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芸娘篇 瓦崗山的西邊,有座更高的山----九峰山。九峰山並沒有九座山峰,只 是遠遠望上去,山巒起伏,凸凹不平,於是被人稱為九峰山。 九峰山中有個壓筍磨坊,每年,竹筍的季節一到,就有個漢子領一個小姑娘, 在山裡住上幾個月,把新鮮的竹筍壓干制好,運到山外賣。 這天,小姑娘一個人在山裡亂串,採花,摘果子,爬大樹。這一帶她很熟, 她父親--那個漢子也不來管他。小姑娘越走越遠,在一顆高高的大樹上,遠遠 看到一個空坪上有人打架,就跑過去看。 有三個男孩手裡拿著木劍,乒乒乓乓在那舞弄、對打。小姑娘拍手笑:「好 玩!好玩!我也要玩。」 旁邊站著個青袍長鬚的大伯,笑:「小姑娘,從哪鑽出來的?你爹娘呢?」 小姑娘好奇問:「娘?我沒娘。我爹爹挖筍去啦!」 青袍大伯覺得她很可愛,笑:「哦,你是魏家的小女孩。想學劍嗎?」 小姑娘看著幾個男孩手中晃動的東西,覺得很好玩,用力點頭:「嗯!」 於是她就留了下來,成了青袍大伯的關門女弟子。那年她九歲,師父替她取 了個名字叫魏芸娘。 青袍大伯是閩西武林中有名的劍客,人稱「一字慧劍」卓叔通。大師兄郭志, 本地望族子弟,十四歲。二師兄湯義,江西臨川人。三師兄林世謙,孤兒。二師 兄和三師兄同年出生,大芸娘兩歲。 師父寵愛芸娘,幾個師兄也都對她很好,有什麼事都讓著她,因此,芸娘就 被慣出了些小小的毛病:心情不好,就賴在床上不起來;生氣了,不吃飯;高興 了,讓師兄們帶她去採野花。 芸娘長到十五的時候,誰都看出來了:是個美女。她本來長得水靈,這些年 又練武,更添了一股嬌盈軟彈的活力。踢打閃挪、行走跳躍,都說不出的好看。 那腰身,像吹不斷的竹子,細又韌;那眼睛,像深山的溪水,清又亮;肌膚,像 剝開的筍,嫩又白。 以前芸娘和師兄們住隔壁。那屋子,竹子搭蓋的,有縫隙,露風。平時說話 不用串門,這邊說那邊聽,一清二楚,一個屋裡一樣。芸娘說睡覺時能聽見大師 兄打酣。師兄妹們經常晚上說話,鬧得很。 師父看弟子們都大了,該避忌些,就跟芸娘換了個屋。芸娘住到原來師父的 屋裡,師父住過來,與師兄們隔壁。這下安靜多了,三個男孩不敢吵鬧,是怕師 父聽見,芸娘呢,一個人,鬧不起來。 師兄們明顯看著芸娘文靜多了,即使白天,也不像以前那樣,唧唧喳喳鬧個 沒完。以前是笑出聲,聲音好聽。現在是笑在臉上,臉兒好看。那根黃毛辮子, 以前老被師兄揪啊抓的,現在,黑又長,師兄們都不敢碰。 不敢碰不是不想碰。大師兄從山外的瓦崗鎮買米回來,帶了許多小東西,有 些是姑娘的穿戴。練武的時候,大師兄悄悄跟芸娘說了,叫晚上在竹林邊等,有 東西送給她。芸娘見了東西,很高興,拿在手裡摸呀看的。大師兄說這可是他自 己花錢買的,不要給別人知道了。說完,靜靜打量她,說想摸一摸她的黑頭髮。 芸娘說頭髮有什麼好摸的,以前不是老被揪呀摸的?大師兄說好久沒摸過了。芸 娘轉過頭,就讓大師兄摸了。 過了幾天,三師兄跟芸娘上山打柴,坐下來歇息的時候,結結巴巴的問芸娘, 大師兄是不是摸她頭髮了?芸娘羞紅了臉,不知這事怎麼會給三師兄知道了。三 師兄說他也想摸一摸她的頭髮。芸娘心想大師兄都摸過了,沒有拒絕三師兄的理 由,於是也讓他摸了。