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名稱:[玄幻仙俠]《紅樓遺秘》(實體9-10集)作者:迷男
第九集 誅妖大會
第八十一回 假戲真做
賈珍惶惑不安地趕到北靜郡王府,由人引至書房,不想沒見著王爺,卻一眼
瞥見了呆立於旁的賈蓉,父子倆各自一呆,均感今日必定事非尋常,心速驟然加
快起來。
王府下人也不上茶,躬了下腰便轉身退出,一時書房內隻剩下他們父子兩
個,賈珍鐵青著臉,對兒子瞪眼低喝道:“你怎麼在這�?”
賈蓉麵上陣青陣白,嘴唇哆嗦了一下,卻沒說出話來,顯然也未料到他老子
會到這來。
忽聞一聲朗笑,但見王爺隻身從門口步入,道:“本王有一事請教,因茲事
體大,不得已才將你們父子倆一道請來,還望兩位莫怪。”
賈氏父子慌忙跪下,一齊朝北靜王伏拜,賈珍道:“王爺垂詢,乃是下官的
福分,安敢有絲毫見怪。”
世榮口中雖然客氣,卻並無喚他們起來,從袖�掏出數本折子,撒手丟在兩
人跟前,淡聲道:“先看看吧。”
賈氏父子顫著手拾起一瞧,臉色登時大變,賈蓉還好,心�多少已有些準
備,賈珍可就慘多了,身子便如打擺子般直抖起來,整個人幾乎當場崩潰。
原來那幾本折子,竟是都察院秘密偵查寧國府私發高利借券的細報,�邊密
密麻麻地記載著許多借款人的姓名、借款日期、借款數目、利息收入……各項各
目詳盡備至。
賈珍見已查到這個地步,心明抵賴絕無絲毫好處,顫聲道:“王爺饒命!下
官一時糊塗,犯下滔天巨錯,王爺饒命!”頭如搗蒜般磕個不停。
世榮冷笑道:“一時糊塗?我上回把令郎請來,不是已陳明利害啦!叫府上
悄悄收拾了,從此不可再犯,誰知你們卻一錯再錯,將本王的話當作耳邊風,反
把這盤剝百姓的勾當越做越大,嘿嘿,如今還敢說是一時糊塗!”
賈珍瞠目結舌,轉首惡狠狠地盯了兒子一眼,又朝王爺不住磕頭,求饒道:
“小犬竟沒將王爺的訓示轉與小人,否則小人即便有一百個腦袋一千個膽子,亦
不敢違呀!念在兩家祖上曾經同難同榮,王爺千萬再給寧府一次機會。”這回言
中連“下官”兩個字都不敢用了。
賈蓉驚怒交集,搖搖晃晃的幾欲虛脫,原來他隻道給這王爺占了可卿的便
宜,便會對他們父子私發高利借券之舉放任不管,因此一直沒將北靜王要挾之事
告訴賈珍,此際如夢初醒,心中不住地狂叫道:“這惡賊好狠!這惡賊真狠!玩
了我的女人,竟然還不肯放過我!”
世榮麵色愈來愈沈,道:“我若將這些折子奏報今上,你們且猜猜這下場會
如何?嘿嘿,倘叫本王猜呐,莫說你這三品爵威烈將軍的腦袋保不住,那滿門抄
斬恐怕也是躲不過的!”說到最後,越發聲色俱厲,幾將賈氏父子唬出尿來。
賈珍哆嗦個不住,一股森森寒意由背脊直躥上來,驚慌中忽想這�並非公
堂,且王爺又是一個人進來,說不定事情仍有點轉機,顫聲又求道:“王爺萬萬
再饒一回,我寧府上下定會將王爺的大恩大德銘記於心,日後若有什麼差遣,小
人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給王爺辦來!”
世榮沈吟起來,森然打量跪在腳下的兩個男人。
隻不過片刻,賈氏父子卻覺得像是煎熬了千百年,好容易才聽王爺緩緩道:
“我也知寧府這幾年光景不太好,虧空甚重,因而才想出了這樁要掉腦袋的歪主
意……嗯,給你們父子倆一條生路也未嚐不可,隻要……隻要你們答應本王一件
事,從此我就睜隻眼閉隻眼,不但冒著給株連的罪,任由你們胡鬧去,就是日後
有人就此事再為難府上,我也會盡力保全,不知你們肯不肯答應?”
賈珍又驚又喜,萬想不到王爺會這麼說,他們父子倆私發高利借券雖然獲利
極豐,但隨時都有掉腦袋的危險,今後若有這位高權重的北靜王爺罩著,那脖子
上的東西可就牢固多了,說不定還能把這樁勾當越做越大,顫聲忙道:“什麼
事?王爺請講,隻要能給寧府一條生路,小人父子莫敢不從。”
誰知世榮卻又不說話了,賈氏父子的心髒差點沒從嗓子�蹦出來,生怕這小
王爺已改了主意。
好一會後,王爺終於開口,“我隻要一個女人。”
*** *** *** ***
瞧著男人的表情,平兒心中已疑這主子在哪�鬼混了回來,冷笑道:“爺的
衣裳莫不是給誰藏起來了?”
寶玉心念急轉,忽笑了起來,依著《無極譜》上所教的馭氣之法,摹仿賈璉
的腔調道:“跟你說了吧,我並非忘記帶東西才折回來的,實是因中午酒吃多
了,適才在路上跌了一跤,衣裳都扯破了,還好那�離寶玉的院子不遠,便過去
跟他借了這套衣裳,現下轉回來換的,你切莫跟那辣子說,免得下回喝酒時,她
又在我耳邊嘮嘮叨叨。”
平兒道:“這是寶玉的衣裳?無怪……無怪有點眼熟哩……”鼻子忽似靈敏
了許多,聞著了一股不同於賈璉的男人氣息,心中刹那一陣酥醉。
寶玉知這女孩心思甚密,怕她往下細想,忙又一輪疾風驟雨般大抽大送,不
消片刻,便將玉人殺得身酥魂迷,口中竟連哼“弟弟”,心下奇怪,忽爾有了個
古怪的主意,興奮道:“我們來玩個遊戲如何?”
平兒搖搖頭,整個人全癱在男人的懷�,嚶聲道:“我……我……”原來近
了那要緊的關頭。
寶玉俯下頭,在她耳邊悄聲道:“我既穿著寶玉的衣服,不如就扮作他,這
回你別當我是你爺了。”
平兒唬了一跳,急忙道:“不……不不不……”隻道叫了太多聲“弟弟”,
以致賈璉生疑了。
寶玉道:“我們隻是裝模作樣地玩兒,又不是真的,怕啥。”
平兒心中怦怦亂跳,猶怕這主子是在試探自己,搖頭道:“不要,不敢
哩。”
寶玉哄道:“你與我那樣耍,爺才更快活哩,隻玩這一回,下不為例。”
平兒斜轉回頭,望著他那雙朗若夜星的眼睛,一時情懷大亂。
寶玉柔聲道:“來,你喚我寶玉。”底下的抽送放緩了許多,亦隨語調溫柔
款款起來。
平兒一陣遲疑,顫泣道:“爺,我……我真的不敢。”
寶玉一陣灰心,暗歎:“她終究是二哥的女人……”亦不忍再逼她,強笑
道:“算了,不玩了不玩了,別急。”
誰知平兒忽小小聲道:“二爺。”
寶玉身子一震,顫道:“什麼?”
平兒又喚:“寶二爺。”
寶玉如遭電擊,猛將懷中女孩翻轉過來,與之麵對著麵,激動道:“再叫,
叫我寶玉。”這時已忘了摹仿賈璉,完全變回了自己的聲音。
平兒頰豔似火眸光如水,夢囈般道:“我今兒怎樣,可都是爺逼的。”
寶玉點點頭,道:“沒錯。”
平兒續道:“你也不許跟她說,一點都不許。”
寶玉知“她”是指鳳姐兒,應道:“這個當然,快叫我!”又把女孩按倒炕
上,在嬌嫩�大創了數記。
平兒顫聲道:“寶……寶玉。”花底倏掉一小股津液來,衝淌在男人的腿根
上,如蜜黏膩,猶餘溫熱。
寶玉興奮欲狂,當下將玉人百般擺布縱情狎淫,底下的肉棒硬得有如銅澆鐵
鑄,且仿佛比從前更粗了一圍,不時喝問:“我是誰?”
平兒從未如此迷醉過,昏昏沈沈的宛若夢中,閉著眼兒胡亂答應,“你是寶
玉,你是那小魔王,你怎麼在這兒……你怎麼與我……與我……”恍惚間,身上
的男子仿似真的變成了寶玉。
寶玉把女孩兩條瓷般美腿高高擎起,捏拿住腿彎朝上方推去,緊緊地壓在她
的酥胸前,巨莖在花徑�斜斜挑刺,又問:“與你什麼?是誰在跟你交歡?”
平兒蜜液四溢,流得滿股皆滑,哆嗦道:“是寶二爺……是寶玉……”停了
一停,竟又道:“是寶玉和平兒。”
寶玉想不到她會這麼答,周身如置烈焰之中,下下疾如流星,記記力道千
鈞,棒頭俱送池底,顫聲又道:“你願不願意與寶玉偷歡?”
平兒漸覺花心麻了起來,竟忘了是在和她爺玩遊戲,啜泣道:“願意。”
寶玉道:“真的?”
平兒眼角竟有淚水溢了出來,嬌顫道:“真的!你是姐姐心�邊最最得意的
人兒。”這一刻已將所有顧慮丟得幹幹淨淨,連做夢也不敢想的話都傾吐了出
來。
寶玉再弄不清此際狀況,猛俯下頭去,罩著玉人滾燙的檀口一陣熱吻,含糊
道:“平姐姐,你丟給我。”
平兒點點頭,悶唔道:“你再狠點。”
兩條雪滑粉臂死死摟住了男人的脖子,下體迎著男人的撞擊努力拱�起來,
腰股均離了炕麵,縷縷蜜汁從股縫湧出,沿著腰心倒流至粉背,注濕了一大塊炕
氈。
寶玉聞言,愈發大弄大創,凶狠之度又比適才猛烈了不少,硬如鐵鑄的大棒
頭毫不憐惜地頻頻撞擊女孩的嫩心子。
平兒隻覺痛快無比,忽爾失神,竟哆哆嗦嗦道:“你……你真的是……是寶
玉對嗎?”
寶玉一呆,不知平兒是否真的認出了自己,見其目餳唇顫,又感花徑有力地
陣陣收束,心知她已經差不多了,忘乎所以地悶哼道:“嗯,我真的是寶玉,好
姐姐,我們一塊兒罷?”
平兒卻不言語了,驀地蠻腰一弓,身子打擺子似地痙攣了起來,平坦如玉的
白腹亦一下下地抽搐,嫵媚絕倫地丟了身子。
寶玉隻覺數股細細的漿兒迎麵襲來,塗抹得棒頭微微酥麻,心�趕著要與玉
人一起攀上峰頂,當下拼力盡入,在她池底狠揉猛搗,隻攪了幾下,就把那些漿
兒打成滑溜溜的一團,股心倏爾酥透,終也射出精來。
平兒本是媚眼如絲,突然秀目睜得溜圓,訝異萬分地望著男人,櫻口張了
張,卻哪�說得出話來,刹那已給最美女人的玄陽至精麻壞,嬌軀便似融化掉一
般,泛濫的蜜汁玉漿注透了厚厚炕氈。
寶玉奇暢異美了許久,方才漸漸鬆緩下來,見底下玉人一副魂魄俱化的模
樣,心中好不憐惜,低低柔喚了數聲,始終不見答應,再瞧另一邊的鳳姐兒,依
舊爛醉如泥,便將二女抱在懷�一齊溫存,銷魂間忽爾想起了賈璉,不覺深深地
歎了口氣,心道:“璉二哥真真豔福無邊,屋�天天有一對神仙妃子相伴,我與
他同為兄弟,怎就沒這造化?”
忽聽壁上的西洋掛鍾響起,鐺鐺地打了數下,把眼望去,原來已至未時之
末,心想溜去午睡的丫鬟婆子皆快起來了,捅出漏子可大大不妙,焉敢再貪戀下
去,不舍地吻了吻她們的香腮,把兩個美人抱回各自的榻上,蓋好被子放下羅
帳,然後自個穿衣束帶,一切整理妥當,這才躡手躡腳地出了�屋,所幸沒碰著
什麼人。
寶玉匆匆走出院子,做賊心虛地溜回小木屋,一邊用藥水卸裝一邊回味適才
的荒唐,心頭猶止不住地怦怦直跳:“平兒最後那麼問,難道真認出我來了?”
繼又胡思亂想:“《無極譜》果然極妙,這一來,我豈不是也如孫悟空般會
七十二變啦……哈哈……下回再變作誰呢……該死!該死!”
*** *** *** ***
此後近十天,除了去尋黛玉,寶玉隻在小木屋中玩看幾本奇書,不覺間,那
“鳳凰涅槃大法”似乎又有進境,手掌所發的熱焰竟能吐出尺外,顏色也從似有
似無變成淡淡赤紅,喜得他抓耳撓腮,連呼有趣。
然而沈瑤卻一直沒有消息,寶玉心中越發思念,幾忍不住要去“朝陽莊”打
聽。這日回憶在地底時的銷魂,忽想起沈瑤與兜兜說過的那條“如意索”來,心
忖道:“阿瑤尋找父母心切,回來之後,勢必會再次去丁府地庫尋探,如果‘如
意索’能驅逐五條神龍的傳說不假,而白姐姐腰間那條怪繩子又真的是‘如意
索’的話,何不借來用用?等阿瑤和兜兜回來,不定會給她們一個驚喜哩…哎,
這麼神奇的東西,白姐姐豈肯輕易借給別人?”
繼而又思:“白姐姐雖然十分寶貝那物,但我曾救過她的性命,未必毫無希
望,我且試試又有何妨?況且我也該去瞧瞧她的,這許多日沒去看她,不定生氣
了呢。”
主意一定,當下離府出城,也不雇車騎馬,隻施展輕功朝紫檀堡奔去,他已
好些天未曾如此盡情飛奔,隻覺暢快淋漓,不知什麼原故,速度似乎比以前又快
了些許。
都中位處北地,中秋一過,便已寒涼,且多為陰霾天氣,這日卻是罕見的陽
光明媚,野外許多雜樹葉子都已染成金黃,楓樹更是一片火紅,在道路兩旁交疊
織錯,燦爛若錦。
寶玉邊奔邊看,忽憶起當日在這條道上初遇沈瑤的情景,心中一陣如癡如
醉,到了處三岔道,見那邊野楓連綿成片,間中雜樹甚少,宛如火燒雲般壯麗非
常,忖道:“這條路上竟有如此美景,前幾回怎麼沒發現呢?”
他賞著瞧著,腳步不覺慢了下來,轉過岔道那邊,突見前邊有一家酒肆,半
隱在數十株楓樹間,從紅葉�高高挑出一竿酒旗兒,頗具詩情畫意,便信步行
去。
走近跟前,見籬笆圍內停著一輛大馬車,槽那邊還拴著十幾匹駿馬,配具飾
物皆甚華麗,似是富貴人家的行頭,正猶豫是否要進去,忽見一個麗裳婦人從店
�出來,走到馬車前,從廂�抱出一隻靠枕兒來。
寶玉見婦人生得甚是美貌,便忍不住多瞧了幾眼,出神思道:“不知是誰家
的姬妾出遊至此,在這肆�歇著哩。”
那美婦一�頭,便望見了站在籬笆外對著自己發呆的少年,因其長相俊秀非
常,臉上又有些稚憨之氣,心�倒不覺討厭,微微一笑,即轉身重回店�去了。
色人心中頓然一蕩:“她怎朝我笑呢?”旋即為自己找了個借口:“嗯……
正好有點口渴了,何不進去喝杯酒再走?反正時候尚早,去瞧白姐姐也不急在這
一刻。”當下穿過圍籬,悠然走進店去。
步入店中,但見�麵已坐了數桌客人,那美婦走到一個員外模樣細皮嫩肉的
大胖子身旁,將手上的靠枕送到他背後,塞入其與椅靠之間,細心整理妥帖,然
後靜靜退立於旁。
寶玉這才看清那大胖子身後還立著另外幾名美姬,皆生得冰肌玉骨花容月
貌,其中最小的似隻十三、四歲的年紀,水靈靈嬌嫩嫩的極惹人憐,心中好生鬱
悶:“不知這胖子是什麼人?擁有這許多美人,卻如此不識憐香惜玉,竟連坐都
不讓她們坐!”他素來最輕賤男人,更何況是胖子那樣的人物,心底自是暗暗不
忿。
目光一轉,又見胖子席上坐著兩名少女,年皆二八左右,一人身著杏黃衫
子,紅綾束腰,柳眉鳳目,英姿颯爽,腰懸一把係著紅綢的長劍;另一個身著淡
綠衫兒,白綾束腰,明眸皓齒,光豔照人,腰上也懸著一把紅綢長劍,兩人分坐
在一個身穿玄色縐紗長夾衫的少年身旁。
寶玉心中一聲喝彩:“這兩個美人打扮與尋常人家的女子不同,莫非也是江
湖上的俠女?”情不自禁又想起沈瑤、兜兜與淩采容來。
這時店伴迎上招呼,寶玉便尋臨窗的一張空桌子坐下,要了一壺酒和幾味小
菜,裝作欣賞外麵的風景,實則不時偷瞄店中的幾個美人,正感心曠神怡,突聞
“啪”的一聲巨響,登唬得心驚脈跳,忙把眼望去,原來是那大胖子席上的一個
錦衣公子拍了下桌子,聽他痛聲道:“可恨我一時色迷心竅,便落得個半世不見
天日的下場!”隻見其臉上兩個黑洞洞的眼眶,赫然是個瞎子,而且情狀恐怖,
眸子像是給誰連根剜去的。
寶玉不禁打了個寒戰,另一個師爺打扮的中年人接道:“非也非也,俗話說
‘人不風流枉少年’,慕容公子不過是多瞧了她幾眼,何罪之有?竟招致那妖女
挖去一對眸子,這等惡行,已非心狠手辣可形容了!”
寶玉聽得心中發悚:“不過多看幾眼,就給弄瞎了眼睛?天底下竟有這等奇
事?”
第八十二回 入魔之兆
中年人繼續道:“更何況,據說那妖女識得奇門媚術,最擅魅惑男人,不定
慕容公子當時就是著了那妖女的道兒。”
身著玄色紗衫的少年點了下頭,淡淡道:“嗯,我也聽過這種說法,因此才
有許多人一見著她即給迷住。”寶玉先前隻顧看女人,此際目光轉到他臉上,眼
睛登時一亮,心中暗讚:“這小哥的氣度倒是不凡,與那胖子可謂判若雲泥。”
淡綠衫少女忽插嘴問道:“那妖女長得很好看是麼?”
中年人哈哈一笑道:“長得好看是不假,但再美貌也不至於令人一見就迷糊
吧?這其中必定有什麼古怪,唉,我也曾著過那妖女的道兒……”
身著杏黃衫子的少女好奇道:“你也給那妖女害過?”
中年人點點頭,微笑道:“給那妖女殘害過的人不計其數,幾位小英雄長在
華山上修行,甚少踏足江湖,因此有所不知。”
淡綠衫少女忍不住問道:“她是怎麼害你的?難道你……你也是因為多瞧了
她幾眼麼?”
中年人慘然一笑,“不怕丟人,都說與你們聽吧,當日我就像中了邪,不單
多看了那妖女幾眼,且還去摸了她的一角衣服,結果……嘿嘿……”
淡綠衫少女追問道:“結果怎樣?你眼睛……眼睛不是……不是……”
中年人道:“沒錯,我的眼睛的確還在……”說到此處,話間頓住,把雙臂
從桌下�起,接著抖了幾下袖子……把籠於其內的兩隻手展露出來。
頓聽肆中幾個美人齊聲驚呼,寶玉也大吃一驚,原來中年人十指皆已不見,
兩隻手掌光禿禿的有如肉餅。
玄色紗衫少年淡定道:“碰著一角衣裳就要斷人十指,那妖女好狠。”
中年人道:“何止如此,周大老板也曾拜她所賜。”
眾人目光一齊聚向大胖子,淡綠衫少女聲音微顫道:“妖女也……也害了這
位大叔麼?”
胖子身後一美姬道:“嗯,我家老爺不知做了多少善事,譬如每年都捐錢給
你們華山派……”說話的正是適才出去取靠枕的那個婦人。
玄色紗衫少年點點頭道:“對,去年我華山派重建紫華院,就是周老板鼎力
資助的,這次下山,其中一件事,就是家父要我代他向周叔叔轉呈謝意。”
那美姬道:“你們不必客氣,我家老爺做善事可從來不圖回報的,可……可
是就像這樣的好人,卻還遭到如此的報應……”說著說著眼圈已紅了起來。
杏黃衫少女顰眉道:“妖女是怎樣傷害周大叔的?”
中年人朝胖子道:“老周呐,你就忍痛揭下傷疤,讓華山派的幾位小英雄見
識一下那妖女的手段。”
大胖子突地張開嘴巴,朝眾人轉了一圈,原來�邊的舌頭短了半截,斷處甚
是整齊,顯然是給鋒利之物削斷。
寶玉又嚇了一跳,心道:“難怪這胖子一直都不說話,原來是個啞巴。”
杏黃衫少女顫聲道:“這也是那妖女所為麼?”
美姬泫然欲泣道:“我家老爺因膝下無子,總盼著能遇上哪個好女人生個男
丁,那年去餘杭進貨,在西湖邊上遇見那妖女,因瞧她長得美貌,便問她願不願
意做妾,雖說有點唐突,可也沒什麼大錯呀,願不願意說一聲不就行了,人家又
沒強迫你,誰料那妖女卻突然出手加害,也不知用了什麼魔法,就……就把我家
老爺的……舌頭削去了一半……嗚嗚嗚……要知我家老爺可是個生意人,說不了
話,也就等同斷了生計……嗚……”
兩名少女一齊大怒,杏黃衫少女義憤填膺道:“著實太狠毒了,我華山派決
饒不了這妖女!”
寶玉聽得不寒而栗,他平時在家�就最喜歡吃女孩子的豆腐,捏捏這個的手
兒啦,吃吃那個的胭脂啦,盯著人家姑娘看更是家常便飯,心想:“幸好我很少
在外邊亂來,否則遇上那妖女,多半也要糟糕,就是沒變成瞎子,隻怕也得變成
啞巴……絲……好彩好彩!”
中年人道:“那妖女作惡太多,想收拾她的人可多著呐,這次在柔水莊舉行
的‘誅妖大會’,據我所知,眼下要參加的就有泰山派掌門‘雲海紅日’程振
先,十大少俠之一的武當冷然,‘獵魔將’應奇山應大俠,‘隱俠’黃宇黃大
俠……”
他望了眼錦衣公子道:“聽說慕容公子家中‘追債房’的幾名高手也正趕
來,而且最近入都圍捕采花大盜的各路好手大多要加盟。”
玄色紗衫少年微笑道:“這麼多好手,那妖女還不是手到擒來。”
中年人笑道:“如今再加上你們華山派的三位少年英雄,特別是十大少俠之
首的‘逍遙小半仙’沈少俠,就算那妖女有天大的本事,此次也必定在劫難
逃!”
原來這玄色紗衫少年正是當今華山派掌門沈觀雨之子沈問星,年紀雖少,卻
已盡得其父真傳,與冷然同列於十大少俠,但十大少俠並無名次之分,那中年人
稱之為十大少俠之首,顯然是在拍馬吹捧。
而坐在他身邊的兩個少女便是“驚虹雙劍”呂怡璿和黃語伶。她們一出道便
誅滅了陝西九梟,又活捉了令數省白道中人大為頭痛的獨腳劇盜曹勇,不久前還
曾劍挑白玄,因此雖下山不到半年,就已在江湖中闖出了不小的名頭。
寶玉聽得熱血沸騰,想象著群俠圍誅妖女的壯觀情形:“隻怕比冷然、殷館
主夫婦他們那夜圍捕采花大盜還要好看……哼,瞧一瞧就挖眼珠,碰一碰就剁手
指,再因幾句輕薄話就削人家的舌頭,天底下怎有這麼殘忍歹毒的女子,男人碰
上了那還怎麼活?該誅!該誅!的確該誅!不知他們還要不要人?否則我也讓那
妖女見識一下我的……我的‘三昧真火掌’,哈,這個名字好。”
他修習“鳳凰涅槃大法”,多在於按圖索驥,根本沒興趣去細讀秘籍�的那
些漢字注釋,封麵上的書名又是天竺的梵文,因此至今不知所學的功法叫做什
麼。
沈問星道:“此次一呼百應,也該怪白蓮教行事愈來愈猖獗,欠下的血債一
筆比一筆重。”
寶玉微微一怔:“白蓮教?那不是阿瑤和焦伯伯他們的教派麼?”
中年人似有點幸災樂禍道:“他們千不該萬不該突然發動偷襲,上月十五在
龍津渡殺害了龍盟主的二公子,這豈非等同跟十省武盟正式宣戰麼?今回我們要
是拿住了妖女,把她交給龍盟主,嘿嘿,不知她下場將如何呢?”
沈問星道:“對了,那妖女行蹤素秘,你們是如何得到她入都的消息?”
中年人與大胖子對望了一眼,稍微頓滯道:“老周的生意遍及華東和華中,
許多地方都有分店支鋪,眼線自然也多,嘿嘿,那妖女此次暴露行蹤,正應了那
句‘天理昭然,報應不爽’!”
沈問星又問:“她眼下在何處?”
中年人含糊道:“在都中附近的一個小鎮上,我們有人緊緊跟著,等參加
‘誅妖大會’的群雄聚齊之後,再布下天羅地網擒她。”
沈問星道:“妖女身邊還有什麼人?她乃白蓮教的淨蓮使者,在教中地位頗
尊,更是白蓮教前教主遺女,隻怕護著她的高手不少。”
中年人道:“這倒不太清楚,反正我們實力如此之強,再多幾個邪教高手也
不怕。”
沈問星不悅道:“怕?別人害怕白蓮教,我華山可是半點不怵,想當年我爹
誅殺白蓮教的兩大長老時,他們就曾揚言絕不善罷甘休,可我爹至今不是仍好好
的,我華山派還不是如日中天!”
中年人忙道:“正是正是,自打沈掌門接任後,華山派可謂一日比一日強,
眼下江湖上許多人都說,如今武林第一大派也未必是那少林、武當啦。”
沈問星傲然一笑,慢聲道:“那不過是江湖上的朋友私底下說著玩的,焉能
當真。”
黃語伶忽道:“我聽人說,那妖女能用笛子吹出一種奇怪的魔音,輕者令人
如癡似醉,重者使人傷經斷脈,不知是真是假?”
寶玉臉色微微一變,心中隱隱覺得哪�不大對頭,忽而想起了當天撞進野楓
林�的情形。
中年人尚未答話,沈問星已截住道:“那多半是邪魔外道的幻術,何足掛
齒!師姐莫再提這個,小心惹人笑話。”
黃語伶嘴兒一偏,不再說話。
中年人道:“江湖上的確有人這麼傳,但始終沒誰能說得清楚,我想那或許
是一種擾人心智的小伎倆,遇上功力稍有根基者必然不攻自破,倘若碰見沈少俠
這等高手,恐怕就隻有鬧笑話的份兒了,黃姑娘無需擔心。”
錦衣公子道:“不過那妖女的兵器的確是一把碧玉笛子,出手疾如鬼魅,當
日我尚未瞧清楚,兩顆眼珠子就沒了,大家千萬要小心。”言語間,臉上似乎猶
有餘悸。
中年人哈哈一笑,捋須道:“妖女出手再快,能快得過我們‘逍遙小半仙’
沈少俠麼?”
旁邊幾桌人立時紛紛隨聲附和,這個說:“是啊是啊,沈少俠的‘神仙劍’
天下無雙,妖女那一點點伎倆,又豈可相提並論?能接上十招就算她能耐了!”
那個道:“相提並論?簡直是螢火與日月爭輝矣!”
