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名稱:《慾望如潮女人如水》作者:笛子梧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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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誘惑


第01章 女博士男上司激情狂歡
  笛子梧桐都市作品《慾望如潮女人如水》
  大年初六,美麗的海濱城市雲水,車水馬龍,街道、商店人熙熙攘攘、川流不息,人們依舊沉浸在春節的喜慶氛圍。
  趙軍是個例外,他於早晨七點十五分,如上班一樣,準時開車前往市政府辦公大樓。作為市政府外經貿處處長,趙軍覺得早一天上班,就能夠早些安下心來,更好地瞭解情況,在腦子裡統籌安排春節過後的工作,提高辦事效率。
  市政府大院,整幢辦公樓安詳沉靜,偶爾有一兩個人進出。門衛也不像平時那麼負責認真,大多數時間他們是坐著,而不是像平時那樣站得挺拔威武。
  趙軍氣宇軒昂走進辦公大樓,門衛忙起身示意問好,趙軍微微點頭,快步走過。
  「叮鈴鈴……。」桌上電話響了。趙軍拿起話筒,耳雜裡立即傳來那個熟悉的聲音,是譚放如。
  「我的老領導,你從長沙回來了?!我就知道,你會在辦公室。我們的管理人員都像你就好了。」譚放如象機關鎗一樣,一陣亂射,也不管聽電話的是不是趙軍。還好,這次她沒有估計錯誤。
  「新年好,譚放如小姐。你這幾天如何過?都玩了些什麼呢?」趙軍關心地問道。
  「看電視、聽歌,可沒你瀟灑。」譚放如話中帶刺。
  「你可正是瀟灑的時候呀,不像我,都是三十歲的人了。」
  「不要亂說嗎?二十八歲的處長,論虛歲,也才二十九呀,至於嗎?趙大處長,你春節殺回老家,美女相伴,樂趣多多呀。」譚放如半諷半譏地調侃趙軍。
  「看你,都說些啥。你不也會這樣嗎?時間未到而已。對了,明天你有空嗎?」
  「處長你有何指示?」
  「是這樣,處裡的同事都很想念你,你有空的話來處裡一趟,和同事們聊聊,趁著節後上班第一天,大家會相對有空些。」
  「這是應該要去的,感謝領導提醒和安排。我明天上午9點鐘到處裡來,行嗎?」
  「行,那就這樣,好嗎?」
  「不好!」
  「為何又不好?有什麼突發情況了?」
  「明天的事是定好了,我是說我現在不好,你有空嗎?」
  「我現在不忙。」
  「不忙就是有空了——有空就好。」譚放如歡快地說道,「你在辦公室等著,我請你吃中飯。」
  「不要這麼客氣嗎?我的北大經濟博士,你還是在校學生,哪能隨便要你請客吃飯呢。」
  「可也是,我是學生,但我更是你的下級呀,前秘書請首長吃飯是應該的,不會告你受賄,你放心好了。話說回來,你也不能算是客,該算是自家人吧。」
  「對,對,你說得沒錯,我們是自家人。你現在在哪?我開車來接你。」
  「不用你接,我自己來,是我請你吃飯,哪能要客人來接我的道理。」
  「是,主人!可我擔心你不方便。」
  「也對,既然這樣,那你就在茶亭公園門口等我吧。」
  「好,十分鐘後見。」
  趙軍和譚放如就在附近的金泉酒家吃中飯,譚放如心情非常好,因為終於見到了渴望相見的趙軍,幾天的惆悵一掃而光。趙軍像一劑心情良藥,再苦悶彷徨的時候,只要有趙軍在都會雲散霧開。