三師兄摸的時間長,把黑頭髮在手上繞來繞去,還碰到了 她的臉頰。 晚上,芸娘躺在床上想,為什麼師兄都喜歡摸自己的頭髮?自己把頭髮撥到 胸前,細看,頭髮確實黑了,亮了,比以前漂亮,難怪師兄們喜歡。 芸娘久久睡不著,一會把頭髮撥到胸前,一會把頭髮甩到腦頭,後來,又夢 見二師兄也來摸她的頭髮了。二師兄長得俊朗,牙齒白亮亮的,噴出的呼吸在她 額頭上,吹起幾根細發,癢癢的,芸娘覺得自己臉兒發燙,氣都喘不過來。忽然, 醒過來了,原來是被頭遮住了她的嘴鼻,出氣不順。 二師兄在幾個弟子中,天資最高,用功最勤。二師兄練劍很專心,芸娘端茶 過來,他沒看到,芸娘抱柴走去,他也沒看到。二師兄的劍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二師兄的身子在樹木間騰挪穿錯。二師兄專心練劍的樣子很好看。他一直沒有來 摸芸娘的頭髮。 師父的病來得急,知道自己不行了,把幾個弟子叫到身前。先看了芸娘一眼, 又盯著二師兄看,氣喘的厲害,卻說不出話,久久不肯閉上眼睛。忽然,二師兄 跪下了,說:「師父,弟子知道您的心意,一定用功練劍,考上玄武院,給您爭 光露臉!」師父急喘了幾下,就停止了呼吸。 玄武院是當今天下武林第一學府,師父平日常勉勵弟子們要用功練劍,將來 考上武院。但大師兄、三師兄知道自己本事差得太遠,也沒有心存幻想。只有二 師兄,在師父去逝後,收拾了行囊,準備上洛陽參加應試。 臨走的晚上,芸娘哭得比師父去逝還傷心。二師兄放心不下,守在她身邊, 呆到天亮才出發,交代大師兄和三師弟,要照顧好芸娘。 師父去世,二師兄也走了。大師兄想把芸娘接到家裡住,三師兄不同意,芸 娘也說她要一直住在山中,或許,二師兄很快又會回來的。 三人就繼續在山裡住下來,剛好一人一間屋。山裡更安靜了,芸娘變得很沉 默,大師兄和三師兄相互之間也很少說話。芸娘屋前有一盆花,靜靜開了一個夏 季。 樹上的葉子漸漸黃了,二師兄沒回來。漫天的大雪將山路覆蓋了,二師兄是 回不來了嗎? 到了春天,山花開得很亂。大師兄終於忍不住,回家看了看。山裡只剩下芸 娘和三師兄,三師兄的嘴唇在濕潤的雨季乾裂了一個口子。頭髮一根根堅硬得刺 人。不說話,像山裡最沉默的石頭。 芸娘正好相反,在春夜裡,柔軟得濕滑的蛇,盈盈的水兒要從眼裡滴出來。 手臂像春天裡初長的鮮嫩籐條兒,在黑暗中,那麼不安分,蔓延、爬開、像要纏 住一樣東西才能停下來。雨落在夜裡,芸娘感覺自己要腐爛、要發霉! 一天夜裡,三師兄悄悄溜進的芸娘的屋裡,將芸娘的身子掰碎了,捏軟了, 又破開。黑暗中無休無止的搏鬥,喘息。第二天,陽光照進來,芸娘又羞又愧, 恨自己,恨三師兄,更恨遠方的二師兄! 芸娘爬伏在窗口,為自己痛哭,身子是抖的,屁股是翹的。三師兄走過來了, 黑著臉,不說話,扒拉下芸娘的褲兒,露出暈白的屁股,硬硬的就進來了。一下。 兩下。喘息得像野獸。芸娘的身子被頂高了,腦袋一下一下撞在窗格子上,「啪 嗒!」「啪嗒!」的聲音從後面傳過來,芸娘羞得要哭,又止不住叫得像哭。 大師兄回來了,吃完晚飯,看見三師兄一聲不響就進了芸娘的屋。第二天就 走了。 三師兄開始收徒弟,都讓叫芸娘作「師娘」。芸娘想,我嫁給三師兄了麼? 連她自己也不知道,一年年就過來了。 