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名稱:[不倫戀情]逐夏(完)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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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介紹她的朋友給我認識。那是一群很有趣的人,認識了他們才知道原來
生活可以這麽過。」

  付青航一邊說一邊回想昨晚歡樂的時光,不自覺地將爽快的表情顯現在了臉
上。姚瑤見此情景,更加不悅起來。

  她充滿妒意地問道:「你什麽時候和舒藝夏的關系變得這麽好了?」

  付青航聽出來她正在生氣,於是收起笑意,說道:「我們不過是打算做個普
通朋友而已。因爲我說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她便帶我去見識她的朋友。」

  這麽說基本上算是越描越黑,姚瑤眉頭一皺,說:「青航,如果一個女人對
你沒有意思是不會對你說從朋友作起的──她想跟你做朋友就不止這個意思!你
爲什麽不明白?」

  「我不明白的是你。」付青航緊接著她的話說:「你本來是個很溫柔的女孩,
爲什麽在舒藝夏的問題上這麽鑽牛角尖呢?你和舒藝夏接觸後就會了解她是怎樣
的人了,根本就不像你說的那麽奸詐,那麽功於心計。我們從一開始便錯怪了她。
我希望你能和她談談,然後做個好朋友。」

  姚瑤霎時呆住了──她從來沒有想到會從付青航的嘴裏聽到這樣的話。和舒
藝夏做朋友?和奪走了自己戀人的女人做朋友?

  「你醒醒吧,你已經被舒藝夏洗腦了。她不是那麽單純的女人,她不會對你
毫無企圖的,等到你明白這一點的時候就晚了!」

  姚瑤激動地說,但是她所深愛的人卻用失望的眼神看著自己。

  「小瑤,你最近大概是壓力太大了。以前的你是不會這麽歇斯底裏的。我知
道你對舒藝夏有偏見,但是我不希望你變成一個偏激的女人,你不能在沒有證據
的情況下去诋毀一個人。你不如去國外散散心吧……」

  「我不去!」

  姚瑤叫道。她怎麽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留下付青航呢?那豈不是將付青航羊
入虎口?她頹喪地坐下,沈默了一陣,幾乎是哀求付青航:「青航,你不要在和
舒藝夏來往了好不好?我害怕……我真的很不安……你能理解嗎?」

  付青航沒說話──姚瑤的心情他不是不能理解,但她的要求太過分了也是事
實。舒藝夏本身並沒有錯,她隻是處在了一個容易遭人怨恨的位置上而已,而給
予她這個位置的人是他自己,他不能再變本加厲忽視舒藝夏的感受了。

  「我們不要再談論這個話題了。其實你有什麽可不放心的呢?我說過我不會
愛上她的,我們隻是以朋友的身份在相處,這樣對誰來說都比較輕松──她也有
自己的生活,當然也有自己的戀人。」

  付青航的話讓姚瑤略微安心了一點,然而身爲女人的直覺,她是不會就此罷
休從此善待舒藝夏的。這次約會對雙方來說都是不歡而散──自從相愛以來,這
還是他們第一次大聲地爭執某個問題。付青航第一次在面對姚瑤時感覺有些累。

  舒藝夏沒有固定的戀人,但是她現在正在和卓澤淵在茶樓喝茶。

  卓澤淵介紹的律師事務所已經正式收下了舒藝夏。在開始的時候,大家都以
爲舒藝夏、也就是維漢集團年輕的總裁夫人不過是一時性起、想玩點刺激的,大
概連「法律」兩個字都不知道怎麽寫,待到他們知道來的漂亮女生是這次國家司
法考試本市的第二名時,就不敢小看她了。帶舒藝夏實習的是事務所很有經驗的
前輩,他現在負責一個民事傷害訴訟。委托人是被告,被訴故意傷害。案子很難
纏,因爲他們的對手很有權勢,事實經過又不是很清楚。那個前輩不想讓這個案
子壞了自己的名聲,便一股腦都推給了舒藝夏。

  下班後卓澤淵來接舒藝夏,然後直接將人帶到茶樓喝茶。舒藝夏隨身帶著案
子的大摞卷宗,一邊喝著茶一邊研究。

  「原來付夫人這麽具有專業精神。」

  卓澤淵說道。舒藝夏不好意思地笑笑,收起了卷宗。

  「其實是有點興奮,畢竟是第一次獨當一面出庭。」

  「難道沒有人指導你嗎?」

  「大家都很忙啊──不愧是卓先生介紹的地方,工作氣氛果然不同凡響。」

  「你不要叫我『卓先生』了,就叫我澤淵好了──我是否也可以稱呼你舒小
姐呢?」

  舒藝夏漂亮的眉頭一挑,表示同意。不過她說:「卓先生比我年長,單叫你
的名字很沒禮貌,不如就叫你卓大哥?」

  「可以啊,小夏妹妹。」

  兩個人哈哈笑起來。

  第一次出來見面,兩個人談話的內容無非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而已。舒藝
夏說話很懂得分寸,絲毫沒有透露自己在付家的生活,也不會探討付青航和卓澤
淵生意上的事。他們不過聊聊天氣、茶的品嘗以及路人。

