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金子陵 於 2014-11-8 11:19 編輯

080：變故

　　一般來說，只要是樣子長得還可以的女孩，她們都會拍過N次拖（N大於等於一），她們有過屬於她們的愛情故事（往往不止一個），她們被傷害過（這個不一定），她們心裡有一個曾經最愛的男人（這個幾乎是肯定的）。她們都不是一張白紙，而是一本寫滿了故事的書。

　　長得漂亮的女孩子就更不用說了。

　　跟她們拍拖，她們偶爾會想起以前的男朋友（特別是最愛的那個），會把你跟以前的男朋友作比較，會對愛情有所保留，會不敢對你太投入，會在愛情和麵包中偏向於麵包……但雨晴不同。雨晴是一張白紙。她沒有過轟轟烈烈、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心深處沒有一個對她來說十分重要的男人。跟她在一起，就是新的開始。

　　是雨晴自己這樣說的。上次她病了跟她聊天的時候，我問她的感情事，她說：」一片空白囉。我的臉這樣子，男孩子們見到我，躲避都來不及，怎麼還會喜歡我呢？「所以我一直認為，雨晴跟別的女孩子不同。她沒有被愛情傷害過，沒有舊男友，也沒有一些關係曖昧的異性朋友。跟雨晴在一起時，所在的是一個只有我們兩個人的世界，沒有其他人前來打擾。

　　但現在，一個陌生男人的來電，卻破壞了這一切！

　　這個男人到底是誰？她和雨晴是什麼關係？聽他的語氣，跟雨晴的關係很密切。

　　他不會是雨晴以前的男朋友吧？雨晴不是對我說她的感情世界一片空白嗎？難道她騙我？連雨晴也騙我了？唉，好亂好亂。

　　在我一直以為阿清沒有男朋友的情況下，突然知道有個姜魏池的存在時，我只是有點吃驚，同時阿清這樣隱瞞著我，令我對她突然有點陌生，並且心情有點不爽；但現在，我的心卻很痛，我嫉妒，我憤怒，我難過！

　　再一次證明我愛的是雨晴，而不是阿清。

　　」喂！「電話裡那男人喝道：」你有在聽嗎？幹嘛不說話？雨晴到底怎麼啦？你叫她來聽！「我心裡歎了口氣，低沈著聲音說：」她在洗澡。「」真的？「男人的語氣充滿懷疑。

　　我沒有心情跟他說話。雖然沒有任何證據，但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男人跟雨晴的關係非同尋常！他，或許就是雨晴曾經最親密的人，最愛的人。

　　而我，我什麼也不是，只是一個跟雨晴住在一起的男人罷了。

　　唉——連雨晴也有過去。

　　我像一個在勝利者面前垂頭喪氣的戰敗者一樣，沒精打采地說：」是呀，我叫她待會回復你吧，唔，你是誰？「那男人還沒說話，只聽雨晴的聲音從房外傳來：」不敗，剛才電話是不是響了？「我擡頭一看，只見雨晴穿著睡衣，就站在門外。

　　」是呀，找你的，你沒開手機嗎？「

　　」我的手機沒電了，唔，找我的？這麼晚打這個電話？「雨晴說著，匆匆走進我的房間，像是急著要跟電話裡的人說話一樣。

　　唉——那男人果然是她親密的人吧？要不，她怎麼會急著接電話呢？

　　我的心又是一陣絞痛。

　　雨晴接過電話，說道：」喂？「

　　我在床上坐了下來，假裝望向別的地方，兩耳卻豎了起來，認真聆聽雨晴的話。

　　而這時，雨晴卻說了一句讓我出乎意料的話：」爸？這麼晚找我什麼事？「什麼？！

　　爸？！

　　這男人是雨晴的爸爸？！

　　我靠！我還以為是敵人，原來是雨晴的老爸。

　　因為雨晴的爸爸打電話找她，我就心痛、嫉妒、憤怒、難過……我真TMD的像小醜！

　　雖然由於誤會害自己白擔心一場，但我卻一點惱羞成怒的感覺也沒有，心裡反而有些歡喜。

　　那種感覺就像，你暗戀一個女孩，卻看見她整天和一個男孩子在一起，心中嫉妒，後來卻知道那男孩子是你所暗戀的女孩的親哥哥一樣。

　　雨晴沒有騙我。雨晴的愛情世界沒有過去。我和雨晴的世界，還是只屬於我們兩個人。

　　一切還是那麼完美。一切都沒有被破壞。

　　想到這裡，我一臉喜色，笑了出來，還幾乎要手舞足蹈起來。

　　接著，我偷偷望了雨晴一眼，卻見她表情呆滯，神色黯然，跟我臉上的神情截然相反！

　　怎麼回事？！

　　」嗯……「雨晴拿著話筒低聲說道，」我知道了……嗯，我明天回來吧。「啊？雨晴要回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難道是雨晴的媽媽得了急病？

　　」嗯……「雨晴接著說，」他……他是……我回來再跟你說吧……我知道了，你也早點休息吧，唔……好的，就這樣，晚安。「雨晴掛了電話，向我望來。她的眼神充滿了憂傷。她是一個樂觀的女孩，認識她以來，我從來沒有見她露出過這樣的神情。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本來我還為剛才的誤會感到很高興，但現在看見雨晴這樣子，我的心輕輕一痛，再也高興不起來了。我站起身子，收起笑容，問道：」怎麼啦，阿晴？「雨晴動了動嘴唇，欲言又止。

　　」到底怎麼啦？你家裡有事？「我又問。

　　突然，兩行眼淚從雨晴的兩眼旁無聲無息地流了下來。

　　我嚇了一跳，忙說：」啊？怎……怎麼……別這樣啊，阿晴。「雨晴低聲地抽泣起來：」不敗……嗚……嗚……「她一邊哭，一邊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

　　看見她哭，我的心就痛起來。我吸了口氣，說：」阿晴，不要哭，有我在。「我叫她別哭，她卻哭得更厲害。她邊哭邊說：」不敗……我叔叔他……他剛才去世了。「原來是這樣！

　　難怪雨晴的爸爸這麼晚打電話來，難怪雨晴說明天回家，難怪雨晴如此傷心難過。

　　我安慰了她幾句，等她情緒稍微穩定下來，便讓她在床上坐下來，接著想到她房間把她洗臉的毛巾拿過來，讓她擦乾眼淚。怎知我剛走了兩步，雨晴便又哭起來，有點激動地說：」樂揚……不要走……嗚嗚……別走……「」好！我不走，我就在這裡，哪都不去。「我停住了腳步。

　　」嗯。「雨晴低下了頭，又低聲地哭了起來。

　　現在雨晴的情緒這麼不穩定，我是連一分鐘也不能離開她了。於是我走進我房間裡的洗手間，把我洗臉用的毛巾濕水、扭干，再拿到臥房，幫雨晴擦去了臉上的眼淚。眼淚雖然被擦去了，但雨晴還在喘著氣，抽泣著，一臉痛苦神情，讓人看了就覺得心酸、心痛。

　　」今晚你別回你的房間了，就在這裡睡吧，我陪你。「我一邊說，一邊在床上坐了下來。

　　雨晴點了點頭，輕輕地靠在我的手臂上。

　　卷三

　　081：童年的回憶

　　我們就這樣子呆著。過了好一會，雨晴忽然低聲說：」不敗，你知道嗎？「」嗯？「我把頭稍微一轉，向雨晴望去。

　　她坐我左邊，我看到的是她那張完美無缺的右臉。

　　唉，為什麼到了今天，我還要刻意去強調雨晴右臉的完美，而始終不敢正視她那有著刺眼胎記的左臉？

　　」我叔叔他……他很疼我……「雨晴的聲音很低。

　　」嗯。「

　　」他在七十年代的時候，被人冤枉，坐牢坐了好幾年，還有一條腿被人打壞了。他從監獄裡出來後，找不到工作，靠在街上幫人修鞋為生，生活過得很艱苦。我出生以後，他很疼我，整天帶我到街上玩，有時候修鞋修了一整天，賺了幾塊錢，就全部用來買玩具呀糖果呀哄我……「雨晴說到這裡，聲音又有點嗚咽了。照雨晴這樣說，她和她的叔叔感情一定很好，難怪她現在如此傷心難過。

　　」我身體不好，小時候整天生病，常常要看醫生，那時我爸爸在工廠工作，所賺的錢也不多，有時候連帶我看病的錢也沒有，我叔叔就常常用他的錢給我看醫生，給我買一些補充營養的食品，而他自己，連吃也吃不飽……嗚……叔叔……「我長長地歎了口氣，輕輕握住了雨晴的手。我發現她的手十分冰冷。

　　咦？雨晴說當時她爸爸在工廠工作，那她媽媽呢？認識她以來，她偶爾會在我面前提一下她的父親，卻從來沒有提過她的母親。

　　」我叔叔一直沒有結婚，沒有兒女，他把我當做是她的親女兒，寵我愛我，把最好的東西都給我……我出生的時候，他一瘸一拐地趕到我家，笑著把我抱起，不停地說我的臉蛋兒長得真俏，跟我媽媽一樣；而他……孤獨了一輩子，離開的時候，我卻沒能陪在他身邊……他離開了我，他永遠離開了我了……嗚嗚……不敗……我的心好難受……我真的好難受……「雨晴的情緒開始失控，她又抽泣起來了。

　　我輕輕把她摟在懷裡，溫柔地說：」別這樣，我知道你很難過……唔……唉！「喪失親人的痛，刻骨銘心！我實在想不到此時此刻該說些什麼來安慰雨晴。

　　以後，我也會喪失親人，我也會痛，那時候，雨晴也會陪在我身邊安慰我嗎？

　　真的好想雨晴能一直陪伴著我，和我一起面對人生的困難和挫折。

　　突然，我想到雨晴剛才說的那段話。

　　她說：」我叔叔笑著把我抱起，不停地說我的臉蛋兒長得真俏，跟我媽媽一樣。「這句話，有兩個關鍵的地方。

　　其一：雨晴提到她的媽媽了。

　　不過這不奇怪，把她生下來的，肯定是她的媽媽，她既然說到她出生時的情況，自然也會提到她的媽媽。關鍵是她出生以後，她的媽媽到哪裡去了？這一點，雨晴一直沒說。

　　其二：雨晴出生的時候，臉上沒有胎記！

　　不是嗎？她的叔叔說她長得俏。如果當時她的臉上已長有胎記，她的叔叔一定很會驚異，還怎麼會這樣說？

　　上次我問過雨晴：」你一出生，你的臉就這樣了？「當時她沒有回答。因此雖然我猜測她臉上的胎記是後天長上去的（可能是得了一場怪病），卻不敢肯定。

　　而現在，通過雨晴的話，我幾乎肯定了這一猜測。

　　接著雨晴又說了一些關於她叔叔的事。原來她叔叔患了肝癌。在雨晴到大信工作前（具體時間是我和她在萬佳的餐廳裡初次見面的第二天），曾回家探望過叔叔，當時叔叔的病看上去還不怎麼嚴重。雨晴臨走前，叔叔把五千塊塞到雨晴手裡。雨晴不肯要。叔叔死活不罷休。雨晴見叔叔如此堅決，便收下了錢。之後她告別爸爸和叔叔，回到中山。她實在沒想到，那是她最後一次跟她叔叔相見了。

　　我和雨晴一直聊到深夜。雨晴哭一下停一下，情緒很不穩定。深夜三點多的時候，我輕聲說：」阿晴，睡一會吧，你很累了。「雨晴低低地」嗯「了一聲，合上眼睛，依偎在我的懷裡，逐漸入睡。我也沒有躺下來，靠著床背，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清晨七點多了。雨晴還在熟睡之中。我輕輕地走下床，望了她一眼，只見她臉色蒼白，神色憔悴，一臉淚痕。我吸了口氣，心中突然痛了起來。

　　很痛，很痛。

　　我寧願傷心難過的是我自己。

　　我披上一件外衣，走到樓下，買了兩碗粥和兩塊蛋糕，回到家的時候，雨晴已經醒了，但她沒有起床，坐在我的床上，望著天花板，愣愣出神。

　　」阿晴……「我叫了一聲。

　　」嗯。「雨晴望了我一眼。

　　」這麼早就醒來啦？不多睡一會？「

　　雨晴搖了搖頭：」睡不著了。「

　　我輕輕歎了口氣：」先吃早餐吧。「

　　吃早餐的時候，雨晴對我說：」樂揚，我要回珠海兩天，幫我叔叔料理後事。「對了，之前只跟大家說過我老家在廣州，卻忘記跟大家說雨晴的老家在珠海。雖然我和她都不是中山人，但中山，這個偉人孫中山的故居，這座文明富庶、人傑地靈的繁華城市，卻讓我們相識了，相知了，還相……唔，這個以後再說。

　　如果從來沒有到中山來，沒有在中山工作，我就不會認識雨晴。如果從來沒有認識雨晴，我的人生會怎樣？跟現在有什麼不同？會是另一段人生嗎？

　　最大的可能是，我還在過著常泡酒吧，跟一些剛認識的女孩子發生***的墮落生活。

　　是雨晴改變了我，甚至改變了我的人生！

　　」嗯。要我陪一起回去嗎？「

　　雨晴輕輕搖了搖頭。

　　」那我開車送你回去吧。「

　　雨晴還是搖了搖頭：」你還要上班呢，我自己回去就行，我到家後給你打電話報平安。「我說：」不行！我放心不下！我送你回去！「

　　雨晴見我如此堅決，也不反對了。吃過早餐，我打了個電話回公司，說今天上午不回去了。接著我駕車送雨晴回珠海。車上我問雨晴家住哪。雨晴說，香洲那邊。我之前去過珠海出版社跟社裡的編輯談了一些合作的事，而珠海出版社正好在香洲，因此我懂得去香洲的路。

　　一路上，雨晴愁眉緊鎖，心情好像十分沈重。我隨便找了些話題跟她聊，她只是在聽，偶爾答上幾句，或是淡淡一笑，卻笑得十分勉強。

　　望著雨晴這樣子，我心中頓生感慨：這世界，為什麼要有生離死別？上帝，把感情賦予人類，是要讓他們快樂，同時也要讓他們痛苦？如果每個人都是冷冰冰的、沒有感情的動物，這世界會不會就少了很多痛苦？

　　至少不會有失戀之痛，也不會有喪失親人、愛人之痛。

　　然而如果沒有感情，雖然不會痛苦，但也不會有快樂。

　　想到這裡，我思緒雜亂，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雨晴向我望來，見我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知道我在為她擔心、難過，向我點了點頭，一臉感激神情。

　　082：沒有雨晴的日子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我們來到了珠海香洲。雨晴的家在離香洲車站不遠的一條小巷裡。我把車停在路邊，然後陪雨晴一起走進小巷。走了三兩分鐘，雨晴便停住了腳步，說道：」到了。「我擡頭一望，說：」哦，你家就住在這裡呀。「雨晴點了點頭。

　　」我陪你上去吧。「我說。

　　雨晴說：」我爸爸他……不喜歡跟陌生人打交道。「原來是這樣！難怪昨晚在電話裡他對我的態度如此惡劣。

　　我點了一下頭，又問：」對啦，你爸爸不知道你跟我住在一起嗎？「雨晴搖了搖頭：」我沒敢跟他說，我怕他知道我跟一個男生同居後，會擔心，會不高興，唔，不敗，我知道你是好人，跟你住在一起，我從來沒有擔心過，但我爸爸他……他不知道。「」嗯，昨天跟你爸通電話的時候，聽他的語氣，我就知道他很關心你、緊張你。「雨晴笑了笑：」謝謝你，我爸對你這麼凶，你還這樣幫他說話。「」咦？你怎麼知道你爸對我很凶？「

　　雨晴又笑了一下：」昨晚在電話裡，我爸問我剛才接電話的男生是誰，我當時聽他的語氣，就知道他一定在電話裡罵了你。「我也笑了笑：」也不是罵，只是你的手機關了機，他找不到你，以為你有什麼事，所以有點急躁。「雨晴聽我說完，對我溫柔一笑，嬌美無限，但突然，她收起了笑容，臉上露出了黯然失色的神情，大概是又想起叔叔了。

　　我輕輕歎了口氣，問道：」對啦，你媽媽也在家嗎？「本來我想轉移話題，分散雨晴的注意力，讓她別老想著叔叔去世一事而傷心難過，沒想到這新話題，卻又勾起了雨晴的傷心往事。

　　只見雨晴低下了頭，隔了好幾秒，才低沈著聲音說：」我媽媽……在我出生不久，就因病去世了……唔，我懂事以來，從來沒有見過我媽媽，只見過她的照片。「我聽罷，驚訝得張大了嘴，心中」啊「的一聲叫了出來。好幾秒後，我才稍微回過神來，心裡為自己的失言懊悔不已，低聲說：」對不起。「雨晴輕輕一笑：」沒關係，都是以前的事了。「她雖然在笑，但我能看出，那笑容，很勉強。