芸娘生了個傻兒子,從小只會喊「娘」,不會叫「爹」,三師兄不喜歡,芸 娘卻很心疼。 她給兒子織毛衣、做帽子,給兒子洗澡,餵飯。兒子在野地裡跑,芸娘在山 坡上笑。兒子雖然傻,個頭長得倒挺大,只會膩纏著自己的娘,見了別人傻乎乎 的不會說話。 十三歲的人了,還要娘幫著洗澡。站在澡盆,挺著的東西比成年人的還大。 芸娘很吃驚,卻不敢告訴別人。每次替兒子洗澡,都被晃在眼前的東西攪得心很 亂。 有一次,洗著,洗著,兒子的東西彈起來,又直了。兒子站著,芸娘蹲著, 那東西就不時打到芸娘臉上,兒子臉漲得通紅,只會一聲又一聲叫:「娘!娘!」。 兒子的東西是乾淨的,芸娘用嘴含了它。 兒子嘗到了甜頭,每次興頭來了,都纏著娘洗澡。天天洗澡也不像話,只要 沒外人,芸娘就把兒子的褲子解開,含著它,哄著它,安撫它。 三師兄出外辦事了,芸娘在燈下呆到很遲。所有人睡下了,芸娘,芸娘,等 得自己都濕透了,悄悄將兒子牽到自己的被窩裡。 深夜裡,兒子「噢」的一聲大叫。芸娘趕緊掩住了他的嘴。兒子的東西很粗, 塞得裡頭滿滿的。兒子只會亂動,將芸娘半個身子都擠到了床沿,兒子的力氣很 大,在芸娘的身上到處亂抓。芸娘的頭吊在床邊,黑髮垂到了地下,下身還留在 床上,兒子抓住了芸娘的兩隻腿,芸娘感覺自己飛起來了。 沒人的時候,芸娘的身子是兒子的。芸娘站在窗口看著三師兄教弟子們練劍, 兒子蹲在身後,將芸娘的褲子扯低了,在芸娘腿間玩耍,芸娘的水兒淋濕了兒子 的臉。 日子一天天過去,芸娘已經記不清二師兄了。芸娘覺得自己很幸福。 小鼠三篇 作者:古鏞 2004/05/17發表於:情海 小鼠三是瓦崗鎮張鐵匠的第三個兒子,從小身子骨弱,幫不了父兄什麼忙, 整天西處逛東邊擠的,弄一身髒兮兮的回來,打了飯,蹲在門邊,像一隻小狗。 被哥哥踢一腳,就往旁挪一挪,依舊吃得很香。 張鐵匠說:「這孩子將來會丟張家的臉,注定光棍一輩子!」 想了想,狠了狠心,花上十把刀劍的代價,送到瓦崗山那頭閩西劍客門下學 武去了,不指望他能練成什麼武,只圖個眼前清淨。 小鼠三開始很興奮,可過了一段時間,想回家了:總被師兄們欺負!呼來喚 去的像個小打雜的。 張鐵匠用一個鐵棍將他打出家門,小鼠三無處可去,只好又回到了瓦崗山。 小鼠三這回學乖了,也認命了,主動跟在師兄身後跑上跑下的侍侯著,免挨 了許多打。 這一天,師父收留了個小徒弟,叫余平,鎮上余寡婦的兒子,瘦小,整天低 頭不說話。 小鼠三眨眨眼,跑上去了,「喂!你叫余平是吧!」 「是!」 「以後得聽師兄的話!我是張師兄,知道了麼?!」 「……是。」 小鼠三得意地指指旁邊,「把這些髒東西拿去倒了!」 「啪!」小鼠三頭上挨了個重重的爆栗。 「余師弟,不要理他,這都是他的活兒。你只要專心練劍就可以了。往後誰 要是敢欺負你,告訴師兄一聲!」二師兄連弟笑吟吟地對余平說。 看著二師兄和余平走遠,小鼠三摸摸頭,想不通,「我的活兒?這真是奇哉 怪也……」 不過,後來小鼠三想通了。余平雖然和自己一樣出身卑微,但長得清秀,沉 默害羞的樣子,惹人憐愛。而自己呢,小鼠三在水潭裡一照:尖尖瘌痢頭,疙瘩 臉,賊眉鼠眼的。 「呸!」小鼠三衝自己水中的影子吐了口痰,首次為自己的相貌感到傷心。 而且父親偏偏還替自己取了個「小鼠三」這樣的賤名,怎麼會不受人欺負呢? 