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各懷鬼胎

　　方強大吃一驚，萬萬想不到這美女總裁竟發現了自己，差點就要開口應答了，但再仔細一看，她的視線跟自己的藏身之地有明顯偏差，表情似乎也不像在跟自己打招呼，更像是在喃喃自語，而且重復了好幾遍。

　　「你好呀……好呀……」

　　方強再認真細聽，才聽了出來，原來說的也不是「你好呀」，而是廣東話的「你好野」，翻譯成普通話就是「你好厲害」、「你很強嘛」的意思。

　　——靠，嚇我一跳！還以為你連變色都能識破，那就太可怕了……

　　方強定定神，心想還是暫時別現身好，再觀察一下這女人究竟是什麼想法。

　　只見左玉妍似乎有些激動，在辦公室裡來回踱起步來，嘴裡仍在輕聲自言自語。

　　「你果然發明出來了……沒有令我失望……天哪，青春永駐！這真是太偉大了……有了這項強大的技術，再加上以後源源不斷的發明，我多年來的夢想說不定真有機會實現呢……哈，是的，一定可以實現……」

　　方強起初還饒有興趣的聽著，但心裡忽然泛起了一種不妥的感覺。為什麼會突然說到「夢想」呢？能夠「青春永駐」固然是很多美女的夢想，但直覺告訴方強，左玉妍所謂的「夢想」並不單指青春這麼簡單，而是還有其他深層次的含義。

　　——莫非，是她想用我的兩項發明，還有以後陸續的發明來賺更多的錢，成為世界第一首富麼？嗯……大有可能……

　　方強搖搖頭，不理解這美女已經富的令人瞠目結舌了，還要賺那麼多錢干嘛？

　　再看左玉妍，仿佛陷入了一種狂熱的情緒中，俏臉興奮的發紅，呼吸也都粗重了，豐滿的乳房裹在西裝裡急促的起伏，步子也越走越快。

　　驀地裡，她停了下來，平舉右臂向前揮動了一下，形成了一個很威嚴的姿勢，而且持續了數秒。

　　方強心中一動，隱隱覺得這姿勢有點熟悉，再仔細一想，咦，那不是上個世紀中國的某位最高領導人在接受狂熱群眾高呼萬歲時的招牌手勢麼？

　　——難道說，這美女總裁竟有政治上的野心？夢想是成為中國新一代的「武則天」？嗯……很有可能，一個人錢多到不可計數時，產生權力欲也是很正常的事……

　　這念頭在方強腦海裡閃過，還沒等他多想，左玉妍已快步回到了辦公桌邊，拿起電話打給了盛秘書。

　　「立刻用最快的速度找到方強，好言把他請回來……對，他一定還在香港。

　　不管你用什麼辦法，至少把他留住……不用擔心，我估計他其實並不想跟我翻臉，只要給足他面子，他會順勢下這個台階的……好，就這麼辦！」

　　方強聽的心頭火起，暗自不忿的想，這美女竟然一副把握十足的語氣，好像已經吃定了自己似的，真想不顧一切的跟她翻臉，最多不過是大家兩敗俱傷。

　　不過冷靜下來想想，翻臉的代價太大，現在無需多樹這麼一個敵人。再說，她能算計自己，自己就不能算計她麼？想辦法讓她心甘情願的獻出金錢和肉體供自己享用，才是最好的選擇，哼哼哼……

　　方強一邊想著，一邊繼續留心著左玉妍的動靜，卻見她放下電話後就埋頭看起了桌上的財政預算案，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任何異常舉動：又過了一會兒，有職員進來報告說港府財政司司長前來拜訪，左玉妍忙放下公務，匆匆迎接去了。

　　方強溜下天花板，飛步奔出了走廊，隱身在總裁專用電梯旁等候，等電梯一到，左玉妍和客人談笑著出來後，他馬上閃身入內，神不知鬼不覺的循來路離開了總部大樓。

　　費了一番周折，回到了那家日本料理店的地下停車場，嘿，所有衣物都仍藏在原地沒動，手機錢包也都沒少，方強籲了口氣，快手快腳的將衣褲都穿好，打開了手機，走到街上叫了輛出租車直奔機場。

