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名稱:[玄幻仙俠]【龍戰士正傳】第四部:墮落的龍魔 作者:半隻青蛙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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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傳第四部:墮落的龍魔·第二十集:龍魄再起】第一章:大夢初醒

  我做了一個夢,一個好長好長,好累好累的夢。

  在夢中,我又遇見了父親。在他麵前,我很得意地吹噓著這幾年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事情:我征服了多少個女人,我在戰場上取得的一個個奇跡般的勝利,我為了他在碧姬阿姨身上施的詭計,我又怎麼怎麼著……

  時間彷佛倒流到多年之前,每當我做了自認為可以讓父親誇獎的事,總會第一時間跑到他麵前,高興地報告自己的成就。

  老爸依然是那副不苟言笑的嚴厲模樣,虎著臉默默地聽完我的述說,不屑地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老頭,你就不會讚美一下我嗎?從小到大,你整天就會罵我,對我這也不滿意,那也不滿意,無論我做得多好,你就隻會不滿!你為什麼從不誇我一句?你知道嗎?你的兒子是多麼希望能聽到你的掌聲啊!為什麼對我這麼吝嗇呢?我是你兒子啊!」

  父親沒有說話,身影慢慢地淡去。

  接著出現的是安達,她目光憂鬱,一臉幽怨,默默無語地走到我麵前。我知道她因何而悲傷,在她不在的日子�,直接和間接死在我手上的人實在是太多了。無論是心靈還是人生都越來越黑暗的我,缺少勇氣坦然地麵對她。

  我從她淒迷的目光中解讀出了這份哀傷,向她表示歉意道:「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並不想這樣的,我……」

  安達無語,悄悄消失在黑暗中……

  接著,希拉嘟著小嘴,一臉醋勁地出現在我麵前……

  「最近趁我不在,又到外麵亂來了吧?」

  我不自覺地搔著頭皮,轉動腦筋想撒一個彌天大謊遮掩過去。

  「你又在搔頭皮,還想騙人啊……」

  我心中愧疚無比,好想對希拉說,下次再也不在外麵拈花惹草,以後一定老老實實本本分分地和她一起過日子,眼前的她卻突然換成了如月冷俏的臉。

  「達克。秀耐達,你還沒有死啊?還記著我的話嗎?神龍王的事了了之後,我就要你的命!」

  又是這種重複了無數次,沒有半點創意的恐嚇,我正想象往常一樣,好好地嘲弄她一番,再占些口水便宜。眼前一花,她卻換成了坐在皇帝寶座上的卡尤拉。頭戴皇冠的卡尤拉雙手平放在皇座兩邊的扶手上,瞪著一對冷傲的鳳目,正毫無感情地俯視著我。

  「卡尤拉,你當上皇帝了嗎?用這種眼神看我?有權有勢了,連我也不認了嗎?女人,真是善變的生物啊!」

  這位曾和我心靈相通的魔女,和我的距離突然又遠了起來,變得和如月一樣喜歡拒人於千�之外。我勉強硬起頭皮打個招呼,褲腿不知被誰輕輕地拉了一下,一個稚嫩的童音在我耳邊響起……

  「太陽照到屁股上了,別睡了!」

  我低頭尋聲望去,發現我身體右側站著一個黑頭發的男孩,個頭不過到我的膝蓋,豐潤圓滿的臉蛋,長長的睫毛,紫眼珠,是個人見人愛的小男孩。他一手扯著我的褲腿,仰著頭,睜著那雙會說話的紫眸,正衝著我微笑。

  「爸爸!起床尿尿了,別再睡懶覺了!」

  「爸爸?我哪�冒出個這麼大的兒子?」

  愕然中,我醒了過來……

  「我這是怎麼了?」

  我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右手手腕的靜脈血管上插著一根針,針的後端連著一根長長的膠管,膠管的盡頭是一個大玻璃瓶子,瓶子掛在一個兩米高的木架上,�麵盛著一些透明的液體。液體通過膠管和針,正一滴一滴地流入我的身體�。

  「吊針?我在這�掛吊針?」

  吊針這古怪的東西我並非不熟悉,這是哥�德爾那些老家夥們在搗鼓的一些鬼玩意兒。我看了看四周,刷得雪白的牆壁,明亮的窗戶,我躺在一張很舒服的單人床上,床頭的淡藍小木櫃上放著很漂亮的白玉花瓶,�麵插著一束康乃馨。花應是插了有幾天了,葉片和花瓣都有些枯萎。

  我住的房間麵積不是很大,卻非常幹淨整潔,四麵的牆壁刷得雪白,牆角邊上還放著另一張單人床,一床疊得整整齊齊的被褥平放在床頭。

  「這是哪�?病房嗎?」

  我拔掉插入血管�的針頭,試著坐起來。我發覺自己的身體異常地虛弱,連起身這麼簡單的動作,都費了好大的勁才能勉強完成,而且還伴有頭暈目眩的感覺。

  我身上穿著一件薄薄的睡衣,起身的時候,我湊過鼻子在身上嗅了一下,一股異味直入腦門。我知道這是什麼味道,長久臥床不起的病人,身上都會有這種怪味。

  「我到底睡了有多久了?」

  起身之後,除了倦、暈、眩之外,我最強烈的感覺就是餓,肚子�空蕩蕩的,恨不得把花瓶�的那幾枝枯萎了的花都扯出來當成食物塞進肚去。房間�靜悄悄的,但屋外的世界並不安靜,我聽見了鐺鐺鐺有節奏的敲鍾聲。房間�氣流很順暢,但我還是覺得有些鬱悶,胸口像是壓著一塊大石頭似的,我決定到外麵去透透氣。

  床邊擺著一雙木拖鞋,我穿上鞋站了起來,這在平常看來都再普通不過的事情,我做起來卻感到異常地吃力。四肢關節像是鏽住了似的,對大腦發出的指令反應異常的遲鈍,轉動一下四肢關節,周身的骨頭都跟著咯咯作響。好不容易站了起來,我雙手扶著桌子和牆壁,一點一點地向外挪,從床到門口,不過數步的距離,我卻足足走了十分鍾才到達門邊。當我勉強打開門,把身體送到外麵的世界時,虛弱無力的雙腿已無法再支撐得住沈重的身體,一屁股坐在了門邊上。

  「我這是怎麼了,居然連走路都不會了……」

  外麵的世界,陽光很明亮,我喘著粗氣,用了幾秒鍾的時間,才漸漸適應了這種亮度。我發現自己住的地方是位於一片桃樹林�的一間單獨的小房子。林子不大,不過二十來株桃樹,桃花才剛剛綻放,片片點點的胭脂殷紅點綴枝頭,景色十分迷人。距桃樹林十幾米處,有一幢建得像方盒子式的樓房,房高四層,四四方方的四個角,若不是屋頂做成半圓球形,這房子怎麼看都像個盒子。透過明亮的窗戶,隱約有人影在晃動。

  我把目光投向更遠的地方,幾百米外有一個很寬闊的操場,幾排四五層的灰白色建築連成一片,組成一個半環狀的建築群,許多人影在那�晃動,好像是學生打扮。我現在的身體狀況實在太糟糕了,運足目力多望了幾眼,立刻就感到頭昏眼花,疲憊不堪,困意綿綿。

  「桃花?春天了?我記得和神龍王戰鬥的時候,楓葉才剛剛變紅啊!難道我昏迷了一整個冬季了?」

  坐在地上喘了好長一口氣,我用手指摳著門縫一節一節地站起來,現在的身體狀況實在是壞得不能再壞,連思考都很困難。耳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人聲,有人正朝我這間房子跑過來。我用比過去慢了好幾拍的速度才反應過來,轉頭望去。

  「姐姐,快點啊,說不定達秀哥哥已經醒了呢?」

  我眼前一亮,一個身著白色長裙,容貌俏麗可人的美少女正急衝衝地朝我這�跑來。少女的左手高舉著一枝桃花,歡快的笑聲猶若空穀黃鶯,搖動的腰肢充滿了青春健康的活力,飄動的發絲比陽光更耀眼。最令我驚訝的是,少女的容貌不過十六七歲,但胸前的雙峰卻不像是十六七歲的少女應有的,豐滿得令人吃驚,把上身的衣服撐得緊緊的。她穿的是件高領束脖的套裙,但跑動的時候,堅挺的乳房在裙裝�搖動,胸口波瀾起伏,極為搶眼。

  就在這時,少女也看到了我,她一下子刹住了腳步,手中的桃花樹枝掉到了地上,小巧可愛的櫻桃小嘴也在那一刻張成圓形。

  「啊!達秀哥哥!」

  一聲尖叫之後,少女張開雙臂向我撲了過來。

  「這是誰家的女孩子?相貌好熟悉?」

  虛弱的我哪�受得了她來自側麵的一撲,被少女抱個滿懷之後,我的身子往邊上一倒,被少女壓在了身下。我吃痛地發出悶哼,暗叫身體太差,無福消受。少女把臉伏在我的懷�,哭得梨花帶雨,泣不成聲。

  「喂,你是誰啊?」

  「哥哥,你忘了我嗎?我是麗啊!三年多了,是三年零六個月,哥哥你終於醒了!」

  我這才認出來,眼前這位嬌美可愛,身材豐滿異常的少女竟是小公主。

  「三年?我竟睡了這麼長的時間?你是小公主?這麼大了?」

  我的天,我睡了三年多了……當年那個青杏子,現在也變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愕然中,我發現小公主身後出現了一張蒼白嬌弱的美麗麵孔,是希拉,和小公主一樣,她的眼�也盡是淚水。

  「希拉!」

  小公主擦著眼淚,識趣地離開,我正想努力爬起來,希拉卻像小公主一樣不顧一切撲上來,又把我壓在了地上。

  熱吻火熱熱的進行著,我快要暈過去了,這個身體真是糟糕到了極點,連接個吻都受不了。

  我重新回到了病床上,小公主興衝衝地尖叫著跑出去了,一邊跑一邊大喊「達秀哥哥醒了」。留在床邊照顧我的隻剩下希拉。比起我上次離開風都時,希拉瘦了好多,削瘦臉龐呈現出一種柔弱的蒼白,象牙般白皙的臉頰將她單薄的唇映襯得殷紅如血。

  「達秀,你終於醒了……我還以為……」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是抓住希拉的手,輕輕一拉,希拉主動地把臉湊過來,然後我輕輕地吻了上去……

  我醒過來的消息,通過小公主的嘴很快就傳開了。不一會兒,我住的這間屋子�就擠滿了人。首先趕到的是小克�斯汀,昔日那個嘴上沒毛,和女孩子說兩句話就會臉紅的稚嫩少年,現在嘴角邊上也多了兩撇青須。出現在我麵前時,他的右手正牽著一個相貌和雪芝非常相像的秀麗可人的少女,正是雪芝的妹妹雪怡。