  對,就是路人,當講到這裏時候,提起這個話題的卓澤淵正看向窗外的馬路
──在馬路另一邊的咖啡店中走出來兩個人,一個是付青航,另一個是姚瑤。付
青航的車子停在路邊,他爲姚瑤開車門,兩個人一同離去。

  很容易便明白那兩個人也是出來約會的。於是他才有意挑起了這個話題。舒
藝夏當然也看見了,而且很清楚,這個距離就算她想含糊過去說看不清都說不通。
然而舒藝夏並沒有因此表現出什麽很詫異很憤然樣子,依舊慢悠悠地喝著龍井,
然後淡然地說道:「青航和姚小姐在那裏。」

  那口氣好像是在提醒卓澤淵一樣。

  「是,原來他們在那裏。世界實在是太小了。」他佯裝吃驚的說。

  之後舒藝夏似乎不太想接著說他們了,似乎那兩個人和街上其他陌生人一樣
不值得自己再去關注。然而卓澤淵的目的尚未達到,他裝好人地說:「青航和姚
瑤的關系很好,你可千萬不要誤會。」

  「誤會?」

  舒藝夏眼睛眨了眨,疑惑地反問道:「爲什麽要誤會?他們是世交關系很好
我早就知道了呀。」

  一句話將卓澤淵的優勢地位扭轉,舒藝夏眨著無辜的大眼睛輕松占據了主動。

  卓澤淵尴尬地笑笑:「我以爲你大概會吃醋,畢竟青航是個太優秀的男人─
─」

  舒藝夏微微展露笑靥,像徐徐盛開的玫瑰。她說:「這是很普通的交往,就
像我們坐在這裏喝著茶,難道是見不得人的事嗎?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已婚夫婦的
生活要過得如此嚴謹而苛刻。」

  「是,是這樣。小夏妹妹說的一點也沒錯。」

  「那是啊,不然我今天和你出來一定要做得偷偷摸摸而且要保密才行。」

  「難道你會告訴青航?」

  「是啊。」舒藝夏人畜無害地笑道:「我們約定過了,一定要像朋友坦誠相
待才行。」

  卓澤淵嘴裏嗯嗯應著,心裏卻不是滋味。

  果然,舒藝夏將白天和卓澤淵見面的事告訴給了付青航。就在付青航詫異她
爲什麽要違反自己定下的約定不厭其煩地報告自己行蹤的時候,舒藝夏話鋒一轉,
問道:「你是不是和姚小姐見面了?」

  付青航愣了一下,下意識地點頭,之後他剛想反駁說那是自己的私生活的時
候,舒藝夏接著說:「我無意於幹涉你的生活,這是我們以前講好了的。但是被
別人誤會的話,我想還是很麻煩的事,所以可不可以可以隱蔽一點?譬如說去酒
店?反正維漢集團的名下有許多高級酒店,那裏比較好。」

  付青航以爲舒藝夏在吃醋,結果她卻說出這麽一番話──提醒他「外遇」的
時候要小心謹慎?

  「誰跟你說了什麽嗎?」

  坐在沙發上的舒藝夏嘴角一撇,似乎很累地說道:「我和卓先生一起喝茶的
時候,他首先看到的。」

  聽到「卓澤淵」的名字,付青航心底一沈。

  「然後他說了些什麽?」

  「什麽也沒說,可是我想多多少少會納悶──他知道你和姚小姐的關系嗎?」

  雖然付青航嘴上說著「不知道」,可是他明白卓澤淵一定清楚他們之間的關
系。盡管卓澤淵不是多嘴的人,可是也不能不提防。

  身爲卓越集團的總裁,他應當沒有時間和別人的妻子喝茶聊天才對,他早應
當看出來卓澤淵對舒藝夏目的不純。

  雖然他能看出來,然而付青航在這種事上反而是最沒有什麽發言權的。不知
道告誡舒藝夏「要適當地和卓澤淵見面」會不會惹她生氣。沒想到在付青航左右
衡量的時候,舒藝夏說道:「我們現在都處在很容易讓人誤會的位置上,爲了你
的名聲,盡量不要扯上八卦,我也會小心的。」

