任求證道。

  黎洛雨點點頭。

  「我想你有話對我說,不是嗎?」主任道。

  「主任,我現在籌不到錢,可不可以給我些時間,一籌到學費,我會馬上送過來的。」黎洛雨懇切的道。

  主任蔑視的笑了笑,道:「時間?多久?一年?二年?」

  「不會很久,一個月就夠了,真的!主任,請你相信我。」黎洛雨第一次低聲下氣的求人,她早就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了,不需要太多虛偽的尊嚴。

  此時的黎洛雨只顧專心的說服教導主任,沒有太多精力注意到一旁不斷射來的目光。

  教導主任的笑充滿了諷刺的味道,「如果念不起,就別念!德亞中學從來不會去求誰來唸書,更不會為哪個窮學生亂開綠燈。德亞建校五十年,從來沒有一個學生遲交學費……」

  黎洛雨尷尬難堪地杵在教導主任的辦公桌前,一顆顆眼淚無聲滾落,無地自容的她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還有事麼?」長篇大論說完,教導主任嚴厲的開口問道。

  「沒有了……」黎洛雨搖搖頭,之後機械的轉身離去。她邁著沈重的步伐走出了辦公室。這個結果是她始料未及的,顯然教導主任對她沒有絲毫印象,記得去年入學時,她的父親曾經在一個極其豪華的大酒店請教導主任吃飯,一頓飯就花了近萬美元,飯桌上,教導主任的臉始終堆著笑,給天真幼稚的黎洛雨一種錯覺:教導主任真是個和善慈祥的人……他一個勁的叮囑黎洛雨:有什麼困難需要我幫助,儘管來找我啊,千萬別客氣……黎洛雨歎氣,一張頗經得住端詳的小臉佈滿淚光,她不停的哽咽,最後蹲在辦公樓下的一棵櫻花樹旁……「我可以幫你!」一道濃重的中性聲音在黎洛雨的頭上響起。

  黎洛雨緩緩的擡起頭,迎著耀眼的陽光,她只看見了斜斜垂下的長長劉海。

  禰凱伸手將黎洛雨撈起來,道:「哭能解決問題?除非你真不想唸書了,否則現在就應該去想辦法,去籌錢。」

  黎洛雨的手仍然牽著禰凱的手,禰凱瘦弱的中指和食指均戴著鑽戒,握起來有一種突兀的隆起。

  禰凱抽出手,點上一支煙,之後皺眉。她的眼睛再沒有去看黎洛雨,因為剛剛在辦公室,她已經把黎洛雨上下打量了很多遍。

  反倒是黎洛雨開始緊盯著禰凱看──

  眼前的人很高,很瘦,很酷。小麥色的皮膚有如白玉的光澤,長長的睫毛在陽光下閃著漂亮的碎光。

  「你怎麼知道我有困難?我還不知道你是誰。」黎洛雨止住眼淚,可憐的道。

  「我叫禰凱。」禰凱總是話不多,但心裡有數,眼前的這個女孩子讓她產生一種奇怪的感覺,因為黎洛雨的眼睛很大,而且神似什錦。

  剛剛在教導主任辦公室,禰凱看到黎洛雨低聲下氣去求人的模樣,一剎那想起小時候,什錦被男孩子欺負時哭著向她告狀,她真有一拳頭打掉教導主任大牙的衝動……但最終禰凱忍住了,因為黎洛雨畢竟不是什錦,她還不需要為一個不相干的女人強出頭,再者說禰凱也不是小孩子了,雖然脾氣暴躁些,但還是理智大於感性。

  黎洛雨看著紛飛的櫻花瓣,表情落寞,「我沒有別的辦法了,恐怕要退學,謝謝你關心我,我會記住你的名字的,禰凱……」

  「我不僅僅要你記住我的名字,我還想讓你欠我的,並且成為我的人。」禰凱不改一慣的語氣,什錦常常會因為禰凱說話不夠有禮貌而和她鬧脾氣,但禰凱就是不曾改過,或許她從來沒想改。

  「你說什麼?」黎洛雨擡起頭,對上了一雙陰沈的雙眼。今天,禰凱的打扮很陽光,一身名貴休閒服,一雙運動鞋。剛剛黎洛雨只覺得禰凱很酷,而在看到禰凱一雙黑眸之後,她突然感覺到一股冷風吹過,在這春色將闌,鶯聲漸老的黃金季節,黎洛雨竟會感覺到冷……第三章「怎麼?怕了?」禰凱從黎洛雨的表情中瞧出了端倪,她並不奇怪黎洛雨會有這樣的表情。

  黎洛雨淡淡的搖頭,道:「我不是怕,我只是不知道你話中的意思。」

  「我打算幫你。」禰凱道:「只是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我可以馬上就拿出一百萬給你,但是……」

  黎洛雨聽到這便連連搖頭,道:「就算我不唸書,我也不會去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見不得人?」禰凱輕笑,「你指什麼?」

  「我──」黎洛雨語塞。

  「你以為我把你賣到哪個紅燈區當妓女?」禰凱漫散的道。

  黎洛雨咬著唇,沒有說話,只是將臉轉向一邊。

  「妓女不值這個價,就算你是處女也不值,懂麼?」禰凱用誇張的語言挑撥著黎洛雨的神經。

  黎洛雨突然覺得委屈,她幹嗎站在這接受這種汙辱,於是她轉身離開。

  禰凱一把扯住黎洛雨的胳膊,微怒道:「我還沒準你走!」禰凱總是不自覺的變得很霸道。

  黎洛雨轉頭,怯怯的看著禰凱,停住了腳步。

  禰凱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過了,放開黎洛雨的胳膊道:「如果你離開,就是放棄了一個機會,你剛才自己也說了,沒有其它的辦法籌到足夠的錢。你難道真不想讓我幫你?」

  「但是你的幫助是有條件的,我……」黎洛雨猶豫道,她並不是很想接受禰凱的幫助,但她沒有勇氣在一雙極其陰翳的黑眸下說出任何拒絕的話,她感覺自己已經深深被套牢。

  「你應該聽聽我的條件是什麼,之後再做決定,我有足夠的信心你會答應。」禰凱笑道,她的笑平淡而幽雅,一如漫天飄飛的櫻花。

  「你說吧……」黎洛雨妥協道。

  乘人之危是禰凱最喜歡玩的遊戲,她親暱的摟住黎洛雨道:「我所說的條件就是給我打工,我出錢供你唸書,只有這麼簡單。」禰凱又道:「我猜想你家可能正遭遇一場金融風暴,我的錢最起碼可以讓你過上比較舒適的生活。」

  「我只要能交得起學費就行了。」黎洛雨道。

  「我有一間私人賭場,現在缺服務生,你有興趣麼?」禰凱直言道。

  「賭場?」黎洛雨驚異的道,「我從來沒去過那種地方……」

  「有什麼關係,你沒做過的事情多了,你難道可以保證一輩子不去做?」禰凱笑道:「其實賭場的服務生和其它服務行業的工作人員差不多,比如餐飲業,比如服裝店……」禰凱用著低沈的中性聲音說服著黎洛雨。

  「我有個問題……想問你。」黎洛雨道。

  「什麼?」禰凱問。

  「你剛才說,要我成為你的人……」黎洛雨說完,臉不自覺的羞紅,不明白為何與一個女生說話自己還會臉紅。

  禰凱輕笑,獨具魅力與深意的笑在臉頰上綿延,「你就是為了這句話而不假思索的拒絕我?」

  「不是!」黎洛雨急急的辯解。

  「如果你給我的賭場打工,不就是我的人麼?」禰凱反問道。

  「可是……你的話聽起來……」黎洛雨咬唇道。

  禰凱摟緊黎洛雨的腰,紛飛的櫻花太過爛漫,將整個空間渲染出令人陶醉的夢境,嗅著黎洛雨長髮上飄來的陣陣香氣,禰凱竟然有──慾望。「我的話很奇怪?對不對。」禰凱的唇和黎洛雨湊得很近,曖昧的氣息在咫尺間流轉。

  「我不知道……」黎洛雨側過臉,想躲開禰凱的薄唇,這種氣息太危險,就像漩渦裡暴亂的戾氣,有強大的足以將她吸入的力量。

  「你答應了?」禰凱逼問道。

  「我……要考慮。」黎洛雨顫聲的倚住背後的櫻花樹。

  「我不準你考慮,我要你現在就答應我。」一粒花瓣恰巧飄落在禰凱的唇上,她伸出粉舌將花瓣吃掉。

  「我……」黎洛雨就像一隻待殺的羔羊,明知結局如何還希望周旋挽回。

  「跟我走。」禰凱鬆開黎洛雨的腰,轉而牽住她的手,一同進入了教導主任所在的辦公樓。兩人坐電梯直接來到辦公室門口,黎洛雨嬌聲問:「禰凱,你要幹什麼?」

  「給你交學費啊,難不成我來找那個醜男聊家常?」禰凱高傲的道,手上的力道很大,不等黎洛雨反抗,直接將她拉進了辦公室。

  「主任──」禰凱較有禮貌的道。

  一見賭神的女兒,教導主任的臉馬上如同開了花樣的幸福,他忙起身道:「剛才的事情還有問題麼?」

  禰凱幽冷的道:「沒問題。」

  「那是──」教導主任一眼瞧見了站在禰凱身後毫無底氣的黎洛雨,心中畫滿了問號,禰凱怎麼會和這個窮光蛋學生在一起?

  「我來交學費。」禰凱道。

  「你的學費早交清了,我沒記錯的話,是前幾天……具體是……」教導主任開始找學費清單。

  「我不是來交自己的學費,是給她交。」禰凱不改高傲的表情,從錢包裡拿出一張銀行卡,道:「這裡有二十萬,是她今明兩年的學費。還有什麼事情麼?沒有的話我就走了。」禰凱將薄薄的卡片甩在桌子上。

  教導主任怔愣的看著銀行卡在桌子上走了一條直線,最後停在他的手邊。

  教導主任好奇的看著黎洛雨,很奇怪她是如何在幾分鐘內泡上賭王之女的。

  沒等教導主任說話,禰凱已經牽著黎洛雨的手離開了辦公室,走出門後,她倚著雪白的牆,點燃一支煙道:「解決了。」

  黎洛雨低頭道:「這樣做不……」

  「我不需要你教我怎麼做,但你現在是我賭場的人了。沒有課的時候你就得去幫忙,回頭我會拿合約給你,二年,20萬,你可以去打聽一下哪一個兼職可以賺這麼多。」

  黎洛雨有一種賣身的感覺。

  第四章

  禰凱將吸滅的煙蒂按在雪白的牆上,拉著黎洛雨離開。

  黎洛雨看著潔白牆上的黑點,禁不住道:「你不應該把牆弄髒了……」

  禰凱大笑,之後道:「不應該的事情多了。髒了怎麼樣?還會有人去刷,否則我們交的錢往哪花?德亞中學數百個清潔工如果失業了,我們都有責任。」

  伴隨著禰凱的歪理,兩個人消失在電梯中。

  「在這等我,我去取車。」禰凱放開黎洛雨的手,吩咐道。

  黎洛雨怔愣的看著禰凱離去的身影,纖細的身子那麼單薄又那麼堅毅。黎洛雨咬著唇,想不明白剛剛發生的事情。禰凱到底是天使還是魔鬼?她在黎洛雨最無助的時候出現,卻讓黎洛雨有一種上了賊船的感覺。如果可以選擇,黎洛雨寧願不接受禰凱的幫助,她寧願失學。

  和撒旦交易,是很危險的……

  突然,黎洛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帶到了身後的黑暗角落。

  「誰──」黎洛雨驚呼。

  「還能有誰。」邪氣的男音從黎洛雨耳側傳來。

  黎洛雨的心突然一驚,道:「你放開我,你……」她拚命的掙扎,使盡全力想脫離男人的懷抱。

  「別動,寶貝……」身後的男人沙啞的道:「你的這裡,正在摩擦著我……」說罷,男人的雙手從黎洛雨的腹部上移,牢牢的扣住了她的雙胸。

  黎洛雨無助的道:「你再不住手,我就要喊人了!惡魔!色狼!救……」

  「我有消息告訴你,很重要的,關於你的父親以及你家幾代的產業,不想聽的話就叫啊,不想我幫你的話你就叫啊……」男人的話很有力的封住了黎洛雨的嘴。

  「如果你想告訴我,你就放開我說!」黎洛雨依然扭動著身子。

  「我是很想告訴你,可是你的表現讓我不滿意。今天,我是特意來找你的,可是找了幾個小時,幾乎翻遍了學校才在這個偏辟的地方找到你,就在我要放棄的時候,你就出現在我的眼前……寶貝,你應該是我的。」

  黎洛雨厲聲道:「你究竟想要做什麼!你不是有話說麼?你說啊。」黎洛雨忍耐著,任憑男人的大手在她身上放肆的遊移,為了父親,也為了整個家庭,自己受點委屈不算什麼,黎洛雨在心中暗暗的道。

  「寶貝,你的唇真是誘人,不薄不厚,我想嘗嘗看……」男人說罷,轉過身將黎洛雨抵在牆上,頭罩了下來。

  「你根本……」黎洛雨只能從牙縫中擠出些隻言片語,「你根本……不是要……告訴我什麼……信息……」黎洛雨強力推拒著道。

  「你們該結束了。我還有事,沒時間在這看你們演戲,如果想親,找個賓館開個房間沒人會管──」突然,禰凱帶著磁性的聲音傳過來,打斷了正在興頭上的男人。

  男人回頭,看見了不遠處環胸而立的禰凱。

  男人放開黎洛雨,怒氣衝天的道:「哪有你的事,你媽的──」男從挽起手臂作勢要教訓禰凱。

  黎洛雨拉著他的胳膊叫道:「不要這樣,沒有她的事,你別……」男人哪聽得黎洛雨的勸說,直直的奔向禰凱。

  禰凱淡淡的笑了,眼睛藏在長長的斜流海後,漫不經心的從兜裡掏出一樣東西。

  男人在看清件這件東西之後,在距離禰凱一米的地方,突然止住腳步,完全傻了眼似的停在了原地,再不敢上前一步。

  黎洛雨則驚呼道:「槍!」

  「你想不想試試它的威力?」禰凱上前幾步道:「我總覺得它看起來像玩具,你覺得呢?」禰凱在男人面前晃了晃小巧玲瓏的特製手槍。

  男子囂張的氣焰頓時消失,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兩步。

  「滾!」禰凱突然爆發。

  男子的鼠目憤怒的看了眼禰凱,又轉頭看看黎洛雨,之後離開了。

  禰凱收起槍,轉身鑽進車裡,看都沒看黎洛雨一眼。

  黎洛雨走到駕駛位旁,低頭透過車窗由衷的道:「謝謝你,又幫了我一次。」

  「上車。」禰凱不耐煩的道。

  黎洛雨聽話的走到副駕駛位,開了車門上了車。

  「如果我知道你是這麼下賤的女人,我決不會替你付學費。□我可以一個小時內找一百個,每個都比你要美上無數倍,卻沒有一個值得我花二十萬。」說罷,禰凱點燃一支煙,一腳油門,車飛了出去。

  「你?」黎洛雨皺眉,道:「你的話是什麼意思?」

  「大白天在學校和男人接吻調情,如果我再晚些來,你可能就要脫了內褲叉開腿讓他進去了……」禰凱笑的輕蔑,「你想讓我用多麼純潔的語言形容你?」

  「你在說什麼!我不懂!」黎洛雨辯解道。

  「不懂?你會不懂?我真是被你的外貌騙了,長著一副單純的模樣,骨子裡卻風騷的徹底。」禰凱的薄唇吞吐著令黎洛雨難堪的話語。

  「你以為我和他……」黎洛雨問道。

  「別解釋,我只相信我的眼睛。」禰凱目視前方道。

  「不是你看到的那個樣子,我根本不認識他……我……我和他不熟……」黎洛雨語無倫次的辯解著。

  禰凱輕笑,「不認識!不熟?」禰凱的將車開得更快,「這兩個詞不是一個意思吧?」

  黎洛雨道:「你也看到了,我是被強迫的,那不是我願意的,我是被逼的。」

  禰凱笑的誇張,「想當□還要立牌坊,有意思麼?你和我浪費這些口舌有什麼用?被迫!」禰凱終於轉頭,看著黎洛雨道:「我只看見你乖乖的讓那個狗男人摸了很多遍,現在和我講被迫?哈哈……」禰凱放肆的笑著,之後道:「如果想上我的床,直說啊。就算你髒,我也會給你一個機會,大不了我戴手套……」

  黎洛雨終於忍不住了,她道:「既然這樣,你幹嗎又要管我,又要趕他走?」

  「需要理由麼?」禰凱反問道。

  「我和你並沒有什麼關係,如果我在你眼裡就是那種下賤的女人,你大可以一走了之。」

  第五章

  黎洛雨側過臉,強掩著淚。

  「好,我告訴你理由。第一,我看見那個男人就煩,誰讓他長得對不起觀眾;第二,你此刻要做的事是和我回去簽約,不是和哪個野男人□;第三……」禰凱道:「簽完約你愛幹什麼就幹什麼去,你可以再回頭找他啊,我想他沒那麼快就厭倦你。」

  黎洛雨咬牙道:「停車!」

  「想走?」禰凱踩一腳剎車,黑色的奔馳停在斑馬線旁。

  「我現在就去學校將你付的二十萬取回來還你,我和你沒有關係了,你的什麼鬼和約也和我沒關係了。」黎洛雨忍不住掉下眼淚,纖手去開車門,想要下車。

  「你敢走!」禰凱一把扯住黎洛雨的胳膊,將她拽了回來。

  正通過斑馬線的行人紛紛看向車內,滿臉疑惑和不解……「有什麼話一會回我家再說行麼?別在大街上給我丟人現眼。」禰凱怒道,放開黎洛雨的手。

  「我已經改變決定了,你沒聽見嗎?我不想和你回家,也不想簽什麼合約。雖然我現在很窮,沒有錢,但我還是有尊嚴的,我不會和一個不懂得尊重我的人一起工作!」黎洛雨大聲道。

  「叫!你再繼續叫!」禰凱使勁拍了下方向盤,納悶為什麼幾百萬的車也這麼不隔音。面前的紅燈還沒有轉綠,可人行道上看著她們倆個的人卻多了。

  「總之我要下車!」黎洛雨很瘦,但仍使出吃奶力氣扳動門把手,想要「逃」出去。

  禰凱挑眉看著黎洛雨的動作,諷刺的道:「你長點腦子,沒發現我已經把車門鎖住了?」突然,面前的紅燈開始閃了,閃過三下後,轉而變綠,禰凱略為高興的一腳油門踩下,車子重新飛了起來。

  黎洛雨偏過臉看著窗外,不再說話。

  車子穿過了七橫八縱的街道,駛進了一處別墅區。黎洛雨不是沒見過大場面的人,她看得出這片別墅區的房子一定價值不斐。一條極為寬闊的路像別墅區的心臟,從頭插到尾,路兩側種植著各色的珍貴樹木。道路的左側有一條不深不淺,不大不小的河流,河邊建築著頗有中國風的涼庭。

  禰凱直接將車子駛進車庫,之後跳下車道:「到了,下來吧。」她按了下遙空器,副駕駛門打開,她將不情願的黎洛雨拉出來。

  新到一個地方,黎洛雨有些不安,她四處看著,跟在禰凱的身後走出車庫,轉而進了一間極其奢華的別墅。「這是你家?」黎洛雨問道。

  「對。我常常住在這裡。」禰凱打開冰箱拿出飲品遞給黎洛雨。

  「哦……」黎洛雨點點頭,環視著巨大的客廳。

  「這是合約,簽吧。」好不容易得來的一時安靜,又被禰凱拿出的一張紙給打破。黎洛雨輕輕拿起合約,之後道:「我已經不想為你打工了。」

  「可是我想。」禰凱道:「剛才你的表現倒是很合我意,我的賭場正缺一個那樣的角色。」

  「什麼意思?」黎洛雨皺眉道。

  禰凱輕哼,「快簽!之後你就知道了。我會根據你的表現再多付你些,總之不會讓你感到吃虧,但前提是你要幹好你的工作。我是很有錢,但從來不會花在無意義的事上。」

  這時,禰凱的手機響了,一見到手機上的號碼,禰凱高傲的表情頓時溫和了許多,她走到落地窗前接起來,放低聲音道:「怎麼這個時間打給我?不上課?」

  黎洛雨沒去刻意聽禰凱談話的內容,只是趁這個時間把合約看了一遍。畢竟她曾是跨國公司總裁的女兒,對於合約還是比較瞭解的。簡單的從合約上看,沒有什麼問題……黎洛雨暗忖。

  「怎麼樣?沒問題就簽吧。」不知何時,打完電話的禰凱已經站在了黎洛雨的面前,她催促道:「我知道你很忙,一會不知道又要和哪個野男人約會。同樣我也很忙,所以不要耽誤大家的時間,簽吧。二十萬……你要和多少個男人……恩……才賺得回來呢?」禰凱的纖手摸著尖尖的下巴,好像在計算的樣子。

  黎洛雨的怒氣在這一時刻爆發,她將合約的薄紙扔向禰凱,之後吼道:「去死吧,你的鬼合約!」之後大步走向門口。

  禰凱一把拽住黎洛雨的胳膊,厲聲道:「和我耍小姐脾氣?那也要看你夠不夠資格。」她將拖回來的黎洛雨扔在沙發上。

  繫在腦後的馬尾變得淩亂了,黎洛雨險些從沙發上摔下來,幸虧她抓住了沙發的把手……「你要打我?」黎洛雨的眼裡閃著驚恐的神情。

  「暫時還不會。乖乖的簽了這個,否則……我就說不準了。」禰凱突然發現自己很喜歡看到黎洛雨恐懼無助的表情,這讓她有一種無名的快感。「我三歲開始就學習柔道、擡拳道、散打……中國工夫也學過一些……」說著,禰凱用一隻手握住另一隻手的關節,嘎嘎的響聲隨之而來。

  黎洛雨長喘著氣,她絕對相信禰凱說的話,因為之前的時候,禰凱曾拿出槍來……「你要綁架我?」黎洛雨道。

  「綁架?我沒那個閒情逸致,如果綁架你,我就得天天花時間看守著你……而簽了合約則不同,是你每天乖乖的來給我賣命。」禰凱好笑的道,說來也奇怪,事情發展真是出乎意料。原本她真的是出於好心想幫黎洛雨,沒有別的原因,只因為黎洛雨長的像什錦。而什麼合約,什麼去賭場打工,都是她隨意搬出來的,只希望黎洛雨不要拒絕她的好意,禰凱原本打算好找一個無關緊要的活分配給黎洛雨做,讓她不會感到欠她的。可惜之後黎洛雨和一個不知名的男人親吻的那一幕不得不讓禰凱重新打算,既然能公然在大白天和男人調情,禰凱就會讓她付出些代價。

  禰凱暗暗的問自己,黎洛雨和她有什麼關係呢?她喜歡做什麼是她的事,和男人調情也是黎洛雨自己的事,可為什麼禰凱看了後會生氣呢?會發怒呢?會想要教訓黎洛雨呢?禰凱也想不明白。

  黎洛雨傻傻的坐在沙發上,樣子看上去有些可憐。禰凱冷冷的看著黎洛雨,沒有說話,巨大的客廳沈浸在尷尬的氣氛中。

  片刻,禰凱彎腰撿起薄薄的合約。禰凱的褲腰很低,彎腰的剎那,露出了小半截黑色的內褲,以及小麥色的股溝。黎洛雨見狀,趕快把頭扭向一邊。

  「簽。」又是酷到極致的一個字,禰凱將手中的薄紙遞了過來。

  黎洛雨愣了下,顫抖的手接過合約。

  「筆。」禰凱頭一偏,示意黎洛雨,筆放在桌子上。

  禰凱不停看表的動作告訴黎洛雨,她沒有時間再猶豫。就像賣給禰凱般,黎洛雨頹然的坐在沙發上。深吸了口氣,她拿起桌上的筆在合約下方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很好,晚上見。」禰凱接過合約,邪笑道。

  「晚上?」黎洛雨高呼,難以至信的反問道。

  「是啊,晚上,我說話不明確嗎?如果中文聽不懂,我還可以用英文、法文再重複一遍。」禰凱後退一步坐在黎洛雨對面的沙發上,腿翹起來搭在沙發的把手上,一隻纖手拿過桌上的可樂。

  第六章

  「你的意思是今天就要工作?可是……」黎洛雨搖頭,「可是我還沒準備好。」

  「不需要準備,除了傻瓜外,都可以立即上任。從現在到晚上九點,還有……」禰凱看了眼名貴的瑞士金錶,道:「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你可以去找小情人說明情況,當然,這時間長的也夠你們做……」禰凱壞壞的笑,但眼睛始終盯著黎洛雨的臉,仔細觀察那張嬌小可愛的臉上將會出現的所有表情。她看到黎洛雨雪白的面頰突然染上紅暈,之後雙眼又氣又怒又羞的看著禰凱。

  「難道我又說錯了?如果生氣,可以和我喊啊!叫啊!你的能耐呢?剛才在大街上你不還無所顧忌嗎?」禰凱一邊說,一邊站起身,走向大門。「走吧,我還有事。晚上九點,不準遲到。」禰凱打開房門,倚在門邊說。

  「可我晚上有事情……」黎洛雨起身朝著房門的方向走去,主人已經下了逐客令,她沒有理由再賴著不走,何況她也不喜歡待在這,和禰凱共處一室簡直是件痛苦的事。

  禰凱的臉突然冷了下來,一雙陰鬱的眼醞釀著風暴。「晚上九點!」她重複著。

  黎洛雨咬著唇,不敢反駁。雙腳踏出門的一刻,她鼓起勇氣道:「可是我真的……」

  呯──的一聲,大門用力被關死。「晚上九點!」禰凱強壓怒氣道。

  黎洛雨跟隨在禰凱的身後,再次踏進車庫,自覺的鑽進了禰凱的車。

  就算她害怕,可話還是要說的。黎洛雨深思片刻,道:「你可不可以心平靜氣的聽我把話說完?」

  禰凱沒說話,專注的開著車,只是點了點頭。

  「雖然我簽了合約,但不等於把我自己賣給了你,我還有自由,也有我的私事要做。我不排斥晚間上班,但最起碼也是明天,我需要時間把該做的事情處理一下。」黎洛雨懇求的道。

  「什麼事?」禰凱冷冷的道。

  「秘密……」話音剛從黎洛雨的口中跳出來,車上的脈速表瞬間飆升到210 ……禰凱狠踩油門,車像飛一般在高速公路上飄。

  「禰凱!」黎洛雨驚叫,不安的抓住禰凱的胳膊。

  「你和我說秘密?」車速略慢下來,禰凱冷冷的問道,不悅直接寫在臉上。

  「我不能有隱私嗎?我們才剛剛認識,難道我就應該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黎洛雨真不知道上輩子得罪了哪路神仙,會讓她在今天遇到禰凱。

  「對!在我面前,你不能有秘密。」禰凱道。

  黎洛雨無耐的將頭再次轉向窗外,以為用沈默就可以對付禰凱了,哪知道車子突然停了下來,禰凱扭過黎洛雨的臉,道:「今晚九點,我在凱旋賭場等你。有問題嗎?」

  「我有事……」黎洛雨毫無底氣的道。

  「什麼事?」彷彿之前的話都是白說,禰凱依舊問著,她明知黎洛雨不想說,可她偏要問。

  「我說過了,這是……」黎洛雨話沒說完,禰凱接道:「秘密?別他媽跟我拐彎抹角的,快說!我還有事。」禰凱一個重拳敲在方向盤上,這是她出氣的好工具。

  「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麼霸道的人……從來沒有……」黎洛雨欲哭無淚。

  「現在見到了?這只能怪你見識少。」禰凱點燃一支煙道。

  「我的家事。」黎洛雨妥協道。

  「什麼家事?」禰凱問得毫無顧及。她想知道,黎洛雨就得說,在禰凱這,黎洛雨不能有秘密。

  黎洛雨歎口氣,之後無奈的道:「你為什麼要打破沙鍋問到底呢?我已經說了這是秘密,而且是我的家事,就請你放過我,不要再問了好不好?這樣很沒有禮貌!」

  禰凱的唇輕輕的扯開一個弧度,壞壞的笑道:「禮貌?我從來不講什麼禮貌,也缺乏一個美國好公民應有的素質。可是上天就是這麼不公平,你有禮貌,你有素質,可是偏偏沒有錢。我這麼痞,卻擁有金錢。這些金錢讓我可以控制你,你就得聽我的。」禰凱轉過身,用纖手勾起黎洛雨尖尖的下巴,深沈的眼藏在斜流海後,道:「不要怪我,如果想怪,就去怪錢……」

  黎洛雨下意識的揮掉禰凱的手,道:「我不想說,你也不要問了。」她的心情已經變得極差,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陰雲密佈,雷風呼號,大雨將至。

  黎洛雨話語中透露的不耐煩惹怒了禰凱,沈默了片刻,禰凱中性的聲音緩緩飄了出來:「家事對麼?你無非就是要和那個野男人□,這就成了你的家事?這麼說來,你的家事真夠滑稽。」停頓了下,禰凱笑著道:「我說錯了,不該用野男人來形容他,畢竟那都是你的『家人』了,我怎麼還可以那麼形容人家呢?」禰凱無視黎洛雨泛紅的大眼,大笑道:「我應該怎麼叫?你老公?你丈夫?」

  黎洛雨此刻真想跳車!她別過臉,眼淚簌簌的流了下來,她從來沒有受過這種侮辱,從來沒有。

  黎洛雨哽咽道:「因為你給了我錢,所以就有權利用這樣骯髒下流無恥的話來羞辱我……你根本就是想找一個人來玩弄,用語言踐踏她的尊嚴,你真是變態!」

  禰凱面色鐵青,抿唇不語。

  「可惜我就是那個倒黴的人,我原還天真的以為,你是上天派來幫助我的天使,沒想到,你是最最惡毒的魔鬼,你比地獄之王還要恐怖,我真希望時間可以倒轉,寧死我都不想再遇到你……大變態!」當黎洛雨意識到自己言重的時候,一切已經晚了。

  禰凱突然一腳剎車踩下,車子滑了半天才在已經落下雨點的高速公路上停住。沒有多餘的語言,禰凱只是冷冷的道:「下車!」

  黎洛雨手足無措的看著窗外連綿的山,這是哪?她怎麼從來沒見過。

  「下車!聽不懂嗎?」禰凱動手打開副駕駛的門,一把將黎洛雨推了出去。摔坐在柏油路上的黎洛雨還沒等開口說話,車門呯的關上,一陣風刮過,黑色的奔馳車揚長而去。

  黎洛雨傻了,她站起身,摸著自己發疼的屁股,終於看清了身處何方──這條高速公路彷彿是建在懸崖邊上,一側靠山,另一側路下則是深深的大坑。陡峭的山呈螺旋狀,路就延著山的形體蔓延。

  此刻,天空灰暗低沈,雷聲轟鳴,巨大的雨點已經稀疏的開始落下來,稍微有常識的人都看得出,暴雨馬上就要來臨。

  只著了一件薄薄T恤的黎洛雨雙手環胸,感到周圍染著綠的花草樹木都散著冷。她孤單瑟縮的站在路的中央,害怕極了。望斷天涯,沒有一處可以避雨。黎洛雨的小臉慘白的如同紙一樣,不知道該怎麼辦。

  豆大的雨點劈里啪啦的落下來了,狠狠的敲擊著自然界□的萬物,包括黎洛雨。她彷彿是原始人般,被自然界征服而無能為力。黎洛雨瑟縮著瘦弱的肩膀,眼看著雨砸下來,瞬間就將她身上薄薄的衣服淋透。雨水延著烏黑的發稍流下來,像一條細小的水渠。

  雨太大了。黎洛雨分不清自己哭了,還是沒哭。總之她臉上除了水,還是水。她感覺自己已經和大自然親密的融合在一起。綠色的植物們正在歡暢的喝著甘甜的雨水,而黎洛雨也在喝著雨水,內心卻泛起了苦澀的味道。

  今天是星期五嗎?為什麼自己會這麼倒黴!黎洛雨舉步為艱的向前行走,暴雨加狂風幾乎要把瘦弱的她吹向萬丈深淵。黎洛雨感覺自己要死了,死在這個荒無人煙,半個小時之內也沒有車經過的地方──突然,遙遠的車燈照亮了迷濛的煙雨,有一輛車正加速駛了過來。

  黑色的車全速馳騁到黎洛雨身邊,「吱──」的一聲響,停了下來。

  黎洛雨興奮的挪著步子移到車旁,用手隨意抹了下眼前的雨水,之後充滿希望的看向車窗內。

  透過佈滿雨水的玻璃窗,黎洛雨看見了禰凱高深莫測的表情。一見是禰凱,黎洛雨咬著牙,轉身離開。就算用走的,她也不想再去請求禰凱幫她。

  禰凱不悅的一腳踢開副駕駛的車門,叫道:「上來!」她的中性嗓音穿透瓢潑大雨,聽起來有一種石破天驚的味道。

  黎洛雨不管那些,只顧向前走,是和禰凱賭氣,更是和自己賭氣。

  「黎洛雨!你給我上車!」禰凱提高了聲音道。

  雨實在太大了,顆顆黃豆般的雨點砸在身上,已經將黎洛雨瘦弱的身子敲擊得麻木了。她的臉色青紫,嘴唇發白,像一隻還沒長齊羽毛的落湯雞,樣子可憐。

  黎洛雨已經艱難的走出一段距離,黑色的奔馳車被她落在身後,禰凱的叫囂聲漸漸小了。難道她走了麼?黎洛雨不敢回頭看,她怕回頭看的時候,發現身後已經空無一物,沒有車,更沒有人了。

  她即將被遺棄在這個荒山野嶺,卻還可笑幼稚的矜持著。黎洛雨真後悔沒有鑽進禰凱的車,最起碼先回到市區,再和禰凱分道揚鑣,各奔前程……現在怎麼辦?雨一時半會不可能停,過路車也看不到一輛,就算是有車,看見她這副模樣,會停下來載黎洛雨回市區嗎?

  突然,黑色的車往前開了一段路,再次停在黎洛雨身邊。

  禰凱沒有離開。

  黎洛雨走得更快。

  禰凱跳下車子,一把扯住黎洛雨的胳膊,二話不說便往車上拽。

  「你幹什麼!」黎洛雨反抗著,想逃脫禰凱的牽制。

  大雨一瞬間就將禰凱全身的衣物淋透。禰凱極有骨感的細手緊緊抓著黎洛雨濕澇澇的手臂,怒道:「你真是個禍害。該死的女人,就算你死這,我也不應該同情心氾濫的回來找你!」禰凱啐道。

  黎洛雨不知哪來那麼大力氣,將禰凱的手打掉,道:「誰用你回來找我?如果不是你,我會被丟在這嗎?你不是同情心氾濫,你是沒長心。」

  禰凱被黎洛雨推得踉蹌的倚在車旁,狂怒的她一時間沒有再採取任何行動,只是冷冷又靜靜的看著黎洛雨。

  大雨像絲線一般,在天地之間穿梭。嘩嘩的大雨加之黯然渾濁的狂風,兩個人同時感覺冷得徹骨。

  禰凱倚著車站著,平靜了好一會,冷冷的盯著黎洛雨看了好一會,直到從內衣到外衣,全都濕透,連她最心愛的頭髮也都濕透後,道:「上車。」

  黎洛雨看得出這是禰凱忍耐的極限,但她卻沒有聽話的自行鑽進禰凱的車,而是禰凱再次拉住她的手,將她拉進車內。

  「何苦呢?」關上車門,兩個人封閉在狹小的空間內,禰凱放緩了聲音道。

  黎洛雨沒有回答,開始不停的掉眼淚,她用手去擦,卻將更多的水抹在臉上。

  禰凱拿出兩條毛巾,將一條毛巾扔給黎洛雨,用另一條擦著自己的短髮。

  黎洛雨拿起毛巾扔了回去,柔軟的毛巾恰恰打在禰凱的臉上。

  禰凱頓時怒了。扣住黎洛雨尖挺的下顎道:「你還知不知道好歹!」當黎洛雨的臉被擡起來後,禰凱突然放鬆了手上的力度,因為她看見黎洛雨的一張小臉除了紅透的眼睛外,就是發嘴的唇,加上臉頰彷彿死人般冰冷的溫度。

  「沒事吧?」禰凱拿過毛巾擦著黎洛雨臉上不斷滴下的雨水,第一次柔聲道。

  黎洛雨別過臉,用冷硬的聲音道:「送我回家。」

  禰凱放下手,之後開動了車子,再也沒和黎洛雨說一句話,直到車子停在了黎洛雨的家門口。

  「今天晚上就不用去上班了。」禰凱彷彿說著特赦令般,又道:「但是明天,晚上九點,凱旋賭場,我要見到你。」禰凱目視前方,沒有看黎洛雨。

  第七章

  黎洛雨欲言又止,之後開了車門離開。

  「我等了你好久!」什錦對禰凱嬌聲道。

  「我也不想,遇到點棘手的事。」禰凱將車子交給保鏢,之後拉住什錦的手步進了凱旋賭場。

  「怎麼淋成這樣。」什錦回頭,看見禰凱一路踩過的地毯上留下了水做的腳印。

  不提還好,一提更氣。禰凱啐道:「遇到了個瘋子。」

  兩個人上了電梯,直接來到位於六樓的私人休息室,這也是禰凱的辦公室。

  從關上休息室的門開始,禰凱便開始脫衣服。粘乎乎的衣服貼在身上,真是難受極了。還有她的寶貝頭髮,必須馬上清洗。從小到大,禰凱都盡量不讓自己的頭髮淋雨。

  禰凱將外衣褪盡,只剩下極其神秘性感的胸衣和內褲,之後進了浴室。

  什錦漫無目的的翻看著禰凱巨大書櫃裡面的海量藏書。

  片刻,禰凱叫道:「拿件衣服給我。」

  「剛剛怎麼不自己拿哦。」什錦放下手中的書,隨便找出一件黑色的T恤、一件深紫色牛仔褲,將浴室的門輕輕開啟一條縫,將衣物遞了進去,而避免和裸體的禰凱正面接觸。

  禰凱笑著接過衣物,穿戴完畢後,一邊擦著洗淨的頭髮,一邊優雅懶散的步出浴室。

  「累死了……」禰凱自言自語道。

  什錦重新拿回剛剛看的書,窩進豪華辦公桌後的柔軟坐椅中道:「這些書你都看過?」她指著身邊的書櫃。

  「你知道這裡有多少書麼?」禰凱不答反問。

  「看樣子……」什錦比對著印象中父親的書櫃,之後道:「至少有五百本吧。」

  「正好少了一半。」禰凱走進浴室換了條毛巾。

  「一千?」什錦叫道。

  「差不多吧。」禰凱走到窗邊拉開窗簾,外面依然下著雨,只是小了很多。「該死的天氣。」禰凱咒罵。

  「你都看過?」什錦問著剛才問過的話。

  「你說呢?」禰凱抽出一支煙,倚著落地窗輕吸著,迷亂的煙雨漫天漫地,讓她想起了那個瓢潑大雨中孤獨前行的背影──禰凱搖搖頭,她和什錦在一起的時候,從來沒想起過別的女人,這是第一次。

  「想什麼呢!」什錦不悅的喚著禰凱。

  禰凱回過神,看著什錦美麗的面龐道:「我說這些書我都看過,你信麼?」

  什錦嗤之以鼻,道:「鬼才信呢。」

  「但我確實都看過。你看這些書──」禰凱走近書櫃,遙指著花花綠綠的書道:「很多人藏書,弄個巨大的紅木書架,把什麼老子莊子孔子的著作擺滿,再者就是到書店,問問店員哪些書最貴,而且是精裝版的,打包弄個幾十套回來。而那些書自從擺上書架後,就是冷藏的開始,它的主人從來不翻一頁,不看一眼,買它們只為裝點門面。但我的書就不一樣,雖然書很多,卻是我精心選擇的,是我喜歡的書。如果不是我喜歡的,早就扔進垃圾桶了,哪會有資格爬上我的書櫃呢。」

  什錦媚眼轉了轉,道:「這也難怪。」

  「難怪什麼?」禰凱對著鏡子,仔細的梳著半濕的短髮。

  「難怪你每天除了吃喝玩樂,一點正經事不做,仍然學習那麼好唄。」什錦嘟著嘴道。

  「你不服?」這是禰凱最喜歡說的話。

  什錦把兩條細長白嫩的腿翹起來放在桌子上,道:「別和我比學習,我知道不是你的對手。」

  「那你覺得什麼是我的對手?」禰凱挑釁的道。

  「賭啊。有種下去玩兩把,十萬一局的怎麼樣?」一提到賭,什錦滿眼放光,神采奕奕。

  禰凱輕哼,將梳子扔在桌子上,二話不說走到桌子後面將什錦拎了出來,拉著她的手步出辦公室,走向一樓的賭場。

  「你說的,別後悔。」禰凱寵愛的笑道。

  什錦佯裝傲慢的道:「誰後悔,我才不會呢。」

  「好,輸了不準賴賬,輸給我的錢不能再拿回去。」兩人已經走到電梯前,禰凱按下開門的按鈕。

  什錦扭捏的笑了笑,眼睛詼諧的眨著。她才不會答應禰凱呢。

  通常賭的結果都是禰凱輸了,是真輸。什錦輸了,把錢要回來就OK了。

  「我今天……」電梯裡,禰凱貼著什錦的耳朵道:「遇到了一個女孩,長得很像你。」

  「哦?那你不是遇到了大美女?」什錦拿出化妝盒補妝。

  禰凱倚著身後的玻璃,無論在哪,她都喜歡做無骨的章魚,有什麼倚什麼。「但……她和你還……不太一樣。」禰凱思索著,不知道黎洛雨怎麼樣了,有沒有生病。在那麼大的雨中挺立了近一個小時,鐵打的身子也挨不住。

  「在哪遇到的?動心了?」什錦用胳膊肘兒推了推禰凱,樣子曖昧。

  禰凱輕嗤,道:「在我們學校。」

  「哦!」什錦恍然大悟,「是個美麗又多金的女人。」能出現在禰凱那個燒錢的學校的,不是富婆,就是大富婆。

  禰凱無所謂的聳聳肩。電梯開了,兩個人並肩走了出去。

  「你還沒回答,是不是動心了?」什錦鍥而不捨的道。

  「動心?」禰凱笑的諷刺。「女人我玩的多了,為她動心?賤貨一個。」

  什錦收起笑意道:「人家畢竟長得像我啊,你這麼說我可不高興。」

  「好了寶貝。」禰凱摟住什錦的腰,道:「不說她了,誰都無法和你比。」

  第二日。

  禰凱開著車,駛在校園內她和黎洛雨第一次見面的街道上,天氣早已經放晴,薄霧微嵐,略帶水的空氣瀰散著金黃。輕風拂動,櫻花依舊亂舞,讓人的心情莫名的好。

  第八章

  禰凱時不時的吸口煙,目光在道路的兩側逡巡,車開的極慢,因此似乎每一片櫻花葉都過了她的眼,卻不見某個人。

  禰凱竟然忘了去問黎洛雨是哪個年級,哪個班的學生,這讓她怎麼找這個早就被她定性為娼婦的女人?明明心裡瞧不起黎洛雨,還想要見到她,禰凱真是覺得自己賤到家了。咒罵一句,一腳油門駛離了這條櫻花路,車子直接扎進了停車場。

  櫻花路?更像是桃花劫。想見一個人,不是件好事,對於禰凱來說。

  晚九點,凱旋賭場。

  禰凱很少在自己的賭場玩,原因之一是為了避嫌,除非陪什錦賭上幾把,那算是特例。她此刻正站在服務台後低頭看帳單,欠條,這時,一個服務員恭敬的道:「老闆,有人找。」禰凱一擡頭,出乎意料的看見了一抹思念了一天的身影──黎洛雨。

  她單薄的立在門口,眼睛看著禰凱,有著初來乍到的羞澀。

  禰凱的心裡有了笑意,臉卻冷得陰沈。是的,禰凱的心和臉從來不用一個晴雨表,她控制面目表情的能力已經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沒有這種工夫,根本也上不去賭桌。

  禰凱放下手中的一堆花花綠綠的紙張,大步走到黎洛雨身邊,沒有說話,再自然不過的牽起黎洛雨纖細的手,離開大廳,步進了一樓專為服務人員設置的休息大廳。

  「想好了?」禰凱關上門,目空一切的道。

  「想什麼?」黎洛雨開口,卻似說啞語般,只能聽見極其細小嘶啞的一點點聲音。

  禰凱猛然回頭,皺眉道:「生病了?」

  黎洛雨微微點頭。

  「看醫生了?」禰凱追問道。

  黎洛雨搖頭,她沒有時間,也沒有錢。

  「吃過藥沒有?」禰凱又問道。

  黎洛雨純真的面頰蒼白無色,軟弱無力的搖頭。像是風中飄蕩的柳絮般,完全沒有生機和活力。被傷風重感冒折磨到一夜未眠,眼睛發乾,嗓子生硬的疼,頭暈目眩外加全身發冷,黎洛雨怎麼能有精神呢。

  「你丫傻吧!」禰凱在說話的同時,已經拿出手機開始拔電話,說了一大串藥名之後,掛斷電話又道:「難受怎麼不去看病,不吃藥呢?」禰凱終於良心發現,畢竟黎洛雨弄成這樣,她也是多少有些責任的。

  兩個人之間劍拔弩張的關係突然好了許多,柔弱的女人總會讓人產生強烈的保護欲。禰凱走過去,坐在黎洛雨身邊,猶豫了下,還是用纖手罩上了黎洛雨的額頭。彷彿是冰與火的接觸,冰冰涼的手心接觸到的是冒著火焰的皮膚。

  「光吃藥怎麼行呢?這個傻女人。」禰凱本以為買些藥給黎洛雨,就能將她救活,現在看起來,黎洛雨根本是病入膏肓!

  禰凱輕柔的拉起黎洛雨的手,步出了休息室。

  「老闆。」一個年輕的男服務生遞上了剛買回的一袋子藥品,氣喘籲籲的道。

  禰凱點了點頭,接下塑料袋道:「去吧檯拿錢。」

  「是,老闆。」服務生說完便離開了。

  禰凱一手拎著滿滿的藥,一手牽著黎洛雨,步出凱旋賭場的大門。

  黎洛雨突然有些感動,即便禰凱是罪魁禍首。禰凱的關心依然攙雜著霸道,卻讓黎洛雨感到異常溫暖。

  黎洛雨感覺頂的不是自己的腦袋,而是一個不知名的沈的要死的東西。她混沌而迷茫的跟在禰凱身後,很乖巧。黎洛雨任由禰凱領著,不知道要去哪,或者是已經到了什麼地方。

  穿過馬路,停車場就在眼前,突然,一個不速之客閃到了禰凱和黎洛雨兩個人的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從禰凱手中奪過黎洛雨的手,之後將黎洛雨摟進懷裡。

  禰凱的眉傲慢的上揚,眼睛邪凝著對方,當她看清楚男人的面目後,發現這個男人不是上次見過的男人……禰凱真想開口就罵,黎洛雨還真本事,身邊的男人像蒼蠅一樣一堆一堆的。但禰凱忍住了,她的眼裡燃著狂怒的火焰,咬牙切齒。

  「楊奕?」黎洛雨輕聲叫道,嗓子越發乾澀的發不出聲音,只看得見嘴唇微微的動。

  「洛雨……」名叫楊奕的男人用堅實的臂膀摟緊黎洛雨,臉上的擔心與愛意不言而明。

  「又是誰啊?他。」禰凱點起煙,徉裝灑脫,實則內心積滿怒火,挑眉問黎洛雨,眼前的流海擋住了內心所有的秘密。

  「他是我的……朋友……」黎洛雨的嗓子越發乾啞了,嘴唇微微顫抖,完全聽不到聲音。

  禰凱不耐煩的反問,「是誰?」

  沒等黎洛雨回答,楊奕答道:「我是她男朋友。」

  「哦……」禰凱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之後譏笑道:「男朋友怎麼了,有必要在這演一場英雄救美麼?」

  黎洛雨推拒著楊奕的懷抱,解釋著:「他不是我男朋友,我們只是普通朋友,我們……」只可惜黎洛雨的話就和蚊子的聲音差不多大小,禰凱一句都沒有聽到。

  「我不會讓你們這幫人傷害她的!」楊奕義正詞嚴的道,彷彿是正義的使者。

  禰凱倚著身後的路燈,點燃煙道:「這幫人,哪幫人?你知道我是誰?」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和吳亞豪一起的嗎?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個大色郎在打小雨的主意。」楊奕摟緊黎洛雨道。

  「吳亞豪?小雨?」禰凱挑眉,她的記憶中沒有吳亞豪這個人名,而眼前的這個男人竟然親切的叫她小雨!

  「對。就是吳亞豪,這個不講道德的律師。」楊奕怒道。

  禰凱現在心很煩。除了什錦,她從來沒為哪個女人煩心過,因為沒幾個女人能引起她的興趣。黎洛雨用柔弱的力氣扯著楊奕的胳膊,企求他不要再說下去了。但楊奕卻自顧自的道:「吳亞豪不但趁人之危,將黎家的產業弄到自己的手中,更想將小雨……總之,我是不會讓你們得逞的。」

  「想將你的小雨怎麼樣啊?說不出來嗎?一個大男人怕個屁!」禰凱扔掉煙,踩了一腳之後擡起頭,由於擡頭的動作過猛,前側的流海飄一般的揚起來,破天荒的露出一雙陰冷的眼。「那個吳亞豪不就是想和黎洛雨上床麼,對吧。」禰凱說這話的時候就像是在飯桌上點菜,毫無難色,反到是黎洛雨和楊奕,都為之一振。過路的行人紛紛投來驚異的眼神,很少見到有人在大街上談論床第之事,而且說的聲音還不小,而且還是個女人!

  禰凱無所謂的笑道:「男人很色,我承認。但你敢肯定你的黎洛雨就是什麼好東西麼。沒準她爭著搶著要上別人的床也不一定,你拿她當寶貝一樣,她有多破你知道嗎!」禰凱口中的「破」字幾乎是噴出來的,言語裡全數是不滿和鄙夷。

  楊奕一時間不知道如何來回答,而黎洛雨怔愣的立在原地,彷彿有睛天霹靂狠狠的砸過她的頭,讓她無所適從,天旋地轉。

  剛剛好不容易產生的一點美好感覺,頃刻間化為烏有,消失得無影無蹤。黎洛雨感覺,剛才見到的禰凱,那個溫柔的,會牽她手的人,不是真正的禰凱;只有現在這個,開口閉口辱罵她的人,才是正真的禰凱……她注定是惡魔,不是天使!

  路旁時不時的有人駐足觀看,大街突然奇跡般的變成了動物園。

  楊奕看了眼懷中的黎洛雨,之後搖頭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明白?哪一句?我給你詳細解釋一下!」禰凱站直身子,環胸道。她的目光始終盯在楊奕摟著黎洛雨的手臂上。

  「走,洛雨,不同這幫低下的人一般見識。」說罷,楊奕摟著黎洛雨轉身離開。黎洛雨撐著大病後顫抖的身子,轉身的時候目光仍然凝視著禰凱,這些細微的動作,可能連黎洛雨自己都沒有發覺到,卻不經意的做出了……「對了。」楊奕似想起什麼般,轉身道:「以後你們不要再打小雨的主意了,我會保護她的。」說完,昂著胸,邁著步,保持著勝利者的姿態轉過街角,離開了禰凱的視線。

  禰凱咬牙切齒的靠著路燈,之後一腳踢翻了旁邊的垃圾箱,果皮和紙屑滾了一地……之後,她快跑幾步,追上了剛要踏上公共汽車的兩個人,一把將手中裝滿藥的袋子扔在黎洛雨纖柔的身上。

  藥嘩啦啦淌了一地。

  黎洛雨潛意識的彎下腰想撿,顫抖的手還沒接觸到藥瓶,卻已經被楊奕再次摟進懷中。

  「你什麼意思!」楊奕微怒道。

  禰凱握緊雙拳,真恨不得把這個狗男人的臉打偏。

  「滾,別讓我再看到你,你們!」說完,禰凱轉身瀟灑的離開。但內心卻泛起酸酸的味道……第九章應該不會再看見黎洛雨了吧,周圍到處飛著蒼蠅的破爛女人!

  禰凱無論怎麼樣在心裡罵,卻揮不去盤旋在頭腦中的臉孔。

  這個該死的女人!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一個星期過去了。日子趨於平靜。禰凱還是禰凱,不會為了只見二面的黎洛雨改變,她的生活依舊多姿而瀟灑。

  就在禰凱即將忘了那個女人,忘了扔進大海卻連個浪花都沒擊起的二十萬時,黎洛雨再次出現了。

  凱旋賭場,晚九點。

  「老闆,有人找。」服務生走到正在賭桌旁觀戰的禰凱身邊,恭敬的喚道。

  禰凱點了點頭,之後走向門口。走到半路,禰凱突然停住了腳步,因為她看見了不想見的人。沈思了下,禰凱還是走了過去。

  禰凱站在黎洛雨身邊,沒有開口,只是自顧自的點上煙。

  黎洛雨只好悻悻的道:「禰凱──」之後的話,便哽在嗓子裡,說不出來了。

  禰凱就是想讓黎洛雨尷尬,就是不接她的話繼續說,就是讓兩個人在一片吵鬧的賭場中獨樹一幟的安靜著!