  「奇跡啊,真是奇跡!大哥,你居然醒過來了!」

  衝進來後,小克�斯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替我檢查身體。跟著擠進來的,是哥�德爾和他的那堆狎西朋友。老家夥們手�拿著一堆亂七八糟的儀器,進來後他們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著這些東西直往我身上招呼,量血壓,測心跳,翻開眼皮看我的瞳孔,沒多少氣力和精力的我差點沒被他們折騰死。魯斯貝爾也混跡其中,當年那個瘦瘦幹幹的小男孩又長高了不少,比小克�斯汀還高出半個頭。而哥�德爾這個老頭子卻又蒼老了一些。看著周圍的人物的麵孔或變得成熟,或變得衰老,我這才真正地確認,自己真的已昏睡了好長一段時日了。

  「三年零六個月,蘭絲你所說的失去三年,就是指這事吧?」

  從小克�斯汀的嘴�,我知道了和神龍王的那一戰後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與神龍王一戰,帝國的龍戰士可謂是損失慘重。奧拉皇帝、碧姬阿姨,老赤甲龍三人全都身負重傷,回來之後整整調養了近一年才恢複過來,而斷手斷腳的迪卡尼奧也在床上躺了兩個月。最慘的人卻是誅殺神龍王的大功臣,倒黴透頂的我。神龍王臨死前的反擊將我的意識徹底粉碎,表麵上我的身體完好無損,不見任何傷痕,可是大腦的機能卻在那一擊下全部停止。除了心髒跳動,肺在呼吸,這兩種生理現象證明我還活著之外,其它的一切生理反應與死人無異。

  為了救醒我,帝國�以貝爾納為首的七個大魔導士聯手外加數不清的白魔法師配合,用天使之淚替我治傷,卻也無法讓我的大腦和身體對外界環境產生任何的反應。除了那招傳說中的終極回複咒文之外,他們用盡了所有已知的回複係魔法,但對我全部無效。

  「就算是用最高級的回複魔法天使之淚,也無法讓他從昏迷中醒過來了。」

  為我治療了兩個月之後,他們失望地放棄了。

  以哥�德爾為首的狎西科學家們從絕望的魔法師手中接走了我。本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希拉也同意由他們繼續替我治療。針灸法,電擊法,水療法,所有他們明白的,別人不懂的史前文明的治療方式,一股腦地加在了我的身上,可是仍然無效。

  「腦死亡」,這是狎西科學家們得出的結論。

  魯斯貝爾歎息道:「你就像一棵樹,任我們怎麼折騰,都不會有半點反應!」

  我成了不折不扣的植物人,全靠掛葡萄糖水維持著生命。科學和魔法都無法救醒我,無計可施之下,他們隻好把我這安置在這�,進行所謂的保守治療——每天靠掛掛葡萄糖水,維持我的生命。我現在待的地方,就在哥�德爾的科學研究院的醫學部邊上,每當他們研究出什麼新藥,或者找到自認為有效的治療方式,立刻想到的試藥或實驗的對象,就是躺在床上,不死不活的我。

  「真的是奇跡啊,前兩天你的身體還沒有半點複蘇的跡象,大腦一片死寂,怎麼今天說醒就醒過來了!違反常理,不可思議,不可思議!」

  哥�德爾和他身邊的一大群狎西科學家們猛翻著我的治療記錄,個個皺著眉,苦思不得其解。

  「為了讓你早日醒來,我們可是嘔心瀝血啊!你看,為了你,我的頭發又白了好多根!」

  哥�德爾厚顏無恥地在我麵前吹噓著,然後指揮著他手下的那幫人再度折騰我。我看了看周圍,除了這群忙著做事的狎西之外,所有人都用激動和關懷的眼神望著我。

  小克�斯汀在邊上念叨著:「這三年來,希拉姐姐她們三人為了照顧你,可是吃了不少苦頭。替你擦身,換衣服換尿布……」

  這三年多來,希拉、雪芝、羅莎三女一直都在照顧我。按照哥�德爾的建議,她們天天陪著成了植物人的我說話,講故事,希望哪天老天突然開眼,讓我從沈睡中醒來。

  「達秀哥今天會醒來,我早就預感了!沒說錯吧?你看,哥哥真的醒了!」

  「這話你喊了三年了,終於也讓你蒙對一次了!」

  「哥哥你好壞,又欺負我,小怡,你瞧他又欺負我!」

  小克�斯汀和小公主半開玩笑地在我麵前鬥嘴,我心�一陣溫暖,為了讓我醒來,這三年來我的女人和朋友們每個人都在努力著。

  我感激地看著坐在床邊的希拉,伸出手,把她的手掌握住,抓緊,希拉衝著我微微一笑,眼�還帶著一絲淚水,一切都在不言中……

  不久,雪芝和羅莎也趕過來了,又哭又笑又叫的她們,不顧一切地抱著我一陣狂吻,結果虛弱的我無福消受,竟又硬生生地昏了過去,把所有人嚇了一跳,一番搶救之後,才醒了過來。

  當天晚上,哥�德爾一夥人不眠不休,為我製定了一係列的康複計劃。我從昏睡中醒來,治愈我的大功自然也記到他們的頭上。小克�斯汀告訴我,因為在神龍王之戰中立下大功,哥�德爾回來後不僅被皇帝封為伯爵,更得到如月父女倆的重用。帝國撥巨資替他在蒼龍學院邊上建了一座研究院,同時提供大量的人力物力給他,全力支持他的研究。而希美亞公爵也大方地以私人名義又掏出一大筆錢注入研究院。獲得了足夠的資金和人力之後,哥�德爾索性將百餘人的研究院擴大,成立為學院,在國內大肆招收學生。

  為了拍皇帝的馬屁,哥�德爾原想取名為奧拉。法比爾學院,誰知這一掌卻拍到馬蹄上,愛男人屁股的皇帝一口否決了,最後在如月建議下,將學院命名為賢者學院。

  我們能打倒神龍王,完全是受了附身在哥�德爾身上的路西法指點,但這事要是傳出去,對帝國民眾心中龍戰士的形象大有損害。於是指點的功勞在大家有意地掩飾下,也幸運地砸到了哥�德爾的頭上。一時間他聲名大振,成為和貝爾納齊名的、受人尊重的大科學院士——民眾的盲從性、炒作的重要性在這一事件中都得到了充分的證明。雖然絕大多數人並不真正明白科學院士是什麼東西,但在有意地炒作和吹捧之下,過去一直為收徒頭痛的狎西們這次徹底地鹹魚大翻身。不僅輕易地招收到大量資質極佳的學生,在帝國內更是聲名鵲起,賢者學院成為和四大學院齊名的高等學府。我現在住的這間房子就是位於學院內僻靜處的一個角落�,邊上的那幢白樓正是醫學研究部的所在,而我則是他們研究的對象。我發覺自己身上盡是針刺、火燒、電擊過的傷痕,雖然都隻是些所謂的「治療中不可避免的皮外傷」,但從遍布全身密密麻麻的針眼傷痕,我猜得出這三年來打著為我治療的旗號,這群瘋子一定是在我身上做了無數次可怕變態的試驗。

  「反正你是龍戰士,隻要能醒來,這點皮外傷算不了什麼,力量一恢複,身體很快就全複原了,不會有傷疤,不會破相傷身。算你運氣好,要是再不醒來,我們最近正在考慮要不要把你活體解剖了……」

  魯斯貝爾的某個老師,一位叫歐�亞的狎西如是說,要不是沒力氣,我一定拔出逆鱗劈了他。

  【正傳第四部:墮落的龍魔·第二十集:龍魄再起】第二章:失卻三年

  起初一個月的恢複性治療,對我來說簡直是場災難。三年多來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不動彈,肌肉、內髒的功能全部嚴重萎縮退化。我不僅武功力量幾乎全廢,連最基本的走路都要從頭學起。龍的力量本來擁有極強的自愈能力和自我保護能力,即使是沈睡百年,身體也可以保持原樣,不會退化。可是神龍王的那一擊除了精神攻擊外,還包含了類似封龍印的力量,將我腦部的龍之魄也封住了,使之陷入長期的休眠狀態。沒有龍力的保護,我的身體就和常人一般無二,三年的沈睡,萎縮退化得一塌糊塗。

  醒來之後,我的第一種感覺是饑餓,強烈難忍的饑餓感,我餓得簡直可以吞下一整頭牛。可恨的是哥�德爾一夥人卻隻肯給我喝糖水,而且還隻能喝一點點……治療的第三天,我嘴饞得要命,一番苦求之下,小公主可憐我,偷偷地喂了我一口肉湯,結果當晚腹痛難忍,在廁所�大拉四方,一番急救後才算保住了小命,從此以後,她們說什麼也不肯給我亂吃東西了。

  更糟的還在後麵……

  希拉扶我走路的時候,我的手肘無意中碰撞著她的胸部時,忍不住動了歪念,穀精上腦,然後,然後我就暈了過去。

  羅莎喂我喝水時,我的眼睛無意中瞄到她敞開的領口下搖晃的乳房,結果再度暈倒……

  「達秀,你這個壞小子,睡了三年多了,才剛醒來就不安分啊?你腦部的血管很脆弱,現在還不能太興奮!不能衝動,更不能動邪念!」

  結果,扶我學走路的美差被賢者學院�兩位年輕力壯,模樣醜得像比蒙巨獸他媽的女護士包了。我也被勒令,未經醫生許可,不得有房事或與其它女人親熱之行為。

  不會走路,禁欲也就罷了,更丟臉的還在後麵。醒來後,因為身體各器官的功能還未恢複,我不但吃東西會拉肚子,走路會自己絆自己,最困擾我的問題是失禁。我一個二十多歲的大男人,整天戴著尿布,每天早上看到希拉雪芝從我床上取走那一塊塊濕漉漉的尿布時,我都覺得丟臉死了。

  在經曆了噩夢般的一個月之後,隨著我腦部的龍之魄逐步蘇醒複原,靠著龍強大的自愈力,康複的速度也開始加快。

  「恢複得真快,才二十三天的時間,你總算長大了,不會再尿床了!魯斯貝爾,那些尿布別扔了,烘幹後拿到拍賣場去拍賣,肯定可以賣個高價!龍戰士用過的啊!」

  「老家夥,信不信我宰了你!」

  「宰我?再等兩個月吧!你才剛學會走路,未必打得過我這個廢物狎西的!」

  不再尿床,能夠自由行走之後,我白天夜�都在學院四處走動,讓身體多運動,多曬陽光和月光,希望能早點康複。無聊的時候,我就和小克�斯汀或周圍的人閑談,也順便了解我昏睡三年期間帝國�發生的事情。

  碧姬阿姨到底沒有嫁給皇帝,她在風都隻待了半年,傷好了一大半後就又回到了天之裂痕入口處的鳳鳴關。臨走的時候她把波爾多也帶走了,聽說他被碧姬關了起來,嚴加管束。

  而對龍戰士來說最重要的,莫過於神龍王的龍之魄。小克�斯汀告訴我,那天那一戰,腦殼上挨了我一劍的神龍王當場斃命,如月破開它的腦袋,得到了一顆半個拳頭大小的、呈水晶狀的龍之魄。然而這顆神龍王的龍之魄和別的龍之魄大不相同,前人留下的融合魔法並不管用。把神龍王的龍之魄據為己有獨吞的如月父女倆並沒有一步登天,變成神龍王龍戰士。