  付青航心裏一陣感動。看到舒藝夏已經準備在沙發上睡了,他終於說出了自
己一直以來不敢言的話,雖然有些支支吾吾:「嗯……那個……其實我在想……」

  舒藝夏翻身瞪著大大的眼睛瞅著他,等待下文。

  付青航心一橫,心想,豁出去了。

  「我的意思是,以後你不要睡在沙發上了!」

  然後立即住口等待舒藝夏的反應。舒藝夏愣了愣,忽然甜甜地一笑:「難道
你是欲求不滿?我隻是挂名的妻子而已。」

  「當然不是!」付青航的臉立即窘迫起來。舒藝夏哈哈笑起來,從沙發上轉
移到舒舒服服的床上,往上面那麽一躺,惬意地舒展了四肢。

  「嗯~~果然還是床上舒服啊~」

  付青航本來因爲太靠近舒藝夏而想往一邊挪一挪,但最後還是放棄了。挨著
她,有些甜蜜在心底蕩漾。

  他有些好奇地問道:「難道你都不會害怕什麽嗎?譬如說,我會對你怎麽樣?」

  舒藝夏上揚著漂亮的眼睛看著付青航,裏面散發著有些狡黠的光芒:「我沒
有必要害怕──你不會做出強迫女士的事。而且,我和你喜歡的姚瑤小姐是完全
不同的類型,這意味著我是安全的。」

  付青航笑笑,其實心裏有點失望。

  「你難道沒有喜歡的人嗎?如果他知道你和我結婚,會有什麽反應?」

  付青航問道。舒藝夏皺皺眉頭,說:「你違反我們之間的約定了。」

  付青航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本來他就覺得舒藝夏不會輕易說出來。

  「不過,」舒藝夏眼睛直直地盯著天花闆,慢慢說道:「現在我還沒有固定
的男朋友,所以沒有什麽麻煩。」

  聽她這麽說,付青航是又驚喜又擔憂──驚喜是對自己的心情而言,雖然不
知道爲什麽,但就是有這種感覺;擔憂是針對卓澤淵而言,這表明在舒藝夏的心
中還有他存在的空間。

  而付青航不想讓舒藝夏和卓澤淵接觸太多,於公於私都如此。

  「姚瑤小姐是不是很討厭我?」

  舒藝夏忽然問道,付青航一驚,問:「你爲什麽會這麽想?」

  「太正常了。沒有我出現的話,現在躺在這裏的便是她。以前我就有這種感
覺,畢竟我是她的『情敵』嘛。女人對愛情的執著你難道沒有體會?這可難爲你
了,日後要好好補償她才行,不然便不是一個負責任的男人!」

  最後一句話她說得很認真,聽起來就像是一個女權主義者。付青航聽完後不
禁啞然失笑──同樣的情況,姚瑤說的是要他少和舒藝夏來往。

  「我隻和姚瑤一個人交往過,從大學開始到現在已經4年了。如果現在不是
變成這樣,大概我們已經結婚了。」

  現在的氣氛很適合談論這種話題,而舒藝夏看起來好像對他的故事很感興趣,
一幅認真聆聽的神情。

  付青航回憶他們以前的日子,在美國的時候,他們是人人稱贊的一對。付青
航對自己未來的妻子沒有什麽特別的要求,隻要賢淑溫柔就好。他不覺自己的要
求有什麽可批評的地方,天下的男人不都是如此嗎?像付青航這樣優秀男人的身
邊少不了各色的女子,但是他清楚情人和妻子的區別,加之本身個性的固執與傳
統,所以一直對姚瑤一心一意。現在想來,4年下來,當初那份青春萌動的初戀
感覺似乎已經開始慢慢褪色。

  他不得不承認,和姚瑤在一起少了一份激情,取而代之的是一份責任。但愛
情不是這麽産生的,或者說不是如此延續的。

  「最近因爲我和你的事,她的壓力也很大。我都不知道該以什麽表情來面對
她。」

  說這話的付青航一幅很疲倦的樣子,他倚在靠枕上,歎了一口氣。

  「難道你都不會什麽取悅女人的方法?」

  「我不像卓澤淵那麽有經驗,對此我真的一點也不在行。」

  付青航很誠實地回答。舒藝夏一幅大驚小怪的樣子:「難道你連花都沒送過?!」

  「當然不是。」付青航似乎很不滿意自己被瞧不起,開始細數自己是如何和
姚瑤交往的:「鮮花送過,也送過珠寶之類的東西。她喜歡歌劇和演奏會,還有
服裝展示會,我都和她一起去看過。我想追女生也無非就是這樣一些方法吧。對
了,還有,」他又想起來什麽,忽然一改剛才沒自信的模樣,驕傲地對舒藝夏說:
「我送過她『月亮』。」

  果然,舒藝夏聽完後雲裏霧裏的模樣。

  「是來自月球的隕石──她說要我給她天上的月亮,我便買了一塊月亮上的
石頭送給她。」

  舒藝夏先是噗哧一聲,最後還是忍不住大笑起來。她在床上抱著肚子滾來滾
去的,簡直不能自已。終於她笑完了,換上較爲正經的表情說:「你不是挺浪漫
的嗎?可是我猜,那也是你還沒有繼承公司的時候做出來的。大概也就是你們剛
剛交往1年左右?甚至更短?對不對?」