  一支煙燃盡,禰凱冷冷的笑道:「來找我幹嗎?恩?需要錢?」

  黎洛雨低下頭,沒有說話。因為禰凱一語就戳中了她的要害,她確實是為了錢來找禰凱。

  「你的功夫不到家,沒有滿足那些蒼蠅,所以他們沒給你錢?還是,上了你之後拍拍屁股滾蛋了?」禰凱變本加厲而且底氣十足的道,誰讓這是黎洛雨自找的呢。

  自取其辱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黎洛雨的眼淚啪噠啪噠的掉在地上,默默的聽著傷人的利箭穿破她柔弱的心。

  「跟我來。」禰凱不會再去牽黎洛雨的手,只是冷冷的道。黎洛雨的樣子好像是受了多大委屈,像個水龍頭杵在賭場門口,非常礙眼。

  黎洛雨跟在禰凱身後,一邊抽噎,一邊進了休息廳。

  「說吧,什麼事。我還很忙,說完趕緊走。」禰凱的聲音毫無溫度,全然的不耐煩。

  「我病了一周,才剛剛好一點點。」黎洛雨的聲音像是夾了沙子,嘶啞乾澀。

  禰凱的身子微微的顫動下,沒有說話。

  「我來上班……」黎洛雨輕聲的道。

  「不用了!」禰凱厲聲回道,完全沒有餘地。「二十萬就當我餵狗了,說真話,我家的一條名狗都不止二十萬。」

  黎洛雨滿臉慘綠愁紅,一雙眼睛不敢擡起來看禰凱,她怕她……「說完了?滾吧。」禰凱咬牙道,一周前的那幕英雄救美再次在腦海裡回放。禰凱霸道了很多年,卻被黎洛雨狠狠的玩了兩次。

  黎洛雨緩緩的擡起頭,「我……」

  禰凱藏在流海後的眼終於看清了黎洛雨大病初癒的臉。她瘦了好多好多,彷彿是有刀在黎洛雨的身上臉上遊走一番,不知道切下多少肉……她吃藥了麼?看醫生了麼?還在上學?有沒有好好休息……禰凱的腦子裡想的都是這些。

  突然轉過身,禰凱看著窗外,壓著聲音興味索然的道:「說完了就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可能是我以前的話說的很過分,我向你道歉。」

  黎洛雨彷彿又回到了教導主任的辦公室,需要低著頭,低三下氣的說話。「我想在你的賭場裡打份工,賺點錢幫家裡……」

  禰凱揉著太陽穴,皺眉道:「你一定想和我攪在一起是不是?」禰凱歎道:「不會有你好日子過的。」

  「我可以忍……」黎洛雨不自覺的一句話,像突然間點燃了導火索,禰凱瞬間爆炸……「忍?忍誰?我?我讓你忍我嗎?你轉身走啊,滾啊!」禰凱用手牢牢的鎖住黎洛雨形銷骨立的臉,低吼道。

  黎洛雨再沒有聲音……

  禰凱吐出一口氣,道:「走吧。」她打開房門,之後背對著黎洛雨。

  「讓我做什麼都可以,我需要錢……」黎洛雨不怕死的開口。

  禰凱的眸子像一把傷人的利刃,直直的看著黎洛雨,很久。

  「你想好的?」禰凱再次點上煙,走近黎洛雨,將吐出的煙全都噴在黎洛雨的臉上,恣肆的曖昧。

  「恩……」黎洛雨別無選擇的點點頭。

  「你要多少?」禰凱從褲兜裡掏出支票,用嘴咬掉筆帽問道,財大氣粗至極。每當這個時候,禰凱總會帥到淋漓盡致,絲毫不摻雜質的目空一切。

  「一百……」黎洛雨咬著牙,難以啟齒。

  「說!」禰凱命令道。

  「萬……」黎洛雨很憔悴,頭髮蓬亂,斂著肩膀道。

  禰凱重複道:「一百萬?」

  黎洛雨木然的點頭,像一個等待別人施捨的乞兒。

  禰凱抄起筆在支票上胡亂劃著。

  「這錢我想用來……」黎洛雨才開口說出幾個字,便被禰凱粗魯的打斷:「你喜歡做什麼就做什麼,去養小白臉我也沒意見,但是……」

  黎洛雨屏住呼吸,聽著禰凱的話……

  「但是!」禰凱陰笑著道:「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怎麼樣?」沒等黎洛雨說話,禰凱拿著支票的手指向門口:「門就在那裡,隨時歡迎你滾!」

  黎洛雨的眼裡不知不覺又積滿了水,她已經可以預見未來是個什麼樣子了。既然選擇給禰凱做牛馬,就必須忍辱負重。「我答應你。」黎洛雨咬著唇,像是一隻待宰的羔羊。

  禰凱的唇輕輕的上揚,拉開黎洛雨衣服的拉鏈,之後將支票塞進黎洛雨兩隻白嫩的巨乳中間。黎洛雨震驚的立在原地,大眼圓睜,直到那張支票緩緩的從她身體上掉下來,飄落在地面上時,她才驚醒。

  禰凱做了什麼!

  第十章

  黎洛雨沒有發怒,因為她沒有權利,誰讓她收了禰凱的錢呢?人和人的地位,本來是平等的,黎洛雨之所以敢和禰凱喊叫,因為那個時候她還沒有簽什麼合約,沒有收禰凱的錢,而現在就不一樣了……黎洛雨無言的收攏身上的衣物,將鏈子重新拉好,緩緩的降下身子,顫微微的將支票小心的拾起。

  「這只是個開始……」禰凱湊近黎洛雨,呼吸噴在她的臉上。

  「我明天來上班。」黎洛雨忍著眼淚道。

  「今天!誰給你的權利讓你明天來?你問過我的意見嗎?告訴你,你的老闆最討厭自作主張的人。」禰凱邪獰的道。

  「在這等我。」說完,禰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半個小時之後,門再次打開,禰凱提著袋子走進來。

  「穿上。」禰凱將袋子扔給黎洛雨。

  黎洛雨乖乖的打開袋子,拿出了一團柔軟的布。這只是布啊,怎麼穿?黎洛雨的心中畫滿了問號。

  「我幫你穿?」禰凱環胸倚著牆站立。

  黎洛雨搖頭,一頭烏黑蓬亂的發自然的垂在腦後,更加淒楚動人,也激發了禰凱心底埋藏的野性慾望。

  禰凱點上煙,不羈的吸著,盯著黎洛雨的每一個動作和表情。

  黎洛雨終於弄明白了這是件什麼樣的衣服──就算是家裡沒有人,她都不肯、也不會穿這樣一件衣服來回走動。

  這……根本是件無法見人的衣服。不,這不是衣服!黎洛雨最後下定義。

  「十分鐘!」禰凱看了眼表,手上的兩顆不協調的巨大鑽戒折射著白幟燈光,晃疼了黎洛雨的眼。

  「我不能……」黎洛雨軟弱的拿著衣物道。

  「你現在連滾的權利都沒有了,因為你收了我的錢。早幹嗎去了?我提醒過你沒有!現在和我說不能?嗯?」禰凱踩滅煙蒂,每一句都帶著毒刺。

  黎洛雨悔不當初,但她真的需要錢,很需要……「有什麼呢?」禰凱走過來,接過黎洛雨手中的一堆破布,在手上抖了抖道:「你不止穿過一次吧……」

  黎洛雨的「不」字剛要吐出,禰凱笑著道:「別跟我裝純潔,太晚了。」

  黎洛雨不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只是傻傻的站在那,不知所措。她知道禰凱不會發善心的,不會輕而易舉的放過她。

  「原本,我想上你。」禰凱將衣服扔在長椅上,點煙繼續道:「如果那樣,你的日子比現在要好過的多。雖然我狠,但對身下的女人,還很溫柔。」禰凱雪狼般的眼睛異常閃亮。「可惜我現在不想了,我一想起那麼多人幹過你,我就噁心……」

  「不是那樣的!我從來沒……」黎洛雨都不知道自己在解釋些什麼。

  「編!編吧……我一句都不會信。」禰凱譏笑道:「你敢說那天摟著你離開的那個男人沒和你□?」

  黎洛雨搖頭,「不是你想的那樣,其實我們什麼都沒做。」

  「這種謊話你也說的出來,而且心不跳臉不紅……比我強,說假話的本事我都得向你看齊。」禰凱轉過臉,看著滿天繁華的星辰,道:「別說了,快點換,外面還有人等我。」

  黎洛雨閉上眼,痛苦的認命了。

  她緩緩的脫光了身上的衣物,在禰凱面前。

  空氣彷彿被凝結了,一絲絲聲響都沒有,只聽得見布料來回拉動的聲音,以及它們從黎洛雨手上滑下,掉在地上發出的厚重沈悶的聲響。

  禰凱似乎從空氣中消失,屋內只有黎洛雨一人,滿臉淚水的脫著衣服。

  但那不是事實。事實是,禰凱就在黎洛雨身後,目不轉睛的凝視著少女□的肉體。

  禰凱突然想了。

  但她沒動,忍著。

  脫得光光的黎洛雨拿起一團破布,很久很久之後,還在與之糾纏,而沒能穿在身上。

  她不會穿。

  極度的尷尬讓黎洛雨想死,沒有比這更糟的了,絕不會有。□著身子穿不上衣服,身後又有一道穿透她身體的目光,而這道目光是別人的還好,偏偏卻是從禰凱的高傲殘忍的眸子裡射出的。

  「我幫你……」禰凱的聲音有些變質了,中性的嗓音略帶柔軟。

  黎洛雨沒有說話,不敢回頭,潔白的皮膚一片片的紅。

  「嗯?」禰凱樹枝般的手臂緩緩的從黎洛雨的兩側伸過來,將黎洛雨環住,卻恰如其分的沒有碰到黎洛雨的身體,只是將她手中的破布奪到自己手中。

  黎洛雨微微一振,貝齒緊咬紅唇,她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像是一隻餓狼環住了她,隨時會將她分屍。

  禰凱接過衣物,卻沒有放開黎洛雨,片刻──

  一雙鉗子般的手緊緊扣住了黎洛雨的雙峰,拿在禰凱手中的衣物掉了下去,鋪在黎洛雨小巧的腳丫上。

  「呃──」最不應該發生的事情發生了。黎洛雨劇烈的顫抖,身上泛起陣陣涼意,大眼圓睜,驚悚的像是遇到鬼。

  後背的一小塊領地漸漸被圖濕了,禰凱柔軟的舌緩緩的在黎洛雨的後背漫遊,半舔半吻,像是品嚐著一支美味的冰淇淋。

  反抗啊!黎洛雨在心中吶喊,但卻無法付諸於行動,她就像一座百層建築物般的立在原地,更像個木偶般任禰凱擺佈。

  突然,禰凱搬過黎洛雨的身子,狂妄的看著她被病痛折磨得削瘦的臉龐。這是一副會令人噴鼻血的身子,完美的像是夢。

  禰凱面目清冷,雖然頭腦裡還有別人的影子,想到別人碰過這個身體,她還是想發怒,但這一時刻,她更想做的是好好的欣賞它──蟄伏的病態之美。嬌滴淡粉的乳暈,不盈一握的細弱腰枝,兩退之間由於過瘦而留有的巨大縫隙。

  當禰凱再次伸出惡魔之手,想握住黎洛雨的嬌乳時,她的手被黎洛雨絕決的攔下了。「不!」黎洛雨黑髮狂搖,幾乎尖叫。

  禰凱咬了下唇,怒了。

  她沒有再伸出手,拒絕一次就夠。好,有種!禰凱彎腰拾起地面上的衣物,熟練的將揉亂的衣物打開。

  「套進去。」禰凱聲音平穩,像一個訓練有素的服裝設計師,正在幫模特量體裁衣。她很輕鬆的將眼底的情緒全部隱藏。

  黎洛雨不安的照做,她感覺即將真的有事情發生了。

  這次順利的將衣物穿戴完畢,站在鏡子前面,黎洛雨看清了衣物的構造。所謂的內褲只有三條帶子,只要她輕輕移動一小步,就有可能將私密處的密林暴露出來。內褲後面的帶子深深的陷入股溝中,陡然露出兩瓣雪白圓挺的臀;暗紫色的胸衣更加暴露得讓人無法忍受,黎洛雨的兩隻乳峰呼之欲出,似乎隨時要將胸罩撐破。

  黎洛雨的纖手捂著唇,幾乎不認識鏡中的自己,她怎麼可以穿得如此放浪?這和不穿有沒什麼兩樣?

  禰凱倚著鏡子笑著點煙,之後挑眉道:「還不錯,讓人有想把你扒光了的慾望……這樣穿,比光著身子更有魅力。我的眼光不錯吧,這件衣服是不是很適合你?」

  黎洛雨希望馬上就暈倒……

  「欣賞夠了的話,就跟我走吧。」禰凱看著鏡中的黎洛雨道。

  「去哪?」黎洛雨的嗓子沙啞,嘴唇像張白紙。

  突然,一道閃電劃過天空,之後是一聲接一聲的巨響,雷聲轟鳴。

  「又要下雨了。」禰凱的眸子來回轉動,醞釀著更加卑鄙的計策。「跟著我走。」禰凱轉身開門。

  黎洛雨沒有懸念的立在原地未動。她或許一輩子也不會有勇氣以這般形象示人。

  「沒聽到我的話?」禰凱轉過身,疏離的聲音飄過來。

  「我哪都不會去的!」黎洛雨乾脆的道,一臉即將英勇赴死的表情。

  第十一章

  「這個不是你決定的,是我!忘了你怎麼答應我的了?」禰凱走近黎洛雨。

  「別總拿這個來要挾我。我是答應過你,但我以為是為你工作……」黎洛雨環著胸,感覺很冷。

  「現在就是為我工作。 」禰凱說的理所應當。

  「為你工作可以,但為什麼讓我穿成這樣?還讓我出去……我……」黎洛雨掙扎著。

  「好,那我就詳細的說說你的工作是什麼。」禰凱思忖著,找一個美妙點的形容詞,之後笑著開口:「做迎賓。這個工作是不是很高雅?」

  黎洛雨目瞪口呆的站立著,一道閃著極冷光亮的閃電橫空劈過,照亮了整個夜空,也照亮了禰凱長長流海下的鷹眼。

  「走。我們已經浪費了很多時間了!」禰凱下了最後通牒。

  黎洛雨不動。

  禰凱十分不情願的拽過黎洛雨的手,之後用拖的將她拖出休息室。黎洛雨掙扎,大叫,就像是馬上要被□了。

  禰凱突然停下手,站在走廊裡,昏黃的燈光映射著兩個人,像是古羅馬的銅像。「非得拉拉扯扯的?你覺得這樣有意思麼?」禰凱盯著黎洛雨的臉道。

  「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呢!你就是想讓我難堪……我做錯了什麼?我只不過向你借了錢……」黎洛雨企圖和禰凱講理。

  「錯?你沒有錯,可是你做了我不高興的事。」禰凱倚著身後走廊上凹凸的壁紙,點上煙道:「沒有人比你更適合站在賭場門口,用妖野的身體勾引客人,妝點門面。」

  「我寧肯死,也不會去做那等事情的。你變態!竟然會想著讓我去……站在門口……穿成這樣……」黎洛雨的大眼被消瘦的面頰襯托的更大。

  禰凱真想揮手給黎洛雨一巴掌,因為她最忌諱的就是「變態」兩個字,而黎洛雨竟然屢次這麼說她。

  「死?你和層出不窮的男人上床的時候,怎麼不想去死呢?我看你是快樂的要死了吧……現在和我說不行?哪個賤貨收了我的錢!」禰凱扣住黎洛雨的下顎,居高臨下的道。

  「那不一樣……」當黎洛雨脫口而出時,後悔也晚了。她跳進了禰凱布下的語言陷阱,這麼說等於是承認了自己是個亂性的人。「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黎洛雨無助的解釋著。

  禰凱只是笑了笑,道:「事實總是在不經意的時候說出來。還塗什麼呢?越塗越黑。我徹底的瞭解你了。走吧。我早就想找個這樣的女人,表面上很清純,骨子裡夠風騷,來妝點我的賭場。直到遇見你,才一見傾心。」禰凱的「一見傾心」說的極諷刺。

  「求求你了,別這麼對我……」黎洛雨淚眼盈眶。

  「眼淚不會打動我。」禰凱冷冷的道,但黎洛雨可憐的模樣仍然讓禰凱的心底軟軟的疼了。

  「那怎麼才可以……你為什麼要……一直欺負我呢?」黎洛雨越哭越凶。

  禰凱撇過頭,頭髮帥氣的揚起,目光看向別處。

  兩個人僵持在昏暗的走廊裡,禰凱沒有再強拉著黎洛雨出去。

  黎洛雨的眼淚還是讓禰凱心軟了。她的心並不是鐵做的,只不過大多情況下,禰凱總要用最堅硬的東西包住自己的心,才能讓自己不受傷害。

  黎洛雨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好像有著天大的冤情。很久以後,禰凱終於冷冷的開口,「別哭了……」一張面巾紙遞了過來。

  黎洛雨沒急著接,帶著哭腔問著:「你不逼我出去了麼?」這是她最關心的事,如果禰凱還是態度強硬的話,黎洛雨不認為有本事待在原地。

  禰凱沒說話,將面巾紙塞進黎洛雨的手中,之後默默吸煙。

  「阿嚏──」黎洛雨打了個噴嚏,病還沒完全好的她感覺很難受。

  「冷麼?」禰凱的聲音放緩,不再冷酷無情。

  「嗯。」黎洛雨點點頭,用兩隻纖細的胳膊環住了自己的身子,緊貼著牆站立。

  禰凱脫下外衣,罩在黎洛雨的身上。「好點了?」

  黎洛雨嗅著禰凱外衣上的味道,咬著唇點了點頭。

  這時,什錦笑著走過來,親暱的挎著禰凱的胳膊,眼波流轉:「這就是你說的美女吧……」什錦上下打量著黎洛雨,「果然很漂亮……」什錦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面頰,她和眼前的美女長得一丁點都不像,為什麼禰凱會說她們長得像呢?

  禰凱沒有說話,沈默是金。

  黎洛雨的頭低得不能再低,雖然她身上有禰凱的外衣,但兩條腿還□裸的露著,被人看光的滋味不好受。

  「怎麼了?都不說話?」什錦打破沈寂,推了推禰凱:「說好了要賭的,我等你好久哦,不可以有了美女就忘了我!」什錦任性的晃動著禰凱的胳膊。

  「乖……」禰凱再開口,語氣大不同。黎洛雨突然擡起頭,訝異的看著禰凱,原來禰凱也會心平氣和的說話的。

  黎洛雨突然想起第一次遇到禰凱,在她家,禰凱接電話時的語氣,也是這般溫柔。

  黎洛雨明白了,禰凱的溫柔對待的是同一個人,就是面前這個,清美而單純的女孩。黎洛雨低頭看了眼自己,穿得這麼不恥……而什錦呢?是那麼陽光而高貴的站在她面前。

  「她是不是欺負你了?」什錦走到黎洛雨身邊,親暱的摟著她道。什錦就是很容易和任何人熟撚。

  黎洛雨不作聲,眼睛看著自己的腳。

  什錦眨了眨炫美的眼睛,嘟起嘴,一副可愛的要死的模樣。「你別理禰凱,她就是那副樣子啦,慢慢就知道,其實她不是很壞……」沒等說完,禰凱拉過什錦的手,將她拉回身邊,摟著她的腰道:「我們去玩。」之後,又冷冷的對黎洛雨道:「在休息室等我,衣服不準脫,鎖好門,誰敲也不能開。」

  禰凱和什錦的背影很快的在走廊盡頭消失,黎洛雨聽話的轉回身,進了休息室。

  當城市的燈火因貧窮而黯淡,星星就更加大膽而放肆了,一顆一顆堂堂地出現。黎洛雨悲哀的看著滿天繁星,滿肚苦水,無處傾訴。她靜靜的坐在長椅上,背靠著窗,沒有未來沒有憧憬,幾乎要和夜的幕布融合在一起了。

  她很冷,但卻不敢穿衣服,因為她不確定禰凱何時會進來。

  天晴了,卻更冷。縷縷冷風穿進窗子,將幾乎□的黎洛雨擁抱。對面樓層的陽台,站著一個青年,一直看著黎洛雨所在的窗,黎洛雨無動於衷,看就看吧,連尊嚴都沒有了,還需要什麼呢。

  男子突然笑了,笑容璀璨而深邃,像是天上的星星綻開光。

  黎洛雨將自己抱得更緊,未施脂粉的臉因為那一個陌生的笑容而感動的哭泣。

  男子向她揮手。

  黎洛雨轉過頭,將映在窗上的蒼白臉孔藏起。雖然她沒有男子互動,但男子向黎洛雨揮手的動作還是被剛剛推門進來的禰凱看見了。

  禰凱咬著唇憤恨的看著黎洛雨,低吼道:「看來我低估你了。你的本事大的讓我無法想像。」禰凱一把拉過黎洛雨,看著她道:「必須這樣嗎?你就不能收斂一點,老實一會?」

  「我什麼也沒做。」黎洛雨淡淡的說,一切都像演電影一樣,剛剛好,她已經疲於解釋任何事情了。

  黎洛雨的態度更加惹怒了禰凱,她忍了又忍,手擡起來又放下,恨不得抽黎洛雨一巴掌。「沒男人就真活不了?」禰凱突然拎起黎洛雨,將她摁在窗上,貼著冰冷的玻璃,下一霎那,一雙手殘忍的撕去了黎洛雨身上唯一的幾塊布,一對美麗的暴乳跳了出來,貼上了冰冷的玻璃。「讓他好好看看,看個夠,你是不是很開心啊?」禰凱對著黎洛雨咬牙切齒的道。

  黎洛雨大聲的哭,眼淚哭濕了冰冷的窗。她的力氣太小,根本敵不過禰凱,就像蜘蛛人般,黎洛雨□著上身掛在窗子上……對面的男人似乎在呼喊著什麼,但窗子很隔音,禰凱和黎洛雨一句也聽不見。禰凱冷笑:「他想救你,想給你贖身呢,一百二十萬美金,你覺得他拿得起麼?」禰凱不緊不慢的道,好像一邊逛街一邊在討論哪件衣服更好看。

  黎洛雨無聲的反抗著,用力的扭動著身體。

  「幹嗎大動干戈?扭動身子勾引他嗎?」禰凱勾起黎洛雨的臉,讓她與對面的男人正視,「可惜他只能看看罷了,你還在我的手裡,是不是很遺憾──」

  「我恨你!禰凱!」黎洛雨歇斯底里地叫。

  「好啊。恨!恨吧。我從來沒想讓你喜歡我。」禰凱大聲道,幽冷陰沈的聲音死亡般的穿透黎洛雨的耳膜。

  「我真的恨你……我真的恨你……求你……」黎洛雨本能的喊著,喊著心底裡最想說的話。

  「求我什麼?把你送給他?」禰凱轉過頭,發現對面的男人依舊像棵筆直的松樹般,一動不動站在原地,眼睛盯緊了她們的窗子。禰凱憤怒的投過一抹殺人的目光。也難怪,誰讓這邊風景獨好呢。

  第十二章

  黎洛雨哭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一生的恥辱此刻盡受。

  「我也很奇怪,我竟然願意在你身上砸一百二十萬!你知道這個數字代表什麼嗎?我賭場一個月的營業額!這麼多錢扔在一個蕩婦身上,真是浪費,可惜!」之後,禰凱突然騰出一隻手,一把拉過停留在不遠處的墨色窗簾,遮住一室春光。

  黎洛雨止不住的哭,哭得幾乎要虛脫了,兩條白晰□的雙腿直打顫,隨時都要摔倒。禰凱摟緊黎洛雨的腰,一一撿起地上的衣物,這些衣物都是黎洛雨之前穿來的。而禰凱買給黎洛雨的三點式火爆內衣,剛剛已經在禰凱的手中香消玉殞了。

  「我給你穿?」禰凱拿著衣物問,漆黑的眼睛裡依然有一簇強旺的火,沒辦法,她就是對黎洛雨有性趣。

  黎洛雨抽噎著,只顧哭,根本沒聽到禰凱說些什麼。

  很溫柔的,胸衣罩上了潔白巨大的渾圓,輕輕扣好裸背上的扣子,禰凱的動作出其不意的溫柔,黎洛雨頓時止住了眼淚。

  禰凱站在黎洛雨身後,皺著一道峰眉,流海下陰翳的眼反覆的看著自己的傑作,由於剛剛用力過猛,黎洛雨纖瘦如柴的後背上淨是一道道紅色的抓痕。

  禰凱手中拿著黎洛雨的內褲,略為平靜的開口道:「擡腿。」說完,禰凱蹲下身子,準備替黎洛雨穿上帶著KT貓圖案的粉色內褲。

  「不用了……」黎洛雨慌張的搶過內褲,自行穿戴整齊。

  「給。」禰凱將衣物一一遞給黎洛雨,和之前凶巴巴的她判若兩人。

  車子穿過市區,又穿過盤山環道,直接駛進禰凱的別墅。

  「禰凱……你不是送我回家麼?」黎洛雨終於鼓起勇氣開口道。其實早在盤山環道,黎洛雨就已經知道禰凱要載她去哪了,雖然是黑夜,但黎洛雨也不會忘記那座山,她曾經在那條道路上艱難的頂著狂風暴雨行走。

  「我不想讓你回去了,今天晚上陪我。」禰凱向來不喜歡拐彎抹角。她的神態淡定自若,開了車門下車。

  「走吧。」禰凱的頭一偏,示意黎洛雨跟上,之後轉身離開車庫。

  黎洛雨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即使說了,專政如禰凱也不會聽。

  「啪──」禰凱按下開關,巨大的客廳突然間燈火通明,金碧輝煌。禰凱褪下外衣,隨手扔在沙發上,之後走進了一個微型吧檯,「喝什麼?」她問道。

  黎洛雨不安的搖頭,她不想喝東西,只想離開,伴著禰凱就如同伴著老虎,隨時都會粉身碎骨。

  「可樂?咖啡?紅酒?綠茶?」禰凱彎著腰,眼睛盯著冰箱的冷藏櫃問。

  「我喝水……」黎洛雨還是妥協了,小聲道。

  禰凱的目光遠遠的投來,雖看不清,但黎洛雨可以肯定,是不悅。

  「餓麼?」禰凱將一瓶純淨水塞進黎洛雨手中,一邊輕啜著濃濃的咖啡問道。

  黎洛雨不出聲。

  「問你話呢!」禰凱提高音量。

  握在手中的水險些掉到大理石地面上,黎洛雨顫聲道:「不餓……」

  「我有那麼可怕?」禰凱窩進沙發裡,躺著問道。沙發是很柔軟、很蓬鬆的那種,極瘦的禰凱幾乎被沙發淹沒了。

  黎洛雨不敢搖頭,但也不想點頭,依然傻傻的立在原地,像個被審問的犯人,一動不動。

  「過來……」禰凱的聲音微啞。

  黎洛雨聽話的走過去,之後被禰凱拉坐在沙發上。

  曖昧的空氣逐漸升溫,黎洛雨有些緊張,害怕。

  禰凱沒有下一步動作,反而拿過電視遙控器,開始看電視。

  「禰凱。我得回去了,家人會擔心我的……」黎洛雨道。

  「我說過了,今天你陪我。」禰凱從沙發裡坐起身,極其自然的扣住黎洛雨的腰,頭枕在黎洛雨胸前的巨乳上,很享受的繼續看電視。

  黎洛雨迷惑了,什麼樣的禰凱才是真實的?現在的嗎?這個像小孩子一樣乖乖的偎在她身上看電視的?

  不。那個讓她顏面盡失,受盡□的禰凱還在眼前──只不過,黎洛雨無法再開口說回去,因為……她不知道因為什麼,總之就是開不了口。

  「我有點睏了。」禰凱轉過頭,露出一雙璀璨的眼睛,這雙眼睛此刻脫下了陰沈和蒼白,閃著澄澈的光。

  「那就去睡覺……」黎洛雨如坐針氈,毫無底氣的道。

  「你陪我?」禰凱起身穿好拖鞋。

  「我……」

  本來,女生一起睡覺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和禰凱一起睡覺,黎洛雨就感覺很難堪。

  「沒和女的一起睡過?」禰凱口中的睡字,絕不是平常意義上的睡覺。

  黎洛雨先是一愣,之後猛的搖頭。

  「告訴我,你和多少男的……做過那種事?」禰凱拉起黎洛雨的手,踏上樓梯,向臥室走去。

  「我沒……」

  「算了。」禰凱打斷黎洛雨的話,「算我沒問。」禰凱的臉突然黯淡得像暴風雨之前的陰雲。「明天有課麼?」禰凱問。

  「有。」黎洛雨答道。

  「幾節?」禰凱繼續問道。

  「六節……」黎洛雨想了想道。

  「有幾節課你也得想,豬腦吧……」禰凱想都不想的訓道。

  黎洛雨已經習慣了被禰凱罵,默然的被牽進臥室。

  黑色為主調的房間內除了一張很大的床,幾個黑色的衣櫃,一張書桌外,幾乎沒有其它的東西了。黎洛雨突然想到自己的房間,那間掛滿了芭比娃娃,加菲貓和麥兜的溫馨房間。

  禰凱鎖門的動作引起了黎洛雨的注意,她猛的回頭,警戒的看著禰凱。禰凱壞壞的笑,道:「我不會玩霸王硬上弓,全都由你。」再之後,彷彿黎洛雨是空氣,禰凱面色坦然的將衣服脫了個精光。

  「你是怎麼生的呢?那麼大的胸……」禰凱熱辣辣的走到黎洛雨身邊,看了看自己飛機場般的平胸,又盯住黎洛雨巨大的渾圓。

  和諧的氣氛在下一秒打破,禰凱放肆的揉捏著黎洛雨胸前的柔軟,之後諷刺的道:「假的吧?」

  黎洛雨羞紅的臉微愣,之後禰凱的話讓她完全明白了。禰凱道:「為了滿足他們,所以去隆的?」禰凱轉身邊走邊道:「也難怪,現在競爭激烈。」

  黎洛雨看著禰凱修長瘦削的背影,憤怒的咬著唇。

  「不洗?」禰凱環胸問道。

  黎洛雨真不明白,為什麼□的禰凱可以落落大方的立在她面前。見黎洛雨不說話,禰凱拉過她的手,直奔浴室走去。

  「你說過,不會逼我做不喜歡做的事!」黎洛雨推拒著禰凱的手,和禰凱一起洗澡?她想死嗎?

  「我什麼時候說的?」禰凱笑著道。

  「就是剛才,你鎖門的時候……」話沒說完,黎洛雨兩腳已經踏入了浴室的門檻,禰凱利落的將浴室的門也鎖好。

  「如果我想要你,你逃不掉的,我有本事讓你心甘情願的張開腿,信麼?」禰凱的表情邪中帶傲。

  「你在說什麼!」黎洛雨退開一步,和禰凱保持距離,「兩個女生,怎麼……怎麼……可以做那種事。」

  「那只說明你不會,不代表不能。如果你想學,我可以免費教你。」禰凱彎腰放水,片刻,嫋嫋氤氳的水氣添滿了整個浴室。

  第十三章

  「過來……」禰凱躺進了浴池裡,之後命令道。

  「我不想洗!」黎洛雨越來越後悔同禰凱回家,但她沒有選擇。

  「不洗身上會長蟲子,快過來!」禰凱半命令半引誘的道。她的兩隻胳膊架在水池邊,流海無時不在的擋著一隻鷹眼。

  黎洛雨默然的立在門口,不動也不說話。

  這是禰凱最討厭的狀態,她不悅的蹙起眉,微慍道:「不說話?」霍地從水裡起身,跨出浴池,一把拉過黎洛雨。

  黎洛雨無聲的抗拒著,雙手緊拉著門把手。

  「你拒絕我?」禰凱揚起眉,怒道。

  黎洛雨明白,這又是暴風雨的前夜,禰凱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可是不能因為怕禰凱生氣,她就得依了禰凱任何的要求!

  「我想和你談談。」黎洛雨背對著禰凱道。

  「上完床再說。」禰凱露骨的話讓黎洛雨微微一震,身上的衣物開始一件件的被摘除。

  「不──」黎洛雨攔下禰凱的手,緊緊環著身體,保護著身上唯一的胸衣和內褲。

  禰凱的心裡燃起大火,頸上的青筋一根根突起,冷冷的道:「你是第一個。」

  黎洛雨瑟縮在浴室一角,不懂禰凱的話。

  「你是第一個拒絕我的人。」禰凱抓過黎洛雨的手,將整個人拉入懷中,雙臂摟緊黎洛雨的腰,輕柔的吻上黎洛雨的飽滿紅唇。

  對付女人,禰凱有的是辦法,硬的不行,那就軟的。

  黎洛雨大眼圓睜……禰凱吻了她。

  禰凱的手如同熊熊燃燒的火柴,緩緩的撫摸著黎洛雨半裸的雪背,中指和食指停在了胸罩的環扣處,並不急著將它們解開。

  黎洛雨由僵硬變得酥軟了,推拒著禰凱的手緩緩放了下來,雙眼半瞇半張,小口微開,等待著禰凱更加放肆的進入。

  禰凱淡淡的笑由心而生,沒有哪個女人可以抵擋得了她的吻。

  「洛雨……」禰凱放低聲音,嘎聲道。

  「恩……」黎洛雨悲哀的迷醉了,她忘了面前的是魔鬼,是撒旦。

  「你不是要拒絕我的麼?」禰凱從黎洛雨的口中抽出了細長的舌。

  「你!」黎洛雨既羞又怒,重新開始掙扎,但這次的掙扎彷彿是種程序,禰凱的理解是欲擒故縱。

  「別鬧了……」禰凱哄騙著,重新抱住黎洛雨,「乖乖的讓我愛你,很美妙的,你不會不知道吧……」

  不去聽禰凱魔障般的聲音,黎洛雨扭動著身子掙扎。

  「沒完了是不是?」禰凱的面色漸冷。

  「你放開我!」黎洛雨敵不過禰凱,仍被她緊緊的擁抱著。

  「不放──」禰凱咬著黎洛雨的香肩。

  黎洛雨無奈的企求,「放了我……」她真的不知道能在禰凱的懷中堅持多久。

  禰凱彷彿也在等待著,看黎洛雨究竟能堅持多久。

  或許黎洛雨注定會成為笑話,在幾經扭捏掙扎之下,還是稱了禰凱的心意。

  心一橫,黎洛雨推開禰凱,大聲道:「你不是覺得我髒嗎?怎麼現在又要和我……」

  啪的一聲,重重的巴掌扇偏了一張清純瘦弱的瓜子臉。

  禰凱愣住了,她竟然失手打了一個女人。但下一刻她又為自己找到了好理由,黎洛雨讓她發瘋。

  「你承認了?」將偏向門側的小臉重新握在手裡,腥紅的血滴掛在嘴角。禰凱狂怒道:「我不計較你破爛的過去,你還和我提?」

  眼淚簌簌掉下來,哭花了一張秀美的臉。黎洛雨無言以對,她是想借此話來拒絕禰凱,而別無其它。

  不過黎洛雨的話確實很有效果,彷彿迎頭一桶涼水,禰凱的如火□頓時減了大半。禰凱憤恨的加重了手上的力度,看著黎洛雨的臉在她手中扭曲。禰凱真想捏碎它。

  頹然的放下手,禰凱的臉閃過一絲失望,她真希望以前所有罵黎洛雨的話都是自己的猜測,但現在看來不是。

  禰凱的心情壞到極點,拉開佇立在門口的黎洛雨,打開浴室門,光著腳踏進客廳拿煙。之後坐在床邊靜靜的吸,像個受了傷的孩子。

  黎洛雨看著禰凱,心就像一枚胡桃被敲開外殼,微涼的心疼立刻瀰漫了整個內心世界,她有些後悔了──禰凱一支接一支地燃起煙,不顧溫熱的水珠在身上變冷。

  黎洛雨拿過懸掛在浴室的長毛巾,輕輕的走過來,遞給禰凱,「給……」她的聲音小得似蚊子。

  「滾!」禰凱一聲狂吼,打偏了黎洛雨伸出的手。

  「會感冒的……」黎洛雨竟然忘記了那一巴掌,只想讓禰凱快擦乾身體。

  「我死活和你有關係嗎?門就在身後,滾!」禰凱頭也不擡,淡青色的煙霧在兩個人身邊蕩漾。

  黎洛雨不明白,她做錯了什麼,卻像個小孩般任禰凱訓斥她。

  「怎麼不走呢?」禰凱將頭偏過一旁,冷冷的道。

  黎洛雨彷徨的立在原地,看著禰凱吸煙的動作,心裡湧上一股複雜的心疼,她傷了她──傷了她的心──可是禰凱有心嗎?

  黎洛雨突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情,她好像喜歡上禰凱了。

  冷酷,自傲,完全不顧別人感受的禰凱。

  「不走是麼?」禰凱終於轉過頭,半濕的頭髮貼在臉上,冷冷的問。下一秒鐘,像一隻迅猛的烈獸,禰凱將黎洛雨按倒在床上,瘋狂的吻著,宣洩憤怒。

  黎洛雨哭了,但是沒說話,任由禰凱蹂躪踐踏著她的紅唇。

  「我從來不上沒洗過澡的女人,過來。」禰凱鐵了心要黎洛雨,就算她破,她也要,大不了玩完了再扔。粗魯的拉著黎洛雨再次進了浴室。

  完了,她完了。黎洛雨在內心反覆的道,頭腦極清楚的她跟著禰凱進了浴室。不是她逃不掉,而是她不再想逃了……禰凱摟著淹沒在水中的身子,勢如破竹的摸遍了纖柔的肉體。黎洛雨慘白著一張臉,她的行為顛覆了人生準則。

  禰凱連頭都不擡一下,根本不去看黎洛雨的臉,刻意忽視那張視死如歸的面孔。

  禰凱幫黎洛雨洗淨身子,又將她從水裡撈出來,胡亂擦淨身上的水,之後警告道:「別像個死人一樣,我沒有興趣和殭屍□?不喜歡為什麼留下來?」

  原本,禰凱的內心還有些憐惜,稍輕柔的對黎洛雨,但自從黎洛雨爆出那句話之後,除了冷酷外,再沒其它。

  將黎洛雨推倒在黑色的大床上,熄了燈,禰凱也爬上來。

  黎洛雨瑟縮著躲進床角,此刻後悔也沒有用了,禰凱越來越近,最後將她捉進懷裡,拖到床的中央。

  「張開。」多一個字都沒有,禰凱像個發號施令的將軍,而黎洛雨則是必須惟命是從的兵。

  黎洛雨搖頭。

  臥室的落地窗沒有窗簾,月光斜斜碎碎的灑進來,恨不得把銀河都鋪在黎洛雨的恫體上。

  每當夜裡,不論有無月光,禰凱都難過。悲慘的童年讓她變得孤單、蒼白、陰冷。靜靜的一個人,當夜晚來的時候,深埋在禰凱心裡的,沒有安全感的她就會噴湧出來,吞滅了她。

  而眼前這具雪白□的身體,突然奇跡般的掃光禰凱內心的陰霾,這是任何一個曾躺在她床上的女人都沒帶給過禰凱的。

  沒有硬來,禰凱輕輕的吻著黎洛雨曲起的膝蓋,綿柔的吻滑過小腿,腳踝,腳指。

  第十四章

  藉著月光,緩緩的分開黎洛雨的雙腿,叢林和花朵一同露了出來。禰凱突然感覺心劇烈的狂跳,像是個青澀的少年,第一次經歷雲雨之事。

  幹著嗓子,禰凱的手延著黎洛雨雪白纖細的大腿,緩緩向前滑動,像一條細蛇般的胳膊摩擦著細嫩的皮膚,手指不偏不倚的捏住密林深處的小核。

  「呃……」黎洛雨閉緊眼睛,該來的總要來的。

  禰凱的手指來回打著圓圈,極盡挑逗之能事。結果換來的是黎洛雨一聲大過一聲的嬌吟。

  黎洛雨咬著唇,怎麼也不相信這聲音是自己發出的,她竟然發出如此嬌淫的聲音……天啊!「不要……」黎洛雨試圖合攏雙腿,但禰凱冷竣的眸子事先捕捉到了這個信息,轉而用自己的兩條腿將黎洛雨的腿分得更開。

  沒有更進一步,禰凱只是反覆揉捏著花心,蜂蜜般濃稠的絲線如柳樹絲絛般滑落在禰凱的手上。禰凱滿意的笑了,盯著黎洛雨表情豐富的小臉,似在思索著下一步的動作。

  月光下的禰凱,像披了層詭異的外衣,冷冷卻帶笑的臉夾帶了令人瘋狂的威脅。

  「禰……禰……」黎洛雨連話都說不完整,雪白的身子紅中帶紫,像一朵成熟的花等待採摘。

  「什麼?」禰凱輕吻著黎洛雨的唇,手仍在玩弄著那片聖地。

  「不要……禰……凱……」黎洛雨長長的頭髮淩亂的散在床上,小臉扭曲,很痛苦的道。

  「叫我凱!」禰凱命令道。

  「禰……」黎洛雨才開口,便得到了懲罰。禰凱不悅的扯弄著黎洛雨私密處的唇瓣,道:「叫我凱!」

  黎洛雨睜開迷濛的大眼,眼中蓄滿淚水,緩緩的順著眼角流下來。

  「怎麼了?不舒服?」禰凱明知顧問,殘忍的吻掉黎洛雨所有的淚水,卻沒有放開手,她不會放手的。

  「我們……不可以這樣……」黎洛雨梨花帶淚的臉看起來很淒美。

  禰凱低沈的極具諷刺的笑聲囂張的響起,在寂靜的夜裡聽起來很刺耳。黎洛雨說什麼?不可以?都躺在了禰凱床上然後喃喃的說不可以?簡直愚蠢至極。

  「蠢女人……」禰凱稍稍停住折磨人的雙手,用手支起身子,一張薄唇火烈的吻著黎洛雨的眉眼,鼻尖,之後在黎洛雨的喘息與流淚聲中得到滿足。

  「寶貝,你真嫩……」禰凱大口大口的吃著黎洛雨的酥胸,像是嬰兒般的啃咬住粉紅的蓓蕾不放鬆。

  「凱──」黎洛雨的手指插進禰凱的短髮裡,她的胸部濕漉漉的,全是禰凱吻過的口水。

  「想要了麼?」禰凱再次探出手來,在黎洛雨的私密處兜了一圈,發現花朵裡面早已經漾滿了蜜液,這是最真實的語言,說明躺在她身下的女人正在渴望著……黎洛雨不明白禰凱口中的想要是什麼意思,微張的口顫聲叫著:「禰凱……」

  這次,禰凱沒和黎洛雨計較,床第中的她脾氣略有收斂。抽出身子,禰凱下了床。黎洛雨有些欣喜又有些失望的仰躺在床上,一切結束了麼?

  禰凱拉開抽屜,翻出一樣東西後,又回到大床上,再次拖著黎洛雨的雙腿,將她拉到自己的身前。

  「還沒完麼?」黎洛雨驚恐的張開眼睛,無助的道。

  禰凱冷凍的眼睛看著黎洛雨白得澄澈眩目的大腿,笑道:「完?應該叫做還沒有開始!」說完,禰凱將黎洛雨的大腿分得大開──「呃……」黎洛雨像個無心的木偶般,任禰凱擺佈,私密之處暴露無遺,黎洛雨羞得想死。

  一絲神秘的笑掛在禰凱的唇角,纖手長驅直入,直接來到了黎洛雨花園深處的洞口。

  「禰凱!」憑感覺,黎洛雨覺察得出再次伸過來的手上戴了東西,努力的低頭一看,她看見禰凱的手戴上了一次性塑料手套。

  黎洛雨猛然清醒,所有的慾望在瞬間被熄滅,取而代之的是受傷的自尊和深深的羞恥──禰凱竟然會這樣對待自己!

  黎洛雨像小貓一樣輕哭著,用盡全力想掙脫禰凱的箍制,她後悔了,真的後悔了……「放開我!別碰我!」黎洛雨大叫。

  禰凱的唇自傲的上揚,鉗制著黎洛雨大腿的手更加用力。

  黎洛雨發瘋般的扭著身子,大哭道:「禰凱……放開我……」

  禰凱突然鬆了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抽下褲腰上的皮帶,之後一圈圈勒緊黎洛雨的雙手,將她牢牢的綁在床頭的鐵欄杆上。

  黎洛雨淒楚的落淚,不再掙扎了。

  「用這個不舒服?」禰凱的笑在黑暗的夜裡顯得陰森冷酷,戴著手套的細指來回的在洞口摩挲,又麻又癢的感覺讓黎洛雨難受的想哭,她睜著淚眼,用憤恨的目光看著禰凱。

  禰凱幽雅的笑了,「別那麼看著我,」她異常溫柔的道:「我不會心軟的……」

  黎洛雨的心緊緊擰成一團,忍受著折磨的痛苦和被羞辱的難堪。「我恨你!」黎洛雨咬牙切齒的吐出幾個字。

  禰凱抽下一隻手套,一邊笑著:「隨便你,我無所謂,你喜歡就好。」一邊將褪下的手套平鋪在細嫩窄小的洞口處。

  禰凱又想要做什麼?黎洛雨不解,想低頭看,無奈她整個身子都被固定在床頭,什麼也看不到……緩緩的俯下身子,禰凱的唇隔著手套的薄膜,含住了黎洛雨敏感的小核,禰凱低沈如魔鬼般的磁性聲音傳過來:「這樣才比較乾淨些……」

  「呃!」黎洛雨睜大眼睛,就差吐出一口鮮血,她開始瘋狂的扭動身子,但無論她怎麼動,都無法影響到禰凱絲毫,皮腰帶牢牢的扣著黎洛雨的雙手,無形中化解了所有反抗,禰凱饒有興趣的舔吻著黎洛雨的私密處,之後露出惡魔般的笑容。

  撐起身子,禰凱探向前,用手擡起黎洛雨嬌艷欲滴的小臉,輕聲道:「舒服麼?好多水水流了出來……」

  突然,黎洛雨一口吐沫啐在禰凱臉上……

  禰凱猛的一愣,像有一盆涼水從頭澆到腳,熄滅的不僅僅是情火。禰凱想都沒想,一個巴掌甩過去,重重的扇偏了黎洛雨的臉。「是不是我對你太仁慈,你就放肆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以為我從來不打女人就不會打你?我告訴你,從現在開始,規距得改改。」

  黎洛雨偏著臉,眼淚悄悄的滑下來,一串又一串,像晶瑩的珍珠。她永遠都會銘記這一夜。

  禰凱全然沒了興致,抽下另一支手套扔在床上,點上煙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吸著。

  月亮隱去了,星星淡了,幾點了呢?不知道。禰凱只知道她的興致來了又被熄滅,再點燃,再熄滅。為這樣一個賤女人,至於浪費她如此多的心神嗎?

  黎洛雨抽噎著,保持著雙腿大張的姿勢動不得,雪白的大腿被皮帶勒出條條紅印,胳膊早已經壓麻了,但禰凱似乎沒有放開她的打算,依然自顧自的站在窗前抽煙。如果這時候禰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怎麼辦?她是不是要保持這個姿勢整整一夜呢?天!

  「可不可以……放開我……」終於忍受不住了,黎洛雨顫抖著細小的聲音苦苦哀求。

  禰凱不回答,連頭也不回一下,像這個屋子裡再沒其它人一般,專注的吸著煙。

  黎洛雨哭聲更大了,她好難過……

  「願意給我了嗎?」禰凱冷冷的道,像審問一個犯人。

  周圍寂靜如墳墓,黎洛雨止住了哭。

  「沒想好對吧……」禰凱的聲音很平淡,但更像是暴風雨前的短暫安寧。

  黎洛雨不想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但她知道自己一定要說,否則真的會沒機會。禰凱是禰凱,什麼都做得出來的人……「我……」黎洛雨艱澀的蹦出一個字。

  禰凱突然猛捶落地窗,大吼道:「我他媽的就不該帶你回來!」

  剛剛止住的淚再次嘩啦啦掉了一床,禰凱這般,黎洛雨就會莫名其妙的感覺是自已做錯事了,可是她錯了什麼?她沒錯啊!

  「我再問你一遍,你願意給我了嗎?如果你說不,我二話不說放你走。」

  黎洛雨看見禰凱將煙蒂扔在地上,之後赤著腳將火紅的煙頭踩滅……這樣的一個人,說放她走,可能嗎?

  引誘、威逼,能用的招術禰凱都有模有樣的耍了一遍,其實她真的不用這麼麻煩,便可以很輕鬆的讓黎洛雨就範,因為黎洛雨是個很單純很簡明的女孩,她內心透明的就像是張紙,上面空空無一物,她一直在等哪個真心愛她的人畫上一幅浪漫圖畫,可她等來的偏偏是魔鬼化身的禰凱。命運往往不由人控制,如果不是那般巧合的遇到了兩場誤會,或許禰凱也不會這麼狠。

  「不說話?」禰凱轉過身子,目光如冰霜一樣冷冷的射過來。

  「我還有選擇嗎?」黎洛雨已經讓步,只是實在說不出口:我願意。

  禰凱輕笑,有些譏諷的味道,「你還有選擇嗎?有啊,馬上爬起來滾到哪個賤男人懷裡去,讓他們干你才舒服啊!」

  黎洛雨睜著大眼咬著唇,眼淚落得到處都是,「你一定要用這麼殘忍的語言嗎?好像我們上一輩子是仇人……」

  禰凱背貼著窗,尖笑著,「上一輩子?我不知道上一輩子我們是什麼關係,我只知道這一輩子你得是我的女人!」說完,禰凱像餓狼撲向小羊般,迅速竄上大床,鬆開了捆著黎洛雨手和腳的皮帶。「不準反抗我!否則……」禰凱露出警告性的邪惡笑容。

  黎洛雨試著活動自己的手,突然一陣鑽心的麻痛感令她不敢再動。她僵直的保持著靜止的姿勢,腿雖然可以放在床上了,卻仍然大張著而合不上……禰凱拉過黎洛雨的手,緩緩的做拉伸的動作,惹得黎洛雨皺眉驚呼:好痛!啊!

 「只有肌肉活動開來,麻痛感才會過去得更快些,忍一忍,長痛不如短痛。」禰凱低著頭,柔軟略長的頭髮垂下來,擋住了眼睛。

  「好多了……」不久後,黎洛雨咬唇輕聲道。

  「你說話就說話,為什麼總是咬著嘴唇呢,都已經腫成豬血色了你不知道麼?」說著,禰凱放下黎洛雨的手,旋即吻上她的唇……禰凱細緻而溫柔的挑逗著,一改剛才的霸氣。

  黎洛雨微閉著雙眸,頭腦很清楚,這只是猛龍打盹時給人溫順的錯覺,但她還是沈浸在纏綿的吻中,這吻持續著,直到她的思緒全都亂了,根本不由她控制,最後,黎洛雨已經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一抹爭服的笑悄然掛在唇邊,禰凱不動聲色的用手指逗弄黎洛雨花園內的小核,惹得她嬌喘不斷。

  「我也有感覺了呢……」禰凱在黎洛雨耳邊輕語,拉著她的手來到自己的私密處,當黎洛雨的手沾上氤氳的「水」後,驚呼的抽回手。禰凱笑了笑,沒再拉回黎洛雨的手,而是摟著她的纖腰任性的說:「我困了……不知道幾點了呢,你去看表,如果過了淩辰二點的話,我們就睡覺!」

  「睡覺?」黎洛雨的眼睛登時放大,這是不是代表她們不再做那檔子事了?