  譚放如不停地給趙軍說笑話,時不時地夾菜給他。兩人吃吃談談說說笑笑,不覺喝下去了兩瓶葡萄酒,其間趙軍說少喝點,譚放如說高興就多喝,酒逢知己千杯少嗎。
  等到飯局差不多結束時,趙軍覺得頭有點暈,譚放如則面頰緋紅,呼吸稍稍加快,並且胸部有起伏加大時弱時弱的表現,男人很容易被女人的胸部擊敗。
  「趙軍,我——我好累,有點不舒服,我們去開個房間休息一下,好嗎?」譚放如吐字不清有些含糊地說道,身子站起時左右搖擺,趙軍只好扶住她。這時的扶已經和擁抱非常接近,譚放如立時有觸電般的感覺,這觸電感讓她陡然間心氣大增,頭腦清醒,她站直了說:「我去買單。」
  「不用了,已經辦好了。」
  「不是說好我請你吃飯嗎?不行。」
  「明天你請我就是。明天還要吃飯的。」
  「你說話要算話呀。」
  趙軍把譚放如弄上汽車,安排好坐在副駕駛座,繫好安全帶,然後從車頭繞過去,坐在方向盤後面,開著車子往南公園方向前進。譚放如微微閉上眼睛養神,似睡非睡,很甜蜜的樣子。
  「譚放如,到你家了。」趙軍將車停在了一個小區門口。
  「這不是我家——」譚放如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有點壞笑地說道,「你好壞呀,我要去開房休息,你為何要把我弄回家去呀。不過,還好了,我家沒住這了。我家搬了,沒告訴你嗎?」
  「告訴我了就不會弄錯了。」
  「想告訴你的時候你在長沙呀,你接個電話都沒時間,我來得及說嗎?」
  「那你家現在住哪裡?我開過去。」
  「有車很方便,是吧。開過來,開過去?」
  「譚放如,怎麼了?」
  「趙軍,我想和你一起多呆一會。我不要現在就回家呀,就去前面的治金賓館,好嗎?」譚放如祈求的目光望著趙軍。
  趙軍心亂不已,酒醉後的他無力抗拒這舉手之勞的誘惑。譚放如是他真正喜歡的一個人,一個年輕美麗、智慧而大氣的女性,一個給她寫過浪漫小詩的年輕女子,也是他的前任秘書,現在的北京大學經濟學博士研究生。
  你是我的,我要你——趙軍在心裡狂喊,沒有什麼可以阻擋我。
  趙軍摟抱著譚放如去冶金賓館開了房間,賓館前台小姐看著他倆,男的瀟灑,女的漂亮,表情中全是羨慕。
  趙軍抱著譚放如進了房間,將她放在寬大的雙人床上。
  譚放如眼睛微閉著,她酒醉了,心裡清楚著,她在期待趙軍的雷電與暴雨。
  趙軍俯下身子,將他的大嘴整個蓋住譚放如的小嘴。四唇緊貼著,那溫熱的舌,那如蛇般靈活的舌在兩人構築的唇腔世界裡穿梭著。
  兩個赤裸的生命精靈享受著上帝對生命的寵愛,讓生命在激情下生長出無邊的歡樂。
  譚放如少女青春的氣息在裸體的展現中魅力四射。光滑的臉寵,額頭光滑平整,鼻樑不大不小,恰到好處。雙唇紅潤,是那種不加雕飾的自然美。身材曲線流暢清晰,宛如山間清泉,緩緩流過。那鼓鼓的雙乳高高聳立,端正挺拔,乳頭綻放著如六月含苞欲放的荷花。


第02章 大難不死
  春天,萬物復甦,桃紅柳綠,好一幅生機勃勃的景象。
  傍晚時分,華燈初上,一輛黑色本田雅閣車在雲水市海濱大道平穩而疾速行駛著,周傑倫那獨具魅力與激情的音樂在車內瀰漫著一種意境……。