　　自幼喪母，現在叔叔又去世了，為什麼上天總要如此折磨善良的人？！

　　」好啦，我要上去了。「

　　」嗯，有事給我打電話。從中山到這裡來不遠的，我有車，可以隨時過來的。「」嗯，謝謝你，不敗。你到家後給我打個電話吧。「」好的。「

　　」這幾天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一定要吃早餐。「」知道啦。「

　　」那我真的走了。「

　　」嗯，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我等你回來。「

　　雨晴說了幾次要走，卻還沒走。她似乎不願離開，我也不想她離開，彼此依依不捨。

　　又聊了幾句，我發現雨晴的眼睛有點紅了，而我的鼻尖兒，也有些酸楚。

　　終於我下定決心：」好啦，你快回去吧，好好照顧你爸爸。「」嗯。「雨晴最後擠出一個笑容，然後轉過身去。她轉身的那一剎那，我看到她的眼旁劃過一道晶瑩的淚痕。

　　這眼淚，為誰而流？我？她的叔叔？她的爸爸？她那坎坷的人生？或許都有吧。

　　唉，人世間的最痛苦莫過於生離死別。

　　東方樂揚啊東方樂揚，什麼時候連你也變得如此多愁善感？

　　雨晴走上樓梯後，我在她家樓下呆了好幾分鐘，才踏著沈重的步子，慢慢地走出小巷。

　　我回到中山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今天是週六，本來是休息的，但由於近來工作比較多，所以星期六上午也要上班。下午休息，因此我先趕回公司，把一些急著要做的項目和廣告，跟技術部的同事交代好（他們要加班）。下班以後，本想在家附近的快餐店吃個快餐，轉念一想，還是自己做飯吧。雨晴不在，正好測試一下我是否能只靠自己的力量做出一些能吃的飯菜。昨晚和雨晴一起做飯的時候我才想，如果雨晴要離開一兩天，我也能自己做飯給自己吃，沒想到一個隨意的想法，這麼快便靈驗了。

　　嗯，雨晴只是離開一兩天，等她回來後，我又能和她一起做飯，又能吃到她做的飯菜。

　　真的只是一兩天嗎？她真的會回來嗎？我真的還能和她一起做飯，吃她做的飯菜嗎？

　　不知怎的，那一刻，心裡有一股不祥的預感，似乎覺得，雨晴再也不會回來了，我再也見不著雨晴了，我以後，還是跟以前一樣，一個人住。

　　啊？我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心裡突然有點彷徨，有點害怕。

　　別亂想！待會這預感又靈驗了怎麼辦？俗話說：好事不靈壞事靈……儘管我是一個超級唯物主義者，但這時卻忍不住心中一寒。

　　唉，這麼回事啊？我如此一個大男人，竟然會被自己心中一個無聊的想法給嚇住了？

　　回到家，我給雨晴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我已到家。雨晴則告訴我她叔叔後天下葬，她或許要再過幾天才能回來。她的聲音很低，有點嘶啞，似乎剛哭完一樣。我聽著這聲音，心裡有一種莫名的痛。

　　似乎心被撕裂了一般。

　　接著我給自己做了一頓簡單的午飯：白飯、臘腸、炒蛋。由於平時是雨晴洗米煮飯的，因此我不知道那盛米的杯子一杯能煮出幾碗飯，倒了兩杯，結果煮出了四大碗。我不忍浪費自己第一次煮的飯，於是委屈了自己的肚子，把飯菜全部吃光。

　　吃過午飯，休息了一會，我便回房間寫小說。好久沒坐在電腦前，靜下心來，敲打小說了。一旦投入到我的小說世界，時間便過得很快。晚飯我也懶得做了，叫了外賣。從下午到晚上，雨晴給我打了幾個電話，我也給她打了幾個電話，說的都是她那邊的情況和一些無關緊要的話。以前我最討厭寫小說的時候，別人打電話過來打斷我的思路，但現在我卻一邊寫小說，一邊等待著雨晴的電話，完全沒有因為思路被打斷而感到不爽。

　　晚上十一點，我的雙手才終於離開鍵盤。統計了一下，從下午到現在，一共寫了一萬多字。洗澡以後，已經是十一點十七分了。我給雨晴打了個電話，卻不通。再打，還是不通。剛把手機放下，手機卻響了，是雨晴打過來的。原來我想要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她也正在給我打電話。

　　」阿晴……還沒睡？「

　　」嗯，睡不著。不敗，你在幹嘛呢？「

　　」剛洗了澡，準備睡覺。你怎麼睡不著？心情不好？「」我……「

　　」嗯？「

　　」我好想你……「雨晴的聲音有點低，」我好想見你……沒有你在，我好怕……不敗……「聽著她這楚楚可憐的、真情流露的話，我胸口一熱，眼眶兒頓時濕潤了。

　　」別胡思亂想啦，你奔波了一整天，也累啦，早點睡吧。明天我再給你打電話。「」嗯。「

　　」如果你還是睡不著，就打電話給我吧……唔，打我們家裡的固定電話吧。「我睡覺時會把手機調成無聲狀態，免得被人吵醒。而固定電話的號碼，除了我的家人外，就只有雨晴知道（對了，她爸爸也知道）。也就是說，我只願意被雨晴和我的家人吵醒。

　　」好的。「

　　雨晴剛答完，我的腦海中忽然冒出一個念頭。我立即改口說：」這樣吧，如果你要找我，還是打我的手機好了。「」為什麼？「

　　」嗯，沒什麼。早點睡吧。「

　　」好，你也早點休息。「

　　掛了電話，我立即實施剛才腦海中冒出的念頭。我匆匆換過衣服，離家，來到我的M6前。
　　083：深夜的見面

　　雨晴想見我，我也想見她，那麼，我就馬上到她家去吧，也不管現在是幾點了。

　　是的，我不得不承認，雖然只是跟雨晴分開一天，但我真的很想她，真的很不習慣沒有她的日子。

　　當我駕車來到珠海香洲的時候，已經是十二點多了。接著我來到雨晴的家所在的小巷前，把車停好，拿起手機，只見有兩個未接來電，都是雨晴打過來的。

　　剛才我把手機放在副駕位上，且手機被調成了無聲狀態，而我又在專心駕車，因此沒注意到有電話打進來。

　　我把車停好，一邊走下車，一邊給雨晴打了個電話。撥號不到兩秒，雨晴便已接通了電話。

　　」樂揚，你沒事吧？「雨晴的語氣很緊張。

　　」我？沒事呀。怎麼啦？「

　　」我剛才打你的手機沒人接，打我們家裡的電話也沒人接，我還以為你……你有什麼事。「雨晴擔憂地說。

　　雨晴不是說」你家「，而是說」我們家「，可見她認為寶弦閣不僅僅是我和她同居的一個地方，而是一個真正的家。

　　心中無限甜蜜。

　　」我把手機放下了，所有沒留意到有來電。「我說。

　　」你也沒聽到家裡的電話響？「

　　我笑了笑：」我不在家。「

　　」咦？「雨晴有點奇怪地問：」你不在家？你外出啦？現在十二點多啦……唔，你是在酒吧嗎？「我知道雨晴不喜歡我去酒吧，本想說是，逗一下她，但轉念一想，一來我答應過她不能騙她（雖然這樣的玩笑，理論上來說不算欺騙），二來她叔叔剛去世了，我不該跟她開玩笑，於是說：」不是。「」哦？「

　　雨晴沒有追問我在哪，她知道，我要說的話，自然會告訴她。

　　我用很平靜的語氣說：」我在你家樓下。「

　　」唔？「雨晴似乎沒聽清我的話，」你說什麼？「」我說，「我稍微提高了聲音，」我現在在你家樓下。「」啊？「雨晴輕呼了一聲，」你……你說真的？不敗，你現在……在我家樓下？「」是呀，「我微微一笑，」你下來吧。「

　　」你……「雨晴頓了頓，語氣突然從驚異、迷惑變得驚喜、高興，」好呀，我馬上下來。「」嗯，我等你。「我一邊走，一邊跟雨晴通電話，掛掉電話的時候，剛好走到雨晴家樓下。今天上午，我才在這裡跟雨晴分別，現在，我們又將在這裡見面了。

　　本以為雨晴很快會下來，沒想到等了大概十五分鐘，才聽見樓梯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接著，只見一個穿著睡衣、楚楚動人的女孩子走到我面前，正是何雨晴。

　　雨晴雖然早知道我在樓下，但看到我的時候，還是呆了一下，說：」不……不敗，你真的在呀？「我呵呵一笑：」你以為我是說笑的呀？那你幹嘛還下來呀？「雨晴也笑了笑：」如果你是說笑，我下來見不到你，大不了回家；但如果你是說真的，我沒下來，不就不能見到你了嗎？所以不管你是不是真的來了，我都要下來看一看。「」傻瓜，我不會騙你的啦。「

　　」你……「雨晴忽然扁了扁小嘴，」這麼晚了，你怎麼還過來呀？晚上駕車很危險的呀，路程還這麼遠……「她還沒說完，我打斷了她的話：」你剛才在電話裡不是說很想見我嗎？「」嗯？「雨晴望著我，表情忽然很認真。

　　我接著說：」我也想見你，所以我就馬上駕車過來了。想，就要去做，就是這麼簡單。「雨晴說：」剛才你在家裡的時候說，如果我找你，就打你的手機，當時你已經決定要過來了？「」是呀，一掛線我就馬上出門了。「

　　雨晴沈默了，望著我，似乎在想一些什麼。幾秒後，借助朦朧的月光，我突然看見雨晴的眼睛濕潤了，接著，一滴眼淚奪眶而出，從她的臉龐劃落。

　　」幹嘛呀你？「我走前一步，伸出右手，擦去了她臉上的眼淚。

　　」不……不敗……「雨晴低聲抽泣著，」我真的好想你，真的好想你時刻都能陪伴在我身邊。「聽著她的話，我心中一動，很自然地把雨晴摟在懷裡。雨晴的兩手也緊抱著我。我能感覺到，她的身體在顫動。我把她緊緊地抱住，越抱越緊，似乎即使天塌下來，也不願意把手放開。

　　我從來沒有跟雨晴表白過，但在我心中，已把她當成女朋友。雨晴也從來沒有承認過我和她的情侶關係，但此時此刻的舉動，卻等於默認了一切。

　　是呀，雨晴和阿清不同，阿清在和我擁抱、接吻後，還能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而雨晴，只會跟自己所愛的人有如此親密的舉動。

　　如此相擁了大概十分鐘，我們才不約而同地、慢慢地把手放開。雨晴早已停止了抽泣，但仍然一臉淚痕。我用兩手幫她擦去了臉上的淚痕。四目交投，兩張臉貼得很近，我忽然很想吻一下雨晴的嘴唇，卻終究不敢。我怕她不願意，我怕她躲開。在我心中，雨晴是完美的，是如女神一般不可被褻瀆的。她不願意做的事，我絕不能強迫她。那些我在酒吧裡認識的，跟我發生***的女孩子，絕對不能跟雨晴相提並論！

　　」好啦，「我打破了沈默，」快一點啦，你快回去睡覺吧。「」那你呢？「雨晴問。

　　」我？「我可真沒想過我要到哪去。我所以到珠海來，原因很簡單：想見雨晴。至於見了她以後，我要幹什麼，我要去哪，我卻沒想過。

　　這就是年輕人的權利。想見就見，想愛就愛，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需要想後果，不需要想以後。難道等我老了以後，我還能在深夜裡駕車走一段不短的路，去見一個突然想見一見的人？

　　我想了一下，說：」我到車上睡去吧，明天我再來找你。「」到車上去？不行呀，在車裡過夜很危險的。「雨晴頓了一頓，」要不，你到我家來吧。「」到你家？「我的心跳了一下，」方便嗎？你家還有什麼人？「」只有我和爸爸……唔，不能讓我爸爸知道你進來了，因為他不喜歡見陌生人，更不喜歡陌生人到家裡來。「」嗯。「我想了想，」還是不好了，待會被他發現我來了，你就糟了。「」不會啦，「雨晴笑了笑，」我們偷偷走進去，他是不會發現的。「她說著，拉著我的手，向樓上走去。

　　雨晴的家在三樓。到了她家門外，她伸出食指，放在嘴唇前，同時輕輕地」噓「了一聲。我會意，點了點頭。接著她掏出鑰匙，輕輕地把門打開。豈知我們小心翼翼地做了這些事，都是徒勞的，因為門一打開，只見一個男人站在門後，凶神惡煞地瞪著我！

　　084：和雨晴爸爸正面交鋒

　　那男人看上去六十歲左右，面容憔悴，滿臉皺紋，頭髮白了一半，不仔細打量，還以為是個風燭殘年的老人。然而他雖然容貌蒼老，但雙眉修長，神清骨瘦，兩目炯炯有神，不難看出，他年輕時，是個十分英俊的男子。他的鼻樑又高又尖，和雨晴的鼻子長得很像。

　　這男人自然是雨晴的父親。後來我知道了他的全名叫何文輝，今年才五十三歲，只是生活中事事不如意，心力交瘁，所以看上去已十分蒼老。

　　」啊？爸？「雨晴驚道。

　　何父重重地」哼「了一聲，卻望也不望雨晴一眼，一直在緊緊地盯著我，兩眼像要噴出火來一樣，似乎想把我吃掉！

　　我吞了口口水，勉強一笑，有點結巴說：」叔叔……你……你好……「何父板著臉，低沈著聲音說：」你是誰？來這裡幹嘛？「他一說話，我馬上就認得他的聲音了：正是昨晚在電話裡說要找雨晴的那個男人。

　　」我……我……「一時之間，我不知該怎樣回答。他現在一臉怒色，似乎隨時會跑上來揍我一頓，如果我告訴他我便是和雨晴同居的那個男人，後果可真不堪設想！

　　」爸，他就是東方樂揚。「雨晴說。

　　」什麼？「何父大吼道，」他就是那個混蛋？「聽他的語氣，雨晴已經告訴他跟她同居的是一個叫東方樂揚的男人了。

　　」爸！「雨晴有點焦急地說，」別那麼大聲呀，現在很晚啦，不要吵著別人睡覺呀。「何父又」哼「了一聲，走前一步，一把揪出我的衣服。如果是別人，我馬上就把他甩開了，偏偏他是雨晴的老爸，我不能得罪，惟有絲毫不作反抗。

　　」混蛋！「何父沒有聽雨晴的勸阻，聲音仍然很大，」你接近雨晴到底有什麼企圖？你快說！你不說，我就把你打死！「汗，雨晴如此溫柔，他老爸卻這麼凶狠？雨晴冷靜沈著，她老爸卻這樣衝動急躁？雨晴是不是他親生的呀？

　　」我……我……沒有呀……「我真不知該怎樣回答。

　　」死雜種！我的女兒又沒惹你，你幹嘛要來害她？讓她過點清靜的日子也不行嗎？你這混蛋！「何父越說越激動，右手握拳，想要打我。

　　」我……我沒有害她呀……我只是……「我還沒說話，何父拳頭已至。我不能還手，惟有躲開。

　　」爸！「雨晴紅了眼睛，氣急敗壞地叫道，」你不要這樣呀！快停手！「何父轉過頭來，瞪了雨晴一眼，罵道：」你給我閉嘴！回屋裡去！「」你放開他呀！你不要這樣蠻不講理呀！樂揚是一個好人，他從來沒有對我怎樣。「雨晴一邊說，一邊走上前來，拉住她的父親。

　　」你懂什麼？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還要多！這世界上的人有多壞，多陰險，你懂嗎？那些接近你的人有什麼企圖，你知道嗎？哼！這世界上根本沒有一個好人！「沒想到何父如此偏激。看來他遇到過的人，要不就騙光了他的錢，要不就害他家破人亡，令他以為，這世界上的人，十個有九個都是十惡不赦的大壞蛋！

　　」夠啦！爸！別鬧了！我們回去吧！「雨晴緊緊地拉住何父的右手。而我則從何父的左手中掙脫出來。

　　」叔叔，你聽我說，我是……「我想要解釋。

　　」樂揚，你先走！「雨晴對我叫道。我看到她的眼睛已經哭得腫了，一臉淚痕。

　　」想走！我先打死你這衣冠禽獸再說！「何父一腳踢來。

　　我一邊躲避，一邊說：」叔叔，你冷靜一點，我……「」別說了！「雨晴催促道，」你先走呀！「

　　雨晴這時已經淚流滿面了。我心中一痛，實在不忍心看到她如此傷心難過，於是籲了口氣，轉身離開。我的心很亂，我的腳步很沈重。隨著我的離去，身後那何父的叫罵聲和雨晴的哭泣聲越來越低，終於再也聽不見了。

　　我回到車上，駕車遊逛，不一會在附近找到一家賓館。我把車停好，剛走到那賓館前，便有幾個打扮妖艷的女郎向我走來。

　　」帥哥，要不要服務呀？「」很便宜的啦，包你滿意！「」不要！「我冷冷地說。

　　我說完，正要走進賓館，怎知其中一個女郎拉住我的手臂，嗲聲嗲氣地說：」別那麼酷嘛，帥哥，給你打個八折嘛。「另一個女郎也走上來，拉住我的另一隻手臂，說：」就是呀，一個人這麼寂寞，就讓我們陪一陪你嘛。「我用力一甩，把她們的手甩開，拿出錢包，抽出我的駕駛證，在她們面前快速地晃了晃，大聲說：」我是公安局掃黃小組的！本來今天我放假，不想管你們！但你們要自投羅網，那我就不客氣了！全部把身份證拿出來！「那幾個腦袋和胸部成反比的女郎一聽，拔腿就跑，還給我留下了幾句難聽的粗話。