  「恩……」禰凱大字型的橫躺在床上,聲音聽起來有些朦朧,「表放在了電視機上,你去取……」

  第十五章

  黎洛雨毫無心機的下了床,大床距離61英吋的等離子電視有好大一段距離,還沒等她走到跟前,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挾裹住了。

  一雙極瘦的手從後面牢牢扣住了兩隻巨大雪白的酥胸。黎洛雨驚叫著,突如其來的力量嚇了她一跳!但她隨即聞到了禰凱身上特殊的熏衣草香。

  「床上做沒勁,這多好,有情調……」禰凱解釋著,搬過黎洛雨的身子。此處離落地窗很近,月光潔白如練的光華不折不扣的洩放進來,照亮了黎洛雨雪白的身體和纖細的腰肢,也照亮了禰凱的眼睛……「你騙我!」黎洛雨只有靠纖細的胳膊才能在兩人中間稍撐開一丁點縫隙。

  「哪有。」禰凱笑了笑,抓過電視機上的名表隨便掃了眼,「才淩辰一點,早著呢!」隨手將表一扔,不管地面是不是硬得要命的紅木。

  被扔出的表無辜的躺在地上,指針已經指著四的位置──「你……你……不困了?」黎洛雨早已經被禰凱夾在牆壁和雙臂之間,她艱澀的說。

  「困!」禰凱回答得乾淨利落,「但是得怪你,如果你早點給我,那我不是早進入夢鄉了?」

  黎洛雨氣的臉都紅了,但她突然發現一隻腿不知什麼時候被擡起來了……「不……」她吼道。

  「乖……別動……抱緊我……」禰凱吩咐著,如果不這般的話,她撐不住黎洛雨的身體。

  黎洛雨單腳著地,狀似金雞獨立,但她的動作要更高難,這條腿擡得好高,幾乎與禰凱的肩平行,另一條纖細的腿止不住的顫抖,撐不住整個身體的重量,她畢竟沒練過舞蹈或者雜技。雙手摟住禰凱的頸子,黎洛雨告饒的叫著:「不行了……禰凱……」

  「叫我凱!」禰凱的眸子立即便得犀利。

  「凱!我站不住了……」黎洛雨道。

  禰凱頹然放開黎洛雨的腿,「算了,改天再玩這個……」沒等黎洛雨有精力分析禰凱的話,她已經被壓在冰冷的紅木地板上,「我要你!不能再等了!你不可以反抗我,不可以惹我生氣,知道嗎?乖乖的……」

  黎洛雨才發現,禰凱是戴著手套奔下床的,此刻身下的□正被隔著塑料的手指折磨著……黎洛雨真的是沒有眼淚再流。

  禰凱的頭髮垂在黎洛雨的臉上,骨瘦如柴的身子半壓著黎洛雨的胴體,狹長的眼睛藏在流海下……「啊!」毫無防犯的一刺貫穿了黎洛雨的身子,鮮血和眼淚同時崩出,苦苦保留的童真化成血水流下來,染紅了塑料手套……禰凱一愣!細長的眼睛鮮少睜圓,腦子裡迅速的編織著合理的解釋,但怔愣的表情沒變,手上更是停止了一切動作……突然,禰凱淡笑,上前吻住梨花帶淚的臉,輕聲道:「什麼時候補的?」

  「你!」黎洛雨驚道,雙手用力的推拒著禰凱的身體。

  禰凱微笑著,那笑不是邪惡,不是應付,而是來自心底的笑意,她輕鬆攔下黎洛雨的雙手,反剪到身後,探向前小心的吻住黎洛雨飽滿紅燦的唇瓣,一邊啃咬著一邊道:「我愛你……」禰凱突然頓住了,她從來沒對哪個女人說過「愛」這個字……「我愛你……處女的身體……」她快速的褪下塑料手套並將它扔得遠遠的,禰凱的雙手托住黎洛雨挺俏的誘臀,看見粉嫩的□微張著,像是喘息般,絲絲鮮血異常觸目。禰凱嚅囁著,略有慚愧的道:「我讓你受委屈了……」

  黎洛雨睜著大眼搖頭,這是不是禰凱玩弄她的新手段?「你剛才還說我是補的……」沒等黎洛雨說完,禰凱打斷她的話,寵溺的道:「逗你的!我相信這不是假的……」說著,禰凱的手指緩緩滑進溫潤潮濕的洞口,在裡面兜弄著,但她的手指並沒有完全伸入,因為她知道那層膜還沒有完全頂破。「其實我玩過的女人中不乏處女,有好一陣子,我是非處女不上……但是,卻沒有哪個處女像你一樣,讓我這樣興奮、詫異、驚喜!就像發現新大陸……簡直可以說是震驚!」

  黎洛雨發愣的聽著禰凱的話,竟無從反應。難道禰凱不再誤會她了嗎?

  「還會不會痛?」禰凱輕輕抽動著伸進去的半個手指。

  黎洛雨乖乖的搖頭。

  禰凱將黎洛雨抱起來,放在自己腿上,從身後吻著黎洛雨的耳垂,「轉過頭來吻我……」黎洛雨像被施了魔咒一樣照著做了。她已經是禰凱的人,就會聽禰凱的話。

  「可能還會有一點疼,別怕──」說完,禰凱深深的吻住黎洛雨,打算吞進即將流出口中的驚叫。細長的手指下定決心要進入到底──那破裂的聲音很尖厲的在兩個人內心清徹的響起……處女膜被徹底的穿破,黎洛雨的淚水滴在禰凱的臉上。

  「我會好好疼你的……洛雨……」禰凱低沈的話在黎洛雨耳邊響起,黎洛雨擡起淚眼看著禰凱,可憐的問著:「你會嗎?」

  禰凱鄭重的點點頭,聲音嘶啞而緩慢,「我會!想信我!」

  黎洛雨猶豫的伸出纖臂摟住禰凱的頸子,仍嵌在體內的手指開始動起來了……「恩……恩……」黎洛雨貼著禰凱的臉喘息著,一波高過一波的快感逼著她呼喊出那些□的語言。她咬著唇,硬是將呻吟聲吞滅。

  禰凱停住手指,用另一隻手擦了擦黎洛雨臉邊的汗,輕聲道:「喊出來,這是很正常的洛雨,別忍著……我喜歡聽……」

  「凱……」黎洛雨嚙著手指尖。

  「嗯?」禰凱的手指一圈圈的劃過全是蜜液的花園,她的指甚至可以感覺到更多的蜜津正在湧出來。

  黎洛雨突然將頭偏向一邊,「沒事……」

  禰凱輕笑,笑容像流星一閃而過。天已經放亮,微白的天空已經取代了溫情的月光,黑暗和陰沈漸漸過去,光明和希望已經來臨。

  禰凱一把抱起黎洛雨,將她放在大床上。「困了麼?累不累?」禰凱的聲音帶著激情過後如巧克力般絲滑的柔情。

  黎洛雨不可置信的盯著禰凱,感覺像是變了個人。

  禰凱上了床,摟著黎洛雨的腰躺在床上,透過落地窗看著遙遠連綿的山群說:「困的話也得一會才可以睡,我要聽你解釋。」

  「我解釋?」黎洛雨不解的皺眉道。她此刻安靜的守在禰凱的懷裡,任由禰凱摟著自己的腰。她已經是禰凱的女人了,反抗已經沒有意義,何況禰凱的懷抱是那樣特別,不寬大,卻很踏實;不厚重,卻覺得可以托付一生。

  「讓我誤會的兩個男人……」禰凱拿過床邊的煙叼在嘴裡,道:「是他們讓我以為你……很隨便……」

  「你沒給過我解釋的機會……」黎洛雨爬在禰凱胸前。

  「現在給你。」禰凱邊吸煙邊道。

  「我不準備說了,也不想解釋什麼,因為你已經傷害了我!」黎洛雨的性格並不如外表看起來那般柔弱。

  「別鬧了!快說!我承認之前的一切是我不好,我不對,怪錯了你,我會補償……」禰凱啃咬了一口黎洛雨的櫻唇,繼續道:「我性格上有很多極其黑暗的弱點,我不隱藏,也隱藏不了,你做為我的女人,不可以怪我!其實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我就動心了,只是我沒說罷了。如果我沒動心,怎麼可能在得知你那麼」爛「的情況下還會帶你回家,和你□?」

  爛!禰凱竟然還會用這個字眼!黎洛雨轉頭不滿的看著禰凱,禰凱笑著柔弄著她的臉,「爛……那是以前……現在你是我的寶貝,純潔的好寶貝……」

  黎洛雨怔愣的看著禰凱精緻的側臉,一時間無所適從……一切像做夢般,從地獄到天堂的距離是這麼的近嗎,幾個時辰就可以走一遭?之前,禰凱是那麼凶狠,甚至可以說殘暴!而現在呢?如此溫柔體貼……黎洛雨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禰凱笑了笑,轉過頭用一雙放光的閃亮眼睛盯緊黎洛雨,看穿了她的心事,唇邊的一抹弧線輕輕的上翹。「我就是這樣子的,愛恨分明。說吧,那兩個男人是怎麼回事?」

  「第一個是在學校看見的,他──」黎洛雨小心的觀察著禰凱臉上的表情,確定沒有風暴的預告,才順著記憶的思路道:「他叫蔡振濤。」禰凱不語,靜靜的吸煙。

  黎洛雨繼續道:「他是一名律師,我父親的公司──」麥達娃「跨國公司出現危機的時候,曾委託這個律師和仕奇公司打官司,可蔡振濤是個絕對的小人,完全不守職業道德,私下裡收了仕奇公司的錢,故意在法庭上讓我爸爸輸了官司,不僅這樣,還將我們家公司的機密都告訴了仕奇公司……於是麥達娃從此一蹶不振……」

  「他只是個律師罷了,為什麼會知道你們家公司的秘密,他究竟出賣了什麼樣的秘密讓麥達娃一敗圖地?」禰凱挑眉問著。

  黎洛雨歎氣道:「他是我爸爸的好朋友,為了打贏官司,爸爸孤注一擲,把公司的狀況都告訴了他……」

  禰凱點點頭,聽黎洛雨繼續道:「據我所知,仕奇的最終目的是以最低價格收購麥達娃,將其變為旗下的產業。仕奇公司許諾事成之後,會將麥達娃公司的股份分給蔡振濤一半!」

  禰凱淡笑,「真有誘惑力,如果我是一文沒有的窮小子,也會答應這麼優渥的交易,只怕事成後,仕奇公司會反悔……」

  黎洛雨沈著眼,「蔡振濤不僅覷覦麥達娃的股份,對我更有非分之想,多次纏著我,要……」禰凱不悅的打斷她道:「如果他再敢碰你一下,我就讓他死。」停頓片刻,禰凱問道:「另一個呢?」

  「楊奕嗎?」黎洛雨反問道。

  「別問我!」禰凱的不悅明顯的寫在臉上,「看樣子你和他很熟了?是不是除了床沒上過,其它都做過了?」

  「你!」黎洛雨微喘嬌怒。

  禰凱將臉背對著黎洛雨,淺淺的吸著煙。

  黎洛雨從禰凱的懷中爬起來,「楊奕可能喜歡我,但我對他沒有感覺的!」黎洛雨也不知道為什麼極力的想和楊奕撇關係,是怕禰凱生氣吧……可她為什麼怕禰凱生氣呢?

  「你們怎麼認識的?」禰凱的臉色緩合很多,「如果早些認識你,我一定牢牢的看住你,不讓任何男人靠近。」她伸出手,再次圈黎洛雨入懷。

  「他的爸爸和我爸爸是故交,兩家經常走動,小孩子間就變得熟悉起來。我和他從小就在一起玩,我們家出了這麼大的事,多虧有他幫我,陪著我……否則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我……」黎洛雨突然住了嘴,因為她看見了禰凱瞬間轉為鉛灰色的陰翳的臉。

  第十六章

  「你確定不愛他?和他沒有一點特殊的男女關係?」禰凱看著黎洛雨問。

  「嗯。」

  「以後不準再見他。不管之前你的生活是什麼樣子的,但從今以後你要和我在一起,我不允許任何人靠近你,男女都不行!你最好記住了。」禰凱以不容人反抗的語氣道。

  「還是這麼凶……你不是說要好好對我的麼?」黎洛雨輕柔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就是弱者的標誌。

  禰凱面無表情的道:「別的事情我可以依著你,但是,在這方面你必須聽我的。明白這方面指什麼吧……」說著,禰凱的手指消消滑進了黎洛雨的兩腿中間。

  「我懂……」黎洛雨急切的說著。

  「你要一百萬做什麼?」之前,禰凱可以不關心錢的去處,因為她和黎洛雨沒有任何關係,但經過這晚情形就不同了,她要知道關於黎洛雨的一切。

  「幫我家人。爸爸幾乎崩潰了,他知道公司徹底垮掉了,不可能有挽回的餘地。傾盡家產,才勉強還清銀行貸款。父親年齡大了,卻經歷這麼殘忍的變故,精神上受到了很大打擊,想移民澳洲,從此不問世事。我是他唯一的女兒,想幫他完成最後的願望。」說著,豆大的淚珠從黎洛雨的大眼中滾落。

  禰凱小心的擦著,問道,「一百萬夠不夠?不夠儘管問我要。」

  「這是特權嗎?」黎洛雨擡起星眸。

  禰凱不解的皺眉,無聲的向她詢問,什麼意思?

  「成為你女人的特權?」

  禰凱怒道:「別惹我生氣!」

  黎洛雨和禰凱戀愛了。黎洛雨不計前賢、不計較禰凱曾對她所做的一切,心甘情願和禰凱在一起,原因只有一個:她已經成為禰凱的女人。

  張愛玲說過,通往男人心的是胃,通往女人心的是□。禰凱將黎洛雨的身子佔據了,也就潛移默化的佔據了黎洛雨的心。

  兩個人在一起兩個月了,這兩個月來,黎洛雨和禰凱從陌生人變得熟悉。別人都是先熟悉再上床,而她們是先上床,再熟悉……說來也奇怪,黎洛雨真就死心塌地的愛上了禰凱,把她當成自己生活的全部,無論做什麼的時候,都在想著禰凱此刻在做什麼,禰凱成了她生活的重心。家人早已經遷往澳洲定居,孤單無靠的黎洛雨搬進了禰凱的別墅,和她同住。有人說,感情時間長了,就會變淡,甚至厭倦。黎洛雨愛上禰凱後,就不會再愛別人,這個她很清楚,但是禰凱呢?禰凱是那種思維和行動都讓人琢磨不透的人,想明白她的心思,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每當禰凱諧著黎洛雨的手走在德亞中學的任意一個角落時,總會收到來自四面八方的目光。有羨慕、有嫉妒,也有渴望。她們不明白,為什麼黎洛雨會得到禰凱的愛。黎洛雨也不明白,她得到的,究竟算不算是愛……令黎洛雨吃驚的是,大她一年級的禰凱學習很出色,像她這樣嗜賭如命的學生,不是應該總是遲到早退,是老師眼中的問題學生麼?禰凱像有□術般,賭場和學業都處理的井井有條,每天一個小時的健身從未間斷過,還可以有時間看電視、看書、去酒吧、逛商場,以及隨時聽候什錦的召喚。

  GM

  什錦……這是一個讓黎洛雨頭疼的名字,每當想到這個名字,黎洛雨的呼吸甚至都會減慢一拍。什錦是禰凱心中最神聖的東西,是任何人都無法觸及的處女地。就算禰凱再忙,只要接到什錦的電話,二話不說就會趕去陪她,哪怕是她正在和黎洛雨□!禰凱從不會為私事翹課,但為了什錦就可以例外。什錦不喜歡學習,有時候會在上課時間打電話約禰凱出來,很有原則的禰凱到了這個時候,就變得完全沒有原則,提了書包招乎也不打一聲,趨車去接什錦……類似這種事情數不勝數,黎洛雨已經記不過來,有的時候她甚至覺得,什錦要禰凱去死,恐怕她都不會猶豫。這種感情,不是愛又是什麼呢?但禰凱只是沈默,不承認也不否認。開始的時候,黎洛雨吃醋、生氣……兩個月之後的現在,她已經麻木了。不麻木也不行,禰凱不會因她而改變。

  星期天的早晨,禰凱一邊咬著嘴裡的麵包片喝著牛奶,一邊翻看手裡的報紙,希望能在報紙上找到些蛛絲螞跡,打發無聊的週末。

  「過來吃……」禰凱的眼睛沒離開報紙,喊正在忙碌的黎洛雨吃早餐。

  「還有雞蛋沒煎好,等下。」黎洛雨圍著淡藍色的圍裙在廚房忙碌著,自從她入住禰宅起,就自動擔負起幫擁一職,她做的飯很好吃,屋子收拾得也比以前乾淨,於是以前在禰宅工作的兩個老女人失業了。黎洛雨還記得,禰凱給她們清算工資的時候,兩個老女人眼中頻頻射出的怒火,不理解貌美如花的黎洛雨為何甘心做這等下賤事。

  GM

  「這有個消息聽起來很美妙……」禰凱纖手指著報紙中的廣告,轉頭對著廚房的方向大聲道:「我們今天坐豪華遊輪出海玩,怎麼樣?」

  「好啊……」嘶嘶的煎蛋聲微弱的傳過來。

  「十點鐘起航,我們得快些,還有一個小時準備。」禰凱放下報紙走進廚房,從背後摟住黎洛雨的腰。

  黎洛雨的臉快迅的轉成一片繁紅,突然感覺這個週末的陽光分外明媚,「打電話約什錦沒有?」她側著臉問道。

  禰凱輕笑,「當然問了,不過她最近迷上了叫什麼小鋪的賭場,像是吸走了魂一樣,有事沒事往那跑……」

  「這麼說她沒空嘍?」黎洛雨的話語有些欣喜。

  「她不去你很開心?」禰凱放在黎洛雨腰上的胳膊緊了緊。

  黎洛雨默然的不說話,片刻,她道:「用帶些吃的上船嗎?」

  「你暈船不?」

  「不暈。」黎洛雨將油嫩的蔥香煎蛋盛到盤子裡。

  「豬腦!」禰凱突然戳了下黎洛雨的頭,「這是豪華遊輪,什麼吃的沒有,還要我們帶?你以為我們上幼稚園開運動會啊,還自己帶食物……」禰凱笑著道。

  黎洛雨嘟起小嘴,脫離禰凱的懷抱,坐在圓桌上開始吃早餐,隨手翻出剛剛禰凱看過的報紙,看到了那則關於遊輪出海的廣告。「天!每個人……」黎洛雨險些將嘴裡的蛋吐出來,「五千美金!太貴了……」黎洛雨搖搖頭,「泰坦尼克號復活恐怕也不會這樣貴……」

  GM

  禰凱接道:「當然不會這麼貴了,倒找我些錢我也不坐有著沈船史的遊輪出海。」

  黎洛雨拿著筷子支著頭,憧憬道:「我倒是想坐一回……」

  「好了,傻妞,快吃吧,我上樓洗澡換衣服。」說完,禰凱踏著旋梯上樓了。

  黎洛雨匆匆的吃過飯,洗好碗筷,鑽進浴室洗澡。門外不停的傳來禰凱的催促聲,「還有半小時船就開了,快點……」

  「再不出來我就進去幫你洗了……」

  「快點……洛雨……」

  黎洛雨剛沖掉臉上的泡沫,睜開眼睛,便看見了禰凱帥氣的面容。「你怎麼進來了……說要你在外面等我的麼……」黎洛雨面色潮紅。

  「我來幫你洗,會比較快。」說完,一雙瘦骨嶙峋的手摸上了黎洛雨的酥胸。黎洛雨驚叫:「那裡已經洗過啦!」

  黎洛雨發現禰凱美其名曰是來幫她,其實是來搗亂的,不但沒有加快洗澡的速度,差點又做了那檔子事,禰凱新換好的T恤也弄濕了。

  黎洛雨頂著一頭濕髮終於坐進了禰凱的車,「還趕不趕得上?」看著車上的表道:「只有十五分鐘了……」

  「沒問題,看著吧……」說完,車子飛一樣的衝了出去。

  半個小時後,黎洛雨和禰凱已經站在了巨大的甲板上吹海風,禰凱握著香檳酒,像個貴族紳士般的昂首遙望著漫無邊際的大海。

  「出海這個主意真不錯,景色美極了。」黎洛雨笑著,軟軟的長髮迎風飄揚。

  「可惜什錦沒來……」禰凱轉過身,長長的眼睛垂下來,略帶遺憾的道。世間所有好的景致,她都希望和什錦一起分享。

  黎洛雨的笑意在粉紅的臉頰上隱去,雪白的T恤被海風撩起,蠻腰微露。

  這時,一個小女孩跑過來,拉了下禰凱的手,吐了吐舌頭後,又匆匆的跑走了……禰凱驚詫的微愣,這是什麼意思?黎洛雨也不解,兩個人跟著小女孩走過去,發現那裡還站了另一個孩子,是個小男孩。

  黎洛雨可親的蹲下來,笑瞇瞇的問:「小朋友,告訴姐姐,你為什麼跑過去拉這個姐姐的手哦。」

  小女孩眼睛一眨,羞怯的笑了,「我們在做遊戲。」

  「哦?」禰凱饒有興趣的也蹲下來,「什麼遊戲?」

  小男孩自高奮勇的喊著:「真心話和大冒險!」

  禰凱和黎洛雨相視而笑,真是兩個早熟的孩子。

  「我們石頭剪子布,結果我輸了……」小女孩忸怩的看著小男孩,操著稚嫩的童音繼續道:「我選擇大冒險,他就說:你敢不敢去拉那個酷酷姐姐的手……」女孩解釋著剛才的行為。

  禰凱突然笑了,露出潔白的牙齒。黎洛雨也笑了,溫柔的撫摸著女孩的頭髮,「你真是個勇敢的孩子,姐姐都不敢去拉這個姐姐的手呢,她好凶的。」

  小女孩天真無邪的道:「兩個姐姐要一起玩嗎?」

  禰凱聳了聳肩,不置可否,黎洛雨不敢擅做主張,轉頭以目光詢問。

  「石頭剪子布嗎?」禰凱抽出纖手。

  第十七章

  「嗯!」兩個孩子一同點頭。黎洛雨則是張大嘴,禰凱竟然心情好到願意和小孩子做遊戲。

  四個人開心的玩起石頭剪子布,禰凱雖是抽籤高手,卻在第一局就輸了。

  「你輸了你輸了!」兩個孩子雀躍的高呼,像是打了勝仗般逼問著:「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恩……」禰凱想了想,「真心話。」

  「姐姐有男朋友嗎?」小女孩問。

  禰凱笑了笑,這讓她怎麼回答?「男朋友倒沒有,但有喜歡的人。」她並沒因為面前站的是小朋友就敷衍她們,相反,她只在單純的孩子面前才有興趣說真話。

  小女孩道:「那你會和白馬王子結婚嗎?」

  禰凱輕捏著女孩柔嫩的臉蛋,心想這孩子肯定是童話看多了,她是單身一族,不會結婚的。「不可以追加問題哦。」

  「姐姐好小氣。」女孩努著嘴道。

  禰凱輕笑,索性回答了她,「我不會結婚的……」

  黎洛雨的眼睛驀的失去顏色,笑容僵硬的掛在嘴邊。

  不結婚代表什麼呢?

  所有幸福都不會永恆的,愛情是一種流質的東西,誰也不知道它一刻會流向哪裡,只有用婚姻築成堤壩,以求永存。她和禰凱會有未來麼?女人和女人是不可以結婚的,就算可以,依禰凱的性子,依黎洛雨對禰凱的瞭解,禰凱都不會結婚,她不喜歡別人拴住她飄浮不定的心。

  禰凱的回答完,遊戲繼續。

  「石頭、剪子、布!」兩個孩子齊聲笑著叫道:「姐姐又輸啦!」

  是的,禰凱又輸了。她笑了笑,「這次我選擇大冒險。」

  兩個孩子互相看了看,船上沒什麼好冒險的,於是說:「學狗叫。」女孩子補充著,「還要學小貓叫……」男孩子也不甘示弱,「還要學豬叫……」女孩子扭著手指,「學兔子叫……」

  禰凱大笑,「頭一次聽說兔子會叫……」說完,她「汪汪──」又「喵喵……」的叫了一陣子,逗得兩個孩子捧腹大笑,玩夠之後拉著黎洛雨的手離開。

  黎洛雨頭一次看到了禰凱可愛的一面,「沒想到你會和孩子一起玩。」

  「我應該是冷酷無情的對不對?遇到小孩子這種弱者就好好欺負一下,趁他們家長不在,拐到陰暗處打他們屁股?」

  黎洛雨笑著搖頭。

  「其實我很羨慕這樣的孩子,有家長寵著,有快樂的童年,不像我……」禰凱的目光又冷又深,彷彿穿過歲月的距離,看見傷痕纍纍的自己。

  「好了,不說這些,晚上有盛大的酒會,好好HAPPY一下。」禰凱打開隨身帶的手提袋,「看!」

  「晚禮服嗎!」黎洛雨驚呼,禰凱竟然這樣細緻周到。

  「我穿西裝扎領帶,做你的王子……」禰凱神秘的說。

  入夜,月光高照,繁星點點,大海的深沈和船上的喧囂相映成趣。潔白的月光下海水泛著銀光,微微波瀾中閃著星光。

  禰凱攜著黎洛雨的手走出船艙、踏上甲板的一剎那,就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在一群群黃頭髮白皮膚的西洋風情映襯下,禰凱和黎洛雨則散發著獨特的東方氣質和中國情韻。

  名貴的晚禮服將黎洛雨凹凸有致的身體妝點得美麗異常,淡妝的她美得像天仙。禰凱摟著她的腰翩翩起舞。倒底是名門之後,黎洛雨的交際舞跳得很好。

  舞累了,兩個坐在休息區喝紅酒。這時有美女來邀禰凱跳舞,她欣然應允,只是走前附在黎洛雨耳邊說:「誰來邀你跳舞都是兩個字:拒絕!」說完,揚長而去。

  黎洛雨努著嘴,衝著禰凱的背影道:「霸道!」自己和別人跳舞就行,她和別人跳舞就不行!什麼歪理。只許周關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黎洛雨乖乖的坐在那等禰凱回來,其間果然有很多人來邀舞,她都青一色拒絕,她可不敢惹禰凱那種瘟神。

  許久,禰凱大步走回來,一邊解著領帶一邊拿起面巾紙擦汗。「那個洋妞竟然想和我上床……」

  黎洛雨一愣。

  禰凱挨近她,摟著腰輕聲說:「你猜我怎麼說的?」

  黎洛雨的大眼瞪著她,沒說話。

  禰凱挑眉,「算啦,不想知道拉倒。」不過禰凱又笑道:「我說:我有床伴了,如果你不介意3P的話儘管來吧。」

  「你!」黎洛雨起身便走。禰凱從身後扯住她的胳膊,將她拉回懷裡,「再任性就把你扔進海裡喂鯊魚!」說著,眥著牙裝出恐怖的樣子。禰凱望著黎洛雨的眼睛,才發現那雙大眼迷離的半閉著,喝了太多的紅酒,醉了,又或者是今天太開心,酒不醉人人自醉……「寶貝……」禰凱適時低頭封住黎洛雨的唇,「你今天太美了,晚上我要愛死你。」禰凱說話的時候彷彿要吃掉黎洛雨般用力。

  黎洛雨羞澀嬌癡的承接著禰凱的吻,未曾浪費千斤一刻的良宵。「你剛才還說……」黎洛雨朦朧中突然想到。

  「記憶力好的話就多背背書,不要總記著那些沒丁點意義的事……我再怎麼變態,也不玩3P,再說,我會讓別人看見你的身體嗎!開玩笑!你就是我一個人的……」話聲逐漸隱去,禰凱已經牽了黎洛雨的手回到船艙。兩個人用激情結束了一天浪漫美好的時光……時光一閃而過,轉眼又過了幾個月,一天,在學校裡──「吃飽了?」禰凱扯出一張面巾紙擦嘴,詢問著坐在對面的黎洛雨。

  黎洛雨輕輕的點點頭,她吃得向來不多,滿滿一碗飯只吃掉了一個小坑,還有更多的米飯要遭受被扔進垃圾桶的命運。

  「真難吃!」禰凱啐道。如果不是一會有課沒時間出去吃飯,她說什麼也不會來學校的餐廳對付的。

  「還可以了……」黎洛雨接過禰凱遞過的紙巾,擦掉了嘴邊的少許油漬。

  「走吧。」禰凱起身,繞過塑料方桌牽起黎洛雨的手,面無表情的朝門走去,目不斜視。此刻,大廳裡吃飯的男男女女有幾百人,很多女生的目光都直直的射在禰凱身上,這些目光中也不乏來自男人的,穿行在很多束目光中間,難免會尷尬得無所適從,黎洛雨有些怯懦的低著頭走著,而禰凱卻昂首挺胸邁著高貴而優雅的步子,黎洛雨不明白禰凱的目中無人是怎麼做到的。

  突然,禰凱低聲道:「再過幾天是什錦的生日,幫我想想買什麼送她比較好。」

  「我怎麼知道……」一瞬間,黎洛雨醋意大發,瞪了禰凱後腦勺一眼,禰凱像腦袋後面長眼睛似的,回頭認真的看著黎洛雨,沒有說話。

  黎洛雨的眼圈微紅,想也沒想的道:「你非要對她這麼好麼!」

  「別找茬吵架!」禰凱冷語警告著。

  黎洛雨不罷休的說,「你回答我問題!你是不是一定要對她這麼好!」

  「是!」禰凱斬釘截鐵的答道。

  「那我是誰?我在你心裡算什麼?」走出餐廳,黎洛雨放大聲音道。

  經過一棵翠綠的垂柳邊站定,禰凱壓低聲音道:「這是學校,別這麼大聲的討論這個問題行麼?」

  「我真的快受不了了!這個問題壓抑我好久了,我偏要今天問明……」

  「好啊。」禰凱笑著扯下剛綻開的嫩葉,在手裡把玩,「你在我心裡永遠都不會及什錦的一半,懂了麼?」

  沒有硝煙的戰火就這樣不明不白的在晴朗的夏日裡燃燒起來……黎洛雨愣住了,大眼圓睜,殘酷無情的話語如同白色素絹上殘剩的斑斑血跡,讓人觸目驚心,讓人五內俱焚。黎洛雨突然覺得異常難受,像有什麼東西堵在嘴裡。

  幾個月的朝夕相處和那些歡聲笑語都化為泡影,兩個人彷彿又回到原點,剛認識時的劍拔弩張針鋒相對。

  禰凱看見黎洛雨滿臉是淚的花顏時,嘴角仍然掛著笑,就算是黎洛雨難過,她也得教她擺正位置。

  看見禰凱臉上陰沈的淡笑時,黎洛雨忘記了所有的動作……她哭得傷心,她還在笑?

  「上課時間到了,走不走?」禰凱沒有去牽黎洛雨的手,冷冷的道。

  黎洛雨不說話,只是一味的哭。

  

 



本帖最後由 金子陵 於 2014-11-25 22:11 編輯

「我先走了。」說完,禰凱頭也不回的朝主教學樓走去,炎炎夏日裡,獨留黎洛雨孤單心碎的身影……黎洛雨緩緩的蹲下身子,貝齒狠狠的咬著手背,隱忍的哭。滴血的心不住的顫抖:我算什麼……我又算什麼……放學後,禰凱去黎洛雨的班級找她,不見人影,經打聽,黎洛雨沒來上課。其實這個結果禰凱已經猜到了,她對黎洛雨的脾氣和秉性已經了如執掌。禰凱來到中午停靠的那棵柳樹旁,沒有人,打手機,沒人接……禰凱怒了,不再打電話找人,直接開車去了賭場,因為她晚上要陪什錦玩牌。

  「今天怎麼沒看見你老婆啊?」什錦笑著調侃。黎洛雨在凱旋賭場幫忙做收銀員已經做了幾個月,為了不白吃白拿,她利用課餘時間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因此什錦和她也比較熟了。況且什錦是個自來熟,跟花癡一樣有喜歡美女的癖好,沒道理不喜歡禰凱的女朋友黎洛雨。

  「失蹤了。」禰凱一語帶過。

  「什麼叫失蹤了?你沒找找看?天色也不早了哦,別出事!」

  「愛死就死,愛活就活!」禰凱賭氣道,偏又叫來貼身保鏢,吩咐他們各處去找黎洛雨,而且務必找到她再回來。

  什錦笑著打趣道:「奇怪了,你什麼時候變性了?」

  「我變性?胡說!」

  「你不是個把情緒寫在臉上的人,但今天滿臉都畫著兩個字,擔心呢!」什錦湊到禰凱身邊親暱的道:「擔心就去找她嘍,我就知道洛雨可以的。」什錦的眼睛狡黠的眨了眨,「我沒記錯的話,她是你第一個固定的女朋友……我看也只有她才有本事把你的心拴得牢牢的。」

  「我們只是處著玩的。」禰凱摟著什錦的腰道。

  什錦撇撇嘴,摟住禰凱的頸子,埋在她的耳邊輕聲道:「知禰凱者,莫如我!我比你自己還瞭解你心理想的什麼,當局者迷……」

  禰凱淡笑,「你知道?我看你什麼都不知道……」禰凱的話意味深長。

  所有人眼裡,她們都是坐在吧檯旁打情罵俏的情侶,而就在此時,黎洛雨的單薄身子出現在了凱旋賭場的門口,她看見禰凱溫柔的摟著什錦的身子,而什錦正貼在禰凱的耳邊說什麼話逗得禰凱露出微笑……這畫面黎洛雨不是第一次瞧見,可本應習以為常的畫面,此刻看起來猶為刺目,真的刺傷了眼──黑衣保鏢大步走到禰凱身邊,低聲道:「黎小姐找到了。」

  「在哪找到的?」禰凱挑眉問著,順著保鏢的目光,她看到了門口的黎洛雨。沒等禰凱開口說話,什錦先笑著走過去,拉著黎洛雨的手,「好妹妹,幹嗎去了?我們還正擔心你呢,你別看禰凱像個青面閻王似的,其實她牽掛的不得了……」什錦笑得花枝亂顫。

  禰凱別過頭,不去看黎洛雨,也沒說話。

  第十八章

  禰凱就知道,黎洛雨一定會回來的,因為她根本無路可走,不僅僅是那一紙合約在制約著黎洛雨,禰凱更知道,黎洛雨已經離不開她,已經在不經意間悄然愛上她了,否則,黎洛雨不會因為禰凱要為什錦買生日禮物而生氣,這是嫉妒心在萌芽,感情都是自私的,愛情更是,正因為黎洛雨愛了,所以她才想要佔有,想禰凱只在乎她一個人。

  這偏偏是禰凱希望看到的,黎洛雨越是死心踏地愛她,她就越可以將黎洛雨玩弄於孤掌之中毫無顧忌。黎洛雨已經是禰凱的人了,所以她可以肆無忌憚的做任何事情,不管是不是傷害到了黎洛雨的感情。太容易來的東西總是讓人不夠珍惜,禰凱得到黎洛雨的速度太快,所以她根本看不清內心真正的情感,除了玩弄再無其它。

  黎洛雨只能順從,無法反抗,因為她已經像一個黑奴一樣賣給了禰凱。沒有人知道,這個慢慢長夜,黎洛雨隻身一人躲在公園的一池喧鬧盛開著的荷花旁邊,無奈的將所有苦澀的心事折疊,默默的祈禱,自己千萬不要愛上禰凱,要把對禰凱所有不正當的念頭都熄滅在夜色的芬芳裡。

  黎洛雨此生都不可能逃離禰凱的魔爪,除非把她玩膩了,禰凱才會還她自由,可禰凱究竟會在什麼時候將她放生呢?禰凱何時想要黎洛雨,她都必須得出現,而且必須以迎合她的方式出現。雖然黎洛雨現在還會以微弱的方式反抗她,但禰凱最終的目的是將她從一隻小獵豹馴服成一隻小家貓。恐怕到了馴服的那個時刻,禰凱已經覺得無趣了,那也是將黎洛雨拋棄的時候。

  許久之後,禰凱才沈著一張臉走到黎洛雨身邊,低聲問:「你去哪了。」

  黎洛雨不語,眼睛看向一旁,眼角仍掛著氤氳的水滴。紅腫的眼睛是她哭了很久的證明,黎洛雨宛如一隻濕了羽毛走投無路的夜鳥,偷偷的躲在一旁釋放所有封存的壓抑與脆弱。

  「我問你話呢!你去哪了!」禰凱憤怒的強壓低聲音,在賭場裡大吼大叫總是不合時宜。

  黎落雨聽著禰凱問話的語氣,淚水又悄悄的在眼角凝聚。

  禰凱一把抓住黎洛雨纖柔的手腕,怒道:「你就他媽的哭吧,早晚把我哭死!」禰凱極其討厭黎洛雨的眼淚,因為那晶瑩的淚水總是讓她不忍心再傷害她。

  什錦笑瑩瑩的道,「回來就好嘛,不要生氣啦!」她輕觸禰凱的手,說:「幹嗎啊,為什麼不能好好說話,只知道凶洛雨,我從來就沒有見過比洛雨更乖的女生。」

  什錦拉著黎洛雨的手道:「看你都淋成這樣子了,快點來換一件乾淨的衣服。」

  「剛好我以前留在這裡好幾身衣服,咱們的身材都差不多,你穿上我的衣服肯定剛剛好。」什錦一邊拉著黎落雨離開,一邊繼續道:「只不過我喜歡穿比較艷麗的衣服,你比較低調罷了,不過這麼好的身材,穿什麼都很漂亮的。」兩人雙雙消失在電梯口,禰凱目不轉睛的盯著她們同樣纖瘦的背影,若有所思。

  電梯裡四面是鏡子,映襯著兩張花一般的容顏,只是一張臉上笑容和自信滿滿,而另一張臉蒼白的沒有血色。

  什錦故意打破尷尬的沈靜,對黎洛雨道:「其實你應該多讓禰凱給你買些衣服的,我看你的衣服不是這個月上市的新款哦……」什錦像意識到什麼似的突然住嘴,她怕她的信口開河傷了黎洛雨的自尊。

  黎洛雨無奈的笑笑,就是在他爸爸沒有破產前家財萬貫的時候,她也不會每個月都去買新上市的衣服穿的,她不是那麼虛榮的女人。

  黎洛雨沒有把和禰凱之前的不愉快嫁接在什錦身上,畢竟什錦對她非常好,很照顧她,照顧她的感受,當禰凱欺負的她的時候,什錦總是第一個站出來為她講話。「沒關係的,這些衣服還沒有壞掉,能穿就好了。等這些衣服穿壞掉,我會買的,但是不會用禰凱的錢來買。」黎洛雨回答的很堅強。

  「壞掉?衣服怎麼可能穿壞掉……」什錦差一點驚叫,在她的記憶裡,衣服能穿上五次以上已經難能可貴了,她櫃子裡堆積如山的衣物有很多都是一次未穿過的。

  「為什麼呢?為什麼不讓禰凱給你買。你不知道麼,禰凱很大方的。她以前的女朋友都是拿著她的金卡隨便刷的……」意識到自己又說錯話,什錦連忙住嘴,電梯的門剛好打開,什錦用餘光看到黎落雨黯然的垂下眼睛。

  來到六樓的休息室,什錦快速從衣櫃裡翻出幾件做工極其考究的名牌服飾,DIOR、唐納。卡蘭、夏奈爾、范思哲……最後撿了一件黑色為主調的gucci連衣裙遞給黎落雨,「這件滿意麼?剩餘幾件是大紅、大綠、大黃色的了,我想你一定不會喜歡。」什錦指著黎落雨手中的那個黑色的連衣裙道:「這件衣服是去年我陪爸爸參加賭王大賽的時候穿的。」

  黎洛雨摸著手中細軟的真絲淡聲問道:「真漂亮,一定很貴吧?」

  「還好啦,具體我也不清楚多少錢。」 她連這件衣服是誰送給自己的都不記得了,「我只記得賭王大賽之前,和徐絳紫、夏戀、張芳一起逛街的時候,看到櫥窗裡這件衣服很特別,剛好我又缺少正裝,於是就把它買下了。」什錦無所謂的聳聳肩,「她們幾個搶著要付錢了,幾萬塊嘛,也沒有什麼,但最後究竟是誰付的我就不知道了。」什錦的言語當中透著有錢人根深蒂固的傲慢,這種傲慢和禰凱如出一轍。

  黎洛雨突然問道:「禰凱沒有一起去?」

  什錦笑道:「當然有她了。」禰凱通常帶著一抹高傲的笑容,將金卡往擦拭得一塵不染的收銀台上一扔,看服務員心情,如果笑的都快僵硬的服務員喜歡刷呢,就拿去刷,如果不喜歡刷也無所謂。她給什錦買東西是家常便飯,不在乎這一次兩次。

  第十九章

  黎洛雨選擇了沈默,安靜的穿好衣服,換好黑色連衣裙的黎洛雨美麗致極,什錦忍不住連連驚呼。「好漂亮!比我以前穿的時候漂亮好多!這件衣服就好像為你量身打造的一樣……」黑色的絲面閃著銀色微白的光亮,剪裁新穎,瀰漫著十八世紀威尼期風情,黎洛雨一頭略顯淩亂的長髮隨意挽起,嬌然欲滴的胸起伏有致,S曲線盡展女性之美,猶如一尊女神,高傲凜冽的立在鏡子前面。

  她怎麼會比什錦美麗呢?黎洛雨暗忖,在禰凱心中,任何一個女人都不會比什錦更美。

  當黎洛雨再度出現在賭場大廳,出現禰凱面前的時候,她的美麗讓禰凱微微愣住了,但禰凱眼睛中閃過轉瞬一逝的驚訝後,便開始漫不經心地翻閱跟前的帳單和票據。

  一個英俊高大的外藉男子突然走過來,禮貌的欠身道:「這位小姐,可否賞臉陪在下玩幾局牌呢?」

  黎洛雨微怔,不知道這個男子是從什麼方向走過來的,還沒她想好怎樣拒絕,禰凱便迅速從大量帳單中擡起頭,極其霸道的替她回答:「她沒有空!」

  男子露出很有風度的笑容:「我是在詢問這位小姐的意見,而不是您的,您沒有權利替她做決定。」

  禰凱黑瞳以最快的速度將眼前的男子上下打量一番,雖然禰凱才不到二十歲的年紀,脾氣也很壞,但這並不代表她看人不準。相反,禰凱確定眼前的男子大有來頭。

  禰凱挑高一道眉,高雅邪氣的神情似笑非笑:「我是她的主人。」

  一言而出,語驚四座。

  禰凱的用詞太霸氣,早已經過了奴隸社會,她竟然還會用主人這樣的詞語定義她和一個女人的關係。

  黎洛雨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及地的黑裙可以增加她的美麗,但絲毫增加不了她的自信。

  外籍男人嘴角的微笑凝固了,他瞇起眼睛盯著禰凱足有一分鐘,之後道:「你太狂妄。」

  禰凱無所謂的笑笑,道:「或許吧。」眼前的這個男人有些面熟,一定在哪個地方見過,究竟是在哪裡呢……應該是近期才見過的……想到這,禰凱微微皺眉。


  外籍男子的藍眸中帶著欣賞的敬意,轉身對黎洛雨道:「你真的很漂亮,你是我至今為止見過的最美麗的女人,具有很獨特的東方氣質。希望有機會能再見。」說罷,男子欲轉身離開。

  什錦突然伸手攔下他的去路,「我想洛雨可能會喜歡和你賭兩把。」

  黎洛雨和禰凱的目光雙雙打在什錦迷人的臉龐上。

  外籍男子彬彬有禮的做出請的手勢,「那就太好不過了。」

  什錦拉住黎洛雨的手,率先擡起腳,轉過身輕咳一聲,沖禰凱眨了眨眼睛,戲謔的微笑讓禰凱猜不出她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既然是被邀請,當然玩什麼由她們來定,什錦成了黎洛雨的發言人,坐哪張桌,玩哪種牌,輕車熟路。

  四樓貴賓室七十號

  黎洛雨對賭牌一竅不通,只能像什錦操縱的木偶般乖乖的在牌桌前坐定,哪知她剛坐好,一身鮮亮的什錦便踩著輕鬆的腳步離去。

  寬闊的圓桌對面一道火辣辣的眼神幾乎把黎洛雨穿透。外籍男子率先開口道:「你好,我叫傑克,Michele集團總經理,很高興認識你。」

  黎洛雨禮儀性的點點頭,心裡想著什錦怎麼還不回來。

  「你呢?」外籍男子的臉上始終蕩漾著可親的笑臉。黎洛雨偶爾會擡頭與他對視,面前這個男人是個名副其實的大帥哥,可她現在一點也不想與他獨處一室。

  「凱——」什錦以撒嬌的聲音開口輕喚。

  「你怎麼下樓了?」禰凱舉著酒杯獨自輕啜,眼睛轉向窗外,留下小麥色乾淨純粹的側臉。

  「你現在還沒有發現你對洛雨的感情是不同的麼?如果你還是只想玩玩的話,不如放手,我感覺那個外籍男子會帶給洛雨幸福。」

  禰凱波瀾不驚的繼續看著窗外,天已經睛了,滿天星辰摧殘明亮。

  「我剛命人查過,他叫傑克,是凱旋賭場的終生會員,Michele集團執行董事,也是Michele集團總裁老傑克的長子,是出了名的帥哥。他從商4年來,最高單筆成交量五億美元,投資華盛頓一處房地產生意……」

  禰凱沒有轉頭,以醇厚的嗓音低笑道:「我應該誇獎你父親的消息靈通呢?還是誇獎你的?」

  什錦並不是波大無腦的女人,在與錢針鋒相對的時候,她總能表現出超人的智慧。「隨你的便。我可是要和他坐在賭桌上的,不瞭解透徹怎麼可以。」

  禰凱輕哼:「一看他就不是善賭的人,只是喜歡賭罷了,你沒有必要把他打聽的那麼詳細,贏他,你閉著眼睛都沒有問題。」能在幾分鐘內將一個名望貴族的底查得水落石出,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什錦輕笑,奪下禰凱手中的杯子,像只波絲貓般的鑽進禰凱的懷中,「你的懷抱一直很溫暖。」她感慨道。

  禰凱輕輕的加緊了雙臂的力度,「這也是我一直想給你的。」她不緊不慢的道,知道什錦有下文。

  什錦笑臉盈盈地擡頭問:「我想和傑克賭,籌碼是黎洛雨。」

  禰凱的眉蹙起,燦亮的黑眸中閃爍著不可置信,「為什麼?這樣的遊戲很好玩?」

  「當然,既然你不愛洛雨,就應該把她讓給喜歡她的人。」什錦回答得振振有詞,但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盯著禰凱的臉,研摩她的內心。

  「真荒唐!她是人,不是籌碼。」禰凱緩聲道。

  「沒錯,但你剛說過你是她的主人,是主人,就有買賣的權利,我只不過在幫你做一筆交易。」

  什錦道:「我要上去了,如果你現在承認你很喜歡洛雨,我就不和他賭……」

  禰凱目光凝視著什錦的臉,挑高一道細眉,極其緩慢的開口道:「隨你去玩……」

  什錦握緊拳頭,頭也不回的離開,禰凱強裝出的無所謂簡直讓她氣極。與禰凱多年的相處,什錦看得出她此刻的緊張與在乎,可性格中的執拗偏偏讓她不肯屈服。說出自己的所愛有這麼難麼?很丟臉麼?禰凱固執的躲在內心深處一個黑暗的角落不肯出來,年少的自閉讓她無藥可救。

  賭場無戲言,一言即出,駟馬難追,拿任何東西當籌碼都不是開玩笑的事情,因為輸了就必須雙手奉上,這是千年不變的規距,也是什錦和禰凱都清楚的。

  什錦突然轉身,距離禰凱有一小段距離,她略微提高音量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說你喜歡她,我就不賭。」

  禰凱黯然的笑笑,她討厭和自己的內心說話,因為她會疼到窒息。擺擺手,禰凱輕聲說:「去吧——」

  第二十章

  什錦滿懷心事的踏上了樓梯,禰凱死鴨子嘴硬的架勢讓她不知道之後的戲該怎麼演。她之所以會用破釜沈舟的辦法,因為她想徹底改變禰凱和黎洛雨的關係,這是一個好朋友應該盡的責任。

  在六樓休息室的時候,黎洛雨可憐兮兮的擡起一張瓜子小臉,很認真的問什錦:「為什麼禰凱那麼愛你,而對我卻沒有任何感情……」

  什錦驚詫,她從來都以為禰凱對她的好只是親情。「禰凱喜歡我?不要亂說……不可能的……」

  黎洛雨不辯解,只是自顧自的道:「我們多次因為你而爭吵,禰凱說過,我永遠不及你的一半,在她的心裡……」黎洛雨的淚水迅速淌了下來,一些散落的髮絲將秀麗的面孔遮去了大半,苦澀的道「或許我在她心裡一點位置都沒有……」

  什錦無語,一隻纖手覆上黎洛雨的肩頭。

  片刻,黎洛雨道:「你難道不知道禰凱對你的這份感情麼?」

  什錦極其嚴肅認真的點頭,誠實的道:「我真的不知道,沒有人對我說過。」

  「可她對你那麼好,你不應該沒有感覺。」黎洛雨補充道。

  什錦輕笑:「我們認識十幾年了,這麼多年來她對我都是這樣好,從五六歲的小孩子,到十七八歲的成熟少女,你讓我怎麼會感知到呢?就好比一隻在溫水裡煮的青蛙,它是感覺不到水在持續升溫的。同理,我也沒有意識到我們友誼在變質……」什錦若有所思的搖搖頭:「這份感情也可能沒有變質,最起碼在我這裡沒有,因為我始終當禰凱是最好的哥們和朋友。而她對我……」什錦走到飲水機邊倒了杯白水輕飲,「她只是把感情暫時寄托在我這,那不是愛,是一種錯覺。」沒給黎洛雨喘息的機會,什錦道:「洛雨,你要相信禰凱對你是不同的,哪怕你不相信她,你要相信我,我不會看錯的。她看你的眼神是我從來沒見過的,極強的佔有慾裡面還有……寵愛!」

  「寵愛?」黎洛雨垂下眼,有些激動的道:「我的精神就快要崩潰了,禰凱好殘忍,真的好殘忍……誰能幫我……」

  什錦落落大方的打開貴賓室的門,笑著問候屋內的人:「喝點什麼?紅酒麼?」

  傑克灑脫的道:「你的提議很不錯。洛雨呢?要不要來一些?」

  黎洛雨搖頭,求助似的看著什錦。

  什錦充滿笑意的眼睛略過賭桌,然後與黎洛雨對視,走到黎洛雨身邊微微俯下身子,在她耳邊輕聲道:「我們不妨來做個小試驗,證明一下禰凱對你的感情,別慌,有我呢。」

  什錦攥了攥拳頭,表面看起來鎮定自若,實質上卻是對即將開始的賭局惴惴不安。她在黎洛雨旁邊的椅子上坐定,面容莊重而沈穩,嘴角帶著微笑:「傑克先生,知道為什麼剛才樓下的BOSS說她是黎小姐的主人麼?」

  「請講。」傑克側耳傾聽。

  「因為……」什錦故意停頓了下,「黎小姐以一百二十萬的價錢簽下了賣身契約。」

  傑克聽罷,眉頭深鎖,不悅溢於言表。

  「黎小姐很缺錢?生活上遇到了大麻煩吧。」傑克不假思索的關心著。

  黎洛雨呆坐在椅子上,茫然地聽著那些像匕首一般的措詞劃過脆弱的心臟,潛意識地不去聽什錦和傑克的談話內容,她真的絕望了,原來什錦也是靠不住的,她一定和禰凱聯合起來,在玩一個整死人不償命的遊戲。

  什錦的纖手來回翻轉著一盒未開封的撲克牌,淡然道:「因為什麼原因我不知道,不過受BOSS的委託,想和你來一場人肉賭局,有興趣麼?」

  「願聞其詳!」傑克正襟危坐,像是要解救黎洛雨出苦海的白馬王子。

  「很簡單。」什錦將嶄新的撲克牌外包裝打開,一邊拿起牌一邊道:「一局定輸贏,你贏,黎洛雨歸你,我贏,你給我一千萬,如何?」什錦專注的將紙牌的長邊平行於手掌上方滴牌(也就是落牌)。落完後,把牌整體轉90度,一系列高超的動作只用了不到一秒鐘,旋即將牌交回侍者。

  侍者將什錦交回的牌投進碎紙機裡。

  傑克能夠主動來搭訕,就是對黎洛雨有意,之前才成交五億美元的大定單,坐在賭桌前就不會因為一千萬而皺眉。果真,一切如什錦所料,傑克果斷的道:「我同意。如果你贏了,我再追加一千萬,但如果我贏了,黎洛雨就和我離開這。」

  黎洛雨雙手環胸,強裝鎮定,禰凱這麼快就厭倦她了麼?還是因為之前她和什錦的一番發自肺腑的話讓什錦有了危機感?

  離開禰凱……黎洛雨總是在這樣祈禱,卻不希望夢想成真。

  一樓大廳左側的密室裡,禰凱緊緊盯著大屏幕的監視器,四樓貴賓室七十號裡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禰凱的一個帖身男保鏢疑惑的道:「什錦小姐剛剛……」因為一切太快了,他根本看不清楚她的動作。

  禰凱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大屏幕,機械地開口:「這都看不出來麼?她在牌裡做了手腳。」

  男保鏢跟了禰凱多年,說話相對來說隨意些,換了別的保鏢,在禰凱如此認真的做一件事情的時候,是打死也不敢亂說話的。「我跟著主人和小主人很多年了,對賭技有一點瞭解,可是我卻看不清楚什錦小姐是怎麼做的……」

  沒等他說完,禰凱便不再看大屏幕,隨意點支煙,吸了一口後道:「什錦滴牌的動作是為了留三張底牌,她還給侍者的那副牌裡已經少了三張,那三張沒有錯的話,應該是黑桃、紅桃、花色的A,而且在她身上。」禰凱輕哼道:「這是個沒有懸念的賭局,以什錦的水平,身上藏了三張牌不可能不贏。你沒有注意麼?她身邊的侍者根本不是凱旋的。」禰凱看了眼保鏢繼續道:「那個人不是我們賭場的人,而是什錦帶進來的,他很默契的將什錦交給他的牌快速銷毀,目的就是要死無對證。」

  禰凱深吸一口氣,道:「問題是……什錦她的真正目的是什麼……」禰凱冷冷的目光再次投向大屏幕的時候,貪婪的將目光鎖住黎洛雨的清顏,看到那張精巧細緻的臉,就似乎聞到了她身上源源不斷滲透過來的桃花香。

  第二十一章

  作者有話要說:支持我吧!

