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對話

      『我也送阿姨去車站行嗎？』一個熟悉的聲音 　   
　 　
      是李凱。我們轉過頭，看到一個不一樣的李凱，先前面的他總是低著頭，
長長的頭髮都快遮住了眼睛，頭頂似乎頂著烏雲。而此時的他擡起頭，臉帶微
笑，似乎頭頂滿滿都是陽光。

      我看到媽媽打量起了這個男生，其實他並不醜，鼻子挺挺的，眼睛雖不大，
但是兩條彎彎的濃眉卻很顯眼，嘴唇薄薄的。１７５的身高，身著一件Ｔ恤，但
Ｔ恤下破了兩個小洞，長長的腿穿了條牛仔短褲，短褲確實有些過時，整個人充
滿著鄉土氣息。但不可否認，如果他換個髮型，換身時尚的行頭，除去些這身的
鄉土，一定還是不錯的。
　 　 　 　
      也許是因為先前的尷尬，再加上飯桌上趙斐一直在逗媽媽樂，所以始終沒有
仔細打量這個爽朗的小夥子。

      『你怎麼來了啊，說了我送就行了嘛！』我說 　 　
　 　
      這時媽媽的眼球立馬轉向了其他方向。不知道是因為先前的尷尬，還是因為
剛才我們議論了李凱，擔心他在後面聽到，又或許是剛才打量了許久，有些不好
意思。

      『沒事，你們…啊不…阿姨請我吃飯，我真的覺得不好意思的。』

      『嗨，這有什麼呢，你幫阿姨打掃，阿姨還沒謝謝你呢！』

      『是阿姨幫我們打掃，我不好意思才對。』
　 　 　 　
      說著說著，我們一起上路了，可李凱總和媽媽保持著一段距離，不敢太靠近，
不知是因為不自信害羞，還是因為出自對長輩的尊重。

      『我剛才還在和小雲說呢，小凱是個好孩子，以後你們可要互相幫助互相照
顧了，我們家就在這，以後逢個週末還可以和小雲一起來我們家啊，我做飯給你
們吃。』

      『啊……這，這多不好意思！』

      『沒事的，以後我們就是兄弟了，還客氣什麼』我說
　 　 　 　
      就這樣我們邊聊邊走地到了車站，媽媽上了車，我本想道別了就趕緊回去，
因為脫離了父母的大學生活是我一直所期待的，可是他李凱不走，站在車站，一
直看著我媽媽，媽媽微笑看下他然後又低下頭。
　 　 　 　
      也許被一個兒子一樣大的學生盯著，有些怪不好意思。　 　
　 　
      很快，總站的汽車發出了，李凱看著媽媽乘坐的汽車遠去，才有些戀戀不捨
的轉過頭。
　 　 　 　
      我看著李凱，心想，難道他也喜歡我媽媽這類型的？也許是出於對長輩的尊
重呢？不過，李凱這樣對媽媽，我心裡倒沒有特別反感，甚至在他剛才摟著我媽
媽的瞬間，我還有一絲快感。這是為什麼呢？也許是因為我覺得媽媽根本看不上
他，也許是因為他比較厚道老實吧，老實人總是讓人憐憫的，恨不起來。算了算
了，不多想了，我突然覺得自己有罪惡感，都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呢。 　 　
　 　
      轉眼間一個月過去了，我、李凱、劉子軍成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劉子軍比較
健談，而李凱屬於慢熱型的。但和他熟了之後，發現他並不是開始認識時那樣的
不自信，不愛說話，相反，他倒挺有想法的，只是遇事容易衝動。
　 　 　 　
      我也瞭解到，劉子軍來自縣城，家裡條件是一般般。而李凱來自農村，是特
困生，拿著學校的特困助學金。
　 　 　 　
      他告訴我們，在他初一的時候，母親就因病去世了。當時他還沒什麼感覺，
可是到了高中，他才越來越覺得母親的重要性，沒有母親的可悲。曾經的他也一
度想不開，甚至同學提起他的母親，他都會非常憤怒，但是高三的時候，有一幫
朋友總是帶他去玩，這時的對他才漸漸看開，放下了沒有母親的思想包袱。

      而他父親是在縣城工地工作，辛苦工作不多的薪水，養活了全家。並好不容
易將他哥哥送入了大學，但也已經花光家裡所有的積蓄。到了他讀大學的時候，
家裡實在是揭不開鍋了，他讀書學費都是問親戚借的。所以我和李凱更好，或許
是出於同情，或許是認為他很堅強。
　 　 　 　
      一天下午，我們三個在籃球場上打籃球。聽到另外一邊球場很多女生在尖叫。 　 　
　 　
      定眼一看，原來是趙斐在打球。想不到這小子在學校有這麼高的人氣，之前
還在飯桌上自稱自己沒人要。看著他上籃那一連貫的優美身姿，又有些佩服這小
子。