  「那東西現在在哪�?」

  「不知道,應當被陛下藏起來了吧……」

  從小克�斯汀酸酸的語氣中,我已經看出來了如月父女倆獨吞蛋糕的舉動所造成的惡劣後果。而我的家傳寶劍、殺了神龍王的逆鱗也被如月取走,至今都沒有還回來。因為路西法的關係,靈魂石的秘密被皇帝發現了,不過靈魂石和暗黑龍一脈緊密相連,具有認主功能,這世上除了我之外,隻有和我雙龍合一,擁有相同龍力的卡尤拉能從靈魂石中獲得記憶。皇帝雖然拿到了逆鱗,但任他力量通天,也無法獲取石中包含的記憶。但是這個秘密被發現了,對我來說是一件相當麻煩的事情。

  在我醒來後的這三個月時間�,如月恰好到外地巡查去了,我一直都沒有和她見過麵。和她一起出巡的人除了喬西以外,還有已經代替了九凝,成為新一代聖女祭師的蘭絲。

  提到蘭絲,小克�斯汀是一臉的惋惜。

  「真是可惜,那麼漂亮、那麼美麗的一雙眼睛,就這麼瞎了……」

  成為星見的代價,首先就是要以自己身體的某一部分做交換,這樣才「看」得更清楚。有得就有失,龍戰士以承受神的詛咒,活不過六十歲為代價,換取無敵的力量,聖女祭師則是以失去身體某部分的感覺或能力為代價,換取更強的預見能力。蘭絲和她的老師一樣,都選擇放棄最重要的視覺。聽說她的眼睛瞎了,我痛惜不已,卻也無能為力。至於我的義父,他失去的是哪方麵的能力,小時候他不肯告訴我,母親也不讓我問,雖然不知道他失去的東西,但我感覺得出,那肯定是非常重要的東西。現在義父去了,這個問題我也不想知道答案了。

  而迪卡尼奧,在傷好之後,又回到迎風峽的駐地陪繆斯駐守邊關吹冷風了。那個賣屁股的家夥到現在還沒有倒台,依然保持著原有地位和權力,在風都活得有滋有味。和我關係極佳的希美亞公爵在得知我醒來之後,第二天就來看望我,好話和禮物都送了一大堆。他看了我好幾次,「媚眼」拋了不少,卻一直沒有說出他的目的,但我知道,拉我入夥攤牌那是遲早的事情。

  而小克�斯汀自己,他現在在學院�擔任教授兼研究院士,科學和魔法雙修,頭上還掛著一大堆莫名其妙的頭銜。雖然隻完成了龍戰士的第三變,但站在他身邊,我能感覺到他體內散發出令人震撼的力量。在和神龍王的戰鬥中,我們見識到了龍戰士第七變的力量,最接近神的力量,操縱時間的力量。這些對小克�斯汀來說,就像是打開了一扇通向新天地的窗戶,從中獲益匪淺。三年的苦修,加上哥�德爾的指導,現在的他已是一位擁有強大力量、令人敬畏的魔法師。

  而我家�的情況一切還算正常,三年來希拉、雪芝、羅莎三女一直盡心盡力地照顧著變成了植物人的我,可是倫蒂爾「拐」走了我的多拉和梅兒之後,三女就像蒸發了似的,再也沒有出現過。人家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這三個女人一直都是作為我的性奴存在的,現在終於也飛走了……

  從地獄�轉了一圈後又溜了回來,我暫時把一切都看透看開了,好像大徹大悟似的,對這些竟沒生出半點失落或不滿的負麵情緒,隻是很灑脫地笑了笑,輕易地就將他們置之腦後。

  我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能陪著希拉她們三女,安安靜靜地過平淡的日子。功名利祿也罷,家仇國恨也罷,一切我都看得很淡了。惟一還能令我放不下的,就是那個出現在我夢中的小男孩。

  「他叫我爸爸,是他把我從沈睡中喚醒的,他是我和卡尤拉的孩子嗎?還是別的某個女人的?」

  和我上過床的女人實在太多了,他是我和誰生的?這真是個令人頭痛的問題……

  而關於卡尤拉,小克�斯汀告訴我,在我打倒神龍王後的第二個月,卡尤拉靠著紫電龍赫克托爾的支持,力壓國內一切反對勢力,終於成功地登上了皇帝寶座。卡尤拉並沒有像常人預想的那樣,稱作路西法十四世,而是回歸母姓,自封為希維亞女皇一世。

  「就在大哥你昏睡不醒的那段日子�,我們在魔族的間諜傳來消息說,登基不久的希維亞女王懷孕了。到現在也有三年多的時間了,居然還沒有傳來那個孩子降生的消息。雖然她也是龍戰士,但懷孕周期也實在太長了點吧?難道是因為她是純粹的魔族,體質和我們人類不同,所以孕期也特長?」

  魔族的孕期和舊人類一樣,都是十個月的時間。但人類進化為新人類後,由於體質上的巨大變化,孕期就變得雜亂不堪起來。有的新人類懷孕後,不到四五個月就可以順利產子,有的則長達兩年。而最強的新人類——龍戰士的懷孕周期,更是令人難以捉摸。以秀耐達家族為例,我的父親在我奶奶肚子�待了將近兩年的時間,而爺爺卻不到六個月就早早地溜出來呼吸新鮮空氣了——雖然隻有六個月,落地時卻也是個體重身體都完全發育正常的胖大小子。至於創出天滅的先祖�特,他卻是老老實實、十月懷胎的產物。而先祖卡魯茲和奈麗公主的孩子,卻又用了十二個月。新人類的懷孕周期,因為父母體質的不同,血統的混亂,變成一個難以捉摸的變數。碧姬阿姨懷的第一個孩子到底是父親的,還是皇帝的,誰也弄不清,也正是這個原因——可能連阿姨自己都不知道她是誰的孩子吧!

  卡尤拉懷上的那個孩子,根據小克�斯汀的述說的懷孕時間,我基本認定這是她和我雙龍合一的那天播下的龍種。如果我判斷沒錯的話,那個孩子就是那個在夢中喚醒我的小男孩,他現在應當已經生下來了——說不定就是我從昏睡中醒來的那一天!卡尤拉懷了他差不多有四年的時光,真是這樣的話,她可是創下了龍戰士有史以來懷孕周期最長的記錄了。

  「嗨,卡尤拉,辛苦了近四年的時間,真是難為你了……」

  對於這位身在遠方的魔女,我除了思念之外,隻能在心�默默祝福她了。

  在賢者學院�待了兩個多月後,無聊時四處走走看看,我發覺哥�德爾搞的這所學院簡直是在胡鬧。教學生的東西五花八門,除了一大堆我弄不懂的數學、化學、物理之類莫名其妙的學科外,還開了醫學、美術、舞蹈、音樂等十幾樣旁門雜類的功課。魔法和劍術這兩門軍事學院應有的鎮山之寶反而被擠到一邊去了,成為做樣子的花瓶。

  「我們這�主要是培養智者,賢者,不生產肌肉男和嘰喳鳥!」——嘰喳鳥是哥�德爾對那些使用魔法念咒文的魔法師的蔑稱。

  他的這一套,帝國內教育部的那些老頑固很看不順眼。不過經曆了神龍王的事件後,如月和奧拉皇帝都很看重這個性格極其怪異的狎西,不僅新老兩代的掌權者都支持他,就連那些能影響帝國政局的權貴們也有不少人替他說話——哥�德爾從皇帝那�討了一道赦令,隻要是賢者學院畢業的,就可以免除服兵役。這樣一所學校,不點名不記課時,不用整天念著煩人的咒文苦學魔法,不用在泥地�摸爬打滾練肌肉,還有可以免除服兵役的好處。不讀書沒關係,隻要錢夠多,能填滿老家夥們貪婪的口袋,仍然可以輕鬆地混張畢業證書,有權有勢又怕苦怕累的貴族子弟自然是削尖腦袋想要鑽進來。

  治療期間,我一直都待在學校�,太了解他的我,很快就發現了哥�德爾的小把戲。

  「這是什麼學校啊?老師糊�糊塗地教學,學生馬馬虎虎地學習。每天隻上半天課,上四天休息三天,交了錢不上課也行,甚至可以花錢請人替自己上學……你根本是在誤人子弟嘛,不怕公主找你算賬嗎?」

  「本來就是在誤人子弟嘛,我這麼幹,公主也早就知道了,這是她默許的……」

  哥�德爾很坦然直接地回答我,接著他又笑道:「說不上誤人子弟,那些草包也沒有什麼好誤的!我需要他們的舌頭,替我抵擋各方麵的壓力。而他們也在我這�,得到新的玩耍樂趣,我們各取所需而已。」

  「那些家夥整天無所事事,四處招貓惹狗,把他們弄到這�來,隻是給他們找個混日子的好去處,變相地把他們關起來,省得四處惹事!——公主還就此事向我道歉呢!她和我一樣,根本就不指望這些活寶中能出個漢尼拔或者諾查。丹瑪斯什麼的,隻要別惹事別給她添麻煩就行了!否則的話,我哪有這麼多精力陪這些寶貝胡鬧?我們真正的希望在另一邊。」

  老怪物的辯才依舊出色,明明在誤人子弟,卻能在好處占盡的情況下還為自己找到一堆的歪理辯護,不過任他說得天花亂墜,卻也瞞不過太了解他的我。

  「還可以多撈點錢吧?」

  「不肯認真讀書,那就多交點錢吧,反正那些家夥最不缺的就是金幣了……」

  哥�德爾很會精打細算,賢者學院�的功課,門門不及格照樣可以過關,前提是你的腰包夠鼓,能經得起這些老家夥們的敲詐。

  哥�德爾把學院一分為二,一半是針對貴族學生的,另一半則是平民學生,他所說的另一邊的希望,正是平民學生。針對他們的教育,集中了最好的老師和設備。成績優秀的人,可以免除學費,以及其它一大堆優惠措施。

  他是這麼吹噓道:「這�才是帝國科學家的搖籃!新人類新時代新世界的發源地!」

  老家夥不但聰明而精明,做人做事都很有一套,反正事不關已,我笑了笑,聳聳肩,沒有再多說。

  羅莎成了學校�的舞蹈教師,平時教導學校�女學生舞蹈。而最讓我吃驚的是,小公主居然也在這�讀書,她告訴我這全是如月的意思。

  「這�有同學可以陪我玩,陪我說話,我好想一直住在這�,可是媽媽不同意,非要我晚上都回皇宮�住,麗不喜歡那�,那�太黑,太安靜了……」

  我在賢者學院的那段日子�,小公主天天都來找我,和我一起聊天,陪我散步。我發覺小公主身邊的朋友依然少得可憐。除了我家�人以及少數幾個相好的女性朋友外,她交往的圈子和三年前我離開風都時相比,並沒有擴大多少。