  紙牌起轉翻飛,侍者很熟練的分好牌。什錦淡淡的笑,傑克手中的五張牌,她看得清清楚楚。凱旋使用的撲克牌是專門定制的, 54張牌背面都有細小的印花,而且印花各不相同,但差別微乎其微,常人很難看得出來。她和禰凱對這些細小差別了如執掌,如果讓她們來打牌,就相當於在打明牌。而那印花中的學問,只有她們兩個人知道。凱旋賭場在華盛頓不只一所,禰凱父親旗下也開有一所,但兩家牌背面的印花卻有很大不同,禰凱知道他父親賭場裡牌的機密,但是她的賭場裡的牌,卻只有她和什錦才知道。

  從牌背面鮮為人知的細小花紋,什錦輕而易舉的看出傑克的五張牌是垃圾,不是同花,不是順,甚至連對都沒有。不用再使用任何技巧,什錦穩操勝券。

  可是什錦真正的目的卻不是去贏。

  「一千萬。」傑克淡笑。從他的笑中,什錦看出他必勝的決心。

  什錦也笑了,每當坐在賭桌邊,她總能表現出超乎年齡的沈穩和機智。「我……」

  「……不跟。」

  禰凱突然間將手中的煙扔在地上,皺緊眉頭看著大屏幕,雙拳狠狠的握緊。不跟代表什麼意思?明明可以贏,但什錦擺明要輸,白送的一千萬,甚至更多錢,什錦都不要!大屏幕雖然不夠清晰,但禰凱看得出什錦手中握有一張A,而傑克則一手爛牌!

  禰凱此刻特別想罵人,但是她忍住了,因為那個惹怒她的人是什錦,所以她不會開口……「不跟?你確定麼?美麗的小姐?」傑克拿牌的姿勢暴露了些許密秘。

  「不跟。」什錦堅定的點頭,語氣平緩的道。

  「那你可是要輸了哦!」傑克欣喜的笑道。

  黎洛雨苦澀的搖頭,她早已經沒有反抗命運的權利。禰凱以一百二十萬買下她,那麼傑克同樣可以用一千萬再把她買一遍。如果有人說禰凱那是在簽合約,不是買賣,那傑克也可以故技重施,也用簽合約的方式瞞天過海。

  「沒有辦法,技不如人,只能輸了。」什錦聳聳可愛的肩膀。

  「那一千萬你可是得不到了哦。」傑克笑道,二人雖都沒有亮牌,但什錦不跟,那麼傑克就是贏家,傑克不明白的是,一看什錦就是行家,為什麼直接放棄賭局呢。

  「明白,願賭服輸!」什錦起身,用雙手支著賭桌。「人,你帶走吧。」

  「謝謝你,我得了個寶貝,我會好好待她的,最起碼她跟著我,會比跟著你們BOSS好些。」什錦暗忖,傑克不會把黎洛雨當成人盡可夫的妓女了吧?通過如此簡單輕鬆的遊戲便可抱得美人歸,也難怪傑克會把黎洛雨想成是個隨便的壞女人,可是他沒有看見洛雨那張單純可人的臉嗎?她還是個中學生啊!再者,他有什麼權利說跟著他會比跟著禰凱好?有錢的男人都是流連在美女堆裡的花花公子,不會對任何一個女人付出真心,而禰凱就不同,她有的時候會很凶不假,但那正是真情的表白和流露,她是在乎洛雨的,只是心還被一隻黑色的魔鬼所控制,看不清楚感情的歸宿,禰凱需要時間--什錦突然有些害怕,如果禰凱不出面阻止,那洛雨企不是要被眼前這個男人帶走了麼?如果真是這樣,黎洛雨究竟會不會幸福?

  什錦猶疑著,這時,一個侍者開門進來,走到什錦身邊耳語道:「什錦小姐,BOSS要見你。」

  什錦放心而又開心的笑了,禰凱終於坐不住,想要見她了。

  一進密室的門,禰凱便說:「你分明是擺好了想輸的局。」

  什錦早都猜到剛才的行為躲不過禰凱的眼,她一雙閃亮的眸子閃著不懷好意的光芒,挑釁的道:「沒錯啊!我根本就不想贏。我就是要把黎洛雨輸出去,誰讓你不喜歡她。」什錦斜著眼看著禰凱,冷聲道:「我是不是沒有權利去拿你的人做交易?」

  「你有權利,我的一切都是你的。」禰凱雖然有些生氣,但語氣仍是濃濃的親暱,這是她多年已來養成的習慣。

  「我有問過你,你說你不喜歡,還說讓我去玩。」什錦說的理直氣壯。

  「好,不討論你輸贏的問題,可是既然你都不打算贏,為什麼又要藏牌?」禰凱走近什錦,仔細凝視她的眼眸,之後在她伸手要抱住什錦腰的時候,被什錦悄然躲開。這個小動作劃痛了禰凱的心,她的什錦從來沒有拒絕過她的擁抱,但禰凱只是皺眉,沒有開口多說話。

  「藏牌?喜歡藏就藏了。凱,你緊張的已經忘記我有藏牌的習慣了嗎?我藏牌就是要贏麼?我可以藏在那裡不用。」

  「對!」禰凱歎道:「你說的都對。」禰凱承認了她為這場賭局緊張,緊張到她以為什錦藏牌就是打算去贏,而忘記了什錦是一有機會,就會將牌藏進袖子裡的。什錦很少穿短袖的衣服,就算在夏天極熱的時候也很少穿,她買的衣服都經過了二次修訂,衣服的內襯均做了手腳,包括黎洛雨身上穿的黑色連衣裙,那件衣服也是可以藏牌的,藏牌早已經變成了什錦的職業習慣。其實,這個技巧並不高深,也不難,很多初級學者都會這樣的賭技,但越是簡單的東西,讓它變得高人一籌,讓它變得出神入化就越困難,什錦高明之處就在於她可以與對手面對面坐定,在對方一眼不眨盯著她的手的情況下將牌藏起來而不被發覺,這是讓人望而興歎又永遠學不會的獨家技巧,就連禰凱也自歎弗如。

  「可是你知道麼,如果真槍實彈的比,你未必會贏。」禰凱重新坐回大屏幕前,低沈的聲音從前方傳進什錦的耳朵裡。「你小看他了,我也小看他了,看他剛才拿牌的姿勢,我便想起來他是誰了,雖然他幾經掩飾,但我還是想起來了。你還記不記得去年你陪你爸爸參加的賭神大賽?」禰凱點起煙,瞇起眼睛像是在回想,「能進十分之一決賽的人都是很了不起的,那十個人便是當今世界上最厲害的十個人。倒數第二個人,你還記不記得他是誰?」

  「倒數第二個?」什錦環胸走了幾個來回,細嫩的雙腿在禰凱面前晃了幾晃。

  「也就是二分之一決賽上你爸爸遇到的對手。」禰凱補充道。

  「有一點點印象,那個人始終很低調,但是打扮得與眾不同,戴著一隻金絲眼鏡,一張俊臉不苟言笑。」什錦捏著自己的尖下巴,點頭道:「也對,誰還能在動輒幾億美金的賭桌前笑得開懷燦爛,他們每個參賽的人都面臨巨大壓力,不只是勝負的壓力,還有金錢的壓力。」

  作者有話要說:支持我吧!

  第二十二章

  「那個人叫奧蘭迪!」什錦大聲道,她想起了那個男人的名字。 「你懷疑他們兩個是同一個人嗎?可是賭神大賽裡的奧蘭迪可是一頭及肩金髮!」

  禰凱走近什錦,聲音輕柔的道:「只憑頭髮就可以判斷他們是不是一個人麼?想弄一個以假亂真的頭髮是件難事?」隨著吐出的輕聲細語,禰凱再次伸手,以不容拒絕的方式將什錦摟進懷裡。

  什錦的身體瞬間僵硬了下,尷尬而斷續的道:「是……的……,我……也有很多……以假亂真的長髮,幾千美元就可以……搞定。」什錦忍不住想要推拒,卻被禰凱摟的更緊。什錦的秀眉微皺,禰凱的擁抱一直是這般充滿佔有慾,甚至夾雜著一些其它情愫的麼?為什麼她以前沒有絲毫查覺。

  「看來你的信息還是不夠靈通,該查出來的東西沒有查出來,而查出來的都是些垃圾。」禰凱的聲音低沈溫柔,濃濃的寵溺漾了出來。

  「如果傑克就是奧蘭迪的話,他來凱旋賭場幹嗎?凱旋不算小,但也不夠大,幾萬塊可以很舒服的玩一整夜,但這些小錢奧蘭迪連看都不會看一眼,可偏偏他又在凱旋辦了會員,他的意圖是什麼?」什錦的聲音軟綿綿的,兩隻手護住胸前,用來隔絕禰凱的體溫。

  禰凱突然鬆手,什錦無聲的拒絕讓她的心情壞到極點,有一種極深的失落感將她包裹。退開一大步,禰凱冷聲道:「我想他的目的很不單純。別忘了,凱旋的會員卡在所有凱旋賭城都是可以用的,包括我父親那裡,他也許想學點什麼……難聽點說可以叫做竊取。」

  什錦呼了一口氣,禰凱的擁抱何時讓她有了窒息的感覺?「可是你爸爸從來不會在賭場裡玩。」

  「可是我會」禰凱道。

  「你玩的也很少。」

  「很少也會有玩的時候,比如陪你。」禰凱的眼緊緊盯著什錦的冰眸,什錦轉過頭看向大屏幕--「洛雨,你是我的了。」傑克作勢去拉黎洛雨的手,被黎洛雨快速閃躲開。

  傑克的笑容溫馨迷人,「對不起,我太魯莽了,我相信你是個值得人疼的好女孩,就算今天輸了,賠了夫人又折兵,我依然不後悔付出的一千萬,因為我覺得你不止值這個價。」

  黎洛雨蒼白的臉上沒有溫度,沒有血色,更沒有表情,像一隻被吸過血的殭屍,冷冷的坐在原地不言不語。

  「怎麼不講話?不開心?」傑克收斂了笑容,關心的問。「你臉色不好,是不是生病了?」

  黎洛雨並不看他,淡淡的聲音像個幽靈。「我不喜歡別人用價錢衡量我的價值,你們沒有權利。」

  「哦!」傑克慚愧的道:「我失語了,不好意思,我向你道歉,我不是那個意思……」傑克環顧四周,貴賓室裡早已經沒有別人。「走吧洛雨,很晚了,你應該休息,雖然你和我還不熟悉,但是慢慢會熟悉的。我相信我的魅力可以吸引你。」

  黎洛雨沒有說話,但她在心裡回應道:那也要她肯甘心被吸引才行,就算是傑克英俊又多金,黎洛雨卻不喜歡,俗話說一隻巴掌拍不響。

  傑克再次抓住黎洛雨的手,不容分說的將她帶到門口,開門--禰凱轉頭,順著什錦的目光也看見了大屏幕的影像。

  「shit!」她怒不可遏的大喊出聲,恨不得將傑克牽著黎洛雨的那隻手給扭斷,「這個該死的男人!

  什錦驚詫,黎洛雨可以在一秒鐘內就點燃禰凱內心狂怒的導火索。

  」這個賤女人竟然隨便讓男人牽著滿地球跑!「禰凱快要把牙咬碎,她是真的看不得黎洛雨被男人碰,無論怎樣碰都不行。

  」滿地球跑「只是禰凱無限誇張的用語,因為傑克剛打開門走到門口,就被一隻強硬的不容拒絕的手攔了下來。

  一個戴著墨鏡的撲克牌臉保鏢面無表情的道:」BOSS沒有同意,你們暫時不能離開這個房間。「」我要離開!「」您不可以離開!「

  」可是我要離開!「傑克的笑容在這一刻隱去,用力揮開攔住他的胳膊,眼中是暴戾的蘊怒。

  密室內--

  禰凱利落的拿起放在操縱台上的手機,對什錦道:」我要收拾殘局。「」我就知道你不會置之不理的!「什錦驚喜的瞪大了雙眸,」我說的對不對?「禰凱沒有接她的話,只是在出門前淡淡的問道:」之前在六樓換衣服的時候,黎洛雨是不是對你說了些什麼?「什錦眉頭一蹙,搖搖頭道:」她什麼也沒對我說,只是一直哭,她很可憐,也是個乖女生,你應該好好對她,不要錯過以後才知道什麼是失去!「禰凱不屑的笑了笑,之後表情變得異常嚴肅,正色道:」我對她怎麼樣不重要,但是什錦你要記住,你是我永遠的最愛,這愛是單純美好的,不是任何人說的那樣,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只是友情,不是愛情。「禰凱輕輕的握住什錦的手,全然是用心呵護般的小心。她貼著什錦的側臉道:」你躲開我兩次,今天我原諒你,以後都不要……我會傷心。「什錦聽著禰凱在她耳邊喃喃地細語,有感動也有憂傷,中國有個成語叫做欲蓋彌彰,越掩飾,就越心虛。

  禰凱真的只拿她做朋友麼?只是單純的友情麼?以前也有很多朋友在什錦面前說她們的關係很曖昧,但什錦從來沒有多想,可現在,可今天,什錦再也不那麼肯定了。

  她忘不了黎洛雨可以擠得出水的眼眸,眸子裡的渴望刺痛了什錦,那是對愛情的極度渴望,那清澈的眼睛裡燃燒著和她分爭的火焰--什錦無限憂愁的想,如果禰凱真的是喜歡自己,那她該怎麼辦?

  禰凱的內心脆弱的像青花瓷一樣,高貴而且碎不起,執著而且易受傷,什錦是她心中最珍視的寶貝,她之所以愛了很多年而不開口表白,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她輸不起。

  」對不起先生,您現在還不可以離開。「保鏢長的雖酷,說話的語氣也很冰冷,但是耐心十足,反覆只有這幾句,您不能離開,還沒有得到老闆的指示--突然,禰凱瘦削細長的身子旁若無人的出現在四樓貴賓室,她的身後是十幾個保鏢,穿行在保鏢中間的是穿得光鮮艷麗的什錦。

  第二十三章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二更了哦!雖然很想更<殘夢>很想更<不是大姐大>,但還是更了<她說-->,話說一心不可二用,支持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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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言哦、打分哦、否則--愛絲,愛母你哦(SM)看都沒有看傑克一眼,禰凱的姿態華麗而傲漫,眼裡充斥著不屑。

  」我--「還沒等傑克說出想要走的字眼,禰凱冰冷的語言搶先道:」你現在還不能走。「」為什麼!「傑克再也不能保持紳士風度。

  」因為我要跟你賭。「

  」我不和你賭!「傑克斬釘截鐵的道。」我只和這個美女賭一局就夠了。「他指了指什錦又道:」我已經贏到了想要贏的東西,我沒有必要再和你賭,我也不想和你賭。「禰凱嘴角輕輕的揚起,漾起一抹壞笑,」你說的不算,它說的算。「說罷,十幾個保鏢拿出手槍對準了傑克的頭部、胸部。」先把你的手放開吧。「禰凱道。雖然聽起來很平心靜氣的一句話,但下一刻卻粗魯的將黎洛雨的手從傑克手裡奪回,力道大的讓黎洛雨直皺眉頭。扔下黎洛雨的手,禰凱在賭桌邊坐定。

  傑克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真想不到你們是如此的沒有職業操守!輸了東西還要拿回去,以為是小孩子過家家嗎!「什錦的臉竄上一股辣辣的感覺,是她們理虧不假,可她和禰凱確實是沒有成年啊,才十七歲嘛。年齡小並不是無賴的理由,相反,她和禰凱和外人賭的經歷來看,從來沒有輸出的東西再要回來的,這一次是偶然,只求傑克能多擔待了。

  傑克豎眉怒目,藏在背後的雙手不但善賭而且異常靈活,他打算在沒有人發現的情況下伸進褲兜撥打緊急電話,可惜禰凱的眼睛更是雪亮的不能摻沙子,她一個眼色遞給保鏢,黑衣人上前將傑克的手機奪過來扔給了禰凱。

  禰凱搖了搖食指,」不要耍花樣。「

  傑克此時就像一座孤島,獨自一人,如果非得要算是他的人的話,那就是他剛剛贏來的黎洛雨。

  傑克就知道一切不會這麼簡單的,他現在有點明白自己進了圈套。

  」我不會難為你的,奧蘭迪……「禰凱的話像一顆星際隕石般砸在了傑克的頭上,讓他為之一振。對面坐的小黃毛竟然知道他的另一個名字,傑克開始對禰凱產生了興趣。

  他坐回賭桌前,撫摸著下巴道:」既然你已經知道我的了,也請你報上名字。「禰凱輕笑,」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我是凱旋的老闆。「」你和禰懷仁有關係?「」很不幸的,他是我老子,我是他女兒。「禰凱拿出一隻雪茄扔給了傑克,」這回有興趣和我玩一局嗎?「傑克沒想到保鏢口中的BOSS竟然是凱旋的當家人,他原以為只是經理級人物。

  」這麼年輕。「傑克淡笑,不再強烈排斥和禰凱玩一局了,」去年的賭神大賽,你,排名第十一位。「對於十幾歲的人來說,這個成績已經斐然。

  禰凱的城府很深,她在懷疑傑克的話是讚賞還是嘲弄。」我是可以得第一的。「禰凱抽出一隻雪茄,優雅的為自己點燃。

  傑克不置可否的道:」禰家是賭界世家,數家一流的賭場稱霸華盛頓。「」怎麼樣,現在肯和我賭了麼?「傑克吸著煙定睛看著禰凱,沒有回答。

  禰凱冷冷的回望他,對他威懾的眼神沒有絲毫懼怕,禰凱命令似的道:」同意,你要和我賭,不同意,你還是要和我賭!「這是沒有商量和迴旋餘地的事情。

  什錦暗暗觀察著傑克的變化,發現傑克原本溫潤的面孔逐漸消失,隱藏著的警覺和邪佞的容顏慢慢浮出水面,看來傑克是認真了--」我今年二十九歲了,你呢?「傑克突然轉移話題。

  」十七。「禰凱回答的言簡意賅。

  」我比你大了一個輪迴,贏了你恐怕也不光彩。「禰凱一邊吸煙一邊道:」那你輸了是不是就光彩了?「她之前還對什錦說,看著傑克不像是會賭的人,只因為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傑克一旦換上了臨賭狀態,一雙眼睛似乎開始放出綠光,活脫一隻吃人不見血的狼。

  」後生可畏啊!「傑克道。

  」我們不要再浪費時間了,賭什麼,你說。「禰凱道。

  」洛雨小姐會玩不會?如果會的話就玩麻將,剛好四個人……「」她不會。「禰凱肯定的道。」假如三家都是我的人,你不怕我們玩貓膩?「」看來只能老一套,梭哈。「傑克道。

  禰凱點點頭,表示同意。」沒問題。「一揮手,黑衣保鏢走近:」拿一箱牌來。「」慢著!「傑克高聲道。」用你們做過手腳的撲克?凱旋牌背的花紋,我的熟悉成度不比你們倆個差。「傑克的目光掃過禰凱和什錦的臉,笑道。

  禰凱微驚,看來傑克這隻狼對凱旋覷覦已久。

  聰明的禰凱是不會承認牌有問題的,如果承認了就等於自己打自己的臉。」牌怎麼會有問題,你不要開玩笑了。「雖是這麼說,卻不再讓黑衣人拿現成的牌上來,側臉對什錦道:」去我保險箱裡拿副牌來。「說罷,將鑰匙遞給什錦,什錦依言出去。

  傑克沒有再反對,他相信這次拿來的牌一定沒有問題,如果有的話,他一眼也能看出來。

  」好了,終於可以說籌碼了。「禰凱的黑瞳發出異光,突然拉著黎洛雨的手,將距離一米遠的黎洛雨狠狠的一扯,黎洛雨狼狽的倒進了禰凱的懷裡。

  禰凱的手大敕敕的摸著黎洛雨的胸,挑釁的看著傑克道:」我輸了,凱旋歸你。我贏了,這個婊 子物歸原主。「黎洛雨的心再次鮮血淋淋。

  禰凱的行為和言語不時讓傑克皺眉,就是一個男人,也很少會對女人這樣粗暴,何況禰凱是個十七歲的小女生--是不是因為太小了,還不懂事,以為這樣做很酷?傑克很困惑。傑克承認,如果黎洛雨給了他,他不一定會全心全意的對她,因為有錢,買一個女人很隨意,他身邊的女人換的也很頻繁。但看樣子,黎洛雨跟了禰凱以後,更可以確定不會有好日子過,禰凱是一個全身都散發著危險氣息的女人,根本不會給別人安全感。和禰凱在一起就如同和一隻野獸相處,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

  禰凱不理會傑克詫異的目光,一隻手依然隔著衣服握住黎洛雨的胸,我行我素的強調:」凱旋坐落在華盛頓的主街,先不說凱旋值多少錢吧,就是它所在這條街的地皮就值一億美元。「她低頭咬住黎洛雨的耳垂,低啞著聲音道:」恭喜你,你又升值了,身價漲的夠快嘛,從一千萬一步跨到了一億。「黎洛雨感到無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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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言哦、打分哦、否則--愛絲,愛母你哦(SM)第二十四章什錦拿了N副牌進了門,長髮隨之飄伏起來,她淡淡一笑,解釋道:」凱保險櫃裡的牌都是街上賣的最廉價的撲克牌了,相信沒有人會在幾十美分的東西裡面做手腳。「什錦纖手一甩,牌沿著賭桌滑到了傑克旁邊。

  」看來我已經沒有拒絕的權利了。「傑克環顧四周又道,」被一群人拿著槍指著腦袋的感覺不怎麼舒服哦!「禰凱點了點頭,保鏢們將槍收了回來。

  」開始麼?「什錦向左看了一眼禰凱,又向右看了一眼傑克。

  」好。「兩個人異口同聲。

  」三個回合,三局兩勝制。一把之內,限紅一百萬,輸的人追加一千萬,有問題嗎?「什錦打開撲克牌外包裝。

  」很好。「傑克道:」但這是今天最後的三局牌,如果你們輸了,不準拿槍威脅我再賭。「他醜話說到了前面。

  禰凱冷笑,」你真是不拿我們當人看了,這種事情,我禰凱一輩子也只做一次吧。「說完,她將腿上的黎洛雨拉起來,傑克不是好對付的角色,她必須心無旁騖。

  什錦冷靜的拆第二副牌,詢問道:」你們要玩幾副?「傑克打了一個V字的手勢,代表2副。

  」凱?「什錦轉頭爭詢。

  」聽他的。「禰凱的眼睛如同古井般深邃,食指和中指拿捏著雪茄,長長的流海滑落下來,唇緊緊的閉住,整個人瞬間散發出迷人的氣息,像是王者站在山巔之上,被統領的人只能仰望,禰凱性格的所有黑洞在賭桌前面消失怠盡,只勝下傲視群雄的自信和冷靜,外帶一如既往的不屑與孤矜。

  伴隨著什錦發牌的聲音,黎洛雨晶亮的眸子始終凝視著禰凱的每一個表情。

  受再多的傷,愛一個人還是會愛,會自然不自然的就被她的一舉一動所牽引,這個時候,意志根本不受控制。

  或許並不是因為被禰凱奪去了身子,黎洛雨才會愛上她。愛上禰凱,是命中注定的事情,在校園飄飛的花樹下,當禰凱第一次親暱的摟住她的腰的時候,黎洛雨已經像是要去趕考的書生,被等候著的蛇妖給吸去了魂魄。這是不能擺脫的,這是數。

  之後會痛苦,是因為愛了,不能被愛,所以更痛苦,這樣的日子確實很辛苦,但黎洛雨內心卻寧可辛苦著,也不願意離開……禰凱是自私的、任性的、固執的、神經質的,但這些都是她努力打造的無堅不摧的堡壘,可以把自己躲藏起來,不要讓人發現她的弱點,她的自卑。是的,禰凱性格裡最大的弱點是自卑,少年的陰影讓她無法擺脫,她原以為開豪車,住豪宅,帶著幾克拉的鑽戒,盡情的揮金如土就夠了,可惜那遠遠不夠,物質的豐盈只能帶給她一時的錯覺,之後她又掉回荒涼的枯井中苦苦掙扎。

  每天早上,第一道陽光射進禰凱黑色為主調的臥室時,黎洛雨都會急急的睜開眼睛,就這樣把眼睛張得很大一瞬不瞬的看著晨光下的禰凱,平日裡強裝的堅強都看不見了,只能看見她羽扇般的睫毛,微微的像嬰兒一樣的呼吸,還有那副骨瘦如柴的身子……看到這樣的禰凱,黎洛雨就會下定決心好好的待她,讓禰凱能快樂健康的生活,可當禰凱睜開惡魔之眼的時候,黎洛雨又開始後悔,要知道,耶穌是不能拯救全人類的。當禰凱對她惡語相向的時候,黎洛雨便開始在矛盾的路口左右徘徊,考慮自己是不是應該離開。

  不要怪黎洛雨,她真的……很無奈……

  是命運將黎洛雨和禰凱合二為一。

  傑克先發制人道:」我來發牌。「

  禰凱聽到後面無表情。

  什錦有些擔心的皺皺眉,將牌放在桌角之後退到了一邊。高手拼的就是細節,發牌是個漏洞百出的環節,有很多地方可以抽千。

  牌分好了,禰凱看都沒看道:」十萬。「

  跟的少不代表沒有信心,她要慢慢的玩才行。

  傑克看了看牌——方片Q,花K,紅桃A,不假思索的道:」一百萬。「什錦補充道:」一百萬是頂。「傑克勝算在握,溫聲開口道:」我明白小姐,不需要你提醒。「禰凱的眼冷的像冰川,帶著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息道:」我也跟一百萬。「禰凱的牌是花3,片3,紅桃4。當第四張牌分下來後,禰凱用其中一張牌擋在上面,慢慢的碾出下面的牌,淡然的看了下,面無表情。

  傑克也用同樣的方法看了下,是黑桃10,他笑道:」一百萬。「十萬還是一百萬,對於她們來說都只是數字,因為勝負後面還藏著更大的籌碼,比如凱旋,比如黎洛雨。

  」同樣,一百萬。「禰凱把身前的籌碼用力向前一推。

  第五張牌發下來了,傑克草草的看一眼,正如他所預料的,是棵方片J。10、J、Q、K、A,傑克是順子,禰凱必輸無疑了。因為之前限定了紅,傑克想全梭也不行,只能忍痛道:」一百萬。「禰凱搖搖頭,將身子向後靠在椅背上,道:」不跟了。「她迎上什錦質疑的目光,交會的剎那,什錦看懂了禰凱的唇語,禰凱說:」傑克在分牌的時候已經將牌做好了,贏是一定的。「什錦以唇語相回:」這樣賭下去不是辦法。「禰凱簡單回應:」沒事,看我的。「

  傑克能感覺到她們兩個在對話,但禰凱和什錦用的是唇語中的暗語,他聽不懂的,不過也無所謂,只要他來分牌,就不愁會輸,抱得美人歸,再加一所賭場,如此豐厚的大禮是他今晚之行始料未及的。

  」第一局,我贏了。「說著,傑克將面前的一堆籌碼收到自己跟前。

  第二局很快開始了。傑克道:」我來分!「他仍想繼續分牌。

  」這似乎不太公平。「禰凱平靜的擡起頭,盯著傑克貪婪的眼睛。每個職業賭徒都是一樣的心態,坐到賭桌前的唯一目的就是贏,看見錢就想占為已有。

  」難道讓你來分牌嗎?「傑克反問道。」讓你分牌我不放心,因為這畢竟是你的賭場!「」好。「禰凱點頭允許,」你可以繼續分牌,但是我有一個條件,就是分牌之前,我要CUT。「傑克不語。

  」如果你不同意,那讓我來分好了。「禰凱笑的魅惑。

  」好啊,沒問題,我很大方很隨和的。「傑克不相信CUT一張牌能起決定做用。

  第二十五章

  十元或是一百元面值的籌碼根本上不了這張賭桌的,禰凱和傑克面前整齊碼著的是8CM長,4CM寬的價值十萬一枚的籌碼。

  剛剛第一局,禰凱輸了310萬的同時,再兌給傑克1000萬,可想而之傑克面前的籌碼壘得有多高。

  傑克正在洗牌的手剛強有力,手背青筋暴露,像是幹了一輩子體力活一樣,那隻手的手掌滿是繭子。

  」請吧。「傑克拿著牌請禰凱切牌。

  禰凱的身子微微前傾,躬起的身子拉長了白色的襯衫,纖瘦的腰露出一截,站在身後的黎洛雨輕輕的將衣服為她整理好。

  禰凱的手在牌上劃了一圈,像是在找位置,哪裡切下更合適。她口中咬著的雪茄不停的放出煙霧,火辣辣的煙薰得禰凱和傑克兩個人都半瞇著眼睛。

  」就這。「叼著雪茄的禰凱含糊不清的道,她的手極快,迅速從末尾抽了一張牌,在找好的地方CUT下去。

  傑克開始發牌--

  分好後,他並不急著叫牌,含著笑意看著黎洛雨道:」賭的結果還沒有出來,洛雨還算是我的人,我要她站過來。「」這真是一個好主意。「禰凱笑道,」去吧。「她甚至連猶豫都沒有,她似乎根本都不在乎。

  黎洛雨不動,她不明白,既然禰凱不在乎她,為什麼還要再下賭局把她贏回來?把一個大活人贏來贏去的很好玩嗎?

  」去啊!「禰凱冷冷的道,高挑一道劍眉,不耐煩的看了眼黎洛雨,」還站在這幹什麼?「一切的錯又歸結在了黎洛雨身上,她真的很冤枉!究竟怎樣做才是對的?究竟禰凱想要的是什麼!被傑克牽了手,禰凱像要吃了她般用力奪回,而此刻禰凱又輕蔑的下命令,讓她站到傑克身邊去。

  什錦默默無語的看著,禰凱的佔有慾那麼強,會主動讓自己的女人站在傑克身邊,為什麼?

  黎洛雨乖乖的走過去,如果她不聽禰凱的話,禰凱會不考慮任何情況而讓她難堪,這是不需要做試驗就可以肯定的事情。

  黎洛雨害怕禰凱,所以她只能選擇言聽計從。

  傑克微微一揚下巴,挑釁似的道:」一百萬。「一沓籌碼扔到了賭桌中間,見黎洛雨窈窕的走來,他溫柔的握住了她的手,無骨的柔夷快要讓他酥掉了,但他此舉的目的卻不是讓自己爽。傑克很高興的看到禰凱吸煙的動作突然變得迅猛,一雙黑亮的眸子故意迴避眼前的場景。

  」一百萬。「禰凱的手有氣無力的將籌碼扔過去,聲音也不似開始的狂妄。

  什錦抓住禰凱看她時的機會用唇語道:」傑克的牌又非常好,你要當心,三局兩勝,這是關鍵的一局。「什錦為禰凱握了一把冷汗,面前坐的人不是一般的賭者,而是在賭神大賽排名前五的高手。禰凱有錢,但是動輒輸進一個賭場,這不是開玩笑的事情。自從賭場開起來,禰凱便獨立了,從沒問家裡要過一分錢,好強如她,如果把賭場輸出去了,禰凱恐怕不吃飯也不會再問家裡要錢的。

  禰凱用唇語回道:」放心吧乖寶貝,相信我。「什錦臉突然紅了,尷尬的轉頭。

  什錦向來不忌諱禰凱對她的親暱稱乎,可現在她卻能躲就躲,能藏就藏,這些舉動讓禰凱糟透的心情雪上加霜。

  第四張明牌分下來了,傑克三張A,而禰凱是青一色紅桃,3,4,5。

  傑克冷笑,拉著黎洛雨的手,將熱吻灑在她的手背上。

  禰凱放在賭桌上的手抽搐了一下。

  黎洛雨沒有反抗,可以說連反應都沒有,她木然的縱容傑克略有些厚重的唇在上面遊移。黎洛雨絕望的看著禰凱,心想,反正也沒有人在乎,那她還有什麼可在乎的?最純潔的東西都已經沒有了,一個吻又算什麼?

  反到是什錦厲聲開口道:」奧蘭迪先生,比賽正在進行中,希望你節制你的行為,賭場規則難道你不懂嗎?「傑克不怒反笑的道:」我賭牌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玩過家家呢,呵呵。「傑克扔出幾枚籌碼道:」一百萬。「」一樣。「禰凱冷靜的將籌碼扔過去。

  最後一張牌發下來了,傑克是A,他的手輕輕的有節奏的敲擊著桌面,禰凱的牌是紅桃7。

  現在桌面的情形是:

  傑克,四張A。

  禰凱,紅桃3、4、5、7。

  禰凱必須是同花順,才能贏傑克的鐵支,也就是說,禰凱扣著的那張牌必須是紅桃6才行,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傑克已經預感到了勝利。

  」賭局可能要結束了「傑克將暗牌翻過,四張A外加一張梅花7,鐵支中最大的牌。

  禰凱低聲的笑了,優雅的將桌面扣著的牌翻過,道:」其實未必。「傑克不可置信的盯著赫然閃現出的紅桃6,一時語塞。怎麼可能?怎麼能這麼巧,禰凱真的是同花順!

  」時間也不早了,我們速戰速決,開最後一局吧。「禰凱疲憊的道。懶得去收成堆的籌碼,她讓身旁的保鏢代勞。

  傑克睜大眼睛看著她的桃花6的時候,一雙邪惡的雙手仍不忘了牽著黎洛雨的手,這讓禰凱恨的咬牙,黎洛雨的不反抗讓禰凱恨的想咬她。

  」最後一局了,要沈住氣。「什錦拍了拍禰凱的肩膀,鼓勵的道,這次她用的是英語,而不再是唇語。

  禰凱點了點頭,細長的眼睛轉而看著傑克。」三局梭哈,不覺得沒意思嗎?「傑克冷笑,」你是不想讓我再洗牌了,對吧。「」是的,可以這麼說。「禰凱坦然的道。」讓什錦洗牌,這樣對我們兩個都公平些。「」好吧,那只能找一個對洗牌要求不高的遊戲玩了。「傑克道。

  」玩什麼,你說。「

  」比大小。「

  禰凱笑的陰翳,」你和我的想法不謀而合。「

  」規則?「禰凱問。

  」誰大,誰贏。「傑克答道。

  」好!「

  雪茄的煙霧迷漫的繚繞在貴賓室的上空,空調吹出的冷空氣讓房內的氣氛急劇下降,沒有人說話,一切安靜如初。

  禰凱和傑克的目光都盯在什錦洗牌的手上,不同的是,傑克全心全意,而禰凱卻分出一絲心來看著黎洛雨,和她被傑克握著的手。

  禰凱隱忍的壓下心中的怒火,只有贏,才能讓她洩憤。

  什錦將洗好的牌一字劃開。禰凱道:」客為主,你先來。「什錦洗牌的手法很不同,讓傑克眼花燎亂,換成一般侍者,傑克基本上可以看出每張牌的位置,但什錦用的獨家絕技隨意疊牌法,傑克只能粗略判斷他想要牌的位置。他斟酌而小心的從中間選了一張,扣放在桌面上。

  禰凱果斷的拿了一張牌,也放在桌面上。

  勝負呼之欲出。

  第二十六章

  傑克和禰凱分別各勝一局,最後的一局才顯得至關重要,他們手裡只握有一張牌,但這張牌決定著命運。有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奇妙,本來一張牌是不值錢的,可是這張牌背後的意義卻神聖非凡。

  傑克撣了撣雪茄燃盡的煙灰,緩緩的將扣在桌上的牌拿起,掃了一眼後放下。傑克的動作被禰凱細緻的看在眼裡,在傑克看牌的瞬間,她的眸光突然一閃,像只冷眼的禿鷹,暗藏殺機。

  不需要更多的語言,傑克道:」亮牌吧。「大就是大,小就是小,規則很簡單,小孩子都會玩的遊戲。

  禰凱的眸中神情孤傲,淡笑道:」輸的人要追加一千萬。「」那是當然。「傑克勝算在握的道。

  兩個人同時將牌掀起--

  傑克是梅花8!

  禰凱是黑桃9!

  傑克霍然站起身,只比他大一點!

  什錦如釋重負的笑了,她滿眼欣慰的看了黎洛雨一眼,慨歎著,她,終於還是禰凱的人。

  禰凱坐在原地,肘支在賭桌上,雙手握緊。

  傑克的雙唇緊閉,他竟然輸給一個十七歲的小屁孩,這個已經結束的事實讓他難以消化。

  天才不是與生俱來的,所謂的天才都是先天的一點點智慧加上後天發奮圖強的努力。傑克拜名師學賭技,十年如一日苦練基本功,風裡練,雪裡練,冬裡練,夏裡練,他手背的青筋和手心的繭子就是最好的證明。

  可今天,向來自信的奧蘭迪卻輸了--他,無法接受。

  起身,離席,傑克沒有再多說一句話,開門離開了貴賓室,下樓後在吧檯前簽了一張欠條,三天之內送抵一千萬。

  黎洛雨站在傑克椅子的後面,心裡有喜也有悲。她的直覺認為禰凱會贏的,她相信禰凱的賭技,從賭局開始就沒有懷疑過,她認為禰凱會贏。可殊不知禰凱為了贏傑克付出了多大的力氣。

  什錦走過來,把手搭在禰凱的肩膀上,赫然發現禰凱的衣服已經濕透。禰凱靜靜的坐著,保持原有的姿勢,不聲不響,不言不語,她承受的壓力不可能在一時釋放,她要慢慢的平靜。

  」最後一局,是不是你幫了禰凱贏的?「黎洛雨打破沈寂,對什錦道。

  什錦笑了,道:」說起來,我的疊牌法真的有些複雜,你是外行或許不明白或者難以相信,就連我自己用這樣的洗牌法洗過牌後,都無法判斷想要的牌在哪個位置,更何況是禰凱和傑克,「什錦一道細眉微蹙,道:」禰凱最後的兩局是怎麼贏的,我也說不好。但我可以肯定她第一局是故意輸給傑克的。「」沒錯。「禰凱平靜的開口,聲音有些嘶啞柔弱,像是一個用盡氣力作畫的畫家,到畫成的一刻吐血身亡,極度的緊張和集中精力耗盡心血。

  」我不敢小看傑克,他的水平不在你父親之下,「她指了指什錦,」也不在禰懷仁之下。「禰凱從來不會將禰懷仁稱為自己的父親,雖然那是事實。

  」我先放了一個煙霧彈,在第一局輸給他,讓他小看我,他才會放鬆警惕。「什錦道:」只有這樣?「禰凱道:」當然不是,除了迷惑他,我要確保在第一局裡能夠看穿他的運牌手法,這是最關鍵的。「什錦道:」那第二局你是怎麼贏的?我只知道你是在CUT的時候做了手腳,但具體的……我看不出來……傑克離你那麼近都沒有看出來,我當然更不能。「禰凱笑了,重新積聚力量站起身,逕直的向什錦走過去,雙手搭住什錦的肩,將整個身子的重量放在她身上。

  禰凱需要溫暖,但不是去向黎洛雨索取。人的習慣是不容易改變的,禰凱十幾年來的溫暖都來自什錦。

  」在CUT的時候,我故意探出頭離牌很近,目的就是要利用雪茄的煙霧給傑克的視覺造成影響,雖然這種影響很小,但已經足夠了。在他瞇起眼睛的一瞬間,我拿起最後一張牌切下去,同時置換出一張紅桃6,也就是我扣在桌上的底牌,並將這張牌迅速的藏在這裡。「禰凱指了指純白色襯衫的袖口。

  什錦任由禰凱壓在她的肩頭,繼續問道:」可是假設你手中只握一張紅桃6,並不能作成同花順。「」沒錯。「禰凱輕聲道:」因為我算好了每張牌所在的位置,拿到最後一張牌切下去的同時,所有的牌次序在那一刻打亂,切牌的目的是為了什麼?第一是將傑克作好的牌重洗,第二是為自己作牌。「」話是不假,但很少有人能做到第二條。「什錦實話實說道,她一直很佩服禰凱的賭技,今天更是大開眼界。禰凱將不能做到的事情做到了,而一切又似乎是在情理之中。

  禰凱一雙卸下盔甲的眼眸清撤如水,窩在什錦溫暖的懷抱裡淡然安逸的道:」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做到,牌沒有發下來的時候,誰也不能保證你做的就是對的,因為每一瞬間都可能出現變數,所以,這才叫賭,有懸念,玩的是心跳。「什錦道:」我的心真的要跳出來了,如果輸了,那不是好玩的,我可不想洛雨真的被他帶走--「話說到一半,什錦才意識到她和禰凱旁若無人的講話,將黎洛雨忽視了很久。是女人,就會知道女人心思縝密如織,被人忽略的滋味讓人既尷尬又難堪,而被心愛的人忽略,要在這些感情上再加上一種,那就是傷心。

  果真,什錦看向黎洛雨的時候,發現她的眼圈已經泛紅,轉過頭不去看她們相擁的兩個人。

  」凱--「什錦識相的推了推禰凱,換起她的注意道,輕聲道:」洛雨……「還沒等什錦說完,禰凱不屑的打斷她,」管她幹什麼!「她和什錦湊得更近,道:」你不想知道我怎麼贏的第三局?「什錦快速點頭,道:」當然想,我很好奇!「」知道為什麼讓黎洛雨站過去嗎?「禰凱終於肯從什錦的懷裡走出來,冰冷的手指不帶絲毫溫度,一把抓住黎洛雨,大手探向她的胸部。禰凱揉捏著碩大的乳房,黎洛雨絲綢的裙子和禰凱的手磨擦出溫馨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眼睛大大的)打分哦

  --親是想要宮像禰凱那樣粗暴威脅命令狀(拿個小鞭子) 還是想像黎洛雨那樣可憐柔弱做祈求狀?

  第二十七章

  黎洛雨怔愣的看著禰凱,原來讓她站過去是有原因的?

  禰凱的聲音依然很柔弱,不似往日的強硬,她真的好累,好累,好想洗個澡躺在床上休息。」傑克叫黎洛雨過去,是想用親暱的動作讓我吃醋,他以為這樣能干擾我正常的發揮。「什錦點頭應道:」這個沒有錯,他確實是這個意思。傑克本也是上流社會的名角,每個舉動都帶著高雅,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在公眾場合與人調情的,除非他另有目的。「什錦看了眼黎洛雨繼續道:」可惜傑克的目的沒有得逞。「禰凱冷哼道:」想要影響到我?那也要找一個真正能影響到我的人才行。「禰凱的話句句如荊棘,黎洛雨一顆佈滿傷痕的心像是剛噴射完的火山底,一片死灰。

  什錦無奈的搖搖頭,禰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看見黎洛雨被欺負,她明明氣得牙癢癢,現在轉危為安了,她又大言不慚的說剛才一點也不在乎。什錦在心裡道:洛雨啊洛雨,你不要被禰凱自欺欺人的表面給迷惑了,她其實是很在意你的啊!

  禰凱掠奪的大手依舊在黎洛雨的胸上揉捏,並不是她非要黎洛雨在什錦面前出醜,而是禰凱突然發現黎洛雨軟嫩的胸部可以讓她更快的安靜下來,整個身心變得舒爽。她甚至想把黎洛雨黑色裙的肩帶拉下來,狂吃幾口。

  什錦打斷禰凱的意想,問道:」你還沒說如何贏的第三局,與洛雨的裙子有什麼關係。「」你給她穿了一條好裙子。「禰凱道:」看!這黑色的布料很亮眼,它可以折射--「什錦豁然明白,驚喜的道:」你是說它可以折射出傑克手裡的牌嗎?「禰凱點點頭,」雖然特別模糊,但是我的眼力比較好,再通過一些推理論證,也就不難斷定他手裡的一張牌倒底是什麼了。「」哇!「什錦驚叫道:」你好強大!這種辦法都想得到。「她圍著黎洛雨四周看了看,黑色裙子發亮的綢面確實折射出微弱的光。」我相信傑克到最後都不知道怎麼輸的。「什錦開心的笑道:」他本來想要影響你,結果自己卻輸在了洛雨身上。「」這叫多行不義必自斃。「禰凱拾起黎洛雨的手,彷彿看見傑克的口水在上面肆意橫流,她嫌惡的道:」這雙手要洗十遍才行。「什錦走近她們,道:」今天不早了,凱又很累,回去休息吧。「什錦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她也好想休息。

  」我開車送你回去。「禰凱道。

  」不用,我自己開就可以了。「什錦道。

  」沒有保鏢來?你爸爸那麼寶貝你,大晚上的怎麼會叫你一個人回家。「禰凱點起煙,想讓自己清醒些,也想借助煙來放鬆精神。

  什錦笑笑道:」剛剛爸爸打過電話,我說我們在和奧蘭迪賭牌,他很驚訝,說不要玩的太大才好。奧蘭迪在賭界以肯下賭注聞名,不管多大的籌碼,只要他有興趣,都會玩到底的。「什錦聳聳肩道:」這也與他殷實的家世有關。「」賭可以,只要不失去理智就好,否則就算家財萬貫,也會輸得一毛不剩。「禰凱點評似的道:」奧蘭迪的賭技確實不錯,今天和他賭,雖然很費精力,但得到了不少東西。「」比如?「什錦問道。

  」比如得到了一千萬……「禰凱笑了,避重就輕的回答。

  」我看你是真的累了,回去吧。「什錦追加一句道:」不要再和洛雨吵了!「」恩……「禰凱答的沒有底氣,因為她還有一大堆帳要找黎洛雨去算。

  三個人一同離開凱旋賭場,此時已經是淩辰三點半了,路上的人稀少,走到車庫還有一小段距離。

  」真的不用我送你回家?「黎凱視什錦的安全為已任。

  」不用啦,我駕著車怕什麼,再說離我家也很近嘛。倒是……「什錦傾倒眾生的媚眼含笑道:」我有幾句話想單獨對洛雨講。「說著,拉開黎洛雨走開。

  禰凱的臉在路燈下更顯瘦削,看著不遠處正在講話的兩個女人,她們的身形被路燈的光拉得迢迢長長。

  她們在講什麼呢?在講她嗎?禰凱思忖著,一定是講她的壞話。她承認對黎洛雨不夠好,但她不是沒有想過對她好,但黎洛雨又做了什麼?剛認識的前兩天就有不同的男人出現在黎洛雨身邊,而且都是與她親密接觸,這是禰凱最不能忍受的事情。禰凱以前交過的所有女朋友,只要和禰凱交往了,就再也不能有其它的人,男人和女人都算。兩個人在一起最起碼的是要忠誠,對身體忠誠,對思想也要忠誠。禰凱不缺女人的,但她還會容忍黎洛雨,讓她留在身邊,為什麼呢?因為禰凱真的下不定決心讓黎洛雨離開,她不想放手。每天對她吼,對她叫,對她咆哮,對她蹂躪,可就是不想讓黎洛雨離開自己的視線。

  禰凱是自私的呵--不愛也不肯放開。

  但禰凱是很傻的,她不知道自己已經在愛--

  什錦叮泠的白金耳圈在一頭酒紅色的卷髮下若隱若現,長長的塗了睫毛膏的眼晶亮分明,忙了一天的功夫竟然沒有暈染。黎洛雨就這樣近距離的看著什錦,她不得不承認什錦美的讓人迷失。

  」要和我說什麼呢?什錦……「黎洛雨謹慎的開口,她沒有忘記什錦故意將她輸給了傑克。

  」你猜。「什錦賣關道。

  黎洛雨的眼像是水做的,乾淨得宛如清晨草尖上欲滴的露珠。」你在怨我搶走了禰凱,所以才要把我輸掉,讓我遠離你們吧?因為你們才是最好最般配的一對。「」你真傻!特別傻!「什錦輕拍了下黎洛雨的臉蛋,黎洛雨柔美得可以用脆弱來形容,像水晶般透明、讓人憐惜。

  」我和禰凱只是朋友。「什錦望著黑色的天空笑了笑道:」你可能不相信我的話,你覺得我把你輸出去另有目的?「什錦的話問到了黎洛雨的心裡。

  」我真的不想懷疑你,我一直認為你是真心對我的,就像朋友,姐妹……「黎洛雨歎道,她無法解釋今天的事情。

  」我從見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歡你了,你還記得當時的情形麼?「什錦伸出手,試圖抓住空中飄飛過的一隻小螢火蟲。

  」我當然記得,而且永生難忘,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穿的少極了……「黎洛雨自卑的道。

  什錦溫柔的眨眨眼,高貴但不傲氣,自信但不淩人,」那天的你像一隻被人拋棄又敖敖待哺的天鵝,嬌嬌滴滴,楚楚動人。

  第二十八章

  什錦的形容讓黎洛雨不禁想要笑,她都已經那麼窘的樣子了,什錦還會用天鵝來形容她。只是簡單的幾句話,黎洛雨對什錦的敵對心理便消失得無蹤。

  「看來我是誤會你了……」黎洛雨笑笑道:「我不想和你爭,我肯定不是你的對手。」

  什錦淡笑道:「如果我喜歡禰凱,我們早就是一對了啊,根本不會有別人插入進來的。」什錦輕輕拍黎洛雨的背道:「愛情的路不會總是一番風順的,越是有很多故事,有很多矛盾,就越值得繼續愛下去,堅持下去,到頭來回味的時候,會發現原來是那麼的美妙。」什錦加重聲音道:「愛一個人,就要承受她生命的碎片,愛禰凱,一定要記住這句話,這也是我今天最想告訴你的。」

  什錦的臉換上了一絲心痛的表情,道:「禰凱不是一直都這樣冷酷,她小的時候……」什錦的眉心打了死結,咬了咬唇,彷彿回憶是件很痛苦的事情,「禰凱也和別的女孩子一樣,整天臉上掛著笑,生怕別人不開心,怕別人不喜歡她。她和我們一樣,喜歡玩芭芘娃娃,喜歡蕩鞦韆,喜歡和別人分她的糖果,喜歡把手放在嘴邊看天邊的雲彩染上夕陽的顏色。」

  黎洛雨聽著,眸子看向不遠處的禰凱,她正倚著路燈,孤獨的吸煙。

  「可是……」什錦低下頭,黯然的道:「她爸爸很粗暴……經常會對禰凱拳腳相加。哪怕禰凱已經把事情做的很好了,也沒有用。禰凱怎麼做都沒有用,她曾經很盡力的去討好她的父親,她以為父親開心了,就不會再那樣對她了,會有一絲絲溫情。」什錦搖頭,「結果呢?什麼都沒有,只有變本加厲的虐待,禰凱都十六歲了,她爸爸還在公眾場合抽過她的嘴巴,那次之後,禰凱才一氣之下搬出來,她實在無法忍受了,發誓永遠不回那個家,也永遠不叫他爸爸。」

  「為什麼會這樣?」黎洛雨迫不及待的問道,「她父親那麼做總有原因吧。」

  「這我就不知道了,連禰凱也不知道。禰凱說,她的出生就是她父親恨她的理由,只有通過不停的虐待她,她父親才會快樂。」

  「變態!」黎洛雨憤聲急呼。

  什錦卻淡然的笑了,「事情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我們沒有時光機器去拯救童年的禰凱,我們能做的就是把握現在。禰凱不是沒有救的,她喜歡你!我故意把你輸出去,就是要看她倒底有多在乎你。」

  黎洛雨心中不是一絲感動也沒有的,禰凱不惜用整個賭場做代價只為贏得她,讓她站到傑克身邊並不是禰凱不在乎,而是不得已而為之的計策,當傑克吻她的時候,她清楚的看見禰凱雷打不動的臉變得慘白--這些如果還不是在乎的證明,那什麼才是?只在嘴上說說我很愛你,我一輩子愛你,就是在乎了嗎?