      雖然我很討厭這小子，自誇自擂，油腔滑調，最重要的是在母親面前百般殷
勤，還當眾用語言調戲。

      但是平心而論，這小子確實很帥，尤其是在球場上，１７８的身高不算太高
但也絕對不矮，白皙的皮膚，高挺的鼻樑，眼睛大睫毛彎，一對劍眉還很長，燙
了一頭大卷髮，不得不承認在學校有著這樣身高和長相，且穿著華麗的人並不會
很多，再加上他打籃球的姿勢還那麼的瀟灑，這種人一定是很受關注的。

      『是他啊，這小子油嘴滑舌、油腔滑調的，不是好東西。』劉子軍說。

      『是嗎？你那天吃飯的時候不還和他聊的很投機嘛？』我說。

      『哪有？我是想聽他說說學校的事情，我願意和他說話不代表我認可他。』
劉子軍解釋道。

      『我也看他不爽，那天他一直盯著阿姨，那不禮貌的舉動和嘴裡出來的汙言
穢語，看著真想揍他。』李凱說。　 　
　 　
      我看著李凱，心想『別看他那天一直低頭吃飯，媽媽周圍的情況他觀察得
這麼清楚。』　 　
　 　
      到了晚上，我們仨坐在球場旁的石凳上，聊著宇宙人生。
　 　 　 　
      天已經很黑了，突然我隱隱地聽到離我們不遠處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是趙斐，我看了過去，果然是他和一個男生躺在球場上，似乎也在聊天。
不過好在他並沒看到我們。

      『還是你爽吧，每次打籃球，都有幾個腦殘粉來關注你。』

      『哪有啊，是看我們好吧？』

      『你小子別裝……不過話說回來，來看你的女的裡，有一個還是長的不錯的
啊！』

      『你看上了？要不要我幫忙啊？』

      『別人是看你的，我可不要。我看你最近每天抱著手機聊微信，有時候還挺
自得其樂的，是不是又看上哪家姑娘了？』

      『行，告訴你可不要告訴別人哦！』

      『我去，你有什麼我不知道的？還信不過我？』


      『是一個新生的媽媽。』

      『我去，你看上人家媽媽啦？你要臉不？是不是想來個母女通吃啊？』

      『哪裡！是個男生的媽媽。』

      『呀！你喜歡看老女人的ＡＶ我是知道的。想不到你現實還真好這口子呢！
行啊你，接個新生報到都能逮到機會啊。』

      『該不會是你媽媽吧？』劉子軍小聲的說。
　   
      此時的我有些緊張，心想：該不會真是媽媽吧？唉，那天媽媽就不該給他號
碼，應該把我的給他，這樣他想接觸媽媽還得看我臉色，到時還能看看這混小子
求我的模樣，現在倒好了，他直接加了媽媽的微信，完全避開了我。

      『那是那是，我那幾天都在搜索，能入我眼的就只遇到了三個而已。』趙斐
說。

      『這小子還有三個？還而已呢？』我心想，此時已經不禁握緊了拳頭。

      『怎麼樣怎麼樣？搞定了幾個？』他同學說急忙問。

      『還沒啊！一個電話都沒給我留，一個呢留了電話，加了微信就是不鳥我。』
我又想：也許這個才是我媽媽吧，我媽媽肯定不會鳥這無賴的混球。

      『還有一個，我覺得應該有機會！』

      『怎麼說？』

      『這個我加了微信，開始她回復的還挺勤的，但是現在好像也有點愛答不理
了。真搞不清楚她在想什麼？』

      『我去你的，這也叫有機會？』

      『不是的，我覺得這個應該還是有機會的，因為有先天利好擺在那！』

      『啥利好呢？說說吧』
   
      『這老女人的老公經常不在家的，而且工作非常忙。你想啊，這樣的女人肯
定是非常寂寞的，就算不寂寞，性欲和情感肯定也是得不到滿足。以前她兒子讀
書，她要照顧兒子，兒子也是她人生的唯一動力，可現在她兒子都上大學了，她
一個人在家豈不是更寂寞了？』

      『有道理啊，不過你又怎麼確定她沒有其他情人呢？』

      『感覺沒有，通過和她聊天，我感覺她還是很淳樸的良家婦女，但內心一定
是有渴望的，只是礙于長輩的尊嚴。再說，就算有情人，豈不是更好，說明她本
來就很騷啊！只是這樣的女人泡她的快感就少了很多。』

      『有沒有照片，快，快給我看看她照片。』

      『看你猴急的，朋友圈有，自己去看。』他那朋友接過手機。

      『「王婉玉」不錯的名字啊，溫婉如玉……』

      『那是……』

      『怎麼沒有照片啊？』

      『別急啊，在後面呢！』

      『看到了看到了，哇，好漂亮啊，一點也不老嘛，哇哇……胸那麼大，你是
看中了人家的大奶子吧？』

      『奶肥當然也是一方面啊』

      『怎麼都沒有她和老公的合照呢？要不就是她的自拍，要不就是和朋友的合
照。』

      『是啊，這也是我覺得有機會的原因，這點顯然說明她和老公是有隔閡的。』

      『有這回事？我怎麼沒注意到。』我拿出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