更有人言:“依我瞧呐,怕是連一招都架不住哩!”
沈問星隻是微微一笑,並不開口自謙。
寶玉越聽越感不妙,腦子�一塌糊塗:“難道……難道他們說的妖女就是…
就是……不會的不會的,阿瑤溫柔如水,連盆花兒都不忍心弄壞,又怎會是他們
口中的壞女人?而且江湖中用笛子做兵器的女人肯定不止一個,我怎就胡思亂想
了呢!好笑好笑……”
琢磨至此,終於放下心來,他長長地籲了口氣,一杯酒方送到嘴邊,又聽那
錦衣公子咬牙切齒道:“沈瑤呀沈瑤,今回我倒要瞧瞧你能狂到哪�去!”
寶玉霍地立起,手中杯子捏拿不住,“嘩啦”一聲在地麵摔得粉碎,胸腹皆
給酒汁淋濕了大片,臉都白了。
肆中幾桌人的目光齊聚過來,均冷冷地注視著他。
寶玉狼狽萬分,冷汗霎從額頭冒出,心中突突直跳:“這幫人嘀嘀咕咕了大
半天,原來是在算計我老婆呐!”
*** *** *** ***
世榮掀簾步入,揚手接住一隻急速飛來的細頸花瓶,微微皺了下眉。
隻見閣中零亂一片,滿地散著脂瓶粉盒、珍玩寶器,間中還有一隻空了的鳥
籠,幾個丫鬟慌忙跪下,均俯著頭不敢言語。
世榮望望縮在牆邊啜泣的小女孩,問道:“婷婷又不肯吃東西了?”
一個丫鬟答道:“婢子無能,婢子該死,我們想了許多法子討少奶奶高興,
今兒卻全然沒用,少奶奶連湯水都不肯喝了。”
世榮揮揮手,命眾婢退下,走到女孩旁邊,蹲下身輕輕攬住她,柔聲道:
“怎麼啦?哪個惹你生氣了?”
女孩緩緩�起頭來,但見星眸凝露,雪腮透暈,雖隻十二、三歲模樣,容顏
卻已美得令人窒息,加之此際哭得宛若梨花著雨,越發惹人憐惜疼愛。
她望著男人,抽抽噎噎道:“她們都很好,可是我……我好想我娘……大哥
哥,你讓我回家了好不好?”
世榮道:“乖乖的莫要胡思亂想,這兒還有許多好吃好玩的東西,待我喚她
們一樣樣給你尋來,有趣極的。”
女孩哭道:“我不要,我隻要爹爹和娘,他們這麼久沒看見我,一定會急壞
的。”
世榮哄道:“我已告訴他們你在這兒了,你爹娘都很放心,叫你玩夠了再回
去。”
女孩忙道:“我玩夠了,我什麼都不要了,你快帶我回去吧,大哥哥,婷兒
求求你了!”言語間,兩條雪滑玉臂繞上了男人的脖子。
原來這女孩正是東太師丟失的掌上明珠東儀婷,她給世榮半哄半誘劫持回北
靜王府,至今已近兩月,初時還覺得新鮮好玩,後來日漸思念父母,便開始鬧著
要回家,而且一次比一次鬧得厲害。
世榮已從她身上采汲了許多至純元陰,深感大受裨益,焉肯就此放過這萬中
無一的絕佳爐鼎,耐著性子又哄道:“別急嘛,再過一段時間,我自會帶你回
去,難道你舍得離開大哥哥嗎?”
婷婷微微一滯,遲疑道:“婷兒當然不舍得,但你送我回去,以後還可以再
來找我呀。”
世榮道:“你年紀太小,許多事情都不曉得,那時你爹爹還肯讓我輕易見你
麼?”
婷婷道:“大哥哥,你不是說你與我爹爹是至交好友嗎?到時我也去求爹
爹,他可最疼我了,什麼都會答應我的。”
世榮微笑道:“所以說你小喲,孔夫子曰:‘男女授受不親’,此乃自古以
來的禮教常倫,我與你爹爹再好,他也不會允許的,到時候呀,再也見不著大哥
哥,你可別哭鼻子哦。”
婷婷急道:“那怎麼辦?可我好想他們呀……”她乃太師千金,又深得其父
寵溺,從來就是說一不二的,此際來了小姐脾氣,雙臂從男人脖子上摔了下來,
搖首哭鬧道:“不管了不管了!你老是哄人,反正今兒我就要見到我爹和我娘,
要不……要不我就什麼都不吃了!以後都不吃了!”
世榮抱緊女孩,俯首將唇湊到她粉嫩的耳廓旁,悄聲道:“心肝聽話,乖乖
的去吃點東西,今晚大哥哥再跟你那樣玩兒要不要?”
原來他為了采汲元陰,已在這小美人身上施展過許多玄妙手段,而婷婷不過
是一個初識雲雨的女孩兒,焉能抵禦得了此等銷魂,早給迷得如癡如醉有如上
癮,此時世榮百般哄勸,仍不見收效,便拋出了殺手鐧。
婷婷粉靨立時暈紅起來,低下螓首半晌不語。
世榮暗自得意,繼哄道:“快去吃東西,晚上大哥哥一定好好疼你。”
誰知片刻之後,婷婷居然道:“不要,我要回家。”銷魂滋味終究還是壓不
住女孩對雙親的思念。
世榮一怔,舌頭舐吮著她耳心,繼續誘惑道:“不鬧不鬧,今晚大哥哥再教
你新的玩意,很好玩很舒服的……”
女孩身子全都軟了,卻仍倔強道:“不要,不讓婷兒回去,再好玩也不
要。”
世榮把手探到她腰�,一輪巧妙地捏拿,微笑道:“真不要麼?要不現在就
嚐一嚐……”
婷婷嬌吟一聲,呼吸漸漸急促起來,心中倏地惱了,手兒用力推男人,咬唇
道:“你老這樣,人家可再不上當了,你不帶我回去,婷兒以後就再也不理睬
你,再也……再也不跟你玩了!”
世榮對自己的手段十分自信,笑眯眯地繼續進襲,一掌插入了女孩的腿心。
怎知女孩這回真的急了,拼命掙扭起來,兩隻手兒淩空亂抓,竟在男人臉側
刮了細細的一道。
兩個一齊呆住,婷婷囁嚅道:“我……我不是……不是……痛不痛?”忙伸
手去撫慰男人臉上的傷痕。
世榮忽憶起某個狂暴的夜來,心髒突突直跳:“老天爺要與我作對了麼?那
口口聲聲不再讓別人碰的妖精如今已懷上了別人的賤種,難不成這小妖精也要背
棄我?”思著想著,不覺鑽進了牛角尖,麵肌竟有點扭曲起來,倏將女孩的手腕
捉住,一把反扭到她背後,著魔般喝道:“臭丫頭,你也要棄我而去麼!你也要
去為別人生孩子麼!”
婷婷嚇了一跳,睜大眼睛道:“你說什麼?我……我不小心的。”
世榮手上用力,隻覺周身氣血翻騰,眼前的女孩忽爾變成了可卿,怒喝道:
“不小心的?不小心就懷上了別人的孩子?不小心為什麼還要生下那賤種?”
婷婷隻覺腕際劇痛,不禁又驚又怒,顫叫道:“你弄痛人家啦,你……你原
來……原來這麼凶的……你……你再不放開,我可真不理睬你了!”
世榮目中赤紅,咬牙道:“你果然背叛我了,你果然背叛我了,說!你是何
時背叛我的?何時懷上那小子的賤種的!”
婷婷已痛得幾暈過去,但她性子極強,強挺著顫哼道:“適才!就在適才!
你擰我的時候!”
世榮形若野獸,整個虎軀幾乎全壓上了女孩,指掌揚處,便從她身上撕下一
大幅衣衫來,露出了�邊那凝脂般的誘人肌膚。
婷婷哭喊道:“放開我!我要回家!爹……爹爹快來救我……”原先酥軟的
嬌軀此刻竟變得繃緊如僵。
聽見這句,世榮方驀地驚醒,緩緩鬆開女孩,心中一陣悚然:“我怎麼了?
竟又著魔了麼?近來心神波動如此之劇,且又如此頻繁,不正是似將走火入魔的
征兆麼……”
婷婷哭著甩出一掌,正中男人的臉,美目圓睜地怒罵道:“大壞蛋!你竟敢
強迫我,你竟敢欺負我,等我告訴了爹爹,瞧你怎麼死哩!”
世榮卻恍若不知,頹然跪坐於地,周身冷汗涔涔而落,思緒不知已飄到了何
處。
婷婷見他那俊美的臉上浮起五條紅印,心兒霎又軟了,恨恨道:“你活該,
誰叫你……”
話未說完,忽從閣外傳來一串嬌笑,聲音既妖又媚,宛如水銀泄地般無孔不
入地襲人心魄。
世榮神魂一蕩,心中驟然警覺,聽那笑聲並非自己的任何一個姬妾,不由暗
暗吃驚:“我府中防衛何等森嚴,且又機關遍布,更有紫姬、六姝、阿福阿壽一
眾高手坐鎮,這人竟還能毫無征兆地直闖至此,若是敵人,那修為必定非同小
可!”
他跳起轉身,靜靜地凝視著門簾,“月華精要”那近乎完美的氣勁已在體內
柔柔流轉……
第八十三回 拘魂大法
珠簾掀處,一對風姿萬千的絕色豔姝步入閣中。左邊一個紫雲盤頂,正是
“紫發妖姬”孔雀兒,而右邊的豔姝臉上卻有一雙大大的美目,�邊的眸子竟然
流蕩著碧如春水的芒彩,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妖異感覺。
世榮眼睛一亮,蓄勢待發的身軀頓然舒緩下來,嘴角現出一個曾令無數女人
迷醉的微笑,朗聲道:“未克遠迎,該死該死!姐姐是何時到的?”心中悄悄鬆
了口氣:“我道誰能無聲無息地直闖至此,原來卻是她哩!”
原來與紫姬一同進來的女子正是她的親姐姐——那個傾倒了整個南疆的“碧
眼魔姬”鳳凰兒,她近前幾步,身子隻是微微一躬,嫣然道:“屬下叩見門
主。”
聖門中人尊卑之分雖然極嚴,但世榮待她與別個不同,心中毫未在意,臉上
仍笑得十分好看,“姐姐不是早就從南疆出來了,怎麼這會才到?”
碧眼魔姬微笑道:“還不是為了給你準備一份見麵禮,做姐姐的可不想空手
白腳地來見妹夫。”
世榮笑道:“自己人還這麼說可就見外了,姐姐肯來,世榮已經高興死
了。”
紫姬聽男人這麼說,心�甜甜的,拉著鳳凰兒也笑道:“對喲,姐姐你來我
們就很高興了,何須費事。”
碧眼魔姬道:“也不費事,順手牽羊罷了,反正不拿白不拿。”
世榮聽其話中似有文章,又深知這女人能耐,笑問:“姐姐此話怎講?”不
覺多瞧了她那碧眸幾眼,心中暗詫:“似比從前更加怪異了……”
碧眼魔姬卻不接著說了,乜了一眼他臉上那淡得快要消失的指印,麗眸一
轉,又轉去瞧縮在牆邊的東儀婷,見其怯生生的用手捂著裸露處,年紀雖稚,卻
出落得猶如曉露芙蓉,煞是惹人憐愛,輕笑道:“果然是個世間罕有的小美人,
無怪惹得我妹夫興動如斯。”
世榮不由有點狼狽,雖然鳳凰兒也是聖門中人,又是紫姬的親姐姐,但他不
願在任何人麵前暴露出絲毫破綻,當下強攝心神,作出灑脫之態,笑道:“偶爾
胡鬧,讓姐姐見笑了。”
碧姬道:“她就是東太師的小千金麼?那隻萬中無一的絕佳爐鼎?”顯然紫
姬已將其事告訴過她。
世榮點點頭,紫姬已道:“正是,榮郎的‘月華精華’能突破第六重天,有
一半是得其所益。”
婷婷睜大了眼睛,卻始終沒聽懂他們的話,隻是心中有點悶悶不樂:“這兩
個女人是誰?好像跟我大哥哥挺親密哩。”
鳳凰兒道:“但她好聽不太聽話哦。”
世榮道:“這丫頭甚倔,不好調教。”不知怎麼,忽而又想起了可卿,心中
微微一痛。
碧眼魔姬再望了他臉上的掌印一眼,笑道:“不好調教?是不舍得調教吧,
要不要我幫你試試?”
世榮知她手段極多,喜道:“如此最好,以後我就讓她跟著你了,隻是……
隻是她脾氣真的很倔強,姐姐可要慢慢來。”
碧姬“哧”地一笑,道:“瞧你那寶貝樣,怕我弄壞了這隻鼎兒是不是?
哼,先讓你見識一下我的手段好了!”言罷,走到女孩跟前,笑吟吟道:“小妹
妹,你叫什麼名字?”
婷婷見她模樣十分狐媚,打心�就不喜歡,太師千金的架子一擺,冷冷道:
“我為什麼要跟你說……你又是誰?”
鳳凰兒跪下身去,把臉移近她跟前,笑道:“你瞧姐姐的眼睛好不好玩?�
邊有什麼東西呀?”
婷婷早就覺得她眼睛奇怪,不覺把眼望去,誰知這一瞧,目光便如鐵器遇著
了磁石般給緊緊地吸引住了,但見�邊異彩柔柔緩緩地流蕩變幻,時而似碧水,
時而若寶石,時又深邃得不見其底,神魂竟似從體內慢慢遊出,不由自主地朝前
飄去……
碧眼魔姬膩聲道:“小妹妹,你放鬆喲……對……放鬆……放鬆……不要再
想東西了……放鬆……對了……這樣就會很舒服的……你說……姐姐的眼睛好不
好看?”
女孩迷迷糊糊地點了下頭,喃喃道:“很漂亮,很多顏色,我……我……”
世榮聞言,不由也從旁側去瞧鳳凰兒的眼睛,心道:“哪有很多顏色?分明
隻有一種碧綠顏色嘛……”忽感一陣暈眩,體內的“月華真氣”立時激蕩起來,
猛地吃了一驚,趕忙將視線硬生生拉開。
紫姬笑道:“你別看呀,姐姐正在施法哩。”
碧眼魔姬繼道:“你不知在哪了是麼?那就不要想了……不想了哦……你叫
什麼名字?”
婷婷懶洋洋道:“我叫東儀婷……爹和娘喚我婷婷……”
世榮朝紫姬問道:“這就是你姐姐最近才大功告成的‘拘魂大法’?”
孔雀兒道:“嗯,也不要去聽她說什麼,很厲害的。”
世榮心忖:“眼睛可以不看,聲音哪能不聽?我就不信這‘拘魂大法’有如
斯魔力!”當下反而凝神去聽鳳凰兒說話。
碧眼魔姬又問:“你爹是誰呀?”
婷婷答道:“我爹爹是當朝太師東煜之……”
碧姬詭異地微笑道:“不是,你爹爹不是他……你爹和你娘都不在了……不
在這世上了……”
婷婷迷茫道:“不在了?他們不在了?”
碧眼魔姬道:“嗯,你爹娘都不在了……你想不起他們了……不要去想他們
了……不要想……”
女孩癡癡迷迷道:“我不想了……”
碧眼魔姬卻又問:“你爹娘呢?”
婷婷道:“不知道……不在了……我不想……不想……”
世榮聽著聽著,不覺一陣迷糊,所幸“月華精要”乃是罕世絕學,立時自生
反應,在體內再次激蕩起來,他驀然驚省,身子微晃了一下。
孔雀兒睨見,悄聲薄嗔道:“你又去聽姐姐說話了?小心給她變成傻子
哩。”
世榮心下駭然,暗忖:“這‘拘魂大法’果然不可小覷,高手爭鬥,勝負往
往判於毫厘之間,若在緊要關頭呆這麼一瞬,隻怕性命立刻就丟了。”
碧眼魔姬道:“我的聲音很好聽是嗎?”
婷婷應道:“好聽……很好聽……”
碧眼魔姬道:“你一定要記住這個聲音哦……以後可要聽話哦……這聲音說
什麼你就做什麼……記住了沒有?”
婷婷夢囈般道:“記住了……記住了……”
碧眼魔姬忽將一根玉指放在她眉心,輕輕地晃了幾下,然後緩緩移往別處,
卻是指到了世榮的身上,聲音中似有一股令人無法抗拒的魔力,“好,你起來,
爬到那個男人的跟前去,把他腰�的汗巾子解下來。”
婷婷癡癡迷迷道:“解下……解下汗巾子?”
碧眼魔姬聲音如夢似幻,“嗯,解下他腰�的汗巾子來,快去,爬過去…”
世榮便見女孩俯下身子雙手著地,居然乖乖地爬到了自己的跟前,兩隻雪嫩
柔荑摸上了自己的腰頭,溫順得宛如一隻小兔兒,與先前簡直是判若兩人,不由
目瞪口呆。
鳳凰兒微笑地瞧著女孩將男人腰間的汗巾子一圍圍鬆開,又道:“好,你脫
下這人的褲子,瞧瞧�邊有什麼東西。”
婷婷似乎猶豫了一下,便依言層層褪下世榮的褲子,一條巨碩非常微已蘇醒
的白玉龍終於裸露了出來,顫顫巍巍地呈現在三個美人眼前。
碧眼魔姬美眸朦朧,眼角悄睨了微喘的男人一眼,膩聲接道:“很好,你把
這根東西扶起來,用嘴兒舔它。”
*** *** *** ***
寶玉麵青唇白,周身冷汗,呆了好一會,才朝櫃台喚道:“小二,還不再拿
杯子來!”拼命壓按住內心的波瀾起伏,重新坐下。
店伴趕忙答應,隻道是客人失手摔了杯子。
肆中那幾桌人盯了他片刻,見其衣裳華貴,細皮嫩肉,目光雖然清澈,卻沒
什麼內力跡象,顯然並非江湖中人,於是不再理睬,複又喝酒吃菜繼續說話。
殊不知寶玉蘊蓄內力的地方著實匪夷所思,卻是在胸口的那塊通靈寶玉之
上,連他自個都稀�糊塗,別人又如何曉得。
“逍遙小半仙”沈問星道:“對了,那柔水莊在何處?是哪個門派的寶
地?”
中年人道:“離這十幾�有個紫檀堡,柔水莊就在它邊上,乃都中‘朝陽賭
坊’崔朝陽崔大老板的物業,他聽聞群雄要圍誅妖女,便主動提供了這個莊子,
說那�還算舒適,而且地處偏僻,不易驚動朝廷,可免去許多麻煩。”
沈問星點點頭,道:“我聽說過此人,據傳挺貪財的,不想倒有些俠義之
心,此次竟肯為圍誅妖女出力。”
中年人嘿嘿一笑:“還不是想趁此討好龍盟主唄,何況今次的買賣有賺無
賠,他生意人一個,算盤可打得響哩。”
沈問星道:“生意人嘛,這也無可厚非。”話雖如此,臉上卻已有點不屑之
色。
寶玉聽得一頭霧水,心中大為奇怪:“崔朝陽不是阿瑤的部下嗎?怎還為這
些人提供方便,敢情昏了頭哩?哎呀!不好,他準是見人家人多勢眾,心�邊一
害怕,就做了那牆頭草反骨賊,不好不好!我老婆若仍蒙在鼓�,那可就大大不
妙啦!”當下如坐針氈,恨不得立時去尋沈瑤,隻是擔心這樣突然離開,又要引
惹那些人懷疑。
他再無心思去瞧那幾個美人,心中波濤翻湧:“阿瑤去尋那冰凍老怪物的晦
氣,本已無甚把握,如今又突然多出了這些冤家對頭,怎能應付得了?特別是這
個什麼‘逍遙小半仙’,聽他們那樣吹噓奉承,定非好與之輩!我須快快找到阿
瑤,叫她逃得遠遠的,無論如何,這都中是不能回來的了……”想著思著,忽又
大感頭痛:“阿瑤若不回都中,那我豈非再也見不著她了……天呐!怎突然冒出
這許多人來跟我老婆為難呢?老天爺呀,你教我如何是好!”
熬了許久,方見那幾桌人起身離坐,先後出了酒肆,聽中年人在外邊大聲
道:“大夥兒請跟周老板的車子慢行,到了柔水莊,還有好酒款待。”接下便聞
人吆馬嘶此起彼伏,店伴�聲道:“各位客官走好,下趟路過此地,請再光臨小
店。”
等了好一會,寶玉聽得外邊喧嘈漸稀,方結了賬匆匆行出,隻想快快去尋沈
瑤,心中驟然一呆:“我又不知阿瑤此刻在何處,眼下到哪去找她?”
正在傻眼,忽見前麵兩人行來,卻是那師爺模樣的中年人和瞎了眼的錦衣公
子,待要閃避已是不及,趕忙彎下身子扶住牆壁,裝出醉酒嘔吐之狀。
原來兩人才從茅廁�解手出來,並未留意寶玉,中年人邊行邊說道:“慕容
老弟,你家‘追債房’的人幾時能趕到?”
錦衣公子道:“他們動身遲了,這兩日怕是趕不到的,不過此次參加‘誅妖
大會’的高手極多,他們趕不趕得上問題不大。”
中年人道:“擒住妖女之後,你估那些人會怎樣發落她?”
錦衣公子道:“鐵定是將她押解去洛陽,獻與龍盟主為兒子報仇雪恨。白蓮
教這幾年來日益強盛,如今少林、武當與丐幫俱做縮頭烏龜,俱不敢攖其鋒芒,
江湖上怕是隻有指望龍盟主站出來與之抗衡了。”
中年人忽壓低聲音道:“慕容老弟,你甘心妖女就這樣讓他們帶走麼?”
錦衣公子佇足道:“當然不甘心,我做夢都想叫那小妖女求生不能、求死不
得!呂兄有什麼好計策嗎?”
中年人微笑道:“計策確有一條,能不能成,就看老弟你了。”
錦衣公子動容道:“呂兄快說,隻要能令那妖女落在我手�,小弟什麼都願
幹!”
中年人陰森道:“也不太難,擒下妖女之後,肯定會有人提出由誰押送去洛
陽的問題,到時你就力爭讓你慕容家‘追債房’的人來辦,從實力而言,隻要沈
問星和冷然不爭,老弟你八、九就能如願以償,那時候呀,嘿嘿……去洛陽幾百
�的路上,走的是快是慢,在路上想怎樣,還不都是由老弟你決定?”
錦衣公子大喜道:“妙極!妙極!呂兄真真智賽隋何,機強陸賈,到時我就
走它個三、五月,待到洛陽之時,那妖女的每分每寸��外外怕是俱給玩殘啦!
哈哈哈!”
中年人笑道:“到時隻求老弟莫忘了做哥哥的,也分上一杯羹哦。”
錦衣公子麵肌抖顫,咬牙切齒道:“一定一定!到時我們哥倆的深仇大恨一
塊兒還,千百倍地還,定要將那妖女玩膩玩透玩殘!老哥知道麼,那小妖女的模
樣我至今依舊記得清清楚楚,這兩年來,每想起她一次便要幹一個女人,每幹一
個女人就玩個新花樣,到時候呀……每樣都要叫她嚐嚐,哈哈哈!”
中年人隻是陰惻惻地笑,“恐怕那妖女至今仍守身如玉,還是個未經人事的
嫩瓜兒哩。”
兩人放聲穢笑,互擁著走到馬槽,跨上各自的坐騎,朝馬股上狂鞭了數下,
風馳電掣般絕塵而去。
原來中年人正乃當今四大青樓之一“點花樓”的副樓主呂坤,錦衣公子卻是
“慕容世家”的“倚梅公子”慕容慕雪,而先前那姓周的大胖子就是蘇州巨富
“死人說活”周彥璋,三人當年皆對沈瑤起過歹念,因而吃了大虧,一直懷恨於
心日夜思報,近來不知從哪�得到沈瑤入都的消息,便四處煽風點火興風作浪,
聯手籌劃了今次的“誅妖大會”。
寶玉早已麵無人色,渾身打擺子似地戰栗不停,心中陣陣發悸:“萬一阿瑤
落入他們手�,那還了得!不行不行,一定不能讓他們得逞!”
這色人雖然十分害怕,但想起心愛的老婆,驀地勇氣百倍:“就是丟了性
命,我也得去救阿瑤!”
忽爾想道:“反正眼下不知該到哪尋阿瑤,我何不先去那柔水莊上瞧瞧,看
那些人打算如何為難阿瑤,也好有個計較。”當下離開酒肆,施展輕功往紫檀堡
方向疾奔而去。
過不一會,寶玉便已追趕上那十幾騎人,他生怕給人發覺,於是腳下放輕放
慢,隻在道旁的樹梢葉麵上點踏縱躍,平行地緊緊跟著。
沈問星與呂怡璿、黃語伶二女並騎而行,一路言語並不多,這時忽笑道:
“你倆常說武當派的輕功極妙,有一招叫什麼梯的是不是?”
“叫‘梯雲縱’呀,你老是故意忘記,是不是瞧不起人家武當派呢?”呂怡
璿瞪了他一眼道。
沈問星道:“豈敢啊,隻是聽你們說得太神奇,有點兒不信罷了。”
黃語伶天真道:“不是哄你的,我們曾親眼見冷然師兄施展過,真真棒極
了,在沒任何東西借力的情形下,居然能在半空中拐彎哩。”
沈問星露出個誇張的表情,咋舌道:“真的麼?如此說來,那個武當冷然的
輕功定是比我好啦。”
黃語伶心直口快道:“真的真的,沒有哄你,師弟你的劍法絕對能與冷師兄
相媲美,輕功可就不一定了。”
沈問星微微一笑,道:“兩位師姐,你們瞧仔細了。”
樹梢上飛奔的寶玉突見底下的人群中多了一匹沒人騎的奔馬,心中甚是納
悶:“怎會如此?適才好像都是有人騎的呀……”眼前倏地一花,身子驟然麻
軟。
眾人聽見枝葉聲響,一齊�頭朝上望去,已見沈問星提著個人從樹叢中飛
出,先在半空不可思議地拐了個大折,然後才飄飄落下,身姿優雅且美妙。
二女瞠目結舌,她們與這師弟同門多年,卻不知他竟有這麼俊的輕功。
沈問星神定氣閑的把手中之人摜摔於地,輕輕彈去衣襟上的一片楓葉,朝
“驚虹雙劍”微笑道:“我派的輕功也不算差吧?兩位師姐切莫妄自菲薄哦。”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紛紛大聲喝彩,呂坤更是豎起大拇指讚道:“不愧為十
大少俠之首,不愧叫作‘逍遙小半仙’,這等輕功,真是令人歎為觀止!”
沈問星麵色一沈,朝地上的寶玉喝道:“你是誰?為何跟蹤我們?”
寶玉給摔得七葷八素,額角還給樹枝刮破了一道,鮮血沿著臉龐淋漓而下,
心中猶稀�糊塗的弄不明白是咋回事,才要爬起,卻給沈問星一腳踏住胸口,又
聽他喝道:“沒聽見麼?小爺問你話呐!”
寶玉何曾受過如此羞辱,又急又惱道:“快放我起來!”
沈問星冷聲道:“回答我的問題。”
寶玉少爺脾氣一硬,梗著脖子道:“你先放我起來!”
沈問星道:“還嘴硬是麼!”踏在寶玉胸口上的腳微微加力,頓把他壓得眼
冒金星幾乎閉過氣去。
呂坤道:“這小子適才也在那酒肆�,當時聽見我們要圍誅妖女,神情便慌
慌張張的,此刻又來跟蹤我們,莫非……他是白蓮教的眼線?”
呂怡璿與黃語伶一聽,“唰”的齊從腰中拔出劍來,交叉架在寶玉的脖子
上。
寶玉恐懼道:“官府拿住犯人,尚需仔細審問才定罪,你們隨便就要殺人
麼?”
呂怡璿咬牙道:“白蓮教的妖孽無惡不作,叫姑奶奶碰上,從來就是一劍殺
了,又有什麼好問的!”