  付青航立即露出敬佩的神情,肯定了她的猜想。

  「實在太簡單了。」舒藝夏開始解答付青航的疑問,「交往的時間和浪漫的
指數是成反比的,你最近肯定連歌劇什麽的都不陪她去看了,隻是偶爾在想起來
的時候送上一束鮮花便完事。」

  付青航慚愧地點點頭。

  「你這樣早晚得完蛋。女人是要疼的,送的東西多少其實並不能代表你的愛
情,重要的是要新意。全天下的男人都用鮮花啊珍寶來俘獲女人的心,再高段的
方法也變得俗濫。但是如果你出其不意的話,即使看起來很平常的事也會讓她感
動一輩子,當下決定非你不嫁。」

  舒藝夏完全一幅戀愛軍師的口吻,開始給付青航支招了。

  「那什麽叫『出其不意』?」

  「如果你實力雄厚,這一點也變得很簡單──譬如說,和她單獨進行一次浪
漫的溫泉之旅,可是考慮到你的工作時間,還是采取簡單而又不費時的方式比較
好。會唱歌嗎?」

  「不太好。」

  他有些奇怪爲什麽舒藝夏會這麽問。也許跟她說的「出其不意」的「新意」
有關系。

  「可以親自錄一盤充滿你侬我侬的愛情告白送給她啊,花不到1個小時。」

  付青航立即拒絕──他覺得有些害羞。

  「女人所要的浪漫難道不就是建立在男人自尊心舍棄的基礎上的嗎?」

  舒藝夏不滿地批評道,可付青航還是不同意。

  「其實一個小小的眼神和動作也可以達到同樣的目的,細微之處見真情,可
是你一定做不到。」

  付青航點點頭,舒藝夏看得很精準──雖然他愛姚瑤,可隻是被動地遷就她,
從來沒有主動地表達自己的感情。他以爲對一個女人來說那就是愛。

  「還是送花吧。」

  舒藝夏說出了結論。

  「但你剛才還說送花什麽的很俗氣──」

  「可是你有錢,送的程度就和一般人不一樣才對。要送就送得大張旗鼓,用
玫瑰鋪滿整條走廊,在花海的盡頭安排一個燭光晚餐。這樣能做到吧?」

  這樣尚還在付青航接受的範圍之內,他開始考慮,決定施行。

  畢竟他還沒有想過要放棄姚瑤。

  於是在次日,姚瑤從健身中心出來後接到了付青航的電話。電話裏他沒有細
說有什麽事,隻是要她到酒店去。

  姚瑤開車趕到指定的酒店,剛一下車就呆住了。侍者領她進去的地面上鋪滿
了火紅的玫瑰,這條鮮花的海洋一直延續到最裏面的餐廳。來來往往的人都詫異
而羨慕地看著走在上面的姚瑤。她自己也一陣欣喜,在盡頭看到付青航後,她立
即撲到他的懷中。

  「青航!」

  她的眼中全是驚喜和感動,興奮得紅光滿面。

  「喜歡嗎?」

  付青航問道。

  「當然!」

  剛剛雖然隻在上面走了不到幾十米,然而那過程像一場美妙的夢,她永遠也
無法忘記那幾秒。

  「還有呢。」

  付青航微笑著倒出身後的地方,那裏已經擺上了豐富的晚餐,重要的是桌子
上立著兩支蠟燭。微微的燭光在閃爍,像姚瑤明亮的眼睛。

  她驚訝地捂住嘴,不可思議地看著付青航。

  「請吧,美麗的小姐。」

  付青航紳士一般地爲她拉開椅子,這一切讓姚瑤如夢似幻。

  此時的舒藝夏正和卓澤淵在一起喝茶。自從他們認識之後,卓澤淵幾乎每天
都會來事務所找舒藝夏一起共進午餐或者下午茶。舒藝夏倒也不拒絕,隻是今天
她的心情似乎格外地好,時不時地會免費給對面的卓澤淵一個迷人的笑容。

  卓澤淵觀察了一陣,問道:「小夏妹妹今天似乎特別開心哦?」

  「有嗎?」舒藝夏還保持著剛才的笑容反問道,這樣隻能更加印證卓澤淵的
猜想了。

  「是不是發生了什麽讓你高興的事?」

  「也算是吧。」舒藝夏回答道,嘴角不覺多了一抹詭異的笑容──如果沒有
猜錯,付青航應當已經行動了吧。真想在一邊看看姚瑤的表情。一想到這裏,她
又禁不住笑起來。

  「如果小夏妹妹心情這麽好,那麽我的禮物你也能收下了吧。」

  他拿出一個小錦盒,裏面是一枚別緻的胸針,銀質的碎花,中央是一隻嬌豔
的蝴蝶,做工精巧,絕對上乘,在黑色的絨布中閃著奪目的光輝,一看便知道價
值不菲。

  卓澤淵在這方面向來舍得散財,這也是女人們喜歡他的一個原因。

  「我覺得小夏妹妹的氣質很適合這枚胸針,希望你能收下。」

  舒藝夏看了看那東西,忽然暧昧地笑起來,令卓澤淵有些不解。

  「難道卓大哥從來不知道忽然對女人殷勤是很容易引起懷疑的嗎?隻怕我收
下了這個東西,日後便不好做人了。」

  卓澤淵愣了一下──以前他送女人東西,不管是便宜的鮮花還是昂貴的珠寶,
還從來沒有人拒收過。看來舒藝夏果然不是普通的女人,雖然年紀不大,可是不
能小觑,至少不能用一般的方法來追。