　　剛開到半路，手機鈴聲就響了，方強一接聽，傳來的果然是盛秘書的聲音。

　　這家夥真不愧是當慣了高級馬仔的料，紅臉黑臉都能唱，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語氣恭敬親熱的令人肉麻，連聲說上午的事是一場誤會，請方強無論如何返回黃河集團總部來相見。

　　方強心裡冷笑，表面上卻裝作控制不住怒火的樣子，咆哮說合作已經終止了，自己現在正在機場，馬上就要登機返回龍市了，而且回去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從虎山搬走，她若要收回產權，就隨她的便好了，看看誰怕誰。

　　盛秘書還想百般解釋，方強打斷了他說，如果左總有誠意澄清誤會的話，請她本人親自來澄清，說完就掛斷電話，重新關了機。

　　他這麼做的目的，是要給左玉妍一點顏色瞧瞧，讓她明白自己不是她掌握中的棋子，並非一切都在她預料中。但是同時又不把話說死，還是給彼此留下了轉圜和好的余地。只要盛秘書將剛才那番話如實轉告，左玉妍自然能聽的懂言外之意，知道方強這是在開出條件，要她親自的、主動的登門道歉修好。

　　假如左玉妍的丈夫沒打那個求援電話過來，她對方強的條件必定是一笑置之、不予理睬，因為僵持下去對方強不利，這一點雙方都心知肚明：但現在情況卻不同了，左玉妍已向丈夫承諾盡快搞到「青春寶」，以便幫助丈夫在下個月的省級換屆選舉中贏得書記寶座，換句話說，現在是她更經不起拖延，權衡利弊之下，必然會作出明智的選擇。

　　等她到了虎山，那時主客之勢逆轉，自己一樣可以擺足架子、冷淡以對，讓這女強人也嘗嘗被奚落的滋味：然後不妨再漫天要價，以「青春寶」為誘餌，不怕她不乖乖答應。

　　當然，左玉妍是個十分難以對付的女人，這一點方強很清楚，也知道自己上次在公海雖然強暴了她，但卻並沒能真正征服她！要跟她面對面的交鋒、討價還價，方強本來是沒有必勝信心的，但從剛才窺視到的情形來看，左玉妍對自己的最新發明極感興趣，而且是志在必得，只要能好好利用這一點，不愁佔不到她的上風！

　　是的，她是全國首屈一指的商界女強人，但一個女人無論性格再強，也會有一個致命弱點，那就是害怕衰老。越是漂亮的女人越害怕，青春永駐的誘惑，絕對是任何女人都無法抗拒的。自己研制的新藥「青春寶」，就是征服這個美女總裁的最大王牌……

　　出租車飛馳的一路上，方強腦子裡想的都是如何對付左玉妍。相比之下，選美大賽和評委的事倒不是那麼重要，幾乎被忘光了。反正只要能控制住左玉妍，要通過她來哄騙那些評委也就易如反掌，因此眼下無需分心旁騖，還是先把美女總裁搞定再說。

　　到了機場，方強到售票處一問，今天去龍市的普通航班票已經賣光了，要到明早才有票。他不想多加耽擱，於是轉而叫起了小型「飛的」。

　　這個時代交通十分發達，除了擁有私人飛機的富豪極多外，各大航空公司還都有推出包租飛機的業務。當某些乘客有急事、或者不願意跟其他人共坐一架客機時，可以花巨資包下一整架小型飛機，迅速準確的飛往目的地。這跟二十世紀末期出現的出租車其實是一回事，只不過經營從陸地擴大到了天上而已。叫出租車俗稱「打的」，因此包租飛機就被稱為「打飛的」。