  愛她,就要承受她生命的碎片--

  禰凱穿著一件純白色浴袍像隻貓樣,沒發出絲毫聲音走出一百多坪的浴室。禰凱對浴室特別講究,不但遠從意大利搬石頭來鋪地面,浴缸也是遠從日本空運過來的。浴室竟然比睡房還要大,恐怕很少有人聽說過吧。這可苦了黎洛雨了,每天她都要花大量的時間打掃浴室,如果發現一根頭髮或者贓東西,禰凱都免不了大叫,禰凱有潔癖,而且還很嚴重。黎洛雨想不明白的是,禰凱家的保姆是怎麼在這裡服務了一年的,難道保姆也有潔癖嗎?相信一般人能做上一個星期都是奇跡。有錢能使磨推鬼,一個家擁月薪一萬美金,比普通白領的工資還高,難伺候點也在情理之中吧。

  禰凱用乾燥的毛巾對著鏡子悄悄擦著頭髮,黎洛雨趴在床角睡著了,禰凱不想吵醒她。

  突然像想起來什麼般,禰凱走過去,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溫柔,道:「不洗澡怎麼可以睡覺呢。」

  黎洛雨依舊沈沈的睡著,沒有反映。

  禰凱拿起床頭的煙點上,之後慢慢的把黎洛雨抱在懷裡,兩個人之間的空隙一寸寸縮短,她可以感覺到黎洛雨柔軟的胸正緊緊的貼著她,而禰凱溫熱的煙斷斷續續飄在黎洛雨的臉上。床頭燈昏黃的燃著,像黑夜裡的燈塔,禰凱看著黎洛雨像嬰兒般的睡姿,彷彿看見了黎明的曙光,她心中如鋼鐵般堅硬的暗夜融化了一角。

  禰凱細長的手指滑過黎洛雨的眉,眼瞼,尖挺的小鼻子,蒼白微張的櫻唇。

  禰凱輕笑,這個女人還在她的懷裡,她還是她的,情不自禁的,禰凱將懷中的人摟緊。禰凱總是口中說的輕鬆,草稿都不用打就把黎洛雨形容的很下賤,表現的一點也不在乎。可只有禰凱自己清楚,當知道黎洛雨已經是一個男人的囊中之物,那個男人要帶著她走的一刻,禰凱慌了。

  將拿著煙的手放在身體的一側,禰凱俯下身子,兩張冰冷的唇貼在一起,迅速竄升的體溫讓黎洛雨驚醒。

  「不要!不要!」黎洛雨大叫,用力推開禰凱,烏黑的頭發狂亂的甩動。

  禰凱冷著一張臉退開,站在床邊靜靜的看著黎洛雨,她竟然這樣討厭她的吻嗎?這個女人幾乎是用盡了全身力氣推開她!禰凱好不容易展現的溫柔就這樣被扼殺在了搖籃中。

  「我做了一個夢--」黎洛雨怯怯的道:「我夢見……」

  「夢見什麼?」禰凱問。

  「夢見傑克要非禮我。」黎洛雨雙手環胸,想保護住自己。

  禰凱見狀很想回到床上將黎洛雨重新摟回進自己的懷抱,可幾經努力還是放棄了,黎洛雨已經把她推開了,她就不會再回去抱她。

  「不要想了。都過去了。」簡短的一句話,已經是禰凱對黎洛雨的安慰。

  天已經濛濛泛亮,禰凱將黑色的窗簾拉開一角,看著啟明星道:「又是一天,時間真快。」說著,她走過來將坐在床上的黎洛雨拉起,「洗洗澡才可以睡覺,像豬一樣邋遢!」

  黎洛雨矯情的掙扎:「我自己知道浴室在哪裡,不要你牽著我。」

  禰凱投給黎洛雨一計白眼,邪笑道:「我不是為了帶你去浴室,我是想給你洗澡。」

  「不!」每當這個時候,黎洛雨都不再顧忌是不是會觸犯禰凱,據理力爭的反抗道。

  「一會我愛你的時候,你叫得這麼大聲就OK了。」禰凱回頭向黎洛雨眨了眨眼。

  第二十九章

  夜幕融合了香草一樣的柔情,浴室裡旖旎的風光讓人禁不住屏住呼吸,色彩濃郁的畫面中是早已經跌宕起伏的兩具赤 裸的身體,起伏的演繹著呼嘯而來的似海情 欲--禰凱細瞇著的眼睛像是一隻帶了血絲的黑玉,貪婪的盯著黎洛雨被浴室裡的蒸汽熏染得微紅水潤的臉頰。

  黎洛雨摟住禰凱的頸子,懸空掛在她的身上,兩隻纖細的大腿牢牢扣緊禰凱的腰。

  所謂的洗澡很正常的,也在情理之中的轉變成了歡愛。禰凱總是不用費什麼力氣就讓黎洛雨把所有的恩怨情仇忘乾淨,忘記禰凱曾經對她做過的一切,忘記了她的傷心和眼淚。

  「這裡,寶貝!」禰凱將黎洛雨放在洗手台上,以便可以騰出手。

  「啊!」燃了火的身子突然接觸冰涼的檯子,惹得黎洛雨驚呼。

  「很涼嗎?」禰凱趕忙又把黎洛雨抱起來。

  「沒有……還好了……」黎洛雨羞赧的道。

  禰凱輕輕的將黎洛雨放好,拿過可卸的噴頭,一個個小水注像針尖一樣刺激著黎洛雨敏感的部位和神經。

  「嗯--」黎洛雨小聲的叮嚀,半開的花朵在水中含蓄的等待著。

  「舒服嗎?」黎凱用另一隻手輕輕的逗弄著花辨的核心部位,黎洛雨難忍的攀住了她的肩,聲音也比剛才大了很多,看得出她有些痛苦,眉毛擰成麻花狀。

  「舒服就叫出來,不要害羞,在我面前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懂嗎?」禰凱的手指繼續來回磨擦著。雖然她的手又細又全是骨頭,但她放緩速度的輕擦溫柔的難以形容,讓黎洛雨瞬間飛到了天堂。

  禰凱擡起頭,浴室過多的水氣讓她的頭髮服貼的垂下來,洗手台的鏡子裡映著的是黎洛雨□的雪背和禰凱精緻的面容。

  禰凱是很經得住端詳的女孩,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女人,而且都是極其有錢的女人拜倒在禰凱的腳下了。

  曾有女生公開對禰凱說:我真希望你沒有錢,是個窮光蛋一個,這樣我就可以養著你了。為了能和禰凱在一起,狠為禰凱砸錢的女人也不佔少數,金錶,首飾,奢侈的衣服……可惜這些東西對禰凱來說都等於糞土,她自己買的東西都穿不完戴不盡,何況是別的女人買的,她連看都不屑看一眼,禰凱的宗旨是沒有FEEL,一切免談。

  禰凱輕撫黎洛雨迷人的後背,從側面吻住她的唇,一雙眼睛盯著鏡中的圖畫,這幅畫真的很美很震撼,她想把數碼相機拿來,記錄下此刻的美麗,使之成為永恆。等到兩個人都年老株黃,重新把這些照片拿出來看看,或許會欣慰的說,我們曾經這樣璀璨過。

  黎洛雨安靜的吻著禰凱,嫵媚的頭髮落在禰凱的肩上。禰凱擡起頭,單手把玩著黎洛雨的髮絲,語氣雖還帶著沒有退盡的情 欲,但已經注入了幾分冰冷,她道:「是不是只要生氣,就可以離開,去一個我找不到的地方,消失得無影蹤。」

  禰凱破壞氣氛的水平一流,只要她想讓誰就開心,只要動動口就可以了。

  原本和諧愉快的愛就像泡沫一樣,隨著禰凱質問的話語而消散。

  黎洛雨依然摟著禰凱,她知道禰凱是在問今天下午她不告而別的事--哦,不對,是昨天下午,因為現在已經是淩辰了。黎洛雨自知理虧,不吭不響的只管抱著禰凱,像個乖貓一樣的躲在她的懷裡。黎洛雨有理的時候到禰凱這都會變成沒有理,何況她理虧的時候呢?

  可禰凱沒那容易饒過黎洛雨,欠下的賬是一定要算的,如果不是長了一個超人的腦袋,怎麼能逢賭就贏。

  「我在問你話。」見黎洛雨不語,禰凱將她從身上拉開。

  黎洛雨不情願的擡起眼睛看著禰凱,一副慾求不滿的樣子。禰凱把她最原始的情 欲全部調動起來,卻在她最舒服的時候噶然而止,只為了和她說明白誰是誰非,她怎麼會開心。

  「我今天生氣了。」黎洛雨將禰凱手中的長髮重新束到身後。

  「為什麼生氣?」禰凱托起黎洛雨的下巴,看著她的眼睛道。

  「為什麼?」黎洛雨反問著,剛想和禰凱吵架,卻突然想起什錦對她說的話:愛禰凱,就要承受她生命的碎片。黎洛雨轉而輕聲道:「因為你對什錦太好了,我……」

  禰凱玩味的看著黎洛雨:「你什麼?」

  「我……」黎洛雨想說,她會傷心,但她是沒有說出來,她違背著內心道:「我……沒什麼,看不慣而已。你和我在一起,卻對別人那麼好,如果我和你在一起,心裡還想著別人,你覺得那種感覺好嗎?你能忍受嗎?」

  「你敢!」禰凱握著黎洛雨下巴的手加緊了力度,黎洛雨輕哼了一聲,她總會不經意間惹起禰凱的怒氣,然後讓自己受傷害。

  「你喜歡什錦!為什麼你不敢去和她講?」反正已經挑明了,還不如更明白些!黎洛雨憤怒的道。

  很奇怪,兩個赤 裸的人不做該做的事,卻在談論著另外一個人。

  禰凱冷著一張臉,退後一步披上外衣後道:「這是我想問你的第二個問題。你今天在六樓休息室的時候同什錦說了些什麼?」

  禰凱的眼像蒙上一層冰,垂下手臂道:「什錦以前從來不會規避我,從來不會對我設防,從來不會對我有戒心。可是今天她有!而且不只一次……」禰凱落寞的道:「她要逃開我的眼神,我的懷抱,甚至連語言她都逃避,當我用暗語叫她寶貝的時候,她連忙扭過頭不敢看我。」

  黎洛雨的心突然一驚,剛剛親熱的時候,禰凱曾這樣喚著她,原來寶貝這個詞並不是她的特權,而是什錦都不想要的,她卻在這裡甜蜜了很久--「為什麼?今天什錦表現的那麼不自然,是不是你對她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禰凱殘忍的說著別的女人,手還會自然不自然的摸上黎洛雨的酥胸。

  黎洛雨揮手想將禰凱的手打掉,但禰凱霸道的用力捏得更緊。

  「我只不過說你喜歡她!」黎洛雨不要命的道。

  第三十章

  黎洛雨一語打中禰凱的死穴。

  禰凱就像一個稻草人,被一記驚雷劈成碎片。

  「你為什麼要和她說這些,這話是你說的嗎!」禰凱對黎洛雨吼道,全身微微的顫抖。

  「為什麼不能說!」黎洛雨從洗水台上滑落地面,道:「你喜歡她為什麼不告訴她!」

  禰凱破天慌的沒有發火,而是突然冷靜了,黎洛雨不該說的已經說過了,她就是把黎洛雨吃了也於事無補。禰凱拿過一旁的煙,點燃後慢慢的吸。「你是真不懂嗎,愚蠢的女人,友誼的界限是不能輕易打破的。我最討厭別人介入我和什錦之間,亂談我們之間的關係,偏偏你就這樣惹人討厭,我不喜歡的事情你如數做盡。你是不是真的想離開我?」禰凱抓住黎洛雨纖細雪白的胳膊,斜看著她道:「讓我煩你,討厭你,這樣我就放你離開了,是不是?」

  「是!」黎洛雨偶爾被激發的倔強就像一頭初生的小牛,頂著稚嫩的尖尖角去撞石頭。「我是很想離開你,做夢都想。但是,我和什錦說這些是因為我不想你那麼辛苦,付出了感情而沒有回報。什錦是你在這個世界上最在乎的人,最愛的人,可是近在咫尺,她卻不知道你愛她。你不覺得累嗎?連我都替你感到疲憊!」

  禰凱粗魯的打斷了黎洛雨的話:「你真是白癡的可笑!愛一個人一定就是得到嗎?我愛她,買她喜歡的東西送她看著她笑,買她喜歡吃的東西看她津津有味的吃,買她喜歡穿的東西讓她可以在別人面前炫耀,這樣我就很開心。」禰凱搖了搖頭道:「愛一個人真的不是一定要得到,只要她在你身邊,你想見的時候就可以見到,就足夠了。我為什麼不敢輕易的打破我們間的關係,就是因為把一切挑明了,只會有兩種後果,一種是成為戀人,一種是成為陌路。我太瞭解什錦了,她不會偽裝她的感情,如果我說喜歡她,而她又不喜歡我的話,那麼即使我們再做朋友,可能也回不到原來的那種……彼此敞開心扉、無話不談的感覺。我害怕--我不能失去她--」

  「愛不一定要得到?那你就是不愛她!」黎洛雨大膽的看著禰凱的眼道:「你們只是朋友關係,是你把感情寄托在什錦身上太久了,才會有愛的錯覺。愛都是自私的,當你不想把她佔為已有的時候,那就不是真的愛!」

  看著黎洛雨大聲疾呼的表情,禰凱只是冷淡的一笑,薄唇吐出讓人可以頃刻間死去的話語:「你是說不想得到便是不愛?可是我已經得到你了,但是--我卻不愛你,這怎麼解釋?」禰凱的話語清晰的在諾大的浴室迴響,傳進黎洛雨耳朵裡的時候,她的心已經被撕裂成無數條碎片。

  黎洛雨想逃離,但腳卻不聽使喚,她依舊站在原地,淚眼順著眼角流下來,一滴滴落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面上。

  禰凱的話傷殺力很大,勝過千百個巴掌打在黎洛雨的臉上。

  禰凱像是沒有看見黎洛雨的眼淚般,兀自的道:「我和什錦可能成為戀人嗎,我覺得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們太熟了。我們一直是很好的朋友,一直是……這種關係……這種關係……」禰凱像是在自言自語,彷彿站在她身邊的女人不是那個把初夜都給了她的,而是一隻貓,一隻狗,或是水中遊的一隻魚。禰凱只是在和這些沒有思想的生物訴說心事一樣。禰凱皺眉道:「友誼這種關係怎麼能那麼輕而易舉的就改變?什錦接受不了的。我一直很困惑,我不知道在哪種時候和她說這件事才合適,她才能夠接受我。」禰凱將煙蒂按滅道:「但無論是用哪種方式,一定不是從你的口中說出來……」

  黎洛雨哽咽的道:「如果你那麼喜歡她的話,你為什麼還要談戀愛,交女朋友?」

  禰凱將黎洛雨圈回懷中,用手輕擦她眼裡放肆奔湧出的淚水,輕聲道:「這個問題很好回答,因為我有生理需要。在我父親的陰影裡壓抑了太多年,一旦發現性可以讓我釋放,從此便欲罷不能。」

  黎洛雨掙扎著想推開禰凱的懷抱,她哭道:「難怪什錦不喜歡你,她不會喜歡你的,永遠不會,沒有人會喜歡上惡魔。你就是魔鬼,什錦不會喜歡你,所有女人都不會喜歡你!」黎洛雨的眼淚紛飛,拳頭像滾落的碎石塊,打在禰凱的胸部和肩膀上。

  禰凱任黎洛雨發洩著心中的委屈和憤怒,沒有還手,也沒有還口,她不是不知道自己語言很過份,但沒有辦法,她看見黎洛雨楚楚可憐的面孔,還有那雙清澈透明的烏鑽般的大眼睛時,就忍不住想傷害她。黎洛雨長的是那樣的美麗動人,像上帝精心雕刻出的娃娃,禰凱很幸運的得到了這個天使娃娃,可她卻沒有學會怎麼樣去愛她,是禰凱不想去愛嗎?不!是禰凱沒有學會去愛,因為從來沒有人教過她……作者有話要說:今天量少了一點,因為身體不舒服。

  我沒有用巴掌哦。我很聽話吧--

  第三十一章

  黎洛雨捶著、打著、哭著,像是一個走投無路的靈魂,費盡心血在跌撞與掙扎,突然,她停下揮舞的手,猛的將禰凱抱緊,兩個人沒有空隙緊緊貼在一起,黎洛雨兩條藕臂環住凱的頸子,D罩杯的胸抵著禰凱,大聲痛哭道:「為什麼要讓我愛上你,為什麼!我已經愛上你了,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誰來救我……怎麼辦!為什麼!我好痛苦,我不想愛你!不要讓我愛上你!為什麼是我?我為什麼要愛你……」黎洛雨的哭喊聲撕力竭,向來乖巧的她今天在禰凱面前徹底失控,她管不了自己,只想發洩心中的委屈。

  禰凱的心就算是石頭做的,也該被黎洛雨排山倒海般的眼淚蝕化了。禰凱悄悄伸出手,輕輕的摟住黎洛雨的纖腰,愈摟愈緊,深情用力。禰凱的心真的軟軟的疼了,在看見黎洛雨的眼淚後,這次,是真的,有些疼了。

  「凱,不能對我好一點點嗎?我要求的真的很少,就一點點。」黎洛雨的眼睛哭得通紅,乞求似的道:「那麼大的家業,一夕敗落,我沒有哭過;爸爸逃債,現在不知道在哪,我也沒有哭過;交不起學費,可能會輟學,我沒有哭過;可是從認識了你以後,我就一直在哭,哭好像已經成了我生命中的一部分,好像眼淚能解決問題。」黎洛雨哽咽的上氣不接下氣,甚至說不連貫一句話,她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在禰凱的耳邊響起。「因為欠你的錢,我已經覺得低你一等,但是欠你的我會努力還的……我不是一無是處的,能不能,愛我一點?或許愛這個字讓你太敏感,那就喜歡,喜歡我一點點,對我好一點。每次看見你對什錦的寵愛和關心,我都嫉妒的要死,有的時候在夢裡,會夢見你也那樣對我,也那樣寵我,哪怕只送我一塊很小的糖果。當這個時候,我就會有遺恨,為什麼那個從小和你一起長大的人不是我,這樣你就可以理所當然的愛上我,不讓我這樣辛苦。如果我的賭技也像什錦那樣好,你是不是就會把目光多放在我身上一點點。」黎洛雨苦笑,眼淚七橫八縱的交織在面頰上。

  禰凱的呼吸變得沈重,一如她的心情,她一直以為自己可以笑對女人的眼淚,她以為自己永遠不會有過多的同情心,但她現在有些難過,黎洛雨口中聲聲的「愛」像一顆種子穿越地殼,刺進她荒涼的內心,逼著那份寸草不生的泥土長出一片愛的玫瑰。

  「別哭了--」禰凱輕拍黎洛雨的背,啞著聲音道。

  黎洛雨閉起眼睛,痛苦的笑:「我知道我的眼淚你早已經厭煩了,你喜歡的是像什錦那樣自信陽光,總是笑的女孩,就像你說的,你可能只對我的身體感興趣。呵--多可悲。」

  「洛雨--」禰凱低聲喚著。

  「你知道嗎,你是我第一個愛的人。」黎洛雨低垂著眼,疲憊的道,頭沈沈的搭在禰凱的肩上,輕輕顫抖著。

  禰凱的心五味雜陳,緊緊的揪在一起,心微微有些刺疼,這刺疼讓她吃驚,彷彿這疼曾經就有過。希望、失望、再希望、再失望、最後絕望,就像是年少的時候,希望父親對她好一點,去做到最好,結果還是失望,不肯放棄,再希望--「我的心已經深深的痛過了,所以對很多痛都有免疫力。從小到大,我都不再輕易讓自己痛。」禰凱的臉上破天荒的有了笑容,她輕抿著唇,擡起黎洛雨的臉,緩緩落下一吻。「你,讓我有點痛的感覺了。」禰凱像一個神,突然變成了人一般,讓黎洛雨難以相信。

  禰凱挺直的鼻樑貼著黎洛雨的眼瞼,渾然不覺的放軟聲音道:「我怕愛上別人,怕付出真心,怕被人騙,怕失望傷心,怕絕望。因為什錦不會傷我,她對我好,所以我愛她,真的愛。洛雨,你知道嗎?我--是有一點點喜歡你的。」

  黎洛雨的眼睛突然有了顏色,紅潤的雙唇微啟,欲言又止。

  片刻,黎洛雨問道:「你在可憐我,才對我說這些的,是麼?」

  禰凱寵暱的笑了,黎洛雨突然又落淚了,就是這種笑容,就是這種笑容,禰凱一直是只對什錦才有的。「凱!」黎洛雨手足無措的搖頭,她不敢相信這樣的笑容會對她,黎洛雨咬住唇長長的呼吸,最後只能緊緊的抱住禰凱。

  禰凱的臉上仍掛著淡淡的笑,那是放下包袱,願意把心敞開一角的笑,是釋然也是解脫。她道:「但我還是要告訴你,這僅僅是喜歡……還不是愛,洛雨,如果你真的下定決心要愛我,你就要給我時間!」

  還不夠嗎?已經夠了!已經夠了!黎洛雨閉著眼睛感覺自己像要暈倒,她摸著禰凱的臉確認這一切都是真的,禰凱真的答應她,願意給她時間,願意--愛她!

  「怎麼了,很感動?」禰凱輕啄著黎洛雨閉緊的雙眼,品嚐到源源不斷的微鹹。

  「不僅是感動。」黎洛雨隨意的擦了擦淚道:「更多的是震撼和不能相信--」

  「我知道,我一直沒有給你安全感,讓你不信任。」

  「可是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就很踏實。」黎洛雨淡淡地說著,卻拚命用手抹去滑落的淚水,「很踏實,有你可以依靠,可又很害怕,怕被你的語言傷到。」

  「你真矛盾。」禰凱貼著黎洛雨的臉頰道。

  「嗯。和你一樣矛盾,因為你矛盾,才讓我矛盾的。如果你……」

  禰凱用唇封住黎洛雨的唇,也將她的話封存住,「千萬別要求我,給我時間,知道嗎?給我時間,寶貝。」

  「別叫我寶貝,」黎洛雨歪著頭,小嘴撇了撇,樣子可愛至極,「這個稱呼你還是去叫什錦吧,叫我黎洛雨就好了。」

  禰凱哼哼的笑,調侃道:「你什麼時候才能停止吃什錦的醋。我對她的愛是不可能改變的--」

  沒等禰凱說完,黎洛雨瞬間伸出食指攔在禰凱的唇上,「你愛什錦,我知道了,你把這份愛保存在心裡好嗎?我讓你的心留給她位置。假如你的心是這麼大,」黎洛雨用手指沾了一滴水,在光潔的瓷色牆面上畫了個心形,「她佔你心裡這麼大的位置,」黎洛雨將心的五分之四圈住,然後指著剩下的一個小角落道:「我只要這一點點,可以嗎?」

  禰凱用手草草的將黎洛雨畫過的心擦掉,不是很愉悅的道:「你還真不貪心。」

  「我是不敢貪心。」黎洛雨靠近禰凱的懷裡,聞著她身上似乎總是洗不掉的香水味道,淡淡的,像陽光穿過的空隙。「愛什錦,就把她放在心裡吧,不要總掛在嘴邊,和我反覆強調你愛她。我的心已經鮮血淋淋了,不要再撒鹽。在一個愛你的人面前說你愛的人,真的很殘忍。」

  禰凱點點頭,「好,我明白了。」

  第三十二章

  禰凱橫腰抱起黎洛雨,將她放進滿是泡沫的圓形大浴缸裡,水波由中心向外蕩漾,一圈圈緩慢推送的漣漪和泡沫將黎洛雨模特一樣的身子掩蓋住。

  兩個人像約好了,閉口不語,因為有更好的體驗在等待著。禰凱直入主題,躬起身,一隻手把黎洛雨的腿擡起翹出浴缸外,另一手伸進兩腿中間,有泡沫做潤滑濟,她直接將手指插進了含苞未放的□內。黎洛雨露出外面的潔白如雪的纖腿染成粉紅色,雙腿中間的花瓣和花蕊都在輕輕顫動。

  「嗯--呃--」黎洛雨高調的哼叫著。

  有浴缸的外沿可以撐起黎洛雨的腿,禰凱的手轉面扣住黎洛雨的後背,迫使她挺起胸前的蓓蕾。這是黎洛雨最聽話的一次,禰凱的意思她都會意了,而且配合著。

  禰凱像一頭小猛獅子樣啃咬著黎洛雨的胸,時不時伸出舌頭逗弄著胸前兩朵艷麗的花朵。

  黎洛雨像是被慾海淹沒,頻頻扭動著身子,感覺到禰凱放在她兩腿間的手沒有動作,她忍不住的輕觸著禰凱的手腕,想讓她進得更深入。

  「我想看著你。」說罷,禰凱用力把黎洛雨從水裡打撈出來,放在地面上。

  黎洛雨蜷縮成一個團,「呼--好涼--」

  「一會適應就好了,你會喜歡在地面上做的。」禰凱盯緊了黎洛雨的□。

  時光像一張大網,無限的世界裡,只剩下禰凱和黎洛雨,相互對望,一切已在不言之中。眼神裡,是明瞭,是期待,是愛吧。

  黎洛雨輕輕的閉上眼,像一尊美神一樣,主動將白得煞眼的大腿分開,渾圓的小屁股輕輕擡離地面一厘米,粉紅色的兩張密唇徐徐打開,一朵燦爛的私密之花就這樣突然開放了--禰凱的手撫在花心當口,歎道:「太美了……」禰凱雙膝一屈,跪在地上發出脆脆的聲音。

  黎洛雨表面上看起來特別柔順,似乎很容易接近的樣子,但她的眼睛告訴別人,黎洛雨的內心是冷淡的,抗拒別人接觸的。這雙足以勾起任何男人慾火的眼在禰凱面前,已經沒有任何冷淡,只有渴望。

  「想不想讓我親親?」禰凱幾乎是趴在地面上,聲音從平行方向傳來。

  「嗯!」黎洛雨肯定的應道。

  禰凱火熱的舌頭在花心處滾動,熟撚女性秘密的她很快的讓黎洛雨在高高的山頂上徘徊。

  「凱--」黎洛雨如處子的身體經不住這番折磨,她拉住禰凱的頭髮叫著。

  激情瘋狂的燃燒,兩個人身體的熱度使大理石地面有了夏日的餘溫。

  細密的汗珠在黎洛雨的額頭上聚集,慢慢流下來。「凱--」

  「怎麼了?」禰凱的舌靈巧的逗弄著黎洛雨鼓脹的小核,當感覺她快要來臨的時候,便突然停下來。

  「幫幫我--別--折磨我--」黎洛雨實在受不了了。

  「叫著我的名字,求求我……」禰凱誘導著黎洛雨。

  「嗯!凱--」黎洛雨的聲音不張揚,但微露暗藏的花朵行走在花期中,像一張羞笑的臉。

  「說吧,乖。叫我的名字,求我愛你。」禰凱用手輕輕的摩擦著。

  黎洛雨濃密的睫毛像小扇子,在浴室暗紅的燈光下忽閃著。「禰凱--求你!」

  禰凱滿意的笑了,再次探出舌頭尖在小核處來回逡巡,勾轉挑逗輕車熟路。

  「啊!」黎洛雨的叫聲聽不出快樂還是痛苦,她還不習慣被推上顛峰的感覺,全身像過電一樣傳遞著酥酥的麻感,張開的雙腿輕顫,忽而用力合起,將禰凱的頭夾住。

  禰凱能感受到黎洛雨的極限快要來臨,加速了舌的頻率,十秒鐘之後--黎洛雨哭著叫出來,全身劇烈的顫抖,像是一隻要振翅高飛的蝶,連兩隻紅透的胳膊都在抖,更別說細瘦纖嫩的白腿。

  禰凱在黎洛雨的高 潮裡得到了滿足。擡起頭,眼中淡笑,「舒服嗎?」她在黎洛雨身旁臥下,罩住黎洛雨癱軟的巨胸。

  黎洛雨的頭腦早已經變成空白,她現在只想這樣躺著,不去思考,也不想回答問題,那種痙攣的感覺還沒有全部消失殆盡,□還在一跳一跳的抖。

  不用等黎洛雨的回答,禰凱看著她的模樣,就已經知道答案了。禰凱摸了摸黎洛雨嫵媚的面龐,將她橫腰抱起來,走出浴室,放在臥室裡的大床上。

  可是黎洛雨已經不能像剛才那樣舒服愜意的躺在地面上了,禰凱拉起她,道:「來--寶貝。」禰凱說的很委婉,她還是比較害羞的。拿過枕頭鋪墊在背後,以便擡頭可以看見黎洛雨讓人心曠神怡的動作。

  黎洛雨的一張素顏怎麼看都很純潔,像個沒有發育好的孩子,可身材又像一座成熟得像亟待被挖掘的寶礦。她會意了禰凱的意思,緩緩的俯下身子,與此同時,禰凱悄悄的將兩腿分開--禰凱咬著唇,臉紅成了一朵降紫色的曼陀螺,汗濕的手抓緊黑色的床單,隨著黎洛雨動作的繼續,她抓住床單的手變得極用力……內心的自卑讓禰凱在性的前面很被動,她渴望登上高峰,又害羞之極,張開腿,把秘密拱手讓出,需要內心的無數掙扎和努力。

  黎洛雨是個聰明的學生,幾次和禰凱歡愛後,已經學成一半,雖然動作還有些青澀,但已經可以依葫蘆畫瓢了,學著禰凱的樣子,伸出小舌勾住了□微弱的突起。

  「嗯!」禰凱沈悶的哼了一聲,但閉緊雙唇,任肆意的電流在身上奔淌,沒有再發出吟哦的叫聲。她喜歡聽黎洛雨忘情的呼喚,但她自己卻盡量避免,她覺得那種聲音從自己嘴裡發出是件很丟人的事情。

  吻了片刻,黎洛雨突然擡起頭,聲音都帶了甜甜的香味,幼稚的道:「凱?」

  「怎麼了,洛雨?」禰凱用一隻手撐起身子,伸出另一隻手擦著黎洛雨唇邊掛著的青絲。

  「不舒服嗎?」黎洛雨努嘴,故意裝著可愛道:「是不是我做的不對哦?」

  禰凱笑道:「沒有啊,怎麼這麼問?」

  「你沒有--發出聲音--」黎洛雨認真的道。

  第三十三章

  禰凱揉弄著黎洛雨的長髮,像對待一個小孩子,「乖,你做的很對,特別舒服,再試試--」

  黎洛雨就像是被施了巫術,又像是個被拐賣的幼童,禰凱怎麼說,她就怎麼做。

  禰凱閉起眼睛,靜靜的感受著美妙的快感,頭腦裡也沒有閒著,一幅幅裸姿像電影般閃現,但這些裸姿都是黎洛雨一個人的,是她在禰凱面前擺過的POSS。

  突然,禰凱發出一聲驚喘,黎洛雨像蛇一樣帶火的舌頭不知道碰到禰凱私密位置的哪一個細微敏感的神經,騰空竄上的痙攣讓她忍不住叫出聲。

  禰凱坐起身,剛勁有力的扣住黎洛雨的尖尖下巴,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吻住了黎洛雨的唇,私密之處的一縷青絲在兩張紅唇白齒之間輾轉。

  纏綿的吻終於結束,黎洛雨還沒等吸口氣,禰凱利落的抓住她纖細的手腕,用力一拉,將她重新壓在身下,奪回主動權。

  黎洛雨不理解的道:「凱,你--舒服了嗎?」她的意思是問禰凱到達高 潮了沒有。

  禰凱淡笑道:「很舒服了。」

  有沒有達到極限一眼就可以看出來,經過幾翻雲雨之後,黎洛雨也大約知道攀到頂峰是會全身顫抖的,但沒有看見禰凱痙攣。

  禰凱的黑眸愛意濃濃的看著黎洛雨道:「你懂的還不少!不準問別人,這種話不能和第二個人說。」在床第間,禰凱還是忘不了重申她的佔有慾。

  黎洛雨喃喃的道:「怎麼有那種可能?這麼害臊的話,和你一個人說就夠了。」

  禰凱俯下身,沿著黎洛雨的嫩腿吻著,從腳尖一路吻到私 處的密徑深處,遲遲不進入,再滑到大腿的內側來回舔舐。

  黎洛雨感覺像是有一群小螞蟻在她身上旅遊一樣,從身上癢到心裡,轉著圈的癢。

  「好癢!」黎洛雨半閉星眸,兩隻手不安的在身上來回亂抓。

  「這裡呢?」禰凱一點一點的試探著,搜尋著,這座寶藏埋的太深了,不是一時半時就可以找得到瑰寶。

  黎洛雨癡癡的笑了,更癢了。


  禰凱也忍不住笑場,好像她們此刻正在拍一部AV似的,笑了以後還要重來。

  「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禰凱笑著說,還不停的搔著黎洛雨的頸子,壞笑的看著她露出一排乾淨潔白的牙齒,一張櫻桃小嘴快要咧到了耳根。「我……快要……岔氣……了」黎洛雨笑的呼吸不順暢,臉蹩得通紅,越是想制止自己的笑,越是無法制止。禰凱更來勁了,任黎洛雨怎麼求也不放棄搔她的癢。

  天邊淡色的雲慢慢的積累,隨著太陽的東昇,雲層逐漸轉淡,最後藍色的天空露出來,蔚藍的天空做背景,太陽圓圓的笑臉照亮了世界。

  黑色的窗簾留了幾處沒拉嚴,屋內的兩個人同時注意到第一束陽光射進來投下的點點碎光。

  「天亮了。」禰凱點支煙道。

  黎洛雨點點頭,為什麼她一點都感覺不到睡意?讓我們數數她過去的24小時都幹了些什麼:上了半天課,中午和禰凱大吵一架,下午上課心不在焉,老師說的ABCD都被飛過的鳥當食吃了,放學後故意玩失蹤,越感慨越覺得自己可憐,於是眼睛變成了水龍頭,哭得雙眼又紅又疼。回到凱旋,被當做籌碼買來賣去,心像一根斷了的弦,直到確定自己還是禰凱的時候,心裡的石頭才落地。之後,被禰凱冷酷的話語傷透心,卻又很意外的發現禰凱還是有一點愛自己的,於是感動得稀里嘩啦,最後……做 愛--想想都很累,可黎洛雨怎麼此刻不覺得累呢?是不是因為和喜愛的人在一起,再難的時光都覺得是甜蜜的,等若干年回憶起,細數的,都是她的好?

  「幾點了?要上課了吧?」黎洛雨躺在禰凱結實的小腹上。

  禰凱擡手看了下道:「六點多,還差一會。你今天有什麼課?」她問。

  「不記得了,課表在書包裡面。」黎洛雨無意識的用食指纏捲著禰凱私 處裸 露的毛毛。

  「還想不想?」禰凱平靜的睜著一雙眼睛,沒有焦距的看著棚頂,思忖著她昨夜說過的話。心裡有一種空空的感覺,如果她真的喜歡上黎洛雨,那就表示要放棄什錦,想到這一點,禰凱的心就會開始疼,像是背叛了自己的信仰,背叛了自己的心。

  「想什麼?」黎洛雨單純的道。

  「做 愛!」禰凱拉住黎洛雨的胳膊,讓她睡到自己的懷裡。

  黎洛雨媚眼眨了眨,搖頭道:「不了吧--」

  禰凱的手在黎洛雨說不的時候已經將她的腿分開,悄然探到私 處,「不要?那怎麼可以,我還沒有……」禰凱啟發的揉弄磨擦著兩腿間鮮粉色的桃瓣。

  黎洛雨已經明白了。

  禰凱還是將話說完,「我還沒有伸進去--」

  黎洛雨的臉瞬間紅透,卻乖乖的將腿張得更開,方便禰凱的任意索取。

  「你現在變得真聽話哦!」禰凱的聲音不大,黎洛雨也沒有能看見她臉上出現的嫌惡表情。禰凱的眉頭緊皺,她突然幻想著,如果身下躺的是什錦,她會不會那麼隨意就將雙腿打開,她一定會很矜持的吧--人總是這樣,太容易來的就挑三揀四,對吃不到的酸葡萄,垂涎三尺的遙想那一定很美味,只有旁觀者才明白,她已經得到了最適合她的人。

  禰凱來回捏著黎洛雨私 處的小核,很快,那片私有的莊園濕成一片。濕滑的洞口已經準備好承擔愛的力量了,禰凱在黎洛雨沒有準備的前提下突然進入。

  瞬間的漲滿讓黎洛雨舒服得叫喊出聲。

  禰凱細長的中指輕輕抽 送,力道適中,到達頂點又沒有弄疼身下的女人。

  蜜夜愈聚愈多,漾得到處都是,一滴滴晶晶亮,順著禰凱的手指流下來,陰濕了床單。

  隨著黎洛雨感覺的升溫,一根手指已經不能滿足她的需要,禰凱像她肚子裡的蛔蟲般,悄悄的將食指與中指併攏,插了進去,黎洛雨滿臉潮紅的扭動著臀部,嘴裡的叮嚀聲不絕於耳。

  第三十四章

  一夜雲雨過後,禰凱臥室內一片狼籍,床上和地面到處散落著衣物,縈繞在室內的是一種慾望的味道。黎洛雨繾蜷在禰凱身邊睡著了,平靜安詳。禰凱睜著一雙困頓的雙眼盯著黎洛雨細看,發現她柔軟的皮膚就像是薄胎彩繪的瓷瓶,有著驚人美麗的外表,然而,太美太脆弱的東西總會輕易被毀滅,屍骨不存。

  禰凱輕揉的將黎洛雨身上蓋的毯子重新掖好,走進浴室簡單清洗完畢,換了件DIOR新上市的米黃色襯衫出了門。

  在開門的一剎那,黎洛雨半夢半醒間幽幽的喚住禰凱,道:「你幹嗎去?」黎洛雨喜歡依偎著禰凱睡的感覺,不喜歡一張大床空留著她自己。喜歡靠著人睡是貓的特性,黎洛雨就像一隻需要被人寵著的小貓。

  禰凱笑了笑,語氣中少了以前那種盛氣淩人的姿態,多了少許溫柔,對回答黎洛雨的問話也不再一副不奈煩的樣子。「我要去上課啊,不學點本事,以後怎麼養你。你以為光靠賭就能過一輩子?人總是要給自己多留條後路,賭可以讓人大富大貴,但也可以讓人傾家蕩產。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假如有一天我輸得分文沒有,靠上學所學的這些知識當個小白領,總還不至於餓死吧……」說完,便聽見關門的聲音,之後是禰凱大排氣量氣車呼嘯駛離的聲響。

  老師站在講台上面,講的口吐白沫,幾乎要吐血身亡,而坐在第五排的禰凱則壓根沒聽到那個吐沫星子滿天飛的老師講的是什麼,她正專心的睜著兩隻腥紅的大眼看著坐在第三排位置上的什錦的側影。她和什錦是同班,什錦坐在禰凱的斜前方,禰凱經常性的會盯著這個方向雲裡霧裡很久。

  頭好沈,禰凱用手托著頭,感覺整個腦袋像是被雨淋過的水泥,都結成了塊,稍一晃動都會翁翁的疼,這是一天一夜不睡的結果。

  禰凱死撐著身體來上學,不僅僅是因為她從來都沒有缺過課,也不僅僅是因為今天上午有她最喜歡的數學,而是因為她的內心有一絲隱隱的不安,她覺得什錦變得不一樣了,禰凱要見到什錦,打消內心不安的念頭,證明什錦對她還是一樣的好,還沒有離開她……拿出手機,禰凱發了條短信給什錦:吃早飯了沒有?如果沒有吃,下這節課一起去吃點早茶,我有點餓,你呢?

  什錦的手機堂而皇之的響起,而且是一種怪異的鈴聲,什錦喜歡玩個性。她連忙把手機按掉,一看短信來自禰凱,轉過身衝她擠了下眉,一副不滿到可愛的樣子。

  不大一會,什錦的短信便回過來:早上媽媽有做早餐給我,我猜你就沒有吃早飯,給你帶來了一些,鮮奶炸菜卷哦,還有一盒牛奶。

  什錦不忘記附上一個吐舌頭的表情,當然,是在短信裡。

  禰凱看到短信,溫柔的笑了,她的什錦還是那麼頑皮、活潑、可愛有加。本來沒打算再回什錦,但二秒鐘後,禰凱又收到一條來自什錦的短信:真是出乎我意料,我以為你不會來上課了,你不睏嗎?昨天晚上--呵呵呵呵--禰凱似乎能穿越時光聽見什錦發自內心的竊笑,可是什錦在笑她和黎洛雨床第之間的事,這讓禰凱有些不滿。她多希望什錦不是在奚落她,而是吃醋,生氣,撒潑,就算打她也行,只要能表現得在乎一點,而不是像這樣開心的笑成白癡的樣子。

  禰凱有些失落,思考了下,回短信道;從我回家到現在坐這裡上課,一共不到四個小時的時間,這段時間裡我一直在想你……這句話違心,又不違心。和黎洛雨□的時候,鬼才知道禰凱有沒有想過什錦,人在激情的顛峰時刻總會大腦空白短路,可激情過後禰凱心裡浮現的那種隱忍和哀傷,又都源自於什錦……什錦看到短信後,沒有回,禰凱的手機一直安靜的躺在手心裡,直到下課的鈴聲響起。

  禰凱聰明的沒有問什錦為什麼不回,只是坐在坐位上,頭趴在課桌上面小憩。

  什錦拿著早餐走到禰凱旁邊坐下來,教室裡空了一大半,其中一些學生去喝早茶。說來學校的制度也夠奇怪,一節課要1個半小時,然後給出半個小時的時間,就是為了讓沒有吃飯的學生去吃早餐。話說早飯是金,午飯是銀,晚飯是銅,夜宵是破銅爛鐵,校方為了充分關愛學生,在第一節課後給半個小時時間去吃飯。一部分學生已經跑去飯廳大快朵頤,另一些學生趁著時間趕忙趴在桌子上補覺,眼睛紅得和禰凱差不多,不是昨夜運動做多了,就是麻將桌上火拚得太晚了,還有一些男生女生手拉著手消失在羊腸小路的拐角處,羊腸小路的盡頭是一片有假山,有細水的小樹林……那裡是你儂我儂的戀愛聖地,禰凱和黎洛雨也曾在那裡幽會過。

  「快起來啦,嘗嘗我媽媽做的這個,超級好吃,好吃到你下次一想起這個美味就會流口水哦。」什錦誇張的推著禰凱道。

  「什麼這麼美味啊!」一個男生趁著什錦不注意,偷偷拿了一塊放在嘴裡嘗道。

  「喂!誰讓你吃的啊!貪吃鬼……」什錦笑著作勢要打那個男生的手,卻看見男生一臉滿足的不像話的表情,用英語讚歎道:「簡直是神了!我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菜卷,這是菜卷嗎?我的天,我還要……我還要……」他賴皮的再次伸出手。什錦一把將菜卷的紙袋摟進懷裡,用眼神警告著男生道:「不準你再吃啦!沒吃飯去飯廳好了,這是我特意帶給禰凱吃的。」見禰凱仍然趴在桌面上,頭也不擡一下的佯裝死人,什錦推了推她道:「你再不吃都被人搶走了,他們都是屬狼的。」

  禰凱慢慢的擡起頭,有什錦在身邊,她怎麼能睡得著,帶著慣有的冰冷表情,她默默地注視著眼前的兩個人,淡然道:「他喜歡吃就拿去嘍,反正我最不需要的就是吃飯。」禰凱聳聳肩,無所謂的樣子要氣死什錦。

  「你很不知好歹,難怪你瘦成這樣,你看你還有肉沒有啊--」什錦扯著放在別人身上都會偏小,但穿在禰凱身上卻略有些大的襯衫,「不吃飯對胃很不好的,乖乖,特別好吃,不騙你。」什錦小心的從懷中的袋子裡拿出一小塊,不容分說的塞進禰凱的嘴裡,挑釁的看著剛才偷吃的男孩。

  男孩努力的嚥下口水,還不成熟的喉結咕噥了一下,上下滑動。

  禰凱嚥下菜卷,點了點頭,「確實很不錯嘛,我是有點餓了。」說著,手伸進什錦懷中奪過裝著菜卷的紙袋,卻不小心碰到她懷中突起的柔軟。什錦和禰凱一起抖了下,險些將袋子掉在地上,什錦的臉頓時紅成一片,而禰凱很快恢復了表情,菜卷一個接著一個的進入她的嘴裡,雖然吃的很快,但吃相卻很優雅,她在用吃來飾演尷尬。

  「好吃吧--我說--很好吃的--」什錦吞吞吐吐的道,低頭一看,菜卷的油外溢出了紙袋,她純白色的GUESS連衣裙被剛才的一抱給毀了,恰恰是胸部的地方一片油漬。

  「哦,天……」什錦先是輕聲呼了一聲,緊接著聲音像是穿透雲層般高亢,所有在教室的人都以為學校被恐怖分子打劫了。對於四周投來的眼神,什錦笑著將兩手掩在胸前,揮手道:「沒事,沒事,沒有事啊,不要看我了,呵呵--呵呵--」

  「怎麼辦啊,完蛋了,都怨你啊!」什錦低聲對禰凱道。

  禰凱樂不可支的道:「還有三節課就放學了,之後你開著你的奔馳跑車回家換一件就OK了。」

  「放學?」什錦怒目圓睜,「放學的時候會有幾千人看見我胸前油漬漬的……」

  禰凱點點頭,「沒錯啊,不過遠遠看不過是濕濕的感覺,像是被流多的口水浸泡……」

  偷吃的男生哈哈哈大笑一陣對什錦道:「這都怪你不給我吃菜卷,否則我現在也可以英雄救美下。」說完,他抱著肩,像是要看笑話一樣。

  什錦哪裡容得別人看她笑話,偷吃男不開口到好,什錦突然靈機一動,像只四爪動物般撲過去,三下兩下扒掉男生的外套,滿意的穿在自己身上。「感覺還不錯嘛。」什錦笑著翻看衣服內的標籤,「哇,和我的衣服一個牌子的,新款嗎?」

  偷吃男無辜又無奈的點點頭。什錦口裡道:「幾千美元的外套……」心裡在道:讓你笑我,讓你笑我。轉身對禰凱道,「吃完了沒,擦擦嘴好了。」說著,拿著偷吃男外套的衣角欲擦禰凱嘴邊的油漬。

  「別--」禰凱靈活的躲開,她有嚴重的潔癖,怎麼會用一個臭男生的衣服擦嘴,再新再名牌也不可以。禰凱壞笑的指著課桌道:「這裡油多一些,擦這裡……」

  偷吃男用手遮住眼,不敢去看自己新買的衣服的下場。

  什錦一邊拿幾千塊的衣服當麻布用,一邊自言自語道:「大夏天的,別人都只穿一件在身上,你怎麼多穿件外套?為了給我穿的嗎?」

  第三十五章

  「當然不是!」偷吃男生幸幸的答道:「我感冒了,所以才要多穿一件……」此刻,他外套袖口部位已經全部擦上油漬。

  「哦?」什錦恍然大悟般,立即停下手裡的破壞活動,禰凱的課桌已經被她擦得光可照人了。「那你要不要緊?」什錦伸出手摸了摸男孩的額頭,關心的問,說著作勢要脫掉外套還他。

  「算啦,」男孩的微笑很英勇,「只是有點冷而已,你還是穿著吧,班級裡沒有人再能借你衣服了。」他環顧四周道。

  「可是你生病了--」什錦有點抱歉道。

  偷吃男瞟了眼禰凱手中的紙袋,空空如也,什錦會意道:「這個菜卷只有我媽媽會做,家傭都不會做呢,我讓我媽媽明天專做些給你吃,好不好?」什錦的笑臉好燦爛,似乎天空都被照亮了,禰凱看著什錦的笑容,一時失神。

  「好!不能失言!」偷吃男眉開眼笑的跳著跑開了,沒心沒肺的像是根本沒有病。什錦後悔不該拿偷吃男開玩笑,遠遠看去,他的臉都很紅,像一顆吃了激素的番茄,可想而知他的感冒一定不輕。高中生嘛,總是喜歡惡作劇。

  其實,禰凱的車裡備有多餘的衣服,但既然有人喜歡英雄救美,她也就懶得去車裡拿,只要什錦有衣服穿就行了。

  禰凱吃飽了,什錦與她並肩坐在座位上,離上課還有十分鐘的時間,禰凱突然打破沈寂道:「我想吸煙。」

  什錦點點頭,陪著她出了教室,下樓,走向不遠處的小樹林。

  禰凱倚著一顆高大的橡樹,緩緩的輕吸著煙,「昨天……黎洛雨和你說了……嗯……」禰凱欲言又止,鼓起的勇氣又退了回去。

  什錦笑的很複雜,轉過身玩弄一片樹葉,「沒什麼,我沒有放在心上,是她太愛你了,所以會很敏感,看我們經常在一起,好像還很曖昧的樣子,就以為你喜歡我呢!那怎麼可能對不對?我們只是朋友啊!」什錦的聲音略微提高,像是只有提高音量才能澄清些什麼似的。

  禰凱漠然的吸著煙,聽了什錦的話後,臉一下子黯淡下去,蒼白的笑容僵滯在臉上,心裡鈍鈍的疼。

  「你……就……沒有想過……她說的可能是真的?」說這話的時候,禰凱的整個心都在抖,這是她一直想對什錦說,又苦於表達的詞語,她知道自己這樣做很愚蠢,但她真的想知道什錦對她的感覺。以前,沒有捅破這張紙的時候,禰凱還可以堂而皇之的欺騙自己,說其實做朋友做戀人都無所謂,但當黎洛雨將這層紙替她捅破了之後,等待就變得很殘忍,似乎一秒鐘也不能再等了,禰凱要知道結果。

  什錦平靜無波的眼神注視著飛機劃過的淡灰色尾線,聲音聽起來有些遙遠,「我沒有想過,可能永遠也不會這樣去想。」

  此刻沈穩嚴肅的什錦和剛剛那個惡作劇,趴在禰凱身上笑作一團的什錦,簡直判若兩人。

  禰凱沒有作出什麼反應,只是微微地閉上了眼睛,突然,樹林裡起風了,無端而來的風吹亂了禰凱的一頭短髮,她手裡的煙頭明明滅滅,紅紅的火光一閃一閃。

  片刻,禰凱轉過臉望著什錦的側影,似乎有話要說,上課鈴聲響起,什錦如釋重負的長呼一口氣,準備離開,當她邁開步子朝教學樓走去時,禰凱突然拉住什錦的手,「我只是問你『假如』罷了,不要認真,我有女朋友的。」禰凱笑著的語調裡有些微微的顫抖。

  什錦笑道:「我知道你是逗我的,走吧。」她選擇不去拆穿禰凱欲蓋彌彰的謊言,兩個人手牽著手步入教學樓,就像是小的時候一樣……上課了,禰凱坐在座位上,悲傷一點點漫出來,她低著頭,摀住胸口,心很痛很痛。所有的同學似乎都在認真的聽著老師講課,沒有人看到禰凱內心的掙扎,也沒有人看見她臉上鮮見的傷悲。

  這時,一條短信進來,禰凱怔愣的看著屏幕,是什錦發來的。上面寫著:有一種愛,無與倫比,它可以超越世界上的一切美好,這種愛就是友情,並不是所有的感情最後的歸屬都會是愛情……我希望不管歲月如何變遷,我們永遠能夠繼續那段心如明鏡的澄澈年華。我們就像是兩條並行的鐵軌,彼此不能交錯,也不能分開,只有保持著這種溫暖的距離,我們才會永遠快樂,不去憂傷。

  結果似乎已經在預料之中,可還是受傷了,深深的傷。心在溢血,一種無底的痛苦與傷心籠罩著禰凱。

  穿過陽光和空氣,斜著45度角,可以看見什錦柔美的背部曲線,秀氣尖挺的可愛鼻翼,飽滿光潔的額頭。禰凱看著看著,佈滿血絲的眼睛慢慢地紅了,悄然蒙上一層水氣。

  禰凱就這樣望著什錦,甚至不怕被別人覷覦到她的懦弱,多年來的情景點點滴滴在眼前再現:

  記得,那還是在初中,什錦還遠沒有像現在這樣衣著奢華:開著名車穿著名牌,不說話就會被人以為是少婦或是二奶,雖然面容清純,卻也經不住大量物質堆積的點點世俗。初中時候的什錦,偶爾會和禰凱一起逛些名不見經傳的小商店,甚至是地攤。戴著花哨廉價的大耳環,層層疊疊的大項鏈,鬆鬆垮垮的粉紅色長褲,一件草青綠的緊身吊帶背心。有的時候身上所有衣物加起來,還不到二十美元。

  初一,情竇初開的什錦喜歡上了初三的一個男生,她精心打扮,在籃球場邊繞了一圈又一圈,只為了那個全情投入打籃球的男生能看她一眼。禰凱擡眼望去,什錦瘦削的站在籃球場邊,只有那副廉價的銀耳環明晃晃的亮著。那個男生一個三分球投籃,什錦就不自覺的拍起手來。花癡,就是從初中開始養成的。

  那個男生叫姚巍,是個華人。

  打聽這個男生的一切,是什錦必做的功課,每天放學回家的路上,她都會和禰凱說這個男生有多麼優秀。禰凱知道什錦喜歡上他了,同時,禰凱萌動的心也知道,自己喜歡上了什錦,這一切都是同時發生的,在初中那個青色的年月裡。