  趙軍端坐在駕駛座上,專注地開著車子。他前額寬闊,雙目炯炯有神。28歲的年輕處長,工作高效,成績斐然,他現在是在返回城區的路上。下午趙軍處長前往新城區政府調研進出口項目增幅情況。對於區政府的匯報形式,工作實績,趙軍都感到很滿意。事情辦完之後,就啟程返回。新城區距離市區有三十多公里,區領導盛情邀請趙軍吃過晚飯再回去。
  趙軍婉言拒絕了區領導的盛情,不僅僅是因為廉政的問題,而是他答應了晚上回去要與好朋友吳江一起去喝茶。
  吳江是一家民營企業的銷售部經理,級別等同於國有企業改革前的車間主任那個職位,他業餘時間喜歡買賣股票,是股市裡稱做散戶的股民。
  「喂,趙軍,你在什麼地方了?」當趙軍拿起手機接通來電時,吳江那熟悉的嗓門在電話裡直嚷著。
  「我現在在海濱大道,應該還有半小時就可以到了。你現在是在湖湘茶樓嗎?我回城後直接去茶樓吧。」
  「好的!今天是週末,咱們倆難得有空聚聚,到時我們來他個一醉方休。」吳江和朋友說話只圖熱鬧不經大腦,竟要去茶樓來個一醉方休。
  「哈哈,好的。」
  「爽!我在茶樓大廳恭候,萬事具備,就差你了。」
  「哦,我一會就到,不見不散。」趙軍說完收了電話。
  在小車拐進市中心主幹道的一瞬間,道路左側的樹陰影下突然衝出兩個忘情打鬧的十五六歲高中男生,趙軍為了不把車撞上他們,只得緊急制動,同時雙手猛往右打方向盤,「轟——」小車徑直撞向了路邊的夾竹桃叢中。小車自動熄火,趙軍失去知覺暈在方向盤上……。
  約莫過了10多分鐘,趙軍好像做夢般地聽到自己的身邊有電話鈴響,鈴聲中趙軍好一陣懵懂,不知身在何處,恍惚了一陣,趙軍終於緩緩地回想起了剛才的一幕布,他拿起手機,接通了一直響個不停的電話。
  「趙軍,你總算接電話了,我都打無數遍了,你一直沒聽見嗎?」吳江在火急火燎地對著電話大喊。
  「吳江,我出車禍了——」趙軍發出了求救信號。
  「你不要動,我立即過來,你在哪個位置。」
  「好像是綠江世紀廣場附近。」
  「我知道了,你等我,我10分鐘後趕到。」
  吳江衝出茶樓,茶樓小姐追上前來,「先生,你的包廂?」
  「你留著就是,我也不是第一次來了。」吳江說著頭也不回大踏步走了。出得門來,立即走向自己的停車位,在打開車門前,吳江撥通了110、120電話,請他們速去綠江世紀廣場出警和急救。
  幾乎在同一時間,算上吳江這一路,共有三路人馬在第一時間快速到達現場。趙軍頭暈沉沉的,但心裡感覺高興和欣慰,為有這麼義氣和能幹的朋友而感到幸福。
  吳江快步走到趙軍的車前,拉開車門,看見趙軍坐在駕駛室裡,雖然臉色不是太好,但是表情倒不是非常痛苦,略略放心了些。
  「趙軍,你開車可一直是很穩的呀。」
  「嗯,人算不如天算。」趙軍比較清楚地回答著吳江。
  110警察忙著察看現場,120醫生來給趙軍診治,幾分鐘後,醫生說:「送醫院。」
  趙軍認識沒有這個必要,他說道:「我好像沒什麼問題,我看就不用上醫院了。」
  「那可不行,車禍最要警惕腦外傷了,必須去醫院檢查留觀。」醫生非常果斷地說。
  吳江聽了這話,就勸趙軍聽從醫生安排。趙軍心想,既然醫生不放心,吳江也主張如此,那就去看看情況再作決定。
  吳江開車跟著醫院的救護車一同上醫院。趙軍的車不能啟動,因為是市政府的車,得知情況後保險公司立即派人前來進行處理。
  趙軍被送入醫院後,吳江跑前跑後,交錢、領藥、幫著送血標本等,所有的檢查做完,趙軍已經輸完了三瓶250毫升的液體。