寶玉立時蔫了,麵如白紙道:“我不是白蓮教的,你們若胡亂殺人,就不是
英雄好漢。”
沈問星懶得與他多費唇舌,一腳改踏到他臉上,喝道:“快說!你為什麼一
路跟蹤我們?”
寶玉大怒,在底下悶哼道:“這條路又不是你家的!你能走我就不能走
麼?”
他原本對這位小俠感覺甚好,此際印象立時大為改觀,隻覺他那張俊臉無比
可憎起來。
呂坤想起適才與慕容慕雪從茅廁出來,這小子依稀就在旁邊,料想當時的談
話多半已給他聽去,心中惡念頓生,陰惻惻地對沈問星道:“這小子猶在狡辯,
定是白蓮教的人無疑了,我們還要趕路,不如一劍解決了爽快。”
呂怡璿素來嫉惡如仇,應道:“好!”手腕一抖,劍刃已無聲無息地割入寶
玉脖子……
鮮豔的血珠子刹那從肌膚�迸湧而出,在明媚的陽光下歡快地跳躍著。
第八十四回 誅妖大會
但聽“鐺”的一聲,割入肌膚中的利劍彈跳開去,呂怡璿怒喝道:“做什
麼!”
黃語伶囁嚅道:“真要殺了他麼?萬一他不是白蓮教的怎麼辦?”原來是她
挑開了那致命的一劍。
呂怡璿挑眉豎眼道:“這小子賊眉賊眼,又一直狡辯抵賴,若不是白蓮教的
惡徒,也定非什麼好人!”
黃語伶道:“沒弄明白就這樣殺了,小心回去捱師父罵哩……”
呂怡璿不耐煩道:“白蓮教的邪魔無惡不作,留在世上隻有多害好人,殺一
個便是積一份功德!”
黃語伶猶不肯讓,轉首望向沈問星,道:“沈師弟,你怎麼說?”
寶玉嚇得半死,心�邊對這位小姐姐感激萬分:“同是美人兒,怎就一個心
腸這麼狠,一個卻是這麼軟,這麼好,這麼善良,皇天在上,我賈寶玉日後定要
好好報答她。”
沈問星見一時問不出什麼東西來,終究不能真的這樣輕率殺了,否則他日傳
到江湖上,可有點對不起“俠義”二字,便道:“我們先趕路,把這小賊帶著,
等到了柔水莊再慢慢審問,他若當真是白蓮教的惡徒,到時再殺也不遲。”說完
將寶玉從地上提起,打橫拋掛在自己的坐騎後麵。
他在這群人�武功最高,又是當今華山派掌門人之子,既然作出了決定,別
人自然不敢多言,當下一行人繼續往前走。
不到半個時辰,路上往紫檀堡方向的行人漸多,且大多隨身帶著兵刃,顯然
俱是江湖中人。
寶玉給橫掛在馬背上,胸腹貼著馬脊,一路顛簸起伏,差點沒將午飯嘔吐出
來,頭發臉麵均給馬蹄揚起的塵土包了厚厚的一層,頭昏腦脹地想:“這回真真
變成泥做的了!”心中不知把沈問星痛罵了多少遍:“泥豬土狗!木頭腦袋!枉
你稱作名門正派的俠義之士,卻是這等不分青紅皂白!”旋又一想,此端被擒,
的確是因為自個跟蹤了他們,這“不分青紅皂白”倒不怎麼好安到那家夥頭上。
突感行速緩了下來,聽得前麵人聲嘈雜,有人朗聲道:“可是華山派沈少俠
到了麼?”
寶玉的臉貼在馬肚子上,瞧不見說話之人,隻覺聲音有點耳熟,卻一時想不
起是誰。
呂坤朝來人大聲道:“正是,這位便是十大少俠之首‘逍遙小半仙’沈問星
沈少俠,這兩位是‘驚虹雙劍’呂姑娘和黃姑娘。”轉而又向沈問星與呂、黃二
女介紹道:“這位就是都中第一賭坊崔大老板。”
寶玉恍然大悟,方明來者是崔朝陽,心中恨恨道:“這家夥果然吃�扒外,
要與別人一道為難我老婆!哈,幸好先送了他頂綠帽子,否則真真虧死了!”
“千手仙娘”的如花容顏突爾不請自到,妖嬈嫵媚地浮現於眼前。
這色人竟於馬背上回味起那日在屏風後的情景來,如此情形之下,心頭猶覺
一蕩。
崔朝陽急滾下馬,立在道旁拱手道:“沈少俠仁俠高義少年英雄,平日江湖
上的朋友提起,個個都是讚不絕口的,崔某心儀已久,卻始終無緣得見,今兒總
算了卻一樁心願。”
沈問星卻仍留馬上,隻是淡淡一笑,點頭道:“崔老板客氣了。”
崔朝陽毫不在意,朝他身側的呂坤豎起大拇指,笑道:“今次居然能將沈少
俠請來,呂夫子、慕容公子你們還真有辦法啊!”
呂坤笑道:“此乃碰巧哩,老周聽說沈少俠到了都中附近,便急忙叫上我們
一塊去請,沈少俠雖有要事在身,但一聽今次是要圍誅妖女,即一口答應了。”
崔朝陽道:“這就叫俠肝義膽矣!沈少俠今次肯來,我們的成算便又多了幾
分……”他目光掠到寶玉身上,微詫道:“咦?沈少俠後邊的人是誰?怎麼如此
怪模怪樣?”
沈問星道:“這小子偷聽我們圍誅妖女的計劃,又一路鬼鬼祟祟地跟蹤我
們,怕是白蓮教的眼線,給我點了穴道,準備到了莊上再仔細盤問。”
崔朝陽眉毛微微一挑,不動聲色道:“哦,白蓮教的?我倒要瞧瞧這些妖孽
頭上是否真有兩個角!”說著踏前兩步,探手勾起寶玉的下巴來,立時叫道:
“哎呀,這不是賈公子嗎?”
呂坤皺眉道:“崔老板認得這小子?”
崔朝陽點頭道:“此乃都中榮國府的賈二公子哩,半月前還在我莊上喝過
茶,他可不會是白蓮教的人,諸位怕是弄錯了。”
呂坤道:“崔老板沒認錯人吧?”
崔朝陽道:“怎會認錯,我們素有往來的,還請沈少俠放了他吧。”
寶玉心中大感奇怪:“他不是要同別人一道為難阿瑤麼,此時為何還要幫
我?”
沈問星天賦異稟,年紀輕輕就已武功超凡,又因他是當今華山派掌門之子,
出道以來行事無不順風滿舵,少年得誌下,便養得心高氣傲,聽崔朝陽說“諸位
怕是弄錯了”這句,心中便覺不悅:“哼,我若就此放了這小子,倒顯我辦事輕
率哩!你小小一個地頭蛇,也想對我比手劃腳麼!”
當下道:“此次‘誅妖大會’茲事體大,且白蓮教爪牙遍布,一切還是小心
為妙。這小子雖是官家子弟,亦難保未與邪教勾結,等事情完全弄明白了,再做
定奪不遲。”
崔朝陽立笑道:“有理有理,還是小心些才好,沈少俠處事果然十分穩
妥。”
拍了拍寶玉的肩膀道:“二公子放心,這些人皆是江湖上的俠義之輩,決計
不會隨便冤枉好人的,待事情弄清楚後,自會放了你。”
又朝眾人笑道:“敝莊就在前麵,諸位路途勞頓,請先進莊稍歇,崔某再去
迎接幾位朋友。”
呂坤道:“崔老板隻管忙去,華山派的少俠們就由我們招呼好了。”
一行人繼續前行,約莫盞茶時間,終到了柔水莊上,隨即有莊客接住,引著
他們穿廊過院,來到一個大園子中。
這園子麵積極廣,西麵為房屋群落,北麵倚著矮緩山丘,東南麵卻有一灣大
溪環繞而過,溪中流水不但清澈非常,且異樣的波柔浪緩,對岸又立著千百株野
楓,構成了一幅令人心醉神怡的圖畫。
但見園內已是人頭湧湧,花木間擺設了許多桌椅,桌上滿是果品酒水,又有
許多下人往返侍候。
莊客將他們一行引至座位,畢恭畢敬道:“諸位請先稍歇,用些點心茶
水。”
眾人應了,各自坐下。
沈問星把寶玉重重地摜在地上,冷冷道:“給我老老實實的呆著,若是想
逃,休怪本少不客氣。”他名聲響亮,家世非凡,尚未坐穩,便有許多人過來招
呼拜會,神色皆是畢恭畢敬。
寶玉給點了幾處穴道,手腳麻軟的坐在地上,想不老實都不行,隻好把眼四
處觀望,但見園中那些人或形容彪悍凶神惡煞,或麵無表情高深莫測,僧道儒俗
南腔北調一概俱全,所攜兵器除了尋常的刀劍棍棒之外,更有些奇形怪狀見都不
曾見過的,他臉色越來越難看,心中連連暗呼不妙:“天呐,竟有這麼多人要跟
阿瑤為難,而且看起來一個比一個難惹!”
黃語伶心腸素軟,睨見寶玉脖子上的傷口似乎仍有鮮血溢出,心�有些不
忍,挨了一會,瞧瞧周圍人沒注意這邊,便悄悄走過去,從懷中掏出一方雪白帕
子,蹲下去幫他包紮,動作極為輕柔細心,乜見少年的眼圈慢慢紅了,隻道他是
害怕,小聲微笑道:“傷口很淺,沒大礙的。”
寶玉感激得眼淚都快掉出來了,忙問道:“好姐姐,你叫什麼名字?”
黃語伶粉靨微微一紅,道:“問這個做什麼?”
寶玉道:“你適才救了我,這會又幫我包紮傷口,知道了姐姐名字,將來才
好報答。”
黃語伶嫣然一笑,道:“不用啦,隻要你不是壞人就行了。”
寶玉方要表白自個絕非壞人,忽聽呂怡璿叫道:“冷師兄,你也來了!”黃
語伶轉首一望,立時歡顏於表。
寶玉�眼瞧去,見一男一女朝著這邊走來,男的劍眉星目,氣度非凡,正是
十大少俠之一的武當冷然,女的雙頰紅暈,容顏娟秀,臉上一雙大大的美目,卻
是“正心武館”館主殷正龍之女殷琳,心速不由加快了些許,突想自個這等狼
狽,怎麼好讓她瞧見,趕忙低下頭去。
二女迎住冷然,嘰嘰咯咯的說笑了好一會,才想起該為他引見沈問星,呂怡
璿道:“我沈師弟也來了,冷師兄要不要見他?”
冷然道:“正想一會。”原來他雖與沈問星同列十大少俠,但兩人卻是從未
碰過麵。
二女神情雀躍地把冷然帶到沈問星跟前,黃語伶道:“沈師弟,這位便是武
當派的冷然冷師兄。”
呂怡璿亦同冷然介紹:“沈問星師弟。”
寶玉遠遠望去,見兩人神態大異,冷然拱手含笑招呼,而沈問星隻是麵無表
情的淡漠還禮,心道:“兩人一樣的名氣,一樣的帥氣,修養卻是判若雲泥。”
不覺間對沈問星的厭惡又增多了幾分。
園中人已甚多,卻仍見下人不時帶進新客。過了半個時辰,忽從外邊湧進一
大群人來,竟由崔朝陽親自陪同。
寶玉見園中群雄聳動,忙豎起耳朵去聽旁人說話,才知這幫人乃是泰山派的
子弟,為首那個毫不起眼的瘦小老頭,居然就是泰山派掌門“雲海紅日”程振
先。
園中亂了一會,便聽崔朝陽大聲道:“敝莊諸多簡慢,不周之處,尚請恕
罪。”
他朝四方拱了拱手,繼道:“各位今次遠道光臨,無非是為了同一件大事,
下麵先請泰山派程大掌門說幾句。”
程振先在群雄當中輩分極高,更具一派掌門的身份,以其聲望地位首先發
話,自然沒有哪個不服,園中漸漸安靜了下來,聽他朗聲道:“上月十五,龍盟
主的二公子在龍津渡遇害之事,想來大家必已知曉,此乃拜誰所賜,亦應無人不
明吧?”
人群中立時有許多人大聲應道:“還不是白蓮教的魔崽子幹的!這些狗娘養
的,簡直是喪心病狂!”
“他們可真越來越猖狂了!連龍二公子都敢動,不知下一個遭毒手的又會是
誰?”
“龍二公子俠肝義膽義薄雲天,這筆血債,定要叫他們加倍償還!”
寶玉心道:“不知那龍盟主是什麼人?白蓮教害了他的兒子,竟惹得這許多
人如此憤怒。”
程振先道:“白蓮教近年來的所作所為,大家可謂有目共睹,他們此次犯下
的血案,不單是對龍盟主挑戰,也不單是對十省武盟挑戰,更是對我們整個武林
正道挑戰,這些妖孽的猙獰麵目終於暴露無遺了!”他嘴唇隻是微微張啟,聲音
卻輕而易舉蓋過喧嘩,令園中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顯然內功極為渾厚。
眾人紛紛叫道:“他們到底要幹什麼!難道想獨霸江湖麼?”
“嘿嘿,從前的魔門、日月神教不是都想幹這勾當麼,結果哪個能有好下
場!”
“做他娘的春秋大夢去吧,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程振先冷聲道:“各位都是江湖中人,白蓮邪教的野心根本不難看清,如果
我們再不省醒,仍然一盤散沙地各掃門前雪,那就隻有等他們逐個擊破矣!”
園中群情洶湧,有人叫道:“我們定要以牙還牙!痛加反擊,殺他娘個落花
流水!”
“大夥聯起手來,把那些魔崽子殺個幹幹淨淨!”
程振先目光緩緩掃過全場,一字一句道:“對!我們決不可坐以待斃!從現
在起,大家隻有同仇敵愾同心協力,方能消弭這場將臨的大浩劫。”
他頓了一下,接道:“敝派雖然力弱,但於此事,亦當身先士卒,今兒借用
崔老板的寶地,便是為了同大家商討一件大計……”
說著朝身旁的崔朝陽點點頭,崔朝陽便道:“下麵請呂先生告訴大家一條重
要的消息。”
呂坤從人群中走出來,大聲道:“我們得到一條確切無誤的消息,白蓮教
‘淨蓮使者’沈瑤已到了都中,現下正在附近的一個小鎮上!”
眾人已知個大概,爭先恐後道:“要捉拿白蓮妖女是麼?”
“這妖女果真到都中了?”
“好機會,今次也叫白蓮教嚐嚐我們的厲害!”
“我們快去,莫叫她逃了!”
呂坤道:“這妖女在白蓮教中地位十分尊貴,且傳說她乃白蓮教前教主之
女,因此……今次若能擒住她,必能重創白蓮邪教!”
眾人叫道:“拿了她為龍二公子報仇!”
“將她碎屍萬段!”
“不不,我們把她押去洛陽,由龍盟主親自處置!”
呂坤道:“這次邀請大家來聚,正是為了商討此事,要知妖女在白蓮教的地
位極尊,護衛她來都中的高手一定不少,我們可得策劃周詳,免得到時功虧一
簣。”
崔朝陽大聲道:“各位遠道而至,旅途勞頓,請隨便用些酒菜……”他高高
舉起一杯酒,接道:“諸位桌上的酒,乃是都中老字號‘玉井坊’的陳年佳釀,
已有一十三年的功力,周大老板特花重金購來了兩百壇,專供此會助興,來來
來!大夥請盡情享用,把盞共商誅妖大計。”
群雄聽了,紛紛舉杯,放懷暢飲,才一入口,即覺甘冽非常,果然是極佳的
美釀,叫好聲一時不絕於耳。
崔朝陽瞧著園中的歡暢情景,嘴角泛起一絲難以覺察的微笑。
*** *** *** ***
東儀婷呆呆道:“舔它?怎……怎麼舔?”雖然已給深度催眠,但少女天生
的羞澀仍令得她雙頰暈紅起來。
碧眼魔姬道:“你沒舔過它?”
婷婷搖搖頭,蚊聲道:“沒有。”
鳳凰兒似乎頗感意外,睨睨世榮,指著他含笑道:“這人沒叫你舔過嗎?”
女孩嬌靨越發緋紅,囁嚅道:“叫了,可……可人家不願意。”
世榮麵上微露尷尬,給貼於身旁的紫姬一口咬住耳垂,聽她低低聲道:“你
倒真真寵這小美人哩,她不願意便依她,往後我也不願意了。”
鳳凰兒半彎下身,俯於女孩耳畔道:“這根東西,對我們女人來說,可是天
底下最美妙的寶貝呢。”
婷婷迷惑道:“是……是嗎?”
碧眼魔姬道:“因此,你要學會如何疼它愛它,記住了嗎?來,姐姐教你怎
麼舔,先用手扶好它……”
婷婷依言而行,怯生生的扶住了男人的巨棒。
碧眼魔姬繼道:“好,你張開口,用嘴唇輕輕去碰觸它磨擦它……”
女孩迷迷糊糊地移首湊前,軟軟嫩嫩的櫻唇挨上了大肉棒的前端。
世榮迅速勃發,他曾哄過這小美人許多回,要其以口相侍,卻因她害羞怯穢
每每遭拒,偏又對之十分寵溺,不忍用強逼迫,是以一直未能領略著她那張小檀
口的滋味,不想今日終於如願以償。
鳳凰兒道:“很好,接下來,你要用舌頭去舔,嗯,把舌頭吐出來,快……
對了,先從它的大腦瓜上開始舔……一點兒一點兒慢慢舔……”
世榮低下頭去瞧女孩如何為自個舔舐,呼吸漸漸有些粗重起來。這小美人的
口舌之技當然遠不及紫姬、白藕等大妖精們靈巧嫻熟,但那一種至真至純的羞
澀,那一種嬌嬌怯怯的生澀,卻具另一種極其惹人的風味。
鳳凰兒又教道:“婷婷你瞧,大腦瓜上麵是不是有一隻小眼兒呢?去舔它
吧,用舌尖……對了,一點點地挖,不要太用力哦……”
世榮頭一仰,爽得差點想要哼出聲來。
紫姬緊緊地貼扶著他,目不轉睛地望著底下那幅令人心跳的綺景。
碧眼魔姬膩聲道:“好了,不要老舔這個小眼兒喲,男人準會受不了的,瞧
見大腦瓜脖子上的小溝兒沒有?把舌頭塞進去,仔仔細細地舔……這個地方,卻
是可以稍稍用力的哩……”
世榮聞言,不覺周身欲焰如焚,底下那根白玉鞭在三個美人的注視中似乎又
粗巨了幾分,宛如擎天柱般高高昂起。
又過了好一會,碧眼魔姬微喘道:“真是個聰明的小丫頭,學得又好又快
嘛,接著往下邊舔,把這根大寶貝全部都舔濕舔透……”又指點女孩去舔吮肉棒
的莖身、莖根,乃至掛在男人棒底的那對肥飽囊袋……
再往下去,女孩忽爾不肯了,怯嚅嚅道:“那兒不要,好……好髒的,婷婷
不要。”
碧眼魔姬一掌輕輕按上她頭頂,聲音柔如春風,卻道:“這個男人是誰
呀?”
婷婷頓感一陣極度的暈眩,弱聲道:“是……是誰?”
碧眼魔姬道:“他就是你今生的主人喲,往後你就喚他主人好了,他想要怎
樣,你都得乖乖地聽,記住了麼?”
婷婷失魂落魄道:“記住了。”
鳳凰兒指著世榮道:“你喚他一聲。”
婷婷目光呆滯地望著立在麵前的男人,夢囈般道:“主人。”
世榮見她兩眼空空洞洞毫無神采,忍不住道:“小鳳凰,沒傷著她吧?”
碧眼魔姬不屑地一笑,低聲道:“放心吧,除了讓這小美人更聽你的話,一
根寒毛都不會少……命令她試試。”
世榮心頭突突地跳,對女孩道:“繼續往下舔。”
這回婷婷果然乖乖的依言舔了下去,如花嬌靨深深埋入了男人的胯底,軟嫩
濕潤的舌尖挑舐著那個最要命的地方。
世榮悶哼一聲,無比享受地閉上了眼睛,棒頭的蛙眼�不知何時冒出了一滴
透明珠子,隨著巨杵地顫抖盈盈晃動。
鳳凰兒眼角睨見,不覺咬了檀口,忽然伸出手去,用尖尖玉指將那滴透明珠
子刮了起來,笑嘻嘻地送到她妹妹的朱唇邊。
紫姬目餳麵暈,鼻音如絲地一口吮了。
世榮給女人的指甲似有似無地刮著一下,不禁汗毛盡豎,睜開眼睛,正瞧見
雙姬那一幕淫靡入骨的嬉戲,積蓄已久的欲焰登如火山爆發,倏將胯底的小美人
拉扯出來,不由分說一把按在軟毯上,撩起羅裙,三、兩下撕去�邊的薄薄褻
褲,雙膝頂開兩條白生生的粉腿,將漲得紅彤彤油亮亮的巨棒頭壓住玉蛤,不待
蜜汁濡透,即往嬌嫩�縱情搠去……
婷婷嬌嬌地慘啼一聲,淚水霎已奪眶而出,兩手拼命推阻男人,哭喊道:
“不要!好痛,婷兒好痛!”
世榮卻似充耳不聞,兩掌緊緊箍鉗住她的腰股,隻一個勁地往深處突刺,直
至巨莖陷沒了三分之二,棒頭抵著一粒滑潤潤嬌嫩嫩的小肉兒,方肯稍稍停頓。
婷婷慟啼道:“大哥哥,我不要了!婷婷不玩了!”劇痛之中,催眠效果略
為減弱,她便叫出了之前對世榮的稱呼。
碧眼魔姬又把手掌按在她頭頂,緩聲道:“他是你的主人,你必須喚他做主
人!”
婷婷眼眸翻白,腦海中一陣極度的暈眩,不能自主地哆嗦道:“主…主人,
我不……不要了!痛……痛死了……”
碧眼魔姬聲音似遠若近,繼續道:“他既然是你的主人,你就得乖乖忍受,
無論主人對你怎樣,你都不能有絲毫反抗,記住了沒有?”
婷婷失魂落魄道:“記……記住了……我不能反抗……我不反抗……”雖然
猶痛得渾身嬌顫,兩隻手兒卻不敢再推拒男人,隻死死抓住地上軟毯。
世榮之前與這小美人歡好,次次先得使出百般手段,哄得她歡歡喜喜了,方
能一嚐雲雨,汲取那罕世純陰,如今見了眼前情景,一股邪欲從心底深處直躥上
來,當即劇烈聳刺起來,故意橫衝直撞大弄大創。
婷婷年紀甚幼,未經好好溫存滋潤,如何禁得起這等疾風驟雨,不由痛得死
去活來,口中慘哼悲啼此起彼伏。
紫姬極少見著這主子如此狂縱,心中一陣顫悸,動情地從後邊抱住男人,嬌
喘籲籲地嚶聲道:“原來你這麼狠的!”
世榮埋頭挑聳,將底下的小美人恣意蹂躪,狠笑道:“莫吃醋兒,待會亦賞
你一頓狠的。”
孔雀兒嬌吟一聲,驀覺花底似有什麼掉了出來,暖暖滑滑地粘黏腿心,難過
得將玉軀緊緊貼抵住男人,跪在後麵為之推波助瀾。
鳳凰兒凝目那交接處的妙景,見那殷赤如血的巨龜時隱時露,青筋盤繞的怒
莖急挑狠突,攪得女孩碎紅翻滾玉汁飛濺,呼吸不覺漸漸急促,一時忘了再繼續
施法催眠。
婷婷啼聲漸稀,臉上殷紅似血,神情已由極度痛楚變成苦樂不明,兩條掛著
數縷殘絲碎綾的雪膩玉腿不安分地時曲時挺,蹭得毯上的軟毛兒東倒西歪。
世榮隻覺花徑滑膩如油,更探得幽深的那粒嫩肉兒有些發硬,知其已經苦盡
甘來,心中愈發狂蕩,突而坐直起身,把女孩整個抱起,捧在懷�上下套弄,卻
是玩了個“觀音坐蓮”。
婷婷咿咿呀呀地叫個不住,那張帶著稚氣的俏臉上陡又增添了幾分迷人的嬌
豔,眼角眉梢蕩漾出她那年紀似不該有的春情媚意,莫說男人看見會如何,就是
雙姬瞧了,也不禁有些心動。
碧姬笑道:“小小年紀便如此勾人,再過幾年,那還了得!世榮,你把她送
與我做徒兒吧?”
她除了初見世榮之時,曾喚一聲“門主”,此後便隻稱“你”、“妹夫”,
此際竟又直呼其名。
世榮脫口道:“好啊,給我培養出一個小鳳凰兒來,妙極妙極!”
鳳凰兒聞言,心兒驀地怦怦直跳,異豔的碧眸悄掠了他那俊顏一眼,思緒忽
爾飄回了五年前的南疆……
突聽紫姬嘻嘻一笑,嬌聲道:“姐姐,我說某人心�邊一直都惦記著你,可
沒有哄人吧?瞧瞧,這不是漏嘴巴了!”
第八十五回 重溫舊夢
碧眼魔姬雙頰飛霞,伸手便要去擰孔雀兒的嘴,卻給世榮倏地捉住玉腕,竟
拉過去一把抱在懷側,笑道:“她沒哄你,我一直都……”
鳳凰兒忙用柔荑捂住了他的嘴巴,嬌嗔道:“我不聽!我不知道!”
孔雀兒動情道:“姐姐,你既然來了,就別再回南疆去啦……”又轉目乜著
世榮,撒嬌道:“你說好不好嗎?”
世榮麵上微僵,一時啞口無言。要知這女人掌控著南疆三分之一的勢力,乃
是聖門布置在要害的一顆極重要的棋子,焉可隨意挪動,況且陳見羽不久將有大
動作,少了她,簡直不啻於失去了一條臂膀。
碧眼魔姬瞧在眼�,忽指著婷婷笑道:“哎呀,這小美人好像要丟了,快快
再來幾下狠的,讓我也見識一回那傳說中的純陰之精。”
世榮樂得轉移話題,趁機大弄大創,興極之處,竟將女孩兒那兩瓣略顯尖瘦
的雪股捧舉過腹,把整隻嫩貝全都剝離了自個的擎天巨柱,落下時狠狠一杵,卻
似欲將怒莖連根頂沒。
婷婷登時失聲尖啼,某處明明奇酸異痛,偏又似覺快美絕倫,不禁體顫頭搖
秀發亂甩,一副魂飛天外的模樣。
紫姬忽睨見女孩那雪膩的小肚皮隨著男人的頂刺一下下突起,,細細想去,
不禁魂酥魄融,伸手隔著女孩的皮肉觸摸男人的棒頭,顫聲嘖嘖稱奇:“天呐,
竟頂到這兒來了!你們快瞧。”
鳳凰兒酥胸起伏,嬌軀緊緊貼偎向世榮,玉臂不覺環摟住了男兒的狼腰。
世榮垂目望去,瞧見自己的傑作,越發欲蕩如狂,捧著女孩兒套動得愈來愈
疾,雨點般一記比一記狠,把她那粒嫩不可言的花心子直往硬如鐵鑄的大棒頭上
狠狠砸落。
婷婷嬌軀急掙螓首亂搖,仿佛想要擺脫什麼深入骨髓的東西,顫嚶如泣道:
“主人……我……我……酸……酸壞……唔……啊!”盈盈一握的小蠻腰驀地向
上拱起,直弓至肢體的極限,一縷白得眩目的稠漿驟從男人塞住的花縫�迸甩而
出,刹那間滿閣皆香。
世榮悶哼一聲,頓覺整根肉棒劇麻了起來,趕忙將棒頭抵緊花心,悄然運功
汲納,如非他有鎖元神通,隻怕這時已跟著射出精來。
鳳凰兒心中凜然:“純陰之精果然與眾不同,拋開其所蘊的神效不說,光是
這股奇香味兒就已令人魂魄俱銷了!”
好一會後,世榮方將酥作一團的女孩兒放在軟毯上,挺著威風凜凜殺氣騰騰
的巨杵,笑道:“你們姐妹倆誰先來?”