  公主的特殊身份是她和別人交往的障礙,平民的學生因為她公主的身份疏遠她,但更主要的因素,卻來自她的母親以及最關心她的姐姐。

  如月並不喜歡自己的妹妹與那群隻會吃喝玩樂的紈褲子弟交往,麗安娜皇後也一樣不喜歡,兩個相互間從不說話的女人在這件事上意外地達成了共識。哥�德爾用充滿邪氣的語氣告訴我,為了小公主的事,如月和皇後暗地�使了不少手段——賢者學院�流傳著這麼一個無法證實的傳說,某年某月某日,賢者學院�某個自以為是的花花公子,還是什麼伯爵身份的,送了一打的紅玫瑰給小公主,當天晚上他就收到了皇後的回禮——一張炎龍騎士團的征兵通知書,第二天一早,如月也送來一份禮物——一張調他去迎風峽服兵役的調令。

  那個膽大妄為的倒黴蛋,最後有沒有去迎風峽那邊吹冷風我不得而知,賢者學院�花花公子不少,沒人敢打小公主的主意卻是個不爭的事實,甚至連和她多說句話都不太敢。朋友不多的她很自然地就纏上了我。

  今天的如雲公主已不再是一枚青澀的果子,十六歲的花季少女美貌不下於她的姐姐,舉手投足,一顰一笑間,都閃發著少女獨有的青春活力。我治療期間,小公主熱心在一邊幫忙。平日�養尊處優,什麼都靠別人照顧的她在這方麵隻會越幫越忙,但男女接觸間,身體難免磕磕碰碰。她的胸部也被我摸摸碰碰、有意無意地輕輕接觸了數次。我發覺這個年紀不足十七歲的少女,胸部的豐滿程度竟比羅莎這樣的肉彈差不了多少,跑動的時候,肉鼓鼓的胸部隔著衣服上下晃動,更是驚心動魄。

  「真不敢相信,真的有這麼大嗎?她才十六歲啊!」

  一個年齡才十六的花季少女,一臉清純無邪的美貌,卻有一對和年齡不符的,過分豐滿的乳房,組合在一起,簡直就是最致命的男性殺手。最要我命的事情是,小公主明顯地對我顯示出迷戀的情愫,纏著我,無所顧忌地用行動向我表露少女內心的情懷。

  不過又一次從鬼門關上轉了一圈,我明白了作為一個男人對自己的女人所應承擔的責任。在心理上我一再地警告自己,不要再胡亂留情了,要承擔對希拉她們的責任。在心態上我一直努力地把她當成自己的妹妹看待,沒有再像三年前那般毛手毛腳,哄她玩成人遊戲。但是這枚已經成熟的果子,天天都在我的鼻尖前晃動著,誘人的果香,不停地挑戰著我的自製力和忍耐力,我不知道自己的理性能控製得了多久。

  希拉過去對我和小公主間的關係頗有微詞,現在見我和小公主如此親密地混在一起,竟沒有表現出半點的醋意,反而很小心地警告我:

  「小公主她隻是一個很善良很純真的小女孩,達秀你比她成熟多了,可不要玩弄她的感情,不然我第一個不放過你!」

  希拉並沒有像從前那般反對我和小公主來往,這讓我很是驚訝,對這種事,她可是管得我比較嚴的。

  熬過了起初最痛苦的兩個月之後,我的身體逐漸步入正常軌道。進入第三個月不久,我的變身能力恢複,除了武功和力量還沒有完全恢複之外,身體已恢複得七七八八。

  仔細地為我檢查了一番身體之後,哥�德爾笑瞇瞇地對我說道:「我親愛的達秀,有個好消息和不太好的消息要告訴你!」

  「少繞彎子了,先說好的!」

  「你的身體基本沒有問題了,從現在起,你可以像從前一般,瘋天胡地,四處亂來了!」

  「瘋天胡地,四處亂來?包括那種事?」

  此言一出,我屁股頓時劇痛,被羅莎在後麵狠狠地捏了一把,希拉、羅莎、雪芝三女全都滿臉通紅,而在一邊的小公主把右手大拇指放在嘴�吮吸著,裝出一臉聽不懂的表情。

  「三年前的事情,你應當還記得!那是怎麼一回事,不會到現在還不明白吧?」

  我看著小公主掛著少女天真神情的臉,不知不覺地陷入思考中。

  羅莎替我出頭問了下麵的話。

  「那不太好的消息是什麼?」

  「這個壞小子恢複變身力量後,腦部的龍之魄活動得很厲害,我沒猜錯的話,不出三四個月,他就要開始龍戰士的第六變了……這並不是個太好的消息啊!」

  正常情況下,龍戰士完成第五變的年齡是二十五歲左右,第六變則需等到三十五歲之後,但現在的我才二十五歲出頭,就要開始第六變,這真是個很壞的消息。

  該來的終究逃不掉,我知道自己最多隻剩下十幾年的生命了……

  【正傳第四部:墮落的龍魔·第二十集:龍魄再起】第三章:真相

  這幾個月的治療我一直都待在賢者學院�,哥�德爾把學院�僻靜處的一幢二層小樓安排給我們暫時居住——這幢本來是小公主中午偶爾午睡時休息專用的,小公主把住處讓給了我。

  知道可以行房事了,我立刻找機會扯了羅莎和雪芝二女到自己的房間�,脫了褲子就要上馬。本來我最想親熱的對象是希拉,想讓羅莎她們纏住小公主,然後把希拉先拉出去,躲到一個無人角落�來一頓餐前小點。誰知道希拉看到我朝她來,對我一笑,突然拉著小公主的手跑了。

  三年前發生希拉身上的怪事,她父母神秘的死亡,性格上突然的變化,這一直是我心�一個解不開的疙瘩。隨著身體狀況的好轉,我一直想找個機會,將一切向希拉挑明了,問個清楚。從特務頭子嘴�知道一切並不是我喜歡的方式,我更想直接從希拉的嘴�,弄清楚這都是怎麼回事。

  腦子�在盤算這事的時候,我們三人已推推拉拉地進了房間。外麵的門一關上,兩女惡狼般地撲上來,開始撕我身上的衣服。自然,我也不是省油的燈,兩手一人一個,也忙不�地扒兩女的褲子。

  屋子�的一切本來都是為小公主按排的,上好的櫻桃木打製的床鋪,鋪了厚厚的四層天鵝絨床墊,很大也很柔軟。三年半沒有做過了,兩女的動作明顯生疏了許多,從她們瘋狂的動作我猜得出來,這些年來她們真的憋得很好辛苦。

  急不可待的羅莎,一把將我褲子拉扯了下來,把尚未勃起的肉棒含進嘴�,而雪芝也一反往日的羞澀,湊過臉來,用舌尖輕舔露在外麵的卵蛋。

  「達秀,快點啊,我憋不住了,人家好辛苦!」

  「快點?等下辦事時,我要是真的快速解決,你不殺了我?」

  「壞死啦,快硬起來!」

  「別拉啊!都快扯斷了,嗚,簡直要被你們吞了!」

  我們三個人一起滾倒在床上,我一麵撕開雪芝的上衣,張開嘴巴含進了乳房,用舌頭轉動著乳頭,一麵將右手伸進羅莎的衣領,抓住�麵的乳房賣力揉弄。

  雪芝掙紮地在床上站起來,勉強脫下了內褲,白色的內褲早已像是失禁似地濡濕著,顯出好大的一塊濕痕。

  「羅莎,也把屁股轉向這邊來。」

  羅莎的短裙下,�麵的內褲也同樣地粘稠濕潤。在我的命令下,兩女並肩趴在床頭,將可愛的小屁股翹得老高。

  「你們兩個人,一個比一個濕得厲害啊!」

  「快點進來啊!」羅莎哼叫著。

  「討厭!」雪芝羞得滿臉通紅,但眼�也盡是火焰。

  我把羅莎的內褲也扯了下來,黃色內褲與白色內褲,全部都被湧溢而出的愛液染得濕漉漉的。

  我把食指插了進去,輕輕地抽了起來。指尖感到異常地濕熱,一進一出的動作中,充滿粘性的濃烈愛液都一起湧了出來,發出了啾噗啾噗的淫蕩水聲。

  「啊啊……你們兩個人都濕的不得了哦,我本想要先進去最濕的那一個人體內,世紀難題啊!」

  要說濕潤,當然是羅莎這個淫娃較濕,不過我不想讓雪芝吃虧,故意說了假話偏向了她。羅莎和雪芝麵麵相覷,她們都想先要,卻又難以啟齒要我先進入她們的體內。我的身體還沒有全複原,無法使用分身術這類對大腦負擔較重的魔法。

  「我沒關係的,先喂飽芝芝吧!」

  「不行,那樣太不好意思了,達秀你這壞蛋!」

  兩個漂亮的屁股而我麵前晃動著,兩人互相爭著禮讓對方。

  「別讓啦,劃拳解決吧,勝的人讓我上!」

  我把肉棒的前端抵在秘穴的入口處,然後便毫無抵抗地順利滑了進去,身體順勢向前壓,藉著這個動作直往深處衝刺著。

  「啊啊啊……」

  三年沒有辦過這事了,雪芝一時半會還不適應,漲痛下嘴張得老大,羅莎趁機抱住她,吻上了雪芝的唇。

  「你這個淫娃,女色魔!」

  我笑著在羅莎的豐臀上重重地拍了一記,開始小範圍地抽插。三年了,從床上的表現我看得出,兩女的感情非常的好,對我來說,這是件大好事。憋了三年,雪芝很快就進入狀態,愛液的流量迅速增加,身體也隨著我的動作一顫一顛地痙攣著。

  「啊啊……好舒服哦!」

  雪芝仰著頭,誇張地哼著,我知道她這三年來為了我吃了不少苦,恨不得能藉著做愛將一切好好地補償。吻了吻雪芝後,羅莎把手伸到床下,縮回來時,手上已多了個男人勃起肉棒狀的淫具。

  「這東西……」

  「這個,是達秀爸爸的遺物啊!」

  羅莎朝我嫵媚一笑,右手拿著那個偽陽具,屁股翹得老高,當著我的麵要塞進自己的下身�。

  「當著我麵用這個?你把我當成什麼啦!」

  世上最傷男人自尊的事,莫過於自己的女人當著他的麵用偽陽具自慰,簡直是對我男性尊嚴的一種莫大汙辱。我為之氣結,一把搶過偽陽具,扔到一邊。

  「三年多來你就是用這個解決的吧……現在我醒了,不準用了!」

  我往羅莎的厚臀下再次重拍一掌,打得她趴在床上呼痛,然後雙手扶起雪芝的腰讓她挪位,將雪芝的身體壓在羅莎的後背上。這樣就變成兩女疊在一起讓我采摘的姿勢了。

  「你先忍忍,等我把芝芝喂飽了再愛你!」

  我猛烈地動著,已經適應了的雪芝在我的身下開始激烈地搖動起腰身來。

  「呼啊啊……唔嗯嗯……達秀……那�……那�……」

  「達秀,快點啊,我忍不住了!快被燒死了!」

  蜜液不斷源源不絕地湧溢了出來,中間夾著羅莎不滿的哼叫、肉與肉相撞拍擊產生的啪啪響聲。被壓在下麵沒份的羅莎竟比被我幹得死去活來的雪芝叫得還要大聲。不堪其擾之下,我從雪芝體內抽出肉莖轉換陣地,喂了她幾口。