  就在這時,趙軍的女朋友劉依琴娟打來電話,問他現在在哪裡。趙軍怕劉依琴擔心,就說:「可能要完些回來,我和吳江在一起。」
  趙軍曾經帶著劉依琴與吳江一起喝過茶,並且不止一次,所以劉依琴認識吳江,對吳江這個比較放心,知道是他們兩人在一起,就沒有多問,掛了電話。
  檢查結果顯示,趙軍的情況都還不錯,沒有什麼明顯的大問題。輸過幾瓶葡萄糖後,趙軍也不覺得頭暈了,似乎一切與撞車前沒什麼兩樣。
  趙軍說:「吳江,我們走吧,喝茶去。」
  「你真沒事了?你一說,我好像真感覺到肚子餓了。」吳江是永遠說直話的人。
  醫生並不同意趙軍就這樣結束留觀,看趙軍態度堅決,就要趙軍簽字,上寫「患者本人拒絕留觀,後果自負。」
  吳江開車,趙軍坐在副駕駛坐。「趙軍,我說你真是福大命大,車子都撞得不能開了,你好像一點事都沒有。毛主席他老人家在保佑你吧。」吳江和趙軍開起了玩笑。
  「可能是這樣。不過我現在想起來是心有餘悸。」趙軍說道。
  「你自己的判斷應該沒錯。俗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看你是大難不傷毫毛,一定是會大福大貴,當然,你現在應該就已經稱得上是既福又貴了。」
  趙軍微笑不語,心裡感覺舒坦,儘管趙軍不相信這些古話,但是意外過後,他需要適度的安慰。
  車子駛入中心街區,城市真正的夜生活開始了。趙軍和吳江要去的湖湘茶樓位於雲水最繁華鬧市區的一條小巷裡,不過這條叫作省府路的小巷顯示著曾經的輝煌。
  現在的省府距離這條小巷有3公里遠,史載這條小巷當年是國民黨當政時期的省府所在地。歷史滄桑,50多年前的省府街道現在看來非常狹小,經過戰爭的洗滌,已經尋不到一絲當時省府的痕跡。
  湖湘茶樓在當地很有知名度,是一個湖南人辦的茶樓,或許這一點使作為湖南人的趙軍感覺有些親切。趙軍出生在長沙,高中畢業後在北京上學,之後一直在雲水工作。雖說呆在雲水已有十年之久,但他依然習慣於把自己當做湖南人看待,時刻記起岳麓書院門前的那幅楹聯:惟楚有材,於斯為盛。
  趙軍和吳江邁進大廳後,立即有服務小姐迎上來,認出了早些時候在這裡等候過的吳江,直接將他們領到了名為「南嶽仙境」的包廂。
  「兩位需要點什麼?」待趙軍和吳江坐定後,隨同進來的小姐柔柔地問道。
  「處長,你來點啥?」吳江徵求趙軍的意見。
  「鐵觀音吧,再來點怪味橄欖。」高處長回答。
  「我也是鐵觀音,另外來個情人梅。」吳江喜歡帶點酸味的零食。
  茶很快上來了,喝茶聊天,人生一極致,這是吳江的高論,而他也常常在和趙軍的喝茶中說出一些有意思的話來,趙軍就當面讚揚過他,說茶是吳江靈感的源泉。
  這會兒吳江說道:「女人找男人特有意思,我突然想起,這和買股票很有相似之處,一定要看他是不是績優股,會選績優股,成長性高,一生才會有保障。」
  「可是,如果都會選績優股,成長股,那股市就不會有人賠錢了。」趙軍駁斥他道。
  「對呀,所以,要睜大眼睛,不可隨意敷衍了事,找好了是受益一輩子,弄不好可是會套牢一身。」
  「有意思,我說吳江,你每天做生意當經理,炒股票,還真可以說是三句不離本行。」
  「哦,對了,趙軍,你在市政府管外經貿工作,有什麼信息可得給我透露一點,在股市上混,還真的關心國際國內大事呢。現在股市越來越難做了,我要是做好了,咱們就常來這地方敘敘,不過要是事不如人願,那麼就請你也在這裡給我寬寬心吧。」