孔雀兒在他腰後悄捏了一把,道:“當然是姐姐,她遠道而來,權當接風洗
塵。”
世榮道:“言之有理。”星目注視懷側的碧眸美人。
鳳凰兒慌道:“我才不要!”方要掙紮起身,已給男人不由分說地壓倒毯
上。
世榮把唇遊走她發梢耳畔,一手摸到下邊,探到腰�去鬆解羅帶。
而紫姬也隨之掩了上來,笑嘻嘻地撫揉她姐姐的奶子。
鳳凰兒暈紅滿麵,大嗔道:“你們公婆倆定是瘋了!快放我起來!”碧眸瞪
著男人,迅速乜了孔雀兒一眼。
世榮瞧見,不由僵住。
紫姬忽笑道:“你們就別裝了,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麼?今兒不過是重溫舊
夢罷了,何須裝模作樣。”
鳳凰兒道:“小孔雀,胡說什麼!”
紫姬伸手在她臉上輕擰了一下,笑吟吟道:“我胡說?當日的削玉瀑後,不
知是誰跟誰說‘隻此一回,下不為例。’哼哼!”
世榮與鳳凰兒登時呆住,麵上齊露惶窘之色。
鳳凰兒吃吃道:“你怎……怎麼知……知……是他告訴你的?”
孔雀兒搖搖頭,白了世榮一眼道:“他才不會招呢,隻不過那天我正巧去那
�采‘織夢草’,比你們還先到哩。”
鳳凰兒慌得香魂無主,脫口道:“可我們……我怎麼沒瞧見你?”
孔雀兒笑道:“你們那時候神魂顛倒的,還能發現我麼。”
鳳凰兒臉上陣紅陣白,道:“原來你早就知道了,姐姐……姐姐對不住
你……”
紫姬忽收了嘻容,截住道:“好姐姐,我如何不曉得你心�邊對榮郎怎樣,
當年你肯把他讓與我,而我卻絲毫沒顧及你的感受,心安理得地跟著他回到中
原。這些年來,每當想起剩下你一個孤孤單單的留在南疆,我……我心�邊就…
就……”說著說著,眼圈已紅了起來。
世榮聽得目瞪口呆,情不自禁把兩個美人緊緊摟抱,柔聲哄慰道:“好了好
了,如今不是皆到了都中,這下總算大團圓啦!”
孔雀兒噙淚嬌嗔道:“都是你壞,都是你貪心!竟偷偷來個大小通吃!害得
我們姐妹倆一齊傷心,你說該不該罰?”
世榮陪笑道:“怪我怪我!該罰該罰!怎麼罰小可都心甘情願……”
孔雀兒破涕為笑,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在男人耳邊道:“那好,就罰你像當
年在那削玉瀑�那樣,用嘴親遍我姐姐的全身,一厘兒都不許漏掉。”
世榮一聽是這美差,立應道:“小可領罰,這便照辦!”當下雨點般朝身底
的碧眼美人親吻了起來。
鳳凰兒嬌吟一聲,動情地低喚道:“小孔雀,姐姐的小孔雀!”
紫姬亦甜甜膩膩地叫了聲,“姐姐。”嬌軀上移,從男人肩上俯下頭來,將
朱唇覆於碧姬的檀口之上,姐妹倆此際心結盡解,這一吻,真可謂難分難解如膠
似漆。
世榮吻過朱顏玉頸,便掀開婦人領口,扒鬆�邊的抹胸,從深陷的鎖骨舔吮
到豐挺的玉峰,在峰頂的兩顆嬌豔的紅梅上留戀了好一陣,兀而滑落腴膩的深
穀,埋首細細舔舐起來,直至間中的膩津吮盡,火燙的炙舌方肯脫穀逸去,繼續
他處尋幽覓勝,一眨眼又滑入了那迷人的香臍……
孔雀兒俯下玉首,朱唇湊在姐姐耳心悄聲道:“那天是不是這樣的?”
鳳凰兒一陣恍惚,驀似回到了那個美如仙境的削玉瀑�,身上的男人亦化作
了當年的風流少年,依舊一分一寸如饑似渴地品嚐著她的胴體,心中隻覺如夢似
幻,花底又是一陣倏暖,渾身俱酥了。
孔雀兒不聞回答,�眼望去,見鳳凰兒碧眸朦朧靨豔似桃,一副魂魄欲化的
模樣,咬著唇兒道:“他的舌頭一直都是這麼壞哩……”陡見姐姐哆嗦了一下,
螓首往後昂仰,忙轉眼去瞧下邊,原來男人的俊臉已埋在了她那花穀之中。
世榮從香臍�嬉戲出來,炙唇掠過柔密燕草,終到了多年前來過的桃花幽
源,他深吸了口氣,把手輕輕按上了布滿絲絲濁蜜的肥美玉蚌,左右拇指慢慢地
往兩邊一撥,依稀記憶中的綺麗妙景驟然再收眼底,但見嫩紅微顫,團脂嬌蠕,
皆沐浴著一層薄薄的細露,無不令人蕩魂動魄。
碧眼魔姬與紫發妖姬一樣,修煉的皆是聖門中的淫魅功夫,在南疆麵首無
數,什麼綺情靡景沒有經曆過,但給這舊日情人隻此一戲,心兒便蹦得似欲跳出
胸腔來,仿如回到了初嚐雲雨的少女時代,“嚶”地一聲嬌吟,竟羞得求道:
“不要,不……不要瞧了。”
世榮如何肯聽,指頭在蚌中撥揉數下,便從團團嫩脂中尋出一條肥如嬰指的
肉兒來,記得此物最是敏感,撚住輕輕一捏,即聞美人顫聲嬌哼起來,又見溪中
春潮驟泛,果然猶如當年,心頭宛似火燎,忍不住覆唇其上,肆意噙喋咂吮。
碧姬嬌軀不住輕顫,就在美得乏力之時,突覺底下的男兒把一條炙燙的東西
用力塞入嫩徑,雖然不及某物那般堅硬粗長,但卻有著另一種要命的靈巧與調
皮,細細撩逗著內�每一處幽秘的縫隙角落,酥掉的嬌軀旋即繃緊,膩哼道:
“小榮你……你還……還是那麼……那麼壞……我……你快……唔……快來……
上來!”
世榮見她情難自禁,越發賣力勾舐,仿佛想要挑舔到花宮深處那粒最嬌嫩的
妙物,俊麵拼力往前貼湊,粘塗了滿臉的溫潤滑膩。
鳳凰兒渾忘了紫姬在旁,竟探手捉住了男人的頭發,又催促道:“小壞蛋,
你又……又這樣急人,快來!”
世榮卻似充耳不聞,炙舌方從花徑退出,熱唇又罩上了玉蛤上角的肥美嫩
蒂,時柔噙時力吮時微咂時輕噬,將這數年來新學的銷魂絕技一一使出,直把婦
人美得津如泉出。
鳳凰兒嗔催軟求,皆無濟於事,玉軀仿似欲融,心�急了,突記起自家的拿
手絕技來,當即悄運玄功,頓生出百樣風流千般嫋娜,嬌滴滴軟膩膩道:“小壞
蛋,聽話……你可要聽姐姐的話哦……你起來……這就來……”
世榮聽見,驟然一陣恍惚,這回竟乖乖地依言起身,從婦人底下爬了上來,
目光觸著她那如夢似幻的碧眸,心中更是迷得一塌糊塗。
鳳凰兒眸中碧彩變幻不定,流波送媚地嬌喘道:“快要我。”兩條凝脂似的
美腿已勾上了男人的狼腰。
世榮如奉聖旨,癡癡望著她那異樣妖豔的容顏,下體發力一沈,炙如火炭的
巨杵悍然搠入嫩蚌,轉瞬便至池底,硬頭挑中一團極其肥美的妙物,登爽得齜牙
咧嘴。
碧姬如遭電擊,顫啼一聲,嬌軀陡弓,兩條玉臂亦緊緊地摟住了男人的脖
頸。
世榮一輪大弄大創,目光竟似鐵器遇著了磁石,無論如何顛簸起伏,卻片刻
不能離開她的碧眸。
鳳凰兒也深深凝視著他,雪軀熱情似火地嬌承媚納,不時微仰玉頷,便誘得
男兒俯首稱巨,低下頭來輕咂柔吻;偶爾摟腰抱股,又惹得他恣意逞狂,挺起狼
腰急挑怒聳。
一旁的紫姬本已釋懷,孰知瞧見他們這般情濃似火默契非常,不由又有點吃
醋兒了,酸溜溜地想道:“莫非不止偷吃了一回?”心中頑皮忽生,旋又在世榮
股後發狠推聳,欲要令這可愛又可妒的親姐姐快快丟出精兒來。
世榮本就勇猛異常,如此一來,更是如虎添翅雷霆萬鈞,榔頭記記杵入臼
底,挑得婦人那團肥嫩妙物活潑潑地亂顫亂跳。
鳳凰兒雖然嚐遍雲雨閱人無數,但世榮在她心目中非同尋常,如今久別重
逢,情懷已是激蕩難抑,更何況他那根玉杵乃是罕世之寶,百抽方過,竟酥酥麻
麻的有了一絲丟意,美意波波湧上心頭,不由魂餳體軟目濕眼潤,那“拘魂大
法”的威力立時大減。
世榮體內的“月華真氣”突生反應,自行與之相互對抗,神誌驀然清醒了許
多,笑道:“好呀!竟敢偷偷對本門主施展手段,瞧我怎麼收拾你!”虎軀倏地
直起,兩手壓住婦人腰胯,棒頭驟然換了個角度,卻是朝天斜斜挑刺,幾下過
後,已尋著花徑上端的癢筋,當即暴風疾雨般記記皆往那片肉壁送去……
碧姬登時目瞪口呆,酸澀得差點就要撒出尿兒來,而深處那最渴望男人侵襲
的地方,此際卻偏偏給冷落在一旁,隻好強打精神,繼續悄施邪法來迷世榮,聲
音愈發柔媚入骨,“你聽我的……你得聽我的……快改回適才那樣來……那樣才
好……快……”
豈料世榮這回已有提防,忙閉起眼睛,暗運玄功相抗,笑道:“偏不!”他
那“月華精要”乃是與“鳳凰涅槃大法”齊名的絕世神功,雖然尚未練成最後一
重天,但已非碧眼魔姬的“拘魂大法”能輕易撼動。
鳳凰兒咬牙道:“小賊,你若有膽,便再瞧瞧我的眼睛!”
世榮頑強地抵禦著那勾魂攝魄的聲音,笑嘻嘻道:“這回可不上當了!”底
下鐵槍飛舞,下下皆挑癢筋。
其實哪個女人不喜這銷魂滋味,但婦人此時已至要緊關頭,隻盼一丟方快,
眼見再也駕馭不了男人,心中焦灼似火,倏地仰起上身,粉臂抱住世榮的腦袋,
檀口咬著他耳朵道:“你別……別運功相抗,都聽人……人家的,待會鳳凰兒
送……送你一份大禮……”
世榮聽她又提及禮物之事,愈來愈感好奇,問道:“什麼大禮?”
碧姬急了,大嗔道:“要……要流了,大壞蛋!”
世榮不敢再捉弄這個傾倒南疆的女人,當下拼根殺入,重新頻頻去挑刺她那
團肥心,記記皆是力沈如槌,疾若流星。
鳳凰兒本就絕色,此際香汗淋漓,雪軀津膩膩的似塗了一層油脂,愈益誘人
入骨,口中猶引道:“你瞧我的眼睛,唔……你放鬆……不要運功……一點也不
要……全部都聽我的……讓人家迷住你……讓鳳凰兒帶你進入另一個美妙的天
地……”
世榮心知這個女人決計不會趁此加害自己,又聽她叫得誘人之極,遂散了月
華玄功,欣然望向她那勾魂碧眸,刹那又是一陣迷糊,這回盡把魂魄交出,隻顧
放懷享受。
鳳凰兒眼中散發著詭異而神秘的彩芒,聲柔似融,繼續道:“對了……對
了……就是這樣……我會讓你嚐到從來沒有過的美妙滋味……來……深些兒……
唔…上邊一點……再一點點……妙極了……就是這兒了……快一點……”
世榮心神此際已完全給她牢牢操控,深深地陷於幻境之中,癡癡迷迷地依言
而行,感覺果然越來越美妙。
紫姬細嚼著她姐姐的綺聲浪語,不覺把手摸到了自己的腿心,兩根春蔥指兒
隔著裙子按住了鑲嵌在玉蛤上角的銀珠子,刁刁地揉向嬌嫩的花蒂……
鳳凰兒每給男人插及戶內癢處,都美得騰雲駕霧一般,語調漸漸急促,“你
好……好棒的……快些兒……再快些兒……啊……深……深一點……還要……
再……再深一點……啊啊……啊……快……你也想要了是麼……你也忍不住了是
麼……來……我們一塊兒……一塊兒出來……快快……快!啊!”隨著最後一聲
尖啼,終於丟了身子。
而世榮亦讓她誘到了崩潰的邊緣,給那濃稠溫暖的酥漿一淋,登時怒泄千
�,滋味之奇感受之妙,竟是前所未有。
*** *** *** ***
柔水莊四周景色甚美,群雄邊賞邊飲,甚覺痛快,忽有一人叫道:“飲美
酒,誅妖女,真是人生暢事,不知妖女是在哪個鎮上?我們何時去拿她?”
許多人也正想此問,均把目光聚向崔朝陽。
崔朝陽微笑道:“敝人隻是提供一點方便,此次大會發起之人乃是呂先生、
慕容公子、周大老板幾位,具體的東西尚得問他們。”
眾人聞言,目光便轉向呂坤等人。
呂坤臉上微露尷尬之色,好一會才道:“實不相瞞,那妖女行蹤十分詭秘,
我們的人昨兒已經跟丟了……”
眾人頓時一陣騷動,連程振先也是這時才知,清懼的麵上如籠寒霜,園中歎
息驚怒之聲一片。
“讓那妖女溜了?”
“怎會這樣的?操!”
“大好良機就這麼樣白白浪費了?快快派人再去找呀!”
“格老子的,不見了妖女,這‘誅妖大會’還開個鳥!”
寶玉卻是大喜:“老天有眼!老天有眼!老天爺今回總算做了件大大的好
事。”
呂坤舉起雙手,做了個安撫的姿勢,道:“大家先別著急,那妖女隻是暫時
不見了蹤影,但那小鎮周圍方圓幾百�內都布有我們的眼線,相信無需多久,定
會將其再度尋獲的,況且……”
人群當中一個身如巨塔滿麵戟須的漢子喝道:“況且個屁!妖女定是得到了
我們要捉拿她的消息,因此就偷偷逃了,如今有了防備,怎會再輕易暴露蹤
跡!你們辦事咋這等不牢靠的,如果早先告訴老子,由俺去追蹤那妖女,又豈能
容她溜掉!”
原來那漢子正是令華東數省黑道聞風喪膽的“獵魔將”應奇山,呂坤陪笑
道:“應大俠稍安勿躁,其實我們並非完全失去妖女的行蹤……”
應奇山不耐煩地截道:“什麼叫做‘並非完全’?說話別扭扭捏捏的像個娘
們。”
呂坤道:“我們雖然暫時失去了妖女的蹤影,但卻拿住了她的一個手下,或
可從他口中掏出點東西來……”
群雄又是一陣騷動,應奇山道:“是哪個妖孽?什麼身份?如果隻是個小卒
子,那也問不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呂坤道:“那妖孽武功甚強,乃因受傷滯留於客棧之中,即便如此,我們為
了將其擒住,前後就死傷了七個人,可見決非尋常小卒子……”他朝身邊的隨從
示意了一下,片刻之後,便見兩人挾提著一個四肢均短形如侏儒的漢子進來,走
到園子中心的空地上。
雖然相隔甚遠,但寶玉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個人來,竟是跟隨沈瑤入京的五
大先鋒之一“鼠先鋒”蔣隆,心髒立時提了起來。
蔣隆麵色灰白,神情萎靡,軟軟地由人提著,也不知是因為受傷過重還是給
人點了穴道。
呂坤道:“可有人認得他麼?”
眾人均搖頭,原來“五大先鋒”隸屬極樂穀,平時極少在江湖上行走,因此
識得的人並不多。
呂坤喝道:“你是姓甚名誰?在白蓮教中身居何職?”
蔣隆弱聲道:“無名小卒罷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囉嗦什麼?”
呂坤冷笑道:“以為說是無名小卒,我們便會輕饒你麼?我且問你,妖女逃
到哪�去了?”
蔣隆臉微仰起,閉口不言。
呂坤道:“別不知好歹,今日天下英雄盡聚於此,你家主子授首伏誅不過是
早晚的事,幡然悔改或可保存一命!”
蔣隆“嘿”地一笑,目光掃過全場,輕蔑道:“天下英雄?一幫烏合之眾,
也敢自命天下英雄!不怕笑掉別人的大門牙。”
眾人紛紛怒喝,有人叫道:“把這妖孽宰了,休與他浪費唇舌!”
“放你娘的狗屁!死到臨頭還敢嘴硬,宰了宰了!”
蔣隆待眾人喝罵之聲稍緩,又笑道:“就憑你們這幫鳥人,也敢來跟我大小
姐為難,這才叫做死到臨頭猶不知哩!”
慕容慕雪從呂坤身旁踏出,“錚”地拔出腰間長劍指住他脖子,寒聲道:
“既已落在我們手�,不容你不答!再問你一次,妖女現在何處?”
寶玉一顆心提到了嗓眼,驀感胸口驟暖,那股神秘又熟悉的氣流已悄然而
現,宛如春水般灌溉著他的身體,幾處被封的穴位一陣奇酸異麻。
蔣隆瞧瞧用劍指住他的人,忽地“咦”了一聲,道:“這位敢情就是慕容家
的‘倚梅公子’吧?你的一對眼珠子何時不見了?”
慕容慕雪怒道:“還不拜是你主子所賜!快說她在哪�?”劍尖斜抖,已在
蔣隆左肩上深深地挑了一下,爆出大蓬血花來。
蔣隆下巴濺了點點血珠子,卻仿若未覺,竟笑道:“我們大小姐咋會稀罕這
對狗眼呢,不知慕容公子可肯見教?”
慕容慕雪額頭青筋暴現,手腕轉動,又在他右肩刺了一下,大喝道:“休要
胡攪蠻纏!快招妖女在哪?否則定叫你再多個透明窟窿!”
寶玉心中叫苦不�:“如此情形,蔣叔叔何苦還要激怒這家夥。”兩手扶住
桌腳,竟能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此時別人都關注場上,誰也沒朝他這邊望一
眼。
蔣隆身上鮮血淋漓,已是搖搖欲墜,強撐著大聲道:“慕容公子既然不好意
思說,那就由蔣某來代述吧,當日在……”
慕容慕雪麵肌牽動,猙獰道:“找死!”手臂一�,劍尖竟是往他喉頸刺
去。
程振先叫道:“留下活口!”
寶玉大驚,急呼道:“不可!”周身氣勁激蕩澎湃,幾處給封住的穴道倏而
通暢,人已似飛鳥般掠向場心。
慕容慕雪眼睛已瞎了甚久,耳力練得十分靈敏,聽得左後勁風聲至,隻道有
人來襲,當下也不多想,反手一劍遞出,正是慕容家浩如煙海的劍招中的精華
“回風橫柳”。
寶玉身在半空,驟見劍尖迎麵刺到,身隨念動突而往下一沈,居然輕輕鬆鬆
就避了過去,人卻幾乎撞到了慕容慕雪身上,又叫道:“不要傷人!”
慕容慕雪大吃一驚,左手握拳疾電般擊出,正中來人腹側。
寶玉吃痛,本能地一掌推出,也拍到了對方的右肩上。
慕容慕雪悶哼一聲,人已往後跌飛出去,手中長劍捏拿不住,“哐啷”一聲
掉在地上。
園中眾人均吃了一驚,紛紛喝道:“什麼人?”
“這小子是誰?”
“敢情不是好人,居然偷襲慕容公子哩!”
呂坤這時已瞧清楚了他,心中大感詫異:“他不是給沈問星點了穴道麼,怎
還如此活蹦亂跳的?”當下大聲叫道:“莫給這小子走了,他也是白蓮教的惡
徒!”
但聞四下鏗鏘聲響,已有許多人亮出兵刃來。
寶玉何嚐遇過這等場麵,麵無人色地傻在場心。
第八十六回 舌戰群雄
寶玉見四下群情洶湧,心中害怕,忙大聲叫道:“大家請別誤會,在下……
在下不是白蓮教的人。”
有人喝問:“不是白蓮教的?那你為啥偷襲慕容公子?”
寶玉道:“我怕他傷了……傷了這位大叔。”他見蔣隆搖搖欲墜,趕忙上前
扶住。
蔣隆這時也瞧清楚了他,不由一怔,壓低聲道:“別管我。”
“什麼大叔!這人可是白蓮教的妖孽,殺了就殺了,有甚不可!”有人斥
道。
寶玉囁嚅道:“人命關天,焉能隨意奪之……”
話未說完,已給人截住,“江湖過的便是刀頭舐血的日子,天天都有人頭落
地,這家夥既是白蓮教的妖孽,就沒什麼好可憐的!”
寶玉鼓起勇氣道:“便是剪徑的強盜,給人拿到官司,也不定都是死罪。佛
雲:‘蠢動含靈,皆為物命’,昆蟲之屬,尚不能害,何況人乎?”
這句方罷,即聞周圍“操”聲一片。
“操!哪�冒出來的酸小子!”
“操!這小子是誰的門下?”
“操!這小子在說啥?到底是不是白蓮教的人?”
“隻要是白蓮教的惡徒,個個就該死!”
眾人見他一合就擊潰了“倚梅公子”慕容慕雪,方才耐著性子聽到現在。
寶玉道:“白蓮教中雖然有些人不好,卻不等於個個都是壞人……”
忽爾異想天開,苦口婆心地繼續道:“萬事皆以和為貴,隻要能耐下性子和
和氣氣地談,有甚紛爭積怨不可化解呢?在下鬥膽請各位大俠與白蓮教收手罷
鬥,一起坐下來好好談談,江湖上定會減少許多腥風血雨無端殺戮……”
話沒說完,人群中已爆發出鋪天蓋地的大笑,間中狂笑、嘲笑、冷笑、譏
笑、怒笑、怪笑等各式各樣的笑此起彼伏。
有人大聲嘲諷道:“你道你是什麼人?以為自個是少林的滅嗔聖僧?武當的
太玄真人?還是十省之盟的龍大盟主?”
也有人譏斥道:“這小子定是失心瘋了!我們今兒到此,圖的就是要圍誅妖
女痛創邪教,他卻來跟我們說這些話!哈哈哈,倒矣倒矣!”
更有人前俯後仰,“我要笑死了,這小子著實太逗人啦,敢情是崔老板為大
夥安排的下酒節目?”
要知園中的每一個人,來這�便是為了商討如何誅剿妖女,而寶玉不但不隨
聲附和,竟還要眾人同白蓮教和解,因而在他們眼中,此子真可謂是天底下最最
自不量力、最最不識時務的人了。
寶玉滿麵漲紅,額頭冒汗,方明自個的話幼稚可笑,心下又羞又急,差點沒
立馬落荒而逃,但想這些人俱要同他老婆為難,便毅然豁了出去,提高聲音道:
“白蓮教始於南宋初年,教義乃是教人積德行善、三皈五戒,尊崇眾生平等。他
們最恨奸邪之徒,一直都與貪官汙吏作對,因不時起事反抗,給曆代朝廷視為魔
教,並嚴令禁止,由此不得不轉入暗處,以避官府緝拿……”
他已同胸前的“通靈寶玉”融為一體,兼之近來又修習了“鳳凰涅槃大
法”,運氣吐字,這幾句話竟說得格外清朗,聲音響徹全場,雖然夾在數百人的
哄笑聲當中,卻是人人聽得清清楚楚。
眾人心中均為一凜,登時將輕視之心收了幾分,皆想:“這小子年紀輕輕,
內功怎地如此了得!難怪適才一掌就擊倒了慕容公子,不知是哪派弟子?”
寶玉見園中安靜了些許,忙繼續道:“因他們平素行事隱秘詭異,與江湖許
多門派幫會甚不相類,久而久之,便漸漸被人視作旁門左道,加上他們這幾年來
有些急功近利,凡有才能者無論善惡皆接納入教,間中難免夾雜了些為非作歹之
輩,諸如那什麼劍妖、冰魄老妖之流,仗著武功了得奸淫擄掠濫殺無辜……”
人群中好些人聽得暗暗點頭,心道:“這小子倒還知道點事。”殊不知這幾
句話並非寶玉原創,而是那日在車中與沈瑤、焦慕鳳交談,從他們口�抄襲來
的。
有人道:“對啊!正因如此,我們今日才要開這‘誅妖大會’。”
寶玉正色道:“但白蓮教並非全部都是壞人,總不能因其良莠不齊,便來個
一刀切之。這好比一個人生了病,我們不去醫治那生病的地方,卻將病人一刀殺
了,豈不是荒唐之至?”
園中雜聲又減了些許,許多人都覺他言之不妥,卻一時反駁不了。
寶玉塵土滿麵,額頭頸側掛著殘血,卻遮掩不住他的眉清目秀,加之身上的
輕裘寶帶美服華冠,從狼狽中仍透出一股與眾不同的雍容華貴之氣。
人群中的殷琳已遠遠地認出他來,萬沒想到此君竟會跑到這�,不但同江湖
上的人混雜在一起,且還在各路豪傑麵前誇誇其談,原先隻道他是個遊手好閑的
紈絝子弟,此時對其印象不由大為改觀,眼角睨見旁邊的冷然嘴角掛著微笑,忍
不住悄聲道:“這人挺好笑是吧?”
誰知冷然竟搖搖頭,笑容依舊:“不,他說的倒有幾分道理。”
寶玉見眾人似乎在聽自個說話,趕緊趁機道:“據我所知,大家今次要……
要為難的那……那位沈瑤小姐,絕非什麼奸詐狠毒之人,想來大家對她有點誤會
了,這誅什麼大會嘛,嘿嘿,著實有點不妥……”他拐彎抹角拐來拐去終於繞到
了點子上,一番話吐出來,不由悄悄舒了口氣。
呂坤恨得牙齒發癢,卻因睨見慕容慕雪肩頭焦糊一團,仿如給烈焰炙著,心
中暗感驚訝,不敢冒險上前來拿他,聞言立擠對道:“依你意思,今日這‘誅妖
大會’可是不用開啦?”心忖此問稍答不妥,必將惹怒各路人馬,到時自然會有
人出來對付之。
孰知寶玉卻道:“難得這許多大俠豪傑齊聚於此,焉能無所作為?我們這
‘誅妖大會’依舊照開,隻是須換個冤家對頭,不如改做去圍誅那白蓮六妖之一
的冰魄老妖,老天作證,他才是個真正的大壞蛋!”
眾人麵麵相覷,有人忽叫道:“你識得那妖女麼?怎知她不是奸詐狠毒之
徒?”
寶玉怔住,心中道:“若照實回答,你們定然以為我是假公濟私,為自家人
護短,下邊就再也聽不進我的勸了……”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呂坤陰惻惻道:“為何不答了呢?敢情你見過那妖女,給她美色所蠱惑,因
而跑到這兒來搗亂,想令今日的‘誅妖大會’開不成,是不是!”
寶玉瞠目結舌,愈發說不出話來。
呂坤冷笑一聲,朝眾人大聲道:“白蓮教被人視為邪魔異端,其來已久,並
非今日才定,大夥休再與他浪費唇舌,這小子……嘿嘿,這小子必是白蓮教的眼
線無疑了,他適才在路上跟蹤我們,結果給沈少俠識破擒住,方才帶到此處
的!”
眾人一齊望向沈問星。
“獵魔將”應奇山道:“此話當真?”