　　被她們罵幾句，我不痛不癢，但想起何父對我的痛罵，我的心則很不舒服，很難受。

　　要和雨晴在一起，必須先過她爸爸這一關。但瞧剛才的情形，這一關極不好過呀！恐怕關公當年過的那五關加起來，也比不上我眼前的這一關呀！

　　我走進賓館，開了個單人房，一邊洗澡，一邊想著剛才的情景。雨晴的爸爸是一個性格衝動、爆躁的人，但他所以如此偏激、兇惡，似乎都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女兒，讓她免受傷害。看來要雨晴的爸爸接受我，來硬的肯定不行，只能來軟的，如果曉之以理也行不通，惟有動之以情。

　　洗完澡，只見手機上有一個未接來電和一條新短信，電話是雨晴打過來的，短信也是雨晴發過來的，內容是：」你現在在哪？給我回電話。「我撥通了雨晴的手機。

　　」不敗！「

　　」阿晴！「

　　」你現在在哪？「雨晴的語氣中流露出對我的擔心。



　　」在你家附近的一家賓館裡。「

　　」嗯，那就好，我還擔心你就在車上過夜呢。「」你爸怎樣啦？「

　　」他睡去了，唔……「雨晴頓了頓，說道，」樂揚，對不起。「我還沒答話，忽然房門響了。

　　」你等一下！「我對雨晴說罷，走下床，一邊走向房門，一邊想：」會是誰呢？「打開房門後，只見站在門外的是賓館裡的一個服務員。

　　」有事嗎？「我問。

　　」先生，外面那台藍色的車是你的嗎？「服務員問道。

　　」是呀，怎麼啦？「

　　」你快點出去看看吧，有幾個人在破壞你的車子。「085：熟悉的背影

　　」什麼？！「我大吃一驚。

　　一定是剛才那幾個某服務女郎！

　　太大意了！

　　我的M6呀！

　　」樂揚，發生了什麼事？「電話裡，雨晴焦急地問。

　　」沒什麼，我待會給你打電話吧。「

　　」嗯，你小心點。「

　　掛了電話，我馬上走出賓館，來到我的M6前，果然見我的愛車的四扇車門上的玻璃全被打碎了！而那幾個女郎，早已逃之夭夭。

　　TMD！別讓我再看到你們！如果再看到你們，我一定找人把你們××一百遍（不過被人××本來就是她們的工作，這樣懲罰她們，她們一定不痛不癢）！

　　算了，自認倒黴吧！

　　我正想走回賓館，卻看見不遠處有兩個女郎，兩女之間，有一個男人，左擁右抱，一手一個，把兩女都摟在懷裡。他們三人背對著我，向前而去。我開始還以為那兩個女郎是剛才在賓館門外拉著我的那幾個女郎的其中兩個，但認真一看，卻知道認錯了。因為那走左邊的女郎是穿紅色衣服的，而在我的印象中，剛才前來跟我搭訕後來被我嚇跑的那幾個女郎，卻沒有一個是穿紅色衣服的。

　　我正想轉身離開，無意中瞥了那兩女中間的男人一眼，突然心中輕輕一震。這背影好熟悉。是誰呢？是一個我所認識的人？

　　我還在想，那兩女一男已經拐進小巷，消失在我的視線之中。

　　算了，不想了。

　　我回到賓館，走進房間，給雨晴打電話。

　　」樂揚，你沒事吧？「

　　」沒事。「

　　」剛才怎麼啦？「

　　我把剛才在賓館門外遇到幾個某服務女郎，接著冒充公安把她們嚇走，之後她們懷恨在心，把我的M6車門上的玻璃打碎的事，一一告訴雨晴。雨晴聽完以後說道：」人沒事就好了，這附近晚上治安不大好，有搶劫的，有醉酒鬧事的，唔，總之你沒什麼事就別外出了。「」我知道啦，今晚我就在這裡睡了，再也不出去了。「」嗯。你明天早上回中山嗎？「

　　我想了想，說：」我本來想陪你參加你叔叔的葬禮，但現在……「」嗯，我爸爸他……唉，對不起，不敗……「提起她的父親，雨晴充滿歉意。

　　我笑了笑：」傻瓜，幹嘛說對不起？我會怪你嗎？我會怪你爸爸嗎？當然都不會啦！你放心，我有信心，你爸爸會慢慢接受我的。「」他很固執的。「雨晴說。

　　」沒事兒，慢慢來唄，反正時間多的是，他總有一天會接受我的，總有一天會讓我和你在一起的。「我充滿信心地說。

　　」日子多的是嗎……唔……「雨晴低聲說著，接著，我還聽她輕輕地歎了口氣。

　　」放心啦！「我說，」船到彎頭自有路，現在多想也沒用。好啦，你早點睡吧。「」嗯，你也是，等我回中山，我們再好好聊一聊。「不知是否錯覺，我覺得雨晴的語氣帶著一點憂傷。

　　」好。「

　　」你明天到達中山後給我打個電話。「

　　」好的。那晚安啦。「

　　」嗯……不敗……「雨晴忽然叫了我一聲。

　　」嗯？「

　　」真的好想每時每刻，你都能陪在我身邊。「

　　」嗯，「我甜蜜地笑了笑，溫柔地說，」等你回來以後，我就每時每刻都陪伴著你。等你爸爸接受我以後，我們就能名正言順地住在一起了。「」嗯。那你快點睡啦！做個好夢。「雨晴好像笑了一下。

　　」你也是。再見。「

　　掛了電話，我深深地吸了口氣。不知怎的，此時此刻，心情很沈重。為什麼沈重？因為雨晴的叔叔去世了？因為雨晴的爸爸對我態度極之惡劣？因為我的M6被破壞了？還是因為我被雨晴剛才那帶著淡淡的憂傷的語氣所感染？

　　似乎被什麼壓著心臟，卻又說不準到底是什麼。好像有一些不祥的預感，但只是突然而來的感覺而已。

　　突然覺得很孤獨。突然很害怕以後再也見不到雨晴。

　　如果失去了雨晴，我會怎樣？

　　難以想像！

　　算了，別多想了。等雨晴回中山後，這種杞人憂天、患得患失的感覺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我躺在床上，逐漸入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九點多了。我退了房，走到我的車子前，清理了一下駕駛位上的玻璃，接著駕車返回中山，把車子送去維修後（幸好我早就為我的愛車買了全保），坐出租車回家。

　　今天是週日，我一整天在家寫小說，偶爾躺在床上胡思亂想，想雨晴，回想和雨晴經歷過的事，還想像和雨晴以後所過的日子，不知怎的，想到以後，心裡有些彷徨，但又說不出為什麼要彷徨。一整天下來，和雨晴通了十多次電話。

　　接下來的幾天，我每天上班，忙希望小站的事，和阿清像好朋友一樣相處得十分和諧、輕鬆，晚上在家寫小說。當然，這幾天，每天我都和雨晴通電話，一天最少七八次，每次的通話時間，短則幾十秒，長則三兩小時（一般在晚上睡覺前）。

　　這天是12月21日，星期四，算上今天，已經有五天沒見雨晴了。雨晴說她這個星期六就回來。一想到兩天後就能見到雨晴，我就難以壓抑心中的喜悅和興奮。

　　等一下！兩年前，當我還在OC娛樂公司工作的時候，曾到外地工作一周，回到中山的那個晚上，想到明天就能跟曉薇相見，我的心情就跟現在一樣，喜悅、興奮、期待。

　　但最後，樂極生悲，所有的興奮轉化為無窮無盡的痛苦！

　　而現在，又是這種期待的、興奮的感覺了。這興奮，會不會也轉化為痛苦？

　　想到這裡，不祥的預感又從心裡冒出來。

　　不會的！不會的！我不斷地安慰自己。

　　為了不讓自己在家東思西想，今天晚上，我決定叫喬宇、倪城空等朋友到我家來吃火鍋，陪我玩。

　　於是我馬上給他們打電話，他們都答應了。本來還想叫上阿清的，認真一想，還是算了。

　　食物由喬宇、城空他們買。下班後，我直接回到寶弦閣，在樓下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買了幾瓶啤酒和兩瓶大汽水，接著返家，剛走到電梯前，只見鄰居張太太從電梯裡走出來。

　　」樂揚，下班啦？「張太太問。

　　」是呀，你去買菜嗎？「

　　」對呀。對了，這幾天怎麼不見雨晴？「

　　」她家裡有點事，她回家去了。「

　　」原來是這樣。那不是沒人給你做飯嗎？「

　　」是呀，有時自己做，更多時候叫外賣。「

　　」吃外賣對身體不好的，要不在雨晴回來前，你到我們家來吃飯吧。「我笑了笑，望著張太太，心中感慨無限。要不是雨晴，張太太怎會對我如此熱情、客氣？因為雨晴，她身邊的人，都變得友善起來，她身邊的事，都變得美好起來。

　　儘管雨晴離開了，但她留給她身邊的人太多，太多……086：朋友聚會

　　」怎樣？今晚就來吧？反正我還沒買菜。「張太太的話打斷了我的思索。

　　我笑了一下：」今晚我約了朋友到我家來吃火鍋……對了，要不這樣吧，你也別做飯了，和你老公，還有柏希柏言他們一起到我家來吃火鍋吧。「」這樣不大好吧？「張太太說，」我們跟你的朋友又不熟。「」有什麼關係？他們都是很隨便的人啦。來吧，我也好久沒見柏希和柏言了。「」這樣呀……「張太太的語氣有點猶豫，我能看出，她想來。

　　」來嘛。「

　　」那好吧，謝謝你啦！嘿，真好，又不用做飯了，我最討厭做飯了！「張太太高興地說。

　　於是我和張太太一起回到七樓。張太太回家把他的兩個寶貝兒子帶到我家來。兩個小鬼一見我就大嚷：」大哥哥！大哥哥！「我笑道：」怎麼？「

　　」晴姐姐呢？「其中一個小鬼問。我分不清這是柏希還是柏言。

　　」晴姐姐不在呀。「

　　」不在呀？「另一個小鬼有點失望地說，」晴姐姐不在，沒人陪我們玩了。「」我陪你們玩就是了。「我說。

　　兩個小鬼一起扁著嘴，齊聲說：」你都不好玩的！我們要晴姐姐！「我一聽，可真是哭笑不得了。不久前，他們還由於雨晴臉上長著胎記而十分害怕雨晴，現在知道雨晴溫柔善良，便整天吵著要見雨晴，可見小孩子果真是直率的、天真無邪的。

　　」誰說我不好玩的？來！我陪你們玩機器人！「我說。

　　我說著，突然童心大發，於是陪著兩個小鬼在大廳玩得不亦樂乎。不久，喬宇、倪城空等人陸續來到我家，張先生也來了，要來的人，基本上都到齊了。

　　」樂揚，你沒叫張欣婕來嗎？「喬宇問道。

　　」有啊，我叫了她下班過來的。你給她打個電話吧。「我說。

　　在此簡單介紹一下張欣婕這個人吧。張欣婕是我和喬宇、城空等人的好朋友，她跟城空同齡，比我和喬宇都大一歲。她的樣子長得蠻好看的，一頭燙過的長長的頭髮，一身時尚打扮，楚楚動人。但她的性格卻一點也不像女孩子，直接、爽快，很容易跟別人打成一片。正因為她性格熱情開朗，才能跟我們這幾個大男人熟識起來。

　　」張欣婕到樓下了，她問要不要買些啤酒和汽水上來。「喬宇一邊跟張欣婕通電話，一邊對我說。

　　」我已經買了。「

　　」好的。「喬宇回答了我以後，又對電話裡的張欣婕說道：」他說不用，你快點上來吧……咦？真的？好啊好啊，你們快來吧！「喬宇掛了電話以後，我問道：」怎麼？她還說啥？「」她說她要帶一個美女上來。「喬宇一臉期待神色。

　　」你瞧你，一聽到美女就連口水都流出來了。張欣婕說帶來的是美女你就相信呀？可能是一個火星人呢。這世界上哪裡有這麼多美女啊？「我開玩笑地說。

　　」嘿，你怎麼老是這麼悲觀呀？漂亮的MM，多的是呢！「喬宇仍然很期待。

　　」那倒是，「我嘿嘿一笑，」近來你的品位降低了，什麼貓呀狗呀你都稱美女。就像上次去ROOM吧，明明都是火星人，你卻跟我說她們是漂亮的MM。你是不是真的到了飢不擇食的地步呀？「」哼！是火星人還是漂亮MM又有什麼分別？反正只要該有的地方都有，關了燈以後，使用方法還不都一樣？「喬宇幽默地說。

　　好幾個朋友都笑起來。張氏夫婦也不禁莞爾。兩個小鬼望了望喬宇，又望了望我，一臉迷惑表情。我說：」好了！換話題！有小孩子在，別教壞他們！「」好！不說這個，咱們玩點別的。斗地主吧！「喬宇把頭一轉，朝露台方向叫道：」城空，一個人站在外面幹嘛？進來玩斗地主吧！「我轉頭一看，這才發現倪城空一直站在露台，背對著我們，望著夜空，若有所思。

　　咦？！

　　很像！真的很像！

　　城空的背影像極了我幾天前在珠海看到的那個摟著兩個某服務女郎的男人的背影！

　　難道那晚在珠海看到的男人，便是城空？

　　城空去找某服務女郎了？

　　這不奇怪。城空以前就找過某服務女郎。喬宇也找過，找完以後還滔滔不絕地跟我說某服務女郎的服務多麼專業，只需要付出幾百塊要個套餐，就能想怎樣就怎樣了。他們也曾慫恿過我一起去找某服務女郎玩一下，但我卻終究堅守著自己的底線，沒去找。在我眼中，***和找某服務女郎有著本質的區別。我把愛當遊戲，卻不願把ML當交易；我可以和沒有感情的女孩××，卻堅決抗拒付錢發洩慾望。那時候我覺得，***，可以；找某服務女郎，卻不行！

　　不過這些都是以前的事了。現在的我，對***也十分反感了，根本不屑再做。

　　因為雨晴改變了我。因為我不想傷害雨晴。

　　我一邊想，一邊走到露台，對城空說道：」一個人在這裡幹嘛？不冷麼？「城空搖了搖頭。

　　我本想問他前幾晚是不是到珠海去了，認真一想，還是別問好了。

　　」對了，樂揚……「沒想到，向來沈默寡言的城空打開了話題。

　　」嗯？「

　　城空欲言又止，想了好幾秒，才說：」上次在大信溜冰場，你不是和一個女孩子在一起嗎？「我想了想：」哦，你說的是雨晴。對呀，她怎麼啦？「」嗯，她的臉……「城空有點吞吐。

　　我很自然地笑了笑：」就像你看到的那樣囉。「城空皺了皺眉頭：」她的臉一直都是這樣的？「」我認識她的時候，已經是這樣了。「

　　」她有其他姐妹嗎？「城空又問。

　　」好像沒有吧，她家好像就只有她和她老爸兩個人。怎麼啦？怎麼突然對她這麼有興趣？「見城空不斷追問雨晴的事，我覺得有點奇怪了。

　　」沒什麼。她現在跟你同居嗎？「城空又問。

　　」是呀。你怎麼知道？「

　　」喬宇跟我說你和女朋友同居嘛。「

　　我瞪了在大廳上正在玩斗地主的喬宇一眼，低聲罵道：」臭小子！「」她今天不在？「

　　我實在很好奇城空為什麼老在問雨晴的事，但我還是回答了：」她這幾天都不在，她回珠海老家了。「」啊？「城空輕呼了一聲。

　　」怎麼？「我嚇了一跳。

　　」她現在在珠海？「

　　」是呀。你到底怎麼啦？「

　　」沒什麼……「城空搖了搖頭。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大廳去吧，別在這裡吹風了！「我說罷，向大廳走去，隱隱約約中似乎聽到城空在後頭喃喃地說：」那真的是她？但是……怎麼會……「我還在想城空的話的意思，突然門鈴響了。是張欣婕來了吧？和她一起來的女孩，真的是個美女嗎？想到這裡，我也跟喬宇一樣，對張欣婕口中的」美女「有點期待。

　　087：節婕

　　」我去開門！「喬宇搶著走到大門前。

　　門打開後，首先走進來的是張欣婕。我和她已經有一個多月沒見了。她那一頭燙過的頭髮比以前短了一些，卻更好看。

　　」喂，Baby，近來怎麼不找我玩呀？「張欣婕一進門就對喬宇大聲說。

　　」嘿，欣婕姐是大忙人耶，追求你的男人從東區排隊排到西區，你忙著應付他們，我哪裡敢來打擾你呀？「喬宇油腔滑調地說。

　　」去你的！自己忙著泡妞沒空理我就別找借口！「張欣婕笑罵道。她一邊說，一邊走進屋來。在她後頭還緊跟著一個女生，大概就是她剛才在電話裡跟喬宇說要帶上來的那個美女朋友吧。