  「好的,沒問題。」趙軍痛快地回答。


第03章 夢中情人
  趙軍遭遇的意外交通事故並未對生活和工作構成影響,第二天他照常到外經貿處上班。因為下午要進行一個事關重大的談判,整個上午他認真地做著盡可能詳盡的準備事宜。
  臨下班時,趙軍接到了高中女同桌連薇打來的電話。這個電話太讓趙軍高興了。少年時代的夢中情人,想想這感覺都好得不得了。
  「趙軍,我是連薇,我要到雲水的一家化工廠上班了。」
  「是嗎?那太高興了。」趙軍喜不自禁,「你什麼時候過來呀?」
  「我現在已經在雲水了。」
  「連薇,真的是你!你真的到雲水來了?」趙軍不可置信地問道。他一直以為,他們的緣份自中學畢業後也就差不多了,真沒想到十年後還能走到同一個城市,在同一片藍天下生活、呼吸。
  「是我,趙處長,你不歡迎我嗎?」連薇還是那個連薇,聲音還是那麼清純可愛。
  「嚴重歡迎,熱烈鼓掌。」趙軍好像一下子回到少不更事的學生時代,「你現在在哪?我中午請你吃飯。」
  「我在火車站附近的桃源賓館,我還沒有去化工廠報到,先在這住下了。」趙軍驚喜萬分,心曠神怡,那是一種幸福從天而降的喜悅,很快就要見到連薇了。
  趙軍開車趕往桃源賓館,連薇在賓館門口等著他。歲月滄桑,十年光陰。變了,那是成熟的女子,但記憶中那心動心亂的感覺重新回到了身上。
  「怎麼?趙處長,不認識老同學了嗎?」連薇看趙軍好久凝神著她沒有做聲,開口笑道。
  趙軍好像從夢中醒過來一樣,「是呀,真有些不認識了。所以,我剛剛重新回到中學教室裡去了一趟,現在認識你了,你是連薇,是我的同桌。太好了!走,我們去對面的海鮮酒樓吃飯去。」
  中午時間短,趙軍感覺還沒有好好看上連薇幾眼,就到了要上班的時間。因為下午有重要談判,他只得克制自己,養精蓄銳,以便在與外商談判頭腦清醒,妙語連連,不辱使命。雖然不捨,也只好在沒有盡興的情況下,結束了與連薇愉快的午餐。
  趙軍回到辦公室,眼前閃現那淡淡離去的連薇背影,心情無法平靜。美麗、溫柔、善解人意的天使連薇,卻在結婚七年後離婚,一個人帶著小孩過,弄得家不成家,快到三十歲了還要出來打工,既為了躲避閒言碎語,也為了緩解不太寬裕的經濟狀況。
  「趙處長,外商考察團來了。」秘書許蓉暉進來匯報,打斷了他的沉想。
  「好,你安排他們先在雅園坐一下,3點開始在會議室談判。」趙軍吩咐道。
  趙軍在沙發上稍稍打盹休息了一會後,於下午3時帶領市外經貿處一干人馬及原湖縣政府有關人員與美國約翰投資公司進行建設項目談判。經過3個小時緊張而友好的磋商,終於取得一致意見,約翰投資公司投資修建原湖跨海大橋及兩個海產品研發基地。會後沒有按常規舉行慶祝晚筵,雙方約定待系列文件擬定後正式簽署即生效。
  趙軍心情舒暢地走出會議室時接到連薇的電話。「趙軍,晚上和我一起吃飯,好嗎?」
  「你這麼快就回請我嗎?不用急呀。」趙軍心情舒暢地和連薇開玩笑,心裡喜不自勝。
  連薇語氣溫柔地說道:「你早些過來呀,我想和你一起說說話,就在中午我們吃飯的那家飯店。」
  趙軍連聲應道:「好,好,我知道了,放心,一會就來。」
  趙軍到達的時候,連薇已經在門口等他,這讓他有一點異樣的感覺,這種感覺,已經久違了;這種感覺,讓他依稀看到薇薇中學時使他心動的少女風采。兩人進了包廂後,點菜、點小牒、喝酒……,很快進入微酣的狀態。
