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那隻大手開始有一下沒一下地觸碰她的小腿的時候，她就感覺到了。那雙手
枯瘦粗糙，一定是雙男人的手。手指頭小心地先在小腿肚上試探了一下，隨即就
拿開了。她沒有睜開眼睛，也許是因為她隱隱約約知道那個男人是誰。

　　果然，那隻手隨後就肆無忌憚起來，整隻手掌都覆蓋在她光潔的小腿上來回
摩挲，在小腿停留了一會兒，手一路摸到了腿彎、膝蓋，在大腿處又停了下來。
酥癢的感覺也越來越強烈，她還是沒有睜開眼。最後她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出
了一口長氣，作勢欲把腿蜷起來。

　　那雙手立即拿開了，那人的呼吸也變得清晰可聞，果然是個男人。假裝沈睡
的她甚至能感應到那人灼熱的目光從腳到頭又從頭到腳地在細細打量著她，不放
過她的每一寸肌膚。

　　第二天中午照例在自己房間裡午睡，十四歲的她留了個心眼把門反鎖上了，
心想這下可以睡踏實了吧。就在她昏昏沈沈欲睡非睡之際，她模模糊糊聽到鎖簧
彈開的聲音，隨即就醒了，可是已經晚了，那人已經來到了床前。儘管腳步輕不
可聞，她還是聽到了。

　　等了好久，那人並沒有急著動手，她感覺到他在看她。她緊張得汗都出來了
，汗珠順著脖頸往下流，打濕了她背部的襯衫。呆會兒那個人故技重施，她該怎
麼辦？小小的她蜷縮成一團，既感到害怕，又感到無助。

　　誰知過了半天，那人還是沒有動靜，最後聽他輕輕歎了口氣，悄悄地打開門
走了。

　　接下來的幾天午睡時分，那人沒有再出現了，但她並沒有掉以輕心，一直暗
中小心戒備，因為她閉著眼睛也猜得到那雙手是誰的。唯有一天，還沒到午睡時
間，不知怎麼，吃完午飯她感覺特別困，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她只好提前到房
間午睡，剛在涼席上躺下就昏昏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突然她感覺小腿上的那隻手又出現了，這一次似乎比第一次
更加放肆，那隻手結結實實地握著她的腳踝，一路往上試探，一直到她大腿根部
，手指穿過她的裙褲還要往裡探尋。

　　她感覺渾身發熱，想大聲叫出來，可是頭重腳輕四肢無力，完全張不開嘴也
睜不開眼睛，只能本能地扭動著身子。扭動有了一點點效果，那人的手沒有再往
更深處探進去，停在了少女特有的滑膩的大腿上。

　　過了一會兒，她感覺她的左腳掌被那人輕輕托起，腳上還穿著短絲襪，那人
用另外一隻手來回撫弄著絲襪，絲襪緊緊裹著的五個腳趾都被他小心地捏弄著，
那種酥麻的感覺瞬間從腳心傳到後腦，她忍不住輕輕哼了一聲。

　　很快，她感覺襪底有一種濕濕的熱熱的東西在遊走，伴隨著男人越來越粗重
的喘息聲。她立刻知道了，那是他的舌頭在舔著她的短絲襪包裹的腳底。他慢慢
地舔弄著，似乎很有耐心，連腳趾縫都沒放過，舌頭義無反顧地探進去吸嘬著，
再到前腳掌、後腳跟，最後那舌頭像蠕蟲一樣竟爬到腳背上來了，腳上的絲襪此
時早就被口水浸濕了。

　　那人隨行一把脫掉她的絲襪，一口把她半個小腳都吃進嘴裡吸吮著。男人的
喘息聲越來越急切，她感覺自己的身體也跟著熱的受不了，上衣裙裝早就汗濕了
。

　　不一會兒，另外一隻腳的絲襪也被男人一把脫下，兩隻腳都能感覺到男人嘴
裡的熱氣。十個腳趾在那人嘴裡進進出出，早就被他舔的滑溜溜的。當兩隻腳都
攥在他的大手裡時，她開始時還掙紮，可是越掙紮那手攥得越緊，最後乾脆也就
放棄掙紮了，只是身體現在像一座炭爐，裡面的熱量快把她融化了，她徒勞地扭
動小小的身軀，希望能擺脫這個夢魘，誰知最後，那個男人的巨大身軀像一座大
山一樣猛地向自己身上黑沈沈地壓下來……

　　趙婷婷一個激靈猛地坐起身來，臉上全是汗水。她揉了揉眼睛看到對面墻上
的時鐘，剛剛淩晨三點半，原來剛才是一場夢魘。怎麼又是這樣的夢？她呆呆地
想，扭頭看到身旁正在打呼嚕的丈夫，他還在熟睡中。反正一時也睡不著，她索
性倚靠在床上，想想剛才的那個噩夢。