  「你說,他會喜歡我嗎?」什錦天真的問禰凱。

  「不會吧--」

  「不會--」

  「不會!」禰凱的回答越來越肯定。

  什錦不管,拉著禰凱每天放學去看姚巍打球,帶上洗好的毛巾,如果他打球熱了就遞過去,帶好蘇打水,希望能一起遞到他的手裡。但,這個機會一直沒有等到。

  「我聽說姚巍家裡不富有。」禰凱道。

  什錦的眼光離不開他,「我知道啊,那有什麼關係,我也不缺錢花,再說很多錢有什麼用,像那些女孩子一樣下課等著別人請客吃晚飯嗎?我沒有那麼庸俗。」什錦道。

  「你知道姚巍為什麼天天放學來這裡打球?他的哥們都請美女吃飯了,可是他沒有錢,請不了,所以才--」禰凱不死心道。

  什錦驚訝:「是嗎!」隨即笑道:「那不是很好,多虧他沒有錢,否則我不是要見不到他了嗎?哎……好想和他吃一頓飯,早茶也好,哪怕只有一個雞蛋……」什錦幻想著,推了推禰凱道:「你說他會不會剝給我吃?」

  「怎麼會!一定不會!只有我才會剝給你吃的,他那麼窘,一看都不像是有風度的男人,你別做夢了,等你瞭解了他的人品,你一定會躲得很遠的。」

  什錦戳著禰凱的頭:「不只是你一個人會給我剝,還有我媽媽和爸爸!」

  「提這個幹嗎,我說的是外人,不是你的家裡人。」禰凱不悅的道。

  什錦笑嘻嘻的道:「你不也是我的家裡人?」收回笑臉,什錦問:「你手上怎麼弄的?」一道粗而刺目的傷疤赫然出現在禰凱的手腕上。

  「沒什麼。」禰凱無所謂的道。

  「你爸爸打你了?」什錦輕輕碰觸禰凱手上的傷口,禰凱痛的皺了下眉。

  「呵呵--」禰凱苦笑,「這不是家常便飯?我好希望能夠離開他們。」

  「那你就離開吧,去我家裡住。」

  禰凱搖頭:「不行,我不去。我要靠自己出來混,不靠別人,最不能靠的就是你。」

  什錦用奇怪的眼神看著禰凱:「我們不是朋友嗎?我幫你又有什麼,再說我媽媽爸爸也不會計較這些,我們倆單獨住在二樓,很安靜的。」

  「你怎麼對我這麼好?」禰凱黯然道。

  「我們是朋友嘛。」說完,什錦的眼光又追隨姚巍而去。

  轉眼一個學期過去了,什錦的暗戀終於走到終點。

  「我有件事求你幫忙。」什錦找到禰凱道。

  「什麼事?」禰凱狐疑的看著什錦扭捏的表情,等著她的下文。

  「我寫了一封情書……」

  「給姚巍的?」禰凱的聲音陡然提高。

  「嗯。是的,給他的……我想,讓你偷偷地放進他的書包裡。好嗎?」什錦流露出乞求的眼神。

  禰凱沈思了片刻,擡頭道:「我們賭三局,你贏了我就去替你送。」

  「不要吧,你就答應替我送好嗎,我很少求你的,幫我這一次。」什錦使勁的眨眼睛,拉著禰凱的衣角來回扭著撒嬌。

  第三十六章

  禰凱從什錦的眼裡看到了最純真的愛戀,毫無雜質的像一池春水,瀲灩著愛情神聖的光茫刺痛了禰凱的黑眸。

  「不行,要賭。」禰凱向來讓著什錦,只有這件事不肯讓步,不論什錦怎麼求,她就是不答應幫什錦送情書,除非和她賭。什錦偏偏不想和她賭,什錦太清楚對方的賭技了,她的賭技和禰凱比還有些距離。

  最後,什錦無奈,只能同意和禰凱賭三局,什錦認為她找不到比禰凱更合適的人選,她很害怕自己這封寶貝的情書落在別人手裡,如果姚巍不喜歡她,被別人知道了會笑掉大牙的。但結果很出乎什錦的意料,她竟然贏了!她滿心歡喜又忐忑不安的將情書遞到禰凱手上,虔誠的祈禱:「希望夢想可以成真,他也是喜歡我的。」

  禰凱嗤之以鼻,草率的將信往書包裡一扔,和什錦虔誠的態度對比鮮明。

  「他看了這封信,不會無動於衷的,有好多次他都故意把球拋到我腳下,禰凱你知道嗎,憑他的球技怎麼會把球擲得那麼離譜呢?離籃筐那麼遠--」什錦比劃著,表情生動的再現當時的情景:「然後球就滾到我腳下面了,他紅著臉從我腳下把球撿走……」

  禰凱極不耐煩的聽著什錦口口聲聲說著別人,還一副被迷倒的樣子,但她聰明的沒有打斷。

  「還有一次,好大的風,還有雪花,操場上只有我們兩個,我們互相對視了好多次,我感覺他要走過來和我說話了,他其實是很想走過來的,但他比較害羞吧……」

  學校旁的一個冷飲店內--

  「我有件事情要你去做。」禰凱攪著杯裡的咖啡,眉宇間有一股淩人的英氣。

  「什麼事?你儘管說好了。」露露穿著一件露肩的衣服,不時擺弄著頭髮,將一縷髮絲纏在手指頭上來回捲著,媚眼緊緊盯著禰凱瘦削的瓜子臉,她是禰凱的愛慕者之一。

  「把這個送給姚巍。」禰凱用命令的語氣道。

  「這是什麼?」露露纖細的手接過信封,什錦寫給姚巍的情書躺在一個陌生女子手裡。

  「為什麼我要送這個?還有,姚巍是誰?」露露不悅的問道。

  「你把這封信偷偷的塞進他的書包裡,當然,是裝作偷偷的。」禰凱避人耳目的道,「你看見他要走過來再塞進去,讓他看見是你的塞的。」

  「這是情書嗎?你寫給他的?!」露露瞪大眼睛,沒想到禰凱喜歡男人!「那你還找我出來幹什麼!」露露的臉色變得難看,提高聲音道。

  禰凱冷傲的眸子緩緩擡起來,冰一樣的光線注視著露露,她突然住嘴了,乖乖的低下頭吃冷飲。「你平時的溫柔恬靜都是裝出來的?早知道不叫你出來了,我看還是妮可比較好,我想她是不會對我大吼大叫的。」

  露露連忙解釋道:「不是這樣的,你不知道當你站在我們班級門口的時候我有多開心……」露露說的確實是真的,她已經心議禰凱很久了,情書不知道遞過多少封,但禰凱從來沒有正色看過她。「只是,我有點接受不了你喜歡男人的事實……我以為你喜歡女孩子……」

  禰凱優雅的笑了,之後,她說出了人生當中對女人扯的第一個謊話,「我是喜歡女人啊,而且,我喜歡你。」

  露露登時愣在原地,任手裡的冰淇淋慢慢融化。

  禰凱不再浪費時間,直奔主題:「這個叫姚巍的小屁孩和我妹妹談戀愛,沒幾天就把她上了……」

  露露的臉色微變,她是打扮的有些妖艷,但只是形式上的罷了,其實她也只是個初中生,內心依然羞澀單純,聽見禰凱說這樣露骨的話,不免有些不好意思。

  但禰凱有著令她年齡黯然失色的蒼白和憂傷,經歷了太多黑暗的寒流,她早已經不再像孩子那樣純真。「我妹妹和我一樣大,還是個小女孩,但這個不要臉的賤男人對她做了那種事,我真想教訓他一頓。」

  露露道:「初中生也不小了,在美國這不算是什麼的,沒準你妹妹還很喜歡呢。」露露的語氣裡暗示了些什麼。

  禰凱的眼睛瞇成細長,之後笑了起來,眼中有著露露看得出的慾望。「你是在告訴我你已經不小了嗎?」

  露露羞怯的低下頭。

  「但是他不要我妹妹了,上過了就一腳踢開,這種男人……我怎麼能放過他……」禰凱咬牙切齒,煞有介事的胡說一通。

  露露不解的道:「那你應該找人打他一頓。」

  「不啊,皮肉上的痛苦和心靈上的痛苦哪個毀滅性更大?你把情書塞在他書包裡,然後他自然會以為是你寫給她的,你長得又這麼漂亮……」禰凱握了下露露的手,露露全身都酥了,禰凱繼續道:「我相信你的實力,會讓他喜歡上你的,等他愛上你的時候,你就把他甩了。」

  禰凱的計策圓滿得無懈可擊,最後的情形也正如她所料,姚巍和露露好上了,而露露又很聽話的在姚巍初中畢業後將他甩掉,其實甩不甩掉對於禰凱來說都無所謂,她還巴不得露露繼續和姚巍好,以便甩掉露露。反正姚巍初中已經畢業了,什錦就不會有再見他的機會,他有沒有女朋友和禰凱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露露的身份是雙重的,在學校裡,她是姚巍的女友,私下裡,她是禰凱的女友。但這雙重身份,什錦並不知道,她也不知道自己含著愛意的信被繞了這麼大的一個彎,她全然的依賴竟然被禰凱導演成了另一個版本的話劇,這劇的結局讓什錦對愛情徹底失望。什錦的初戀,就這樣毀在了禰凱的手裡。也是從那次開始,什錦不再單純的相信所謂的一見鍾情,或者是愛情。她故意遠離所有男孩子,再優秀的,她也不願多看上幾眼,反而更喜歡和禰凱在一起了,禰凱很開心而且肆無忌憚的霸佔什錦之後的所有時光。

  禰凱和露露分手的那天,天是黛青色的,學校兩旁的樹上開滿了花朵。

  「你奪走了我的初夜!」露露控訴著。

  「呵呵--」禰凱笑的隨意:「那不是你希望的麼?還記得在冷飲廳裡,我握住你的手的時候,你全身都在抖,那天晚上,在賓館裡,在我手插進去的那一刻,我有問你同意不同意,你說什麼?」

  露露強忍著的淚水終於流下,乞求的說:「求求你,不要離開我,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要和我分開,沒有你,我真的活不了的,真的活不了……」

  禰凱的唇輕輕上揚,淡笑道:「你和姚巍交往那麼久,你都沒有愛上他?他長得很帥哦。」

  「沒有。」露露回答得斬釘截鐵,似乎在護衛她和禰凱的愛情,孰不知,禰凱從來未在她的身上付出一丁點感情,除了赤色的□和性,再也沒有別的了。

  「那他愛你嗎?」禰凱問。

  露露遲疑了下,「我不知道。」她擡起哭紅的眼睛看著禰凱道:「我就像是你手中的一顆棋子,任你擺佈。我幫你報復了姚巍,你卻不要我了!我做了這麼大的犧牲,你怎麼能不要我呢?」露露伸出手拉著禰凱的衣服,「我這麼做可都是為了你啊,為了你的妹妹!」

  禰凱不容分說的甩開了露露的手,正如她所說,棋子的職責已經盡了,禰凱不再需要她了。

  禰凱居高臨下的看著露露, 「可是你報復到姚巍了嗎?他愛上你了嗎?你們分手的時候他痛苦了嗎?」

  露露擦乾眼淚,「我想他還是有些痛苦的,他還是有些愛我的,否則他怎麼會同意和我談戀愛?」

  禰凱冷漠的回答,「在你將情書放入他書包之後,我又私下裡找過他。」禰凱道出了這個故事剩餘的秘密:「我告訴他,如果你願意和露露談戀愛,我就會保送你去高中籃球俱樂部,在那裡打球,是有機會進入NBA的。」

  「你!」露露終於知道禰凱有多麼危險,禰凱的心機藏在靈魂的最深入,讓人不敢觸碰。

  禰凱說完,蕭灑的離開了,連頭也不曾回,她編造的這些謊言只為了一個目的,就是讓什錦對所愛的男孩死心。為了這個目的,禰凱不擇手。她真的將姚巍送進了高中籃球俱樂部,這一點她沒有失言,可禰凱是怎麼做到的呢?她去求了她爸爸。

  禰懷仁,禰凱的爸爸,他習慣虐待禰凱不假,但有一點,禰凱凡是開口求他的事,就算是上天上摘月亮,只要他能辦到,從來沒有回絕過。禰凱之所以能在初中畢業的時候,在華盛頓最繁華的地段開設凱旋賭場分部,只因為她說了一句話。她很少和她爸爸要求什麼,但只要禰凱開口,她爸爸有求必應。比如,她說:我要讓姚巍去高中籃球俱樂部,姚巍就去了。再比如,她說:我要開個賭場,然後她就當了老闆。

  作者有話要說:就讓禰凱壞得更徹底吧--

  這種極致的壞會導致極致的厭惡,救贖她的時候,才會體會到電光火石般強大的愛的力量--上天降大任於洛雨就讓我們期待吧。

 
 



本帖最後由 金子陵 於 2014-11-25 22:12 編輯

 第三十七章

  看著什錦的背影,眼淚悄悄的順著禰凱的眼角流了下來,滴在光可照人的課桌上,明亮透徹。禰凱沒有急著去擦,而是任眼淚一滴又一滴的掉下來,直到淚流滿面。這一刻,禰凱才更加確定,她對黎洛雨的感情不能稱作 愛,而她對什錦的才是。這種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的感覺才是愛。

  什錦像是感覺到什麼,她悄然轉頭,之後看見了讓她終生難忘的一幕。禰凱竟然哭了!這是第一次,什錦看見禰凱滿臉是淚,毫不掩飾的在她面前哭。什錦的心突然糾緊, 她看見過禰凱打架、罵人,看見過禰凱耍酷、玩女人,看見過禰凱溫柔的對自己笑,無微不至的照顧她,但唯獨沒有見過禰凱掉眼淚。什錦萬萬沒想到,禰凱對她的愛竟然這樣深……什錦一直以為禰凱不再會有真愛的,卻想不到禰凱的真愛就是什錦。

  記得初中畢業,什錦這個極有錢的人好日子過得煩了,想換一種生活,嘗試自食其力是什麼滋味,哪怕就賺得十美元,去快餐店吃碗麵,也是自己勞動的成果。於是,什錦央求著禰凱和她一起到了一家新開業的中國餐廳打工,禰凱抵不過什錦連番轟炸,於是同意和她一起來。和善的女老闆給她們的第一個任務就是站在街邊發傳單,試用期,每天五美元。

  五美元是什麼概念呢?就是禰凱做一次頭髮護理的30分之一的價錢。禰凱和什錦提前一天去超市買了一輛自行車,又挑了幾身便宜的衣服,為第二天的工作籌劃著。畢竟她們如果穿著DIOR的新款,開著法拉利去做每天5美元的工作,是一件讓人很難理解的事。她們想要低調,不想上電視被人罵她們抄作。

  什錦揚著一張花一樣的笑臉開心的發著傳單,禰凱討厭這樣站在街上拋頭露面是真的,但什錦開心,她也可以忍,直到禰凱看見一個紮著馬尾,高高瘦瘦穿著牛仔褲的女生進了這家中國餐廳以後,一切都變了樣子。

  愛情是不能期許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它就會來--新餐廳開業,是需要招聘很多侍者的,這家中國餐廳也不例外,不但要聘請廚師、前廳經理、人事文員,還要招聘主管、領班、服務員、迎賓……大大小小,多多少少四五十個人。這家中國餐館的招聘有個特色:來應聘者必須是中國籍。禰凱和什錦是華人不假,可惜都是美國身份,不過她們兩是臨時工,也就不要求那麼多了。

  自從那次在門口驚鴻一瞥之後,禰凱不再討厭來餐廳打工,因為,那個紮著馬尾的女孩子也被錄用了,是迎賓的職位,她,叫黎雪。

  當黎雪穿著一身火紅的旗袍,妖嬈而典雅的站在古色古香的中國餐廳門口時,禰凱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身體上,足足有一分鐘,沒能離開。

  禰凱不止一次對什錦說過,黎雪有著和別人不一樣的眼神,禰凱沒有掩飾對黎雪的好感。

  雖然黎雪一頭紮著馬尾的烏黑髮絲和光腳穿著的白色球鞋以及一身簡單的網球服,可以輕易讓人感覺她的年輕和單純,但什錦總感覺,黎雪的目光遊移而且迷離,似乎藏了很多不為人知的故事和秘密,這是不是女人的第六感?

  餐廳很快就步入正軌,來吃飯的人絡繹不絕,這裡有個頂級廚師,做一手地道的中國菜,很多人爭搶著來這裡一飽口福。但餐廳也並不總是這樣熱鬧,下午四點左右,餐廳畢餐以後,吵鬧的大堂安靜了下來,禰凱、什錦和黎雪通常會聚集在這,享受著片刻的安寧。

  通過聊天,禰凱知道黎雪是留學生,長她三歲,已經上大學了。來這裡打工是為了賺些錢繼續學業。

  什錦和禰凱閉口不談自己的家世,只有禰凱的一隻瑞士名表偶爾會洩漏秘密,但禰凱總是笑笑說這是假的,是花了五十美元在地攤上淘的。有那輛自行車為證,別人當然相信禰凱的話,一個騎自行車的人是戴不起40萬美元的手錶的,大家想。

  黎雪是個寡言的人,和禰凱有一拼,都不會說閒話和費話。因此,經常是什錦在那雲裡霧裡講一通,黎雪和禰凱安靜的坐在那裡聽著。

  黎雪的身高是170,什錦站在她身邊幾乎要仰望,而禰凱與黎雪齊肩。什錦從來沒有自卑過,可站在黎雪身邊的時候,心裡總會多少泛出一點酸味,不知道是嫉妒還是羨慕,黎雪柔順漂亮的發流海遮住眼睛,嘴唇上塗著晶晶亮的粉紅色唇彩,皮膚是彈指可破的鮮亮的白,小她半頭的什錦就像只青澀的小綿羊,需要張望才可看見黎雪光耀塵世的光輝。

  和黎雪並肩而立的禰凱,含笑的看著黎雪,像看著一個寶貝。

  禰凱愛的天平,第一次從什錦身上移走了一小塊砝碼,放在了黎雪那裡。黎雪故意忽視禰凱含情默默的眼神,她對一個即將升高中的學生沒有興趣。

  後來的一次事件,讓黎雪認識了禰凱。有一桌豪客,主動要求黎雪去陪酒,禰凱拉住她的手說:他們不是好人,不能去。黎雪淡笑著說:我已經收過錢了,不去不好吧。哪知剛進了包房,幾個男人就對黎雪動手動腳,衣服脫過肩頭時,禰凱帶領三個保安踢開包房的門,救了黎雪,給了那個趴在她身上的男人兩個耳光。那一剎那,黎雪意識到,禰凱不只是個高中生,禰凱已經足夠成熟。

  之後的幾個傍晚,黎雪和禰凱會坐到中國餐廳對面的冷飲吧喝咖啡,有的時候黎雪來不及換衣服,穿著一身鮮艷火紅的旗袍坐在那裡,禰凱不管窗外人投來異樣的目光,怡然自得的輕啜著手裡的咖啡,看著黎雪明亮的面龐,輕輕的微笑。有好多次,禰凱已經把手伸進屁股兜拿煙,但又收回來,她不想給黎雪留下不好的印象。

  什錦坐在中國餐廳靠著窗的位置上遠遠的看著她們,默默的祈禱,希望黎雪能帶給禰凱幸福,希望她們能快樂。

  一周後,中國餐廳招聘的前廳經理劉洋上任了。他是一個著名大學大四的學生,很陽光也很健談。他經常會佔用下午四點後那段屬於禰凱、黎雪、什錦三個人的安靜時光,誇誇其談的講述一些大道理,他說:這份高薪工作雖然需要每週工作80個小時,但現在所做的犧牲沒有關係,等到加薪、獎金的時候,那份滿足感就值得了。

  什錦和禰凱無聊的聽著,但黎雪卻聽得入神,當劉洋講到:他現在和一個同學合夥開了一個公司,在高級住宅區裡擁有一棟豪宅時,黎雪的深沈的目光像剝開烏雲一樣,燦爛明亮。

  什錦從一個垃圾桶裡找到黎雪寫在紙上的文字:我愛上了那個人,雖然她不富有,但她有一顆真心,所以,身在美國、遠離家鄉千里之外的我,不再寂寞。

  不確定這些字是什麼時候寫的,應該是在劉洋沒到來之前吧,但這些字已經被黎雪徹底拋棄了,似乎連猶豫也沒有。

  黎雪對禰凱的愛太隨意,也太短暫了。

  暑假還沒有結束,可禰凱和什錦在中國餐館打工的經歷卻隨著劉洋和黎雪的牽手而畫上句號。

  什錦只記得那天晚上,禰凱喝了很多酒,但強忍著不掉一滴眼淚,她咬著嘴唇對什錦說:「她這輩子都不會再去愛別的女人 ,再也不會去愛。」


  什錦倒是哭了,海風徐徐的吹來,什錦將禰凱摟進自已的懷裡,給她溫暖,讓她依靠。「是我不好,不應該來這個鬼地方打什麼工,是我任性才讓你受傷的。」

  禰凱的愛轉成恨,為了宣洩,她隨手將啤酒瓶扔出去,正好砸中身旁的黑色法拉利,這是禰凱才買了一個月的新車,只見啤酒瓶砰然碎掉,車身光潔的表面出現一個窪痕。

  禰凱盯著碎掉的玻璃瓶碎片足有一分鐘,之後起身,徒手抓起碎片瘋狂的在車身上亂畫,一邊吼道:「我竟然輸在了錢上,黎雪竟然為了錢而離開我!錢嗎?啊?一幢豪宅就可以讓她愛上了劉洋!她為什麼是這樣的女人?」禰凱的手被玻璃的碎片劃爛了,鮮血順著手指流下來,法拉利的車身也已經慘不忍睹,禰凱每劃一下,就撕喊一聲,什錦手足無措的哭著乞求禰凱不要再傷害自己,但是沒有用,禰凱似乎必須這樣做才能讓自己好受些。

  最後,禰凱頹然的倒在車子的旁邊,什錦跑過去抱住禰凱。

  禰凱冷然的笑了,她說:「當我試著去愛黎雪的時候,她進入了我的心裡,當我真正愛上她,我以為擁有愛情的時候,她為了錢和劉洋在一起了。我發現愛真的很可怕,它可以讓人迷失自我,找不到方向,什錦,我很痛苦,真的很痛苦,我不會再愛了,不會了……」禰凱閉上眼睛,在心裡繼續道:我不會再愛上別的女人,除了你,什錦,只有你不會背叛我,會無論貧富與苦難都和我在一起。

  黎雪再見到禰凱的時候,已經是初秋了,禰凱升入了全美最好的私立高中。

  當禰凱和什錦走入中國餐廳的時候,站在門口的黎雪臉上出現了異樣的表情,什錦不確定這種異樣的表情來自哪裡,是看見了禰凱的賓利Azure跑車?還是禰凱左手食指和中指戴的鑽戒?禰凱就像是個奢華的模特,全身上下亮得耀眼。

  什錦記得很清楚,就是從那次受傷開始,禰凱變得極度奢侈,感情也開始極度糜亂。

  禰凱戴著墨鏡,藏在下面的眼眸看不出情緒。她和什錦接連十天都來中國餐廳吃飯,這十天內禰凱分別換了十輛車,而且一輛比一輛尊貴,看得餐廳老闆都開始眼暈,而黎雪的臉色則一天比一天灰暗,往日高調的神情不見了,只剩下晦澀的遺憾。

  禰凱就是要在黎雪面前眩富,讓她後悔。

  再之後,黎雪離開了中國餐廳,什錦和禰凱再也沒有見到過她,然而她帶給禰凱的傷害是沒有辦法彌補的。禰凱的心脆弱的像一張薄紙,需要人好好的愛護,稍微用力,這張紙都會破碎。黎雪用她世俗的眼光選擇了劉洋,可禰凱的心並不是世俗的眼光能夠窺見到的,禰凱把自己藏在心靈最深暗的那個角落,她希望被救賭,卻害怕被傷害,她一點一點試探著,卻終不肯把自己懈救出來。當黎雪出現的時候,禰凱似乎看見萬丈深淵裡投下一絲陽光,她開始心動,拔開埋在身上的泥土,從黑暗裡一步一趨的走出來時,黎雪卻用最世俗也最殘忍的方式將禰凱再次推回深淵。從此,禰凱開始無限墮落……除了什錦,她不再為任何人付出一絲愛……因為,禰凱發過誓。

  黎雪--

  黎洛雨--

  她們擁有同一個姓氏,這是禰凱不肯輕易去愛黎洛雨的原因,也是禰凱放肆折磨黎雨的身體、全力踐踏黎洛雨尊嚴的理由。

  第三十八章

  待什錦從回憶中清醒,轉過身去看禰凱的時候,發現禰凱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教室的後門半開著,空氣中留有禰凱身上獨特的香水味道。

  什錦拿出手機快速發了一條短信:你去哪了?附在短信裡一個委屈的表情,表示她對禰凱的擔心。

  禰凱坐電梯下樓,頹然的步出教學樓,剛邁入地下停車場,什錦的短信過來了。禰凱看完短信,苦澀的想笑一笑,卻笑不出來,她簡短的回道:我沒事,別擔心。

  禰凱悄然打開家門,鑰匙輕微的旋轉讓人沒有查覺,黎洛雨仍躺在二樓臥室的床上安穩的睡著。禰凱像是被人操縱的傀儡般,腦袋裡空空的什麼也不想,邁著夢囈般的步子上樓進了臥室,一邊脫光身上的衣服,一邊走到床前--黎洛雨還在熟睡。

  禰凱掀開被子鑽進去,豁然間感受到黎洛雨身體的溫暖,她將黎洛雨柔軟的身子拉進懷裡,將頭埋在她的頸間。

  「你回來了?」黎洛雨嘟噥著,並不曾睜開眼睛,她好睏啊,真的想再睡一會,下意識的轉頭看了看表,才10點鐘。半夜十點嗎?黑色的窗簾罩住了大部分日光,黎洛雨有些分不清黑白。「是白天沒有錯啊,你怎麼回來這得這麼早?」黎洛雨伸出胳膊摟住禰凱道:「你不是去上課了?上過課還要去凱旋不是嗎?」黎洛雨輕聲的問著。

  禰凱埋在她頸裡的頭始終不曾擡起,只是搖了搖頭,沈聲道:「我不舒服,所以回來了。」突然。禰凱擡起腥紅的雙眼,面露疑惑和不悅,「怎麼?你不希望我回來嗎?是不是連你也不喜歡和我在一起了?」

  黎洛雨被禰凱的眼睛嚇醒了,一瞬間睡意全無,她緊張的道:「凱,你怎麼了?你眼睛怎麼這樣紅?是不是生病了?」一夜沒睡加上流淚,禰凱的眼睛像兩個紅燈泡。

  禰凱不耐煩的制止了黎洛雨的問話,啞聲道「我沒事。」說著,開始動手脫黎洛雨的睡衣。禰凱強有力的手很快將黎洛雨純白蠶絲睡衣脫下,兩隻巨乳跳了出來。禰凱想也不想的撲上去啃咬著,發出肌膚磨擦的細微聲響。

  黎洛雨弓起身了,任禰凱上下求索,片刻,胸部的兩朵花便奼紫嫣紅了。黎洛雨閉著眼等待著禰凱下一步動作,可等了好久,也沒有等到。當她睜開眼時,發現禰凱已經睡著了,嘴裡仍含著黎洛雨胸前的紅豆。

  黎洛雨輕輕的支起身子,小心翼翼的將禰凱的頭放到枕頭上,纖手剛想將將含在禰凱口裡的柔嫩白乳拿出來時,禰凱一個轉身將黎洛雨重新摟回懷裡,咕噥了幾下再次進入夢鄉。 


    禰凱沈沈的睡了,可黎洛雨卻徹底清醒,再也無法入睡,她想起身,只是一隻椒乳被禰凱牢握著,另一隻被她含在嘴裡,黎洛雨為了不吵睡禰凱,只能斜著身子繼續躺在床上。畢竟是一夜沒睡,躺著躺著,黎洛雨也睡著了。

  再醒來時,天已經全黑了,這次不是黑色的窗簾在做怪。禰凱和黎洛雨睡了整整一天。

  禰凱掙扎著下了床,突然發現頭劇烈的疼痛,像是要炸開般,摸索著打開床邊的小燈,看見鐘錶的指針指到了3的位置。下午3點?禰凱踉蹌的走到窗邊,嘩啦一聲拉開窗簾,夜幕下是滿天星斗。她確定此時是夜裡3點。手機的屏幕一直亮著,禰凱記起來她回家之前把手機調成靜音,她不想讓任何人打擾自己。而此刻正好有電話打進來,所以手機的屏幕持續的亮起。蹣跚的走到電視機旁拿過手機,是什錦的電話。禰凱盯著屏幕上亮起的「錦錦」兩個字,沒有反應,她還沒有真正從夢中醒來。等她準備接起來的時候,電話已經掛掉了。禰凱看到電話裡總共有20個未接來電,除了來自什錦的五個,還有幾個要好的朋友打來的,剩下的全部來自凱旋賭場。賭場能有什麼事?禰凱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將電話關機,扔進了一旁的抽屜裡。

  「黎洛雨,你再睡就睡死了!」禰凱低聲道,音量大小剛剛好,既讓黎洛雨聽得到,又不會驚到夢中的她。說罷,禰凱邁著醉酒般的步子進了浴室。

  淩晨四點的時候,禰凱和黎洛雨已經坐在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快餐店吃東西了。

  禰凱手拿著猶太麵包,專心的將奶油起司塗在上面,而黎洛雨則津津有味的喝著蛤蜊濃湯。

  「老闆,再來一份鹹脆卷餅。」黎洛雨用舌頭舔了舔沾在嘴邊的湯汁。

  禰凱注意到黎洛雨光潔的下巴上還沾有湯汁的痕跡,突然起身探頭將湯汁吻掉。恰巧此時一個年輕的男服務員托著餐盤走過來,因為是夜班,淩晨四點多又是人最願意犯困的時候,但男服務員一見此場景立即清醒了,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禰凱和黎洛雨,走到桌邊放下餐盤離開時,還不住的回頭。

  「你的膽子真大!」黎洛雨嬌嗔道。

  禰凱冷笑道:「我什麼都敢做。」之後她又補充一句:「我什麼都做過。」

  「那你殺過人嗎?」黎洛雨將鹹脆卷餅塞得滿嘴都是,心裡感歎著,夜宵就是好吃啊!

  「嗯。」禰凱的吃相和黎洛雨比起來要斯文許多。

  「你胡說!我才不信。」黎洛雨將最後一口煎餅吃了進去。

  「還算你不傻,快點吃吧,我們趕飛機。」禰凱抖開面巾紙擦了擦嘴。

  「什麼?」黎洛雨以為自己聽錯了。「趕什麼?」

  「airplane?OK?」禰凱諷刺的用英文重複了一遍。

  「我們要去哪?」黎洛雨急急的道,險些被噎住。

  禰凱將擦過的面紙丟在桌上,聲音裡聽不出情緒,「怎麼說你也是豪門出來的千金,你吃飯能不能淑女點,最起碼不要讓我感覺帶你出來丟臉吧……」

  黎洛雨並不在意,將濃湯全部喝完。

  禰凱問道:「還要不要再來點?」

  黎洛雨搖頭。

  「好,那我們走吧。零錢你帶了吧--」禰凱起身道。

  「帶了,我放在……」黎洛雨突然像只被咬斷尾巴的兔子,愣住了,她記得把錢放進了SEVEN JEANS的牛仔褲裡,但出門的一刻發現褲腳處有幾個泥點,於是換了香奈兒的一條抓皺太陽裙,那錢……「沒帶?」見黎洛雨窘迫的表情,禰凱已經猜出八分。

  「忘在家裡了,」黎洛雨把頭壓得低低的道。

  禰凱歎了口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一丁點小事也記不住,沒長腦袋的女人。」

  禰凱數落完黎洛雨,走到十米開外的吧檯前遞上銀行卡,試著問道:「刷卡可以麼?」

  黎洛雨遠遠的看著禰凱,自認為禰凱付帳的時候從來沒有這樣溫柔過。在Home Depot和Best Buy的品牌專櫃前掃貨時,禰凱向來都是連眼睛也不擡一下,直接將金卡扔過去。

  女老闆拿出了禰凱平日裡不可一視的表情,不悅的道:「不到五美元的食物,你開什麼玩笑!不能刷!這裡沒有這個服務!」說完,低下頭整理帳單。

  禰凱點了點頭,沒有離開吧檯的打算。讓黎洛雨大跌眼鏡的是她竟然將笑容掛在唇邊,「老闆,我忘了帶零錢,你看……」

  肥胖的女人比禰凱的語速還快的道:「拿整錢也可以,我這裡有的是零錢找給你!」女老闆在說話的同時,難掩鄙夷的神色,像這兩個小青年她見得多了,都是大半夜出去泡吧蹦迪,瘋跑瘋玩,然後淩晨了來她這裡吃東西。看她們剛才親暱的舉止就討厭,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整錢?」禰凱上下翻著衣服口袋,委實找不出一毛錢來,什麼零錢整錢,她身上根本就沒帶錢。

  「這個……這個……」沒有錢,禰凱頓時矮了半截,仍看得出蒼白的臉尷尬的笑著,「我把這張卡先放到這裡好不好,等明天可以刷的時候再刷……」

  老闆娘粗魯的打斷禰凱的話:「我們店裡不提供刷卡服務!」她幾乎是吼叫,就差罵禰凱是白癡了,有哪個十元就解決溫飽的快餐店可以刷卡的,神經病!

  「吃飯,就要付錢的,可是我今天出門忘了帶,要不我把這個放在這裡,然後回家取錢送來,再把它拿走,好嗎?」禰凱摘下中指的鑽戒,這是她第一次參加賭神大賽時,什錦買給她的禮物,說能給她帶來好運。

  「別來這一套,像你們這樣的小屁孩子我見得多了,你那什麼東西也不會值錢……」說著,老闆娘拿起鑽戒看了眼,之後的話語便被驚訝吞沒了。

  這枚TIFFANY的鑽戒滿足了老闆娘所有的幻想和慾望,粉色彩鑽在她手心裡發出瑩藍色的微光,像一團從內向外燃燒的火焰,璀璨奪目。

  老闆娘頓時對禰凱刮目相看,而禰凱也在一瞬間換上了不屑與高傲的神情。她們兩個的角色悄然置換了。

  禰凱從吧檯旁的椅子前站起身來,冷冷的道:「我只是暫時寄放在這,十分鐘後就會來取,不要弄丟它!」這話一出口,禰凱就隱隱有著不安的感覺,似乎這枚鑽戒真的要自此離她而去--「記住,是十分鐘,我很快就會回來取的。」禰凱兩個手指交叉,比了一個十的手勢。

  見禰凱走回來,黎洛雨迎上去道:「她同意刷卡了?」

  「怎麼會同意,我把戒指放在那裡了。」禰凱拿起桌上的車鑰匙帶著黎洛雨快步離開。

  第三十九章

  「戒指?」黎洛雨緊隨著禰凱的步子出了快餐店,注意到禰凱左手中指的鑽戒不見了,只剩下食指的鑽戒突兀的亮著。

  禰凱心神不寧的開著車,思忖著剛剛為什麼要鬼使神差的脫下戒指交給那個胖女人?像是冥冥之中有種力量,讓她不自覺的想脫下戒指。

  該去的就會去的,該離開的也會離開,誰也阻止不了。

  禰凱一踩油門,將車速提到200,低沈的加速聲轟然響徹在安靜的街道上。

  「你怎麼能把那麼重要的東西抵壓到那裡?我知道,它是什錦送給你的,你不是一直都很寶貝麼?」黎洛雨看著泛白的天空道。

  「我連手機都沒有帶,全身上下還有哪處東西可以給她?除非我把襯衣脫下來,然後光著回去取錢,不過她未必相信這是唐納。卡蘭的新品,估計以為是地攤貨。」禰凱辯解著。

  「嗯,也對的。」黎洛雨不安的勸慰道:「我們很快就回去取了,應該沒有關係的,你不要擔心,一定沒有事。」

  禰凱默默無語,僅僅是脫下一枚戒指這麼簡單嗎?或許是想要放棄一段感情吧……其實,除了食指的鑽戒決不可以摘下以外,禰凱還戴著瑞士的名表,這是她自己買給自己的,她完全可以把這個放在那,可禰凱卻偏偏留下了戒指--禰凱還可以選擇讓黎洛雨留下,她自己回去取錢,可禰凱卻偏偏留下了戒指--當禰凱火速拿了錢回到快餐店時,女老闆的話讓她的目光變得越來越凝重,眼裡燃的火足以將這個快餐店燒成灰燼。

  「那個男服務員,你知道的吧,就是給你們端菜的那位,趁我不在的時候拿著你的戒指遛掉了……我想那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只有他那樣沒有眼光的小孩子才會當寶貝一樣,所以,我也沒有追……」女老闆一直不敢擡起頭,用強裝的平靜掩飾心虛。鬼才信她的話,當禰凱開著法拉利離開的一瞬間,她就明白手裡的鑽戒非常值錢,男服務生是她的親戚,女老闆讓他帶著那枚鑽戒逃跑,等以後有機會再分贓。

  禰凱被這個事實震驚的後退一步。

  戒指還是沒有了,那種不安的感覺不是空穴來風,什錦送給她最寶貝的禮物丟了--喜歡戒指是禰凱難以言明的情結,羅馬人相信手指的某處有一條神經直達心臟,禰凱也相信,她相信將這份感情戴在手指上,就等於戴在心上。

  禰凱輕輕舉起右手,緩緩的摸著左手失去戒指的部位,有一點微微的涼,心陡然空了。人永遠也無法預料到失去那一刻有多痛苦,它遠比想像的要痛苦的多。

  禰凱想放下寄托在什錦身上的感情,但是她能放下嗎?

  擡起陰冷的眼睛,禰凱吐出極冰的話語:「不要騙我,我知道你在撒謊。一會我會報警,你可以選擇交給警察,但等我七天後回來的時候,你仍不將它拿出來,不要怪我不客氣。」禰凱的眼睛犀利得像一把利刃,閃爍著無比寒冷的光澤。

  女老闆瑟索了下,見禰凱轉身離開。她真想不到事情這麼輕易就會結束,一枚鑽戒!看得出禰凱是很在乎的,但為什麼她不追究到底就離開?

  「戒指拿回來了吧。」黎洛雨忐忑的守在門口等消息,沒有和禰凱一同去取。

  禰凱點了點頭,「拿回來了。」

  「那怎麼不戴上呢?」禰凱常時間戴著戒指的手指有一圈泛白的痕跡。

  「你的廢話真多!」禰凱不悅的打斷黎洛雨的問話,之後徑直步上樓梯。

  禰凱現在的心很亂,亂成一團。

  黎洛雨悄悄的跟著禰凱步入臥室,只見禰凱一言不語,粗魯的打開衣櫃,將衣服一件一件的扔出來,有些扔在床上,有些扔在了地上。黎洛雨連忙將掉在地上的撿起來,「怎麼了?這些衣服惹到你了?」禰凱跌宕起伏的情緒讓黎洛雨不解。平日裡,禰凱的脾氣雖然壞些,會吵她,吼她,但和現在的抑鬱不同,她不明白禰凱究竟是怎麼了。

  「我不是說過了嗎?要趕飛機。現在幾點了?」禰凱將挑出來的衣服塞進旅行箱內。

  「五點一刻。」黎洛雨道。

  「很好。」禰凱轉而收拾浴室內的洗漱和護膚品,提高聲音道:「六點的飛機,如果你覺得你穿著身上這身衣服就可以出門的話,你就不用收拾了,等著走就可以了。」

  黎洛雨傻傻的看著禰凱將大大小小的東西叮叮鐺鐺的堆進旅行箱,醒悟了禰凱不是在開玩笑,轉身開始整理自己的物品。

  禰凱將生活用品整理完後,走到一個精緻的櫥櫃前,將暗門打開,裡面除了整捆的現鈔外,全是什錦的照片。

  禰凱只允許什錦一個人住進她的心裡,絕對不允許再進來第二個人。

  可是,現在,禰凱把戒指丟了--

  禰凱傷感的撫摸著這些照片,這裡有她的心血和情感,禰凱知道什錦喜歡照相,特意利用課餘時間苦學人像攝影,而禰凱去學攝影的時候,正是凱旋剛開業的時候,為了擠出時間,禰凱通常都會被些瑣事忙得焦頭爛額直到深夜。禰凱從幾百張什錦的照片中挑出一張淑女型的,又挑出一張艷麗型的,放進了錢包的隔層內。

  7天,禰凱給自己放了7天的假。

  可是7天等於一周,168個小時,10080分鐘,604800秒--十年來,禰凱沒有離開什錦超過24小時,這麼久的時間,她能度過嗎?深吸一口氣,禰凱突然有一種衝動,想帶著604800美元去旅行,等花光了就可以回來見到什錦了,可她和黎洛雨的旅行包加起來,都裝不下這麼多現金,還是刷卡吧,她決定。

  在候機大廳坐穩後,黎洛雨才得知此行的目的地。「塞浦路斯?!我們去那裡幹什麼!」黎洛雨看著機票訝然道。

  禰凱將鴨舌帽壓低,攏了攏運動裝的上衣,靠在坐椅背閉目養神。「塞浦路斯只是個中轉站,我們的終點站是土耳其。」

  「啊?」黎洛雨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

  「當然我們還可以中轉到愛琴海玩一玩,如果你有興趣的話。但我們只有7天的假期。」

  「7天?誰給你的假?」黎洛雨問。

  「我自己給的。好累,我想休息了。」禰凱微鎖眉頭道。

  「那為什麼是土耳其?」黎洛雨不厭其煩的問道。

  禰凱半瞇著眼睛,鴨舌帽遮住了她鼻子以上的部分,只見纖薄的嘴一張一合的道:「因為今天上午去買票的時候,最早一班去亞洲國家的機票就只有土耳其。」

  「那怎麼不去中國,語言也相通一些。」

  「沒有票!」禰凱恨不得掐死身邊這個聒噪的女人。

  禰凱悄然摸著左手中指的位置,鑽戒沒有了,光禿禿的讓人心慌。什錦說,這個戒指會給禰凱帶來好運的--踏著晨風和雨露,飛機降落在土耳其安卡拉機場。

  轉眼,兩個人已經拿到了賓館房間的鑰匙。

  「出來旅遊真容易,早知道應該多出來走走。」禰凱大字型的躺在賓館的雙人床上道。

  「可是你忘了嗎?再過8天就是什錦的生日了。」黎洛雨道。

  「嗯。我沒有忘,可以順便帶給她不同於美國本土的禮物,我相信她會喜歡的。」

  「你是不是專門來為她選購禮物的!」女人的心向來敏感多疑,黎洛雨的想像力又開始展翅高飛,胡思亂想了。可這次她冤枉禰凱了,禰凱離開美國,只是想讓心靜一靜,把思緒縷一縷。

  「我不提她,你卻口口聲聲的提醒我,你是怕我愛她不夠嗎!」禰凱不悅的盯著黎洛雨,道:「出來玩就好好的,我不是來和你吵架的,如果想吵,在家吵最好不過了,幹嗎花幾萬美元來這吵?」

  黎洛雨突然噤聲,轉身步入浴室洗澡,一分種後,禰凱也脫光了衣服鑽進浴室。

  「喂,凱,你快看!」黎洛雨指著窗外叫道,巨乳隨著叫聲一起一伏,禰凱的目光沒有隨著她的手指看去,而是盯著跳動的乳溝浮想聯翩。

  「看什麼?」禰凱將黎洛雨摟進懷裡,細手隔著黎洛雨的吊帶睡衣揉捏著椒乳。

  黎洛雨的呼吸變得急促,道:「讓你看外面嘛,你看!」

  只見對面高層十幾樓的一處住戶,將一隻竹籃用繩子緩緩降下,樓下的一個青年將籃子裡的錢拿出來,又放進去一些蘋果,然後住戶將籃子提起。

  「他們在做交易,呵--」禰凱淡笑道:「很有意思。」

  「嗯。」黎洛雨首肯道:「這就是異國風情。」她轉身抱住禰凱嬌聲道:「我也想試試。」

  禰凱注視著黎洛雨渴望的神情,笑道:「那有什麼好玩的,不就是拉過來拉過去。」

  「可是我感覺很有意思嘛。」一個甜吻附上了禰凱瘦削的面頰。

  「好啊,也沒有什麼難的。」禰凱隨手拿起電話撥了總台,用英語說明要求,不大一會,侍者提了一個一模一樣的竹籃敲響了房間的門。

  「祝您購物愉快。」服務員用土耳其語道。

  「她說的什麼?」禰凱下意識的轉頭問黎洛雨。

  「可能是告訴我們……不要買的太多……」黎洛雨也不忘幽上一默。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能發了,MY GOD

  第四十章

  「買點什麼呢?」黎洛雨思忖著。

  「你想吃什麼?」禰凱和黎洛雨都歪著腦袋研究剛剛送來的住籃子的構造。國外的籃子就是和國內的不一樣!

  「地道的土耳其大餐值得去吃的,但是用籃子買不合適,我們要坐到餐廳吃才有味道。不如你也買幾個蘋果吃?」

  「好吧。」她們的目的只是想用籃子購物,至於買什麼並不重要。

  賣東西的終於來了,黎洛雨驚喜的將籃子從十樓的高度緩緩的降下,然後又幾乎是驚叫著將籃子提起來--禰凱看著這幸福的一幕,上前摟住黎洛雨的腰,幫她一同提起籃子。

  「哇,好神奇。」黎洛雨拿出一個蘋果道。

  禰凱看著黎洛雨驚奇的模樣大笑,道:「你是我見過最傻的一個女人,對什麼都好奇。」

  「好奇點不好麼?」黎洛雨歪著頭問道。

  禰凱淡笑道:「你是想先遊城呢?還是想先飽餐一頓?」

  「當然是先吃飽了才行。你有什麼安排?」黎洛雨眨著狡黠的眼睛道。

  「吃飯倒是早已經安排好了的,但吃完飯嘛……」禰凱賣著關子。

  「幹什麼去?」黎洛雨已經徹底愛上了這次旅行,對每一處地方都有著美好的憧憬,同時她也相信,禰凱會帶來最不同的行程。

  禰凱拿起扔在床上的鴨舌帽,轉頭勾了下黎洛雨嬌小可愛的鼻子道:「當然是吃完飯答案才能揭曉。豬妹妹!」

  「哦,那好吧。」雖然有點失望,但留點懸念也未嘗不好,黎洛雨甜甜的笑著拉起禰凱的手,兩個人離開酒店。

  禰凱和黎洛雨兩人靠窗而坐,此刻外面下起小雨,點點滴滴的雨落在窗上,開成一朵朵小雨花,給和諧的氛圍更增加幾絲異國情調。來來往往的各色人群從窗外一閃而過,黎洛雨看著禰凱,又掐了掐自己的臉蛋,以確認自己不是在夢中。「我很久沒有這樣開心過了。」黎洛雨放下心中的包袱,全然沈浸在戀愛當中,這,才是愛的感覺吧。黎洛雨暗忖,禰凱不發脾氣的時候看著真舒服。

  「我也是,心情好了很多,似乎壓在胸口的無數大石頭拿開了一些,終於能喘口氣了。」禰凱坦然道。

  「我早就看出你的問題,可以講嗎?你和什錦生氣了對不對,你連電話都不肯帶,是想……」隔著桌子,黎洛雨的手和禰凱的手緊緊相握。

  「沒事,不要說了。看--」禰凱指著侍者,引開了黎洛雨繼續的話題。

  只見服務員端上了一個的東西,下面是個大壺,上面是一隻小壺。黎洛雨再次驚訝道:「呼!這是什麼?好醜。」

  「土耳其人最喜歡喝茶了。人所共知,日本的茶道舉世聞名,但土耳其人也把茶喝出了特點。」禰凱看著端上來的醜陋物件娓娓道來,彷彿是地道的土耳其嚮導。殊不知禰凱說到日本的時候,兩道目光投向了這裡。

  「喝茶不只用杯子和茶壺就可以了嗎?這個東西是做什麼用的。」黎洛雨不解的問道。

  「下面這個是一個大壺,上面是一個小茶壺,具體做法是這樣--」禰凱微微起身,將小茶壺裡的茶倒進杯子的1/3處,又將大壺裡面的水注滿,「OK,這樣就可以喝了。」

  黎洛雨津津有味的放在嘴裡品嚐著,果然是好茶。

  此時,侍者呈上兩個做工精美的方盒,裡面是水水的凍狀物。侍者用土耳其語說了些什麼,應該是報菜名,之後端著餐盤離開。

  禰凱道:「這應該是頂頂有名的米布丁。」她指了指茶補充道:「吃這些甜食前,是要先喝些茶才可以的,不至於太膩。」

  「布丁可以當正餐吃的嗎?我以為只有超市才有賣。」黎洛雨躍躍欲試道,米色微白的布丁在精緻的小盒子裡潺潺微微的晃動著,讓人想一飽口服。

  禰凱笑道:「這裡當然和美國不一樣的,我想如果什錦來了,也會像你一樣喜歡吃--」禰凱說的時候是無意識的,直到她說完,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錦。她的心中,始終裝著她最愛的人。

  黎洛雨佯裝沒有聽見,但大好的心情陡然下落,她指了指旁邊的瓶子,平淡的道:「這是什麼?」

  「肉桂粉。」禰凱說著,將微紅的細小粉沫灑在黎洛雨那份米布丁上。

  正當兩個打算大吃一通時,身邊悄然多了兩個美女--用美女形容或許不恰當,其中一個自然是當之無愧的美女了,而另一個,則是帥美女。

  「你們好。」她們首先打招呼。

  禰凱用眼睛邪睨著,腦子迅速旋轉,考慮對方的來意和身份。

  「你好。」黎洛雨笑著回應。

  「你們……有事嗎?」禰凱放下手中的麵包,看著兩個人道。

  對方是亞洲人沒錯,黃色的皮膚,黑色的頭髮。但又不像是華人,因為她們兩個說著英語。

  「剛才偶然間聽到你說日本,以為你是日本人……初次見面,多多關照。我叫森江幽。」一口流利的日語證明了國籍。

  禰凱面露難色,她根本聽不懂對方說話,她只是搖了搖頭道:「我不明白你說什麼,對不起。」

  「哦,是這樣的。」另一個長髮美女笑道:「看來你不是日本人哦,幽誤會了。你好,我叫存貝,中國人。」

  禰凱將黑色的橄欖醬抹在麵包上,遞給黎洛雨道:「嘗嘗這個。」

  對於禰凱的冷漠,森江幽和存貝倒是不以為意,之前,遠遠的看著,就已經對禰凱的性格有所瞭解。原以為他鄉遇故知,上前來說幾句話,可惜禰凱不是日本人,森江幽起身打算離開。

  「我是華人,美國籍。你們呢?」黎洛雨打破尷尬的氣氛。

  森江幽站起身道:「存貝是地道的中國人,但我是日本人。希望有機會還能見面。」森江幽用流利的中文繼續道:「看來你朋友不歡迎我們的到來,那麼,先走了。」說著,拉起存貝回到了餐桌。

  「我們是不是很不禮貌?她們是不是生氣了?」黎洛雨咬著禰凱遞來的麵包,小聲道。

  禰凱無所謂的道:「她們不會是那麼小氣的人,那個叫森江幽的不是個好玩的角色。況且,別人生氣和我有關係?我什麼時候在乎過別人的想法,我就是我。」

  「我行我素,唯我獨尊的傢夥!」黎洛雨努著嘴補充著禰凱的惡行。

  禰凱用眼神狠剜了黎洛雨一下,沒有吱聲,她的脾氣正在慢慢好轉,慢慢變得正常。

  「不過,我倒是很想和她們交個朋友,興許她們也在美國生活,這樣不是可以經常聚聚。」黎洛雨道。

  「聚?有什麼可聚的?」禰凱遞過一杯咖啡道:「你知道這叫什麼咖啡嗎?」

  黎洛雨嘗了嘗,試探道:「藍山?」

  禰凱笑了笑,搖頭:「不是。」

  「摩卡?」

  「不是。」

  「巴西?」

  禰凱搖頭道:「你要是再亂猜我就打你,猜完藍山還能再猜巴西?它們兩個是一個味道嗎?差的很遠好吧,我的大小姐,如果不知道就說不知道,不要像沒喝過咖啡一樣。丟人……」禰凱做了一個汗顏的動作,可愛至極。

  黎洛雨哈哈大笑起來,道:「是的,我不知道,有學問的小姐,請問這是什麼咖啡。」

  禰凱悄悄貼近黎洛雨的耳朵,和她的面頰只有一毫米,「我告訴你個秘密,我可沒有告訴過別人,那就是……不管什麼牌子的咖啡,土耳其人統一稱做是鵲巢咖啡……」

  兩個人笑作一團。

  森江幽和存貝結過帳,離開的時候看見窗口的人笑的開心,存貝道:「不打聲招呼?」

  「人家都不理你,還去幹什麼?」森江幽為存貝開門道。

  森江幽和存貝消失在餐廳的門口。禰凱警覺的道:「她們走了。」

  「誰?」黎洛雨笑的已經忘記了剛才發生的事情。

  「森江幽。」

  「哦--」

  16世紀前後,土耳其古城叫做特洛伊城,公元前 9 世紀古希臘詩人荷馬的史詩《伊利亞特》敘述的「特洛伊木馬計」就發生在這裡。每到土耳其遊玩的客人,無不到古城遺址去找尋特洛伊木馬的影子。

  「考你一個典故。」禰凱拿著數碼相機一邊拍攝遺留下來的古城牆,一面問黎洛雨:「特洛伊木馬是怎麼得來的?」

  黎洛雨總算是學聰明了,不給禰凱奚落她的機會,直接道:「不知道。」既爽快又利索。

  禰凱掃興的道:「猜猜也好啊,你怎麼會不知道?我以為這樣經典的故事人盡皆知了呢,豬妹妹!」

  「我的功課一般般啦,你說說看,讓我長點智慧。」

  「希臘傳說裡講,特洛伊王子帕裡斯訪問希臘,誘走了王后海倫,希臘人因此遠征特洛伊。圍攻9年卻攻不破,第十年的時候,希臘將領奧德修斯獻了一計,把一批勇士埋伏在一匹巨大的木馬腹內,放在城外後,佯作退兵。特洛伊人以為敵兵已退,就把木馬作為戰利品搬入城中。到了夜間,埋伏在木馬中的勇士跳出來,打開了城門,希臘將士一擁而入攻下了城池……」禰凱指著不遠處仿真的木馬道:「這一典故用來比喻裡應外合的活動,有點像中國三十六計中的連環計。」

  作者有話要說:穿插了兩個<愛上校園女老大>中的人物,希望大家有興趣。

  甜蜜的假期

  禰凱和黎洛雨走著走著,突然停住了,因為她們的眼神和一對似曾相識的眼神碰撞在一起。

  「真有緣分!」森江幽率先開口道。

  「確實。」禰凱的話語在炙熱的陽光下少了幾分冷淡。

  她們的再次相遇其實並不希奇,因為她們走的是同一條旅遊路線,大多數來土耳其玩的人都要到「特洛伊」古城來看看,但能在人海芸芸中兩次碰頭,也的確是件難得的事。

  「她的頭髮太誘人,讓我不得不注意到……就像一片黑色的瀑布,流光溢彩。」禰凱會注意到迎面走來的森江幽和存貝,只要是因為看見了存貝的一頭披散開來的烏黑頭髮。要知道,禰凱暗中讚美了存貝哦,她是極少稱讚哪個女人的。

  「哦,是嗎?」存貝優雅的笑著。

  站在存貝身邊的森江幽穿得乾淨而陽光,金黃色的頭髮在太陽下更顯燦爛,銅色的眼睛令她看起來像一名異族少女。

  「既然又碰到一起,何不一起玩玩?」森江幽提議。

  禰凱默不作聲,黎洛雨怎麼敢私自答應,儘管她非常想和森江幽她們一起逛逛。

  禰凱雖然只是高中生,但站在身為大學生的森江幽身邊,仍然不比她矮,禰凱迎著陽光,眼睛微瞇,嘴角微微翹起,「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嗎?」

  「有倒是有,不過你不一定有興趣罷了。」森江幽說著,四個人朝前方走去。血色的夕陽掛在天邊,離夜幕降臨的時刻不遠了。仿真的「特洛伊木馬」就在前方,這是她們今天環遊古城的最後一站。

  走近巨大的木馬,存貝將手裡的數碼相機遞出,道:「幫我們拍張合影好嗎?」

  禰凱笑了笑,黎洛雨接過相機道:「好的,沒問題,也麻煩你們一會幫我們也拍幾張。」黎洛雨的用詞是幾張,其實她想拍很多很多照片,和禰凱,然後期望有一張能夠被禰凱珍藏在錢包裡,期望她的照片可以替代什錦的照片,被放在藏包的夾層處。

  喀嚓--

  森江幽親暱的摟住存貝的纖腰,兩張開心美麗的笑臉,畫面在此定格。

  「好了,該你們了哦--」存貝走過來拿回相機,黎洛雨同時將她們的數碼相機遞上,拉著禰凱的手走到巨型木馬之下。

  禰凱沒有選擇抱著黎洛雨的腰,或者摟住她的肩膀,她和黎洛雨兩個人只是靠得很近的站著,像是兩個並肩作戰的戰友。

  照相留念之後,她們交了參觀費,走進了木馬裡面。但森江幽和禰凱沒有上去,上去的只是存貝和黎洛雨,她們手牽著手,像是多年的好朋友,互相微笑,親密友好。

  「你怎麼不上去?」森江幽拿出一支煙優雅的點燃,她抽煙的姿態彷彿米開朗基羅的雕像,無聲之中塑造著迷人的外表和靈魂。

  「你不也沒有上去。」禰凱接過森江幽遞過的煙,點上輕吸道:「看見那麼多伸出窗外東張西望的頭,我就沒有興趣湊熱鬧了。」禰凱補充道。

  「我們現在正在放月假,你們呢?」森江幽閒聊道。

  「我們?沒有原因,悶了就出來走走嘍。」

  此時存貝和黎洛雨站在木馬內打開的窗前,伸出腦袋衝她們倆個招手。

  「貝,看這裡。」森江幽快速舉起相機,抓拍了一張。

  「你也住在美國?」森江幽收回相機問道。

  「嗯。」禰凱顯然對這種聊天不感興趣,她是出來散心的,不是被人調查取口供。

  「你不是說有好玩的地方?剛才沒說完。」禰凱轉移話題道。

  「哦……」森江幽笑道,「沒錯,確實有一個好玩的地方,我的兩個朋友已經在那裡玩了一天一夜了。」森江幽攤開手,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哪會讓人這麼陶醉?我還真不知道土耳其有這樣讓人樂不思蜀的地方。」禰凱無所不在的冰冷和森江幽無所不在的優雅相得益彰,引得很多從此而過的青年女性側目,甚至還有人不怕死的上前搭訕。

  「你好,兩位美女。」一個高大粗獷的英國妞走到森江幽和禰凱的前面,一隻手也拿著煙。

  沒等幽開口,禰凱皺起一道眉冷聲道:「我不好!你擋著我的陽光了!」絲毫不給英國妞面子,禰凱用英語答道。森江幽則是淡笑著看那女人走遠。

  「對了,你剛才還沒說完,繼續。」禰凱拿出面紙擦了擦額頭滴下的汗,這種天氣在外面曬著太陽的滋味很難受,她的一頭寶貝頭髮有被汗濕的危險,那是絕對不允許的!真還不如讓那個英國妞再站會,擋擋太陽也好啊。

  「我是說,這個地方你不一定玩的慣,比如我就不是很喜歡--」話沒說完,蝴蝶和蜜蜂又不知道從哪裡翩躚而來,這回搭訕的不是一個,而是兩個!禰凱和森江幽這兩個純T站在一起太顯眼了,大多數人以為她們兩在等魚上鉤。

  禰凱吸了一大口煙,將煙霧吐出,這次她沒有講話。

  來的兩個女孩長的都很漂亮,白皙的皮膚,鼻子有著白種人的□,濃黑的眼珠秋波蕩漾。「哈嘍,我們注意你們很久了,沒有沒……呃……去喝茶?」這是兩個土耳其女孩,操著一口蹩腳的英文。

  森江幽笑著,擡頭用英語喊道:「寶貝,看這裡!」存貝會心一笑,打了一個V的手勢,相機記錄下這個瞬間的同時,兩個女孩知趣的離開。

  「還不錯,挺有錢的麼!」森江幽看著兩個女孩開著奔馳敞篷跑車離開,隨口道。

  禰凱無聲的將森江幽上下打量一圈,怎麼看她都像是個有錢人,怎麼會見個奔馳都驚訝?