  於是他裝作吃驚地問道:「那我豈不是送什麽都會被你誤認爲圖謀不軌了?」

  「聰明的女人相信沒有天上掉餡餅的事──若非是你要求我什麽,便是做了
什麽對不起的事。對,有錢的時候送一支花,沒錢的時候也送一支花;有事的時
候送一支花,沒事的時候也送一支花,如果一下子忽然殷勤起來,隻怕會叫對方
誤會。道理很簡單,可男人往往就是看不透。」

  舒藝夏這番話既是說給對面的卓澤淵聽的,也是說給遙遠的付青航聽的。就
像她所言,在短暫的興奮過後,姚瑤開始懷疑起付青航的用心了──他從來沒有
如此過,雖然他的確是個溫柔的紳士,可是骨子裏並沒有多少浪漫的因子,特別
是在他繼承了家業之後,幾乎將精力全部投入到了事業中,根本沒有時間來討女
人的歡心。

  那麽爲什麽他會忽然改變這麽多呢?姚瑤想起來,曾經在書上看過,要分手
的人往往會先用溫柔來麻痹你,難道付青航已經變心了?他不再愛自己了,會愛
上誰?

  舒藝夏!

  姚瑤瞬間在腦海中閃過這個名字,臉色立即冷了下來。她刀叉一扔,問道:
「青航,你是不是有什麽事要跟我說?」

  「沒有啊。」付青航還沒有察覺姚瑤的臉色已經不對了,更糟的是,他說起
了舒藝夏的事。雖然話裏面並沒有什麽偏心,但此時在姚瑤聽來就跟誇獎她也無
異了。

  「爲什麽要做玫瑰地毯?還有燭光晚宴?你以前不是向來不屑於這些的嗎?」

  「難道你不喜歡?」

  「隻是好奇你怎麽會想到這些。」

  「因爲舒藝夏說你會喜歡的,不,是說女人會喜歡的。」

  姚瑤的心中立即竄上一股無名怒火,不過她暫時忍住了,壓抑著問道:「你
是說,這些都是舒藝夏安排的?」

  「她隻是給了我建議。」

  付青航終於發覺姚瑤的臉色不對,他停下吃飯,看著她的臉氣得紅撲撲。

  是生氣,但姚瑤此時更多的是不解──爲什麽舒藝夏要幫助付青航來討好自
己。是真心要幫助自己嗎?不是,絕對不會。姚瑤絕對不相信那個精明的女人會
幫助自己,她一定是有什麽陰謀的。爲什麽?

  她想不出,然而也因此更加怨恨。她也不說話,直直地盯著付青航,忽然意
識到了什麽──那個狐狸精!

  姚瑤差點就要這麽罵出來了。

  好陰險的辦法!

  付青航看姚瑤忽然沈默,而且越來越憤怒,重要的是,他不知道爲什麽。於
是他試探地問:「你怎麽了?」

  姚瑤從出離的惱火中清醒,但下意識地脫口而出:「下賤的女人!」

  付青航愣住了,隨後問她:「你在說誰?」

  姚瑤被怒火迷住了眼睛,想也不想就說:「還能有誰?除了舒藝夏,誰還能
配得上這個詞!」

  「小瑤!你太過分了!」

  付青航生氣了,呵斥道。

  姚瑤倏地站起來,有些語無倫次地說道:「我要去找她,她不能這麽做……
青航,給我她的電話,她在哪裏?」

  「你要去幹什麽?」

  付青航立即追了上去,企圖攔住姚瑤,然而姚瑤也是鐵了心地要去找舒藝夏。
她隻是不斷地對付青航說「她是故意的……她是故意的……」。

  「故意的什麽?」

  「故意地放棄你,故意地不在乎你,這是欲擒故縱!你難道還不明白?」

  付青航立住了,忽然想笑,然而看到姚瑤那認真的臉,又笑不出來。

  「你太多心了。」

  「不是我多心。她太有心機了,知道自己要是說壞話來诋毀我一定會引起你
的反感,於是便繞了一圈直接利用你,自己還在一邊裝好人。太陰險了!」

  姚瑤止不住地說道,付青航的臉色慢慢陰沈起來,他終於打斷了她的話,問
道:「如果這叫陰險的話,那麽你現在不也是在诋毀她嗎?」

  姚瑤一愣,立即噤了口。她發現付青航真的生氣了,一時愣在原地。

  「我曾經以爲你是個溫柔的人,但自從舒藝夏出現後,你就好像變了一個人
似的。偏激,容易生氣,而且不講道理。這次明明是舒藝夏好心在幫我,但沒想
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我真的很失望,對你;也很慚愧,對舒藝夏。因爲她是個好
人,從來沒有什麽非分的想法,但是你卻一昧地說她的壞話。如果她知道自己在
幫的人是這樣的人,不知道該多傷心。」