　　她知道，剛才那個所謂的夢，其實也不算夢，因為夢中場景確確實實發生在
她身上，發生在二十多年前，那時她還是個小姑娘，正是懵懵懂懂的年齡，未經
人事，又好像懂得一點點男女之間的事。但當時，她怎麼也想不明白那個人怎麼
就那麼喜歡自己的雙腳，上面全是汗味多髒呀。

　　她現在還清晰記得那個中午，當那個人把她的小腳塞進他嘴裡的那一瞬間她
心裡湧現出無限的羞恥感。那個無恥的男人自從第一次得手之後，對這個無力反
抗的小女孩又多次上下其手，但每一次都沒有放過女孩的一對光潔白嫩的小腳，
直到小女孩長達成人離開這個家庭。那個男人當然也不會想到，他的侵犯行為徹
底改變了女孩以後的人生。當然這是後話了。

　　往事不堪回首，趙婷婷呆呆地出了一會兒神，忽地歎了口氣。身旁老公鼾聲
如雷，她突然感覺心裡空蕩蕩的，無所適從。想想昨晚自己和老公在房間做愛的
情形，她不自覺露出一絲苦笑。可能是因為工作壓力太大，老公楚強雖說正值壯
年龍精虎猛的年齡，可是這次回來那方面的能力大不如前。

　　以前他一晚上能要她至少三次，每次都是她假裝哭爹喊娘求饒他才作罷。可
現在，他一上床雖然也心急火燎地求歡，身下那活兒卻怎麼也硬不起來。

　　當時她沒說什麼，俯下身去用嘴輕輕含住老公那軟癱如泥的老二，將整個老
二都包進嘴裡之後，老公猛地抽蓄了一下，感動地將她的頭髮輕輕撩起。她將老
二又吐出來，靈活的舌尖貼著龜頭打轉兒，她知道那是老公的敏感區域，她當然
也知道那是很多男人的敏感區域。

　　老公的陽具終於一點點腫脹起來，她也受到鼓舞似的感覺到一陣陣暖流在下
身開始流淌。趙婷婷一邊吸吮著老公的二弟，一邊想：男人的陽具真是一件奇怪
的東西，未經人事時覺得它很髒，但是一旦感受到它的美好，便從此就會癡迷上
這個又硬又燙的物事。

　　吮陽過程中，婷婷不忘抽空擡眼看了一眼老公，只見他一副非常滿足的表情
。她突然就有些生氣：光顧著自己享受，什麼時候照顧到我的感受？這樣想著，
嘴上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細細舔過肉棒以後她的舌頭急轉直下，開始賣力地吮吸
老公的蛋蛋，兩顆睪丸在她嘴裡進進出出，楚強平躺在床上一邊享受著老婆的小
嘴一邊欣賞老婆醉人的表情，手裡胡亂地撫弄著婷婷的頭髮，絲毫沒有想到此刻
自己老婆心裡在想什麼。

　　趙婷婷又低聲歎了口氣，決心不再去想，但是腦海中還是不由自主浮現出一
挺怒漲的陽具，那卻不是老公楚強的陽具，而是另外一個男人的，趙婷婷自己都
說不清對那個男人究竟抱有怎麼樣的感情，是喜歡他嗎？算不上。不喜歡他嗎？

　　可是他曾帶給自己無與倫比的隱秘的快樂，當然也不僅僅是快樂，還有一些
別的什麼。趙婷婷想著這些的時候，突然覺得對不起身邊的老公，老公對她很好
，一心一意為這個家，除了經常出差在外沒有時間陪她之外，她覺得他其實真的
非常好，不然自己當初也不會選擇嫁給他……

　　果然，楚強在家裡呆了兩周不到，又要出差了。他說這次去的地方比較偏遠
，估計要一個月以後才能回來。趙婷婷沒說什麼，心裡隱隱有一絲落寞。每天照
舊上班下班，她注意到，兒子楚陽最近不知怎麼喜歡有事沒事回家了，回來以後
也不跟她說話，就一頭紮進自己房間裡，不知在做些什麼。單位的事已經夠她煩
的了，她也懶得去過問。

　　她想，兒子長大了，也該有他自己的隱私了，就像她也有她隱私一樣。至於
是什麼隱私，事情還要從幾個月以前說起。

　　幾個月前，中文系組織了一場為期兩個月的「誦讀國學經典，提升企業文化
」的培訓班，培訓的對象是全國各地的企業老總，據說油水很大，培訓費相當可
觀。系裡很多女同事都虎視眈眈，希望被選中成為培訓老師，但是很顯然，名額
相當有限，只有三名，而中文系有十一名老師，競爭程度可想而知。

　　趙婷婷當然也不甘人後，事先忙活了好一陣子準備試講資料，躍躍欲試。可
是當有一天她不經意間看見她的女同事胡曉梅的腳趾被李主任含在嘴裡後，就突
然心冷了下來，覺得自己沒什麼希望了。