　　那女生走進來後，低著頭，對喬宇說：」對不起，打擾了。「她的聲音很小，似乎連蚊子發出的」吱吱「聲都比她的聲音要大。

　　張欣婕笑著說：」你跟他說打擾幹嘛？他不是這裡的主人。樂揚呢？「我立即走過去，笑道：」喂，欣婕姐，好久不見啦！「」是啊，你有沒有想我呀？「張欣婕開玩笑地說，」讓我看看……哦？你瘦啦，不過比以前更帥呢。「我一笑不語。

　　張欣婕望了望那跟她同來的女生，接著對我說：」她是我的朋友，節婕，她本來約了朋友吃飯，但朋友臨時有事不能去，於是她打電話叫我陪她吃飯，我便叫她一起上來了。樂揚，你不會介意吧？「」怎麼會呢？「我笑道，」有美女登門，高興還來不及呢。「那和張欣婕同來的，叫節婕的女生，向我點了點頭，說：」打擾了。「她的聲音還是很小。

　　她說罷，稍微把頭擡起來。我不失時機地打量著她：眉目清秀，容貌嬌美，雖然談不上是傾國傾城的大美女，卻也長得十分漂亮（雨晴九十五分，曉薇和呂清八十分，那麼這節婕也有七十五分左右）。她沒有化妝，淡雅宜人，給人的感覺十分自然、真實。她一副含羞模樣，如一隻溫柔的小綿羊一般。如果要用一個成語來形容她，我想」小家碧玉「是最恰當不過的了。

　　突然，她跟我目光相接，見我目不轉睛地望著她，臉上一紅，把頭低了下去。

　　張欣婕的聲音把我從遐想中拉了出來：」節婕，這位就是東方樂揚。「」就是「？張欣婕在節婕面前提起過我？

　　」你好。「節婕低著頭對我說。

　　」喂，你們都呆在大門前幹嘛？快進來啦！開始吃啦！「大廳裡一個朋友叫道。

　　我笑了笑，對節婕和張欣婕說：」快進來吧，大家都餓了。「」好！「張欣婕大聲說，」我也快餓死了！「

　　節婕則說：」對不起，讓你們久等了。「她一邊說，一邊去脫自己的鞋子。

　　」啊？不用脫鞋子的。「我忙說。

　　」我怕把地板弄髒。「她說完這句，已經把一雙鞋子都脫掉了。我苦笑了一下，惟有把雨晴平時穿的拖鞋讓她穿上了。

　　同時我覺得，這節婕是一個很有禮貌的女孩。

　　接著，大家走到餐桌前，吃起火鍋來，一邊吃，一邊談笑風生，氣氛很好。大家聊得起勁，但節婕卻一句話也沒有說，一直低著頭，偶爾大家說到發笑處，一起哈哈大笑，節婕才微微一笑。

　　可見，節婕要不就是一個不愛說話的人，要不就是一個性格內向，不敢在陌生人面前說話的人。

　　吃飽以後，喬宇提議打麻將，張欣婕和其他兩個朋友立即附和。於是一轉眼間，他們四人便把我家雜物室裡的麻將和麻將台搬出大廳來。城空對我說，我有事先走了，有空再跟你聊。我說，好，你有空找我。

　　城空剛才為什麼老在問雨晴的事呢？他說的那句」那真的是她？但是……怎麼會……「是什麼意思呢？難道他在珠海見過雨晴？

　　真的很好奇！有機會一定要向城空問清楚。

　　大廳上眾人，有的在打麻將，有的在斗地主，我則把碗筷都拿到廚房裡，正要洗碗，只聽身後一人輕聲說：」需要幫忙嗎？「聽著這不認真去聽根本聽不到的聲音，不用回頭，已經知道說話的人是節婕了。

　　」不用啦，「我回頭向她笑了笑，」你是客人嘛，怎麼能叫你做這些事？你去跟他們玩吧。「節婕說：」沒關係的，反正我也不會打麻將和打撲克，唔，我來幫你吧。「」那好吧，謝謝你。「我爽快地說。

　　於是我和節婕一起洗碗。洗碗的時候，我不禁想起和雨晴一起做飯洗碗的情景了。

　　真的好想念雨晴。真的好想快點見到她。

　　」對了，東方樂揚……「我正在想著雨晴，節婕忽然說話。

　　真難得呀，像她這種不愛說話的人，竟然會主動跟我說話？

　　」我這名字太長，叫全名太費勁啦，你叫我樂揚就好。「我說。

　　我記得，我和雨晴也說過這樣的話。

　　」嗯，樂揚，我……「

　　」嗯？「

　　」我看過你寫的小說。「

　　我怔了一下：」真的？「

　　」是呀，「節婕輕輕一笑，」寫得很好看，我很喜歡。「她讚美的語句很簡單，語氣卻很真誠。聽著她說話的語氣，我心中強烈地感受到：這女孩子很真，很單純。

　　把碗筷洗好以後，我和節婕回到大廳。這時候張氏夫婦已經回家去了，大廳上，打麻將的打麻將，斗地主的斗地主，而柏希和柏言兄弟倆則在看電視。於是節婕陪這兩個小鬼玩，我則走到張欣婕旁邊坐下觀戰。

　　差不多到十點的時候，喬宇打出」七萬「，張欣婕叫槓，槓後摸牌，竟然**，由喬宇全包。他們是打十塊二十塊的，也就是說，喬宇一下子輸了九十塊。

　　」啊！有沒搞錯？「喬宇大聲叫道，」又是我輸！才打了一會，我就輸了幾百塊了！不玩了！「張欣婕嘻嘻笑道：」不玩也要先給錢。「

　　喬宇重重地」哼「了一聲，丟給張欣婕一百塊：」拿去！不要找了！我不玩了！「張欣婕收了錢，拍了拍喬宇的肩膀，說道：」Baby，別那麼生氣嘛，打麻將就是為了娛樂嘛，這次輸了，下次就贏回來啦！來，我請你去喝酒去！「喬宇臉色漸和：」是不是真的你請呀？「

　　」是呀，「張欣婕說，」大家一起去吧，反正我都很久沒和你們到ROOM吧玩去了！「眾人立即附和：」好啊，到ROOM吧去吧。「」我正在愁待會沒節目呢。「」難得欣婕姐請客，怎麼能不去？「我笑著對喬宇說：」你這叫賭場失意，情場得意，一會到了ROOM吧，一定能泡上一個漂亮MM。「」嘿，我泡上了你別跟我搶才好。「喬宇說。他雖然好像在開玩笑，但我總覺得他話中帶刺。他不會是想起上次他想對阿清下手我卻搶先把阿清帶走那事吧？

　　」說起來，樂揚你還差我三杯沒喝呢，待會一次還了！「張欣婕對我說。

　　我笑了一下，說：」我不去了，你們去玩就好。「」你不去？「我剛說完，好幾個人異口同聲地反問，接著大家都用異樣的目光望著我，似乎在看外星人一樣。

　　088：在車上聊天

　　他們覺得迷惑不解，並不奇怪，因為他們聽到從前最愛泡酒吧的東方樂揚說」我不去（酒吧）了，你們去玩就好「。

　　可不是嗎？不久前，我還跟喬宇、倪城空等人在酒吧裡喝得糊里糊塗，玩得天昏地暗，跟一些認識不久的，甚至連名字也不知道的MM發生***。

　　但認識雨晴以後，我逐漸對這種醉生夢死的生活感到厭倦，對為了追求刺激和滿足慾望而尋找***的行為感到反感。驀然回首，真覺得從前的自己TNND的好可悲，好墮落！

　　」是呀，「我笑了笑，」我有點累，想早點睡，明天一早還要上班呢。你們去吧。「」我是不是聽錯了？「張欣婕瞪著眼睛望著我，」樂揚，你竟然說要早點睡覺，而不和我們一起去酒吧玩？你不是在酒吧裡受了什麼刺激吧？「一個朋友笑道：」是不是上次喝醉了，帶了一隻恐龍回家，所以現在對酒吧留有陰影啊？哈哈！「我苦笑了一下：」你的想像力真豐富呀。今天我真的有點累，不去了。欣婕姐，我欠你那三杯，下次加倍奉還！「大家都知我是爽快的人，如果想去，自然會去，如果決定了不去，別人再怎麼說也沒用，於是也不再說了。

　　」那好吧！下次再跟你喝！「張欣婕對其他人說，」我們走啦！「她說完，眼珠一轉，目光一掃眾人，忽然視線停留在節婕身上。

　　」哦，對了，「張欣婕望著節婕說，」阿婕，你怎樣回家？「」打車回去吧。「節婕低聲說。

　　」現在十點多啦，「張欣婕看了看手錶說，」你打車回去很危險的……「她一邊說，一邊向我望來，接著笑了笑，對我說：」樂揚……「」嗯，你是叫我送她回家吧？「我說。

　　」嘿，跟聰明人說話就是不累。不過她家有點遠哦。「張欣婕說。

　　」哦？「我直接向節婕問道，」你住哪？「

　　」凱茵豪園。「

　　凱茵豪園，在長江那邊，從城區駕車到長江，大概要二十分鐘，說遠不遠，但說近也不近，而且長江路附近十分偏僻，節婕這麼晚打車回去，的確很危險。

　　」不遠，「我說，」駕車很快就到了。「

　　節婕向我點了點頭，還沒說話，已聽喬宇在自動請纓：」送美女回家？不用麻煩樂揚啦，我有車，我送就行。我把美女送回家後，再到ROOM吧跟你們會合。「」嘿嘿，「張欣婕笑道，」你是一頭狼，我怎麼敢讓小羊上你的車呀？「」哼，我是狼，難道樂揚就不是狼？「喬宇不滿地說。

　　」樂揚即使是狼，也是正義的狼，所以我對他很放心。「張欣婕說。

　　我常到酒吧跟一些剛認識的女孩子發生***，張欣婕是知道的，但她也知道，所有跟我發生關係的MM，都是自願的，我從來不會強迫一個不想跟我××的MM跟我××。所以欣婕說我是正義的狼，所以她放心讓我送她的朋友回家。

　　而喬宇呢，如果讓他送節婕回家，雖然他也不敢對節婕做些什麼（畢竟她是張欣婕的朋友），但對她毛手毛腳，那是在所難免的。

　　」喂！你怎麼這樣看我呀？我是那種對熟人的朋友下手的人嗎？「喬宇說。

　　」何止是熟人的朋友呀？你甚至會對熟人下手呢！上次在風雲，你不是抱著我想吻我嗎？「張欣婕似乎在開玩笑，但話語中略帶諷刺。

　　」我哪有？「喬宇急道。

　　」你敢說沒有？「

　　」我……我是喝醉了……「

　　我看氣氛有點不對勁，連忙說：」好啦，快十一點啦，再說下去，就不用去ROOM吧啦！你們快玩去吧，我送節婕回家就行。「於是我先把柏希和柏言送回家，然後和眾人一起下樓，告別眾人，帶著節婕來到我的車子前。我這愛車前幾晚在珠海被幾個某服務女朗破壞了，今天中午才剛修好。

　　我幫節婕把副駕位的車門打開，笑著說：」請上車。「」謝謝。「

　　我上車後，問道：」是凱茵豪園吧？「

　　」嗯。「

　　」好。「

　　於是我駕車而去。一路上，節婕不怎麼說話，彼此沈默了大概五分鐘，來到電子科技大學的時候，我覺得氣氛實在有點尷尬，於是打開話題：」你和家人一起住嗎？「」嗯，我和姐姐一起住。「

　　」就只有你和你的姐姐呀？「

　　」嗯，不過今天晚上我姐姐不回家，她去她男朋友那裡。「」那你不是只有一個人在家嗎？你不怕嗎？「

　　節婕笑了笑：」不怕，習慣了。「

　　她的聲音自始至終都很小，很輕。像她這樣的人，似乎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會大聲說話。

　　」對啦，「我又說，」你跟張欣婕很熟？「

　　」她是我讀大學時的師姐。「

　　」哦？這麼說，我跟你的年齡應該差不多呢。你是哪一年的？「」八四年的，今年二十二歲，你呢？「

　　」我比你大一歲。「

　　」嗯。「

　　又沈默了。我不說話，節婕便不會主動跟我說話。

　　快到萬佳百貨的時候，我又說：」對啦，你說你看過我的小說？「」嗯，有一次欣婕姐跟我說她有一個朋友是寫推理小說的，我覺得很好奇，便讓她把那些小說給我讀一下。「」你看過哪些？「

　　」《德恆高中謀殺檔案》、《天極島謀殺檔案》、《李氏山莊謀殺檔案》等等吧。「」哦？連《天極島》和《李氏山莊》都看啦？那兩篇小說我把它寫出來只用了幾天，但構思卻用了幾個月的時間。「」嗯，我也覺得那兩篇寫得很不錯，結構很精妙，結局很出人意料，不過情節中有一些小矛盾。「」例如呢？「

　　節婕一連說了幾個我的小說中的矛盾之處。這些BUG，有些網上的讀者已經提出過，有些則是我從來沒有想過的，讓我聽了覺得恍然大悟。其實把小說寫完以後，我反覆看過無數次，修改了不少BUG，沒想到仍然有漏網之魚。是節婕的心思比我細密，還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另外我知道了一件事：節婕讀我的小說時，非常認真，絕對不是一目是行。因為她能說出很多連我自己也忘記了的細節，而且說得一點也不錯！

　　沒想到我一直在找話題，原來我的小說，就是我和她之間最好的話題。我們正聊得興起，卻已到凱茵豪園了。經過保安亭的時候，保安叫停了我。節婕在車裡向保安打了聲招呼。

　　」哦，原來是節小姐呀。「保安說，」對啦，節小姐，你回家後要注意把門窗鎖好。「」嗯？怎麼啦？「

　　」新聞說有一個被公安通緝的殺人強姦犯逃到了長江路一帶，現在或許就在附近呢。「保安故意用很陰森的語氣說，一邊說，還一邊望了望四周。

　　」啊？強姦犯？「一剎那間，只見節婕臉色變得慘白，同時臉上露出了極度恐懼、絕望的表情。

　　089：我是餓狼

　　」哦？我有聽說過。「我說，」就是專門強姦穿紅色衣服的女人，之後殺害的那個殺人犯吧？「」對！就是他！「保安說，」不過他好像是先殺人，再奸屍的。「」我聽新聞說他被通緝，逃到了中山，但不知道具體在中山哪裡。現在他在長江一帶？「」對，剛才電台的新聞說的。「保安說罷，又不安地望了望四處，接著說，」所以嘛，今天晚上你最好留在你女朋友家裡，陪著她。「我女朋友？一轉念間，我已明白保安所說的是節婕了。我沒有去澄清我和節婕的關係（因為沒有必要），只是說：」知道了，謝謝你。「接著我駕車來到節婕家樓下，把車停好，送她上樓。到了她家門前，我說：」好啦，你小心點，把門窗鎖好。我先走了。「」嗯，謝謝你送我回來。「節婕好像有點心不在焉。

　　」不客氣。「我笑了笑，轉身離開，才走了幾步，忽然聽身後的節婕叫道：」樂揚！「她的聲音雖然還是很小，但可以聽出，她叫這兩個字，放開了吼嚨，幾乎用盡了力氣。

　　我轉過頭去：」怎麼啦？「

　　」你……「

　　」嗯？「

　　節婕想了好一會，才低聲說：」今天晚上，你能不能留下來陪我？「我呆了一下：」留……留下來？「

　　」嗯。「節婕低著頭，輕聲說。

　　我想了想，輕輕籲了口氣：」好吧。「

　　她為什麼讓我留下來？

　　有兩個可能性。

　　可能性之一：她害怕那個此刻正在附近的殺人強姦犯會到她家來，所以讓我留下來陪她，保護她。

　　但只要把門窗鎖好，那殺人犯就進不來呀。我留下來，只是多此一舉。

　　那麼，難道是第二個可能性？

　　可能性之二：她跟那些我所遇到過的到酒吧尋找***的MM是同一類人，雖然她外表單純，平時不怎麼說話，性格似乎羞澀、內向，但其實是很隨便、很放縱的女孩，她讓我留下來，就是想和我××……雖然明知道這樣的可能性極低，但想到這裡，我卻不禁有些興奮的感覺。

　　我靠！TMD東方樂揚，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麼啊？

　　於是我跟節婕走進她的家。她家不大，裝修也很簡單。她招呼我在大廳的沙發上坐下來，接著說：」你先看一會電視吧，我先去洗個澡。「」好的。「

　　節婕走進洗手間後，我沒有打開電視，而是走到窗邊，發現窗外正下著傾盆大雨。

　　暴雨怎麼來得這麼突然？剛才停車的時候，半點雨也沒有。

　　突然，我看到窗外樓下的一棵樹後，好像有一個人，鬼鬼祟祟地，左右張望。不會吧？難道是那殺人強姦犯？我嚥了口唾沫，再認真一看，竟發現那人影不見了。難道是我看錯了？難道那裡根本沒有人？