  酒逢知已千杯少,不知不覺就喝掉了兩瓶福建干紅葡萄酒。趙軍久經沙場,自然沒事,連薇卻有些不勝酒力。最後就成了連薇請客,趙軍買單,因為晚飯吃完時連薇已經分不清東西南北。趙軍攙扶著連薇回到距離飯店只有200米的桃源賓館——她暫住的地方。
  進了房間,趙軍把連薇輕輕地平放在床上,幫她脫掉鞋子,然後倒了杯清水,扶起連薇端著杯子送到她唇邊看著她喝下去。然後,再緩緩地讓連薇躺下去,掖好被子,做好這些事情,趙軍起身準備離開,畢竟少婦面前是非多,此處不宜久留。
  趙軍俯在連薇的耳邊輕聲說:「連薇,我走了,你早點休息。」
  「不,你……不要走嗎,陪陪我……」,就在趙軍起身的瞬間,連薇一把抱住他的脖子,趙軍陡然間有點喘不過氣來。薇薇濕潤的雙唇熱烈地搜索著……。
  趙軍情難自禁……,他想起了劉依琴,他的女朋友;他也想起了與他激情做愛過的前秘書譚放如;面對連薇,他少年時代的夢中情人,他有著片刻的猶豫。不,不能,不能這樣。
  趙軍緩緩地拉開連薇的雙手,扶著她輕輕躺下,然後抽了一把椅子,坐在床邊和她說話聊天。從中學同窗時的風華正茂,說到生活之多變、同學相見之不容易。
  七年前,連薇自南方一所綜合性大學化工專業畢業,回老家工作之後半年就和當地一個機關幹部結婚了。然而婚姻並不美滿,婚後兩人經常吵架、打鬧,直至徹底打碎了婚姻這尊瓷器。離婚時約定,當時6歲的孩子由她扶養,她的丈夫淨身出戶。
  連薇與前夫離婚時,前夫和她及兒子簽訂了一紙,協議書,宣佈取消父子關係。6歲的孩子真正成為沒有父親的孩子。前夫之所以要這麼做的理由是他懷疑孩子不是親生的,要求去做親子鑒定。連薇認為這是一種不可原諒的人格侮辱,因而堅決拒絕。
  「嘀……嘀……」,趙軍的手機響了,他拿起電話。
  「處長呀,你在哪?有個事情向你匯報一下。」秘書許蓉暉在電話中急匆匆地說道。
  「什麼事,你說。」趙軍問道。
  「今天談判的外賓要去洗桑拿,你是不是告訴公安局一下,晚上不要去賓館行動(掃黃)」。
  「這個——好吧,我等會給林局長打個電話。」稍稍停頓了一下,趙軍接著說,「對了,蓉暉,你有空嗎?」
  「我沒什麼事特別的事。」
  「那你到桃源賓館來,我有一個女同學,剛從湖南來,還不熟悉這,麻煩你來陪她說說話,我還有點別的事情。」


第04章 你抱抱我
  趙軍後悔當初不該叫許蓉暉過來。
  許蓉暉過來後看到的是什麼?是趙軍與連薇最親密接觸後神態、表情無法完全掩飾的自然流露,那是濃情蜜意。
  許蓉暉當然想圓滿完成上級交給辦的任務。她接完電話後就立即往火車站的桃源賓館趕,她當時是在市政府辦公大樓。
  許蓉暉要了一部出租車前往目的地,意思當然是想快點,好盡快向領導去表功。可不是,人算不如天算,去火車站的道路嚴重堵車,前邊的車過不去,後面的車一輛接一輛,源源不斷的過來,要掉頭走別的道都根本沒有機會,這就是城市。
  許蓉暉心裡想著這太不好了,領導交待這樣簡單的任務恐怕都難以完成。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車在車龍,也是身不由己,只好由它去了。於是,放下心來,專心地與朋友們發短信玩。