  「青航……你怎麽能這麽說……」

  姚瑤呆住了,付青航失望的話像緻命的箭射進她的心裏。她也不相信這些話
會是付青航說的,以前他是那麽地疼愛自己!

  「你該給舒藝夏道歉……」

  「你讓我去給她道歉?」

  姚瑤揪住付青航的衣服,幾乎是瘋狂地喊道:「你被騙了啊!這就是她的目
的──離間我們的關系!你怎麽能相信她而不相信我呢?」

  但是付青航的眼中已經沒有熱情了,姚瑤絕望了。她甩下付青航,狂奔而去。
她知道舒藝夏所在事務所,她要去找她,去教訓那個毒辣的女人!

  姚瑤的車子開到80,平常要半個小時的路程她用了10分锺就到了。

  她下車的時候,正好看見舒藝夏和卓澤淵吃完午飯一起回來。就在事務所的
門口,當著來來往往、進進出出的人,姚瑤上前就給了舒藝夏一個巴掌。脆生生
的,打的世界一片安靜。

  「狐狸精!!」

  她不解恨地罵道,兇狠狠地瞪著舒藝夏,仿佛要一口吞了她。

  舒藝夏摸著火辣辣的臉頰,沈默地站在台階上。

  「姚瑤,你在幹什麽!」

  卓澤淵在失神了片刻後推開了姚瑤。

  這一推,啓動了姚瑤激憤的開關。她開始突突突地罵起來:「下賤的女人!
你真是卑鄙,想引起青航的注意竟然用這種龌龊的辦法──欲擒故縱?你要什麽?
不就是錢嗎?我給你,然後滾得遠遠的!」

  然後她真的打開皮包,拿出一摞的錢揚在舒藝夏的臉上。

  旁觀的人越來越多,事情變得狠奇怪──明明是付青航合法的妻子卻被另一
個疑似「情婦」的人打罵,這難道不是立場顛倒嗎?

  舒藝夏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她不爲自己辯解,似乎是在等待著姚瑤發洩完
畢──那安靜的目光中,微微閃著不易察覺的竊喜。可是卓澤淵不能任憑姚瑤如
此放肆,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他們三個被圍在中間,看起來姚瑤隻會因爲舒藝夏
的沈默而更加囂張。

  「你爲什麽不說話了?你不是很會說話嗎?你那張嘴巴不知道能說出多少甜
言蜜語,付爺爺和青航都被你迷得死死的,你真是有手段啊──憑你的外貌什麽
樣的男人刁不到?爲什麽來搶青航?像你這種出身普通的女人就不該出現這裏!
你自己除了那張空皮囊之外還有什麽資本?你這個狐狸精!」

  她已經有些語無倫次。

  舒藝夏依舊沈默,但這絕不是在默認姚瑤的話,她的眼中射出令人困惑而不
安的目光,卓澤淵看到這樣的舒藝夏不禁不寒而栗。他明白要是不制止姚瑤,最
後倒黴的會是她。

  「好了,姚瑤!你先冷靜一點。看看場合吧,你知不知道自己剛才說了什麽?」

  「你管我!」

  姚瑤一把甩開卓澤淵,轉而將槍口對準了他:「你還不相信她是個狐狸精?
她專門去勾引男人,看,現在連你也被她迷惑了!」

  「你太放肆了!」

  卓澤淵按住姚瑤亂舞的雙臂,用身體擋住身後的舒藝夏。這個時候,事務所
的警衛出來了,他們看見事務所的重要主顧卓先生正制止一個發瘋的女人,而那
個女人在剛才打了他們事務所的成員。

  「舒小姐,您沒事吧?──這是怎麽一回事?她是什麽人?」

  一個前來安慰舒藝夏,舒藝夏還保持著風度說道:「沒關系。」

  但輕輕撫摸臉頰的動作卻那般柔美而惹人憐愛,無辜的讓人心碎。

  另一個人上前拉住了姚瑤,喝道:「你這個女人,知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
到這裏來撒野了,真想看看是誰教育你的!」