　　我心裡有些不安。我回到沙發前，坐下來，稍微定了定神，忽然聽到洗手間裡傳來水聲。

　　節婕在洗澡……

　　想到節婕脫光了衣服洗澡的情景，我不禁有些熱血沸騰。

　　唉……

　　自從那次在Amy家附近，在我的車子裡，跟Amy××以後，一直到現在，我都沒有跟MM××過了（在夢裡跟雨晴××那次不算，在阿清家差點跟阿清××那次也不算）。我是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一個曾經一個星期就跟幾個不同的MM××，過著頻密的、放縱的×生活的男人，卻突然無處發洩，那種感覺就像一頭本來天天能吃羊肉的狼突然吃不到羊肉，餓了肚子十多天一樣。

　　張欣婕說得對，我也是一頭狼，但我不是一頭正義的狼，而是一頭餓狼。

　　月圓之夜，我這頭披著人皮的餓狼，要把人披扯破，開始尋找獵物了！

　　突然我有到洗手間門外埋伏，等節婕一出來就把她拉到房間，並把她××的衝動。

　　靠！張欣婕因為相信我，才讓我送節婕回家；節婕也因為相信我，才讓我留下來保護她。如果我真的把節婕××了，我還是人嗎？我跟那個殺人強姦犯有什麼區別？

　　不光不能做，連想也不能！冷靜呀，東方樂揚！不要再想呀！狼在月圓之夜才能出沒啊，現在雨這麼大，連月光也看不到，還說什麼變成狼？

　　」啊——「突然一聲尖叫聲從洗手間傳出來，把我嚇了一大跳。

　　我敢肯定，這是我所聽到的節婕發出的聲音中，最大的聲音。

　　我馬上走到洗手間前，隔著門大聲說：」怎麼啦，節婕？「」我……我……有人！「節婕喘著氣說。

　　」有人？要我進來嗎？「

　　」等一下！「節婕急道。

　　大概過了一分鐘，節婕把洗手間的門打開，並走了出來。她穿著緊身睡衣，讓我對她的身材一目瞭然。

　　胸部豐滿，纖腰極細，兩腿十分修長。

　　靠！這不是引誘我嗎？難得我能勉強控制住自己，你幹嘛要來引誘我啊？

　　」怎麼啦？「我低著頭，不敢再望節婕。

　　」剛才我好像看到洗手間的窗外有一個人影。「節婕害怕地說。

　　我走進洗手間，聞到節婕沐浴後留下的香味，心中又是一蕩。

　　」沒什麼異常呀，你應該是由於心理作用，看錯了。「我說。

　　」嗯。「節婕點了點頭。

　　接著我和她回到大廳。聊了幾句，節婕突然說：」對了，我有些東西要給你。「」給我？「我有點奇怪。

　　」是呀。「節婕笑了笑，」你等一下。「

　　她說罷，走進房間，大概過了十來秒，她回到大廳，手上拿著一本筆記本。

　　」送你的。「節婕把筆記本遞給我。

　　」送我的？「我更加奇怪了。無緣無故，她送我一本筆記本幹啥？

　　」你先看看。「

　　我打開筆記本，發現這筆記本是用過的，筆記本上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字。

　　」這些是……「

　　」這些是我看你的小說時所做的筆記，本來我想叫欣婕姐幫我給你的，沒想到跟你認識了，那我就親手給你吧。我在這筆記本上記錄了你的小說裡的一些錯別字，還有一些不合理的、有漏洞的情節，另外還有一些建議。你可以參考一下，把你覺得有用的留下來，你覺得我寫得不對的，可以不用理會。「我半張著嘴，說不出話。她竟然如此認真對待我的小說？我的心裡頗為感動。

　　雨晴在讀我的小說時，也做了詳細的筆記。那時我知道了這件事，心情跟現在一樣，很感動。

　　好想雨晴啊。真想快點見到她。

　　」謝謝你。「我接過筆記本，由衷地說。

　　」不客氣。「節婕微微一笑，表情很滿足，似乎武俠小說裡那些快死的人終於找到一個傳人把一身絕世武功全部傳授給他一樣。

　　正在這時，突然大門」砰砰砰「地響。有人在門外拍門！節婕」啊「的一聲，臉色一變，躲到我身後。這麼晚了，誰在拍門啊？而且拍得如此急促，似乎像立即走進來一樣。

　　不……不會是那殺人強姦犯吧？

　　我還在想，不知道為什麼，大門突然被打開了！

　　090：瘋狂追求者

　　門怎麼會打開了？那殺人強姦犯沒有這裡的鑰匙啊。

　　唯一的解釋是，回來的是節婕的姐姐。

　　是呀，除了節婕，應該只有她姐姐有這裡的鑰匙。

　　但她姐姐為什麼要大力拍門呢？為什麼要急著走進來？

　　一定是因為她看到我剛才看到的那個躲在樹後的鬼鬼祟祟的男人。

　　整件事是這樣的：節婕的姐姐本來打算在男朋友家過夜，後來發生了某些事（可能是跟男朋友吵架了），她臨時決定回家，回到凱茵豪園，經過保安亭的時候，保安告訴她那個被通緝的殺人強姦犯可能正在附近，於是她匆匆回家，途中卻看到樹後好像躲著一個男人（就是我剛才看到的那個男人），她以為是那殺人強姦犯，所以跑著回來，並急著要走進家裡。

　　一剎那間就能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推理得如此無懈可擊，看來我果然是寫推理小說的料子啊。正在我沾沾自喜的時候，門外走進一個人。而我一看到那個人，嚇得瞪著眼睛，張大了嘴巴，半晌說不出話。

　　因為我看到的不是意料之中的節婕的姐姐，而是一個披頭散髮的男人！

　　那男人的一頭長髮和一身衣衫都被大雨打濕了，他的頭髮幾乎遮住了他的整張臉龐，看上去十分恐怖。

　　為什麼這時候會有一個男人闖出來？這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啊！

　　我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揉了揉眼睛，晃了晃腦袋，再認真一看，那男人還在。

　　啊？！不是幻象！真的有一個男人闖進來了。

　　再仔細一看，他似乎就是我剛才看到的那個躲在樹後的男人。

　　對！白色衣服的！就是他！

　　他不會就是那個鬧得滿城風雨的殺人強姦犯吧？

　　現在怎麼辦？！

　　」啊——「隨著節婕的一聲尖叫，我總算回過神來。

　　那男人也被節婕的叫聲嚇了一跳。他輕呼一聲，叫道：」怎……怎麼回事？「我嚥了口唾沫，擋在節婕身前，卻沒有說話，只是盯著那個男人。

　　那男人擡起頭來，看到我，突然像瘋了一樣叫起來：」啊？你是誰？你為什麼在這裡？「我還沒答話，節婕認出了那個男人的聲音，說道：」家強？是你？「靠！原來是認識的，害我還以為是那殺人強姦犯，嚇得連汗毛都豎了起來。

　　那叫家強的男人指著我大叫：」他是誰？阿婕，你告訴我！他到底是誰？他為什麼會在這裡？「他似乎十分憤怒，也似乎十分悲傷，看到他那張臉，不知該害怕，還是該同情。

　　」他是我朋友啊。「節婕說。本來那男人進來後，節婕嚇得捉住了我的手臂，現在認出那男人是認識的人，稍微放鬆了警惕，放開了我的手，但仍然躲在我身後。

　　」朋友？這麼晚了，為什麼他還會在你家裡？他是不是你男朋友？你們剛才在做什麼？阿婕，你老實告訴我好不好？你跟他到底是什麼關係？「家強越說越激動，幾乎要哭出聲來。

　　節婕沒有回答他，反問：」這麼晚你來幹什麼？你為什麼會有我家的鑰匙？「」上次我趁你沒注意，拿了你的鑰匙去多配了一套……阿婕，你不要生氣，我這樣做，只是為了來找你的時候，方便一點。你不要生氣啊。「」你……你怎麼可以這樣？「節婕的語氣中稍微帶有責備，但聲音卻仍然不大。

　　」阿婕，你看！「家強突然從身後拿出一束紅玫瑰，粗略一數，大概有十多支，只是被大雨打過，已壞了大半。

　　」這……「節婕有點迷惑。

　　」這是我送你的，代表我對你的愛！「家強大聲說，」阿婕，我真的好愛你！我真你好想娶你做老婆！你接受我吧！「我靠！這男人有病啊？這樣追女孩子，能成功才怪。不把MM嚇跑，已經是奇跡了。

　　」你不要這樣啊。「節婕搖著頭說，」我跟你說得很清楚的。你為什麼要這樣啊？我跟你……我跟你是沒有可能發展的。「」什麼沒有可能？！「家強大吼，」為什麼沒有可能？不要說沒有可能！我那麼愛你，難道你感受不到嗎？之前你不肯接受我，是因為那個小白臉的緣故吧？「」小白臉？「節婕一臉迷惑。

　　」就是上次跟你一起到大信金逸影城看電影那個小白臉。「家強還是很激動。

　　」啊？當時你也在？那是我的同事啊。「

　　」我不管！反正誰也不能跟你上街！誰也不能跟你一起看電影！那小白臉竟然敢煩著你？真是可惡！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把他打了一頓，恐怕他以後也不敢來煩你了。「」什麼？「節婕叫出聲來，」你把他打了一頓？你……你……「節婕氣得臉色發白，一連說了幾個」你「字，卻說不下去，眼眶一紅，委屈地哭了起來。

　　」啊？阿婕，你為什麼哭？誰欺負你了？「家強突然瞪了我一眼，大喝，」是不是你欺負阿婕？你敢欺負她！我發過誓，誰敢欺負阿婕，我就跟他拚命！「TMD！那小白臉只是跟節婕看個電影，就被他打了一頓，我卻在節婕家過夜，還欺負了節婕（只是家強這樣認為），他不是要殺了我？！

　　」嗚……你不要這樣……為什麼要這樣……我好難受……嗚嗚……「節婕哭道。

　　」阿婕！「家強走前了幾步。

　　我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兩手握拳，提高警惕，全神戒備。

　　同時我聞到家強身上滿是酒氣，看樣子，他剛喝了不少酒，此刻神智不怎麼清醒。

　　」你為什麼要哭？到底是誰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性命不要，也要幫你討還公道！「家強痛心地說。

　　真不知這男人是喝醉了亂說話，還是腦袋有毛病！如果他這樣子能追到一個正常的女孩，我就從此不泡MM（反正我有雨晴）。

　　」是你……「節婕低聲哭泣著，」就是因為你……我好討厭這樣……很久以前，我就跟你說得很清楚了，我們只能做朋友，為什麼你就是不放棄？為什麼你要做這麼多令我難堪、令我難受的事？我真的不想討厭你，你為什麼要逼我？家強，你為什麼要逼我？「」啊？「家強張著嘴巴，哭喪著臉地說，」你……你真的不喜歡我？我那麼愛你，你真的對我一點感覺也沒有？不……你是愛我的，對不對？是不是有人阻止你愛我？你告訴我啊！不要怕，有什麼事，我都會幫你的。「這男人真TNND沒救了。

　　我一直沒有做聲，這時終於忍不住說道：」煩不煩呀你？你精神分裂啊？「我這句話，把家強惹怒了。只見他一躍而起，大喝一聲：」你說什麼？「他說罷，凶神惡煞，張牙舞爪，似乎想把我吞掉。

　　接著，只見他從口袋裡抽出了一把尖刀！

　　091：搏鬥

　　靠！不用這麼瘋狂吧？

　　我才不跟你瘋呢！

　　我吞了口口水，後腿了一步，緊緊盯著家強手上的刀子，只等他的手一動，我就立即躲避。

　　」啊——「節婕看到刀子，嚇得失聲叫了出來。

　　」阿婕！「家強把玫瑰大力地扔到地上，高舉刀子，叫道，」你為什麼不能接受我？我真的好愛你！為了你，我可以死！你不信？我馬上死給你看！「你死是你的事，你自己刺自己十刀八刀也沒關係，但你千萬別殃及池魚呀。

　　」不要這樣，把刀放下！「節婕大聲說。

　　」不！我要死！你不愛我，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我要死！你讓我死吧！「家強像瘋了一樣語無倫次。

　　聽他的語氣，這刀子是他為自己準備的，跟我和節婕無關，這讓我稍微鬆了口氣。

　　但我突然想到，如果他現在拿著刀子衝過來，我該躲避，還是擋在節婕身前保護她？如果現在在場的是雨晴，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保護她，寧願自己**幾刀，也不能讓她受到半點傷害！但問題是現在在場的不是雨晴，而是一個我認識了才幾個小時的女孩子，她值得我冒著生命危險去跟一個瘋子拚命嗎？

　　所以如果家強突然瘋起來，拿著刀子亂砍，我想我首先會保護自己，再去顧及節婕的安全。

　　」你不要這樣啊！「節婕哭著說，」為什麼要傷害自己？為什麼要傷害別人？家強，你是一個好人，我知道的，你為什麼變成這樣？我真的好討厭現在的你。「家強的眼睛也濕潤了，他嗚咽著聲音說，」阿婕，這輩子，我不能愛你，下輩子，我一定要愛你！答應我，下輩子，不要改名字，我一定要找到你，好好地愛你，和你幸福地過日子。「怎麼這些對白這麼耳熟？好像是網上流傳的某個Flash裡的對白吧。這些對白經家強改編後，還壓韻了，看來這家強來這裡前也做了不少功課呀。

　　」你不要這樣啊！「節婕有點焦急，輕輕跺了跺腳。

　　」我們下輩子再見吧！「家強高舉尖刀，向自己的喉嚨刺去。

　　」不要！「節婕搶到我身前，想要去阻止家強。

　　靠！這MM不怕死啊？我都怕得要命了，連動也不敢動了，她還那麼勇敢地上前阻止這個瘋子？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家強真的在節婕面前自殺了，恐怕節婕會一輩子留下陰影，心中會有一個永遠難以恢復的傷口。

　　家強見節婕跑過來，不再自殺了，左手摟住節婕的腰，右手舉著尖刀，大叫：」阿婕，你終究不忍心看著我死，對不對？你是愛我的，對不對？只是有人阻止你愛我，所以你才不能接受我，對不對？不要怕，我們一起死，我們永遠生活在一起！「糟了！看來家強想要和節婕同歸於盡了。

　　要不要救節婕呢？

　　現在家強如此瘋狂，如果我去救節婕，說不準我也會**上幾刀呀。

　　我望著家強手上那明晃晃的尖刀，正在猶豫，突然想到一件事：剛才家強把刀子從口袋裡取出來的時候，這刀子沒有刀鞘，也沒被什麼報紙呀塑料袋啊包著。

　　這麼一把看上去削鐵如泥的尖刀，沒有刀鞘，放在口袋裡，不是很危險嗎？很有可能被誤傷啊。為什麼家強敢這樣做呢？

　　難道……

　　這只是道具刀？

　　就是拍電影用的那種塑料做的，能收縮的道具刀？

　　對！只能這樣解釋。

　　」不要！放開我！「節婕的叫聲打斷了我的思索。

　　我定睛一看，只見家強的刀子架在節婕的脖子前，似乎隨時要割下去。

　　反正是道具刀，反正我不會被傷到，何不英雄救美，把節婕救過來，讓她認為我是一個勇敢、果斷、不怕危險的男人？

　　我正想出手，轉念一想，這是不是真的是道具刀呀？說它是道具刀，只是我的推理。但我在日常生活中，推理十次，往往有九次是錯誤的。剛才我不是推理是節婕的姐姐回來嗎？結果呢？走進來的卻是一個男人。

　　我又不像我小說裡寫的那些大偵探那麼神，什麼都能推理出來（其實是我故意把真相寫成跟他們推理的一樣，但現實中不可能單憑推理就能知道全部真相啊）。我說家強所帶的是道具刀，正確來說，其實不叫推理，叫瞎猜。

　　到底是真刀，還是假刀？到底要不要救節婕？

　　」阿婕，你放心，只痛一下就好了。你抱著我！我現在就帶你去一個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地方，從此沒有人能阻撓我們相愛！「家強叫道。

　　不管了！不能見死不救！

　　我隨手拿起一把椅子，對準家強，喝道：」放開她！「」啊？「家強叫了一聲，後退了一步。

　　我拿的是椅子，他拿的是刀子，他的武器比我的武器攻擊力要大得多，為什麼他會被我嚇得後退？

　　唯一的解釋是，他手上的刀是道具刀！

　　不管這推理正確不正確了，現在救節婕要緊。

　　我走前一步，右手一晃，椅子向家強打去。家強嚇得推開節婕，同時右手一鬆，尖刀落地。

　　一聽那刀子落地的聲音，我就更加肯定了：果然是塑料做的道具刀！

　　」快走！否則我報警！「我冷冷地說。

　　」哼！「家強瞪了我一眼，望向節婕，突然轉了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阿婕，我……「節婕不望家強，低著頭哭道：」你走，我不想再見你，我好討厭你，你為什麼要逼我討厭你？「家強聽節婕這樣說，像洩了氣的氣球一樣，低著頭，臉上露出悲傷、絕望的表情。接著他搖了搖頭，轉過身去，垂頭喪氣地離開了。