  午夜十分,當禰凱同蓋佑赫、狄龍、森江幽坐在同一張賭桌上開始豪賭的時候,禰凱便清楚對方的經濟基礎並不比自己差。而森江幽今天的慨歎則原自於對土耳其的驚訝,並非對那輛奔馳。

  人均GDP排名64位的土耳其的經濟按理來說應該趕不上排名第7位的美國,但在美國都不會輕易見到接連兩輛豪車駛過,可今天第一個來搭訕的英國女孩開著一輛賓利掃興離去,而那兩個土耳其女孩則開著奔馳,於是幽才誇獎土耳其人「有錢」。

  而禰凱是怎麼和兩個帥哥坐到一張桌前,拿起再熟悉不過的牌呢?事情是這樣的……「我說的,就是這裡了--」

  森江幽指著一座巨型豪輪道,「這裡應有盡有,網絡了世界各地最名貴的食物,還有最讓人銷魂的娛樂,這是有錢人的天堂。足不出戶的在這裡美美的過上一個星期,甚至一個月都沒有問題。」她悄悄對禰凱道:「還有五星極的總統套房,可以--」

  禰凱諱莫如深的笑了笑。四個人一起踏入了甲板,多少錢的門票禰凱和黎洛雨並不清楚,因為森江幽已經全都付過了。

  上船前,一個掬僂的老太太提著些什麼從她們身邊走過,用土耳其語兜售著特別的小物件。禰凱將其喊住,對身邊的其它人道:「她賣的這些東西叫惡魔眼。」三個人好奇的圍了過來,只見花朵似的玻璃中間嵌有一個藍色的彷彿是眼睛樣的東西。「這是裝飾品?」存貝好奇的撿出來一個。

  「說對了一半,除了裝飾的功用,它還有一個用處--護身。惡魔眼,用以吸引邪惡之神的注意,它可以庇護你。」禰凱指著存貝手裡的惡魔眼道:「當玻璃破碎,厄運就消除了。」

  「這麼神奇?」存貝饒有興趣的挑選著。

  禰凱隨便拿了一個掛在身上,黎洛雨則精挑細選了兩個,她沒有忘記幫什錦帶上一個。

  當四個人終於進入客輪後,眼前的景色只能用金碧輝煌來形容。

  「這座客輪有四層,不算甲板之下的那層。」她們在大廳落座。

  窗外再次下起細雨來,落在窗子上的水滴緩慢的匯聚成流--「看來雨有下大的趨勢,」禰凱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外面鉛灰色的天空,敏感的問:「這輪船一直在岸邊停靠?」

  「不,一會就會駛進黑海。」森江幽答著。

  「難道,客輪上有賭場?」禰凱試探性的問著,其實她已經很肯定了,一般極大的賭場通常都會用輪船當媒介的。這樣既方便,又不會觸犯任何一個國家的法律,只要把船開到公海裡就可以了。

  「你說的沒錯。你很有興趣?」森江幽沒有放過禰凱說到賭時眼裡一閃而過的光,像是餓狼看見了久違的食物。

  禰凱輕笑了笑,收起眸光道:「沒有。」

  「都是你們兩個在討論,沒有我們的事嗎?」存貝摟著森江幽的胳膊道。

  「對,差點把我的寶貝忽略了。三樓的假面舞會就要開場,不如去那玩玩?」

  「好啊,」存貝站起身。

  「但是你們兩個去,我們不去了。」森江幽自作主張的道。

  「我們?」存貝指了指自己,不明白幽的意思。

  「你同洛雨去。」森江幽道。

  聽見森江幽這樣喊自己,黎洛雨的心底浮出絲絲溫暖,她的眸光看著森江幽,心想禰凱何時能如此這般對她,什麼時候能親切的喊她洛雨?

  「那,你們呢?」存貝問。

  「我想,凱應該會對那個有興趣……」森江幽指著不遠處霓虹燈閃爍的地方。

  禰凱放眼望去,當看清閃爍的幾個大字時,確實來了興致,這是除了賭以外,她第二個拿手的遊戲。

  「我和幽去玩會,你去樓上參加舞會吧。」禰凱輕聲對黎洛雨道。能讓禰凱心甘情願的放黎洛雨單獨行動的,這還是第一次。

  上了賊船?又不太像--

  吸引禰凱和森江幽的究竟是什麼?原來竟然是斯諾克檯球。

  「怎麼樣,幾局定輸贏?」禰凱習慣性的詢問,凡事都想定勝負,她的職業病又犯了。

  「三局吧。隨意玩玩。」森江幽正在挑選合適的球桿。

  「OK。」禰凱沒怎麼細挑,拿過旁邊放著的球桿,手法沈著精明,極為純熟打出第一桿,接著第二桿……森江幽嘴角帶著笑,在一旁坐下來靜看,根據目前的情況看,暫時是輪不到她上手了。

  果然,禰凱只憑一桿便打完第一局,九個球紛紛入袋。

  「GOOD!」森江幽拍掌叫好,「真想不到你的技術這樣好!」

  「一般而已,如你所說,隨便玩的。」禰凱甩了下流海,坐在一旁喝著蘇打水。

  「看我的。」森江幽俯下身子,雙眼盯準白球,只聽砰砰的幾聲,乾脆利落。所打出的每一顆入球似乎都經過嚴格的計算,沒有絲毫誤差的進了球洞。

  禰凱伸出大姆指,「你也是一桿打完。還要再比嗎?我看沒有什麼意思了吧?」她們兩人的球技不分伯仲。

  「誰說的,幽是一桿女王,她只是第一桿打的好,不信你再和她打兩局,保管她贏得沒有這樣輕鬆了。」

  「我還以為是誰。」森江幽帶著調侃的語氣轉頭笑道:「你怎麼不幫我說話,還揭我的短處!」森江幽一把將走過來的存貝結實的摟進懷裡。「怎麼下來了,樓上不好玩?」

  「餓了。」存貝委屈的道,好像森江幽虐待她一樣。

  森江幽一拍腦門,歉聲道:「我的錯,我的錯!我把吃飯事情給忘了。」她轉頭對禰凱道:「你們也餓了吧?我和存貝一天只吃了一頓飯,就是早上在土耳其餐廳遇見你們的那次。」森江幽對存貝就是這麼好,雖然她還想再玩幾局,畢竟碰到禰凱這樣的高手委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她的寶貝說餓了,那就是頭等大事,其餘所有事都得放一放再說。

  「餓了沒有?」禰凱轉頭問黎洛雨。

  是不是常在河邊走,就一定會濕鞋,森江幽和存貝如膠似漆的愛感染了禰凱,讓她也略微的學會關心黎洛雨了。

  「有點。」黎洛雨羞澀的道。

  「好玩嗎,舞會?」禰凱已經完全沒有平時的霸道和強勢,默默的拉著黎洛雨走進衛生間。

  「還好了,就是男人太多了。」黎洛雨忐忑的道,她知道禰凱的脾氣,她聽不得男人這兩個字的。

  禰凱沒有生氣,似笑非笑的道:「有人騷擾你了?」

  黎洛雨搖頭,自從她走進那扇門,就乖乖的戴上面具坐在一旁,任誰邀請跳舞也沒有動過身子。

  「她們兩個……」禰凱的意思是指森江幽和存貝,小聲提醒黎洛雨道:「不要像和人家很熟一樣,等被人賣了還在數錢,留點心眼知道嗎?豬妹妹。」

  「你的疑心太重了,我看她們只是學生而已。」黎洛雨打開水龍頭洗手。

  「我相信她們是學生,但我決不相信她們是普通人,最起碼森江幽就不是,她們一定有很深沈的背景。相信我,這條船不是誰都可以上來的,森江幽手裡的四張客輪邀請卡是純金做的。你難道認為憑誰都可以拿到純金做的邀請卡?」

  「哦。」黎洛雨點了點頭,思忖著自己怎麼沒有發現這些細節呢?

  洗過手,對著衛生間的鏡子,禰凱迅速吻了下黎洛雨的櫻唇,兩個人一同離開。

  森江幽對存貝的好則是在飯桌上才表現得淋漓盡致。喝燕窩粥之前,存貝才把碗端到手裡沒等喝,正同禰凱說話的森江幽眼尖的注意到,輕呼著阻止:「等一下寶貝,會燙到你的!」一邊嗔怒著存貝的不小心,好像這是多麼大的一件事情,一邊連忙拿起勺子先嘗了一口,像極了貼身的保鏢或者保姆。

  這一幕看得禰凱和黎洛雨目瞪口呆,雖然才只認識一天,但對森江幽的脾氣已經略知一二,那是一種骨子裡透出的優雅和冷淡,然而這樣的一個人卻能體貼和細心到如此?

  禰凱看著一旁拿著瓷勺默默喝湯的黎洛雨,悄然伸出手將黎洛雨的手握進手心。對女朋友可以像幽一樣嗎?禰凱從來沒有對任何女人這樣過,不過,如果這個女人換做是什錦的話,也許禰凱會不自覺的就好了。

  仔細想來,禰凱為什錦吹湯的日子不佔少數,但像森江幽這般細緻的照顧一個人,可能禰凱這輩子也做不到。還是愛的不夠吧?

  突然,一道極亮的閃電劃過夜空,緊接著是一聲沈悶的低雷,豆大的雨點辟里啪啦猛砸在餐廳的窗子上。

  禰凱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她頻頻看著窗外,但窗外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到。

  「不要懷疑這條船的安全性能,何況黑海裡也沒有冰山,航道狀況良好,更不會觸礁。」森江幽看出禰凱的猶豫。

  禰凱淡笑著,不以為意道:「當年泰坦尼克號被稱為是永不沈沒的船,夢幻這船,可最後不還是沈了。」

  森江幽有些無言以對,轉而道:「不好意思,我以為你們會喜歡這次旅行,其實,我不是很喜歡來這船上玩的,因為……這艘船主要的用處就是賭博,我的兩個朋友狄龍和蓋佑赫已經在這裡賭了一天一夜了,輸贏不清楚……」森江幽聳了聳肩,拿起特製的湯勺吃了一小口玉米羹繼續道:「不管這裡設置的再怎樣豪華,終究是為賭而服務的,我不喜歡賭錢,所以對這裡也不感冒。那兩個傢夥原本讓我和存貝一直在這船上呆著,我趁著客輪昨夜回航之際,去了土耳其市裡參觀古城……碰到了你們。」

  「那我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這裡?」禰凱下意識的摸了摸掛在Wrangler牛仔褲腰際的冰藍色惡魔眼。

  「最快也要到明天早上了。」森江幽如實說道:「既來之則安之吧,如果你不喜歡賭,我們可以玩點別的,之後就去頂層睡覺好了。」

  「哦,其實--」禰凱低下頭吃了一口粥道:「沒什麼。」但願她的擔心是多餘的。

  森江幽的興致並沒有因為禰凱的幾句話而減滅,她是個很有涵養很善於容忍的女人。

  黎洛雨默默的吃著手中要幾百美元一塊的蛋糕,覺得禰凱這樣對森江幽說話有些不禮貌,畢竟人家帶她們來玩是出於一片好心,禰凱疑心過重恐怕會傷害到別人的感情,不領情也就罷了,還有一點責備的味道。但黎洛雨只是心裡想想罷了,對於禰凱的行為,她向來沒有發言的權利。只要禰凱不對黎洛雨的行為強加指責,黎洛雨已經很開心了。

  短暫的沈默後,四個人紛紛放下手裡的食物,飯餐宣告結束。森江幽微笑著,對禰凱道:「我以前一直以為一桿打完整局斯諾克是男孩子才能做到的,所以有一天當我做到的時候,我特別開心,也有點小驕傲。但今天我不再這樣想了。」

  禰凱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再打幾局?」

  「我看還是算了吧,玩了一天,挺疲憊的,不如……洗個標準的土耳其浴,然後摟著老婆睡覺好了。」

  森江幽話音剛落,存貝臉紅的輕推了下她,撒嬌道:「你真不害臊耶……怎麼這麼說……」

  「有錯?」森江幽摟著存貝道:「我們是大學生了,不小了哦,當然要給學妹們做出好榜樣。」森江幽笑著,露出一口乾淨潔白的牙齒,「叫老婆不對?我們的年齡可以去領結婚證了--」

  「在外人面前叫老婆就不好嘛……」存貝難掩一臉的幸福。

  情人之間的打情罵俏是會讓人羨慕和嫉妒的,此時禰凱和黎洛雨的心中都不平靜,她們各自懷揣著自己的心事。

  能像幽和貝這樣心貼心的在一起生活,一同相愛,是禰凱和黎洛雨共同奮鬥的目標,只不過,她們現在還不確定自己找到的這個人對不對。

  「我們是去包房,還是在大廳?」進入浴室門前,森江幽咨詢著,她儼然是個負責任的大姐姐,任何一個微小的細節都考慮得很周全。

  「不可以任意選的?」禰凱問道。

  「那這樣吧,」森江幽出示了金卡,用英語簡單道:「二個包間。」說完,她道:「我已經買好了兩個包間,既可以在包房裡洗,也可以出來洗。這樣比較……呃……方便吧……」

  「是比較方便做 愛吧。」禰凱面無表情的補充道,之後率先開門進去。

  森江幽和存貝微愣,這個小學妹夠直接!

  禰凱和黎洛雨脫光衣服,穿好浴衣進入包房後發現,建造得如同城堡一樣的浴室和現在風靡全球的韓國汗蒸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卻有更多的不同之處。

  相同之處就是都可以穿著浴袍,而不同的是土耳其浴營造出一種如夢似幻的氛圍,淡灰色的蒸汽鋪滿木製浴室的每一個細小的角落,身體的每一個部位及關節處都被蒸汽托扶著,有一種向上挺拔之感,但奇怪的是,蒸汽雖多,卻還能看清楚五米開外的人,只是有些朦朧,像蒙上一層輕如蟬翼的薄紗。

  禰凱平躺在木椅上,身體全然放鬆。

  「很舒服!」禰凱歎著,又覺得缺少點什麼,突然想起來了,是手上缺少點什麼……「洛--」

  「黎--」禰凱想喊她為洛雨,卻因為不曾喊過而覺得彆扭,叫黎洛雨?又突然覺得叫全名好生疏。

  森江幽和存貝之間的稱呼都是一個字的。

  作者有話要說:被推薦了,好開心,希望留言能再多一些! ̄浴「過來,躺到我這邊來。」這回禰凱選擇不稱呼,直接發佈命令。

  只夠一個人躺著的橘黃色木板躺著兩個人有點擠,禰凱側著身,黎洛雨也稍側著身,兩個人緊緊的貼在一起。

  禰凱一隻纖瘦的手霸道的伸進黎洛雨的浴袍內,掌握住只屬於她的椒乳,然後滿意的閉上眼睛。

  她們已經認識很久了,禰凱已經習慣了躺著的時候有黎洛雨在身邊,如果缺少了胸前柔軟粉嫩的豐盈,恐怕禰凱連覺都會睡不著。

  禰凱安逸的閉目養神,黎洛雨見禰凱半天都沒有動,輕聲道:「你睡了?」

  禰凱伴著水汽的低沈聲音從耳後緩緩傳來,「沒有。」

  「你不喜歡這座豪華客輪嗎?這裡可是賭場哦,你不是最喜歡賭?」

  「是啊,我是喜歡賭,這裡是所有賭者的天堂,也是我的天堂。可是,我總覺得有些不對……」

  「你總是這樣,明明很喜歡,還挑毛病。」黎洛雨的一雙眼晶又大又亮,笑容無翳,纖腰長腿,完美的身材玲瓏有致,令人妒忌。

  禰凱笑了笑,沒有再言語,將黎洛雨背對著她的身子板過來,閉上眼睛,享受著探密的樂趣。緩緩的將唇湊過去,吻著黎洛雨□的鼻子,柔嫩的臉頰,之後,吻四處散開,零星的落在黎洛雨臉部的各個地方。時而親吻額頭,時而親吻下巴,時而啃咬著耳垂,時而舔舐著眼瞼。禰凱像一個遲遲不肯打開聖誕禮物的孩子,緩慢而堅持的破解著一道道愛的謎語。

  片刻,黎洛雨的呼吸便開始渾濁起來,她的慾望總是會被輕易調動,成為禰凱手中任意擺弄的布偶。

  禰凱支起身子,一滴滴清汗落在黎洛雨的臉上,沒有味道沒有顏色的汗珠沿著額頭頸部緩緩流下,像一條小溪般細膩勾勒著如畫山川。

  禰凱輕輕將一些落下的汗珠吻去,感歎到:「好舒服!」解開浴袍扔在一邊,同時將黎洛雨的浴袍也解開,沒有再繼續躺下,兩個人相擁而坐。

  禰凱將黎洛雨放在大腿上,黎洛雨柔嫩舒滑的屁股像是軟軟的墊子。而形成強烈對比的是黎洛雨的身體又極輕,讓禰凱幾乎感覺不到重量。原來身上的脂肪都長到屁股上去了,這真是讓無數女性都為之嚮往的結果。禰凱正準備下一步動作時,鐺鐺的敲門聲響起來,是存貝的聲音。

  「今天女浴裡好安靜,大廳裡都沒有人哦,幽,叫你們出來坐坐。兩個人在裡面不悶嗎?也許興不悶哦……」存貝偷笑道:「我只是很好事的來喊你們一聲,如果你們正忙的話,就請繼續……」

  禰凱不理會存貝的奚落,她的□已經被調高,只想得到身旁的女人。

  當她的手伸進花叢中時,黎洛雨將雙腿夾緊,攔住禰凱的手道:「我們還是出去吧,一會還有時間不是嗎?」黎洛雨指的是稍後洗完澡,回到房間睡覺的時候。

  「一會?有時間?誰告訴你的?」禰凱持起浴袍扔給黎洛雨,自已也將裕重新披上,道:「既然來了,我會不上去賭?至於睡覺,那則是明天下了船的事。」禰凱心中著實有些不安的感覺,但是客輪已經入海,她沒有辦法改變現狀,只能隨遇而安,做些自己喜歡做的事了,不要浪費此刻的寶貴時間。

  「可能過了今夜,森江幽再也不會請我們吃飯了,也不會有興致請我們去什麼客輪上玩。也許回美國的機票都要我們給她買,哈!」禰凱笑起來,容光煥發。

  「為什麼?」黎洛雨不解的問道。

  「當然是她的錢都進了我的腰包。你覺得她和我賭會贏?」禰凱高傲的看著自己的一雙完美的手:「別忘了,我可是吃這口飯的,如果不贏,那就奇怪了。」

  黎洛雨當然知道禰凱的本事,而且不只一次親眼見識過,不禁勸道:「手下留情吧,幽對我們真的很不錯……」

  禰凱突然轉過身,有力的手捏住黎洛雨尖尖的下巴,看進黑眸道:「幽?很親切嘛!我怎麼沒見你這樣稱呼我?才一天的時間你就喜歡上她了?」

  黎洛雨急急的辨道:「你胡說什麼啊!我是很喜歡幽的,她的脾氣那麼好,舉止那麼優雅,但不是那種喜歡!只是朋友的喜歡。」黎洛雨不明白禰凱為什麼總給她加上一些莫須有的罪名。

  禰凱放下手,命令道:「以後你也叫我凱,只準叫凱!」

  恢復了淡漠的表情,禰凱繼續道:「賭場無父子,我和什錦在賭桌上對決時都是真刀真槍,只不過她喜歡背後耍賴。」

  黎洛雨擔心的道:「如果森江幽把錢都輸給了你,她是不會像什錦一樣,再問你要回來的。」

  禰凱平靜的道:「那不正好。想不到這次旅行還要賺了,真是意外之財。」

  「禰凱!」黎洛雨輕柔的叫著。

  「叫凱!」禰凱糾正道。她極力想效仿幽和貝的愛情模式,但每一對愛情都是獨一無二的,任何的做作和強加都會讓感情失去原色。

  「凱--」黎洛雨低聲的叫著,「你一點也不盡人情。」

  「人情?什麼是人情?我在賭桌上故意輸她?還是能贏的時候我不贏?這不是我禰凱的作風。」禰凱坐下來,將黎洛雨重新摟到懷裡,小聲地耳鬢斯磨道:「我知道我有些冷酷,但如果幽是個值得結交的朋友,我會付出我的所有,哪怕是生命,就像我對什錦一樣。」

  「你對什錦不一樣,你對什錦是愛,而不是友情。」黎洛雨更正道。

  禰凱微微一愣,自己剛才竟然把什錦定義成了朋友!

  禰凱不悅的豁然起身,「總之,賭就要盡興。而對朋友盡情,則要在危難的時候挺身而出,不計後果的為她拚命,你明白嗎,豬妹妹!」說完,禰凱打開包房的門走進大廳。

  黎洛雨連忙起身,緊隨其後的出了包房。

  洗過澡後,四人魚貫而出。走到三樓和四樓的樓梯口時,禰凱停住了。

  「幽的賭技如何?」禰凱倚著樓梯,點起煙道。

  「很垃圾,根本談不上什麼賭技,只是知道玩的規則罷了,輸贏聽天。」森江幽如實道,但馬上領會了禰凱的意思。「凱想去玩了對吧?」

  禰凱笑了兩聲,雙手環胸道:「看時間還早,所以……」

  森江幽點點頭,轉頭關切的對存貝道:「你去休息吧,我陪凱過去?」

  「不,我要和你在一起。」存貝笑著,嘴角彙集了點點明媚春光,她要時時刻刻和幽在一起,一分鐘也不肯離開,因為曾經失去過,所以就會特別怕再失去。

  「好。」森江幽摟著存貝的肩走向賭場。

  而禰凱只是冷冷的對黎洛雨道:「你和我一起去。」她沒有給黎洛雨選擇的權利,她不放心的是黎洛雨一個人睡在上面,萬一出了什麼事情……賭場門口站的男侍者美的如同一幅畫,剪裁獨道的燕尾服,迷人心神的淺淺微笑,任何一個看BL文多了的腐女都會拚命YY一下。

  「請進。」男侍者恭敬的道。

  幽點了點頭,回了一個微笑,禰凱眼睛都不擡一下,一臉的見怪不怪。

  「凱的賭技如何?」幽隨口問道。

  禰凱笑的優雅而有節制,「不怎麼樣,只不過開了家小賭場,身為老闆,如果有人找我賭,我說,我不會玩,抱歉。那不是會人笑掉大牙?」

  森江幽突然停住腳步,看著禰凱的背影若有所思。

  作者有話要說:我多想寫藉著浴來場H,但是……被推不能寫,不怪我。

  贏的很過癮

  「怎麼樣,戰果如何?」森江幽在蓋佑赫身後站定,禰凱、黎洛雨、存貝一次排開。

  「輸……了不少……」蓋佑赫輕輕將桌上放著的牌掀起一角,看見牌面後又馬上放下,笑看森江幽道:「不過有一件事讓我特別有成就感。」

  「哦?」森江幽饒有興味的聽佑赫繼續。

  「狄龍比我輸的還多呢!哈哈--」

  森江幽微微抿唇淡笑,這也值得佑赫高興?狄龍是他的愛人,不是仇人啊,哪有兩口子比誰輸的多呢?

  「你們怎麼不比比誰贏的多?」森江幽道。

  「贏?沒想過--」蓋佑赫將一打籌碼扔到中間,一心關注著自己的牌,並沒有向後看是不是多了幾個新朋友。

  「那,你們輸了多少?」森江幽知道結果肯定會嚇自己一跳,還是忍不住問道。

  「我輸了……幾百萬吧……至於他,」蓋佑赫看了眼不遠處狄龍的背影道:「他應該輸不到一千萬。」

  如果正常人聽到這句話,口裡不管是吃著米飯還是喝著咖啡都會噴洩而出,似乎錢已經不是錢了,難道美元貶值了?一萬等於幾元?為什麼一千萬被蓋佑赫說出來如此輕如鴻毛。

  「還好我沒玩……」幽對禰凱道:「如果我像他們一樣奮鬥了一天一夜的話,估計輸的不止這個數。」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蓋佑赫和狄龍的輸贏足以看出背後的金錢背景,而再聽森江幽的口氣和行為,自然是絲毫不比兩個GAY差。

  「哦,對了,你們還不認識呢吧,我介紹一下。」森江幽一隻手扶著蓋佑赫的椅子,一邊對禰凱和黎洛雨道:「這個是我的好朋友,叫蓋佑赫,超級大帥哥之一,另一個超級大帥哥坐在那裡。」森江幽指著不遠處:「狄龍,我們從小玩大到的,感情特別好。」

  蓋佑赫終於轉過頭,擡起腥紅的雙眼,看向來者。「這是我新結交的朋友,禰凱,黎洛雨。」

  「你好。」蓋佑赫起身,禮貌的伸出手。

  「你好。」禰凱的手迅速伸出,蜻蜓點水般的和佑赫握了下。

  禰凱發現,豪華客輪上除了賭場這層,其餘幾層都形同虛設,雖然娛樂設施是一流,但每一處都冷冷清清,像一座被殭屍吞沒的墳墓,餐廳裡、斯諾克檯球室內,臉上掛著持續性微笑的侍者比遊客還多,而女浴室竟然除了她們四個以外,一個人都沒有。

  上了這條船,沒有人想浪費時間在洗澡和吃飯上面,全都一頭扎進賭場裡拔也拔不出來,心與神都被巨額高效的回報給佔據了,有些人一夜成為千萬富翁,有些人一夜傾家蕩產,這就是極度金錢刺激下的泡沫幻想。

  「幽來了,一起玩嗎?」狄龍不知何時站在了森江幽身後,而他率先注意的卻是禰凱和黎洛雨。

  森江幽簡單的再次介紹了一下,彼此握手點頭算是認識了。「凱想玩一會,你負責保證她玩的開心嘍。」森江幽笑看著狄龍道。

  「沒問題。我那邊還有幾十萬的籌碼,等我再買一些去吧。」說罷,狄龍轉頭要走。

  「要買也不應該你花錢吧,」始終默不作聲的禰凱冷靜的道。狄龍停下腳步,詢問的眼神看著禰凱。「你是幽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這點錢無所謂的。」

  禰凱淡笑著,聲音低沈而帶有如巧克力般絲滑的磁性:「那如果我也打算輸上一千萬,你們也替我買了嗎?」

  「呃--」向來伶牙俐齒的狄龍一時語塞。

禰凱擺了擺手道:「不用買了,我想,你剩下的幾十萬已經足夠。」禰凱像是回到了家般自然,不需要侍者的引領,逕直走到剛剛狄龍坐過的位子,像個主事的大姐大般,一種不容置疑的霸氣瞬間籠罩了整張賭桌。

  「你在哪請的高手?幫我們翻盤的?」狄龍貼著森江幽的耳邊小聲道。

  「是不是高手我還不確定,但應該不會像你們輸得那樣慘吧。」幽道。

  禰凱轉身對森江幽打了個手勢,「幽,一起來。」

  狄龍道:「幽,你去吧,我想我有必要買一些籌碼,如果只是一個人玩,手氣好的話還可以靠那幾十萬周旋一會,但你們兩個人,恐怕很快就會將那點錢用光的。這裡就是一個吃人不眨眼的魔窟,不對,準確的說是吃錢不眨眼。」

  「你還會心疼錢嗎?新任總裁。」幽調侃著,自從狄龍上了大學以後,他父親就把公司全權交他管理,而在這裡輸的一點小錢和幾百億的資產比起來,簡直是九牛一毛。

  狄龍慚愧的輕笑,「我都是被佑赫脅迫的,你還不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嗎?沒有認識他之前,我去過幾次酒吧?更別說去賭博了……我都是讓他給教壞的。」

  「誰讓你那麼愛他呢,他喜歡的,你也得喜歡才行,否則就是給別人可乘之機。」幽並不急著去禰凱那邊。

  「不過如果被我爸爸發現我的幾千萬就是這樣花出去,他可能會重新考慮讓我接手公司的時間了。他總怕我還不夠成熟。」狄龍道。

  「那好辦呀!」森江幽低笑道:「你讓佑赫埋單不就好啦?他爸爸寵他像寶貝一樣。」

  清爽的笑容劃過狄龍的面龐,「只要佑赫會開心,就算被我爸爸罵也值得了。」說罷,狄龍走向吧檯換籌碼。

  森江幽牽著存貝的手,來到禰凱身後。森江幽和狄龍 的交談時間大約有二十分鐘,森江幽不知道在這二十分鐘裡究竟發生了什麼奇跡,總之,當她和存貝看見禰凱的時候,她桌面上的籌碼已經快擺不下了。

  「你……」森江幽很少會如此驚訝到瞪大眼睛,「凱,這是你所謂的不怎麼會玩?」

  存貝不禁用手指輕捂著紅唇,以免驚叫出來,「真的是好多好多的……錢……」

  禰凱同一賭桌的其它人各個面露難色,桌面上空空如也,禰凱只用了二十分鐘的時間就將他們都贏光了。

  禰凱高傲的笑笑,「我們可以換一桌玩了。」

  狄龍很快拿著新換置的一百萬籌碼走過來。但這些籌碼和禰凱面前壘著的籌碼比起來,顯得有點單薄。

  「我現在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她是高手。」森江幽低聲對狄龍道。

  禰凱猶如西伯利亞颶風一般,將一桌狂掃完畢後,站起身來朝佑赫那桌進發。而笑容可掬的侍者則端著禰凱贏來的錢緊隨其後,全方面的為賭神而服務。

  「現在你不用擔心了。」禰凱一邊走著,一邊漫不經心的開口對身邊的黎洛雨道。

  「擔心什麼?我沒有擔心你會輸。」黎洛雨像一隻乖乖的小綿羊,跟隨著禰凱鏗鏘的步伐。

  「我不是指的這個,你不是擔心我贏光森江幽的錢嗎?現在恐怕不會了。」禰凱的雙眸異常明亮,「不但不會贏光她的錢,還會拿些籌碼讓她和她的朋友們玩的開心。」

  「為什麼?」黎洛雨道。

  「因為,」禰凱來到蓋佑赫所在的桌子坐定,道:「因為我們最開始玩的那幾十萬籌碼是她們給的啊,所以怎麼還好意思贏人家的錢呢?」

  狄龍、森江幽和存貝也一同走過來,這陣勢好像哪個TVB選秀,除了帥得傷眼的哥,就是靚的要命的姐。

  「幽,一起來。」禰凱將侍者放在桌上的籌碼扔了一推給森江幽,「我會用你剛剛剩下的籌碼幫你們翻身的哦。」禰凱再扔了一些籌碼給狄龍,明亮而豁達的笑了。

  黎洛雨站在禰凱身後,兩隻手搭在禰凱的肩上,長髮垂到前面,剛好到禰凱的頭頂。剛才禰凱的笑容,黎洛雨看到了半面,一個優美的帶著弧度的側臉,好清新,也好漂亮。黎洛雨以為禰凱永遠和陽光這個詞掛不上邊,但剛剛的笑容讓黎洛雨彷彿置身於愛琴海的金色沙灘上,周圍到處飛著潔白的海鷗。

  黎洛雨突然把兩隻手收緊,用力摟住禰凱的頸子,她發現自己越來越愛這個有點高傲有點自大有點任性有點壞的小女人了,就是現在正坐在身前的這個,就是禰凱。

  禰凱握了握黎洛雨的手,關切的問:「是不是困了?要是實在不舒服就上去睡,今天也累了一天了,我想不會有什麼問題的,整個客輪的人都聚集在賭場裡了,你把門關好。」

  黎洛雨忘情的貼近禰凱的臉,快速的落下一吻,秋水一樣的眼睛投下一片陰影。「我不睏,陪你。」她喜歡看禰凱在賭桌上叱詫風雲的模樣,所以黎洛雨也要像存貝一樣,不放棄和所愛的人在一起的每一分鐘。

  「如果你不覺得悶就好了。」禰凱說完,將全部精力集中到手裡的牌上。

  禰凱真正投入到賭博這種遊戲中的時候,是聽不見外界的聲音,也看不見身邊的人,沒有超人的聚集精力的能力,是不可能贏錢的。

  「她,太強大了--」狄龍和佑赫已經不怎麼看自己的牌了,一直盯著禰凱的動作。話說禰凱的動作也夠單一的,看牌,將籌碼扔出,然後贏,之後再將更多籌碼推向自己,如此反覆不知疲倦。

  「我也不知道,她這樣厲害。」森江幽很震驚,因為她第一次看見這樣的賭者,彷彿手裡的牌都是禰凱的孩子,要什麼來什麼,這就是所謂的心想事成吧?

  「還好她不是我們的對手,否則再有一千萬,都不夠半小時輸的。」蓋佑赫道。

  森江幽點點頭,「你說的沒錯。」草草估計一下,禰凱半個小時內已經贏了二千多萬……作者有話要說:密旨到:

  奉皇后召曰,即日起,每位看文的親給宮明寫一篇長評,違者SM之。

  欽此!

  不是上了賊船,是賊上了船

  時間一分一秒的推移,午夜十分,禰凱已經贏得缽滿盆滿了。而狄龍和蓋佑赫、森江幽三個人盡情的輸的速度還遠遠趕不上禰凱贏的速度。最後,連存貝和黎洛雨都加入到了賭錢的行列,她們不會梭哈,不會玩德克薩斯,但比大小會玩吧,兩個人此刻就像是認識多年的好姐妹一樣,互相商討,是壓大還是壓小,雖然輸贏不重要,但這個過程確實很有吸引力,讓人欲罷不能。

  一道道極光閃過夜空,轟隆隆的悶雷穿透雲層,傳進人們的耳中。

  色子靈活的在密封的圓桶內快速轉動,最終停下來。「大!」禰凱的嘴角掛著她那種招牌式的冷笑,將身前的籌碼全部推出。

  「大。」侍者用極平靜的語氣宣佈結果,保持著應有的素質。

  禰凱將籌碼收回,至此,她一局未輸。

  一個輸得雙眼如狼般紅的男人不知道從哪裡走過來,一把抓住禰凱的領子,將她從椅子上拉起來,粗魯又憤怒的道:「你抽千,混蛋,王八蛋,還我錢!還我的五百萬!」

  禰凱冷冷的眸子燃著火,與男人怒目而視。很快有保鏢將男人拉開,用拖的將他拖出了賭場,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這樣的人已經沒有油水再可以搾了,賭場已經不需要他了,如果他再無理取鬧下去,被扔進公海裡餵魚也有可能。

  「沒事吧凱?」幽慌忙的跑過來,一臉擔心的問。

  此刻嘈雜喧鬧的賭場變得安靜極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中央,放在了禰凱身上。

  「沒事。」禰凱整了整衣領,用英語對侍者道:「這就是你們賭場的治安?你們賭場就是這種秩序?」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們疏忽,對不起!」男侍者連連鞠躬陪錯。

  「如果再出現這種情況,我可以讓你們這條船永遠都不能再做『賭』的生意!」禰凱冷冷的放下話。

  禰凱的話不是危言聳聽,她絕對有能力做到。她父親禰懷仁在賭界威名遠播,可以說禰懷仁跺跺腳,全球的賭場都得發顫,這條客輪是豪華不假,但是與禰家旗艦賭場克魯迪比起來,還是要遜色不少的。

  「那個男人呢?讓我好好教訓教訓他。願賭服輸,怕輸就要好好藏起來不玩,打人算什麼男人?」數蓋佑赫的脾氣最火爆,他已經把雙手握緊,欲大展拳腳了。

  「算了赫,他已經被清出賭場了。」狄龍笑了笑,對禰凱道:「時間還早呢,再玩會,不要讓一隻臭魚攪了你的興致。」

  禰凱淡笑道:「不了,不想再玩了,他們……」禰凱機警敏銳的雙眼環顧四周道:「所有人都已經把我當成了敵人,是我拿走了他們的錢,而且是只有我一個人在贏……這種處境好危險,我看還是見好就收吧。」

  黎洛雨緊緊的拉著禰凱的手,極同意禰凱的觀點,她不想讓禰凱再玩下去了。「凱,你已經贏了好多好多了,我只見過你賭,卻沒有見你贏過這麼多錢,我們不玩了好不好。」畢竟不是自己的地盤,黎洛雨怕禰凱出事。

  禰凱點了點頭,「不玩了。」

  蔚藍的海水在黑夜的暴雨中翻江倒海的奔騰著。兩艘全副武裝的摩托快艇從海天交接的地方慢慢顯露,迎著狂暴的風雨全速前進。快艇上坐著幾十個皮膚黝黑、面無表情的年輕人。而快艇的後倉裡放滿了AK-47自動步槍,步槍上堆著的是火箭發射器。

  禰凱一行六人,四女兩男,在吧檯前忙了半天。是侍者服務效率太差了,才讓她們等這麼久嗎?不是,是她們拿來的籌碼太多了。

  「小姐,一共五千四百三十九萬美金,已經折算到這張銀行卡上,等客輪上了岸後,您到任何一家銀行都可以取現的。」侍者雙手奉上。

  禰凱沈下眼看了下,冷冷的道:「你們這艘客輪隸屬哪家賭場?」

  「呃--」侍者一時語塞,這時經理走過來解圍,說出了一個人盡皆知的名字--武茲賭場。

  禰凱點了點頭,沒有接侍者恭敬遞上的銀行卡,「把這張卡換成一個四千萬的支票,另外一千萬我要現金。好了,準備吧。」

  經理一愣,試圖說服禰凱道:「您為什麼指定要支票呢?銀行卡也是一樣的,如果你不相信卡面上的金額,我們可以讓您在電腦上看一下,雖然這條客輪已經到達公海,但仍然與各大銀行連網,錢是肯定不會少一分的……而且……」

  禰凱無比厭煩的擺擺手,停止經理繼續道:「不要和我講那麼多廢話,我讓你怎麼做就怎麼做!明白嗎?」

  經理知趣的走開。

  「凱,你在懷疑他們?」森江幽離禰凱很近道。

  「不管他們的信用怎麼樣,先拿到一千萬現金再說。我想我們幾個最多也只能帶一千萬現金下船了,再多恐怕裝不下。下了船再找銀行存起來也不遲,這樣應該保險些。至於其餘那四千萬……」禰凱壓低聲音道:「他們並不是武茲賭場的人。說實話,我從小就在華盛頓的武茲賭場玩,在那有個規矩,贏一百萬以上的人,會有保鏢全程保護他們的安全,就怕哪個不法之徒下毒手。可剛剛我已經贏了四千多萬,卻還會有人靠近我的身體,企圖打我,這種素質的賭場,怎麼可能是武茲旗下的呢?」

  森江幽點點頭,道:「也許……這離美國太遠了,所以素質參差不齊也可以理解。」

  禰凱一面盯著侍者將一捆捆的現金裝進皮箱,一邊與幽交流道:「可能嗎?武叔是個寧可不賺錢,也決不砸賭場牌子的人。他賭場的保鏢都指派親信培養,何況是這樣關鍵的制度問題,他們不會馬虎的。」

  幽道:「也可能是這個賭場想借武茲的名義壯大自己。」

  禰凱首肯道:「這是最大的可能。不論這個賭場會不會吞我的錢,我們都要小心,畢竟五千萬不是小數目。不過幽,我也並不貪心,只要能保住一千萬就可以了,這不是美國,如果在自己家的一畝三分地,我讓他們一分也不能少我。」

  幽會心一笑。

  「準備好了,女士。」侍者將一個又沈又大的皮箱提到禰凱面前,狄龍接過來--此時,暴風雨仍在繼續,海面上漆黑一片。船長大聲吆喝著:「你們盯緊點,注意航道風向。」

  幾個船員瞪大眼睛看著風向標。

  二艘快艇加快了前進的速度,已經瀕臨客輪身下,帶著鐵鉤的繩梯巧妙而熟練的拋上了客輪。

  這一切見不得光的行為被很好的掩飾在黑夜之下,整條船已經被恐怖包圍,可船上的人們卻還在不知疲倦的賭著。

  「雨好大。」黎洛雨被禰凱牽著手,經過窗前歎道。

  禰凱散漫的吸著煙,沒有回應。

  「沒事的--」森江幽回頭道:「睡一覺,醒來就上岸了--」

  突然,砰砰的幾聲槍響劃破天際。幾個船員目瞪口呆的看著快艇上的黑人青年沿著繩梯有次序的爬上客輪的甲板。每個爬上來的全副武裝的青年,都會像征性朝天空開幾槍,不用言語,船員們已經嚇得要尿褲子了。

  「全都給我趴下!」為首的青年用英語大聲叫著。

  「是海盜--」船長在駕駛倉裡看到這一幕,不可置信的驚叫出來,數十年的歷練也讓他不能保持鎮定,這群匪徒真槍實彈,搞不好是會全船覆沒的。

  「快,快,求救!求救!快!」船長大聲急呼,一旁的船員瑟索的開始發求救信號。

  一個舉著步槍的青年將門踢開,槍頭對準了船長和船員,「老實點,抱頭,出去。」他指了指風雨交加的甲板,才發了一個求救信號的船員只好停下來,按著青年說的做。船長還想要努力反抗,他的手剛觸到信號板,一排子彈從他身邊穿過,是警告他,並不是想要他的命。「老鬼,出來!」船長無奈的只能出去……「什麼聲音!」森江幽警覺的停下回客房的腳步,側耳傾聽著。

  存貝抓緊了森江幽的手,黎洛雨最膽小,已經鑽到禰凱的懷裡。

  狄龍面色深沈,蹙緊眉頭道:「恐怕事情不好。」

  禰凱果斷的分析道:「是槍聲!很有可能是海盜。」她向下望了一眼,甲板上赫然立著一面帶有PIRATES的旗幟(海盜旗),而旗幟下面,是一群壯碩有力的男人,每個人手裡都拿著武器。

  「SHIT!」森江幽啐道。

  「我們真幸運,百年不遇的,我們今天都遇到了--」蓋佑赫企圖用玩笑讓自己更鎮定些,但是他做不到,誰見了這樣的場面都做不到。要知道,海盜是過往船隻的噩夢,與血腥和悲慘等詞緊密相聯。

  「凱!」黎洛雨的大眼裡湧動著淚水,看樣子她們說的不是假的,真的有海盜?這個只有在影視作品和傳奇小說中才有的東西,竟然出現在她們面前?「我好怕……」黎洛雨只稍往窗外看了一眼,見甲板上強悍的盜匪和逐漸增多的「抱頭人群」後,眼淚不爭氣的流下來。

  禰凱咬著唇,這一刻她也束手無策,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情,她從來沒覺得和死亡如此貼近。

  「別怕,洛雨,別怕……有我在,我會保護你,不受傷害……」禰凱一字一字的道,眼睛幽明而深邃。

  我要保護你

  「他們很快就會上樓來的,我想我們得做點什麼。」狄龍很冷靜,面色沈著。

  森江幽點點頭,「狄龍說的沒錯,但……我們能做的太少了,而且海盜都是心狠手辣的角色,我看我們……凶多吉少。」

  「不管未來會有什麼等待我們,最重要的是把她們保護好。」禰凱指著摟在懷裡的黎洛雨和牽著森江幽手的存貝,「她們才是真正的弱者,有一線生存的希望,我們都不應該放棄,而且會把生的機會讓給你們。」禰凱專注的看著黎洛雨嬌美的面龐,像是要把她永遠的刻在心裡。

  黎洛雨感動的看著禰凱,她的形象在黎洛雨心中瞬間變得極其高大,在危難的時刻,禰凱想的不是自己的安全,卻是黎洛雨的。

  「你們也不要想的太悲觀,或許這些海盜只是為了錢而來,他們早就知道這條船上設了賭局,才會在風雨交加的夜晚進行襲擊的。如果把錢拿給他們,或許可以活著上岸……」存貝理智的分析道,但再理智也敵不過恐怖的侵襲,她緊緊拉住森江幽的手,手心裡已經沁出水來。

  「但是有一件事情很奇怪,那就是黑海裡怎麼會出現海盜船?」森江幽道。

  「是,我也很奇怪。」禰凱接著道:「從古至今,海盜的活動範圍都比較固定。西非海岸、索馬裡海岸、紅海及亞丁灣、孟加拉灣沿岸、馬六甲海峽是海盜猖獗的五大區域。而海盜最多的地方就是索馬裡海域了,可我從來沒聽說黑海出現過海盜--」

  森江幽道:「也許這是一股小勢力,根本沒有形成氣候,所以我們沒有聽說過。」

  「我們聽沒聽說過不是重點,重要的是,就算是小股勢力,也會讓我們這些手無寸鐵的人斃命的。」禰凱道。

  「那我們現在應該做些什麼,總不能坐以待斃吧,他們馬上就要上樓來了。」蓋佑赫時刻盯著樓下甲板上發生的一切。

  「放心,至少還要二十分鐘才會上到頂層的客房來,因為三樓是賭場,海盜們會選擇先去洗劫錢財。我們找找看能不能藏起來。」禰凱說罷,拉著黎洛雨快速進了房間。

  黎洛雨幾乎是被禰凱拖著走的,她的兩條腿早已經不聽使喚,顫顫微微的站不住,她只要一回想起健壯如牛的青年手裡拿的步槍,她就什麼勇氣都沒有了。

  「沒事,洛雨,堅強點,乖!」禰凱一邊巡視著房間,一邊為黎洛雨打氣。

  蓋佑赫和狄龍、森江幽和存貝分別進入了不同的房間,只有分散開來,他們才有活的希望。被找到是遲早的事,但極為關鍵的是讓他們少找到一些人,如果他們都藏在一個屋子,就會全軍覆沒。

  禰凱簡單的將房間看了一遍,雖說是五星級的總統套房,但能藏身之處少之又少,鮮有的幾個櫥櫃也不隱蔽,很容易被發現。突然,禰凱靈機一動,道:「洛雨,你坐在床上別動,我馬上就回來,別動,知道嗎?」禰凱發瘋一樣跑出房間,時間就是生命,她不能浪費一分,哪怕是一秒。