  「你滾開!你知不知道我爸爸是誰?他能輕而易舉開除你!」

  姚瑤顧不得自己千金大小姐的形象,和警衛厮打起來。場面一片混亂,此時
付青航終於趕到了。

  他看到姚瑤正歇斯底裏地發瘋,再看舒藝夏臉上清晰的掌掴痕迹便全明白了。

  「青航,你可來了,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卓澤淵沒料到姚瑤生氣的時候力氣這麽大,他和警衛兩個人都有些制止不了
她。

  付青航看了姚瑤一眼,卻上前關切地問舒藝夏:「是小瑤打的你?是不是?」

  此時舒藝夏早已換上楚楚可憐的眼神,一幅無辜的神情。她捂著臉頰半帶抽
泣地說:「這可能隻是一個誤會……」

  「疼嗎?」

  付青航的眼中全是心痛,恨不得是自己挨打。

  姚瑤大叫道:「青航!你竟然不看我而去關心那個女人!?你太過分了!」

  「過分的是誰!」

  付青航也大聲喝道,他扶著舒藝夏,冷冷地卻也失望地看著姚瑤。

  「你怎麽能……」

  他簡直不知道該用什麽詞來形容現在的姚瑤了──原來曾是人間仙子的她也
可以變成如此胡攪蠻纏的模樣。

  看到付青航用失望而愠怒的眼神看著自己,沖動的姚瑤平靜了下來,但是眼
淚去不可抑止地流了下來。她淒慘地回望付青航,斷斷續續地說:「……你不相
信我……但是卻相信一個陌生的女人……你怎麽對得起我……?」

  付青航看到情況有些失控,他隻有先帶姚瑤趕快離開,現在的場面已經夠讓
他頭疼的了。而舒藝夏,他想了想,隻有硬著頭皮托付給卓澤淵。

  「抱歉,舒藝夏你先幫忙照看一下,我送小瑤回去。」

  「你抛下被打的妻子選擇送別的女人回去?」

  付青航聽出來他是故意這麽問的,他無奈地回答:「以後再解釋。舒藝夏交
給你了,我晚上去接她。」

  他真的已經很疲倦了,即使在商場上也未曾如此不知所措。他當然不想將舒
藝夏一個人留下,可是自己一旦離開姚瑤又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麽事,現在的姚瑤
情緒極不穩定。

  姚瑤的房間還保持著原樣,充滿了淡淡的清香和純情的顔色。姚瑤倒在床上,
額頭上敷著冰毛巾,慢慢地喘息。付青航默默地站在床邊,環視這裏的一切。房
間裏大部分東西他都很熟悉,那是長年累月自己的愛情慢慢堆積起來見證。在書
櫃的架子上放的便是他送的「月亮」。付青航把它拿出來細細端詳,心裏浮起傷
心的情緒。

  那個時候的姚瑤是那麽得純真,容易相信別人,絲毫不會懷疑別人的話。爲
什麽現在變成了這樣?

  「你不能抛棄我,石頭上有你的誓言。」

  姚瑤恢複平靜後看見付青航正在看他們愛情的見證,一字一頓地說道。

  付青航慢慢轉過身,眼睛裏是失望。

  「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錯誤,現在想挽回也是不可能的了。」

  姚瑤直視著他,沈默著。

  「也許我們該分開一段時間,慢慢考慮我們的未來──再這樣下去是不會有
轉機的。」

  「那不可能!你知道我隻愛你!我不要離開你!」

  「你又是這麽激動,爲什麽在對待舒藝夏的問題上你就不能冷靜一點呢?我
沒想到你竟然會在大庭廣衆下打人。」

  「說到底是你不再愛了我吧?」

  付青航歎了一口氣,說:「你怎麽總是糾纏這個問題,爲什麽就不能讓自己
安心?」

  「你讓我怎麽安心?你是我的戀人啊!」

  「現在也是。」

  「可是你已經不愛我了,你愛上了那個女人!」她哀切的喊著。

  付青航不說話了,不是默認了姚瑤的話,而是此時對她說什麽她都聽不進去。

  「是吧?你默認了──你愛上舒藝夏!可你信誓旦旦跟我保證過的!你是個
騙子!」

  「姚瑤,你知道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強的……」

  「你愛上了她!你愛上了她!」

  姚瑤現在什麽話都聽不進去了,她翻來覆去都是那麽幾句話。付青航皺皺眉,
說道:「看來我們真的該分開一下,我給伯父打電話,讓他把你接到美國去──」

  「我不走!我要留在這裏!我不會放過舒藝夏──」

  姚瑤跪在床上,發瘋一般將觸手可及的東西丟向付青航,付青航不能還手,
隻好避開。

  「你不愛我了,我也不要活了!」

  知道已經勸服不了姚瑤,付青航最後決定還是離開讓她一個人待著比較好。
見他要走,姚瑤又忽然大叫道:「如果你跟我分手、不愛我了,我就去死!」

  付青航的手停在門把手上,最終還是沒有回頭。身後傳來姚瑤歇斯底裏的叫
聲:「我真的會死給你看!讓你內疚一輩子!付青航──」

  然後砰的一聲,那是「月亮」砸碎在門上所聲音,嘩啦碎了一地。

  付青航真的累了,他回到自己的車上連開車的力氣都沒有。從來不抽煙的他
也點燃了一支煙,慢慢吞雲吐霧──心目中那個純潔賢淑的姚瑤什麽時候變成了
一個隻會歇斯底裏大喊毫不講理的潑婦呢?讓她改變的是自己嗎?