  「達秀,我要啊!」

  正在興頭上的雪芝發出著急的哼叫,逼得我再次回師。我喂了這個,那個又不滿,肉莖來來回回疲於奔命,還未完全恢複的我弄得好辛苦。

  來來回回也不知道轉了多少圈,直到兩女都滿足地發出尖叫之後,已感到有些疲憊的我這才心滿意足地把憋了三年半未發射的龍精射入雪芝的體內。

  「真是生命在於運動啊,三年沒做這個事了,這種從前的小遊戲,竟也讓我氣喘籲籲……」

  我趴在雪芝的背上微喘著氣,心�卻想起了不在身邊的希拉。希拉是擔心傷還未痊愈的我因為過度的房事傷了身體,所以才借故閃到一邊的。為了我,她不惜委曲自己,我真的得好好地珍惜她了。

  不過,希拉最近的行動仍然有點古怪,她和小公主走得這麼近,幾乎代替了如月成為她的新姐姐。希拉並非那種貪戀虛榮,高攀權貴的女人,但她和小公主走得這麼近,又是出於什麼目的呢?對於我和小公主的來往,希拉除了要我保證不玩弄她的感情外,對於我和小公主過份親熱地粘在一起,並沒任何不滿的反應。

  我有種感覺,希拉的這些不妥,一定和她父母的莫名死亡有著某種說不出來的聯係。我決定就在今天向希拉捅破這最後一層窗戶紙,說什麼也要把這一切都弄清楚。

  午休時間剛過,我知道這個時候希拉正待在小公主的新居�,醒來之後,我發現她們走得很近。尤其是如月不在風都的這段日子�,希拉幾乎代替了如月。

  因為這幾個月成天和小公主混在一起,負責保護她安全的兩位幻象騎士並沒有阻攔我,讓我直接進了如雲公主住的那套小別墅。畢竟是公主,不必她下命令,自然有人討好地替她在學院另外再安排了一座別墅供她小憩之用。

  出於某種窺探的心態,我止住了外頭的女仆呼喚主人的行為,悄悄地踱到小公主的房門口。女仆告訴我,希拉和雪怡與小公主三人現在都睡在同一間房間的同一張床上。小公主喜歡纏人是帝國出了名的,從前睡覺時都要如月哄她抱她才肯入睡,現在如月不在了,她把目標轉向了希拉。而希拉似乎也有意地和小公主特別親近。

  房門虛掩著,露出一道小縫,房間�傳來小公主和希拉對話的聲音。我止住敲門的動作,悄悄地豎起耳朵偷聽。

  那是小公主的聲音,「姐姐,你說達秀哥哥現在在幹啥?」

  「還用說,達秀哥哥那個壞蛋,一定正在欺負我姐姐!」

  小公主和雪怡情如姐妹,雪怡幾乎成了她的影子,兩女整天都粘在一起,同吃同住甚至同睡,雪怡是孤單的小公主在學院�為數不多的朋友。

  寬大的臥室中央擺著一張粉色帳幔的豪華大床,雪白的絲綢床單上擱著三隻的天鵝絨繡枕。床頭的一角,擺放著一個橙色的大布熊娃娃。

  三女才剛剛起床,正在梳理打扮。雪怡霸占了床邊的的紅木梳妝台,正對著鏡子梳理自己的頭發。小公坐在床頭,微笑地看著雪怡對鏡梳妝,而希拉則坐在坐在小公主後麵,替她編織一個新的發型。

  「達秀哥哥在欺負你姐姐?我明白了,你是說做愛嗎?」

  「肯定的!你沒看到今天哥哥把姐姐拉到房間�去時的那個眼神,跟狼一樣的,好可怕!」

  小公主和雪怡的話,一個比一個嚇人。我實在沒有想到,三年前這方麵還是一無所知的小公主,居然會從嘴�大聲地吐出「做愛」這個詞來。

  「你們兩個小鬼,在說什麼啊?」

  兩個小女孩驚世駭俗的話,把希拉嚇了一大跳。

  「不是嗎?以前在家�的時候,我經常看到達秀哥哥光著身子,和姐姐你們在床上親嘴巴,玩摔跤!羅莎姐姐,芝芝姐姐,還有希拉姐姐你,每次都被他欺負得又哭又叫……」

  可惜門縫太窄看不清,否則希拉現在的表情,一定非常地精彩。我這才記起,以前我在家�和雪芝希拉她們荒唐時,雖然已經很注意了,但是由於我時常一時興起,就不顧一切地亂來。和我們住在一起的雪怡,有意無意中,早就看到了許多本不是她這個年齡的女孩子該看到的東西。

  「那時我問姐姐達秀哥哥在幹什麼,她還想騙我,說是替她治傷,幸好我後來查了書,才知道這個叫…做…愛!」

  雪怡半懂不懂,很大聲地把「做愛」兩個字喊得震天響。

  「查了書?什麼書?」

  「哦,就是這一本啦!學校�的學生偷偷傳閱的,姐姐可別對其它人說哦!」

  小公主不知死活地從床鋪的枕頭底下,摸出一本書來。

  「阿�不達年代記?這東西……」

  「現在我知道了,這叫做愛,達秀哥哥和姐姐他們都在騙我,好過份啊!」

  「你們倆個小鬼,不學好,盡看這種東西……」

  不知所措的希拉,隻能板起臉,不凶不惡地訓斥兩個童言無忌、肆無忌憚亂說話的小女孩。

  「以前我問姐姐麗是怎麼來的?姐姐說媽媽用麵團捏成小人,吞到肚子�再吐出來,就是麗了!」

  「我也問過姐姐,她對我說是媽媽拿顆種子種到地�,發芽開花結果,像種樹一樣地種出來的。看了書我才知道,原來她們都在騙我們,我們是爸爸媽媽做愛後生出來的!」

  在外邊偷聽的我,強行捂著嘴才沒有大聲笑出來,現在的希拉,肯定被這對正處於似懂非懂年齡的活寶蘿莉弄得昏頭轉向、頭昏腦漲了。

  「兩個小鬼,這種事自己明白就行了,不要這麼大聲地到處亂說,會被人笑話的!」

  希拉再聰明,畢竟沒有教育小孩子的經驗,也隻能用哄的辦法,來封住兩個小女孩天真的嘴。

  「可是,達秀哥哥和如月姐姐,還有小怡的姐姐,為什麼都要騙我們呢?」

  「這個……因為啊,因為……生小寶寶,還有製造小寶寶,是很痛的事情,還是非常、非常痛的那種,你們年紀還小,受不了的……小怡,你沒看到嗎?以前達秀哥哥和我們製造小寶寶時候,我們是多痛苦啊……」

  「是啊……姐姐,我當時在門外聽到你們叫喊,那聲音,好可怕啊……哎呀,太可怕了,上個月我和小克�斯汀哥哥接吻了,會不會懷孕生寶寶啊!我還小,我怕痛……」

  雪怡緊張得要哭出聲來的,我在外麵卻忍得肚子都差點撐破了。

  「沒那麼可怕啦,書上不是說,要把那個會變大變硬的肉肉,放進身體�去,還要噴出許多白白的漿漿,才會有小寶寶的!」

  「你們兩個小鬼……」

  希拉猛抓頭皮,幾乎要把一頭的烏絲都扯下來。

  「唔……幸好是這樣,接吻是不會有寶寶的!」

  雪怡拍著胸脯,放心地舒了一口氣,而希拉則單手捂著臉,她已被兩女折磨得滿臉絕望。

  我在外麵搖了搖頭,哎,教育小孩子,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知道自己這個時候闖進去並不太合適,在外麵偷聽了一會兒,正想離開,房�談論的三人話題一轉,落到了別的事情上。

  「希拉姐姐,你的這個戒指很漂亮啊,是達秀哥哥送的嗎?」

  小公主突然提到了卡尤拉送我的戒指,把我正要邁出的腳步留了下來。

  「是他送的!」

  「嗚,好漂亮哦!」

  「其實,這個戒指,是我的姐姐托達秀送我的!」

  希拉的話,把在外麵偷聽的我嚇了一大跳。

  ﹝我姐姐?希拉哪�來的姐姐?﹞

  ﹝這戒指,是卡尤拉要我給希拉的,天啊,難道這是真的?﹞

  三年前拉古斯說過的話,就像是某個女巫惡毒的詛咒,突然浮現在我的腦海�,過去我一直有意逃避的,不願去想的種種可怕的念頭,不斷地在心頭湧現。

  「姐姐?希拉姐姐也有個姐姐嗎?」

  「很多年以前我也有一個姐姐。」

  希拉突然問道:「你們的姐姐對你們怎麼樣?」

  她的這個問題,實在有點多此一舉,雪芝和如月對自己的妹妹如何,大家心�都是非常清楚地。

  「這還用說,從前我和姐姐的生活過得很艱苦,經常吃不飽,但姐姐都是盡力地要把最好吃的東西讓給我。」

  「麗也一樣啊,我有什麼要求,媽媽不答應,但隻要去求如月姐姐,她都會盡力滿足我的,所以麗最愛的人,是如月姐姐!」

  「那希拉姐姐,你的姐姐呢?」

  「我的姐姐?」

  希拉的聲音忽然變得如夢囈般飄渺,躲在外頭的我不得不運足了耳力,才能勉強聽清那蛛絲般漂浮在空氣中的聲音。

  「我的姐姐……其實她並不是我的親姐姐,而應是我的表姐。很小的時候,她就搬到我家�來,由我的父親管教收養。雖然不是親生的,不過我的父親愛她卻勝過愛我。」

  「你表姐?她也沒有父母?像我一樣嗎?」

  「不,她的父母都在,隻是她父親的子女太多了,並不意她!」

  小公主突然也皺起眉,哭喪著臉自語道:「她的爸爸媽媽都不在意她?就像麗一樣啊,我的爸爸媽媽,其實也從不關心我……」

  接著她咧嘴一笑,把頭伏進希拉懷�念道:「幸好我還有如月姐姐,希拉姐姐!」

  「我也一樣,還好我也有個好姐姐!」

  雪怡也笑著把身體往希拉的懷�噌,和小公主並肩躺在床上,將腦袋一起靠在希拉的腿上。希拉摸著兩個少女的頭發,繼續說著她的故事。

  「不過,我的姐姐對我,並不像你們的姐姐對你們那麼好,小時候我們常常吵架,為了一點小東西而爭鬥……」

  「啊……竟有這樣的姐姐,太過分了!」

  小公主和雪怡的情緒,已被希拉的故事所左右,兩人一起為她抱不平。躲在外麵的我,卻被她這個故事弄得心驚肉跳。

  「也不能全怪她……因為從小到大,我的父親和她的母親就教育她,自己想要的任何東西,必須靠自己的力量去爭取,絕對不能等別人的施舍!」

  「好可怕……」

  在外麵偷聽我,早已駭得手腳冰涼,我現在知道希拉所說的姐姐是指誰,她那所謂的父親又是誰,答案非常的可怕。

  那天我和納賽爾碰麵的時候,我就覺得他似乎很像誰——那時我考慮的範圍僅限於男性,現在我才意識到,希拉其實很像他。他對我說他想知道自己女兒所愛的人是什麼樣的,我原以為是指卡尤拉,現在我才明白,其實他是在說希拉。

  拉古斯的暗示,再把希拉剛才的說的話聯係在一起,我已勾勒出整個秘密的大體架構。

  希拉的真名絕對不是叫希拉,那位真正叫希拉的女孩,早已和她的父母一起被幹掉。她是納賽爾的女兒,是魔族派到人類的間諜,有意地接近我執行某個秘密的任務。

  真相實在是太可怕了,我最關心的枕邊人,竟是別人有意安插到我身邊的奸細!