這事小鼠三想了幾天,終於徹悟了。往後師兄們看到小鼠三總是笑著臉等候 大家的使喚,慇勤得幾乎專業了。許多事,離了小鼠三,師兄們很不習慣:「小 鼠三?小鼠三到哪去了?」 小鼠三在閩西劍派的重要性一日更勝一日。同門很多,師兄們相互間有些並 不熟捻,卻一律都跟小鼠三很熟。每次幾個師兄偷偷出去喝酒、吃肉,總會叫上 一聲:「小鼠三,喝酒去!」像喚一隻親密的狗一般。 小鼠三的日子確實比以前滋潤了。 師兄們叫小鼠三到瓦崗鎮跑腿、買東西、送個信,總會給他一些小錢,這時 小鼠三就會買些好玩的小東西,送給鎮裡豆腐店秦寡婦的小女兒。 三歲的小女孩拿著東西蹦跳得歡。秦寡婦說:「還不謝謝大哥哥。」 小鼠三得意地笑了,卻還不滿足:「要叫小叔叔!」 「小叔叔!」 小鼠三心裡甜得發飄。秦寡婦比他大了足有一輩,他卻更喜歡叫秦寡婦「嫂 子」。 小鼠三暗戀秦寡婦不是一天兩天了。從剛剛有些懂事的時候,小鼠三就覺得 秦寡婦是鎮上最美麗的女人。那時,秦寡婦丈夫還沒死,小鼠三也還沒去瓦崗山 學劍,常躲在秦寡婦家附近,看秦寡婦裡裡外外,忙上忙下,一個窈窕卻不失豐 韻的腰身背影就深深印在小鼠三心裡了。 現在,秦寡婦沒了丈夫,一個帶著小女兒艱難度日。小鼠三隻要有空,就跑 到豆腐店幫忙。鎮裡人也沒閒話:秦寡婦在鎮裡標緻出名的,要找個男人,也不 會找小鼠三那樣的爛猴兒啊。甚至連小鼠三也不敢奢望秦寡婦會看上自己。小鼠 三隻不過侍侯別人慣了,幫幫自己暗戀的嫂子,心裡圖個舒服罷了。 小鼠三的威名是在幾個無賴欺負秦寡婦後傳開的。有一天,小鼠三到鎮裡, 辦完了師兄們交代的差事,興沖沖地跑到秦寡婦的豆腐店,卻見鎮上幾個出名的 惡霸無賴在調戲秦寡婦,旁邊的人都敢怒不敢言,小鼠三怪叫一聲,衝了上去, 卻因學藝不精,被人打了個半死不活,躺倒在店裡起不來。 張鐵匠過來看了一圈就走了,臨走的時候直歎氣:「學了幾年武藝,怎麼會 連幾個小無賴都打不過呢?!」 秦寡婦想托人捎個信給瓦崗山,小鼠三搖搖頭,說:「算了!」將臉朝著牆 壁,淚水無聲無息地爬了一臉頰。小鼠三自己也知道,誰會來關心他這個一錢不 值的小跑腿呢? 消息還是傳到了瓦崗山,出乎意外,師兄們正嫌山裡頭悶得發慌,好不容易 有了這麼個鬧事的由頭,趁著師父不在,數十個學武的師兄們浩浩蕩蕩一齊湧到 瓦崗鎮,把鎮裡鬧了個翻天覆地,雞飛狗跳。 事情驚動了縣裡,派出大隊人馬趕來,卻不敢對瓦崗山習武的弟子動一根指 頭。瓦崗習武弟子是些什麼人?許多都來自附近州縣的豪門大戶,甚至當官人家 的子弟,人人又武藝精強,動起手來毫不吃虧。 這事一過,鎮上人紛紛打聽:「小鼠三是什麼人?」 「張鐵匠的三兒子。」 「聽說在瓦崗山學武呢!」 「人緣好,師兄們都得聽他的!」 「別說師兄了,師父都特別看得起這個得意弟子呢!」 躺在秦寡婦床上的小鼠三不知道自己已經變得這麼威風,連著幾天見鎮里許 多不相識的人紛紛送來禮品、吃食、傷藥,嚇得不敢接。秦寡婦推辭不掉,就全 收在屋裡了。 秦寡婦家樓下是豆腐店,做生意,樓上住人,屋子很大,裡邊貼牆放一張大 床,睡母女倆,靠門邊堆了許多雜物家什,還有一麻袋一麻袋的豆子。秦寡婦將 豆子全搬到樓梯下,騰出的地方要給小鼠三支個木板床,養傷。