　　我馬上走到門前，關上大門，並鎖上保險鎖，這樣的話，即使有鑰匙也進不來。接著我撿起家強留下來的刀子一看，果然是一把能收縮的道具刀。

　　我把坐在地上的節婕扶起，送她回房。她沒有說話，只是在哭。把她送回房後，我回到大廳，把地上的椅子和玫瑰收拾好。接著我看了看手錶，已經是零點二十四分了。

　　我拿出手機，只見手機上有一條未讀短信，是雨晴在十一點四十七分的時候發過來的：」不敗，你的朋友都走了嗎？你在幹什麼？「我告訴過雨晴昨天晚上會有朋友來吃火鍋，她知道我要忙著招呼朋友，所以晚上沒有給我打電話。

　　我給她回了一條短信：」你睡了嗎？「

　　她很快就回復了：」還沒有呢。你的朋友們都走了嗎？「我馬上打電話過去。

　　」不敗……「雨晴輕輕叫了一聲。

　　雖然剛才家強所帶的只是傷不了人的道具刀，我跟他」拚命「，有驚無險，但回想起來，還是有點心有餘悸的。經過剛才的」搏鬥「，有點心力交瘁，現在聽到雨晴的聲音，真有恍如隔世的感覺。

　　」阿晴，這麼晚還不睡？「

　　」你沒打電話過來，我睡不著。「

　　我聽著，心裡有些甜蜜，也有些溫暖：」傻瓜，如果我一直沒給你打電話，你就不睡覺了嗎？「」你不會的，「雨晴笑了笑，」我知道你睡覺前一定會找我的。唔，你的朋友都走了嗎？「聽她這樣問，我突然想：要不要跟她說我現在在哪呢？

　　我只猶豫了一秒，就得出答案：當然要！我答應過雨晴，不能騙她，我們說過，兩個人要坦誠相對，什麼事都不能隱瞞對方。

　　我輕輕吸了口氣，說道：」唔，我現在在一個女孩子家裡。「092：心有所屬

　　」唔？「雨晴輕輕應答了一聲。她沒有問我為什麼會在一個女孩子的家裡，也沒有問我在哪個女孩子的家裡，她知道，我會接著往下說的。

　　」你記得張欣婕是誰嗎？「我問道。

　　」記得呀，你提起過的，是你的朋友。「

　　」嗯，今天晚上她也到我家來了，她還帶了一個朋友來，唔，是一個女孩子，叫節婕……「接著我把送節婕回家，保安告知節婕她家附近有殺人強姦犯，我為了保護節婕而留下來，節婕的瘋狂追求者家強闖進屋來，我跟家強」搏鬥「等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雨晴。我本來就擅長寫推理、懸疑小說，因此在敘述這些事的時候，雖然所說的都是事實，但我卻故意運用了倒敘、插敘等手法，還在驚險的地方停頓，我想雨晴聽起來，一顆心一定跳個不停。

　　好一會，我才把所有事情都說完。雨晴停頓了一下，說：」樂揚，你……你真的沒事吧？「可以聽出，她的語氣十分擔心。

　　」沒事呀，現在不是好好地跟你通電話嗎？「我笑道。

　　雨晴卻完全沒有要笑的意思。她說：」我……我剛才一邊聽你說，一邊在害怕，心都差點跳出來了。幸好那個人所帶的是假刀呀，如果是真刀，你被傷著了，那怎麼辦？「」被傷著就被傷唄，沒什麼大不了的。「我現在說得這樣輕鬆，其實剛才看見家強拿著刀子的時候，卻嚇得腳也有點軟了。

　　雨晴稍微提高了聲音：」那我怎麼辦？「

　　」你？「

　　雨晴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你被傷著了，那我怎麼辦？「我的心震動了一下。停了幾秒，又聽雨晴說道：」樂揚，如果你有什麼事，只剩下我一個，那我……我……「她說到這裡，聲音有些嗚咽。

　　」啊？阿晴，你怎麼啦？「

　　」我……嗚……「雨晴低聲抽泣著，」我好想你，好想馬上回到你身邊……你不要幹這種危險的事，我好怕……我怕你會丟下我一個人……嗚嗚……「我聽著，胸口一熱，眼睛馬上濕潤了。我輕輕咬了咬下唇，低聲說：」對不起，阿晴，不會的，我不會丟下你一個的，說什麼也不會。「」嗯。「雨晴低聲應答。

　　」我也好想你，好想你能馬上回來。阿晴，我答應你，無論如何，我都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你信我不信？「」我信。「雨晴毫不猶豫地說。

　　」好。「我笑了笑，但與此同時，卻有幾滴眼淚不聽話地滑了下來。

　　」不敗……「雨晴說，」我突然很想看煙花，等我回來以後，你帶我去放煙花，好不好？「」好，你想去哪，我就帶你去哪。你後天什麼時候回來？「」現在已經過了十二點啦，我明天就回來啦。「雨晴一掃剛才的悲哀情緒，高興地說。

　　」哈哈，對啦，很快我們就能見面了。你是星期六下午回來吧？「」嗯，吃過午飯就回來。「

　　」我去載你吧。「

　　」唔……「雨晴想了想，說：」好啊。「她是一個直接爽快的人，不喜歡心口不一，她知道我決定去載她，就一定要去，而她心裡也想我去載她，所以也不說什麼」不用啦，我自己乘車回來「」你一來一回太辛苦啦「之類的話，浪費大家的時間。

　　接著我們又聊了幾句，雨晴說，早點睡啦，我苦笑了一下說，我要在大廳睡呢，雨晴說，嗯，你小心點，那殺人犯可能真的在附近。

　　她完全沒有擔心過我和節婕會發生什麼，只是想著那殺人犯在附近，我可能有危險。

　　掛線以後，我長長地籲了口氣，仰望著天花板，傻傻地笑了出來。

　　真的好想阿晴哦。

　　好久沒試過如此掛念一個人的感覺了。

　　我一邊想念，一邊躺在沙發上，閉著眼睛，想要睡覺，呆了一會，覺得越來越冷，剛把身子緊縮，突然聽到身邊一人輕聲說道：」對不起……你睡著了嗎？「我睜開眼睛一看，說話的人是節婕。她手上抱著一張棉被。

　　」還沒有。「我笑了笑，」你還沒睡嗎？「

　　」我睡不著……唔，對不起，我家裡只有一個房間，平時我是和姐姐一起睡的，今晚我姐姐不回來，你到我們的房間睡吧。「」那你呢？「

　　」我在這裡睡就可以了。「節婕一邊說，一邊把棉被放到沙發上。原來這棉被不是拿給我的，而是她為自己準備的。

　　」不用啦，「我微微一笑，」我是一個男人，怎麼好意思佔領一張床，而讓一個女孩子睡沙發？你把被子給我，你回房睡吧。「」我睡不著。「節婕低聲說。

　　」別多想啦……唔，要是你真的睡不著，我陪你聊聊天吧。「」真的？「節婕聽我這樣說，很高興似的，」你不睏嗎？「」不睏，坐呀。「我說。

　　」嗯。「節婕在我旁邊坐下來。

　　本來我和她之間最好的話題是我的小說，但經過剛才的家強事件，我想她也沒什麼心情跟我聊小說了。所以我說：」別老想著那些不愉快的事啦。「」嗯。「節婕突然把頭稍微擡了起來，望著我，說：」樂揚，剛才謝謝你。「」謝我？「

　　」本來我和家強的事跟你無關，卻把你扯了進來，幸好你剛才沒被傷著，否則我真成為罪人了。「節婕充滿歉意。

　　是啊，如果剛才那把是真刀，說不好我已經死了。

　　」嗯，沒什麼。「我淡淡地說。

　　」我跟你認識了才幾個小時，但我有危險的時候，你卻不顧自己的安危來救我……唔，真的好感謝你。「我聽她這樣說，心中暗叫一聲」慚愧「，要不是我認定家強手上的刀是道具刀，我哪敢英雄救美？

　　我也不好意思邀功了，只是低低地」嗯「了一聲。接著，我和節婕又聊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聊了一陣子，突然她問我：」你是一個人住的？「在和曉薇分手以後，我從一個對愛情盲目的人變成一個對愛情麻木的人，我總是冷冰冰的，不對任何女孩子付出真感情。雖然在我身邊，有很多跟我關係密切的MM，但我卻從來不願意承認自己有女朋友（事實上真的沒有）。我不屬於任何一個女人，也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得到我的心。

　　另外，所有漂亮的MM，都有可能成為我的獵物，我當然不會那麼笨，在自己的獵物前，說自己有女朋友。

　　所以，如果按照以前的做法，我是絕對不會讓節婕知道我是有女朋友的。但不知為什麼，聽她這樣問，我卻很順口地說道：」不，我是和我女朋友一起住的，不過這幾天她家裡有點事，她回家去了。「我說完，突然想，雨晴已經是我的女朋友了？我承認了我和她的情侶關係，她也承認了她和我的情侶關係，儘管我們從來沒有清清楚楚地說過？

　　是啊，之前我們幾次攜手而行，可以說是無意，是巧合，同睡一張床，也不能說明什麼（想起這件事，我又想起那只促進了我和雨晴的關係後就犧牲了的老鼠了），但那晚在雨晴家樓下，我們緊緊相擁，就等於真正地確定了關係。

　　至少我認為是這樣。至少以後我不會對雨晴畫蛇添足地加上一句」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我一邊想，一邊無意中望了節婕一眼，只見她低著頭，默然無語，神色好像在一瞬間黯然了許多。

　　093：公司機密洩露

　　看著節婕這神情，不知怎的，我的腦海中忽然想到一個人：郭襄！

　　當年看《神雕俠侶》時，對全書最後的那句」郭襄再也忍耐不住，淚珠奪眶而出「的印象特別深刻。

　　而現在，我望著節婕，突然覺得她現在的表情，就跟當時郭襄的表情一模一樣，不同的是，節婕的眼淚沒有奪眶而出。

　　一樣的表情，一樣的心情？

　　郭襄心深處愛著楊過，但也知道楊過心有所屬，自己永遠無法和他相愛，在望著他與小龍女攜手離去時，心中愁悶、傷感，一臉黯然。

　　那麼節婕呢？

　　望著節婕，我怎麼會想到郭襄呢？

　　唉，不要老在胡思亂想啦！

　　接下來我和節婕都沒有再說話了。我覺得有點睏，合上眼睛，逐漸入睡。醒來的時候，天已亮了。我定了定神，發現節婕在我身邊，靠在我的肩膀上，熟睡著。漫漫長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但如果被雨晴看到我和節婕現在這樣子，她會怎樣想？

　　如果雨晴靠在一個男人的肩膀上睡了一整個晚上，哪怕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但我又會怎樣想？

　　想到這裡，我長長地歎了口氣。

　　樂揚啊，你到底在幹什麼？

　　或許是感受到我在歎氣，節婕的身體稍微動了一下，接著她緩緩地睜開眼睛，望著我，有點茫然。

　　我笑了笑：」天亮啦。「

　　節婕一笑不語。

　　在節婕漱洗、換過衣服後，我跟她一起離開她家。經過保安亭時，保安對我們說，新聞說，那殺人強姦犯已經逃到珠海去了。

　　只見節婕點了點頭，鬆了口氣。但我卻有點擔心起來。

　　雨晴現在正在珠海呀。

　　我對節婕說，我們一起吃早餐，然後我送你上班吧。節婕說，好，我在中懇的寫字樓裡上班。中懇寫字樓？我在OC娛樂公司工作時，辦公室就在中懇百貨的寫字樓。

　　我駕車來到中懇附近，把車停好，和節婕在附近的快餐店吃早餐。我一邊吃一邊想著在OC娛樂公司工作的那段日子。當時我雖然還在讀大學，但已不用上課，在OC娛樂公司實習，而曉薇則還要上課。有時候星期六，曉薇不用上課，便和我一起在這附近吃早餐，然後送我上班。接著她自己在附近遊逛。在我快下班的時候，她會買些西餅呀、蛋糕呀、汽水呀走上我的辦公室來，請我的同事吃。我的同事都認識曉薇，常說我和她天造地設，是最幸福的一對兒。

　　唉——從前啊從前，往事啊往事……

　　這些都是以前的事了。偶爾回憶一下，很有感覺，很有味道，但老想著，便只會讓自己增加煩惱。

　　吃過早餐，告別節婕，然後返家，洗澡，換了衣服，回到公司的時候，已經九點多了。公司裡只有老闆能管我，其他員工，即使是什麼執行總監呀，項目經理呀，網站主管呀，最多只能跟我平起平坐，因此我晚點回來，除了老闆，沒人敢說什麼。而老闆也從不管我幾點回來，因為他交代給我的工作我都能提前完成。

　　但這時，我剛走進辦公室，只見一個人坐在我的位置上，正是老闆。我怔了一下，笑問：」怎麼啦，小森（老闆叫阿森，平時大家都這樣叫他）？「」東方！怎麼這麼晚才回來？「老闆有點生氣地說。

　　我呆了一下。因為老闆從來沒有用過這樣嚴肅的語氣跟我說話，也從來沒有因為我遲到而責備我。我定了定神，才有點支吾地說：」唔……有事找我？「」到我的辦公室來！「老闆說完，站起來，頭也不回地走了。

　　發生了什麼事啊？

　　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跟著老闆走進他的辦公室。剛進門，老闆就說：」把門關上！「」哦。「

　　我剛把門關上，老闆衝口就說：」東方，裝修網那些建材商的資料，還有他們那些商品的內部價格，你有告訴過別人嗎？「」沒有啊。「我想也不想便說。

　　」除了我和你，以及小方（裝修網的主管），還有人知道這些資料嗎？「老闆又問。

　　」商家自己當然也知道。「我自以為幽默地說。

　　沒想到老闆卻完全不欣賞我的幽默，皺了皺眉頭，說：」那就奇怪。那些機密資料，你都保存在電腦裡嗎？「」是啊。「

　　」也就是說，如果別人打開你的電腦，便能看到那些資料？「」不會的，我的電腦設置了開機密碼，而那些資料的文件，我還用密碼軟件鎖上了，雙重保險，而兩個密碼都只有我自己知道，因此除了我，不可能有人能在我的電腦上看到那些資料！「我開始意識到世態嚴重，不敢再嘻皮笑臉了。

　　」這樣啊？「老闆兩眉緊鎖。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我問。其實我心裡也猜到了一些。

　　果然，只聽老闆說道：」那些資料全部被洩露出去了！今天早上，已經有好幾家建材商打電話過來投訴我們。我粗略算了一下，那些建材商的損失有的幾千，有的幾萬，加起來將近十萬！「雖然我早猜到機密資料洩露了，但這時聽老闆說出來，我還是忍不住有點驚訝：」怎麼會這樣？「」我也不知道，知道這些資料的只有我和你，還有小方。我問過小方了，她的資料是保存在U盤裡的，並且那U盤她是隨身攜帶的。我的資料是保存在筆記本電腦裡的，「老闆說到這裡，望了望桌上的筆記本，接著說，」而這台筆記本，我也是隨身攜帶的。而你又說你的電腦除了你別人都不能用……真奇怪，那些資料到底是怎樣洩露出去的？又是誰把資料洩露出去的？「」會不會是我們的競爭對手做的？「我說。

　　」那他們以怎樣的手段得到那些資料？「老闆問。

　　」這個我也不清楚，有可能是把木馬病毒放到我們公司的電腦裡。唔，你掃瞄一下你的筆記本，我也去叫小方掃瞄一下她的電腦，唔，還有我自己的電腦。「」對！快去！「老闆說。

　　離開老闆的辦公室，我回到商務部辦公室，跟小方說了一些剛才我跟老闆討論的情況，讓她掃瞄一下自己的電腦，接著回到我的座位上，開機，掃毒。

　　」樂揚，小森找你有什麼事嗎？「阿清有點擔心地問。

　　我笑了一下：」沒什麼，小問題。「

　　」要我幫忙嗎？「

　　」暫時不用，你先忙你的事吧。希望小站的事準備得怎樣啦？後天就是平安夜啦。「」一切進展順利。「阿清說。

　　」那就好。「

　　我剛說完，忽然一個汽車網部門的同事驚叫道：」啊？怎麼回事？××汽車網（我們公司的敵對網站）推出了一個『汽車團購』的新欄目？「我一聽，整個人幾乎跳了起來。那」汽車團購「的項目，是我兩個月前所構思的、把汽車網和團購網結合起來的新項目，公司已為這個項目投資了將近十萬，準備兩周後推出，但現在，竟然有敵對網站搶先推出了這個欄目？

　　為什麼會這樣？

　　還有裝修網的合作建材商機密資料被洩露事件。

　　難道……

　　公司裡有內奸？！

　　094：事態嚴重

　　這同事的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大家議論紛紛，馬上進入××汽車網一探究竟（特別是汽車網部門的同事）。不一會，老闆也知道了這件事，氣得匆匆跑到商務部，在商務部的辦公室裡破口大罵。接著，他馬上把汽車網主管、裝修網主管和我叫到他的辦公室去。