  其實真相早在三年多前我就有所懷疑,當希拉向我提起魔族馴鷹故事的時候,就感到有些奇怪,隻是自己一直不願意朝這個可怕的方向去想。

  「小時候父親或其它人送我們的禮物,她總是要最好的那份,而我隻能拿她挑剩下的。」

  雪怡憤怒地發出不滿:「哇,好差勁啊!哪有這樣做姐姐的!以前我和姐姐的生活雖然很苦,但她總是把最好的留給我,而我也是想讓姐姐拿最好的,大家都是互相推讓的。」

  「這枚戒指,是我八歲生日那天,我父親的一個朋友送我的禮物。」

  「那怎麼會是你姐姐通過達秀哥哥轉送給你的?我明白了,一定是她當時看中了,硬是搶走了,然後過了很多年,她又覺得心�不安,又還給你了?」

  「是這樣吧……」

  「啊,知錯能改,你姐姐還算是個好孩子啊!」

  孩童的邏輯可愛又可笑,但偷聽的我和說故事的希拉,都沒有想笑的感覺。

  「希拉姐姐,你的姐姐現在在哪�?」

  「她?她在一個很遠的地方。」

  「哦?」

  「好了,不談這個了。麗,想不想學做菜給你的達秀哥哥吃?今天他要搬回家去住,我教你燒菜怎麼樣?」

  「好啊好啊!麗早就想學燒菜做飯啦,一定很好玩的!」

  「我也想讓芝芝姐姐嚐嚐我的手藝!不過我隻會燒開水……」

  看見小公主和雪怡都興奮地從床上跳起來,我知道再也偷聽不到什麼了,於是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該死的,怎麼會是這樣?希拉她竟然會是魔族的間諜?﹞

  溜到屋外,在附近的樹林�深吸了幾口新鮮空氣,我靠在一棵樹旁無力地喘著氣。我從來沒像現在這般不知所措過,我最愛的女人,居然會是魔族的間諜,敵人別有用心安插到我身邊的奸細!老天,這個玩笑也開得實在太大了吧?

  ﹝該死的,我該怎麼辦才好?﹞

  從所謂民族大義的角度來說,對於魔族,除了在戰場上別無選擇地必須當仇人殺掉外,我對他們沒有絲毫惡感,更何況我自己就是半個魔族。但希拉是間諜的事實卻令我無法忍受。

  ﹝希拉,她是真心愛我的嗎?或者是虛情假意,別有用心?﹞

  ﹝她應當是愛我的,以前我們一起度過的那段日子,走過了這麼多道路,一幕幕,都是那麼地真實的。﹞

  ﹝當年先祖�特,他和他的妻子不也是被人們稱作人間絕配,可是最後呢?﹞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希拉和波莉婭不一樣,平時她們生活中的那些小習慣我看得出,她心地善良,不可能是做這種事的狠毒女子。﹞

  自怨自艾地煩躁了好一陣子之後,我漸漸地冷靜下來,腦子�想到了另外一件更麻煩的事情。拉古斯這個神通廣大的特務頭子,他對希拉的身份早有懷疑,他到底了解多少希拉的真正身份?如果說三年前他就知道希拉是魔族派來的間諜臥底,那在我失去意識的這三年多時間�,他為什麼不揭破真相把希拉抓起來?還有,他的頂頭上司,皇帝和如月,他們對這事的了解程度,又有多少?

  我頭大如鬥,後院�突然冒出的這把衝天大火,把我燒得焦頭爛額。我很清楚,這不是一般的火焰,稍一處置不當,就是落得家破人亡的收場。

  ﹝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樣?﹞

  我覺得自己成了受困茫茫大海中的一條孤舟,四麵都是海水,食物和淡水皆已斷絕,迷茫、無助,無力且又無奈的感覺,充滿了我的內心。

  ﹝我該怎麼辦,怎麼辦啊!義父,安達,要是你們還在的話,那該多好!誰來教教我,我該怎麼做!﹞

  【正傳第四部:墮落的龍魔·第二十集:龍魄再起】第四章:賜婚

  我抱著腦袋在樹林�坐了大半個下午,苦苦思索,然而漿糊一團的大腦始終不能製造出我需要的對策。裝傻?那不可能;殺了希拉?開玩笑,那還不如殺了我;把事情捅破了和她好好談談?可是怎麼談,怎麼說呢?捅破了這層紙後,我和希拉又該如何麵對以後的生活呢?

  「嗨,秀耐達侯爵,我找了你一個大半天了,原來你躲在這曬太陽啊!總算可以回去交差了!」

  直到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卡都斯一掌拍在我的肩膀上時,我才從混亂的思維中解脫出來。我意識自己差點幹了件蠢事。

  「絕對不要在情緒激動的時候做任何的判斷,處理任何的事情。」

  這是父親一再教導我的,可是剛才我忘記了。

  「什麼事,卡都斯?嗚,你的腳步好輕,像隻貓,我居然沒有發覺!」

  「你的臉色不太好,和神龍王那一戰造成的傷還沒有痊愈嗎?」

  醒來的這三個月�,卡都斯過來看望了我兩次,但前兩次他都是身穿便服,而這回,他卻腳踏黑色皮靴,一身深藍色鑲金邊的軍服,頭戴飾有白色羽毛的藍色頭盔,看裝束他像是為了公事來找我。

  我深吸幾口氣,暫時把煩人的事排出腦海,我勉強衝他一笑道:「現在可以變身了,隻是力量和身體還沒有完全康複!你這份派頭來找我,出了什麼事了?」

  「是有件事情,不過可是好事!皇帝陛下要見你!現在!馬上!」

  「皇帝陛下要見我?」

  我心�暗暗苦笑,這也能算是好事嗎?

  「別擺出這副苦瓜臉,這次,絕對是好事!」

  卡都斯衝我送出一個曖昧的眼神,我小小地打了一個冷戰。卡都斯把我拉上了馬車,連讓我向其它人告別的時間都不留。在前往皇宮的路上,緊挨著我坐著的他盯著我的臉,不時地發出怪怪的微笑。他看我的眼神,好聽點說像是在鑒賞古董,說不好聽點,更像是在鑒別豬肉是否發臭變質,再難聽點的話,我想起了奧拉皇帝看賣屁股家夥時的眼神。

  「要見陛下,你這副邋遢的模樣可不行!」

  心急火燎地把我拉進皇宮�,要見到皇帝了,他卻又慢悠了起來。先是叫來管理宮廷司儀的女官,替我理了發,刮了臉,又把我全身上下的服裝鞋襪全換了一遍。我有點懶散不修邊幅,即是參加皇家宴會,也是在希拉她們的半強逼下,才被迫認真打扮一回。

  「真是人靠衣裳馬靠鞍啊!秀耐達侯爵,你現在的模樣俊俏多了,也精神多了。如果是剛才那個熊樣,陛下一定一腳把你踢出去。」

  「我本來就是這麼帥嘛!」

  我瞪了卡都斯一眼,法比爾家族中的貴族子弟,性格詼諧幽默的卡都斯,恐怕是惟一一個還能勉強稱得上是我朋友的人。我們雖然交往不多,見麵交談時,總還能好好地說上幾句話,綻出幾個還算是發自內心的微笑。

  我突然意識到卡都斯話中的不妥之處,問道:「不對啊,卡都斯,你這話什麼意思?陛下這次見我,到底是為了什麼事啊?」

  「還不明白嗎?陛下想招你為婿啊!很快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啊……」

  跟在卡都斯身後,我不住的打量周圍環境。他帶我去的地方,不是皇帝平常接待群臣的議事廳或國會廳,也不是皇帝的寢宮。

  我發現皇宮�並不像我想象中那般處處金碧輝煌,也有長著雜草,無人清理的庭院和紅漆剝落的長亭。卡都斯帶我去的地方,顯然是皇宮�一處很僻靜的角落。

  卡都斯在一處有些破敗的幽靜院落前停了下來,朝我點了點頭,然後無聲地離去。我看了看四周,這處院落顯然已多年無人居住過。鋪著青磚的露天院落,因長期無人清理,破裂的磚縫中東一茁、西一茁地冒出一叢叢青草。我的眼前是一棟麵積很大的平房,表麵鑲嵌的鵝卵石壘成了眼前房屋的外牆,遠遠看過去五顏六色,給這座淒涼的院子增添了少許生氣。木雕的窗欞,花式繁複。隻是紅漆脫落,上麵的漆片迎風搖曳,似乎就要摔下來的樣子。時光一點點雕刻遺下的痕跡,在這�顯露無遺。

  「皇帝在這種地方接見我?」

  抱著這絲疑慮,我走到那扇棕紅色的橡木門前,正想敲門請示,一個溫和的聲音從屋�傳出。

  「不必行禮了,直接進來好了!」

  是皇帝的聲音,還是和三年前一樣,但口氣卻不再像從前那般冰冷生硬,異常的親切。

  ﹝你在想什麼?現在的我,沒有兵權,人也病得半死不活,突然對我示好,還要把女兒嫁我,到底是出於何種目的?﹞

  有件事我一直沒問卡都斯,也不好意思問他,那就是:皇帝要把女兒嫁我,到底是大公主呢,還是小公主……

  帶著這份疑慮,我推開了房門。這個房間是長方形的,空曠的大廳很寬敞,但�麵的擺設頗為雜亂。地板由冰碎花紋的大理石鋪成,正中央偏左的位置擺著一張配著四張靠背椅的巨大紅木圓桌。桌子上方的天花板上懸著一盞巨大的琉璃燈,琉璃燈雖大且做得極為精致,可惜卻被灰塵蒙住了光彩。桌子右邊的牆角,立著兩排兵器架,刀、槍、劍、盾,各種武器一應俱全。兵器架旁的地上,鋪著一塊占去房間三分之一麵積的藍色厚軟墊。因為多年沒有人打理,兵器架和軟墊上都布滿了厚厚的灰塵。