  舒藝夏此時在卓澤淵的公寓中。尚還單身的卓澤淵在海邊有一套價值不菲的
高級公寓,他把舒藝夏帶了回來──那個時候他們待在哪裏搞不好都會成爲話題
新聞。

  舒藝夏靜靜地坐在沙發上,托著冰毛巾敷在紅腫的臉頰,一直沈默。

  客廳裏很暗,黑暗漸漸將她整個身影吞噬,可是卻愈加突出她屬於黑夜的魅
惑氣息。

  卓澤淵倚在門框上,遠遠地看著舒藝夏,然後毫無聲息地走了過去。

  「還疼嗎?」

  「不會。謝謝。」

  她平靜地回答,視線又望向遠方。

  「你難道都不生氣?我以爲你會當場讓姚瑤難堪,畢竟你不是個忍氣吞聲的
女人。」

  「生氣?反唇相譏?然後讓戲碼變得更加熱鬧?」

  「我所奇怪的是,你更加有立場去責罵姚瑤,但事實卻正好相反──不知情
的人會以爲你才是第三者。」

  卓澤淵在暗示她,關於姚瑤和付青航之間的關系他都清楚得很。

  於是舒藝夏也就順著他的話回答:「就像你知道的那樣,雖然看起來我是青
航的妻子,但其實在這之前,姚小姐是青航的戀人。她大概一直還忌恨我奪走了
青航吧。」

  這個回答沒有絲毫的纰漏,可是卓澤淵是何等人物?他所看透的豈止這一點
而已?

  「這也是,我從來不知道姚瑤是感情如此激烈的人。我曾經以爲他們最後一
定會在一起,然而最後成爲青航妻子的卻是不知名的你。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
和青航是怎麽認識的,是他回國以後吧?」

  卓澤淵人畜無害地笑著,可是舒藝夏明白那笑容之下的含義。她該怎麽回答?
說出一切的真相?

  要瞞住卓澤淵可不想瞞住高璇那麽簡單。

  舒藝夏的大腦在飛速旋轉,想找出一個合理的理由。舒藝夏在同齡人中無異
是精明的,然而在觀察人的表情以及控制人心的方面,較爲年長的卓澤淵顯然要
更加出色。

  「這和我們現在要談的事有什麽關系嗎?」

  舒藝夏以退爲進,反問道。

  卓澤淵呵呵笑起來,慢慢說:「你和青航已經結婚了,可是他還稱呼你爲
『舒藝夏』──如果說這是丈夫稱呼妻子的話,未免太過疏遠了。你說是不是?」

  舒藝夏一驚,沒想到卓澤淵竟然從付青航對自己的稱呼中看出了端倪。

  「這是青航的習慣。」她勉強的辯解。

  「但他叫姚瑤的昵稱,結合今天他的表現──竟然丟下妻子和別的女人走了
──這隻能說明他對你的感情還不如舊情人。」

  卓澤淵一針見血地說道。他的目光漸漸銳利起來,看得舒藝夏不舒服。她索
性直接問道:「你到底想問什麽?」

  與其讓他這麽抽絲撥繭地分析一點一點折磨自己的神經,還不如幹脆一些。

  看到舒藝夏也認真起來,卓澤淵終於說道:「付青航不愛你。」

  「這就是你的結論?」

  舒藝夏皺皺眉頭。

  「你也不愛付青航。」

  舒藝夏一怔,這次沒反駁。

  「你們互不相愛,但是卻結婚了,爲什麽?爲什麽姚瑤說你是爲了錢還甩錢
給你?你和付青航結婚,莫非是爲了什麽目的?」

  一擊緻命。可是舒藝夏卻嘴硬地反問道:「姚小姐今天不太正常,難道她的
話你也信?」

  「不,我相信的是自己的推理。」說話間,他慢慢靠近舒藝夏,幾乎把她壓
在身下──如果此時他真的要對舒藝夏做什麽,她可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卓先生……我不懂你的話。你把朋友的妻子帶到自己的家裏就是要說這些
嗎?」

  此時舒藝夏還在千方百計地否認。可是卓澤淵根本就不聽她的解釋。

  「你是誰的妻子並不重要,雖然對我來說付青航有些棘手,可結果都一樣─
─你不會不明白我的心意。」

  他慢慢低下頭,馬上就要吻上舒藝夏了。後者一聲尖叫,推開了他。

  「卓先生,請你冷靜。我想從一開始你就誤會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