小鼠三說:「嫂 子……您別費心,我這條賤命,不值得拖累您,叫幾個人把我丟到街上,是死是 活,聽天由命吧!」 秦寡婦怔怔地聽了小鼠三的話,眼圈紅了,無言地背過身去,因活計勞累而 開始變得鬆鬆垮垮的身軀顫抖得厲害,一回頭,斷然說:「你放心!我能養活女 兒,也能養活了你!」 秦寡婦的淚眼,有著母親般的堅決,小鼠三顫聲喊了一聲:「嫂子!……」 心底下,似乎有什麼東西突然漲滿變硬了。 小鼠三留在秦寡婦家養傷了。 秦寡婦家的便桶就放在大床對面的角落。秦寡婦每天起得早,天剛濛濛亮, 小鼠三就聽見角落裡傳來「噓……噓噓……」的小便聲,於是每天都睡不好。連 著許多天,就養成了早醒的習慣。 小鼠三現在真的是一隻老鼠了。白天睡覺,夜裡挺精神,屋裡稍微有什麼響 動,他的耳朵就支稜豎起,等聲音消失了,慢慢鬆一口氣,全身就放軟了。 這樣當然不好,影響休息,傷就好得慢。所幸秦寡婦為他擦洗傷口、餵藥, 一點也不嫌煩。 小鼠三練了幾年武藝,雖然沒學到什麼真本事,身體倒比以前強健,全身都 是精肉,胳膊成一疙瘩塊,腹部也有兩扇一條一條會動的小肉塊。秦寡婦擦洗傷 口時,不免也拿他跟自己死去的丈夫暗下比較比較,守寡多年了,沒碰過男人的 身子,這時也會有些不好意思,臉就有些微微發暈。從床邊走開的時候,腿兒不 免夾得緊些,屁股看上去一聳一晃,一聳一晃。 小鼠三不敢想太多,在秦寡婦照料自己身子時,動也不敢動,只在暗下裡, 一遍遍回味秦寡婦纖柔的指掌觸到身子的滋味。小鼠三把它當作母親的恩情。 沒人會看上自己的。小鼠三心裡想。秦寡婦待自己越好,自己就越不能胡思 亂想。 但事情還是發生了。 一天夜裡,秦寡婦的小女兒醒了,喊:「娘!娘!」要尿尿。 秦寡婦白天忙了一天,睡得沉,一時叫不醒。小鼠三傷快好了,能走動,就 起來抱著小女孩小便完,放回床上。 秦寡婦睡在外側,小鼠三將小女孩送回床上的時候,發覺自己腹部貼在秦寡 婦身上,那是什麼感覺呀!溫溫乎乎,肉肉綿綿。 小鼠三忍不住把動作盡量放慢……放慢,感受到腹下女人腹部在呼吸,在一 起一伏,活生生的女人肉身子啊! 小鼠三整個身子打著顫,手臂變硬變僵,收不回來,腹部像粘在女人身上, 心裡怎麼使勁都拉扯不開,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小鼠三發覺自己就要死在這塊 了。 窗外有微光照進來,女人的鼻翼翕張,呼吸急促,眼睫毛在微微打顫。 秦寡婦醒了?!小鼠三腦袋霎時大開來,慢慢湊過去瞧,見秦寡婦還閉著眼 兒,只是胸脯卻越喘越急,起伏得驚心動魄,薄薄衣衫下,兩團豆腐堆一樣的東 西,要將衣衫撐開、漲裂! 「呀!……」小鼠三驚叫半聲,似乎想要逃走,渾身卻暈了一般沒有絲毫力 氣,不由自主地倒向那顫動的豆腐堆裡。軟綿綿,顫突突,怎麼也使不上勁。小 鼠三暈頭轉向,在秦寡婦懷裡直哆嗦、直撲騰。 小鼠三感覺兩人之間,忽然多了一隻神奇的手,清晰地引導自己向想要的方 向邁進。 當小鼠三看見秦寡婦雪白豐滿的屁股、軟白搭搭的兩彎大腿時,腦門狂躁, 身子茫然失措,嘴裡直喊「嫂子!」「親娘!」,下面卻被秦寡婦送進一個奇妙 的所在,不由自主地狂聳亂抽起來,氣喘吁吁,語無倫次。 秦寡婦的小女兒嚇壞了,哭叫著:「小叔叔!小叔叔!」「娘~!娘~!」 推打著小鼠三,小鼠三就在小女孩的小手抓扯中,身子哆嗦,精水狂湧。 