沈問星並不答話,踏前一步,沈聲朝寶玉道:“是誰幫你解開穴道的?”此
言一出,不啻證明了呂坤的話。
應奇山“嘿嘿”一笑,塔般的巨軀移前了幾步,道:“小子,你倒有點膽色
義氣,不趁亂偷偷溜走,還敢來救同伴哩。”
蔣隆知這人武功非同小可,招招摧筋斷脈凶狠異常,見他似要出手,心中大
急,突然推開扶住他的寶玉,放聲罵道:“臭小子,竟敢對我聖教說三道四,老
子才不領你的情,快滾開!”
呂坤反應極快,立道:“妖孽故意這樣說,是想令我們放過這小子!”
應奇山又踏前幾步,笑道:“小子,你的武功挺不錯呐,我們且來玩一
玩。”
寶玉瞧見他那身型,心中便已悚了八九分,強笑道:“玩……玩什麼?我…
我從來不喜歡打架的……”
應奇山笑道:“小滑頭,適才你一掌就擊倒了慕容公子,可厲害得很呐,眼
下卻扮作軟柿子,莫不是想令老子輕敵?”他離寶玉已不到五步之距,一股無形
的迫人氣勁隱隱鎖住了目標。
寶玉心中大慌,忽聽一個甜美清脆的聲音道:“應大俠,這位公子的確不是
白蓮教的人,小女子可以為他作證。”
眾人轉目望去,見西側人群中走出一名容顏娟秀的少女,玉頰透著淡淡暈
紅,一雙大大的美目格外動人。
寶玉不禁又驚又喜,原來站出來為他說話的正是殷琳,心中不禁萬分感激:
“她平日待我冷冰冰的視若不見,想不到如此情形之下,卻會站出來幫我。”
大多數人卻不知她是何人,應奇山道:“小娃娃是誰?”
人群中的冷然忽然朗聲道:“應大俠,她是都中‘正心武館’殷館主的千
金,曾與這位賈公子見過幾次,因此知道他的家世身份。”
殷琳襝衽作禮,盈盈道:“應大俠,他乃都中榮國府的賈二公子,大家怕是
誤會了。”
江湖中人最忌官府,眾人聽了“榮國府”三字,眉頭俱是微微一蹙。
應奇山見冷然發話,遂笑道:“原來是與冷少俠聯手誅滅白蓮劍妖的殷姑
娘,嗯,很好,既然不是白蓮教的人,那應某還是喝酒去好啦。”言罷,即轉身
回坐,抱起一壇“玉井坊”的美酒放懷豪飲。
眾人均不想沾惹上官府的麻煩,何況更有十大少俠之一的武當冷然發話,一
個個便閉了口。
寶玉見眾人不再與自己為難,心中大喜,正待過去向冷然和殷琳道謝,突聽
有人冷冷道:“事情尚未弄清楚,你想到哪�去?”
眾人忙循聲望去,但見一個身著玄色縐紗長夾衫的少年緩步走向場中,卻是
當今華山派掌門沈觀雨之子沈問星,聽他繼道:“白蓮邪教無孔不入,官家子弟
未必就能一塵不染。”
寶玉一見是他,臉霎又白了,道:“你還待如何?”
沈問星道:“我且問你,適才在酒肆之中,你聽見我們要圍誅妖女,為何驚
惶失措?又為何一路鬼鬼祟祟地跟蹤我們?你既然不是白蓮教的,卻為何要幹這
些勾當!”
寶玉啞口無言,心道:“你們幾百個人要一塊為難我老婆,我能不驚惶失措
麼!”
眾人聽了沈問星的這幾句話,顯是絲毫沒將冷然放在眼�,紛紛想道:“他
們兩人同列十大少俠,又分別是武當、華山兩派的掌門接班人,如此場合,焉肯
讓對方搶去風頭,嘿嘿,怕是在暗中較勁兒哩。”有的甚至幸災樂禍起來:“這
下可有好戲瞧啦!”
原來沈問星與冷然同列十大少俠,早就有那一爭高下之心,先前見兩個美貌
可人的小師姐一直圍著冷然殷勤地轉,胸頭就不知從哪�來了一叢無名之火,待
見他一為寶玉說話,便鎮得眾人服服帖帖,大有木秀於林的風采,心中越發妒
惱,當即決意借用寶玉來挫壓對方。
呂坤見有沈問星出頭,忙在一旁煽風點火,忽高聲問道:“慕容公子,你…
你怎樣了?”
慕容慕雪撫著右肩,誇張的咳了數聲,慘然道:“沒啥,怕是要在床上躺個
一年半載了。”
呂坤怒目盯著寶玉,喝道:“你竟下這麼重的手!”
寶玉惶然道:“我……我不是故意的,適才一時情急,就……就……”
呂坤又朝眾人大聲道:“這小子為了白蓮教的妖孽,對慕容公子如此痛下毒
手,諸位隻要仔細想想,答案亦就呼之欲出了!”
眾人瞧瞧冷然,又望望沈問星,一時無人開口。
冷然睿智非凡,細觀幾人的言談神色,隱覺其中另有文章,微笑道:“呂先
生,先不忙下結論,也聽聽賈公子怎麼說。事實如何,終究會水落石出的。”他
轉向寶玉,和聲道:“賈公子,你無需害怕,在場的均是江湖上的俠義之士,決
計不會隨便冤枉好人的,請你把事情經過說一遍,適才在路上……”
尚未說完,沈問星竟將其言打斷,朝寶玉厲聲道:“是誰幫你解開穴道的?
莫非這兒還有同黨?快快給我老實招來!”倏地並指刺出,又要點他穴道。
誰知寶玉怕極又給他製住羞辱,這回卻有提防,慌忙往旁一閃,竟然躲了過
去。
沈問星微微一愕,手腕翻轉,兩指疾如飛電地緊跟過去。
寶玉手忙腳亂地左蹦右跳東奔西竄,模樣雖是十分難看,但他心念至處,便
有一股氣勁流到,身子隨即變得異樣的輕盈靈巧,接二連三令對方的追擊落空。
沈問星大感意外,細觀之下,發覺對方似乎完全不識騰挪之術,避開攻擊居
然純粹依靠那驚人的速度,心中越發詫異。
人群當中的一些高手也看出了些許名堂,心中俱是暗暗稱奇:“這少年到底
是哪個門派的弟子?身法竟然這等怪異!”
唯獨冷然有如中魘,原來他見識極為廣博,對中原武林的各種身法頗有了
解,此際瞧了寶玉那慌張狼狽的躲閃,竟感毫無頭緒,對其接下的路數更是無從
判斷,心中怔怔思道:“這賈公子究竟是身法獨特還是根本不識身法?……若是
完全不懂身法,卻怎有如此奇效?啊……若無半點桎梏,不受任何束縛,豈非…
豈非愈能衍生萬千變化,以至無窮無盡……”
沈問星數擊落空,心中不禁有些焦躁,要知他乃當今江湖上風頭最健的十大
少俠之一,今次竟無法輕易拿下一個無名之輩,暗忖:“給這小子再拖上片刻,
就是拿住了他,臉麵也無光了!”當下舒臂一展,但見指飛如梭,飄忽若幻,竟
是以指代劍,使出了他那天才老子獨創的“神仙劍”中的一式“縷風過林”。
人群中能認出這一招的,立想:“這小子完啦!不過他能迫得沈問星使出
‘神仙劍’,已算十分不簡單了。”
孰知直至千百道指影將逝,寶玉雖然更加狼狽,卻仍似魚兒般鮮活亂蹦。
沈問星心頭劇震,念如電轉:“這小子速度奇快,打哪�皆能隨即避開,須
得另思對策……”靈光倏地一閃,速度忽爾放慢了許多,並指堂堂正正刺向寶玉
胸口。
寶玉頓感不適,身形不覺隨之慢了下來,注意力也給吸引在對方那慢吞吞的
一刺之上,心奇道:“躲開這下,不是容易得很?”隨即往右一跨,眼角雖已掠
見沈問星的袍角揚起,卻根本沒在意,不想腿彎突給什麼絆了一下,整個人立即
仰天跌倒。
沈問星劍指倏疾,指尖刹那間已壓抵在寶玉頸側的大動脈上,冷冷道:“站
起來。”
原來沈問星另一手收在股後,輕輕地按住腰間懸劍的劍柄,以衣袍下擺作遮
掩,將劍的另一端橫在寶玉閃避的去路之上,巧妙地絆了他一跤。
這一下看似容易,其實捏拿得妙到毫巔,力道、角度、速度無不配合得天衣
無縫,且是信手拈來,行雲流水般瀟灑之極,寶玉摔得莫名其妙,旁人卻瞧得一
清二楚,登時齊聲轟然叫好。
有人的確是發乎內心的讚歎,有人卻是因為想起了他那老子,不失時機地大
拍馬屁,高聲叫道:“真真瀟灑矣!果然是‘逍遙小半仙’。”
“不愧名列十大少俠,厲害厲害!佩服佩服!”
“華山絕學,果然神妙非凡,今兒總算大開眼界啦!”
寶玉給他指頭壓得呼吸困難,眼前金星亂冒,隻好乖乖依言爬起。
沈問星要令之狼狽,把他壓成半蹲半立的姿態,俯視道:“記得適才問你的
話麼?”
寶玉見他滿臉輕屑之色,驀記起先前在路上的踏麵之辱,周身熱血俱往上
湧,便緊緊閉著口不答。
沈問星道:“到了這個地步,你還不承認自己是白蓮教的人麼?”他先前聽
了崔朝陽和殷琳的話,心中已知八、九冤枉了這個小子,但眼下“醉翁之意不在
酒”,便始終不依不饒。
寶玉道:“我明明就不是白蓮教的,你硬要往我頭上安,那亦無法。”
沈問星道:“那好,我知道白蓮邪教有個儀式,就是教徒在入教之時,皆須
發誓絕不可汙辱本教,否則天誅地滅萬劫不複,你既然不是白蓮教的人,那就罵
上兩句來證明,嗯……就罵‘白蓮教的人都是泥豬土狗,都是無恥之徒。’”
眾人心道:“這小子要是罵了,無論是不是白蓮教的,那都必然萬劫不複
了。”
寶玉輕輕道:“聽好了,你才是泥豬土狗,你便是無恥之徒。”
“鼠先鋒”蔣隆哈哈大笑,叫道:“小兄弟,有膽色!比這些所謂的英雄俠
義之士強多了!”
沈問星勃然大怒,反手便是一記重重的耳光,咬牙道:“信不信我立時宰了
你!”
程振先眉頭微皺,一旁叫道:“沈少俠,切莫衝動。”
寶玉半邊臉登時紅腫起來,嘴角一縷鮮血滾湧而出,卻昂然與沈問星對視,
目不稍瞬。
蔣隆怕沈問星一怒之下,當真殺了寶玉,忽大笑數聲,叫道:“果然無恥之
極!不但趁人不備突加偷襲,又以兵器對人家空手,還好意思自稱什麼‘逍遙小
半仙’,我呸!真不害臊!”
眾人一想,沈問星適才的確是先動手,而且是用劍絆了寶玉一跤,至於先發
製人是否就等於偷襲,劍沒出鞘算不算用兵器,這些便難以說清了。
沈問星臉上陣青陣白,待要與其辯駁,又怕自失身份,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蔣隆繼罵道:“華山派的龜孫子,你若有膽,就把人家放了,說好一二三再
動手,對了,還請沈大俠先將身上的劍取下來,免得到時打不過人家,忍不住又
要用了。”他心中暗盼能激怒沈問星,為寶玉製造出一個逃生的機會。
沈問星強忍著不讓自己當眾失態,腳尖倏地一挑,卻是踢起地上的一粒小
石,擊中了蔣隆的啞穴,再次喝問寶玉,“到底罵不罵?”
寶玉給他指尖壓得一陣暈眩,嘴巴張了張卻沒說出話來。
沈問星還道他已屈服,指勁略鬆了鬆,道:“快罵快罵!對了,你就罵那妖
女!隻要你罵了她,證明與白蓮教毫無瓜葛,我便立即饒了你。”原來他知沈瑤
乃是白蓮教中的“淨蓮聖使”,地位極為尊貴,汙辱了她,不啻於給白蓮教判定
了死刑,從今以後將遭到無窮無盡的追殺。
寶玉喘道:“你做夢!”
沈問星陡將腰中懸劍拔出,斜斜架於他頸上,寒聲道:“真的不罵?”
寶玉此刻已豁了出去,渾忘了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一字一句道:“便是
天底下的人都罵她,天底下的人都要我罵她,我賈寶玉亦決絕不罵!”竟是生平
從未有過的豪氣幹雲。
許多人暗暗點頭,心忖:“這少年模樣怯懦,實卻頗有膽色。”
冷然見沈問星臉色不善,忙叫道:“沈師弟,千萬待事情弄清楚再說!”
程振先高聲道:“事情尚未水落石出,沈少俠切莫傷人!”
黃語伶也在人群�囁嚅喚道:“不要啊,小心回去挨師父罵哩!”
沈問星狠狠地盯著寶玉,不知為何,竟覺討厭之極,獰笑一聲,道:“我不
殺他,隻把一條手臂卸下來,瞧這小子的嘴巴是不是還這般硬!”
陡聽一個甜美絕倫的聲音蕩空傳來,“是誰這般跟小女子過不去?自個兒恨
我那就自個罵唄,怎麼非要強迫別人呢!”
園中雖然喧雜非常,但這聲音卻清清晰晰地傳入每個人耳內,眾人心中一
凜,紛紛循聲望去,隻見兩個女子倏現對岸,衣袂飄飄地飛落溪中,宛如淩波仙
子般踏水掠來。
人群中有人驚呼了起來,“是……是那妖女!”
“是白蓮妖女!”
“是那小賤人!”
寶玉使勁眨了眨眼睛,見來人的確是沈瑤和兜兜,差點沒當場昏倒,心中叫
苦不�:“天呐,這�有幾百個人要害你,怎麼還跑來自投羅網!”
第八十七回 風華絕代
園中一陣紛亂騷動,但聞鏗鏘之聲不絕於耳,許多人已亮出了兵刃。
兩個女孩在溪麵輕點了兩下,眨眼便掠至岸上,毫無懼色地緩步朝眾人行
來,但見沈瑤雲發盤束,身披白袍,袍上左胸處用數筆淡墨勾了朵蓮花,真個容
光照人豔麗非凡,用那風華絕代方可形容之;而兜兜頭挽雙髻,身著一領淡綠衫
子,明眸皓齒肌膚勝雪,容顏雖不似沈瑤那般天下無雙,卻另具一種可人的清甜
風情。
園中群雄如臨大敵,誰知一俟她們兩個行近,陡然間見到沈瑤那傾城容顏,
許多人立時把持不住,有的目瞪口呆地望著她,有的自慚形穢地轉開頭去,但隨
即又偷偷乜目看她。
沈問星心髒驟然一頓,突然發覺江湖上的那些傳說全部都是胡說八道無稽之
談,而自己居然還深信不疑,當真可笑之極,心中怦怦道:“這等容顏,又何須
什麼魅惑之術!她隻要朝誰望一眼,笑一笑,那人怕是頃刻就醉倒了。”
沈瑤與兜兜慢慢行近場心,兩對妙目皆凝視著用劍架住寶玉的沈問星。
眾人不知她們意欲如何,均想:“妖女膽子忒也大,這不是自尋死路麼!”
寶玉一陣絕望,心中不住大叫:“你們快逃啊!”想要奔上前去,無奈有一
把利劍架在脖子上,絲毫動彈不得。
沈問星強作出一副神色自若的模樣,微笑道:“兩位是誰?認得在下麼?”
沈瑤冷冷道:“何必明知故問,我就是你們要捉拿的那個妖女,與閣下素不
相識。”
沈問星輕“哦”了一聲,仍笑得瀟灑脫俗,道:“不知有何見教?”
沈瑤道:“問得好奇怪,你們不是要將我碎屍萬段麼,眼下我已送上門來
了,怎麼還不動手?”她隻盼此人對自己出手,好讓寶玉脫離險境。
群雄心道:“原來這妖女早就來了,藏在一旁偷聽我們說話。”隻是不明白
她既已知眾人要對之不利,卻還敢現身涉險,俱感有些奇怪。
沈問星見她竟似有恃無恐,心中生出一絲狐疑,笑道:“沈小姐誤會了,隻
不過因為龍二公子不幸遇害,大家心中激動,適才說話,便有些過了。”
寶玉心中大罵:“這家夥好不要臉!看見我老婆美貌,口氣立時就變了!”
沈瑤麵露不屑,輕哼道:“這麼快就改口,莫非害怕了?另外,沈大俠還是
叫我妖女順口些,莫讓人誤以為是那見風使舵之徒。”她見沈問星手中的劍仍然
不離寶玉的脖子,心中暗暗焦急,於是越發激言譏諷。
旁邊立有人喝道:“這妖女好猖狂,沈少俠快將她擒了!”
“沈少俠仁義過人,不忍傷你,你卻不知好歹!”
“識相的,乖乖束手就擒,或可饒你小命!”
呂坤也趁機在人群�鼓噪,大叫道:“這妖女目中無人,竟對我們幾百號人
視若不見!大夥兒上呐,先把她拿了再說!”
園中眾人群情洶湧,唯獨冷然暗暗生疑:“這女子在白蓮教中地位極尊,身
邊護衛的高手定然不少,為何隻帶著一個小丫鬟便敢往虎口�闖呢?莫非另有所
恃……”他朝周圍緩緩望去,忽又思道:“這園內多達數百人,若是白蓮教的人
混雜其中,也難以覺察。”心頭一凜,當即警惕起來。
沈問星的脾氣居然好得出奇,道:“沈小姐莫見怪,大家今日之聚,不過是
想把沈小姐請來,然後一道去洛陽見龍盟主,江湖上或可免去一場大浩劫。”
沈瑤冷笑道:“敢情想把我獻給龍盟主出氣是麼?”
沈問星道:“非也,在下不過是想請沈小姐從中斡旋,向貴教討個說法,龍
盟主的愛子雖遭不幸,但他老人家德高望重素懷慈悲,想來定然不會太為難沈小
姐的。”
他語氣越來越溫和,竟將白蓮教稱為“貴教”,連群雄中都有些人暗皺眉
頭:“沈少俠畢竟年輕,給這妖女的容貌所惑,竟有點狠不起來了。”
沈瑤麗目一轉,沈吟道:“哦,這麼說來,沈少俠倒是為江湖所想,不忍心
生靈塗炭是麼?”
眼珠子在他臉上溜過,似露出一絲敬佩之色,繼道:“隻是……”
沈問星心中一蕩,忙問:“隻是什麼?還請沈小姐賜教。”
沈瑤秀眉微蹙道:“隻是我惡行累累,龍盟主那邊暫且不提,便是眼下要離
開這柔水莊,恐怕就有許多人不答應哩。”
沈問星胸膛一挺,朗聲道:“沈小姐請放心,隻要你肯去見龍盟主,沈問星
便敢保證你毫發無損地離開,這�的朋友多少還是會給在下一點麵子的。”
眾人麵麵相覷,心中暗叫:“不妙!沈少俠似給這妖女迷住了……”
沈瑤望望四周,怯生生道:“真的麼?這�的各路英雄豪傑,全都會聽你
的?”
沈問星瞧了她那嬌弱模樣,驟有一股豪氣直衝胸臆,驀覺今日即便得罪群雄
亦在所不惜,於場中昂然四顧,示威般大聲道:“沈問星願以性命作擔保,不隻
今日,就是去洛陽的途中,也決不令沈小姐有損纖毫。”
沈瑤麵溢春花,喜滋滋道:“你是說……你要陪我去洛陽麼?”
沈問星見了她那神情,心中早已醉掉大半,又聽她把“沈大俠”的稱呼換作
了“你”,還用了個“陪”字,渾身骨頭皆盡酥了,大喜道:“正是!江湖上對
沈小姐有誤會的人似乎不少,有在下陪伴同行,方可確保無虞。”
寶玉見他已公然勾引自己的老婆,不禁氣得渾身發抖,忍不住痛罵道:“無
恥!無恥!好不要臉!”
沈瑤與兜兜大驚,生怕沈問星手上一抖,便將他的喉嚨割了,不約而同把手
摸到了腰�。
沈問星勃然大怒,手腕一翻,所幸隻是轉過劍柄擊他頸側。
寶玉整個登時軟倒,掙紮了幾下也爬不起來。
沈瑤臉上掠過一抹煞氣,忽柔聲道:“莫為那無聊人著惱,我吹一個曲子給
你消消氣好麼?”
此句一語雙關,也不知是對誰說的。沈問星聽她語調溫柔之極,滿腔怒火登
時化為烏有,脫口應道:“好啊,快吹,一定好聽極了。”
寶玉也想應好,無奈喉頸酸痛非常,躺在地上半點發不出聲來,隻好撫著脖
子拼命點頭。
沈瑤強壓惱怒,從袍中取出一隻碧潤潤的玉笛子,輕輕橫在嘴邊,也不試
音,便嗚嗚地吹了起來。
沈問星驟聞一縷柔媚至極的笛音傳入耳中,不覺心旌動搖,神誌竟有些迷糊
起來……
冷然最先省醒,立時出聲示警,“小心,不要聽那笛音!”
眾人恍然大悟,俱想起關於這妖女的種種傳說,紛紛大叫道:“不要聽!不
要聽!是魔音!”
“沈少俠,你怎樣啦?哎呀,好像不妙了!”
“大夥小心,千萬莫聽妖女吹笛子!”
“大夥兒上啊,莫給這妖女吹下去!”
卻見沈問星恍若不聞,臉上一副如癡如醉的神情,片刻之後,竟搖搖晃晃起
來,兩手在空中亂舞亂抓,形如中魘。
呂怡璿與黃語伶大驚,叫道:“妖女休施邪法!”一齊拔出腰中長劍,飛身
朝沈瑤刺去,誰知一俟掠近,耳中聽到笛聲,驟感一陣頭暈目眩,手腳立時緩慢
了許多。
兜兜柳眉軒起,倏從腰�抽出一把流蕩著藍汪汪異彩的短刺來,提步迎住二
女,隻聽叮叮當當數聲清脆鳴響,便見呂怡璿與黃語伶手忙腳亂的先後敗退出
來,而兩人手中的長劍竟然完全變了樣子,原本鋒利平整的刃口赫然成了參差不
齊的鋸齒形狀。
兜兜嬌叱一聲,手擎藍刺流星趕月般追擊二女。
呂怡璿踉踉蹌蹌地跌退了十幾步,耳中笛音稍減,神誌亦清醒了些許,驀見
一道藍芒襲至眉心,驚得提起殘劍奮力格擋,即聞刺耳裂響,手中長劍竟已斷成
兩截,忙拼命朝旁躲閃,右臂倏辣,已給劃了長長一道,鮮血霎時注透了衣袖。
眾人望見,不由大為駭異,隻道呂怡璿的長劍是給內力震斷,均想:“一個
小小丫鬟怎有如此功力?敢情打娘胎�就練功不成!白蓮教的人果然個個邪
門。”
殊不知兜兜依仗的乃是那把從丁翊秘庫�帶出來的天下第一刺“雷公擊”,
又得沈瑤的“小霓裳”所助,否則即便是一對一,她也遠非呂、黃二女的對手。
此時離場心站得近的,有十幾個功力稍淺的人也頂不住沈瑤的迷魂笛音,紛
紛醉酒般手舞足蹈起來,情形怪異之至。
泰山掌門程振先見勢不好,大聲號令門下子弟:“我去擒那妖女,你們伺機
救人!”
“獵魔將”應奇山提起身邊的一把雙頭鋼叉,叫道:“老程,這兩個娃兒有
點邪門,我來助你吧!”
程振先麵色凝重地點了下頭,一步步向場心的沈瑤逼近。
“獵魔將”應奇山朝正在追擊黃語伶的兜兜叫道:“小娃娃,大叔來跟你玩
幾招!”話音方落,已大步流星跨至她跟前,巨大的鋼叉斜�搠出,聲勢極其驚
人。
兜兜猛見一個巨人攔截側前,不禁嚇了一跳,擎刺便朝對方挑去,聽得
“鐺”的一聲,登時通臂酸麻,人即不由自主地往後連退幾步,還沒喘過口氣,
已見敵人攻勢排山倒海般壓了上來,趕忙盡出所識絕技,死命抵禦,數招過後,
雖仗著“雷公擊”把對方的鋼叉磕缺了一個又一個口子,心中卻愈來愈驚:“這
大塊頭武功好強,照此下去,恐怕還沒弄斷他的兵器,我的小命便沒了。”
當下悄悄往沈瑤的方向邊打邊退,想藉著“小霓裳”的威力扳回局勢。
孰知應奇山雖然外表粗魯,其實卻極機敏心細,立時瞧破兜兜的企圖,豈肯
放其靠近沈瑤,當即縱身攔住去路,直把女孩殺得香汗淋漓,笑道:“小娃兒原
來是倚仗兵器厲害,武功可馬虎得很喲,你乖乖地丟下武器投降,大叔便饒了
你。”
程振先衣袍獵獵鼓起,顯然已將功力提至頂層,憑以對抗笛音,此時已行至
離沈瑤數步遠的地方,右手握住了腰間的懸劍。
沈瑤卻無絲毫慌怯之色,麗目依舊冷冷地盯住前麵的沈問星,笛音如浪潮般
向他湧去,終見其一跤摔倒,在地上曲縮成團,從嘴�咯出一大口鮮血。
程振先心下凜然,不敢急於冒進,凝神聚氣守住心智,緩緩拔出劍來,驀地
一劍飛電般朝沈瑤刺去,倏感側麵一縷柔風掠至,趕忙返劍格去,刹那間已同來
人激鬥了數招,暗忖道:“原來她還另有幫手,無怪如此冷靜。”
但見阻擊之人年已六、七旬,生得彎腰佝背又瘦又矮,兩頰深陷麵色蠟黃,
灰白的須發形同枯草,手持一把怪形短刀,原來正是“病狐”焦慕鳳。
程振先身為泰山派掌門,劍術之強,可列當今武林的二十名內,無奈身處沈
瑤的“小霓裳”侵襲範圍之中,須分過半內力守護心智,劍招的威力立時大打折
扣,雖然尚能略占上風,卻一時奈何不了對方。
沈瑤見沈問星已崩潰,當即轉移目標,笛音驟然聚向程振先這邊來。
焦慕鳳所使的怪形短刀名曰“勾魂斬”,招招刁狠詭異,刀刀輕柔飄忽,在
有笛音幹擾的情況下,愈是令人防不勝防。
泰山派的一眾弟子見掌門親自出馬,居然還拿不下敵人,個個暗自心驚,他
們當中不乏精英之輩,有人已瞧出場中實是以二對一,高聲叫道:“妖女在用笛
音幫那老頭,對付白蓮妖孽,咱也無需講什麼江湖規矩,大夥兒上!”三、四十
人便一齊搶出。
旁邊其它門派的人見狀,即也紛紛躍向場心,有的是為了要救本門派給笛音
控製的子弟,有的卻是想趁此擒下妖女揚名江湖。
寶玉見了,不由麵青唇白,捂著脖子勉力從地上爬起,大叫道:“不要打
了!不要打了!大家且聽我說幾句……喂喂!你們這麼多人欺負兩個女孩與一個
老人,就不害臊麼?難道這便是俠義所為?”但在沈瑤的笛音及眾人的喊殺聲
中,有誰聽得見?便是有人聽見,又有誰肯聽他的。
群雄一殺入場中,耳中頓感笛音大濃,心中暗叫不妙,已有許多人癡狂起
來,竟不分東南西北青紅皂白四下猛打,場麵越發大亂起來。
寶玉心中大急,忖道:“五大先鋒中,除了魏叔叔身受重傷,蔣叔叔給他們
捉住,尚有犬、虎、鷹三個,此時形勢這等危急,他們怎麼不來幫忙?”
外圍的冷然忽對身旁的殷琳道:“殷姑娘,這�怕是還有白蓮教的人伏著,
你且退到牆邊去,留神周圍狀況。”
殷琳知他已準備出手,忙應道:“我會照顧自己的,你自個小心啊。”
冷然點了下頭,朝前緩緩踏出,方才一步,突爾立定。
殷琳訝道:“怎麼了?”