  趙軍繼續陪著連薇聊天。賓館周圍漸漸安靜了下來。聊著聊著連薇好像睡著了。趙軍就坐在她的床邊椅子上,拉著她的手,卻漸漸地通電了。是夜的安靜,還是連薇的無法設防,甚至是期望或者誘惑,反正,趙軍的眼睛迷離起來。
  「趙軍,你抱抱我……」連薇在輕輕地喊著趙軍,「我要你抱著我,不然我睡不著。」
  積聚著趙軍體內的酒精此時發揮著作用了,聽到連薇的請求,他沒有了猶豫。
  趙軍移步上了連薇的床。他躺在連薇的身邊。
  連薇像是在等待著這一時刻的到來。她緊緊地抱住了趙軍。此時的她不像剛才那個酒醉不清、四肢無力的女人。
  連薇翻過身來,壓在了趙軍的身上。她的雙腿從趙軍的腿下伸進去,牢牢地箍住了趙軍。趙軍下半身無法動彈,他的彈藥倉庫被連薇擠壓刺激得迅速膨脹起來。
  連薇的火熱的唇同樣在點燃著趙軍的慾火,她的兩隻玉兔在趙軍的胸前不停地奔跑著,奔跑著……。
  趙軍完全被激發了青春生命的激情。他猛一用勁,將連薇掀下馬來。
  連薇在趙軍猛烈的反擊下,立即繳械投降,在下面呻吟不止。她所有的衣物在幾秒鐘被趙軍請出了她的身體。
  一個狂亂之夜。
  夢中情人終於倒在了趙軍的身下,儘管這是遲到的一天,但這一天終於來到。
  趙軍與連薇在激情中做愛,在做愛中釋放激情。
  許蓉暉就是這個時候到的。她按照趙軍告訴的房間號碼,直接找到了賓館房間,就在她敲門的同時,她聽見了裡面一聲「啊……」,像是出膛的炮彈。
  許蓉暉並不清楚這叫聲代表著什麼。作為女孩,許蓉暉還沒有真正戀愛過。她此時想的就是,按質按量完成趙軍處長交待的任務。
  「處長,我來了。」看著裡面的燈光,許蓉暉敲門之後開口叫著她的領導。
  一陣子沒有回答。許蓉暉過了一會兒,再次敲門。
  依然沒有回答。許蓉暉懷疑自己前面記錯了房間,因為處長不會不理自己的呀,從來就不會。
  她於是撥打趙軍的電話。幾秒鐘後,房間裡傳出那首熟悉的彩鈴曲《男兒當自強》。
  趙軍處長應該在裡面,不會有這麼湊巧,別人的手機也用這個彩鈴吧……
  「小許,你在哪?」裡面的聲音已經傳出來,雖說有點節奏感不像趙軍處長,可的確八九不離十呀。
  「我在走廊上呀。」許蓉暉這下知道不是如果直接站在門口,不是很理想,就拿著電話走到了不遠處的走廊。
  趙軍開門讓許蓉暉進去。許蓉暉看見趙軍處長的女同學躺在床上,好像睡著了,臉上潮紅一片。
  「連薇,這是我的同事許蓉暉,她過來陪你一會。」純粹是畫蛇添足,可是事已到此,又不得不添。
  連薇睜開眼睛,還掙扎著坐起來。
  「不用了,你躺著吧。」許蓉暉很會照顧人。
  她用很清純的眼神看了看自己的直接領導趙軍。
  趙軍沒有多說什麼,只簡單表示辛苦許蓉暉了,囑咐她照顧一下連薇,等待連薇睡安穩了就回家休息。
  趙軍從桃源賓館回家後,一邊看電視,一邊看書看報,順帶還整理一下他的書房。
  「這就是為榮譽而戰?」趙軍對著等離子電視機裡面的中國足球隊說道,內心感慨不已。此前,中國國奧隊戰績不佳,已經注定無緣出線,因此,中國國奧隊賽前的口號即是為榮譽而戰,也就是說至少不能讓韓國隊佔去太多便宜。然而,上半場結束時中國隊0:1落後於韓國,而下半場開場3分鐘時,中國隊的大門又被攻破。趙軍正是在這個時候忍不住歎息和感慨。
  足球呀,中國的足球,真是讓人又愛又恨!能不愛嗎?一項富有無限激情的男性運動,一個最能體現力與拚搏精神的體育項目。中國乃泱泱一大國,也就選那麼11個人在上面拚搏斯殺,代表的不就是我們自己嗎?