　　」到底怎麼回事？！「我和兩個主管剛坐下來，老闆就大聲說，」這個『汽車團購』項目我們已經投資了十萬，為什麼會在推出前，被別的網站搶先推出？如此一來，這十萬不就等於丟到海裡一樣嗎？「我心中嘟噥了一句：」錢還是其次，構思被盜才是真正的大損失啊！「但我轉念又想，其實也不一定是構思被盜，說不好人家××汽車網的策劃，也真的能想到」汽車團購「這個概念。

　　於是我把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說不準別人比我們更早想到『汽車團購』這個概念，做這個欄目的時間比我們早，因此推出也比我們快。如果真的是這樣，我們也只能自認技不如人。「」不可能！「我話音剛落，汽車網主管高聲說，」我剛才已經看過××汽車網的『汽車團購』欄目了，跟我們所做的一模一樣！所有流程，甚至是細節的操作，都完全相同！也就是說，他們一定是得到了我們這個欄目的方案，並在我們推出前推出了！「」也就是說，由我們來投資，卻讓他們來收漁人之利？「老闆低沈著聲音說。老闆這時已氣得臉色慘白，似乎隨時都會爆發！

　　」會不會是我們公司有內鬼？「裝修網主管小方說。

　　」內鬼？「老闆皺眉道。

　　」是啊，「小方接著說，」有可能是我們公司的員工把我們投資了十萬，將近完成，即將推出的『汽車團購』項目的方案賣給了××汽車網。「」對啊，「我說，」如果公司有內奸的話，那麼裝修網的合作商的資料被洩露一事，也能得到解釋了。「老闆點了點頭，對汽車網主管大聲說：」你回去調查一下你的下屬，看看是誰把『汽車團購』的方案賣給了敵對公司！「汽車網主管有點委屈地說：」也不一定是我們汽車網部門的人做的呀，東方也有這個項目的方案。「她這樣一說，老闆和小方同時向我望來。

　　不錯，汽車網的主管有」汽車團購「的方案，裝修網的主管有建材商的機密資料，而同時有著團購方案和機密資料的，就只有我和老闆。老闆當然不可能出賣自己的公司。這麼說，就只有我有可疑。

　　我當然清楚自己沒有出賣過公司。問題是，老闆和兩個主管不知道。

　　因此他們望著我的目光帶有一絲懷疑。

　　」你們懷疑我？「我有點不屑地說，」這個項目是我構思的，如果我要賣錢，直接把方案賣給其他公司就是了，用得著先讓公司投資這個項目，再把方案賣給別的網站嗎？我會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嗎？「」那倒是。「老闆點點頭說。他這樣說，等於承認他剛才的確是在懷疑我。霎時間，我有點心寒的感覺。

　　哼！表面是和睦相處的同事、朋友，背地裡卻在勾心鬥角！

　　我們四人又討論了接近一個小時，卻還是沒有結果。這期間，小方又收到了幾個建材商投訴的電話。小方的電話每響一次，老闆的臉色就難看一些。最後老闆讓我和兩個主管分別去調查這件事，就散會了。

　　我回到座位，對阿清說：」阿清，這兩天我有事要忙，希望小站的事就全部由你來跟進了。「」沒問題。你精神好像不大好，沒事吧？「阿清關心地問。

　　我苦笑了一下：」沒事兒，有點累。「

　　」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又苦笑了一下：」反正剛才你都聽到了，也沒必要隱瞞你了。我在兩個月前為汽車網構思了一個『汽車團購』的項目，公司為這個項目投資了將近十萬，這項目馬上要完成了，本來打算兩周後就推出，但現在，這項目卻被××汽車網搶先推出了。「」怎麼會這樣？「阿清驚訝地說。

　　」還有裝修網的一些合作建材商的機密資料也被洩露了。唔，我懷疑這兩件事是同一個人做的。「我推理道。

　　」你懷疑公司裡有內奸？「阿清問。

　　」是的。「

　　」誰有這些資料？「

　　」簡單地說，同時有著汽車網資料和裝修網資料的，就只有我和老闆。「阿清秀眉一皺，想了想，說：」會不會有人偷偷打開你的電腦，獲取了那些資料？「我跟她說，我的電腦有雙重密碼保護，密碼只有我一個人知道。

　　阿清說：」把硬盤拆下來，安裝在別的電腦上，不就能破解你的密碼嗎？「我認真想了好一會，說：」這樣做是能破解開機密碼，但還是無法打開我用密碼軟件上鎖的文件。再說，我們公司晚上都鎖上門，而白天，誰能在不引起大家注意的情況下，把我電腦上的硬盤拆下來呀？「阿清點頭說：」你說得也有道理。「

　　我們又討論了一會，卻還是沒有頭緒。不一會下班了。阿清說：」別多想了，先吃飯去吧。我請客。「」好。「我心不在焉地應答了一聲。

　　我和阿清步行到公司附近的一家快餐店吃午飯。吃飯的時候，我們還在討論著公司機密被洩露的事。

　　」今天早上開會的時候，老闆和兩個主管都懷疑洩露公司機密資料的人是我。「我說。

　　」那你有沒有做過？「阿清淡淡地說。

　　」當然沒有。「我提高了聲音。

　　」那就是啦。清者自清，管他們幹嘛？「

　　」你相信我？「

　　」相信呀，「阿清毫不猶豫地說，」那個『汽車團購』的項目不是你想出來的嗎？如果你要賣錢，直接把方案賣給別的公司就行啦，幹嘛要這麼麻煩？至於那些建材商的機密資料，唔，我實在想不到這些資料洩露出去了，對你有什麼好處。「聽她這樣說，我胸口一熱，有千言萬語湧上心頭，卻不知如何表達。我只是簡單而衷心地說道：」謝謝你。「阿清溫柔一笑：」我們是好朋友嘛，你有什麼事，我當然要站你那邊支持你。「她的這個笑容，這句話，讓我心中一動。

　　我突然覺得，雨晴不在我身邊的時候，阿清是一個最值得我信任，我有什麼事可以跟她商量，而她也能幫助我的人。

　　接著她又跟我聊了一下希望小站的事。我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我們準備了這麼久，等的就是後天晚上的希望小站啟動儀式和義賣活動了。「阿清充滿信心地說：」你放心，我一定能把這個活動做好。「吃過午飯，我們返回公司。快到公司門口的時候，阿清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別這樣垂頭喪氣嘛，我認識的樂揚可不是這樣子的。打起精神來呀！「我擡起頭，笑了笑，忽然看見老闆小森正站在公司門外。他看到我和阿清在一起，忽然用充滿怨恨和惡毒的眼神瞪了我一眼！

　　095：商戰

　　我愣了一下。

　　老闆為什麼會這樣瞪著我？

　　但我還沒反應過來，老闆已輕輕地」哼「了一聲，轉身走進公司。

　　我也不多想了，和阿清一起走進公司，回到辦公室，各自忙各自的事。

　　但我一想到公司機密洩露的事，就心緒雜亂，根本無法集中精神工作。和我們公司的裝修網合作的建材商們，損失了十萬，而我們公司的汽車網，也損失了十萬，加起來就是二十萬了，對於我們公司來說，這個數目雖然不大，卻也絕對不小！

　　突然，我想到了一件事！

　　而一想到這件事，我整個人幾乎跳起來。我馬上站起來，快步走到老闆的辦公室前，急促地敲門。

　　」進來！「老闆說。

　　我剛走進老闆的辦公室，老闆擡頭一看，見是我，臉色突然沈了下來。這不禁讓我想到剛才在公司門外，老闆望著我時那充滿嫉妒、怨恨和惡毒的目光。我實在想不明白，老闆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難道他經過認真的思考以後，深信出賣公司，把機密資料洩露出去的人是我，因此對我的態度如此惡劣？

　　」小森！「我叫了一聲。

　　」什麼事？「老闆的語氣極為冷淡。

　　」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說。「

　　我吸了口氣，說道：」我想，房地產的改版工作要趕緊完成，網站要提前推出！「房地產網，也是我們公司所經營的一個網站。在我剛進公司不久的時候，老闆要我跟進房地產網的改版工作，這次改版，不僅要把房地產網的所有版面和功能大改特改，而且還新增了七八個新項目（其中有四個是我構想的），版面的設計，後台程序的編寫，加上那七八個新項目的完成，公司總共投資了五六十萬。也就是說，這是我們公司的超級大項目，絕對不容有失！

　　新版房地產網，本來打算在下周就推出。但現在，我覺得新版房地產網的推出刻不容緩，連一秒鐘也不能耽擱！

　　為什麼？因為我們公司的裝修網和汽車網的機密資料都被洩露了，雖然現在還不知這件事是我們公司的內鬼做的，還是敵對公司通過某些手段做的，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做這件事的人，既然有能力盜取裝修網和汽車網的機密資料，自然也有能力盜取房地產網的機密資料。

　　也就是說，我們投資了五六十萬，耗費了幾乎半年的房地產網改版工作的成果，此刻可能就在別人手上！

　　如果敵對網站把我們的成果搶先推出，對我們公司來說，後果將不堪設想！

　　我剛才所想到的就是這件事，因此馬上跑到老闆的辦公室來。而我一說房地產的改版工作要趕緊完成時，老闆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他嚥了口唾沫，說道：」你……你的意思是，房地產改版後的版面和程序，現在都在敵對公司手上？就像汽車網和裝修網的機密資料一樣？「我很嚴肅地說：」很有可能！「

　　老闆剛才還充滿敵意地瞪著我，對我態度十分冷淡、惡劣，這時臉色一變，變得有幾分惶恐，語氣也緊張起來：」你……東方！你不要嚇我呀！「」我不是嚇你，對方既然能拿到裝修網和汽車網的資料，自然也有辦法把房地產網的資料拿到手。我們在明，敵人在暗，我們防不勝防。「我分析道。

　　」那怎麼辦？「老闆似乎沒了主意。

　　」唯一的辦法，就是馬上把改版工作完成，立即把網站推出！「」好！你馬上通知技術部所有人，停下手頭上的一切工作，立即完成房地產網的改版工作！「我沒等老闆說完，已箭步跑出老闆的辦公室，來到技術部，通知技術部的同事，趕緊完成房地產網的改版工作。

　　技術部的同事一收到指令，立即投入到緊張的工作中。而商務部的同事也不好過，除了汽車網主管還在跟進」汽車團購「項目被盜一事，裝修網主管還在聯繫合作商解決機密資料被洩露一事，阿清還在為希望小站的啟動儀式和義賣活動做準備外，其他幾乎所有部門的同事，都放下了自己手頭上的工作，協助房地產網部門的同事，有的為新版房地產網的推出做最後準備，有的忙著測試技術部已經做好的版面和程序，有的負責聯繫眾多房地產發展商，解決網站廣告位問題（因為新版面的廣告位和舊版面有所不同），有的則在不斷查看眾多敵對網站，看看我們房地產網的資料有沒有被盜用。而我，則不斷地來回於商務部和技術部，指揮著這場」戰鬥「。

　　忙得不亦樂乎的時候，時間過得特別快。我已忘記了自己在商務部和技術部之間來回了多少次，直到有一次我離開技術部，直接上廁所，無意中望了望窗外時，才注意到天已全黑了下來。我看了看手錶，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

　　上了廁所，倒了一杯水，我慢慢地走回商務部，坐下來定了定神，才發現商務部的同事已經走了大半，留下來的是幾個網站的主管、房地產網的同事和阿清。

　　」八點多啦，你還沒走嗎？「我問阿清。

　　」還差一點工作沒完成。「阿清望著顯示屏敲打著鍵盤，一邊說。

　　我粗略看了一下她的工作進度，說道：」差不多完成啦，明天再做也不遲，還有幾天時間，別把自己搞得那麼累嘛。「阿清停下了放在鍵盤上的手，稍微一轉頭，望了望我，輕輕一笑：」沒關係，我回家也沒事做，在這裡多陪你一會。「啊？她留下來，不是因為工作沒完成，而是想陪著我？

　　唉，如果我從來沒有認識雨晴，我一定會愛上阿清——這個全心全意為我著想的女孩。

　　算了，別多想了，哪裡有這麼多」如果「？我愛的是雨晴，我愛的只有雨晴，不能再胡思亂想，三心兩意！

　　想到雨晴，心裡有點甜蜜。

　　然而心裡雖然甜蜜，但腹中卻十分飢餓。有人說，有情喝水也飽，那自然是假的。

　　我剛想打電話叫外賣，卻聽公司的門鈴響了。阿清說道：」外賣到啦！「」你叫了外賣？「我問。

　　」是啊，也幫你叫了，我見你那麼忙，就知道你連吃飯也忘記了。「阿清一邊說，一邊走出大門，到公司門外取外賣。

　　接著我和阿清在公司的生活區吃飯，一邊吃，一邊聊些無關緊要的話題。吃完飯，我剛想回辦公室繼續工作，阿清突然拉住了我。我微微一怔：」嗯？「」樂揚……「阿清的語氣很認真。

　　」怎麼？「

　　」其實……「阿清輕輕咬了咬下唇，很嚴肅地說，」你有沒有後悔過？「我一聽」後悔「兩字，心中一寒，似乎想到一件極其可怕的事，但一時間卻又說不準是什麼事。

　　」後悔？「我有點迷惑地問。

　　阿清頓了頓，吸了口氣，認真地望著我，一字一字地說：」你有沒有後悔沒有選擇我？「096：在公司通電話

　　阿清那逼人的目光和認真的語氣，讓我的心」怦怦「地跳動起來，讓我的喉嚨幾乎喘不過氣。

　　我勉強笑了笑，避開她的目光，故意用很自然的語氣把話題扯開：」別亂想啦，早點回去休息吧。我要繼續工作了。「然而我雖然故作自然，但聲音卻稍微在發顫。

　　我說罷，沒等阿清答話，匆匆離開生活區。剛才她問我的問題，我心裡自然有答案，但我不敢把答案直接說出來，我怕傷害到她。

　　我真的不想再傷害她了。

　　我沒有回商務部，而是直接到技術部去。技術部的所有同事都在加班，緊張地工作著，辦公室內鴉雀無聲。我說道：」大家先吃飯吧。「技術部的其中一個主管說：」顧不上吃飯了，現在時間就是金錢。「本來有幾個同事聽我叫他們吃飯，右手已經離開了鼠標，準備站起來，但一聽主管這樣說，都不敢再動了。我點了點頭，幫他們解決了幾個版面問題，便走回商務部，發現阿清已經走了。接著，我打電話到快餐店叫了六十個盒飯（技術部有五十多人）。

　　一直忙到晚上十一點，房地產網的新版面和後台程序才基本完成。技術部的另一個主管對我說：」好了，基本上都完成了，待會再讓幾個測試員去測試一下就行了。「」大概什麼時候可以推出？「我問。

　　」明天早上七點前。「

　　」好。「我笑了笑，對技術部的所有同事說，」辛苦大家了，先去吃飯吧。「大家吃飯的時候，我坐在椅子上，仰望著天花板，長長地舒了口氣。經過了一整天的忙碌，好累，真的好想馬上回家睡覺。不過今晚要進行網站測試，應該不能睡，等明天新版房地產網推出後，我一定要立即回家，好好地睡上一覺。

　　我正在閉目養神，忽然感覺到口袋裡的手機振動了一下。我拿出手機一看，是雨晴發過來的短信。

　　」樂揚？還沒忙完？「

　　查看短信記錄，原來雨晴在晚上七點多的時候也給我發過一條短信，內容是：」今天很忙嗎？有空的時候給我回個電話吧。「不過當時我忙著工作，沒注意到手機在振動（即使注意到也不一定會去看）。

　　雨晴離開的這個星期，我每天都給她打好幾通電話，而今天，裝修網和汽車網的機密先後洩露，我忙著處理，接著房地產網的改版工作要提前完成，我忙著指揮，因此一整天下來，我連喝水、上廁所也沒空，更別說是給雨晴打電話了（只有中午跟阿清吃飯的時候稍有空閒，但那時我忙著和阿清討論公司的事，也忘記了給雨晴打電話）。

　　雨晴見我一直沒打電話給她，猜到我工作很忙，不敢打擾我，於是給我發短信，讓我有空的時候給她打電話。但直到晚上十一點，我還是沒找她，她知道我不喜歡加班，應該不會這麼晚還在工作，擔心我有什麼意外，於是又發過來一條短信，如果再收不到我的回復，她應該就會打電話過來了。

　　當然她是否真的這樣想，當時我還不知道。但後來跟她談起這件事，證明了她當時果然是這樣想的。

　　我立即給雨晴打了個電話。

　　」不敗……「雨晴的聲音很是興奮。

　　」阿晴……「我的聲音十分溫柔、緩和，跟一整天下來指揮別人工作時那又急又大的聲音截然不同。

　　」你在哪？「

　　」還在公司啊。「

　　」咦？這麼晚還在公司？很忙？「

　　」嗯。「我吸了口氣，把今天公司發生的事簡單地告訴了雨晴。

　　雨晴聽完以後，沒有像阿清一樣幫我分析是誰出賣了公司，而是問道：」你吃飯了沒有？「」吃過啦。「我答著，心中稍感甜蜜。

　　」嗯，那就好。「

　　我一邊和雨晴通電話，一邊走進技術部（此時技術部空無一人），走到窗邊，望著窗外。

　　一陣冷風吹進來，打在我的臉上，只冷得我打了個寒顫。我縮了縮身子，突然覺得周圍很冷、很靜，突然心中有一種很孤獨、很寂寞的感覺。

　　」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一剎那間，我心中就有著如此一種愁思、一種哀念。

　　」不敗，你今晚要通宵留在公司嗎？「雨晴的話，打斷了我那憂愁的思緒。聽到她的話，我心忽然暖和起來。

　　是的，我不會再孤獨，不會再寂寞了！因為我已經不再像以前一樣，如獨行俠一般，總是形只影單，身邊沒有一個真正可以依靠、信任的人。現在，還有以後，無論我走到哪裡，也無論發生什麼事，雨晴都會陪在我的身邊，和我一起走過我的人生。