冷然不答,凝神靜氣的垂目於地。
原來有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懾人殺氣,已悄悄鎖住了他。
程振先眼角睨見周圍情形,不禁焦灼萬分:“這幫人功力甚淺,如此貿然卷
入,豈非形同自殺!再拖延片刻,隻怕傷亡劇增……”遽而長吸一氣,劍招收
束,隻作守式。
焦慕鳳心一喜:“莫非他頂不住瑤兒的笛音了?”舒臂一展,手中怪刃登如
千瓣雪花翻舞,團團卷向對方,驀見眼前劍光暴長,耳中亦聞嗡嗡鳴聲,心中大
驚,急忙往後躍退。
程振先手中長劍如流星飛迸,分刺敵人身上“膻中”、“神藏”、“靈
墟”、“神封”、“步廊”、“幽門”、“通穀”七處大穴,劍劍淩厲非常。
原來這一式名喚“七星落長空”,正是泰山派劍法中最精妙的殺著,程振先
從不肯輕易將之示於人前,幾十年來,不過用了寥寥數回。
焦慕鳳盡能格擋,腳下疾退,但“步廊”、“通穀”兩穴附近仍然中劍,身
子一陣酸軟,搖搖晃晃不支坐倒。
冷然驟感鎖住他的那股懾人殺氣消失無蹤,心中一凜,立時�頭環視周圍。
程振先冷喝道:“白蓮妖孽,納命來吧!”劍鋒已刺到了焦慕鳳的頸邊,倏
聞霹靂鳴響,一道淩厲無匹的氣勁從側後破空而來,疾襲腦後,隻好棄攻為守,
返劍格去。
那道氣勁給劍從中剖開,餘勢竟然減無幾分,掃得程振先頸麵辣痛,頂上束
髻亦如紙破裂,登時披頭散發,極是狼狽,心頭劇震:“從哪冒出這等高手來?
襲來之物究竟是什麼?”
又聞一聲怖響,第二道氣勁已厲嘯而至,這回卻射腿根處的大動脈,疾如飛
電,根本無從躲閃,程振先趕忙沈劍格擋,手上不覺加了幾分勁道,守護心智的
內力一弱,立給沈瑤的笛音侵入,神魂一蕩,手腳便慢了許多,心中方叫:“不
妙。”已給第三道氣勁射中右肩,爆出大蓬血花,兩處交攻之下,再也支撐不
住,撲身於地。
冷然見一人突從群雄中步出,淡灰色袍�露出半張大弓,在七、八步外對著
場心虛撥了三下,程振先便倒地不起,不禁吃了一驚,忽明方才盯住自己的就是
此人,腳下一跺,人已箭般掠出。
灰袍人見他襲來,似乎甚是顧忌,旋即提步而起,隻在場中四下穿梭飛繞,
手上不住開弓虛射,眨眼就擊倒了二、三十人。
冷然見他每射一下,便有人身上爆出大蓬血花,竟無一記落空,心中愈來愈
驚:“劍氣之上,便是劍罡,此人的虛射之技,似已逼近劍罡。”
灰袍人憑弓虛射,所發箭氣無形無質,疾如飛電,已是極難招架防備,再加
上沈瑤的笛音相助,一時勢不可擋,過不一會,已有近百人撲倒在地,或哀聲呻
吟,或昏迷不醒,或啼哭叫喚,原本風景如畫的花園,忽然變成了修羅屠場,一
派腥風血雨的可怖景象。
冷然雖然輕功絕佳,但要分過半的內力抵禦沈瑤的笛音,始終追不上那個灰
袍人,見園中形勢愈來愈是不妙,偏又奈何不了,不免焦急起來,心頭忽地一
動,倏縱身掩向沈瑤,一掌朝她麵門拍去。
灰袍人又以三記虛射輕鬆擊倒“獵魔將”應奇山,解去兜兜之困,眼角瞥見
冷然轉襲沈瑤,趕忙返身撲來,人在空中連開大弓,“啪啪啪”三道霹靂分襲其
腦後、頸後、背心。
冷然心中一聲喝彩,頭也不回,反掌舞了個大圓圈,正是名震天下的武當絕
技“太極拳”,將三道淩厲無匹的箭勁盡數消弭,反借其勢,仍向沈瑤撲去。
沈瑤連聚幾波笛音,卻見絲毫阻遏不了敵人,心中既覺驚訝又感佩服,秀目
在他臉上轉了一下,暗忖道:“江湖上傳說,此人是新一輩中最強者之一,果然
並非虛言……”忽又覺得這少年臉上的冷漠有些討厭,旋思道:“哼!很了不起
麼?難道我就怕你了!”左手將笛一收,右掌揚起,幻出朵朵白蓮般的虛影,卻
是“聖蓮大法”中的絕學“幻蓮神掌”。
兩人掌法皆屬陰柔,卻又大相逕庭,沈瑤招招飄渺如煙虛空若幻,冷然卻是
時而輕靈似羽時而凝重如山,激鬥中交擊了數掌,竟皆無聲無息,一時誰也占不
到誰的便宜,心中各自暗暗詫異。
群雄更是驚訝:“這妖女果然有些能耐,竟似能與冷然分庭相抗!”
要知冷然出道以來,除了那個大鬧都中的神秘采花大盜,再無別人能從他手
�走出十招。
寶玉見沈瑤長裙拂地,袍帶飄風,舉手投足俱如翩躚之舞,不由心馳神搖:
“原來阿瑤的掌法也這般漂亮好看,絲毫不遜於淩姐姐哩。”殊不知淩采容的
“碧波掌”同沈瑤的“幻蓮神掌”雖然有些形似,但兩者的威力卻根本不在同一
級別。
那灰袍人見他們纏鬥在一起,生怕誤傷沈瑤,便不再射冷然,駐足於兩人十
餘步外掠陣,見有誰靠近前來,便一射擊倒。
眾人這才瞧清楚了他的相貌,但見其兩鬢微現斑白,滿麵風塵之色,一雙厲
目卻是神威凜凜,隻是隨隨便便地立在那�,便具氣吞山河之氣概,個個不由心
驚脈跳,暗忖:“此人武功超絕,當是江湖上的赫赫有名之輩,可是從未聽說過
白蓮教中有這樣一個用弓高手啊!”
又想:“妖女身手不凡,又有這等高手依恃,難怪視這園中幾百號人若無
物,敢來親身涉險。”
沈瑤雪靨輕暈,玉額微汗,原來她方才持續吹奏“小霓裳”,功力耗費甚
多,初時尚不覺得什麼,到了十幾合後,便漸感吃力起來,心忖:“武當絕學果
然非同小可,跟他鬥拳腳太費內力,照此下去,於我不利,須得想個法子拿
他……”
忽然躍退兩步,從袍中拔出一把劍來,笑道:“久聞‘太極劍法’精妙非
凡,今兒既然有幸遇上,當請冷少俠不吝賜教。”
冷然見她手中長劍通體如墨,知非尋常之物,亦不托大,抽出腰中懸劍,注
力其中,拱手道:“無需客氣,姑娘請。”
沈瑤一劍刺出,驟化墨光道道,疾飛冷然身上數處要穴。
冷然雖然年輕,但其劍術之造詣已可列入當今武林前十名內,一眼立掂出對
方的斤兩:“這招甚是狠辣霸道,可是稍欠含蓄,過於張揚了……”心中捏了個
“攬”字劍訣,斜滑一步,揮劍迎出,自信一招即可帶飛敵人的兵器。
豈料兩劍方交,手上忽感一輕,長劍竟然無聲無息匪夷所思地斷作兩截,驚
愕中急忙閃身躲避,瞬息使盡了武當騰挪中的千萬精華。
但對方的墨劍卻似那附骨之蛆,始終如形隨形地死死粘住了他。
“適才乃詐!這方是她真正的水平……”冷然倏明敗局已定。因為僅從劍速
上判斷,便可知道,對方的劍術絕對不在自己之下,然而高手對決,勝負不過毫
厘之間,自己失勢如斯,再無絲毫扳回可能。
墨劍終於刺中冷然右肋的“章門”穴,雖然劍鋒透入皮肉半寸即退,但已令
他戰力盡失。
沈瑤悠然立定,一攏秀發,朝委頓於地的冷然嫣然道:“小女子倚仗兵器鋒
利,勝之不武,得罪了。”
冷然仿若夢中,隻呆呆地望著她手�那把古樸無華毫無殺氣的墨色長劍。他
不但劍術了得,內力亦渾厚無匹,勁道灌注劍中,自信就是遇上削鐵如泥的神
兵,也不至於一觸即斷……但這一刻,自信已然崩潰。
園中鴉雀無聲,幾百號人心膽俱寒,如非親眼所見,打死都不會相信:武當
的未來掌門人一招就給擊倒在地。
寶玉卻是喜出望外,忽然記起,那天去丁翊故府的路上,在車廂內談及劍妖
的劍術如何厲害之時,兜兜曾跟自己說過的半句話:“他劍法好麼?隻怕接不住
我小姐十……”此時想來,那“十”的後邊,應該是個“招”字。
*** *** *** ***
錦纏繡繞,玉掛珠垂。
世榮懶洋洋地躺在軟毯�,懷中嬌攀媚倚,卻是均已一絲不掛的碧紫雙姬。
三人皆呈疲態,亦不知銷魂了幾度。
紫姬搖搖手兒,嬌慵無力道:“不要了,我不行了。”
碧姬仰起玉首,妖異的碧眸灼灼望向男人。
世榮四肢攤著,喘氣道:“隻是歇一會,難道本王還怕你不成。”原本可以
通宵達旦夜禦十姬的他,適才居然破天荒的連泄了四遭,總算深深領教了“拘魂
大法”的威力。
紫姬忙道:“姐姐不要了,饒了我們吧,榮郎身上還有傷哩。”
鳳凰兒得色道:“誰叫你們公婆倆先來鬧我!”
兩人情意似已更勝從前,世榮口中便輕薄起來,笑道:“為你接風洗塵,卻
還怪人,方才不知是誰在喊‘好人兒好哥哥’的?”
鳳凰兒麗顏泛暈,在他腰�狠狠擰了一把,發嗔道:“得了便宜還賣乖
麼!”
世榮故作痛得呲牙咧嘴之色,卻仍笑道:“我不單辛勤耕作,還汗蒸漿淋地
慷慨灌溉,到底是誰得了便宜?”
鳳凰兒聽了“汗蒸漿淋地慷慨灌溉”這句,越發羞不可遏,又要來擰男人的
嘴。
孔雀兒忙從中攔住,意味深長地笑道:“好啦好啦,你們一個慷慨灌溉,一
個以身飼狼,誰亦沒占誰的便宜。”把嘴兒移到鳳凰兒耳邊,小聲道:“姐姐,
你那‘拘魂大法’著實厲害,我還從未見過榮郎如此瘋魔哩,差點就給他擺布死
了。”
鳳凰兒也湊去她耳邊,低笑道:“小浪蹄子,適才你把我的手都捏碎了。”
孔雀兒臉上一紅,悄笑道:“你不浪,我隻問你,你統共流了多少次?”
鳳凰兒笑道:“你說我便說。”
世榮見她們姐妹倆神情古怪,抗議道:“說什麼開心話兒啊?也讓我樂一
樂。”
孔雀兒橫了他一眼,嗔道:“你還不夠樂麼!”忽似想起了什麼,向她姐姐
道:“對了,你不是說這次到中原來,意外得到了一條事關我聖門的重要消息
麼?你快點告訴他,此人最在乎的便是這些。”
世榮一聽,果然來了精神,忙問:“什麼重要消息?”
碧眼魔姬道:“你知道白蓮教嗎?”
世榮點頭道:“知道。”
鳳凰兒道:“他們也對中原有野心,要與我聖門爭奪天下。”
世榮輕“哦”了一聲,等她接著往下說。
鳳凰兒見他竟無絲毫訝異之色,哼道:“你以為隻是個尋常的江湖幫會麼?
還是以為他們不過是些烏合之眾?告訴你吧,聖門若對此掉以輕心,日後必將大
吃苦頭。”
紫姬笑道:“哪�是掉以輕心,榮郎已經知道這消息了,身上的傷,有一半
就是拜這白蓮教所賜呢。”當下將世榮在皇宮中的經曆敘說了一遍。
鳳凰兒聽了,方才恍然,道:“原來如此,我還奇怪他怎能這般冷靜哩。”
世榮肅容道:“這邪教的實力絕對不可小覷,他們有些步子已走在了我聖門
的前麵,譬如在皇宮中安插內應栽培勢力;就是在武裝力量培養方麵,也不遜色
我聖門多少,聽說他們已在一個叫作極樂穀的地方偷偷組建了一隻八萬人的部
隊,這個數目,僅僅比我們在南疆的部隊少兩、三萬。”
鳳凰兒道:“極樂穀?”
世榮道:“可惜這個地方至今未能找著,終是我聖門的心腹之患……對了,
你是如何知曉白蓮教有爭奪天下的野心?”
鳳凰兒卻不答話,吟吟一笑,悠然道:“我今次給你帶來的見麵禮,便與這
極樂穀大有幹係。”
世榮一怔,見她臉上似有得色,驚喜道:“莫告訴我,你已查著了極樂穀的
所在之地!”
鳳凰兒搖頭道:“不是,當時我並不知極樂穀有何不妥,因此沒有繼續追查
下去。”
世榮一陣失望,“哪……是什麼禮物呢?”
鳳凰兒輕輕道:“不過六百工匠而已。”
世榮微微一震,盯著趴伏在身上的美婦人道:“什麼?”
鳳凰兒饒有興味地用指撥弄男人的乳頭,漫不經心道:“就是六百名工匠,
六百名中原各地有名的能工巧匠,原本是白蓮教要送往極樂穀的,但我卻借花獻
佛,把他們轉送到了你的陳見羽那�。”
世榮霍然坐起,兩手緊緊捏拿住她那嫩滑香肩,激動得渾身輕顫:“你說什
麼?”
鳳凰兒扳著指頭,認真數道:“當中有四百一十一名鐵匠,一百四十三名木
匠,還有四十六名其它各行的名匠,加起來剛好就是……”忽地“噯喲”一聲嬌
喚,朝男人蹙眉道:“你捏得人家好痛哩!”
第八十八回 美人之邀
世榮將美人緊緊摟入懷中,神情仿佛擁著一件絕世珍寶,狂喜道:“天呐,
你送的竟是這樣一份大禮!”建設一支精銳的部隊,便需源源不斷地提供工匠製
造的各種軍用補給,然而南疆最稀缺的資源恰恰就是工匠,他與陳見羽一直都苦
無良策,為此差點愁斷了腸。
紫姬亦喜形於色,歡聲道:“姐姐,你今次可真是幫了榮郎的大忙哩!”
鳳凰兒嬌嗔道:“悶死人啦,喘不了氣啦。”
世榮方稍鬆了雙臂,朝她眉心鼻尖臉蛋吻了又吻,顫聲道:“小妖精,快告
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
鳳凰兒笑吟吟道:“我從南疆出來,行到新寧地界,在路上碰見了一支商
隊,見他們當中的許多人哀聲歎氣愁眉不展,心中就有點奇怪,後來又遇見了幾
支規模差不多的商隊,也是類同情形,便決定去弄個明白,畢竟那�與南疆相
鄰,小心點才好。”
世榮點頭道:“這就對了,南疆正值風雲變幻之際,周邊有什麼風吹草動,
皆不可掉以輕心。”
鳳凰兒道:“當夜我摸入他們駐足的客棧,悄悄捉了其中的幾個人,用‘拘
魂大法’催眠誘問,結果更是意外,原來這些人並非商人,而是中原各地有名的
工匠或其家眷,給人威逼利誘,正要一同遷往他鄉。”
紫姬道:“竟有這等奇事?”
鳳凰兒道:“我越來越感奇怪,便又去尋他們的領頭之人,那家夥年紀輕
輕,雖作商人打扮,卻給人稱以‘將軍’,我遂再次施以‘拘魂大法’相誘,終
於套出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世榮反應極快,立道:“莫非這‘將軍’就是白蓮教的人?”
碧姬道:“正是,他乃白蓮教某個大人物之子,姓朱名破天,奉命負責此次
行動,要把這批工匠悄悄押往一個名喚極樂穀的地方,為了避開朝廷的耳目,方
繞行到這條偏僻的道路上來。”
世榮道:“我明白了,白蓮教在極樂穀暗中屯兵,亦需大量工匠,因此有了
此次的行動。”
碧姬道:“當我知道這批工匠的數目後,忽記起陳見羽好像曾為我們在南疆
不能自產戰甲兵器的事大為煩惱,就以上回給‘霹靂聖騎’裝備‘明光甲’為
例,便得先將如山的材料分送去各地工匠處打造,然後再從各地收回成品送往南
疆,不但製造標準難以統一把握,且極其耗時耗力,更有被朝廷官府發現的危
險……”
她停了一下,歪著腦袋接道:“我就想啊,若是能把那幾百名能工巧匠弄到
南疆,這戰甲兵器乃至築城建寨的問題,以後不就全解決了?”
世榮再瞧瞧懷中的美人,越發覺得妍麗可人,忍不住又在她臉蛋上狠親了一
口,笑道:“然後呢?”
鳳凰兒道:“我見他們隨行護衛多達上百人,且當中高手不少,而我帶在身
邊的好手不過十幾個,取勝不難,完全控製局麵卻無十分把握,便命人火速潛回
南疆調集人手,我則繼續跟蹤他們前行,一路留下記號,直至跟到台江,從南疆
趕來的援手終於追上我們,布置停妥,當夜就發動了突襲,幾乎盡殲白蓮教的護
衛,終於奪下了那六百名工匠。”
世榮聽她說得輕鬆,卻知當時必是一場驚心動魄的惡戰,問道:“你的人傷
亡如何?有沒有捉住那個朱破天?”
鳳凰兒:“那廝武功頗強,竟能在最後關頭擺脫‘拘魂大法’的控製,又傷
了我麾下幾名好手,給他奪路逃了。”
世榮拍腿道:“可惜可惜!若是擒住了他,那極樂穀的所在之地或可趁此追
查出來。”
紫姬嬌嗔道:“莫貪得無厭哩,姐姐一下子幫你賺了六百個夢寐以求的工
匠,卻還嫌不夠麼!”
世榮左擁右抱,親親這個,舔舔那邊,開懷大笑道:“夠了夠了,簡直是心
花怒放矣!”
鳳凰兒得意地撒嬌道:“但這一來一回,可耗費了不少時日哩,因此我晚了
許多天才到這都中,真真累死人了。”
世榮依舊沈浸在巨大的喜悅之中,感歎道:“如此大規模的收集工匠,如此
大規模的集體遷移,還須想方設法一路避開官府的耳目,不知白蓮教為此準備了
多久?花費了多少?此等異想天開的壯舉,連我聖門都不敢輕易嚐試哩……可見
這白蓮教的實力果真不弱,且行事頗見魄力,我們千萬輕忽不得!”
孔雀兒笑嘻嘻道:“他們前些兒給榮郎奪走了馮左庭的秘密軍報,如今又給
姐姐搶去千辛萬苦才收集到的六百工匠,怕是要氣得吐血了!”
朝男人叫道:“喂!我姐姐說累了。”
世榮忙為鳳凰兒捏肩揉背,討好笑道:“辛苦辛苦了,我的小妖精一出馬,
哪回不是驚天動地的大手筆?白蓮教碰上,想不吃虧都難哩!”
碧眼魔姬忽沈吟道:“今次的買賣做得不小,白蓮教勢必不肯善罷甘休,我
聖門行事雖素隱秘,但分支極其龐大,難免會在哪個環節上露出破綻,榮郎你可
得做好應付他們反擊的準備。”
世榮早知這個女人非同小可,但此際仍不禁為她的冷靜微微一凜:“幸好這
小妖精不是……我的敵人!”
*** *** *** ***
“莫非是‘湛瀘’!”有人突然叫了出來,園中頓時一片喧騷。
“啊?沒錯,一定是‘湛瀘’!否則焉有如此鋒利,一劍就削斷了冷少俠的
兵器。”
“‘湛瀘’?那排名天下第二的寶劍?不可能吧……千百年來誰曾見過?不
定隻是個傳說哩。”
“是了是了,傳說中‘湛瀘’便是這般‘通體如墨,渾然無跡,毫無殺氣’
啊!天呐!這把絕世神兵怎會落入她手�的?”
“不好了,若真的是‘湛瀘’,江湖上怕是將有一場大浩劫了……”
沈瑤笑吟吟道:“有誰要過來瞧個仔細麼?”
眾人麵麵相覷,莫說到她身邊去,就連那個灰袍人都不敢太過靠近。
沈瑤還劍入鞘,悠然道:“我勸諸位莫對這把劍兒太感興趣,眼下還是先留
心點自個吧……嗯,時辰也差不多了,諸位請運轉丹田提取內力,瞧瞧怎麼樣
了。”
眾人聞言,個個驚疑不定,許多人當即悄悄運功提氣,頓感丹田痛如刀割,
不由大吃一驚,紛紛怒喝道:“哎喲!好痛呀,我們中毒啦,定是這妖女做了手
腳!”
“你們也會麼?不好,中招了!”
“我適才就覺得有點痛了,原來是這妖女在搞鬼!完了完了……白蓮教果然
不好……不好惹的……”
“臭妖女,你對我們做什麼了?”
沈瑤笑道:“聽聞諸位今日聚集此地,乃是為了‘招呼’小女子,小女子深
感諸位盛情,心中誠惶誠恐,前夜便喚人潛入‘玉井坊’,在諸位適才喝的美酒
�加了點補藥……”
眾人麵色齊變,他們大半已喝過了“玉井坊”的酒,立時破口大罵:“死丫
頭!臭婆娘!大夥兒上呐,一起跟她拼了!”
“快拿解藥來,否則今日定把你撕個粉碎!”
“媽的,周彥璋害死我們了,竟弄這鬼勞子酒來給我們喝!”
“狗妖女,你竟如此卑鄙歹毒,不敢光明正大的跟我們較量,卻耍這下三濫
的伎倆害人!”
他們雖然個個聲色俱厲,卻無一人敢踏入場中。
沈瑤冷笑道:“兩、三百位大俠聯手對付一個小小女子,還好意思要人家光
明正大的跟你們較量?小女子可沒這份膽量。”聲音似輕,卻一下子壓住了滿園
的喝罵之聲。
眾人臉上一熱,皆俱啞口無言。
沈瑤神閑氣定道:“諸位且莫著急,先聽我把話說完,加在酒�的寶貝名喚
‘鎖元刀’,它無色無味,最宜調酒,乃我教勸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聖藥,丁
點不傷人性命,隻不過吃了之後,若要運功提氣,丹田便會有點兒痛……”
眾人心中不住大罵:“豈止有點兒痛,簡直是有把刀子在�邊絞哩!”
沈瑤接道:“這有點痛也就罷了,或許有人還能挺得過去,但每次強行運功
一次,丹田就會虧損一分,五、六回後,說不定便會走火入魔,性命倒真有點堪
慮了,所以呀,我勸諸位今後火氣不要太大了,隻要不跟人打架,那便什麼事都
沒有。”
眾人麵青麵綠冷汗直冒,心中均暗暗叫苦:“我的天!這不是形同給人廢掉
了武功?”他們行走江湖,哪個沒有冤家對頭,倘若失去武功,下場如何,連想
都不敢想。
有人已開始痛悔今日為何要來趁這趟渾水,差點兒便跪地求饒了。
突聽一聲悶哼,驟見那灰袍人身形暴起,躍離原地七、八步外,搖晃了幾
下,終不支倒地。
沈問星緩緩從滿地傷者中爬起,手中提著一把長劍,劍尖垂淌著鮮紅的血
滴,朝沈瑤獰笑道:“好歹毒的妖女,今兒差點栽在你手�了!”
原來他貪戀沈瑤的美色,一時大意,給她用“小霓裳”製住並重創,但他內
力極強,昏倒後不久便已蘇醒,卻仍伏於地上悄悄運功療傷,直至功力恢複了
七、八成,方才發動突襲,一劍刺中灰袍人的“京門”穴,眨眼就廢掉了沈瑤最
強的幫手。
沈瑤麗目噴火,朝灰袍人遙喚道:“葉叔叔,怎麼樣了?”
灰袍人紋絲不動,弱聲道:“‘京門’,動不了。”
沈問星抹去嘴角的血絲,一步步向沈瑤走去,咬牙笑道:“難怪世人皆說
‘最毒婦人心’,原來你一直想要害我,而我卻一心想著如何幫你,好傻是
麼?”
眾人知他是與冷然同級的高手,又已刺倒了灰袍人,事情大有轉機,紛紛大
叫道:“沈少俠,快快擒住妖女,逼她交出解藥!大夥兒全都感激你哩。”
“沈少俠,這回再莫給她蠱惑了,千萬不要讓她吹笛子。”
沈問星已迫至沈瑤三、四步之距,輕狂笑道:“再吹一個曲兒來聽呀,說不
定哥哥仍會給你迷壞哩。”
沈瑤見他逼得極近,已無以笛製敵的可能,況且她內力消耗甚巨,短時間內
亦難以再吹奏“小霓裳”,玉手在袍內握住了“湛瀘”的劍柄,沈聲道:“你沒
喝酒?”
沈問星笑得有些淫邪,悄聲道:“告訴你個小秘密吧,我一喝醉,便會幹出
些令女人欲仙欲死的好事來。今次下山,我爹一再交待,若我喝酒誤事,回去就
罰三月麵壁,所以呐,真是不好意思,沒著你的道兒。”
他頓了一下,雙目盯著女孩那嫩如凝脂的櫻唇,聲音壓得更低,道:“聽好
了,盡管你是人人誅之方快的邪教妖女,但我沈問星今生一定要得到你,讓你日
日夜夜欲仙欲死……”
沈瑤一陣惡心,嬌叱聲中,袍中的神兵已如烏龍飛出。
沈問星身形也動,閃身躲過殺著,行雲流水般八方騰挪,卻是隻避不攻,原
來他適才趴伏地上,一邊療傷一邊悄悄觀察場上戰況,已知沈瑤手�的墨劍乃是
絕世神兵,當然不肯與她交劍硬碰。
沈瑤心中憎厭此人已極,招招刁狠毒辣疾如電掣,但見千百條墨光在場中縱
橫飛掠,景觀煞是奇壯。
沈問星凝神以對,仍隻竭力閃避,始終不肯還擊。
眾人瞧得心馳神搖,一時覺得沈瑤的劍法奇幻莫測,沈問星怕是凶多吉少;
一會又覺得沈問星的騰挪妙不可言,沈瑤最終難逃一敗。
數十招後,沈瑤的劍速似乎漸緩了下來,寶玉遙見她俏臉暈紅微微喘息,不
由擔心起來:“莫非累了?那廝好狡猾,哄得阿瑤白白浪費了許多力氣。”
正在焦急,突見沈問星腳下一個踉蹌,好像給什麼絆著,沈瑤掠劍追擊,沈
問星驟地如矯龍騰起,在半空轉身一劍遞出,到了途中,卻倏地化作千百道飄渺
無跡的彎弧,夾著“哧哧”細響,聲勢極為駭人,正是他父親因悟華山五峰氣象
而創的“神仙劍”中的一式“過林煙雨”。
卻聽沈瑤笑道:“終於肯出招了!”道道墨影陡歸為一,孤零零地往對方那
千百劍弧中投去,眾人方想這豈非自尋死路,便見沈問星往後跌去,漫空劍弧霎
已消失無蹤。
沈瑤毫無停頓,手中神兵疾跟過去。
沈問星拼命騰挪,身形忽左忽右忽急忽滯,但已陷入了跟冷然適才一樣的窘
境,那索命的墨色劍鋒始終形影不離的粘在他的背心。
眾人這才瞧清他手中之劍隻餘半截,個個臉又綠了,倒不是為了其安危擔
憂,卻是因那“鎖元刀”的解藥多半沒指望了。
沈問星心中驚沮交集,“過林煙雨”乃“神仙劍”中最精妙的一式,在漫天
劍影中隻有一劍是真正致命的,不但其本身飄忽無跡,更有千百道虛幻的劍弧作
掩護,令人難以發覺,自從他練成之後,已有近十名一流高手莫明其妙就中了
劍,不想今次卻給沈瑤輕輕鬆鬆便捕捉到了那真正的一劍,更可恨的是,她手中
那把墨劍偏偏是碰不得的絕世神兵。
他使盡平生所學,不但無法擺脫追擊,反而差距越來越小,劍鋒的森寒殺氣
似已透衣而入,激得背心雞皮浮起,萬分危急間眼角掠見伏臥地上的灰袍人,心
中陡然一動,倏地折身奔了過去。
沈瑤一驚,急忙擎劍追去,見沈問星斜掠及地,探臂向灰袍人抓去,阻攔已
是不能,隻好仍刺其背心,心想你若傷人,性命自亦不保。
沈問星慌忙把身一擰,朝旁閃避,果然選擇了自保,沈瑤心頭一鬆:“還
好,這廝不敢拼命哩!”誰知眼前寒芒一閃,半截斷劍驟從敵人背後現出,電光
石火間刺到了胸前……
寶玉、兜兜與焦慕鳳望見,臉上一齊變色,大叫道:“小心!”