　　付完巨資、等候了半個小時後，方強被機場工作人員帶到了一處偏僻的停機坪，登上了一架小型波音飛機。

　　這還是方強第一次體驗這種奢侈的飛行方式，進入機艙時感覺蠻好奇的。環顧四周，整個機艙裡空空的沒有一個人，布置的像套舒適的居家住宅，有沙發有床，浴室、電影放映間、豪華家具等一應俱全。

　　「做個有錢人真好哇，坐飛機都這麼享受！」

　　方強感慨的念叨著，舒舒服服的躺到了沙發上，享用起了茶幾上的精美餐點。

　　幾分鐘後，飛機起飛了，平穩的攀升向藍天。

　　由於這時代的飛行技術又有了極大提高，機身幾乎不受任何高空氣流影響，乘客根本不用系安全帶，甚至要是不往窗外看的話，幾乎感覺不到自己正在高速飛行。

　　不過，機艙裡居然沒有一個服務人員，未免有些怪怪的感覺。

　　方強忍不住喊道：「有空姐麼？麻煩給我倒杯咖啡！」

　　一陣腳步聲從後傳來，同時響起一個熟悉的嗓音：「空姐沒有，玉姐倒有一個！」

　　方強吃了一驚，回頭一看，站在後面的赫然就是左玉妍本人，正神色自若的對自己點頭示意。

　　「你……你怎麼也在這裡？」

　　左玉妍一笑：「這是我的私人飛機啊，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呢？應該是我問你怎麼會在這裡才對！」

　　方強頓時醒悟，暗罵自己糊塗。現在的機場是黃河集團控制的產業，工作人員一定是早就接到了左玉妍的指令，故意把自己帶到這架飛機來的。

　　「好吧，算我上錯了機！」方強怒沖沖的跳起身來，吼道，「你現在把我送回機場，我就算用兩條腿走也能走回龍市去！」

　　「抱歉，我要趕到法國開一個重要商貿會議，飛機再掉頭就耽誤時間了，」

　　左玉妍淡淡道，「還是等我到了以後，再順便把你送回來吧。」

　　方強為之氣結。現在自己人在機上，總不能就這麼跳下去，又不能真的撕破臉用暴力手段強逼她，那剩下的辦法就只能是請求她了。

　　——他媽的，本來是想讓她主動到虎山去求自己，想不到一個疏忽，現在變成了自己主動登上她的地盤了，而且行動還無形中受到限制，心理上的優勢完全喪失的干干淨淨。

　　正在惱怒之時，左玉妍忽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白了他一眼：「我是在跟你開玩笑啦，你這小傻瓜，還在生我的氣是麼？」

　　這是這美女總裁頭一次以這種略帶嬌嗔的口吻說話，方強不禁看的呆了，想不到這一向打扮舉止趨於中性化、總是刻意表現出陽剛氣的女強人，也會有如此充滿女性風情的表情神態，而且還如此迷人。

　　可惜這美態只是一閃而逝，左玉妍馬上又恢復了慣有的「男性」風度，自顧自的走到方強身前，在對面的沙發上坐下，翹起了一條修長美腿，西裝褲和黑色皮鞋形成了一個完美角度，將她的優雅和威嚴都顯露無遺。

　　方強咽了口唾沫，板著臉不說話，褲襠卻已悄悄撐起了個帳篷。他發覺不管如何生氣，這美女總裁的肉體對自己都是絕大的誘惑。

　　「不管你有沒有生氣，玉妍都願意先向你道個歉。我承認，今天上午那樣對你，是玉妍的不是。因此現在專門向你賠禮來了。」

　　出乎意料，左玉妍竟爽快的一開始就放軟身段認了錯，倒讓方強發不出脾氣來了，心想這女人的確拿的起、放的下，單是這種坦誠懇切的態度就讓人好感大增。要不是自己已經洞悉她的內心世界，現在搞不好就被她騙過去了。