  而紅木圓桌左邊靠牆的位置,則擺放著一排三層的書架,書架旁呈品字形排放著三張躺椅,中間是一個矮腳小茶桌。由於同樣的原因,表麵也一樣覆蓋著時間的遺物。

  皇帝就在坐在那張圓桌的主位上,他右手拿著一塊白布,正仔細地擦拭一幅油畫外麵玻璃鏡框上的汙垢。我進來後,他並沒有�頭看我,隻是在嘴�輕哼了一聲。

  「坐下吧,不必拘禮,在這�你隻是基思的兒子。」

  這話大有深意,我盯著皇帝的手和油畫,小心翼翼地挨著椅子坐下。坐下時,畫上的簽名落入我的眼中,又是父親的大作。

  桌上除了畫之外,還放著另一樣更讓我心動的東西:我的家傳寶劍,藏有靈魂石的逆鱗。皇帝很認真地擦著油畫,連銅製邊框上的綠色銅鏽都不放過,白色的絨布輕輕地摩擦著銅框,將上麵的鏽斑一點一點地磨掉。

  皇帝像是在自語,又像是在問我,他低聲地念道:「逆鱗?靈魂石,很有趣的一把劍,十賢者的遺物吧?�麵應當藏有你父親一生的記憶吧!臨死之前,他是怎麼看我的呢?恨我入骨,還是別的?」

  我低聲答道:「靈魂石上,並沒有記載半點父親和陛下的事情!父親他並不太願意讓我知曉此事,我是從他留下的日記本中得知一切的。」

  「哦?他最後一次提到我,是怎麼說的?」

  「日記上,隻寫到了他和陛下您的最後一戰!」

  擦鏡框的手停了一下,接著又動了起來。

  「哦?不必再說了,我明白了!」

  皇帝的眉頭皺了皺,眼睛眨了一下,苦笑地搖了搖頭。他拉長了聲音,接著以一種深長悠遠的口氣歎道:

  「時間過得真快,三年了,又是三年,三年三年又三年!三年前我依然恨你的父親,但現在,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不恨他了……」

  他長長地歎了口氣,語調又拉高了少許:

  「怎麼說呢?就像你知道的,畫上畫的那樣,我和基思,曾經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好得可以隨時為對方獻出生命的好朋友,但後來,我們間的關係卻惡劣得大家都千萬百計地想要對方的命。」

  皇帝把手中的畫框遞給了我,我接過畫框一看,是一張生活畫,三男一女,場景就是這間房子。那位坐在圓桌前,身著紅色連衣裙,雙手托著下巴,麵帶微笑看著朋友嬉戲打鬧的美少女,並非真正的女人,而是好女裝的特務頭子拉古斯。緊挨著他身坐著,那位一身武士勁裝,正舉杯豪飲的英氣逼人的綠發少女,就是年青時的碧姬阿姨。少女一邊飲酒,一邊斜著眼睛看著軟墊上表演摔角的那對青年,臉上帶著歡快的微笑。光著膀子,在軟墊上扭成一團的兩個青年,是父親和年青時的奧拉皇帝。父親把奧拉皇太子壓在身下,右手手肘卡在他的脖子上,似乎已製服了皇太子。而不甘居於下風的皇太子也拚力抗拒著,�起的右手手掌推著父親的臉,把他鼻子和眼睛擠得變成古怪的形狀。

  「這是我們幾個人最快樂的那段日子,很開心,我原本以為自己早已忘了這一切,但不知為什麼,最近又突然想起他來了。」

  我不知道皇帝所說的他是指父親本人,還是指過去那段美好的日子,我隻是微微地點了點頭,示意說我在聽。

  「那天晚上我們喝了很多酒,吃了不少東西——夢果,生死花的花粉,醉龍草,現在那些年青人喜愛的東西,當年我們可是先行者。那天晚上大家都很開心,說了很多話。我記得到最後,已快變成一團爛泥趴在地上的基思勾著我的脖子對我說道:「小奧,我的好兄弟,真想下輩子都做你的大哥!」,我答他道:「為什麼總是我要當小弟,我當大哥,你做小弟吧!」……一切彷佛都是昨天才剛剛發生的!」

  皇帝伸出手,又把畫框拿了回去,手指輕輕地摩裟著鏡麵,指尖所接觸的那個人物,正是碧姬。

  「那天晚上,他對我說如果將來他有兒子,我有女兒的話,就要我們的子女成親,做一對夫妻。而我也笑著問他,為什麼非要我的是女兒而他的是兒子,如果倒過來的話,我也一樣同意這門婚事……這在當時的情況下,或許隻是一句戲言,但現在我很希望這句戲言成真。」

  奧拉皇帝�起頭,溫柔地看著我,他的眼�我再看不到半分皇者的威嚴,所剩下的隻有長輩對晚輩的關愛。

  「我……不太明白……」

  皇帝的意思,我幾乎都聽明白了,但仍然不明白的地方是,他有兩個女兒,到底要把誰嫁我?還有個更重要的問題就是,一直對我深懷芥蒂的他,怎麼會突然間轉了性,變了主意了。

  「那天和神龍王一戰,琳出來對付神龍王時,我就已經醒過來了,隻是當時身體太虛弱,無法動彈而已。琳吻了你,我都看到了……」

  「啊!」

  我的嘴張得老大,兩個公主中,如月是皇帝的命根子,他的驕傲;而小公主卻隻是一位被忽視,微不足道的所謂公主。聽了卡都斯提示後,我在心�一直都認定,皇帝是想把沒有地位的小公主當拉攏我的政治工具嫁給我。

  「如月?這,這怎麼可能?」

  震驚的事情,是一件接一件,先是希拉是魔族的間諜,接著是奧拉皇帝想招我為婿,將他的大女兒,帝國未來的女皇帝如月嫁我為妻!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啊!

  我的嘴張得大大的,然後結巴了……

  【正傳第四部:墮落的龍魔·第二十集:龍魄再起】第五章:攤牌

  「為什麼會選我?隻是為了那時的一句酒後戲言嗎?這個理由,恐怕還不夠吧?」

  我用了近半分鍾時間的冷靜,這才完全確認皇帝剛才是說想把如月下嫁給我。

  「問得好!我這個決定,其實全是為了我女兒!琳那孩子,她什麼都好,唯一的缺點就是太好強了!她把自己逼得很厲害,無論是武藝修行上還是別的地方,她的生活就像一根緊繃的弦,沒有半點緩衝的餘地,這點我很清楚。」

  「這我也看出來了,公主身上的包袱也實在太重了點。」

  「這是我的錯,我沒有兒子,所以過去我一直把她當成兒子來教養,而她也一直沒有讓我失望。我曾以此為驕傲,可是我疏忽了一點,也是我最大的錯誤,她到底還是個女孩子……等我注意到這點不妥時,已經太遲了!」

  我垂下頭沒有說話,希拉的事情搞得我焦頭爛額,現在實在沒有過多的精力,再在其它地方節外生枝。

  「拉法曾是我的希望,這孩子確實很不錯,他謙遜、溫厚,性格和琳恰好可以互補,可惜天不從人願。而你……」

  「從小我和她打架打到大,一直和她對著幹,代替拉法的人選居然會是我,我實在沒有想到……」

  「對於你,我考慮的是別的方麵。琳的不足之處,正是你最擅長的,你的軍事才能,很讓我吃驚,而你處事的手段……」皇帝的嘴角邊浮出一絲淡淡的微笑,慢悠悠地說道:「我也很欣賞!」

  我展容對皇帝笑道:「如果三年前陛下也這麼讚美我,我會不知道自己姓什麼的!」

  皇帝把手�的畫框放到桌上,桌上除了劍和畫以外,還有一瓶紅葡萄酒和兩隻高腳酒,他拿起酒瓶,親手倒了兩杯酒,遞了一杯給我。

  「你很會說話!你變了,真的變了,三年前的你,傲得像隻鷹,但現在的你,油滑多了。」

  我們對幹了一杯酒,現在的奧拉皇帝,我實在無法看透他。我麵前的他,坐姿很不雅,雙腿搭拉著翹在另一張椅子上,身上感覺不到以前半分皇者應有的氣息,他似乎有些疲憊,說話的聲音很低,眼皮似合非合,像隻快要睡著的懶貓。

  但就是這樣一個昏昏欲睡的男子,卻突然讓我感到有敬畏有加,不敢再似從前般有半分的卑視。我眼前的睡貓,在我看來是一頭將醒未醒的獅子,隨時都會睜開那雙鋒利的眼睛,閃電地探出藏於身下的那對利爪,將所有不利於他的一切事物撕得粉碎。

  「加�斯城那一戰,淹死了那麼多人,但其實你幫我解決了一個大麻煩!別扯遠了,把話題拉回去。我選擇你,其實有四個原因。第一,是你的能力,讓我看得起你!而且你的能力可以幫她分擔掉很大的負擔!我女兒要嫁的男人,必須是個有能力,有才幹,能給她幫助的男人!」

  我點了頭,表示明白。我這才記起,三年多前和神龍王的那一戰,皇帝和碧姬去阻止神龍王讓我們先撤時,就曾對我說過,要我照顧好如月。也許在三年前,他的心�就有這個決定吧!不過我並不想也不願成為如月的丈夫,這不現實,擋在我麵前的阻力實在太多了,雖然我很想親自操刀弄破她的處女膜。

  就在我的胡思亂想中,皇帝已經提到了他的第二個理由。

  「第二,琳她對你動了真情!這點,你應當很清楚!」

  如月真的對我動了真情?我並不太相信,我很了解她,如月,她有真情嗎?她或許有吧!但她絕對是個理性生物,真情這兩個字,在她看來,遠沒有國家利益這四個字重,我並不想和這樣的女人一起長期生活。

  「第三,我問過卡都斯和羅蘭德,也聽過姬娜的意見,他們都很看好你!」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

  「第四……」

  說到這,皇帝拿起酒瓶,又替自己倒了一杯酒,不過這回他幾乎斟得滿滿的,一飲而盡後,他重重地將酒杯放在桌麵上。

  「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我希望我的女兒一生都幸福!我希望在婚姻上,她能嫁給自己喜歡的人,而不是一個白癡,一個蠢蛋!」

  「陛下,你說的白癡,蠢蛋是什麼意思?」

  那雙快閉著的眼睛終於睜開了,就像我猜的那般,這是一雙獅子的眼睛,炯炯有神,透視一切。

  「半年前,琳訂婚了!她自己的主見,是個很糟糕的家夥!」

  「訂婚?很糟糕的家夥?公主已經和別人訂婚了?那您為什麼……」

  「別問了,等會兒你去問卡都斯,他會回答你!」

  皇帝厭煩地朝我擺了擺手,示意我別問,看得出來,皇帝並不喜歡如月這次的選擇,而且相當反感。

  「我並不喜歡那家夥,可是那是琳的選擇,我的意思,你明白嗎?」

  「我明白了……」

  皇帝的意思我是聽明白了,他是要我發揮自己的魅力,令如月改變主意,別拿自己的終生幸福開玩笑。

  「你決定了嗎?」

  我並沒有直接回答皇帝的話。

  「我有很多女人,我愛她們,我也不大想改變現在的生活現狀。對於公主,我並沒有惡感,以前常打架,隻是小孩子間的胡鬧。」

  我發覺自己突然現在的處境和當年的父親非常的相似。父親當年最大的矛盾就是既想專心愛那個自己真愛的女人,另一邊卻又想對一群被自己過去風流濫愛騙上床的女人承擔責任。而我?我的矛盾簡單一點,一邊是家�幾位我真心喜歡的可人兒,另一邊卻是關係到我將來仕途命運的選擇。