原來沈問星從未打算要跟灰袍人同歸於盡,而是瞄著沈瑤救人之際伺機逆
轉,他那一閃看似十分狼狽,其實卻是為了麻痹對方,直至兩人貼至極近,手中
殘劍方從最隱蔽的角落�悄然刺出,此舉雖說有點令人不齒,卻是急中生智險中
求勝的絕妙鬼著,將其武功與機智發揮得淋漓盡致,實謂渾然無跡妙到毫巔。
沈瑤救人心切,一劍遞太盡,此刻想欲收回格擋,已是絕無可能。
沈問星心知終於逆轉,不但扳回了局勢,且還大獲全勝,在斷劍刺入美人酥
胸的刹那,心中不由一痛:“太可惜了!”
眾人大喜,方要叫好,忽然就瞧見了一幕匪夷所思的畫麵:白蓮妖女竟用一
隻嫩如春筍的手兒硬生生捉住了鋒利的劍刃,水蔥似的玉指不但沒給齊根削斷,
反將劍身扭了個翻轉,而另外的手此刻已然收回,擎劍斜架在沈問星的脖子上。
沈問星麵如死灰,說什麼也無法相信眼前情形,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沒道理沒道理……”憑其功力,對方就是練了鐵布衫金鍾罩,他也自信能將之絞
個粉碎。
寶玉猛想起在丁翊秘庫中找到的那隻名為“似水無痕”的手套來,當時就聽
沈瑤說過:“不但刀槍不壞水火不侵,還能吸收對手的些許內力。”一顆高懸的
心終於放回胸腔:“是了是了,阿瑤一定是戴著那隻手套哩!果是絕世寶貝,今
日救了我老婆一命。”
不過瞬息之間,勝負便幾經交替,群雄無不神馳目眩,半晌說不出話來。
沈瑤冷冷道:“棄劍。”
沈問星素懷超越其父之誌,常做那武林稱魁的美夢,暗忖若當著這園中幾百
人的麵聽命棄劍,日後還怎麼在江湖上叱吒風雲,便梗著脖子道:“我乃堂堂華
山掌門之子,焉能受你這妖女羞辱!劍在人在,劍亡人亡!要殺要剮悉聽尊
便。”
語氣極是慷慨激昂,但言中提及他的老子,實是心存一絲僥幸,亟盼對方有
所顧忌,不敢痛下殺手。
沈瑤嫵媚如花,笑道:“好,有骨氣,我也不殺你,隻把一條手臂卸了。”
劍鋒一轉,貼著他肩膀急速滑落。
寶玉聽見“我乃堂堂華山掌門之子”這句,忽想起此人非同小可,忙爬起身
叫道:“不可!且慢!”
卻聽“哐啷”一聲,沈問星手中的殘劍已墜地上。
園中群雄微微皺眉,更有人悄悄搖頭。
沈瑤滿臉輕屑,笑道:“果然是華山派掌門之子,真有骨氣喲。”轉首向奔
來的寶玉笑吟吟道:“這位公子,有何見教?”
寶玉見沈問星雙臂完好無損,方舒了口氣,道:“不能傷他。”
沈瑤奇道:“為什麼?適才他不是也要砍你的手臂麼。”
寶玉道:“他……他可是很有來頭的,傷了他隻怕……隻怕麻煩就大了。”
沈瑤方明他是為了自己著想,心中一甜,笑道:“我才不敢得罪華山派呢,
不過開開玩笑罷了,想不到他倒真的把劍丟了。”
沈問星原本青白的臉色漲得醬紫,忍不住破口大罵:“臭妖女,終有一
日……”
沈瑤反手一掌,將他遠遠地抽跌了出去,寒聲道:“你且試著再罵一字,瞧
我是不是當真怕你華山派!”旋朝寶玉微微一笑,道:“這一巴掌,算是替這位
公子還的。”
寶玉心中感激,差點便當著幾百人的麵上前擁抱她。
沈問星暈頭轉向地趴伏地上,和血吐出一顆牙齒,心髒突突直跳,一股異樣
強烈的情欲忽然不合時宜地從體內爆發,某處固執地抵著堅硬的地麵,咬牙切齒
地悄發了個毒誓:“今生若不能令這妖女在我身底婉轉嬌啼苦苦哀求,便教我沈
問星來世墮入畜道!”
沈瑤環視園中,笑道:“還有誰想收拾我這妖女麼?”
眾人麵麵相覷,瞧瞧場中,武當、華山兩派的未來掌門均已敗北,哪�還找
得出一個可同這白蓮妖女抗衡之人?
沈瑤還劍入鞘,道:“既然沒有,那我就走了。”焦慕鳳調息已久,功力略
為恢複,便過去查看灰袍人的傷勢。
眾人心焦欲焚,有的想要上前拼命,但一運功,丹田即如刀割斧斫,哪�還
提得了內力。
寶玉忽道:“等等,阿……你給他們解藥好嗎?”
沈瑤道:“給他們解藥?這些人個個皆要害我,我為何要給他們解藥?”
寶玉道:“這中間怕是有些誤會,冤家宜解不宜結,大家以後都莫再做對頭
了。”
沈瑤道:“你不做我的對頭,難道別人都跟你一樣?”
寶玉忙朝眾人大聲道:“大家往後莫再做冤家對頭,請她把解藥給我們好不
好?”
園中許多人今日來此,其實抱著各式各樣的目地,有的是為了揚名立萬,有
的是為了交結朋友,有的不過是為了混個臉熟,真正為了“正義”而誅妖女的,
為數並不太多,此際聽了沈瑤的話,似乎還有一絲轉圜餘地,紛紛道:“哎,真
是有些誤會哩,仔細想來,我們跟沈小姐好像並沒什麼梁子啊!”
“是啊,沈小姐似乎也沒做過什麼惡事呀,喂,你聽說過沒有?”
“沒有沒有,白蓮教幹的壞事不少,可我真沒聽說過沈小姐如何,總不能說
人家是白蓮教的,鐵定就是惡人吧?”
“對喲,這位賈公子適才不是說啦,一個人生病了,我們不去醫治那生病的
地方,反把病人殺了,這不是荒謬之極麼?是誰害了龍二公子,我們就該找誰算
賬,跟沈姑娘可沒什麼幹係。”
“嗯,白蓮教雖然作惡多端,但這位沈小姐可是潔身自好的,正謂‘出淤泥
而不染’哩!誤會!誤會了!這誅什麼大會,真是他娘的亂開!我今兒定是給鬼
拍著了後腦勺,怎麼跑來趁這趟渾水!”
“聖賢曰:‘相由心生’,沈姑娘生得羞花閉月沈魚落雁貌若天仙,這不就
證明,她!絕對不是什麼壞人!”
至於呂坤、慕容慕雪、周彥璋之流,亦都中了“鎖元刀”,此刻哪敢吱聲半
句。
沈瑤見這些人為了解藥,越說越不像話,心�好笑,暗罵:“果然一幫烏合
之眾!”
寶玉見她嘴角含笑,忙道:“你瞧,都不再跟你為難了,把解藥給他們
吧?”
沈瑤朝焦慕鳳望去,見其微微點了下頭,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忽對寶玉道:
“對了,請問公子尊姓大名?”
寶玉一怔,旋感有趣,笑道:“不敢,小生姓賈名寶玉,都中人氏。”
“賈寶玉……”沈瑤竟作凝思之狀,忽地“噯喲”一聲,臉上滿是敬佩之
色,恍然大悟道:“公子莫不是那位‘笑破魔音鬼母,怒斬百丈蛟龍’的‘逍遙
小神仙’麼!”
群雄聽見,頓時人人聳容,園中一陣騷動。
“我的天!這小子能打贏魔音鬼母?”
“‘逍遙小神仙’?什麼時候又新出了個小神仙?不是比沈少俠還多半仙?
哈哈!笑死我了!”
魔音鬼母可是無人不曉的上輩高人,已有多年未現江湖,一把墨玉琵琶曾令
多少武林高手墜入魔障,想不到這小子竟能將之“笑破”!至於那“百丈蛟龍”
可就從未聽過了,但憑名號,便知非同小可,不定也是哪位隱世高人,這兩樁事
倘若屬實,那還了得!
趴伏地上的沈問星更是驚疑不定:“我名號叫做‘逍遙小半仙’,那小子卻
偏偏叫‘逍遙小神仙’,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八九是那妖女為了氣我,胡亂杜
撰的!”
寶玉死忍著方未笑出聲來,那天打發了魔音鬼母,他至今都沒弄明白是咋一
回事;而那“百丈蛟龍”,指的多半就是在丁翊秘庫中遇見的那條銀色怪物,雖
然身形長碩,但也遠遠不及百丈吧,更談不上什麼“怒斬”,最多隻是倚仗著寶
刃慌慌張張的在它身上紮了一下。
沈瑤秋波流動梨渦淺現,朝公子盈盈襝衽道:“原來是賈少俠,久仰久
仰!”
許多人心想:“這姓賈的小子竟有如此能耐,令得妖女另眼相待,還說‘久
仰久仰’,但我怎麼從未聽說過?可見今時江湖上日新月異,我幾天沒出門,便
少知了許多事情。”
寶玉見她裝模作樣,大感好玩,笑道:“你既認得我,那便給個麵子,請把
解藥交與他們吧,往後大家和和氣氣,不是免去了許多麻煩?”他想這幾百人今
日被製,雖然一時無可奈何,但豈能就此善罷甘休,他們皆有家人朋友,加起來
怕沒成千上萬,日後尋來報仇糾纏,阿瑤如何應付得了?
沈瑤道:“你適才寧願忍受別人欺辱,亦不肯罵我半句,小女子心�好生感
激,可不能不還這個人情……這樣吧,我們就在這�比劃比劃,你若勝了我,三
月之後,小女子一定親自奉上解藥,反之,此事免談。”
寶玉下巴差點沒掉在地上,瞠目結舌道:“什麼!你…你要我跟你打架?”
沈瑤笑吟吟地點頭,悠悠道:“小女子久聞少俠大名,心中仰慕已久,今兒
既有幸遇著,焉能放過機會,還請賈公子不吝賜教。”
寶玉見她竟似十分認真,心中愈慌,道:“我……我怎麼打得過你?”
沈瑤俏容一繃,道:“不肯賞臉就算了,解藥一事,亦莫再談。”
眾人心中焦急,暗忖道:“這小子適才連沈問星都打不過,又怎麼是妖女的
對手?”但又想:“那他為何又能笑破魔音鬼母?怒斬百丈蛟龍?啊!先前他曾
一掌擊倒慕容慕雪,可見武功定當不弱,跟沈問星一戰,多半是顧忌他那掌門老
子,故意輸給他的,是了是了,必是如此哩!眼前情形,也隻好‘死馬當作活馬
醫’嘍!”心中齊生出一絲希望,當下紛紛叫道:“賈少俠,您就甭辜負沈姑娘
的美意了,以武會友嘛!”
“賈少俠,就讓我們開開眼界吧,見識一回您的真正絕學!”
更有人叫道:“賈少俠,上吧上吧!贏了俺們全都感激你,便是輸了,俺們
也決不怪你!”此人嘴上甚為堂皇,心�想的卻是:“若輸了,俺便恨你一輩
子!”
第八十九回 名揚江湖
寶玉額前冒汗,隻好硬著頭皮道:“那我們不用兵器,點到為止,以免不小
心傷了對方。”
沈瑤笑道:“正合我意,小心了。”一掌朝他拍去。
寶玉趕忙往旁躍開,隻是四下遊走躲閃,哪敢出招還擊。
沈瑤自打遇見他來,對其武功的深淺一直模糊不明,有時覺得煞是厲害,有
時又感稀鬆平常,甚至不堪一擊,此時正好趁機試探,當下漸加壓力,欲要逼出
他的真正水準,誰知十幾招後,竟連其衣角都沒碰著,心中甚喜:“玉郎的騰挪
身法倒真不錯,模樣雖然難看,卻是十分實用,我再瞧瞧他的拳腳功夫究竟如
何。”
當下運功馭氣,聚音成線,把聲音悄傳寶玉耳內,“你怎隻逃不攻?贏不了
我,解藥可就拿不到了。”
寶玉一聽,隻好勉強還擊,但這一出手,立時露出馬腳,隻見拳拳疏散腳腳
淩亂,根本毫無章法可言,不單叫群雄大感失望,亦令沈瑤暗皺眉頭:“怎麼如
此不濟?莫非他怕傷著我,便胡亂應付……”便又悄悄道:“再馬馬虎虎,我可
要生氣了!”
癡人聽了,臉上發臊,心想:“阿瑤定是嫌我的功夫差了,這可如何是
好?”
搜肚刮腸,忽想起淩采容的“碧波掌”來,當下憑著記憶使將出來。
沈瑤見這幾招頗有點似模似樣,聚聲悄道:“再來,你隻管全力進攻,傷不
了我的。”
寶玉見美人臉上微露讚許之色,心中歡喜,又苦苦思索遇見過的好看功夫,
不知不覺間,竟使出冷然與沈問星用過的一招半式來,雖然隻有兩、三分相似,
卻也有絲絲妙味。
沈瑤神色漸凝,暗自驚疑不定:“這招怎有點像武當派的太極拳?這一招又
像是華山派的……玉郎學的究竟是什麼功夫?好像頗具神妙,隻是他全都略識皮
毛而已……”數十招後,終已探明了此人的深淺,心中甚感失望。
園中群雄大感奇怪:“這姓賈的小子拳腳著實稀鬆平常嘛,若換了我,怕是
早就將之擊倒了,怎麼妖女卻始終小心翼翼?就是先前同冷然和沈問星激鬥,也
未這般持重呀……莫非這小子招中暗藏著厲害的後著?令妖女有所顧忌!啊,是
了!武功愈高,招數看起來就愈是平凡,正謂大音希聲返樸歸真呐……”
他們求藥心切,自欺欺人地強往好處想去,又見沈瑤攻勢越來越少,開始覺
得大有希望。
有人便大喊起來:“賈少俠!加油啊!”
寶玉越來越感順暢,隻覺兩人馳縱分合間仿佛是在嬉戲共舞,莫明的真氣源
源不斷從胸口流入體內,周身無比的舒爽輕盈,腦海中突然想起那本封麵畫著火
鳳凰的冊子來,氣息便不由自主地依照書中所教循序運行起來……
沈瑤見他氣勢突然大盛,拳腳掠過之時,肌膚便覺一陣炙燙,試探地連擊幾
掌,每一對著,即感有股雄渾熱力透掌湧入,心中又驚又訝,趁機連退數步。
群雄見狀,卻是又驚又喜,均想這小子果然厲害,先前隻是深藏不露,紛紛
大叫道:“賈少俠!加把勁,攻她下盤!”
“不對!中路有破綻了,進攻中路進攻中路!”
“不要瞎吼!你們懂個屁,萬莫幹擾了賈大俠的思路!”
唯獨冷然凝目不語。
寶玉隻覺體內熱流愈來愈炙愈來愈急,循著經脈在諸穴間疾速飛竄,心中一
驚,想要作罷,竟已不能,周身一陣難過,丹田處似有什麼鼓脹起來……
原來這十幾日�,他在小木中玩看那冊“鳳凰涅槃大法”,興之所至,便隨
意翻起其中一頁觀看玩味,從未循序漸進過,是以學得不倫不類,此際又因貪圖
暢快,連汲“通靈寶玉”中的強大真氣,兩下交互催鼓,驟然壓製不住,便如那
孩童不小心騎上了烈馬,並從柵欄�脫出,再亦無法駕馭。
沈瑤猛見他肌膚發赤,滿麵苦色,心�嚇了一跳,忙聚音悄問:“怎麼…”
誰知“了”字尚未出口,已見寶玉一掌擊來,掌上竟似夾著若有若無的火
焰,勢若奔雷,關切之下,身形便緩了些許,躲閃已是不及,隻得舉掌接住,
“嚶”的一聲,整個人登時跌飛出去,落地時連退幾步,最後仍一跤坐倒。
兜兜大驚,急忙奔去,扶抱住她,慌怒交集道:“這廝竟這麼狠,傷著哪
了?”
沈瑤悄眨了下眼,小聲道:“假的。”她酥胸起伏不住,雖未受傷,卻也給
震得氣血翻騰,心中反而暗暗歡喜:“玉郎拳腳功夫不怎麼樣,內功卻甚古怪厲
害,無怪讓人覺得時強時弱,日後若得高人略加指點,勢必不難成器。”
寶玉隻覺滿腔煩脹俱隨那一擊宣泄而出,猛聽園中群雄震天價地轟然叫好,
定神一瞧,見沈瑤已跌坐於十餘步外,秀發微亂俏臉暈酡,不禁大吃一驚,嚇得
冷汗直冒,慌忙跑去,叫道:“該死該死,傷著你了?”
沈瑤見他在眾目睽睽之下毛手毛腳便要來扶,忙自個一躍立起,朗聲道:
“好個‘逍遙小神仙’,果然名不虛傳,小女子甘拜下風,按適才所約,三月之
後,定把‘鎖元刀’的解藥親自奉上,到時公子喜歡給誰便給誰。”
寶玉朝她身上到處亂望,猶粘粘糊糊道:“傷著哪�了?”
沈瑤狠瞪了他一眼,旋笑道:“少俠手下留情,沒有傷著,多謝了,後會有
期。”怕他再跟自己婆媽,給人瞧出破綻,遂飛身縱起,掠過人群躍出園去。
焦慕鳳背起灰袍人,兜兜扶著蔣隆亦隨後掠出,此時人人自危,又有誰敢上
前阻攔。
寶玉正要追出,卻給許多人一擁圍住,紛紛讚道:“賈少俠今日大敗白蓮妖
女,了不起呀!了不起呀!”
“不知賈少俠師從何人?想來必是哪位絕世高人吧?”
“江湖上從此又多了個百年不遇的少年英雄,真是可喜可賀呐!”
寶玉唯唯諾諾地應道:“哪�哪�,過譽過譽。”心中焦急萬分,隻盼這些
人快快放了他,才好去追沈瑤。
但眾人依舊諛詞如潮,毫無放行之意。忽聽一人大聲道:“諸位請靜一靜!
且聽在下說兩句……上月龍二公子遇害,這十大少俠中便缺了一個,我有個提
議……”
即有人叫道:“莫非要將賈少俠列入十大少俠?”
“啊!有道理有道理!好提議好提議!是該將賈少俠列入十大少俠!”
寶玉目瞪口呆,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最先提議那人道:“白蓮妖女適才擊敗了……擊敗了……嘿嘿……”他原是
想說“擊敗了十大少俠中的冷然與沈問星”,想定便不敢說了,改口道:“那妖
女如何厲害,想必大家都已親眼瞧見了,但賈少俠卻輕而易舉的戰勝了她,又曾
‘笑破魔音鬼母,怒斬百丈蛟龍’,可見武功何等高強……”
旁邊立有人接道:“可謂已臻化境矣!”
“簡直是超凡入聖!”
原先那人繼道:“更難得的是,賈少俠不顧自身安危,挺身而出勇鬥白蓮妖
女,為我們數百人贏得了解藥……”
他頓了一頓,清了清喉,高聲接道:“因此,我們應當將‘逍遙小神仙’賈
寶玉賈少俠列入當今武林十大少俠之中,並在江湖上廣加宣揚!可有誰不同意
麼?”
眾人紛紛大聲呼應:“同意!同意!”
寶玉心中叫苦不�:“再給你們糾纏一會,我老婆可要不見了!”心念電
轉,忽明這些人讚不絕口大獻諛詞,不過是為了得到解藥,頓時想出了個脫身的
借口,大聲道:“各位英雄,各位大俠,你們的美意,在下已心領了,但此事尚
須從長計議,眼下的當務之急,還是先想個法子,把解藥盡快就弄到手,免得夜
長夢多哩。”
眾人一聽,幾皆感激得熱淚盈眶,忙道:“對極對極!這事要緊,賈少俠可
真有心哩。”
寶玉道:“諸位且耐心等待,我這就去追那沈小姐去,總之想方設法快點把
解藥弄回來。”
不待眾人回答,倏地把足一跺,從人群當中拔地而起,飛身上樹,幾下縱
躍,人已掠出了圍牆。
眾人一驚,卻哪�留得住他,有人慌忙大叫道:“少俠且慢走,不知府上在
哪?到時我們怎麼找你啊?”
“賈少俠,拿到解藥後,您可千萬記得給我留一份呐!”
“小神仙,您可萬萬要保重呐,我等的身家性命可都全在您手�啊!”
“……”
寶玉掠出柔水莊,奔到大道上,正不知該往哪個方向追趕沈瑤,忽聞一串銀
鈴般的輕笑,有人道:“請問‘笑破魔音鬼母,怒斬百丈蛟龍’的賈大俠,在這
�東張西望做什麼呢?”忙轉頭望去,卻見一個女孩俏生生地立在那邊樹下,不
是兜兜是誰,大喜道:“真怕你們不等我了呢!”
兜兜笑道:“誰在等你?人家不過累了,在這�歇會兒。”
寶玉奔了去,眼巴巴地朝她周圍亂望,笑問:“阿瑤呢?”
兜兜笑嘻嘻道:“她又不累,已經走了。”
寶玉怔住,大急道:“走了?她……她竟不等我?她朝哪個方向走的?莫不
是回都中了?”
兜兜嗔白了他一眼,笑道:“跟我來吧!”轉身便走,並不往大道上去,卻
是沿著一條小徑繞著柔水莊飛奔。
寶玉忙緊緊跟著,過不一會,兩人已奔到柔水莊後邊,兜兜猶往前行,小徑
開始陡斜起來,卻是往山上蜿蜒伸去。
周圍樹木越來越繁密,頂上幾無陽光透入,寶玉急著見到沈瑤,忍不住問:
“到底是往哪�?”
兜兜道:“想見老婆就乖乖跟著。”腳下不停,仍往前奔。
寶玉聞言,精神頓時一振,周身氣息充盈,眨眼便掠過了兜兜,徑自沿道疾
馳,半盞茶後,忽聽兜兜在後邊嬌喘籲籲喚道:“回來!奔過頭了。”
回頭望去,見兜兜彎著腰倚在一棵大樹下喘氣,忙奔了過去。
兜兜嗔道:“跑那麼快做甚!往這邊呐。”朝旁指了一下。
寶玉仔細一瞧,這才發覺原來另有一條更窄的支道,陪笑道:“累了麼?我
背你吧。”
兜兜俏臉一紅,遲疑道:“不要。”
色人見她似有猶豫,不由分說便上前將之背起,笑道:“怕啥,這�又沒誰
看見,我背你才走得快些。”他素來最喜跟女孩子親近,此刻又急著要見沈瑤,
這一舉雙得的好事何樂不為。
兜兜道:“這可是你自個願意的哦,不是我喚你的。”
寶玉笑道:“沒錯,往這邊走是吧?”背著女孩朝前又奔。
兜兜鼻中嗅著一股男人氣息,腦子�不由有些暈暈乎乎的,又道:“不許你
把這事告訴小姐!”
寶玉道:“什麼事?”忽然明白過來,笑道:“不告訴不告訴。”
兜兜道:“你笑什麼?”
寶玉道:“我有麼?”
兜兜道:“明明笑了!”
寶玉肅容而辯:“哪有?”
顛簸中兩人肌膚廝磨,各自心神不定,兜兜突想起在丁翊秘庫之時,這人曾
冒死將自己從怪物的死吻�救出,憶及在他懷抱中那一刻的滋味,不覺心神迷
醉,兩隻原本搭在公子肩膀的手悄悄繞到了前邊,玉臂輕輕環住了他的脖子。
飛奔中的寶玉覺察,心神不禁一蕩。
兜兜忽道:“你脖子上怎麼纏著條帕子,咦,有血漬哩,你受傷了?”
寶玉想起這條帕子是黃語伶的,趕忙摘下藏進袖�,強笑道:“不礙事,皮
毛小傷。”轉移視線道:“對了,你們怎麼會來柔水莊?不知那些人要為難你們
麼?”
兜兜隻注意他頸上的傷口,見果然割得甚淺,方放下心來,道:“他們鬧得
那樣大,豈會不知。”
寶玉道:“那你們還敢撞上來?差點沒嚇死我。”
兜兜把滑嫩的臉蛋貼在他頸後,聽得耳邊風聲呼呼,眼睛不覺有點發澀,懶
聲道:“怎麼不敢,除了程振先、冷然寥寥數人,餘者皆是烏合之眾。隻是倘若
他們沒捉去蔣叔叔,我們亦沒工夫來收拾他們……而且此仗我們是必勝的,若非
你冒冒失失地跑來做出頭鳥,根本毫無風險。”
寶玉怔道:“此話怎講?”
兜兜道:“小姐派崔朝陽在玉井坊的酒�下了‘鎖元刀’,本想等藥力發作
再出來收拾他們,那便十拿九穩了。誰知你偏偏跳將出來,惹毛了那個沈問星,
小姐見你的手臂快要給人家砍了,隻好倉促出手,所幸今次有葉叔叔壓陣,否則
局麵難以預料。”
寶玉聽得冷汗涔涔而下,道:“該死該死!原來你們早就打算要來大鬧這誅
什麼會了……那酒�的藥竟是崔朝陽下的?我還以為他做了牆頭草,要同別人一
道為難你們哩。”
兜兜道:“崔朝陽身份特殊,乃我教布置在都中的一顆重要棋子,絕不可輕
易暴露,因此一切隻能暗地�來,此次不單藥是他下的,柔水莊也是他奉焦叔叔
之命假意提供的,為的是好讓我們一網打盡所有要作對之人,免得小姐日後在都
中行動不便。”
寶玉道:“但……這麼一來,你們豈非跟許多人結了冤仇?”
兜兜冷笑道:“這冤仇早就結了的,你沒瞧見麼?是他們先行要開那什麼鬼
勞子大會的。我們此次還擊,不過是了阻遏一下他們的囂張氣焰,令他們知難而
退,葉叔叔適才出手,隻是略加懲戒,並未攻擊他們身上的要害部位,否則柔水
莊內此刻怕是橫屍遍地了,另外,你再想想,我們在酒�下的若非‘鎖元刀’,
而是穿腸破肚的毒藥,那又將如何?”
寶玉道:“這麼說來,你們的確算是手下留情了,如此最好,冤家宜解不宜
結麼……你那葉叔叔是什麼人呢?竟然這等厲害!我瞧他手上明明沒有箭矢,但
每撥一下,便有一人倒地。”
兜兜道:“那絕技喚做‘百步霹靂’,據說已近‘箭罡’境界,無形無跡,
比直正的箭矢還更難防哩,他是我們極樂穀中的絕頂高手,穀中除了大將軍,再
無一人是他的對手,但他極少涉足江湖,因此外邊的人都不認得他。”
寶玉屢次聽見大將軍這個稱呼,心中煞是好奇,方想發問,忽聽兜兜道:
“到了。”忙�頭望去,隻見前邊豁然開朗,一帶圍籬中置著數間茅頂泥屋,間
中小橋流水穿梭環繞,周圍株株粗巨野楓,鋪了滿地厚厚一層火紅落葉,比早先
在路上遇見的那家酒肆更具詩情畫意,不禁“哇”地一聲怪叫,大讚道:“好地
方,神仙地方!”放下兜兜,朝�邊急奔而去,一邊大叫道:“阿瑤!阿瑤!你
在哪�?”但除了叮咚的流水聲,並無人回應。
兜兜正在他背上眯得舒服,雙腳驟然著地,心中不由一陣莫明失落,嗔惱
道:“急什麼!她多半還沒回來呢。”
寶玉道:“沒回來?”