　　是晴，是雨，是熱鬧的白天，還是孤獨的黑夜，雨晴都會陪在我身邊，而我，也不會把雨晴丟下！

　　雖然雨晴現在還在珠海，我不能握住她的手，不能把她擁在懷裡，但聽到她的聲音，我便覺得她好像就在我的身邊一樣，十分親切，十分溫暖。

　　明天就能見到雨晴了。

　　每想到這裡，我真的忍不住興奮起來，不由自主笑出聲來。

　　」是啊，應該是沒時間睡覺了。「我答道。

　　」唉——「雨晴輕輕地歎了口氣，」這樣很容易把身子熬壞的。「」那也沒辦法，「我有點無奈地說，」你也知道，我是不喜歡加班的，如果不是必要，我也不會留在公司。「」嗯，我今晚不把手機調成振動狀態了，如果你有時間，又睡不著，很無聊，就給我打電話，我陪你聊天。「雨晴柔聲說道。

　　」傻瓜，你好好地睡吧。明天我們就能見面了，到時要聊多久也行。「我說。

　　」嗯，那你一有時間，就要合上眼睛好好地休息，知道嗎？「雨晴交代。

　　」Yes　madam!「

　　」嘻。對啦，我明天自己乘車回來吧。「

　　」不，我去載你。房地產網早上七八點就推出了，如果沒什麼問題，我九點前就回到家，睡上幾個小時，午後就能駕車來接你了。「」這樣你太辛苦啦。「

　　」我想早點見到你，我不放心讓你一個人回來。對了，說起不放心我就記起了，我昨天跟你說的那殺人強姦犯，據說逃到珠海去了。「」啊？「

　　」是啊，所以如果沒什麼事，在我來之前，你就別外出了，好好地呆在家，知道嗎？唔，那殺人犯正在珠海，我怎麼放心讓你一個人回來？「」嗯，明天看看情況再說吧，如果你真的太累，就不要來了，精神不夠，駕車很危險的。「接著我和雨晴又聊了十來分鐘。我說：」好啦，不聊啦，你早睡吧，技術部的人快回來了，我又要工作了。「」嗯，記得抓緊時間休息呀。「

　　」知道啦，唔，我要掛線了。「

　　」不敗！「我正準備掛線，雨晴叫住了我。

　　」嗯？「

　　」我真的好想你，真的好想快點見到你。「

　　我微微一笑：」我也是，真的。好想明天快點到來。「」嗯，那好吧，晚安囉。「

　　」晚安。「

　　我一邊笑著，一邊掛了電話，本來心裡正在甜，但電話被掛，雨晴的聲音消失，電流聲響起的那一剎那，我的心中，忽然有一種很害怕的感覺。

　　似乎雨晴真的消失了！

　　不知怎的，我突然想到小龍女，想到小龍女被尹志平強姦的情景……那殺人強姦犯，此刻正在珠海……正在雨晴的家附近？

　　我越想，心中越亂，緊接著，心中冒出了一股莫名其妙的不安感。

　　就像工騰新一要離開小蘭去調查黑衣人時，小蘭心裡那不祥的預感一樣：」仿如新一這一去，就再也見不到他似的！「097：功虧一簣！

　　我還在想，忽然聽到數人交談的聲音從遠到近地傳來，我擡頭一看，技術部的同事已陸續回到技術部的辦公室了。

　　」東方，「技術部的其中一個主管對我說，」我們都吃飽了，現在可以測試網站了。「」好的。「

　　經過安排，技術部留下來進行網站測試、修改工作的有六個主管、四個美工、五個程序員和八個測試員，而商務部留下來協助技術部測試的是房地產網的所有同事，還有我。

　　我們一直工作了好幾小時，直到次日淩晨四點多，測試、修改工作才基本告一段落。技術部的一個主管對我說：」OK！基本上沒問題了。我把剩下那幾個細節改好，網站就能推出了。「我打了個哈欠，問道：」在幾點能推出？「

　　主管想了想，說道：」六點半前。「

　　」好的。「

　　」你先去睡一會吧，待會我去叫你。「

　　」嗯，辛苦你啦。「我一邊說，一邊走回商務部，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扭動了一下脖子，又打了一個哈欠。

　　我把手機拿出來，打開了上次在地下停車場的雜物室裡跟雨晴拍下的那張照片，癡癡地看了十來秒，傻傻一笑，閉上眼睛，把手機握在手裡，在甜蜜中逐漸入睡。

　　不知過了多久，我醒了過來，看了看手錶，才六點多。我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走到技術部一看，見大家都趴在桌子上睡覺。

　　看來他們由於通宵加班，都累壞了。不過這也值得吧，因為他們把新版房地產網提前完成了，網站即將推出，公司那六十萬的投資，不會遭受太大的損失。

　　我離開技術部，到洗手間用水把臉沖洗了一下，接著回到商務部，打開電腦，上網。

　　我無意中進入了陳××團購網。辦這陳××團購網的人姓陳，原來是我們公司的團購網的主管，後來他跟我們公司的高層鬧了矛盾，一氣之下，離開我們公司，自己辦了一個陳××團購網（當時我還沒到這公司工作）。因此這陳××團購網現在是我們公司的敵對網站。

　　這位姓陳的人，是我所認識的。剛認識的時候，我已知道他是我所在的公司以前的員工，他也知道我正在他以前工作的公司工作。不過我們都明白各為其主的道理，因此雖然工作上處於對立面，但私底下卻是好朋友。我稱呼他為陳大哥，他則叫我小揚，我們聊天的時候，從來不談公事。

　　這時我瀏覽著他的陳××團購網，突然看到首頁上有一個」搶購活動「的廣告。搶購？前段時間，我不是構想了一個」團購網搶購活動「的方案嗎？這方案還沒寫好，一直保存在我的電腦裡，怎麼現在……難道，我寫的方案被洩露出去了？

　　應該不會的，只是陳××團購網的策劃剛好也想到了一個」搶購活動「的方案而已。我一邊安慰著自己，一邊點擊了那個廣告，一看活動內容，我整個人呆住了！

　　靠！這不就是我寫的方案嗎？！

　　大體上都一樣，只是一些細節修改了一下。

　　我皺了皺眉，馬上查看陳××團購網的其他活動，除了搶購活動外，還有導購活動、砍價活動、知識講座等，而這些活動的方案，全部是我寫的！

　　怎麼可能？！

　　裝修網的資料被洩露，我可以懷疑裝修網的主管；汽車網的資料被洩露，我可以懷疑汽車網部門的人，甚至懷疑老闆小森；但，這幾個團購網的活動方案，就只有我一個人知道啊，就只保存在我的電腦裡呀。

　　甚至連老闆小森也不知道。

　　那麼，這些活動方案怎麼可能被洩露？！

　　如果這件事被寫到我的推理小說中，唯一的解釋就是我患有精神分裂，第二人格的我把方案洩露出去了，第一人格的我卻不知道。

　　但現實中，我清楚自己沒有患精神分裂！

　　那一刻，我的腦袋極度混亂。

　　我好不容易定了定神，認真思考當前的情況。

　　為什麼我寫的活動方案，全部被盜用了？這些方案都沒寫好，一直保存在我的電腦裡。也就是說，要盜取這些方案，只能通過我的電腦。

　　但我的電腦有雙重密碼保護呀！兩個密碼都只有我自己知道啊！

　　還有一個問題：陳大哥為什麼會有這些方案？有人把這些方案賣給他？如果他知道這些方案是我為我的公司寫的，以我和他的交情，他一定不會採用，還會第一時間把這件事告訴我。現在他用了這些方案，證明把這些方案賣給他的人，沒告訴他方案的來源。

　　也就是說，只要我問一下陳大哥這些方案是怎樣得到的，即使事情還不能真相大白，恐怕也會有些眉目。

　　本來幾個活動方案被盜用，也不是什麼大事，但那一刻，我突然想到另一件事。而一想到那件事，我全身一寒，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

　　裝修網、汽車網、團購網的資料都先後被洩露了，這麼說，便只剩下房地產網了！

　　房地產網！

　　不會吧？

　　我馬上查看我們公司房地產網的眾多敵對網站，一邊看，汗水一邊涔涔而下，從額頭向脖子往下直流。

　　當我打開××房產信息網的時候，一看到它的版面，我眼前一黑，幾乎暈了過去。

　　啊？！

　　這不是我幾個小時前在測試的版面嗎？


　　我閉上眼睛，吸了口氣，慢慢地把眼睛睜開，定神一看，不錯，就是我們公司的新版房地產網的版面！

　　我急促地喘著氣，提著顫抖的手，瘋狂地操控著鼠標，查看××房產信息網的內容。一樣！全部都一樣！所有版面，所有功能，都跟我們的新版房地產網一模一樣！還有我們公司投資了幾十萬的那幾個新項目，全部都出現在××房產信息網上！唯一不同的是，我們那房地產網的網站名稱，改成了」××房產信息網「。

　　我呆呆地著望著顯示屏，腦袋一片混亂，好幾分鐘後，我才回過神來，低下了頭，兩手抱頭，絕望無比。

　　完了！真的完了！我們公司投資了將近六十萬，用了幾乎半年時間才完成的超級大項目，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簣了！

　　正當我不知所措的時候，我的手機突然振動起來。我嚇得幾乎整個人跳了起來。我嚥了口唾沫，用發顫的手拿起手機一看，竟然是雨晴打過來的。

　　現在才清晨六點多，雨晴為什麼會打電話過來？

　　我馬上接通了電話：」喂，阿晴？「

　　然而電話另一頭竟沒人回答。我又叫了一聲：」阿晴！「還是沒人回答。幾秒後，電話竟然被掛斷了！

　　098：緊急會議

　　我想也不想，馬上回撥了雨晴的手機。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Sorry……「我一聽，一顆心頓時往下一沈。

　　不知為什麼，那一刻，我想到了兩年前曉薇在電話裡跟我說分手的那個晚上。

　　接著，曉薇的聲音在我的腦海中迴盪。

　　」對不起，這是我欠你的，你恨我吧。我要掛電話了。「然後響起的，是當時的我那聲嘶力竭的吼聲：」別掛！別掛！「但曉薇還是掛了電話。

　　我馬上回撥。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為什麼要關機？為什麼要關機？

　　如果不關機，我還能跟她說話，事情或許還有轉機，感情或許還能挽回；但她關機了！她不給我說話的機會！她不讓自己動搖！

　　關機了，就完了！

　　當時，我心裡極之絕望。

　　而現在，我的心，又出現了當年那種絕望的感覺。

　　雨晴為什麼會關機了？

　　有一點幾乎可以肯定：剛才打電話給我的，還有把手機關掉的，不是雨晴本人！

　　再怎麼想，雨晴也沒理由撥打我的手機後不說話，然後把手機關掉，讓我找不到她。

　　那麼會是誰？

　　可惡！為什麼要關機？如果不關機，我再打過去，或許還能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關機了，就完了！

　　咦？會不會是雨晴有危險？她被人捉去了？她現在不能說話，只能撥通我的手機，通知我去救她？她求救時被捉她的人發現了，因此那人把她的手機關掉了？

　　合情合理的設想呀！

　　那雨晴現在的處境不是很危險嗎？

　　TMD！東方你這小子幹嘛要如此胡思亂想啊？現在又不是在拍懸疑推理劇，哪有這麼多驚險的情節？

　　那剛才的電話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TNND！真是屋漏連夜雨，逆船打頭風！公司的事已把我搞得頭昏腦脹，現在一通奇怪的電話，更讓我焦急萬分！

　　此刻雨晴遠在珠海，我除了焦急擔憂，還能做些什麼？

　　能做什麼？

　　馬上去找她！

　　對！我能做的就是馬上到珠海找她！

　　她現在有可能有危險！我要去救她！

　　靠！誰敢傷害我的阿晴？！

　　但房地產網被盜用一事還沒解決呀，公司一下子損失了六十萬呀……哼！不管了！哪怕公司損失六百萬，也跟我無關！公司的事，哪裡比得上雨晴重要？我不管公司的事，被解雇了，大不了重找一份工作；但如果雨晴有什麼事，我到哪裡再找一個雨晴？

　　我想著，箭步離開公司，跑到公司大門的時候，卻看見老闆小森迎面跑來。

　　」東方！去哪？「老闆大聲說。

　　我心不在焉地回答道：」有事，急著離開！「

　　」回公司去！「老闆大聲喝道。

　　」什麼？「我茫然問道。

　　」我叫你回公司去！「老闆的聲音越來越大，」你還不知道嗎？我們的房地產網，被××房產信息網盜用了！完蛋了！完蛋啦！「」我剛知道，「我神不守舍地說，」但我有急事，必須離開……「」先回公司，只要你半個小時的時間。「老闆說罷，扯著我的衣服，把我拉回公司。

　　我和老闆來到會議室。接下來，在十五分鐘內，公司的幾個股東、執行總監、幾個項目經理、幾個網站的主管、技術部的六個主管、財務部的主管和老闆的秘書，先後來到會議室。除了本來就留在公司通宵加班的人外，其他人大部分頭髮零亂，衣衫不整，可見他們是在極為倉促間，被叫回公司的。

　　」把大家叫回來，是要召開一次緊急會議！「老闆小森等眾人到齊後，急不可待地說，」昨天上午，我們公司的裝修網的合作商的內部機密資料和一些商品的內部價格，被洩露出去了，接著，我們的汽車網的『汽車團購』項目也被××汽車網搶先推出了，這兩件事加起來，讓我們公司一下子損失了十多萬！「大家在認真聆聽，誰也不敢答話，甚至連氣也不敢吸一口。

　　」由於發生了機密洩露事件，所以昨天下午，所有同事都放下了手頭上的工作，在東方的指揮下，提前完成了新版房地產網。本來新版房地產網準備在今天早上推出，但是……但是……「老闆說到這裡，臉色發白，聲音發顫，激動得說不下去。

　　我自然知道他想說什麼，但一些同事顯然不知道，望著老闆，一臉迷惑神色。

　　老闆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才大聲說道：」房地產網改版後的版面和程序，還有那幾個新投資的項目，全部被××房產信息網盜用了！他們在今天淩晨三點多的時候，就推出了我們的新版網站！「老闆話音剛落，好幾個同事不約而同地叫出聲來。

　　」沒有啦！「老闆大喝一聲，」我們公司投資了六十萬開發的項目，全部沒有了！「老闆咬了咬牙，重重地跺了一下腳。

　　」小紅！這兩天，我們公司一共損失了多少錢？「老闆向他的秘書問道。

　　秘書和財務部的主管交頭接耳，計算了好一會後，只聽秘書向老闆報告：」裝修網的合作商的機密資料被洩露一事，我們公司要賠償八萬塊左右；汽車網的『汽車團購』項目，我們損失了十萬左右；而新版房地產網，我們則損失了五十八萬左右。三個網站加起來，我們大概損失了七十六萬！「」我靠！TMD！「老闆忍不住罵了一句粗話。

　　」小付，團購網這兩天的運轉還正常吧？「老闆定了定神，向團購網的主管問道。

　　小付，就是團購網現在的主管。在陳大哥還在我們公司的團購網當主管的時候，小付是他的下屬。

　　」還算正常。「小付說道，」不過我昨天看了一下陳××團購網，他們近期推出了很多活動，有什麼導購活動、砍價活動、搶購活動等，把不少商家都拉了過去……「小付還沒說完，老闆沒好氣地說：」跟機密資料洩露事件無關的事先不管。團購網的內部資料沒被洩露出去吧？「」暫時還沒有。「小付說。

　　」那就好。「

　　我聽到這裡，心中跳了一下。如果讓老闆知道陳××團購網現在推出的活動的方案，也是從我們公司偷過去的，一定氣得半死。而且那幾個活動方案只有我知道，如果我把這件事說出來，就會成為眾矢之的，被大家懷疑我就是那個出賣公司的內鬼！

　　所以還是不說為妙。

　　接著大家一起討論，看看怎樣解決幾個網站的機密資料被盜之事，把公司的損失減到最低。而我，總覺得雨晴會發生什麼事，心緒不寧，根本沒有留心聽他們在討論什麼。

　　等到九點多的時候，我給雨晴發了一條短信：」阿晴？「等了幾分鐘，她卻沒有回復。於是我撥打她的電話，本以為聽到的還是」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但出乎意料，電話竟然接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