第二天一早,小女孩醒過來,還記得晚上發生的事情,問:「娘!小叔叔昨 晚在幹什麼?好嚇人喲。」 秦寡婦粉面微暈,將女兒的頭緊緊摟在懷裡:「娘………在給他……治病! 喔~!」 此時,小鼠三正縮在秦寡婦身子背後,緩抽慢頂。 小鼠三與秦寡婦的關係有些奇特,即像母子,又像苟合的男女。那夜之後, 誰也沒有說破。只是三天兩頭,秦寡婦的小女兒半夜醒來,看到熟睡著的母親身 子卻在微微的晃動,有時朝著自己腦袋的娘的胸脯上,突然多了一隻瘦瘦的手, 在那裡揉搓,抓扯,擠捏,把娘的胸脯擠得變成各種各樣形狀,娘嘴裡喃喃地說 著夢話:「啊……嗯……啊……嗯……」 小女兒想要將娘推醒:「娘!醒一醒,醒一醒!」 娘將眼睛睜開了一隙,腦袋卻怪怪地跳躍起來,娘醒了卻還在說著夢話: 「啊……啊……她醒了……快……快停下……不要……啊……」小女兒不知道娘 在跟誰說話。 小鼠三在秦寡婦的精心照料下,傷很快就好了。卻在秦寡婦家又呆了兩月, 才依依不捨地回到瓦崗山。 瓦崗山伙房老劉的女兒被人弄大了肚子,瓦崗山夠資格有能力做父親的有幾 十個,查也查不出來。老劉只好把小鼠三叫來:「是你把我女兒的肚子給弄大的 吧!」 小鼠三嚇了一跳,「不!……不!……」他只不過跟著大家一道偷看過老劉 女兒洗澡而已,莫非看一眼,肚子就大了? 老劉打斷他,敲了他的頭一下,「你走運了!我打算把女兒許給你!」 於是,小鼠三不但打破了張鐵匠的預言,娶上了媳婦,還生了個俊眉高鼻的 大胖兒子! 新婚之夜,小鼠三摸著老劉女兒高高隆起的大肚子,感慨萬端,他不覺得吃 虧,只覺得幸運。老劉女兒的大肚皮,白堆堆,鼓隆隆,光滑有趣。叫起床來, 又淫騷有味,從哪裡找這樣一件不費一文的好事?事實上,小鼠三的兒子生下來 後,小鼠三在瓦崗山就越來越受歡迎了,師兄們都爭著抱他兒子,喜歡逗小孩: 「叫一聲爹爹!叫一聲爹爹!」小鼠三的兒子成了所有師兄弟的乾兒子。 小鼠三出師後,用丈人陪嫁的妝資和師兄們送的賀禮,開了一家自己的刀劍 鋪。同時照料著秦寡婦的豆腐店,日子過得愈加豐足。 小鼠三閒來愛逛茶樓。眾人說起洛陽論劍會上揚名天下的羅東,小鼠三淡淡 地說:「那是我三十七師兄,我兒子的乾爹。」眾人說起前些日有一位劍客到鎮 裡威名赫赫的楊家上門尋仇,楊老太爺活活嚇死,楊家從此一撅不振的事。小鼠 三淡淡地說:「哦,那是我余師弟,我兒子的乾爹。」眾人聽了,忙給小鼠三讓 到上座。 小鼠三成名了,方圓數百里無人不知。他人緣好,周圍郡縣的武師、教頭、 捕頭、甚至有些員外、官員,一聽說瓦崗鎮的小鼠三,總是微笑:「哦!是小鼠 三呀,好說,好說。」很給他幾分面子。 小鼠三發了財,瓦崗鎮有半條街都是他的產業。數年後他又娶了幾房小妾, 其中包括秦寡婦。聽說秦寡婦年紀雖大,但在幾個妻妾中最得寵。 瓦崗鎮人不再稱呼小鼠三的小名了,一般尊一聲「三爺!」張鐵匠和兩個大 兒子都投靠了小鼠三。吃飯時,小鼠三坐高椅子,張鐵匠和兩個大兒子坐矮凳。 更奇怪的是,鎮上有誰得罪了「三爺」,「三爺」總喜歡讓那人蹲在他家門 口。路過的人好奇地問一聲,蹲著的人傲然說:「是三爺讓我蹲的。」 路過的人於是肅然起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