兜兜道:“焦老爺子、葉叔叔、蔣叔叔他們住在山下另一處地方,適才身上
都受了傷,小姐護送他們回去了,離這有十餘�地呢,而且……”
寶玉問:“而且什麼?”
“而且她說要順道去附近的村鎮上買些酒菜回來,好填飽你的肚子。”女孩
悻悻答。
寶玉一聽,簡直幸福欲死,心舒神暢地四下亂走,見幾間屋子外邊天然質
樸,內�的裝飾擺設卻極其奢華,桌椅床櫃一概俱全,不似臨時布置,奇道:
“你們如何找到這處好地方的?”
兜兜道:“不是我們找的,而是崔朝陽薦的,他說這兒有一眼溫泉,最能消
卻疲勞,我和小姐這幾日都住在這�。”
寶玉方明這是崔朝陽地方,心忖:“這家夥好會享受,且品味不俗,竟在這
�買地置屋。”興奮道:“有溫泉?我早就聽說紫檀堡附近出溫泉,卻一直不知
在哪,原來這�就有,快帶我瞧瞧去。”
兜兜指著一間屋子道:“你自個過去瞧,從那邊的窗口便能望見。”
寶玉忙掀簾進屋,見那邊炕上果然開著個大窗子,便脫了靴子爬將上去,推
開木窗,果然瞧見三、四十步外亂石堆中有個方圓數丈的小潭子,其上煙霧蒸
騰,他自打娘胎�出來還從未浸過溫泉,不禁心癢難搔:“這麼冷的天,倘能躺
在�邊泡泡,定是神仙滋味矣……”
正在出神,忽聽兜兜道:“大少爺,請洗把臉。”寶玉轉過頭去,見她端了
盆水進來,放在炕沿上,絞了一條熱毛巾遞給自己,忙道:“我自個來。”
兜兜啐道:“裝什麼呢,我聽小姐說,你家�丫鬟婆子一大堆,鐵定是樣樣
有人侍候的。”
寶玉接過毛巾,在臉上抹了一遍,立覺精神清爽,笑道:“但我們兜兜可是
江湖上的大俠女,焉敢用來端茶遞水?”
兜兜道:“你記著這話就好。”說完臉忽暈了,把手�的一隻小包袱放在炕
上,解開取出�邊事物,又道:“過來,幫你上藥,免得待會有人心疼。”
寶玉忙爬過去,笑嘻嘻道:“你不心疼?”
兜兜道:“一點也不!”從一隻小瓶�倒出膠狀之物,用兩根指兒接了,先
幫他塗抹額角給樹枝刮破的傷口,又挑起其下巴,給脖頸上的劍傷敷藥,微微一
怔,道:“適才還開著口子,怎麼這麼快就合攏了?連痂都沒結……真是一身賊
肉哩。”
寶玉也覺有點奇怪,殊不知他近來所習的“三昧真火掌”,便是那具有天下
第一療傷神效的“鳳凰涅槃大法”,笑道:“你給我抹的是什麼呢?涼冰冰
的。”
兜兜道:“這藥喚做‘補霞散’,不似尋常金創藥那般霸道,療效卻要好上
百倍,就是上回跟你說的那位古伯伯精心煉製的,我們穀中不少人曾靠它救回一
命哩……咦,這兒還好髒哩,你不會連臉都不會擦吧!”她又去盆中絞了毛巾起
來,仔細的幫公子抹拭。
寶玉狡辯道:“那是脖子,我又瞧不見。”望著女孩那聚精會神為自己抹拭
的神態,心頭不由一蕩,兩人此際靠得極近,他雙臂一展,突將兜兜摟入懷內。
兜兜輕掙了一下,滿麵通紅道:“作死呀!”
寶玉不語,垂頭凝視著她,俯首緩緩吻下。
兜兜心慌意亂,卻竟拒絕不了,櫻唇給公子輕輕柔柔地舔舐幾下,便如含苞
欲放的嬌蕾悄然張啟了一線……
寶玉立時抓住機會,把舌一頂猱入,慌得檀口內的軟滑香蚌四下躲藏,但那
�邊能有多大,如何溜逃得掉。
過不片刻,兜兜已如中酒般渾身發酥,手兒無力地推推公子,忽地合口,竟
用貝齒狠狠咬了那條放肆的怪物一下。
寶玉“啊”的一聲,往後倉皇而退,捂著嘴巴狼狽萬分地望著女孩:“你…
你怎咬我?”
兜兜大口喘息了一陣,含羞帶嬌地“咭咭”笑道:“誰叫你那壞東西到處亂
竄!也不問人家樂不樂意,便一股腦硬闖進來,送它還不肯走,我這主人隻好痛
下逐客令啦。”
寶玉見她眸中水汪汪的,俏臉上粉暈如桃,甜美的嘴角微微朝上彎起,一副
頑皮嬌蠻的可人模樣,不覺望呆了。
第九十回 山居綺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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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眠兄:你好。謝謝你告訴這個消息。那家夥是李鬼,但因他已把《嫵媚》
拿掉了,我也就不管他了。
畢竟他想要叫迷男我也沒辦法。
另一篇《神兵逍遙扇》不是我的作品。
再者《嫵媚》�有不少的色情文字,他居然敢貼起點,真是不知所謂。
還有人老把《遺秘》搬去正宗的“百度紅樓吧”,真是暈死,以後千萬不
要,我會給口水淹死的。
這個聲明,轉貼者一定不要刪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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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兜給色人瞧得心兒發慌,把手在他眼前一晃,故作調皮道:“喂,傻了
麼?”
寶玉心中愛煞,體內欲焰悄熾,涎著臉又湊上前去,笑道:“小生這廂有禮
了,今日慕名而來,不知主人讓不讓進?”
兜兜忙往後一縮,笑嘻嘻道:“不讓!人家不過是一個小小丫鬟,有什麼好
讓人慕名而來的?定是‘黃鼠狼跟雞拜年——沒安什麼好心’,不見不見。”
寶玉心癢難搔,一時急了,便抱緊女孩強行索吻。
兜兜瞪眼道:“還敢再來,不怕我又咬你麼!”
寶玉低聲道:“好兜兜,難道你一點也不想我?”
兜兜嗔道:“為啥要想你?不想!”
色人長歎一聲,為了達到心中那不可告人的目的,肉麻話便吐了出來,“但
我卻十分想念你,知道麼?這些日子�,無時不刻都在想你。”
兜兜何嚐聽過有誰這麼跟她說話,心中悸動,笑道:“想的是小姐吧?”
寶玉道:“我是想她,但你們從來形影不離的,因此每一想起她,就自然會
想到你……”
兜兜憶及三人在丁翊秘庫�的情形,心中甜蜜,凝視公子道:“真的?”
寶玉點點頭,忽作傷心狀道:“可你卻一點都不想我……”
兜兜細如蚊聲道:“我也……也是想的,小姐時常說起你,我便陪著她想
哩。”
寶玉一怔,喜滋滋道:“你們常常說起我?”
兜兜滿臉飛紅,道:“你可不許去問她,免得她怪我多嘴。”
寶玉在她發角眉梢亂親亂吻,道:“原來你……心�邊也是有我的。”
兜兜給他哄出了心�話,有些狼狽道:“你可得意了是麼!”
寶玉熱唇遊過她眼睫鼻梁,垂視那嫩若凝脂的嬌豔櫻唇,癡柔如水道:“得
意極了,我非得再親一次不可,即便舌頭就此給人咬掉,也自心甘情願。”
兜兜顫抖地微仰起臉,閉目輕喘道:“你若不怕,那便來吧。”
寶玉勇吻而下,女孩啟唇接住,兩條粉臂還繞上了他的脖子。
色人把舌亂撥亂探,覺察檀口內的丁香亦熱情如火的回應,魚兒般跟自己唼
喋嬉戲,但感暖意融融,吐氣如蘭,心中欲念愈熾,兩手開始在女孩的嬌軀上悄
悄摸索愛撫。
兜兜麵赤如火,軟軟地用手推拒,卻怎奈何得了兩隻四下遊竄的魔爪,酥酥
麻麻間,忽察有根手指竟然偷偷溜到了股後,就要闖入禁地,“嚶”的一聲,忙
把蠻腰扭閃。
原來寶玉已悄悄鬆了羅帶,一手摸到她股間,方要從後邊染指花溪,卻給女
孩一掙而失,指尖挨摸到玉肌一點,立感涼滑豐盈如脂,柔膩勝絲不容留手,心
頭越發熾狂,當即奮起急追,終於勾著了嫩極之地。
兜兜通體俱軟,掙脫男兒熱吻,羞急嗔道:“你……你……好壞……快拿…
拿出來呀!”
寶玉勾起她下巴,不由分說地強行吻住,花底魔手肆意戲耍,寥寥數下便覺
一注膩液淋在指上,四下更是黏滑如油,腴若脂膏。
兜兜隻渴望與公子繾綣纏綿,不想卻惹來狂蜂浪蝶,今回不比碧玉花架那次
有“如意角”作祟,心中大羞,奮力推拒男兒,急得口中唔唔直哼。
寶玉隻是用力箍緊,魔手依舊嬉戲不休,幾經撥尋,終於找著了一粒小小豆
兒,當即把指按住,輕輕柔柔地揉慰起來……
兜兜立覺一波波的異樣酥酸從雪阜上生出,猶如一個個蕩漾開來的漣漪,驚
悸又美妙地擴散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整個人便如化了般地癱軟在公子身上。
寶玉見她似無抵抗之力,便托起玉股,悄悄褪其羅裙。
兜兜覺察,死命把裙子捉住,呻吟道:“過分!再不能了!”
寶玉在花底不住狎戲,俯首對著她耳心道:“好兜兜,讓我瞧瞧你。”
兜兜給男兒火燙的呼吸連連噴在臉上,心兒也隨之陣陣迷醉,昏昏沈沈道:
“都給你這樣了,還嫌不夠麼!”
寶玉道:“兩情相悅,焉有止境?”
兜兜通體酸軟,哪�還有力氣辯駁,隻是不允道:“說不過你,反正不
能。”
這色人素來有樣毛病,就是越得不到什麼,心�邊便越想,大急道:“難道
你忘了那碧玉花架上的銷魂麼?”
兜兜搖頭道:“沒忘,想忘也忘不了。”
寶玉聽得心中蕩漾,噙住她的粉嫩耳垂細細咂吮,道:“那你今兒為何…”
兜兜美不可言,迷糊道:“小姐說,再也不可跟你那樣了。”
寶玉吃了一驚,忙問:“為什麼?”
兜兜道:“小姐說,那次原本不該的,隻因誤吃了‘如意角’,今後下不為
例,須得等到成親之後,才可以再跟你……跟你親熱。”
寶玉目瞪口呆,此際如箭在弦,如何熬得過去,指頭愈顫愈速,揉得女孩蛤
嘴�那粒幼嫩豆兒勃硬起來,纏磨道:“那不算的,等她回來,我再跟她理
論。”
兜兜道:“小姐就要回來了,你若能令她答應,那我也……我也一樣……
唔……唔唔……啊……”忽地失聲嬌啼,原來花底又給公子揉出一股滑蜜來,比
先前那注多了近倍,流得嫩蛤有如油浸。
淫人當真急了,霸道道:“不管了!你小姐是我大老婆,你就是我的小老
婆,我要如何,便須聽我的!”
兜兜聽見“你就是我的小老婆”這句,芳心不覺酥透,意誌差點崩潰,但她
從小就跟沈瑤,視其便如頂上青天,隻仍苦苦死守防線,閉目道:“你殺了我
罷。”
寶玉情欲如焚,真恨不得能一把壓倒這小嬌娃大快朵頤,但見她堅決非常,
隻好軟了下來,想了好一會,退求其次道:“好兜兜,那我隻瞧一瞧。”
兜兜給他弄潮了兩回,一絲丟意偷偷迷住了心頭,咬唇道:“隻是……隻這
樣麼?你可莫哄我。”
寶玉道:“我發個誓兒與你。”一手取起,指向天上……
兜兜忙捂了他的嘴,嚶嚀嗔道:“壞蛋!信你一次罷。”兩隻手兒終於鬆開
了裙子。
寶玉大喜,托抱起女孩腰股,將羅裙一把褪至足踝,乜見�邊的褻褲早已混
濕了大塊,隱隱透出底下那光潔如玉的雪阜來,其上一條細幼紅縫,猛想起她的
蛤口開得奇高,不由口幹舌燥,又將褻褲急急拉下,也捋到腳踝處。
兜兜緊緊閉著秀目,下邊給剝得精光後,反而沒了動靜,心中奇怪,偷偷睜
開一絲眼睛,竟見寶玉正凝目注視自己底下,不禁羞得耳根滾燙,兩手方欲去
遮,卻給分別捉住,忽感一團溫暖覆蓋阜上,卻是公子用嘴罩住了花縫,刹那芳
心劇震,忙呼道:“不要……不可以!好……好髒的,人家……人家今天還沒…
還沒……”
寶玉充耳不聞,他雙手捉著女孩兩腕,隻好用舌來剖花縫,也恰那�奇嬌異
嫩,舌尖過處,即能輕而易舉地挑啟花唇,驚豔地露出�邊的誘人妙物,待得舌
頭過去,兩邊粉貝立時又自個閉合,仍複一條粉紅細縫,惹得他來回割剖,卻始
終瞧不清楚�邊情形,倒把女孩逗得花蜜橫流,垂注炕氈。
兜兜心顫神迷,口中不住嬌喚:“不要……快停……我還……還……會有
味…味道的……”她那玉貝生得奇高,兩條雪腿拼命收攏,卻竟遮擋不到羞處。
寶玉竟然津津有味地咂了咂舌,迷迷糊糊地自語道:“果然有點味道……”
埋頭又去細細品吮,卻沒說究竟是什麼味道。
兜兜羞不可遏,花底反更止不住地濕潤,層層薄露凝結成滴,又彙成涓涓細
流,從蛤嘴角處蜿蜒而下,淌過與眾不同的長長會陰,積聚在股心的菊窩�,直
至漫過凹臼,方才滴注到炕氈之上。
寶玉始終瞧不清美景,心中焦灼,倏地脫下外袍,將女孩兩手緊緊捆在背
後。
兜兜吃了一驚,慌道:“你……你做……做甚麼?”心底突生出一絲企盼男
兒用強之意,那樣一來,接下無論如何,自己皆不算沒聽從她小姐的話。
可惜寶玉並未如她所願,隻是跪在她胯間,用膝頂住她的兩條雪腿,把兩隻
空出來的手放到了花底下,又將兩根拇指按住花唇,吞了下口水,突然往兩邊輕
輕一分,剝開了女孩密密閉合的花縫。
兜兜敏感之極,嬌哼一聲,兩條腿兒驀地繃直,一隻玉足恰巧蹬在炕沿的盆
子上,隻聽“哐啷”一聲大響,水已濺灑了一地。
寶玉嚇了一跳,方察動作過大,想不到隻是輕輕一分,竟把女孩剝至極限,
慌忙鬆手道:“該死!弄痛你了?”
兜兜咬牙哼道:“小淫賊!大壞蛋!”不知為何,羞極中竟覺異樣刺激,不
但毫無反感,倒生出一種難以說清的親密感受來。
寶玉隻覺她這一刻嫵媚無比,臉上似無惱色,喘道:“既然頂了個惡名,若
是名不副實,可就白白虧了!”當下又去花陰恣意嬉戲,輕薄得美人嬌聲不止。
他的臉已俯臨蛤縫極近,卻仍嫌無法瞧清�邊妙景,眼角乜見炕氈那邊有一
片紅亮,原來外邊日已西斜,殘陽從窗口照入,心中一動,突將女孩整個抱起,
移到那片光照之處,把她兩條雪腿高高架在窗台上,再用裙子緊緊捆紮於兩扇窗
格中,自己則從旁探頭觀賞,如此一來,女孩的花底綺景終全落入眼中,且經紅
日一沐,再無寸厘角落能遺漏得掉。
兜兜做夢也想不到會有這種形景,羞得幾欲昏卻,但四肢均已被製,此刻隻
好任人魚肉。
寶玉顫著手,再次用兩根拇指輕剝花縫,紅日映照之下,但見�邊無一不是
晶瑩剔透,塊塊紅脂爭奇鬥豔地妖嬈蠕顫,美妙之度,已非筆墨能描摹,更奇的
是,他隻略微撐擴,竟隱隱瞧見花徑深處似有個東西晃動,趕忙湊首近前凝目窺
視,內�卻是粒凝脂般的幼嫩角兒,大小如若嬰指,正誘人萬分地嬌嬌蠕顫。
他心中大奇,方想這是何物,猛記起在那碧玉花架上的銷魂,當時自己尚未
過半,便已采得花心,不由百脈賁張,鼻血差點沒當場迸將出來,心跳道:“莫
非就是花心?花心竟能輕易瞧見?這可聞所未聞哩……啊!是了是了,她花徑極
短,花心自然也生得淺了。”
兜兜無可奈何地仰空張著兩條雪腿,姿勢綺靡地躺在炕上,俏麵殷赤如血,
嚶嗚道:“小淫賊,他日你若負我,我……我便咬死你!”
寶玉道:“兜兜,我若負你,天誅地滅!”忍不住探指挖入,稍稍一撥,指
尖便勾著那粒嫩物,細細感覺其形,果然是尖如角狀,一俟接觸,立時活潑潑地
貼指顫蠕,與上回用肉棒采得的花心的確同為一物,又想起曾在《搜珍記》�看
過的描述:“蕊之‘玉芽’,又名‘春芽’,古稱‘軟角’,軟滑活潑,觸之若
尖,善噙龜首,喜探馬眼,奇趣非常,位列名品中等。”心忖:“兜兜此物,八
九便是那‘玉芽之蕊’了!位列名品,無怪這等奇趣銷魂。”
兜兜給他用指撥探,不知觸弄著了什麼,隻覺從花房深處生出陣陣酸軟,如
同水波一圈圈蕩漾開來,身子卻反而繃緊如弓,嬌呼道:“你……你在碰什麼?
不要碰!啊……啊!”
寶玉喘道:“是花心哩,你這寶貝生得好淺,竟能用手摸著的,真真妙極
啦。”
兜兜嬌軀亂戰,連連顫啼道:“不要碰!不要碰!啊!啊……啊!不要動那
呀!”
寶玉見女孩陣陣春潮發了出來,塗得滿手皆膩,笑道:“你與別人不同,方
能嚐到這種滋味,美極了是不是?我再加點力道要不要?”把手往她花徑�又塞
入一點,另一根手指也觸著了那粒嫩角兒。
兜兜蠻腰倏地一折,身子又掙又扭起來,反應之劇前所未有,寶玉尚沒回
神,又聽她嘶啞地悶哼一聲,宛如給人割了脖子,心中唬了一跳,忖道:“莫非
女人的花心子是不能用手碰的?”趕忙拔出指來,竟見前端染了一絲粘稠白漿,
頓又有些糊塗了:“難道是丟了?”
兜兜猶繃著嬌軀,好一會後方緩緩舒鬆下來。
寶玉心疼地抱著她,溫柔連喚數聲,卻見其神餳氣緩,隻是閉目不答,心中
又想:“手指又尖又硬,女人的花心卻嬌嫩非常,如何受得了?定是太過劇烈
哩,嗯……且再試試這樣如何。”忽又俯下頭去,埋首於美人的腿心,拇指輕剝
花唇,張口挺舌,對著蛤縫慢慢插了進去……
兜兜隻覺一條燙熱的東西鑽入花徑,不似先前的手指那般尖硬,又沒有男人
陽物那樣粗長,腿側再貼著男兒的發鬢,不用睜眼去瞧,也知寶玉在幹什麼,芳
心驟然大酥,動情的呻吟了一聲。
寶玉長挺舌矛,奮力朝前鑽探,忽地觸到一粒奇嬌異嫩之物,不禁心中大
喜:“她花徑真是奇短,用舌頭果然也能夠著花心!”當下便用舌尖對那妙物百
般挑逗。
兜兜也不知自己�邊什麼東西這般敏感,不但感受到男兒舌頭的火燙,竟連
其上的粗糙也感覺得清清楚楚,與適才的激烈不同,這回卻是仿佛浸泡在溫水
�,波波美意緩緩湧上心頭,整個人一分一寸地酥了,不覺吟道:“你……你
竟……竟肯這樣……折死我了……唔……”
淫人心中卻道:“能嚐著你這誘人寶貝,才是我的福氣哩……”舌尖調皮地
東挑西撥又刮又刺,惹得美人花蜜直流,滑膩膩地塗了他一下巴。
兜兜又嬌吟道:“你……你到底在碰什麼……唔……唔……我……你……你
真真……”想到公子的舌頭竟已深深地進入了自己的花朵�,心中時酥進悸,這
一刻的愛戀驟然又增多了幾分。
寶玉仰頭喘氣,趁空道:“喜歡這樣是麼?那便再來!”深深呼吸了幾下,
複又埋首花溪,把舌紮入玉蛤。
兜兜心迷神醉,矜持盡拋,口中綺語忽爾水般流出,“你竟這樣玩……玩人
家……你這小……小淫賊……你到底在玩……玩我哪兒……我……嘖嘖嘖……真
好真好……寶玉……我……我我要化了……”
寶玉聽見美人之讚,不由精神抖擻,舌頭更加賣力聳刺挑舔,把她花房中的
那粒嫩角兒撥弄得東倒西歪。
兜兜卻愈來愈感不足,居然有些難過起來,哼哼道:“你……你用力……再
用……用點力呀……我……唔……玉哥哥你用力……”
寶玉還是頭一回聽見她喚自己“哥哥”,心中酥醉,當下拼力朝�撥頂,誰
知直至舌根都酸透了,女孩卻仍嫌不足,口中不住地嬌催媚喚,要他再“用點
力”,隻好�起頭來,喘氣問道:“好兜兜,你想怎樣?告訴哥哥。”
孰料美人兒卻大發嬌嗔:“怎……怎麼跑了,你……你壞你壞!”
寶玉趕忙又入,這次連鼻子都差點跟著舌頭一齊頂入花溪,但女孩仍煩灼萬
分,連哼道:“怎樣才好?怎樣才好?”
原來兜兜已臨那至美關頭,花心�隱隱有了一絲丟意,舌頭雖然溫柔細膩,
卻無陽物的雄渾力道,令她始終不能痛痛快快地發泄出來。
寶玉見不是辦法,隻好硬著頭皮起來,粗喘道:“我……我……你讓我用它
吧?”
兜兜星目微啟,朦朧中見他握著把褲子高高撐起的東西,心悸道:“不要…
小姐會生氣的。”
寶玉苦惱道:“哪怎麼辦?舌頭不夠長,氣力也不夠。”
兜兜咬著嬌豔欲滴櫻唇,忽蚊聲道:“還是……還是用手吧。”
寶玉一怔,心道:“原來她是喜歡的!”當下把兩根手指探入蛤內,尋著花
心,再次揉弄起來。
手指不同舌頭,想要多大力道就有多大力道,但他怕女孩一時適應不了,隻
是緩緩加力。
兜兜閉目領受,凝著身子輕哼道:“再用點力……再加……還要……唔……
唔唔……再一點點……啊!夠了!輕……輕點……”
寶玉按她所示,隨時調整力道,過不一會,終把女孩送入佳境。
兜兜聲媚入骨地哼道:“玉哥哥,你真……真好……啊……啊啊……你……
往下邊去一點……再一點點……嗯……就是那兒……啊……別……別……還是…
還是適才那樣好……”此刻的她已進入了一層新的境界,除了力道,還開始挑剔
角度與動作了。
手指雖然也沒陽具那般粗巨,但靈巧之度卻遠遠勝之,也恰此姝天賦異質,
花心淺至手指可及之地,才能享受到這種別人無法得到的罕世奇趣。
兜兜秀眉苦蹙,嬌軀繃得越來越緊,聲音也越來越急促:“我……我……
唔……唔唔……玉哥哥我……我又要像……上次那樣了……唔……”
寶玉知她已近峰頂,又把力道悄加了一分,手指亦揉按得愈來愈快。
兜兜突地痙攣起來,斷腸似哼道:“壞了壞了!我要……要……要尿了……
嗚……我……”
寶玉給她惹得昂拔如怒,難受非常,悶哼道:“莫怕莫怕,不是尿,上回不
是告訴你了,不怕的,要來便讓它來。”
兜兜卻仿若未聞,依舊不住嚶嚶地叫:“要尿了要尿了,忍……忍不住了!
我……我……”
寶玉見著她那最妖嬈最誘人的一麵,不禁欲動如狂,便順著哄道:“你尿你
尿!”手指遂又加了一分力道,狠狠地揉著花徑末端的小嫩芽,似欲將之揉掉方
快。
兜兜螓首亂擺,狀如欲泣道:“不要不要……啊……不……不行了……尿出
來了……你快……快把手拿出去!”
寶玉聞言,心中一動,古往今來第一淫人的本色露將出來,俯首將唇抵在她
耳心,邪邪道:“隻管尿,都尿到哥哥的手上來。”花徑�的兩根手指夾住嫩角
兒倏地用力一撚。
兜兜一聲尖啼,花心頓時酸壞,蠻腰欲仙欲死地朝上高高弓起,花房之內已
是暖潮翻湧。
寶玉滿手溫麻,趕忙注目花溪,驟見一股白漿從插住的縫隙�怒迸而出,沿
著瓷般的腿根衝出數寸,接下更是堵不勝堵,絲絲花膠四下擠冒,霎將美人的腹
底腿心塗得一片狼藉。
淫人往日皆是親身領受,何曾有過今日這般從旁觀賞的機會,而兜兜花底又
是寸草不生,所有奇觀妙景俱落眼中,隻瞧得目瞪口呆魂銷魄融,意誌突地完全
崩潰,跨身撲到女孩嬌軀之上,一手急竄到自己腰�,邊鬆汗巾邊喘道:“便是
天打雷劈,我亦要上你!”
兜兜通體美透,給他猛地壓住,不由哆嗦了一下,呻吟道:“可是小姐……
小姐……”
寶玉褪下褲子,一根粗若嬰臂的巨棒彈躍出來,在女孩腹上來回廝磨,悶哼
道:“兜兜,你瞧……”
兜兜身心又是一酥,半晌不語。
寶玉道:“我們誰也不說,不就行了?好兜兜,我……我真忍不住了。”眼
前的女孩,此時比從前的任何一刻都要誘人。
兜兜呻吟道:“小姐可能快要回來了……你……”
寶玉喉節上下滾動,迷糊道:“那我快點就是。”身子跪起,巨棒對準花溪
緩緩移去,在兩邊晶瑩如玉的腿根上分映出清晰的影子來,竟連其上賁起的怒筋
都隱約可見。
兜兜嬌軀不住地輕顫,嚶嗚道:“我不知道,反正人家動不了。”雪阜上的
蛤縫倏地抽搐了一下,竟從�邊湧出一縷透明的蜜液來,將粘滿花陰的殘漿衝出
一道新痕來。
寶玉心中怦怦劇跳,通紅的肉棒已逼至微微張蠕的蛤縫前,巨碩的棒頭幾乎
噙著了內�的嬌嫩妙物。
兜兜秀目閉起,身子不由自主地悄然凝緊。
忽聽外邊有人喚道:“兜兜,你回來了麼?寶玉有沒有來?”
兩人臉上一齊變色,如此清脆甜美的聲音,除了沈瑤還能是誰的。
【第九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