  黎洛雨感覺自己緊張的連心都要跳出來了,額頭上不斷冒出層層冷汗,禰凱裝著一千萬的皮箱就放在她的身邊。禰凱在進入套房時將皮箱從狄龍手裡拿過來,黎洛雨不明白這麼關鍵的時候,禰凱怎麼還不忘記錢呢?這麼重的皮箱,簡直是個包袱。

  禰凱再次回到套房時,多帶回來一個人,是一個已經嚇傻了的服務人員。

  「說,這間房裡的保險櫃藏在什麼地方。」禰凱的語速很快,她已經聽到樓下桌椅被撞翻的聲音,以及男女混合的淒厲尖叫聲,看來海盜們已經到了三樓,她們的時間不多了。

  「在……在……」服務人員道:「在那個鐘表的後面。」一般高檔的總統套房都在一個相對隱密的地方設有密碼箱或保險櫃,只有客房的服務人員才知道在哪,有的連服務人員都不知道,除非問經理或主管。

  「謝天謝地,你竟然知道。」禰凱的低沈的語氣中難掩內心的激動,她似乎看見一線曙光。「好了,沒你的事了,你出去。」禰凱用力推了服務員一把,將其推出門外。似乎又想起什麼般,禰凱急聲問道:「密碼,對了,保險箱的鑰匙和密碼!」

  服務員虛弱的道:「密碼不清楚,鑰匙就是房間門的鑰匙。」

  砰的一聲,禰凱將門關死,上鎖。

  「寶貝,能不能活著出去,就要看它的了,但願上天保佑我們!」禰凱徑直走向懸掛鐘表的地方,緩緩的將鐘錶一側打開,中型保險櫃露了出來。

  「密碼會是什麼呢……」禰凱滿頭大汗的旋轉著密碼器,卻不見保險箱打開。

  黎洛雨悄然走下床,她凝視著禰凱,似有千言萬語,但均梗在喉中,化成滴滴晶瑩的淚水。

  此刻,恐懼似乎逐漸變淡,哪怕樓下的嘈雜一聲更強過一聲,現在黎洛雨的眼中只剩下禰凱,看著她為了生存不懈的奮鬥著。

  啪--

  保險箱打開了。

  「看來我的技術還不錯。」禰凱佈滿汗珠的容顏露出難得一見的欣喜微笑,之後她轉頭對黎洛雨道:「保險箱的事,千萬不能說出去,如果要說,也是由我來說,我不說,你不能先說,明白嗎?」

  黎洛雨怔愣的看著禰凱,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隱隱的點點頭,「知道。」

  「好。」

  禰凱走回床邊,將皮箱提過來,打開,吩咐道:「快,洛雨,我們把錢塞進去,快!」

  黎洛雨顧不得問為什麼,捧起一把把的錢往保險箱裡堆,一千萬是很龐大的一筆錢,她們用了足有五分鐘的時間才將錢全部塞入。

  禰凱關好保險箱的門,把鐘錶擺好,急促的敲門聲響起來。

  「他們來了!」禰凱的瞳孔放大成平日的兩倍,與黎洛雨相互對視。

  「凱!」黎洛雨突然抑制不住,大聲哭起來。「凱,讓我抱抱你好嗎?」

  禰凱輕輕閉上眼睛,雙臂打開,黎洛雨像只小鳥歸巢般的撲進了禰凱的懷裡,兩人緊緊相擁。「凱,我們會不會出不去了?我們會不會死在這?」

  「我不知道……」禰凱的聲音無力而蒼白,在死神面前,任何的掙扎都是徒勞。「我不喜歡被別人控制著,但這次卻被人控制著生死。」禰凱輕輕擡起黎洛雨的臉,難得一見的溫柔道:「你會不會恨我?如果不是我拉著你來什麼該死的土耳其,或許就不會有這麼多事情發生,我們還是那對天天吵架的狹路鴛鴦。」

  外面的敲門聲陡然尖銳,已經不是敲門了,改成撞門。黎洛雨緊緊的摟住禰凱的頸子,泣不成聲的道:「凱,你……你說……你愛我,我要你現在說……你愛我……」

  禰凱用力的捏住黎洛雨尖尖的下巴,如此的用力不再是為了折磨,而是因為放不下,她看著黎洛雨一雙溢滿眼淚的秋水翦瞳,輕聲道:「我愛你。」

  沒有給黎洛雨反應的時間,禰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一隻手將席夢思床墊掀起,另一隻手拉過黎洛雨,雙手將她抱起,塞進了床下的格層內。

  原來,禰凱進屋後便發現屋內的床很高,而床墊之下和木板之上有很大的空間,完全可以藏人,而且可以藏兩個人。

  「凱!」黎洛雨瞬間明白禰凱的用意,但為時已晚。禰凱只來得及說一句話:「閉嘴!我要你活著!」說完,她放下床墊,持槍的男青年們盾入房間。

  房間內似乎只有禰凱一個人了,她剛毅的面頰絲毫沒有懼色。

  幾隻步槍對準了禰凱的頭部,一個黑人青年用目光上下打量著禰凱,之後道:「沒有別人了嗎?」

  禰凱用英語回答:「沒有。」

  「搜一下,」青年一揮手,另外幾個人開始搜查,「我明明聽見裡面有兩個人說話的聲音……」黑人青年高傲而霸氣的道:「你敢說謊,我就……」他舉起槍示意了一下。

  禰凱感到冰冷的失望,她原來還抱有幻想,期望不是所有的海盜都不盡人情,或許她面前的這些海盜不會傷極無辜,會放她們一馬,但是--「誰?」一陣快速的奔跑聲在走廊響起,黑人青年一閃身,一半身體在房間內,另一半身體側向走廊大聲道:「站住!不準跑!再跑就開槍了!」

  奔跑聲繼續--

  砰的一聲,之後是慘叫聲和身體倒地的沈重聲響。他開槍了,而禰凱不知道死的是誰。

  或許是森江幽、存貝、蓋佑赫、狄龍……四層客房裡的人很少,除了她們一幫人以外,幾乎再沒有人了,所有人都聚集在三樓的賭場裡--禰凱的心慢慢的變涼。

  「老大,沒有找到別人!」幾個黑人青年用英語道,顯然他們不是土耳其本土居民。

  「你,抱頭,下樓!」青年粗暴的對禰凱道。

  禰凱沒有反抗,慢慢的舉起雙手放置頭頂。突然,一個黑人道:「這裡還沒有搜。」他指的便是席夢思的床墊。

  禰凱的心陡然糾緊了,但仍然保持著鎮定的姿態。黑人青年拿著AK-47步槍走近床墊的一剎那,禰凱陰著臉,用一隻手臂重重地砸向黑人青年的胳膊--作者有話要說:不給長評就算啦,打個分吧。

  有點危險

  「呃!」黑人青年發出一聲悶吼,他在完全沒有防範的情況下挨了禰凱結實的一擊,想不到禰凱那麼瘦弱的身體竟然暗藏著如此巨大的能量,這是讓手持武器的海盜始料未及的。

  海盜的頭目也突然間忘記了怎麼樣反映,他竟然沒有開口恐嚇禰凱,告訴禰凱如果她再動就將她擊斃,海盜頭目只是傻傻的看著禰凱對黑人青年施以拳腳,他看了足有一分鐘的時間……「SHIT!」黑人青年大罵道,將手裡的武器暫時放下,與禰凱肉搏,他要讓這個不自量力的小女孩嘗嘗反抗的後果,他露出了十分邪惡的表情。

  禰凱面對訓練有素的黑人青年並不懼怕,她現在的心中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哪怕犧牲自己,也要保護黎洛雨的安全,這一瞬間,禰凱覺得自己崇高而且神聖。但黑人青年不給她多餘的時間去思考,粗壯的拳頭像一陣疾風刮來,禰凱驀地轉身,但仍然沒有躲過,拳頭重重地砸向禰凱的肩胛部位,只聽喀嚓一聲,禰凱的臉色由紅轉白,向後退了好幾步。

  海盜頭目雙手環胸,像是古代的奴隸主端坐在看台上,看著困獸場裡黑奴在和野獸比試,他想看看禰凱單薄的身形能和壯碩的黑人青年對抗到什麼時候。

  此時,兩個海盜都忘記了還要去搜床下的事了,看來禰凱的犧牲是值得的。

  只是肩部的疼痛以飛的速度迷漫全身,讓禰凱不禁皺起眉頭,冷汗不知不覺的流了下來。

  禰凱在心中暗忖:我是不會這麼輕易就讓你打敗的。禰凱冷傲的個性和永不服輸的堅強讓她拿起旁邊精緻的檯燈,一個大步跨上前,朝黑人青年的頭部狠命砸去。動作之快令一旁的海盜頭吸口冷氣,如果是他的話恐怕也躲不過這突然一擊,果不其然,他手下的兵,那名黑人青年沒有躲過,挨了當頭一棒。砰的一下,檯燈的玻璃燈罩破裂,零星的玻璃碎片深嵌在黑人青年面部的皮膚裡,頓時,鮮血如注--禰凱知道自己太衝動了,不應該這樣惹怒一個喪心病狂的人,可能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黎洛雨死咬著唇,才能不將哭聲流出唇邊,她似乎能夠想像禰凱正在為救她和海盜拼著命,而她卻像個怕死鬼一樣躲在這裡……死了又如何?她想和禰凱在一起。有很多次她都想站起身推開床的墊子跳出去,和那些海盜們大聲說:「你們要來就來吧,這裡不只有禰凱一個人,還有我。」但黎洛雨終究沒有那麼做,她知道禰凱為什麼而付出,她不想辜負禰凱的苦心……但就這樣躲在這裡聽著外面拳打腳踢的聲音嗎?這對於黎洛雨來說簡直就是折磨,她不敢想像是不是有拳頭打在了禰凱瘦削的身上,她更不敢想像如果性子倔強的禰凱惹怒了那些海盜,他們將槍拿出來對準她,那一刻該怎麼辦。

  黎洛雨又心痛又矛盾的躲在裡面哭泣著,只有一幕她沒有想到,就是禰凱之所以會和這幫海盜打起來,是因為怕黎洛雨被發現,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黎洛雨。

  在禰凱的心中,她早已經把黎洛雨定義成自己的愛人了,只是禰凱自己還不知道。

  只有為了愛人,才會不顧生死的保護,才會寧可自己死去,也要讓她活著。

  黑人青年氣憤極了,用手擦了擦臉上流下的血,之後上前一把抓住禰凱的手,將她高高的舉起,摔在了總統套房內名貴的紅木地板上。

  禰凱的身子輕飄飄的飛起來,在落下的一瞬間,禰凱像隻貓樣的,努力調整身體的平衡感,雙膝脆到了地板上面,讓關鍵部位躲過了這致命的一摔。但由於黑人青年用的力道過大,禰凱覺得此刻眼前難以抑制的幻化出許多變化莫測的圖畫,兩個立著的黑人也變得模糊起來,像是隔著重重的霧靄。

  當黑人青年想趁著禰凱緩不過來神的空當上前去將她暴打一番時,旁邊的海盜頭恍然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禰凱臉上那副不服輸的韌勁悄然吸引他的目光,清風秀骨的臉頰魅力獨具,只是禰凱的臉色過於慘白。

  「停吧!」海盜頭發話道。

  黑人青年不知所以,停下腳步後看見另一個黑人進入房間來,對海盜頭目道:「老大,三樓的賭場已經收繳完畢,但是……」

  「但是什麼?」海盜頭目轉過臉,沒有再去看掙扎著爬起來的禰凱,禰凱受創不輕,完全不具備威脅力。

  剛才那名戰鬥過的青年拿起套房內的床單,簡單擦拭著臉上的血水,一雙眼睛憤怒的看著禰凱,他恨不得馬上將禰凱擊斃,他不明白頭為什麼要阻止他。

  新進來的黑人海盜如實回答道:「聽說,還有一千萬的現金下落不明。」

  「一千萬?下落不明?怎麼可能!」海盜頭目道:「這艘船從昨晚進入公海後,就沒有靠過岸,也沒有任何船靠近這個艘客輪!怎麼會有錢流失……一千萬……」他沈思道:「這不是一個小數目!必須要問出錢的流向,一定要查出錢在什麼地方。」

  片刻,海盜頭目用低沈的聲音道:「現在拿到了多少錢?」

  新進套房的黑人青年低頭道:「不到三億美元……很多錢都不在帳上,這個賭場大筆金額是用銀行卡和支票支付的,所以船上的錢並不是很多。」

  冒如此大的風險,當海盜又是會隨時喪命的,而且還有那麼多弟兄要養活,計劃一次搶劫又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如果不拿上一大漂錢,是決對不行的。而一千萬……是一筆不小的數字,準確的說,他們是不會讓任何一分錢流失的。

  「我們已經把三樓的賭場翻過來了,可是沒有找到賭場帳目裡的一千萬,不如,我們……撤吧,頭?」黑人青年試探的問道。

  禰凱終於掙扎著爬起身來,雖然身上很痛,但理智告訴她,就像之前和森江幽討論過的一樣,現在這夥「海盜」勢力並不強大,一些勢力強大的海盜絕不會在乎一千萬兩千萬的,通常他們會快速洗劫船隻,之後離開這裡。

  「一千萬美金一定還在這條船上,走,出去看看。」海盜頭目轉身離開,走之前,他吩咐道:「你,抱頭,跟著我們下去!不準再弄出什麼事情,否則,你可能會死在這裡。」他看著禰凱的眼睛道。

  禰凱用力的摀住肩部疼痛的部位,緩緩的邁出艱難的幾步。傷痛沒有傷及筋骨,但需要時間去適應疼痛,還沒等禰凱適應過來,滿臉是血的黑人青年拿著AK-47指住禰凱的頭,惡狠狠的道:「抱著頭!女人!」禰凱依著他的話照做了,但她沒有回頭,吃力的下了樓,往甲板走去。

  而那個臉部受了傷的黑人青年並沒有跟著禰凱下樓,他轉回了總統套房,向席夢思床墊緩緩走去,隱約的覺得那下面會有什麼東西……禰凱那麼拚死保護的,是什麼?

  禰凱從四樓下來的時候,經過走廊時看見了一大灘血,鋪散在那,像一個女人剪亂了的頭髮,陰森恐怖。這是剛剛被海盜頭目打死的那個人的血,屍體已經被擡走了,只留下那攤觸目驚心的濃血。

  是誰?禰凱提著一顆心思忖著,沿著樓遞下了樓。但願不是……依然被風雨統治的甲板上蹲著幾百人,蔚為壯觀全部都是一個姿式,雙手抱頭,蹲在地上,不敢說話。

  禰凱的出現有些突兀,很多人都擡起了頭--禰凱緩緩的經過,希望可以看見同行的夥伴,森江幽將笑未笑的表情在她的腦海中迴旋不去。

  但隨著禰凱目光在蹲著的人中來回跳躍,她們幾個還活著的希望就越加灰飛煙滅。

  他們死了嗎?禰凱自問。她確信只聽到一聲槍響,如果死也只有一個人死去,但為什麼他們幾個會同時消失呢?現在船上的人基本上都被驅逐到甲板上來了,但卻沒有狄龍、蓋佑赫、森江幽和存貝的身影,除非他們找了一個極端隱密的地方藏起來了,可是這船哪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呢?

  「這裡!蹲下!」黑人青年早就把禰凱當成了眼中盯,時刻關注著她的一舉一動,等待著有機會將禰凱擊斃。這個找死的女人,黑人青年不懂老大為什麼不把她打死。

  禰凱隱忍的依言緩緩蹲下,在蹲下的一瞬間,她感到一道熱烈的目光從不遠處射過來,禰凱擡起頭,驚喜的發現了是蓋佑赫!

  「蓋……」禰凱剛想喊出聲,但又怕驚動海盜,如果讓這些黑人青年知道她們是熟識的,並不是個聰明的選擇,她們或許不會一起活,但很可能一起死。禰凱將要說的話生生的咽進侯裡,微微的點了點頭,之後調轉目光,不再看蓋佑赫。

  四個人,只看到了一個,其餘三個呢?很明顯海盜沒有找到那三個人,否則她們不會不在一起。可是狄龍和蓋佑赫的感情這般好,如果可以藏身,為什麼不一起藏起來?這一切,是為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被推活力榜了,要更加努力才可以對得起大家,向大家承諾之後的一周每天更,時間不定。

  這三天沒更是因為太忙,還有……留言太少啦哈哈哈不要碰我雨比之前下得更大了,道道白光像是極光,在昏暗的天空裡盡情的閃現。

  禰凱的衣服全部濕透,黑色如緞的短髮緊緊的貼在臉的兩側,頭髮一直是禰凱最寶貝的,但現在已經在乎不了許多了。雨水順著發尖滴下來,這一切剛剛開始……「一千萬在哪?」賭場經理被推到甲板正中央,一個黑人青年用步槍指著他的頭。

  因為雨水的關係,大家都沒有看到經理的窘況,他被嚇得尿褲子了。

  「我……我不知道……不知道……」經理的思維完全短路,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不實話實說,我就打死你!」

  海盜頭目站在一處可以遮風擋雨的地方,冷冷的道:「你快點說出實話,我會放了你。」

  一聽到可以活著,經理的眼睛放大了二倍有餘,驚喜的道:「真的嗎!讓我想想,想想……」

  「啊!」樓梯上突然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叫。

  幾百人一同擡頭,其中很多人草草的看了一眼,又麻木的再次把頭低下,只有禰凱見到樓梯上的情景時,一顆心涼到谷底。原本狂風加暴雨抽打到身上只有些疼罷了,但現在禰凱感覺好冷好冷。

  樓梯上到底出現了些什麼?

  一個滿臉是血的黑人青年粗魯殘暴的挾制著黎洛雨的胳膊,正在一步步從樓梯上下來,往甲板上走。

  「洛雨……」禰凱的聲音像是來自遙遠太空的柔軟呼喚,裡面含有太多的情感,有遺憾、有心疼、有不解……「凱!」黎洛雨身子微微顫抖,大顆的淚珠在眼眶裡滾動。

  「洛雨……」禰凱蹭的站起身,向前狂奔過去。

  「站住!再跑就打死你。」一個黑人青年警告道。

  禰凱慢慢的停下了腳步,她知道海盜們說得出就會做得到,她不能任性,不能把自己的性命輕而易舉的就送給別人。

  「哈哈!讓我找到了吧,我說你在藏什麼,原來是個女人,看來還是個小美人吶!」和禰凱交過鋒的黑人青年□著,按壓著黎洛雨瘦弱的肩走到甲板中央。

  此時所有的目光都集聚到禰凱和黎洛雨身上,有些人暗道:「這不就是贏了五千萬,拿走一千萬現金的人嗎?」

  「把錢找到了,海盜興許會放我們一馬,他不過想要錢罷了。」

  「看來我們有救了,只要把這兩個女人交出去,找到那失蹤的一千萬。」

  同時,賭場經理也想起來了,眼前站著的女孩不正是狂掃賭場,贏了五千萬之後,非要拿走一千萬現金的人嗎?

  狂猛的雨水將黎洛雨和身後的黑人青年的衣服打濕,一副誘人的女體悄然間呈現出驚人的曲線美,玲瓏有致的臀部和難得一見的巨大美胸令黑人青年產生了邪惡的念頭。

  他壓住黎洛雨胳膊的手突然用力,黎洛雨大叫一聲,嗚嗚的哭出聲音。

  「把她放開!」禰凱淒厲的命令著,黎洛雨彷彿伸手可即,實際卻恍若隔世。

  禰凱用盡意志力保持著剛才的姿式,站在原地沒有動,但當黑人青年的大手肆無忌憚的摸上黎洛雨的胸和臀部的時候,禰凱再也忍不住了,像箭一樣衝上前去,一個飛腿將粗獷壯碩的海盜一腳掀翻。

  其餘海盜怎能坐視不管,已經上膛的槍紛紛對準了禰凱,只等下一刻數枝步槍齊發,她的身體就會變成篩子。

  但海盜頭目卻輕輕的揮了揮手,作了一個禁止的手勢,示意他們不能隨便開槍。海盜們不敢輕舉妄動,只好舉著槍對準禰凱以防萬一。

  臉上帶血的黑人青年爬起身,怒吼著,一把抓住黎洛雨的肩,撕啦一聲,一塊布料被扯下來,雪白圓潤的肩頭露了出來。

  黎洛雨哭得更大聲了,但沒有人敢站出來,被挾持的幾百個人依然雙手抱著頭蹲在甲板上不吭不響,默默的等待著被放生的機會。

  沒人願意冒這個險。

  蓋佑赫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兩道劍眉直立,已經到達忍無可忍的邊緣。但事情還沒有到達不可控制的地步,他必須再忍一忍才行,為了活命,也為了讓禰凱和黎洛雨活命,他不能暴露。

  禰凱忍著身上的疼痛,用力擊肘、側踹、橫踢--幾個動作下來,黑人青年被打趴在地上。

  「臭婊 子!」黑人青年擦了擦唇邊流下的血,掙扎著站起身,再次出擊。

  禰凱身上還在疼著,又要保護黎洛雨,突然一不小心,黑人青年將黎洛雨從禰凱的懷中搶走。

  嘶--

  「啊!」黎洛雨的驚叫穿透夜幕。

  「哈--!」黑人青年笑得既瘋狂又詭異,因為他將黎洛雨胸前的衣服扯破,露出一點粉紅色的胸衣。

  禰凱感到深深的無力和絕望,如果黎洛雨的衣服完全破開,後果不堪設想,也許這幫強盜們會一邊洗劫錢財,一邊輪流□她。女人是絕對不能□的,只要勾起了男人的色心,就得平息他們的慾火。

  「你想死嗎!格恩!」海盜頭目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過來,黑色的防水大衣泛著光澤,他一臉不悅的對黑人青年訓斥著。

  「頭,我……這個女人打了我……」叫格恩的黑人青年想辯解什麼,海盜頭目冷冷的道:「閉上你的嘴,你不記得海上紀律了吧?」

  原來,出海搶劫的每個海盜都有明確的分工和嚴格的紀律做保證,決不是一盤散沙的亂打亂撞,也不是想殺就殺為所欲為。如果海盜們經常將整船的人殘忍的殺死,並將女人□的話,恐怕國際警察組織早就要下大力氣將海盜們解決了。

  海盜們在一次行動之前,要在訓練營裡接受好幾個星期的嚴格訓練,包括武器的使用,登船的技巧和對領導的絕對服從。

  禰凱長長的呼了一口氣,竟然有些感激這個十惡不赦的海盜頭目了。

  黎洛雨的兩片紅唇像是失色的花瓣,顫抖的身體在風雨中像是一片抖落的秋葉,委屈的淚水混著雨水奔流著。

  禰凱輕輕的將黎洛雨摟進懷裡,直視著黎洛雨的眼睛,禰凱清涼的黑眸中是一股倔強的無畏與堅持。

  「不要哭,我們會平安的離開的!我們還有好多很開心的日子沒有過,如果回到美國,我一定會好好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時光,不會再……」禰凱小聲說著,替黎洛雨攏好身上的衣物,濕濕的衣服貼在身上很不雅觀,倒也不至於十分狼狽,黑人青年只是撕破了黎洛雨胸前的一個扣子。

  「你想好了沒有?」海盜頭目轉身問賭場經理。

  「嗯,想好了,東西就在她身上!」海盜頭目指著禰凱道。

  「哦?」海盜頭目一臉猶疑的走近禰凱,道:「怎麼什麼都和你有關係?看來你很會賭嘛,贏了這麼多錢。」

  禰凱沒有回應,當做沒聽見海盜的話。

  黎洛雨看著海盜頭目防水皮衣,眼裡有種怯生生的柔弱。

  「我想和你……單獨談談……」海盜頭目看了眼表,離天明還有很長時間,如此大的暴風雨,就是天亮了,還是會很陰暗的。

  「有什麼話不能在這裡說?我和你沒有什麼好談的。」禰凱生冷的回決。

  「哦?」海盜頭目擠出冰冷的微笑,道:「別忘了,我可以讓她生,讓她死!」他指著黎洛雨道。

  禰凱咬了咬牙,低聲道:「好,我和你走。」

  禰凱被用槍逼著進了一樓金碧輝煌的大廳。

  「你是美國人?」海盜頭目將門關緊,只留他和禰凱兩個人在房內。

  「是。」禰凱站得離他很遠,濕透的衣服顯出並不豐滿的胸部輪廓。

  「呵呵--」海盜的笑容並沒有到達眼眸,他謹慎而貪婪的看著禰凱瘦得菱角分明的小臉,緩緩的走近。

  壯碩的身體遮住大部分燈光,將陰影投到禰凱的臉上。

  「你要幹什麼!」禰凱一步一步向後退,逼問道。

  「我……覺得你很特別……」他的眼中透出一道意味深長的目光,久久的端視著禰凱的臉。

  禰凱嗅到一股極危險的氣息,而且來自男人的氣息。

  海盜頭目越走越近,將禰凱逼到一處牆腳。

  禰凱感覺到一股強烈的男人氣籠罩在頭頂。禰凱是純T,怎麼可以容忍這種撩人心境的愛昧繼續。

  「你要幹什麼!」禰凱流著雨水的雙手放在胸前將兩人逐漸縮短的距離隔開。

  「你很適合我,小野貓--」海盜頭目輕俘的笑了笑,伸出兩隻胳膊將禰凱困在胸前。

  禰凱忍無可忍的道:「你不覺得我像個男人嗎?」

  「有一點像,不過我不介意,說實話我就喜歡這種類型的,蘿蔔白菜各有所愛吧。」

  禰凱聲色懼烈的道:「你才教育過你的手下要有紀律!」禰凱在提醒他不要亂來,因為海盜頭目的一隻大手已經扣住了禰凱的腰。

  「我喜歡女人的!永遠也不會愛上男人。」禰凱的眼裡噴著火,真不知道這個海盜頭目玩的什麼戲碼,不好好的做好本職工作去搶東西,反而和她在這聊如此肉麻的話題。

  「其實,人都是可以改變的……」海盜頭目擡起手,輕輕的縷順禰凱額前的流海,黑色的大手和禰凱小麥色的皮膚對比鮮明。

  離近了,禰凱更看清海盜頭目的樣子,其實眼前這個黑人長的並不醜,如果禰凱可以將計就計,暫時答應海盜頭目的請求,或許可以將黎洛雨解救,甚至能救了森江幽她們,或許整條船上剩餘的人都可以被救,這真是個功得無量的想法……揭秘T的初夜但是禰凱從來都不是喜歡捨已為人的人,她最喜歡舍人為已,如果說為黎洛雨付出,她會義不容辭,但為了整條船的人犧牲自己,去做讓她事會後想死的事情,她做不到。就算是為黎洛雨去付出,也是有限度的,而不是什麼事情都能答應,都能做出來的。比如現在海盜頭目的卑劣行徑,已經到了禰凱忍無可忍的境地。

  那只黑手摸著禰凱寶貝的頭髮後,又前行,輕觸禰凱精緻卻不停的流著雨水的面頰時,禰凱伸出拳頭,用結實纖細的小臂快速格擋,將黑手打掉。

  海盜頭目微愣,道:「你的性格很奇特,脾氣很大。」

  禰凱冷冷的笑道:「你應該已經看見我怎麼和你的手下打架的吧,這樣的女人,你不害怕嗎?」禰凱略微上前,挑釁的斜擡著細長的雙眼,這種模樣極具誘惑力,可以說這種表情是男女通吃,黎洛雨曾沈迷在這樣的表情裡,而此刻,海盜頭目也看傻了……他從來沒有看到過哪個女人像禰凱這樣的叛逆和喧囂,海盜頭目和顏悅色的道:「我正是因為看見了你們打架,才有了這種想法,我想……」海盜頭目更進了一步道:「你適合給我當海盜夫人,我們一起縱橫在大海上,比翼雙飛不是很好。說實話,我討厭柔柔弱弱的女人,要人時刻的照顧著,真是麻煩。像你這樣多好,功夫還那麼棒,幾下就把我手下那個黑傢夥給打爬在地上……」海盜頭目乾爽的大笑了幾聲,道:「我想除了你,沒有人再能赤手空拳的打敗一個男人了!」

  禰凱鄙夷的道:「原來你是看我能打,所以才喜歡我?那如果出現一個女人比我還能打,你就會喜歡她了吧?」禰凱按照海盜頭目的邏輯道。

  「這個,應該不會吧……我想……」海盜頭目看著如困獸一般的禰凱,高傲的道:「錢我有很多,隊伍也很壯大,手下有幾百號人給我賣命,黑海,就是我的地盤,我是海上的霸主,怎麼樣?和我一起走吧。」

  禰凱笑了笑道:「你真愚蠢的可以,和你走?為什麼?為了錢?如果我沒有錢的話,有資格登上這條船嗎?我想你比我要更明白些吧!」

  「呃--」海盜頭目一時語塞,無言以對。

  禰凱抖了抖身上濕透的衣物,又道:「至於當什麼海上的霸王,那是你的夢想,不是我的。不要讓我對你說第二遍:我喜歡女人!」

  面對禰凱淩厲的眼神,海盜頭目唯一的感覺就是自尊心受到了打擊。這怎麼得了!

  他雖然只是一介武夫,是個靠偷和搶的海盜,但他稱王稱霸貫了,再怎麼說也是個可以掌握別人生殺大權的人,只要你的船從他的地界過,他想讓你活著,你自是什麼事情都不會有,但他想讓你死,你決不可能睜著眼睛上岸。禰凱已經挫擊到海盜頭目最痛的一根神經,只見他的臉色緩緩變青,陰沈的如同外面天空佈滿的陰雲。

  「你,真是找死,我這樣低聲下氣的和你說,你竟然不買帳!」海盜頭目一把扣住禰凱的下顎,看進那副不服輸的眼裡。

  他看到的是禰凱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禰凱表面上很勇敢,其實內心也在懼怕,她不怕別的,就怕這個海盜頭目會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將她綁了,之後亂來,如果那樣,她一定咬舌自盡。哪怕是和一個頂極的大帥哥做 愛,禰凱都不會答應,何況是一個黑人海盜!禰凱再也不想經歷異物插進□的感覺了,那種感覺……禰凱在如此關鍵的時刻,竟然想起了那個夜晚,那個丟了初夜的血色殘陽--三年前,禰凱十四歲生日的當晚。

  一座豪華氣派的現代酒吧包房中,禰凱呼風喚雨的招呼著來者,所來之人都是les圈內的女性,個個打扮的妖艷□,當然,T們打扮的帥氣乾淨。禰凱是圈內的風雲人物,她慶生,當然所有能靠上邊的人都會來捧場。禰凱根本不用挨個去請,一傳十,十傳百,自然大家都知道了,齊聚於此。禰凱的生日成了les聚會,近百人的HAPPY場面好不熱鬧。而那個時候,禰凱沒有固定的女朋友,帥氣又多金的她是很多女生瘋搶的對像。

  禰凱想好好的玩玩,於是沒有叫上什錦,她不想讓什錦在這個圈裡混,也不想讓單純的什錦和圈裡的人有染。

  灑飯過半,眼神開始迷離,昏黃的燈光下是無數長長的睫毛和黑黑的眼圈,幾個身材嬌小的女生擠在禰凱身邊又是嬉笑又是倒灑,為的是禰凱能多看她們幾眼,如果能和禰凱共度良宵,那她們的目的就達到了。

  圈內的人哪個不知道,禰凱對床伴極為大方,哪怕是只睡一晚,也會扔出幾萬美金,而且她們聽說禰凱的床上工功特別好……禰凱已經喝了不少了,擋不住幾個妖精似的女人狂灌,她又喝了好多。雖然眼前的影像有些亂晃,但意識是清醒的。她確實要在今天晚上來的P中選一個回家睡,但不是身邊坐的這幾個,她們太低俗,根本進不了禰凱的眼。突然,她看見窗邊站了抹細瘦妖嬈的人兒,禰凱推開身上緊緊扒著的章魚妹們,朝窗邊走去。

  「夜這麼靜,又這麼黑,有什麼好看的呢?」禰凱的笑摻雜了灑後特有的色情味道,微紅的眼睛更加迷離了。

  女孩轉過身的一瞬間,禰凱一愣,好漂亮!

  「沒什麼,裡面太吵了,站在這裡好些吧。」女孩淡淡的回答著,顯然她喝的灑不是很多。話語雖然是淡淡的,但仍然遮掩不了她骨子裡透著的萬種風情。

  禰凱從身後摟住女孩的腰,一手拿著裝紅酒的高腳杯,貼著女孩的屁股擦蹭著。換做平日,禰凱就算要泡女人,也不會這麼快的就親密接觸,但今天她很開心,又喝了很多酒,拋開繁複的細節,直接將女孩摟住。

  女孩的身體微僵,但卻沒有拒絕,任由禰凱將手扣在她的胸上。

  「你叫什麼名字?」禰凱輕啜了口紅酒,將酒杯遞到女孩口邊,餵她一小口紅酒。

  女孩笑的嫵媚,好像世上所有的美麗都只為她存在一樣,「我叫洇眉。」

  「洇眉?很好聽的名字嘛……」禰凱伏在洇眉的肩膀上,貪婪的允吸著她身上好聞的玫瑰香水味道。

  啪啦--

  淡紫色的煙花在天空中以一種華麗的姿態轟然綻放,禰凱和洇眉剛好站在窗前,對美景一覽無餘。

  「有人放焰火哦,可能是求婚。」禰凱倒在洇眉肩上小憩,臉上露出像孩子般最透徹的幸福。

  洇眉穿著一條超短的雪紡沙裙,頭髮又長又捲,隨意撩拔一下都是萬種風情,她懶懶的甩過一個眼神,唇邊漾著與眾不同的微笑道:「這是我特意請人為你燃的,HAPPY BIRTHDAY TO YOU!」

  禰凱聽後突然擡起頭,邪魅的臉暫時收起嘻笑,望著洇眉烏黑的貓一樣眼睛道:「你真是個有心計的女人,知道怎麼樣討別人開心……你的目的是什麼?為什麼要做這些讓我高興?」

  洇眉的笑容僵硬在臉上,但隨即又換上明媚的微笑:「我只是聽說你的脾氣不好,疑心重,沒想到真的是這樣……」洇眉轉過身摟住禰凱的頸子,再也不去佯裝冷淡,「我確實想讓你開心,這不假,但我沒有任何目的。如果你非要說我有目的,那我的目的就是可以和你一同看煙花……」

  禰凱壞壞的掐了掐洇眉的腰,恨不得此刻就把這個全身軟得不像話的女人給上了,但這裡確實人太多了,如果人少一些,倒還真可以考慮……禰凱認識黎洛雨前,私生活一直都很亂……她從來不會在乎和哪個女人上床,只不過奉獻一下手指而已,無所謂。何況禰凱又有錢,又長得超有型,不想亂都不可以。

  但,禰凱找的所有床伴,都是大大的卷髮,白白的皮膚,烏黑的眼睛,清純的笑容……也就是說,這些女孩子多多少少和什錦有些相像。

  禰凱和幾個要好的朋友打聲招呼,便帶著洇眉離開了,她原想這次不過是上個女人罷了,感覺舒服,就多玩幾個月,不舒服第二天就說拜拜,可沒想到,禰凱卻在十四歲生日的晚上丟了初夜……那時,禰凱還沒有自己的別墅,仍是住在家裡,她當然不會傻到將女人帶回家,她爸爸的火暴脾氣一定會扒了她的皮。她和洇眉在五星極酒店開了房。

  洇眉還算清醒,但禰凱喝了太多的酒,紅酒、白酒、啤酒、各式各樣的洋酒,難以計數。多虧禰凱喜歡泡吧,如果不是經常拿酒來練習的話,現在早就趴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還喝?」禰凱將手裡拿著酒瓶的洇眉橫腰抱起,向床走去……洇眉像一條蛇,軟軟的攤倒在禰凱的懷裡,任由她撫摸著自己身體的每一寸肌膚。

  「你不想喝了?不喝醉怎麼會有感覺,對不對?」洇眉自信的媚笑著,她對自己的床上工夫很有信心,她絕對相信禰凱過了今晚之後,就再也離不開她了。

  「你感覺舒服了,我才能更有感覺。我喜歡看著你高……潮……」禰凱吻住洇眉的紅唇。

  洇眉嬌笑著,激動又羞怯的任禰凱隨意擺佈。這並不是洇眉的第一次,相反,她有很多次性的經歷,可是和女人做,這是第一次,難免會激動羞澀,必竟以前沒有體驗過。

  沒有體驗過可以,但拿禰凱做試驗是個不明智的選擇,只怪洇眉太不清楚禰凱是個什麼樣的人……正是洇眉的無知,才會導致之後的苦果。

  作者有話要說:沒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隨時歡迎大家抄傢夥幹我!

  哈哈哈

  那我的目的就達到了,但是幹完以後不要留下蹤跡,否則被我捉住後一定要SM你。

  揭秘T的初夜終章

  洇眉的粉頰紅的像兩朵盛開的桃花,洗過澡後,酥胸微露,手拿著紅灑瓶,媚笑著將一杯又一杯的紅酒送進禰凱的嘴裡--禰凱的星眸透射出一股奇妙的迷惑人心的風采,薄薄的紅唇淡淡的抿成一條線,似笑非笑的看著懷中的人……禰凱真的是喝多了,洇眉一杯又一杯的拱手獻酒,用嬌滴的胸摩擦著禰凱的敏感部位,並不時送上烈艷紅唇。禰凱將洇眉推倒在床上,將披在洇眉身上的浴袍一把扯下,目露微熏的看著潔白如雪的晶瑩胴體。禰凱的兩隻骨瘦如柴的雙手稍稍用力,將洇眉的兩條腿分開,貪婪的看著中央抖動不停的花朵。

  「我要你!」禰凱堅定的道,隨即又笑了「但不是現在……」她有很多東西還沒有嘗試,所以不想這麼早就進入正題。遊戲太早結束就沒有意思了,真正舒服的是過程,而結果只是一瞬間,登上頂峰固然重要,但不能忽視沿途美麗的風景。

  洇眉躺在床上,光潔明亮的身子誘人心弦,惺忪的眼眸半瞇,安靜的等待著禰凱的救贖。

  禰凱翻開帶有自己名字的限量LV包包,拿出黑色的皮具,悄然走回床邊,有些遲緩的上了床……大量的酒精讓禰凱的頭很沈,眼前的景物開始亂晃,卻不耽誤她大玩SM的戲碼。她一直很熱衷於此,她喜歡看黑色的皮具將身下的女人綁起來,任她為所欲為的感覺。

  「這是什麼?」洇眉攀著禰凱的肩坐起身,看著禰凱手裡拿的一大團黑色的皮具。

  「你不認識?」禰凱調笑的反問。

  洇眉漸漸笑了,明白禰凱手裡拿的是什麼東西。這個她怎麼會不認識呢,當然認識,而且洇眉也是SM高手,不知道和多少男人玩過同樣的戲碼,但是和女人嘛……洇眉極不要臉的道:「我還是第一次。」

  「哦?」禰凱挑高一道眉,如果她會相信,就出鬼了,這麼風騷的一個女人揚言說自己是第一次,哈哈!那大街上走的五十歲的大媽都絕對是處女!但禰凱卻不會傻到揭露洇眉的慌話,只是裝作很驚訝的道:「真的嗎?我難道有這麼幸運?」禰凱的笑臉像是有一陣春風吹來,洇眉的整個心都蕩漾著愛慕,她開始喜歡上禰凱了。

  「你是不是還沒有遇到過第一次的女人?」洇眉揚起尖尖的小臉,眨著貌似純潔的眼睛癡癡的問著,酒精的作用下,她和禰凱的神智都不怎麼清楚。

  「呃--」禰凱脫口道:「錯了!全部都是處女,不是處的,我都不會去碰。」反正也是假話,那就假到底好了,禰凱不管不顧的捏住洇眉的臉頰,伸出火一樣的小舌頭舔舐著道:「都和你是一樣的,處女!」

  洇眉笑的燦爛,她只說是第一次,而禰凱竟然以為她是處女?禰凱有這麼好騙嗎?但是在床上越傻的人就越可愛,太精明反到沒有意思了。但洇眉也沒有撒謊吧,她確實是第一次,第一次和女人做愛!

  禰凱的舌繼續在洇眉的臉上打轉,雙手慢慢的將黑色的皮具套在了洇眉的身上--洇眉順從的聽著禰凱的擺佈,只是迎合,絲毫不反抗,這讓禰凱更加亢奮,悄然間,又拿起紅酒瓶喝下許多,並將高腳杯斟滿紅酒。

  長長的鐵鏈子像栓狗般,將洇眉細瘦雪白的頸子套牢,身上的皮衣繁複的箍住洇眉纖細的身子,但關鍵的三點部位卻都暴露在瀰漫著□的空氣中。

  禰凱滿足的牽著鐵鏈的一端,從床上爬起,站直,揚起傲慢又有點天真的笑容。

  「乖乖,吃點紅酒。」禰凱將斟滿紅酒的杯子拿到床下。

  洇眉佯裝微怒,像一個不會直立行走的動物般,緩緩的移動著雙腿和雙手爬下床,厥起小嘴,像小貓喝水一般一點一點的舔著杯裡的酒液,骨碌碌的大眼睜大,向上看著禰凱……「怎麼不喝了?再喝點……」禰凱已然醉了,酒精的作用在此刻發揮到了極致,加上心裡上的滿足感,她已經不想做任何事情,只想倒在床上好好的睡上一覺。

  「洇眉不要嘛……」洇眉嬌聲嬌氣的扭了扭屁股,兩腿間露出的花朵一張一合,禰凱突然俯下身子親了洇眉私密處一口。「那你要什麼?」禰凱說話的噴出強烈的酒香。

  洇眉最想要的是什麼?是能夠得到禰凱的愛,有了禰凱的愛就等於有了一切,金錢和地位,豪車和名表……但洇眉如果把這個隱晦的東西說出口,那遊戲就沒有一點意思了,禰凱恐怕也沒有心情再陪她玩。

  洇眉緩緩的爬到禰凱的腳下,以卑微的姿態喚醒禰凱蟄伏中的慾望和唯我獨尊的心理,悄聲的道:「我想讓你喝了這杯酒……」洇眉長著修長指甲的手將她剛剛舔過的酒杯端起來,送到禰凱的唇邊。

  又是酒!不過酒是好東西……

  因為禰凱彷彿看見了什錦的臉,那才是真正的,讓禰凱甘願付出一切乃至生命去愛護的女人。

  「好吧,什錦……」禰凱緊閉起雙眼,讓自己在這一刻徹底迷失,她不想回到現實當中,醉醉的感覺飄飄然,多好。

  禰凱將杯內的酒喝得一滴不剩,微濕的睫毛像朵聖潔的白菊,她自然輕鬆的垂下手臂,洇眉趁機攀上了禰凱的身體,緊緊摟住禰凱的脖子,獻上早已準備就緒的紅唇。

  禰凱笑的很開心,像個沒有世俗羈絆的孩子,單純而美好,「說你喜歡我好嗎?」

  其實,禰凱的靈魂就像是一塊絕世的水晶,透明,易損,她比任何人都渴望被愛,卻又不敢期許。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禰凱都覺得沒有人喜歡她,因為她的爸爸不喜歡她,媽媽也不怎麼喜歡她,而什錦呢?也不喜歡她,最起碼不是那種喜歡,不是禰凱想要的那種……漸漸的,禰凱發現有人喜歡她了,那些濃妝化得像狐狸一樣的女人多得甩都甩不掉,但她們只是喜歡她的錢,不是真的喜歡她的人。

  洇眉吻得忘我,似乎沒有聽見禰凱的話,禰凱慍怒的甩開身上的洇眉,懶得將酒倒進杯中,直接對著瓶子大喝一通,語言和思維接近混亂:「說啊!什錦愛禰凱!你怎麼不說?」

  洇眉有些不知所措,微愣的坐在床上,什錦是誰?一道菜嗎?

  「錦錦我錯了,不該那麼大聲的對你叫,我錯了。」禰凱又突然像小孩一樣鑽進洇眉的懷裡,雙手摟住洇眉的腰,看進她的眼裡。禰凱雙眼聚焦,才赫然發現眼前坐的什錦只是幻覺。

  「你!」禰凱掙扎的坐起身子,道:「你不是什錦!你不是……你是誰?」

  「我是洇眉啊,你忘了?」洇眉挑高眉毛,一雙含情默默的大眼睛柔的要流出水來,身上的黑色皮具和雪白的身子對比鮮明,轉瞬間讓禰凱心裡的慾火像一樹繁花樣的愈演愈烈。

  禰凱快速拿過褪下的牛仔褲,抽下上面的真皮腰帶,逼著洇眉趴在床上,開始一下又一下的抽打著。

  洇眉嬌聲喊著,輕微疼痛的刺激讓她興奮得失控。禰凱本就沒有下大氣力,何況又喝了太多的酒,皮帶抽下的去的力度像是量身訂做般的,剛剛好。

  「凱!再用力些……」洇眉原本柔媚的聲音因濃重的慾望而變得嘶啞。

  禰凱笑著,每一皮鞭下去,都喝一大口酒,再一鞭,再一大口……她逐漸感覺到體力不支,腦袋沈沈欲睡,洇眉的花容月貌也漸漸模糊--空氣中瀰漫著野百合散發著含羞的香氣,洇眉笑著,無意識的將酒倒進嘴裡,床邊已經淩亂的堆了3、4個紅酒瓶,白色的床單上染成一片一片,她們不小心將紅酒灑在了床單上了。

  禰凱終於玩不動了,一栽身子倒在了床上,浴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褪下,準確的說是已經消失了,不知道那件毛茸茸的,可以避體的衣物在她娛樂的過程中躲在了哪裡,總之禰凱全身赤裸的躺在了床上……洇眉迷醉的晃了晃禰凱,讓她醒過來,「我們還沒有開始呢,你就睡著了嗎?人家不幹嘛!你醒醒……」

  禰凱捂著疼痛的頭,幽幽睜開眼睛,無意識的道:「女人之間和男人不同,你雖然沒有那個東西,但是你有手啊,其實手上的感覺要更真實……我就喜歡……那種感覺……摩擦……的……」禰凱暈暈的要再睡去,轉過身時,洇眉從身後摟住禰凱道:「那你想不想體會一下?」

  禰凱咕噥著,用著讓人聽不清的含糊聲音道:「我……怎麼……會……想……」

  「我……是……」禰凱悄無聲息的打算再次墜入夢鄉,她已經完全被酒所統治,就算此刻有人要了她的命,她都不會知道是怎麼死的,但就算醉成這樣,禰凱都不忘把要說的話說完:「是……我是……T……啊……」

  洇眉並不是什麼壞人,所以不會要了禰凱的命,禰凱只有活著才最值錢。洇眉只是酒喝得太多,大腦有點缺氧,有點忘乎所以,她在禰凱沈睡的前一秒,伸出兩個手指迴旋的探索到禰凱私密的洞口處,突然插了進去……是酒?

  還是劫數?

  禰凱被血腥的疼痛激醒,但被大量酒精麻木的神經很快適應了痛感,混沌的意識再次陷入癱瘓……禰凱睡去了……很沈很沈的睡去……夢中□有點疼,還有個異物在來回穿插,但那都是在夢中,禰凱醒不過來……絕地反擊一每每想到那天夜裡曾發生的事情,禰凱都止不住的流下冷汗,一種極噁心的感覺讓禰凱想從胃裡把所有吃過的東西都吐出來才好些。

  那個賤女人在禰凱沒有防範的情況下奪了本不該奪取的東西,以至於禰凱從那次開始便絕不輕易和女人過夜,只是做愛,之後提上褲子各走各的路。

  讓歷史重演?還是在禰凱清醒的情況下?還是和一個男人?一個海盜?一個黑人?那還不如一刀殺了禰凱來的快些!

  難道T就不可以被人愛嗎?下面的那個地方就是終生的禁地任誰在什麼情況下都碰不得的嗎?或許也未必,只是那個人沒有出現吧……禰凱怒視著海盜頭目,她所站著的牆角下,很快就積了一大灘雨水,是從禰凱的身上流下來的。

  外面依舊狂風暴雨大作。

  「如果你答應和我走,我會給你很多好處!」海盜頭目緩和了下情緒繼續說服禰凱道:「好嗎?」

  禰凱對海盜頭目所說的好處沒有一丁點興趣,嫌惡的啐道:「你別做夢了!神經病!只有你才會看上我這樣的女人,我現在有些崇拜你了,那麼多花朵般靚麗的女人你不去找,偏偏要我?是你的審美太獨到還是大眾的審美太庸俗?」簡單而流利的英語不急不緩的從禰凱口中吐出,低啞的磁性聲音更顯得禰凱理智而高雅,海盜頭目露出複雜的微笑道:「我只明白一見鍾情的含義,我也不會管別人怎麼說,怎麼看,畢竟海盜就是個倍受爭議的角色。我已經愛上你了,從第一眼開始,隨著交流的深入,你每一言每一行,每個動作,都是我愛上你的理由……我不介意你喜歡女人,你可以喜歡,甚至可以將你死死保護的那個女人也一起帶走。」

  禰凱聽後面露疑惑和輕蔑,「你真偉大,竟然可以做到不計前嫌,有這樣廣闊胸襟的人確實有實力在一方稱王稱霸!但是……」禰凱話峰一轉道:「收起你那可愛又可憐的想法,最重要的是不要在我這裡浪費寶貴的時間。沒錯,我是想活著出去,這條船上被你們挾持的人沒有一個不想活著,但是這卻不是你可以拿來交易的砝碼,我永遠不會同意你的提議。」

  「你要是不同意,我就殺死甲板上的那個女人!」海盜頭目露出兇惡的眸光。

  禰凱冷冷的笑了,長長的眼睛看起來犀利無比:「那你的目的是什麼呢?殺了她逼我就犯?你不殺她之前,我是不會同意你的提議的,但等你殺了她,我就會同意你的提議嗎?你只是在威脅我罷了,但你的威脅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因為我知道你不會殺她。」

  「哦?是嗎?」海盜頭目雙手環胸,目不轉睛的盯著禰凱巴掌大的小臉,語氣緊繃道:「如果我殺她不是因為要威脅你,只是因為你惹怒了我,我偏要把怒氣撒在她身上以洩私恨呢?!」

  禰凱冷然的笑了笑,從頭至尾沒給過海盜頭目一個好臉色,她也沒必要對一個海盜喜笑顏開。「你的隊伍裝備精良,訓練有素,這一點足以說明你們不是第一天做海盜了,我沒猜錯的話,多年以來你們都在黑海上以搶劫船隻為生。但為什麼你們沒有索馬裡海盜那麼臭名昭著呢?就是因為你們不亂殺人,沒有引起世人的注意……」禰凱的理智讓人害怕,她轉身側對著海盜頭目,開始佔領談判的主動權:「甲板上的那個女孩和我都是美國籍,如果我們死了,這就會演變成一樁重大的國際新聞,你們所在的國家很有可能迫於輿論的壓力而掃清你們,而你呢?自然會面臨被毀滅的危險,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不用我再和你講明了吧……」

  禰凱說這些話的時候也有些忐忑,怕海盜頭目不買她的帳。

  果真如禰凱所料,海盜頭目根本不拿她的話當回事,他斷言道:「為了得到你,我願意付出一些血的代價!」沒想到禰凱的幾句話卻激起了海盜頭目的征服欲。

  「那不值得!」禰凱向後退去,想躲開海盜的箍制。

  「值不值得也要我來說的算!」海盜頭目一把將禰凱圈在懷中,眼神狂亂迷幻。

  「不——」禰凱大聲吼道,用盡全力推卻著,雖然身上還有疼痛,但她已經決定要和海盜頭目拼到底。

  禰凱長的是很T,可是她的臉卻是極精緻極耐看的,海盜頭目不是第一喜歡上她的男人,在此這前還有很多男人喜歡過禰凱,包括GAY。很多類型的男人像風一般從禰凱的眼前匆匆飄過,禰凱從來沒有動過心,她的心一直在什錦身上,因為什錦是女的,所以禰凱不會愛上男的。

  禰凱緊張的連汗毛都豎起來了,她驚恐的道:「你放開我!」

  海盜頭目極亢奮的道:「我要定你了。」

  禰凱咬緊牙關,使盡全力跺向海盜頭目的腳,快速擡腿頂膝擊打黑人的襠部,只這兩下,海盜頭目便放開手,摀住□不顧形象的哀嚎。

  「你……」海盜頭目的一雙眼睛邪獰的看著禰凱,像要把她吞噬了般。

  禰凱得到機會環視四周,發現海盜頭目的AK-47步槍就放在身側,她不動聲色的向步槍移動。

  像青蛙吐舌捕食昆蟲一樣的速度,禰凱伸出胳膊拿到了槍。

  一樓大廳內並沒有多餘的守衛,除了海盜頭目和禰凱之外,再沒有別人。而海盜頭目的□受傷不輕,一時半時失去反擊的能力。

  「真是天助我也!」禰凱在心中大喜,換上了另一種神色,一種劫後重生的喜悅和對未來的不確定。

  「你把槍放下!」海盜頭目叫囂著。

  禰凱冷笑了幾聲,順理成章的用槍頭對準了海盜頭目的腦袋,警告道:「現在我們的身份對調,我不再是你挾持的人質了,相反,你必須聽我的,否則,我就殺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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