　　胡曉梅跟她年齡相仿，卻比她性格外向，她天生是個狐媚子，瓜子臉丹鳳眼
，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三十幾歲的人了，整個夏天都是熱褲高跟涼鞋，讓整
棟教學樓的男人見了都忍不住流口水。在辦公室裡，趙婷婷和胡曉梅還比較聊得
來，婷婷最初經常穿低跟或平跟的鞋子，高跟鞋雖然有幾雙，但是很少穿著上班
。

　　有一天胡曉梅跟她說：「你這雙又白又嫩的腳，不穿上高跟鞋可惜了，正好
我這兒有雙新買的高跟鞋沒穿過幾次，你要不嫌棄先借給你。」

　　婷婷本想拒絕，最終拗不住曉梅的熱情，就把那雙１１ｃｍ高的水綠色鏤空
金屬搭扣魚嘴高跟涼鞋給套在腳上，站起身來走了兩步，不知怎麼，果然感覺整
個世界不一樣了。連一向不輕易誇人的胡曉梅也說，你這雙腳跟高跟鞋簡直是絕
配，我見了都動心了。

　　下班走在回家的路上，幾乎所有的男同事和男學生都朝她的雙腳裝作不經意
地看上兩眼，讓趙婷婷突然有了一種特別的自豪感，這感覺好極了。回到家，她
把鞋架上自己的幾雙平底鞋全都塞進鞋盒裡放在儲物室，再也沒有理會過，又特
地趁雙休到商場買了好幾雙高跟鞋。這當然都是插曲了。

　　卻說那天晚上，她加班到晚上七點半才下班往回走，走到半途突然想起自己
小區的門禁卡忘在辦公室抽屜裡了，於是趕緊打車往回趕。終於到了辦公樓，很
多房間還亮著燈，她趕緊上樓，樓層不高所以沒有電梯。高跟鞋踩在一層層階梯
上，發出清脆的噠噠聲，在整個樓梯間迴響。

　　不知是因為太過著急，還是因為鞋跟太高，突然右腳一個踩空，腳崴了，疼
的婷婷嘴裡絲絲地抽著冷氣。沒辦法，她只好把兩隻高跟鞋都脫下來提在手裡，
沒有穿絲襪，光腳踩在微微發熱的大理石地面上，一點聲音也沒有。

　　她們在四層辦公，她只好一步步往上走，在三樓遇到了物理系的張老師，他
看見婷婷提鞋的模樣，關切地問了一聲，想過來攙扶她，婷婷雖然沒同意，但心
裡稍稍感到些溫暖。

　　終於到了辦公室，早就沒有人了，她匆匆拿了門禁卡往外走。

　　鎖門時，她發現走廊裡間李主任的房間還亮著燈。這麼晚了還沒下班，她一
時好奇，就提著鞋悄悄走過去查察看。

　　李主任的辦公室的門緊閉著，窗簾也緊緊地拉著，但是不小心地露出一道小
小的縫隙，婷婷就隨意朝縫隙瞟了一眼，看裡邊還有沒有人。這一瞅不打緊，婷
婷猛地吸了一口氣，只見胡曉梅正斜倚著坐在李主任的真皮沙發上，黑色的高跟
涼鞋散落在地上，兩條白嫩勻稱的小腿高高翹起，右腳被跪在沙發另一端的李主
任抱在手裡，左腳的腳趾一大半含在了李主任嘴裡。

　　李主任邊含著邊發出嗚嗚的呻吟聲，像一頭壓抑了很久的野狗。

　　婷婷簡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見的一切，一個是她的好朋友，一個是她感覺蠻可
敬的領導，這兩個人此時居然在這兒做這麼茍且的事。她突然想到，胡曉梅之所
以這麼做，還不就是為了爭得一個培訓老師的名額？

　　心裡突然就有些不是滋味，忍不住朝裡又看了一眼，這一看又嚇得一跳，只
見胡曉梅此時也正好不經意地朝外看了一眼，正對上婷婷的目光，她臉色稍稍一
變，然後挑釁似的露出輕蔑的微笑，開口道：「舒服嗎？」

　　李主任發出嗚嗚的叫聲，算是回答。

　　婷婷在門外卻聽得真真切切，知道自己可能是被發現了，胡曉梅那一問是問
給自己聽的，心下一亂，顧不得剛崴了的右腳，急匆匆地往樓下走，生怕身後胡
曉梅和李主任追過來了。

　　一路上，婷婷都在心煩意亂地想：發現我了嗎？也許沒有發現吧？發現了往
後怎麼辦？不知不覺到了家門口，才感覺到右腳一陣陣劇痛傳來，當下深吸一口
氣打開了家門，一頭撞見兒子楚陽正在門口不知做什麼。

　　楚陽見到媽媽臉上掠過一道惶恐的表情，隨即問道：「媽媽，你回來了？怎
麼回來的這麼晚？」

　　婷婷一瘸一拐地進屋，還沒回答，只聽見兒子一聲尖叫：「媽媽，你的腳崴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