  如果今天沒有發生希拉的事情,我想都不用想,直接一句「我和如月性格不合」,立刻就回了他。和如月上床我不拒絕,並且也是十二分地願意,但想到要我和這位一點也不溫柔的女人麵對麵地生活一輩子,那可是非常恐怖的一件事。

  「現在,你不必急著給我確切的答案,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考慮!琳快回來了,或許你見了她之後,會改變主意。至於你說的現在家�的那些女人……」

  皇帝的聲音一頓,我卻緊張了起來。

  「怎麼了?」

  「如果你選擇了我的女兒,不必我教,你應當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沒有直接點明,但弦外之音,我已聽得很明白了,熊掌和魚翅不可兼得。我苦笑一聲,決定馬上回答皇帝的話,他的條件幫還有點搖擺的我做出了選擇。

  「那麼,尊敬的陛下,我現在就可以……」

  我想馬上拒絕這門突如其來的「好事」,卻被皇帝一口打斷。

  「我說過,現在你不必答我!我也不想聽!回去,一個月後再給我答複!你很聰明,其中的利弊,多想想再回答我吧!」

  我吞下了正要說出口的話,奧拉皇帝向我擺了擺手,示意我可以走了。

  「逆鱗你可以拿走了,有什麼不清楚的,你問卡都斯好了!」

  我朝奧拉皇帝恭敬地鞠了個躬,退了出去,合上的木門,再次將我和這位帝國實力最強的掌權者隔離在了兩個世界。雖然遭遇了從未想過的「恩寵」,但我的心情一點也沒有好起來,反而愈發地覺得沈重。

  「如月訂婚了?這是怎麼回事?聽口氣,陛下好像很討厭她選的那個人。」

  「這當然,因為公主選的那家夥,簡直是個白癡!我實在想不通,她千挑萬挑,怎麼會選這樣一個笨蛋。」

  出了門,我找到在外麵等候我多時的卡都斯問明原由,想不到他一開口就是不滿的怨言。

  「這三年來,陛下一直都在為公主的婚事操心,她的年齡,也到了該考慮這事的時候了。大概是半年前吧,在一次舞會上,她終於做出了選擇。」

  「如月選了誰?」

  「科克。比塞亞子爵!現在升成伯爵了!」

  「比塞亞?這個姓?是赤甲龍的親戚?」

  「對啊,就是繆斯的遠房堂弟,一個其蠢如豬的蠢蛋!遠看像頭豬,近看還是頭豬的家夥!」

  想不到連卡都斯這麼好脾氣的人,都會對如月的選擇極為不滿。皇帝對老赤甲龍極其信任,但對他的親戚,對這門婚事,也一樣地不讚成甚至厭惡。我想象得出,如月的選擇,一定是差得不能再差,否則不會引起這樣的反感。

  「陛下對此非常不滿,暗中下令下麵的人禁口,多言者殺無赦!所以外頭知道此事的人並不多。不過,那家夥和公主的婚事,再過一個多月就要宣布了,按計劃是在三個月後舉行婚禮。」

  「什麼!這麼快?!」

  「是啊,這也是公主自己的意思!本來陛下還要往後拖的……所以說,秀耐達侯爵,為了我的好堂妹,你得努力了!發揮你男性無窮無敵的魅力,將美麗的公主從愚蠢的笨蛋手中解救出來吧!」

  和卡都斯就此事閑扯了幾句之後,我匆匆忙忙地離開了皇宮。一路上他不停地鼓勵我要對如月發動愛情攻勢,說什麼「要是看到自己如此美麗高貴的堂妹嫁給一個笨蛋,他肯定會難過得自殺」、「若不是已有了家室,他早就親自出馬追求她了」之類的雲雲。心�已經煩亂無比的我哭笑不得,又不能公然拒絕他的「好心好意」,隻能不停地用苦笑來回答。

  科克是什麼樣的人我沒有見過,如月要嫁給這個所謂的白癡,我也不是沒有惋惜,但我現在最煩惱的事不在這�,而是在希拉身上。

  我決定趁現在天色還早,立刻就到特務頭子那�試探一下,看看他對希拉的事了解多少,也好決定自己將來的對策。

  菲爾路七十五號,依然和三年前一樣,神秘、森嚴而美麗。清泉流水,鮮花燦爛,外邊一眼望去,彷佛人間仙境,雖然誰都知道這�緊挨著惡魔的娛樂場。

  像是早知道我會前來拜訪似的,特務頭子坐在那胡挑木的扶手椅上,靜靜地等著我的到來。我進門的時候,他手時拿著一杯加了冰塊的紅酒,正慢慢地品嚐著。

  見我進來,他衝我一笑,放下酒杯問道:「公主的婚事,考慮得怎麼樣了?」

  「這是個很糟糕的問題!」

  我也不客氣,不用他說請,直接在上次坐過的位置上坐下。

  「確實是很頭痛的選擇,一邊是愛你和你愛的女人,另一邊卻是可以為你帶來巨大收益的金山,熊掌和魚翅隻能選一樣,你是很頭痛的!」

  特務頭子說話的語氣�,不無諷刺。我有種被傷害和汙辱的感覺,冷冷答道:

  「你在罵我嗎?我當場就在陛下麵前做出選擇了,可是他不想聽。」

  「這很正常,我和小奧昨天就猜到你會這麼回答的。」

  特務頭子笑了笑,輕輕搖動著酒杯,杯�的冰塊發出脆耳的聲響。

  「不過,你也不是沒有心動……」

  「麵對誘惑搖擺不定是人之常情,要是真的完全不動心,這樣的怪物,這世上沒有幾個。」

  特務頭子的回答,從側麵說明了一件事,皇帝選我做他的女婿,並非突發奇想,而是經過深思熟慮、多方麵考慮的,還征求過不少人的意見,。

  「這些都是我和小奧單方麵的想法,公主她還不知道這事!」

  拉古斯放下酒杯,身體向前傾,問我道:「要酒還是紅茶,或者咖啡?」

  「茶,我現在的身體狀況,最好是喝這個。」

  我此行的目的,並非為了如月的事請教特務頭子,而是專為希拉的事而來。我停了一陣子不再說話,直到女仆端上紅茶又退下後,方才開門見山。

  「希拉的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拉古斯沒有答我,雙肘靠在椅子的扶手上,手掌合在一起,食指輕輕地對敲著,平靜望著我,過了好一會兒,他的臉上慢慢地現出一個高深莫測的微笑。

  「這個問題問得非常好!知道答案之後,肯定可以幫你做出最後的選擇。」

  特務頭子把話說得一頓一頓,他又在暗示什麼,難道他已經知道真相了,那希拉不是很危險?一股莫名的寒意由心頭湧出,很快流遍了全身。我端起杯子,將滾燙的茶水一口飲盡,灼燙的液體流過喉嚨進入胃部,燒得我發痛,卻無法驅散這股愈來愈冰冷的寒流。

  「我懷疑,你的女人,希拉,她很可能是魔族派到人類這邊的間諜!」

  「這不可能!你在胡說,希拉怎麼可能是間諜,放屁!」

  明明知道拉古斯說的是真的,但我還是在第一時間反駁了他的話,我衝著他怒吼著,唾沫星子毫不客氣地從兩片嘴唇中間噴出,打在他的臉上。特務頭子瞇眼望著酒杯,一動不動,直到我結束歇斯底�的表演後,他才繼續開口說話。

  「你知道我們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到她的嗎?」

  「誰知道,幹你們這一行的,看誰都是賊!」

  「四年多前,差不多就是戰爭爆發前的一兩個月吧!我手下的兄弟,破獲了一個魔族設在這�的間諜組織,這是個潛伏了幾十年的秘密組織。那次突襲行動,我的手下搜出了一些有趣的資料……」

  「和希拉有關?」

  「沒有直接關係!如果有的話,她哪�還能這麼自在地活著?那些讓我感興趣的資料,以及從那些被抓到的間諜口中,我們問出了一些事情:在許多年前,魔族派了某個神秘的人物來到帝國,要執行某個龐大的計劃。」

  「什麼計劃?」

  「這正是最令我感到奇怪的地方,這些執行秘密任務的間諜,竟不知自己要在這�做什麼!他們接受的指令,就是潛伏在帝國,等候上級的指示,在某個特殊的時候,護送某個人物逃到魔族去,而這個人物是誰,他們也不知道!」

  「那這怎麼和希拉扯上關係了?」

  「別急啊,後來我們順藤摸瓜,把這條下線和上線的魔族間諜差不多都一網打盡了!也就是在巴士拉,你女人的家鄉,我們又抓到了兩個有趣的家夥……」

  「說清楚一點!別再繞圈子了!」

  特務頭子慢吞吞的說話口氣,讓我很不耐煩,卻也隻好強忍著。

  「那兩個人,正是殺死你的女人父母的凶手!」

  「他們是魔族派來的?」

  「是的!」

  我的心再一沈,如果先前我對真相還抱有一絲的希望的話,現在已是半點都不留了,希拉,她真的是魔族派到我身邊來的間諜。

  「後麵的故事,就是我下麵的兄弟們偷墳掘墓的故事了!不好意思,這是職業病,他們做事向來都是這麼認真負責,不刨根究底誓不罷休,細致得讓人無法忍受。」

  「這並不能說明什麼……」

  我仍然強撐著替希拉辯護。

  「這確實不能說明什麼……」拉古斯對我又虛假地笑了笑:「我可以理解為是希拉的父母無意中發現這些人是魔族間諜的身份,想報案卻被滅口了……這種解釋,你覺得怎麼樣?」

  我生硬地回答他道:「這種解釋很有可能!」

  「可是就在你打了大勝仗回來,犯了事,被陛下關起來軟禁的那段日子�,又發生了一些事情!」

  「什麼事?」

  「別那麼緊張……我們的魔族朋友,他們在帝國的行動隻犯了一點小錯誤,但整體上卻做得相當完美,似乎滴水不漏,除了運氣不太好之外。事實也是這樣,除了你知道的那些東西外,我們還真找不出你的女人,這個所謂名叫希拉的女孩,和魔族到底有何聯係。」

  說話的時候,拉古斯已經站了起來。

  「不過很幸運,魔族在人類這邊有間諜,出於禮尚往來,我們在阿沙尼亞那邊也有朋友。那段時間,以及後來的,也就是你昏迷不醒的這三年時間�,我們在那�的朋友,不斷地送來許多讓我感興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