　　「不敢當！」方強冷冷的說，「這種小事何須你左總親自出馬啊，叫你手下的啥秘書、啥主管來做就好了，反正他們跟隨你多年了，都不是外人！」

　　「原來你介意的是這個，方強，可我不怕老實告訴你，我早上之所以那樣對你，是因為我對你很不滿意！你這幾個月的表現，實在太令我失望了！」

　　左玉妍忽然正色數落了起來，態度重新變的強硬，就像姐姐在教訓弟弟。

　　「還記不記得半年前你離開香港時，是怎麼向我許諾的？你說你要全力以赴搞出更多的發明，讓全世界都震驚，也讓玉妍以成為你的女人為榮。可是你這段時間都干了些什麼呢？整天不務正業、學人家包養三流女明星，你讓玉妍怎麼能不失望呢？」

　　方強裝作大吃一驚，勃然變色道：「你竟然找人調查我？」

　　左玉妍並不否認：「我是個生意人，對你這麼重要的合作夥伴，當然要調查清楚才能放心啊！」

　　「哇勒，你暗地裡算計我，在合約上動了手腳，還好意思說是合作夥伴？」

　　「我那是嚇唬你的，當時我真的氣的厲害，覺得你這人怎麼如此不爭氣，我是恨鐵不成鋼呀！」

　　左玉妍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演技逼真，不比任何一個當紅影星差。

　　「不過把你趕走以後，我也後悔了……方強，別跟玉姐賭氣了好麼？玉姐是真正為你的前途著想，才會對你嚴格要求的。你不是想做我的男人麼？那你就該發奮圖強，用行動來向世人證明你的能力，證明你的確是惟一能令我心悅誠服的偉丈夫！」

　　——說的真好聽！

　　方強暗地裡冷笑著，表面上卻扮作有些被感動的樣子道：「我現在不是賭氣，而是有點懷疑，你究竟是真心希望我好呢，還是在設法利用我，坦白說我判斷不出來！」

　　左玉妍不動聲色道：「那你要我怎麼做，才能不再懷疑呢？」

　　「除非你現在就跟我結婚，正式宣布成為我的女人！」

　　方強故意道，他心裡當然知道這不可能，卻也樂得在此戲弄這個女強人。

　　「有你這位賢妻的監督，以後我肯定不敢偷懶，一樣會發奮圖強的，這不是兩全其美麼？」

　　左玉妍又好氣又好笑：「方強，你怎麼還不明白？到了我今天的名聲和地位，老公必須是個能配的上我的人，才不會被人恥笑。你現在還是個無名小卒，除了每個月能賺到一點分紅外，什麼也沒有，你又憑什麼要玉妍馬上離婚改嫁給你呢？」

　　「就憑一樣東西，一樣比名聲、地位和金錢都更重要，只有我，方強，才能給你的東西！」

　　「什麼東西？」

　　「青春！」方強一字一句的說，「人類夢寐以求的長生不老、返老還童，能夠永遠保持的青春！」

　　左玉妍的呼吸陡然屏住了，聲音也有點發顫：「你真的發明出了這種藥？不是在信口開河麼？」

　　方強輕笑一聲，忽然起身坐到了她身邊，放肆的湊近了她耳朵：「是不是真的，你還不清楚麼？那個姓劉的老妖婆注射了我的『青春寶』後變成了什麼樣，我不信你還沒看到！」

　　「我是看到了，但我要聽你親口證實了，才敢完全相信！」左玉妍一邊躲開一邊驚嘆道，「這是本世紀最了不起的發明，方強，你創造了奇跡！」

　　「哈，這算什麼？實話告訴你，我給老妖婆的藥還不是最好的，藥效我估計最多只能維持三個月，而且無法阻止內髒器官的衰老。現在我只是拿她來做試驗而已，哈哈哈……」

　　「那最好的『青春寶』呢？快拿來讓我見識一下！」

　　左玉妍激動的身軀微微發抖，高聳的胸部劇烈起伏著，什麼鎮定都不見了。

　　不管她的外表打扮如何趨於男性化，生理上畢竟還是個女人，一到心情激蕩時就會恢復本性的特征。

　　「沒問題！」

　　方強看的欲火上湧，再也忍耐不住了，一把摟住左玉妍的嬌軀，將她推倒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