  可是,有愛就有恨,在屢屢的失望之後,由愛生恨就是自然的事情。中國足球改革時間不短,教練、球員的待遇早已讓很多人羨慕不已。然而,聯賽打了10多年,足球水又平如何?單就在與韓國隊的對抗中屢戰屢敗這一事實,就足以讓很多關心中國足球的人痛徹心扉。
  「不看了……可不看能行嗎?還是接著看吧。」趙軍於是忍著」悲痛」繼續看球。
  終場哨聲響起的時候,比分顯示為0:3,不算太慘,但是,結合此前賽場上國奧隊的表現,硬要說這是一場中國國奧隊的榮譽之戰,似乎非常牽強,這是一場無法使人產生絲毫贏得榮譽之後的驕傲和自豪之心。
  趙軍洗澡準備睡覺,看著自己的生命之根,想起它剛才在連薇的身體裡橫衝直撞,是該好好欣慰它,讓它休息休息。就這樣洗完了澡,就這樣想著連薇,進入了夢鄉。
  在此之前,他的夢中情人連薇與許蓉暉說了沒幾句話,就進入了夢鄉,太累,坐了一個晚上的火車,做了一個小時的愛;太幸福,與自己的處長同學在一起享受生命的快樂。


第05章 俊傑美女
  第05章
  「待會有空嗎?如果有空就聚聚。」這是吳江打電話的特色,撥通手機,對著手機就喊話似的通話,也不管手機的主人在忙什麼,是不是正在和他通話。
  「沒問題,事在人為呢。」趙軍回答道,「你的邀請我當然要想辦法呀。」
  「那好,還是在湖湘茶樓。不見不散。」吳江通常的結束語話完就掛斷了電話。
  吳江這回請趙軍喝茶,是想請教趙軍關於股票投資等問題。他希望當官、懂政策、科班出身的朋友能夠幫助幫助他。
  吳江所在的民營企業主要生產各式男女服裝,拳頭產品為男式西裝。吳江在廠裡任銷售部經理,火火熱熱的的工作方式讓吳江在廠裡具有很高的知名度。
  服裝廠的業務蒸蒸日上,作為銷售部經理,吳江為工廠產品的銷路出了大力氣,成效顯著,月薪拿到八千元,按理來說是不錯的了,可吳江覺得以現在的生活標準,如果沒有一萬元的月收入,就會時刻覺得手頭緊巴巴的。
  於是,作為補充的努力手段,吳江選擇投資股票市場。可是,吳江買股票的方法有些像菜市場擺攤買小菜,憑感覺操作,有錢賺就買,要虧了就賣出。可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情,股市上多的就是人精,誰都想把別人口袋裡的錢撥拉到自己口袋裡來。幾進幾出之後,吳江初次投進去的五萬元在不到一年的時間就縮水一萬元。
  喝茶聊天時,吳江和趙軍細說這事,想請趙軍給出出主意,看自己是否適合在股市裡繼續堅持下去,資本市場說實話不是能夠輕易混的,必須要有真功夫,否者就可能起個蓄意搗亂的作用。
  趙軍在大學裡的專業是經濟學,畢業後分配在市政府外經貿處工作,對經濟、政治的瞭解非同一般,而這一點對判斷股市走向和變化具有重要作用。
  「從今年的4月初開始股市就一直綿綿陰跌,到目前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我的帳戶浮虧已經達到10%,就是說如果現在賣掉股票的話,我這次就要再虧損四千元,加上前面虧損的那一萬元,我就整整讓一萬四千元灰飛煙滅了。趙軍,你幫我分析一下,看我還能不能夠繼續做下去。」吳江著急地問道。
  「專家們怎麼說?」趙軍反問吳江。
  「專家在報刊電視中說,股市這次累積跌了200多點,從客觀上看應該出現一個像樣的反彈了。」
  「那你就等等,觀望一下吧。現在的宏觀調控對股市當然會有影響,並且還將繼續,如果有反彈,到了一定高度,你還是先出來,休整一下為上策。股票不是天天可以做的,一年抓住一段行情。做足行情,就會夠吃了的。」
  「好吧,如果這次能夠減虧出艙,我是要先出來一下,多學習學習,看來這股票市場的買賣遠比菜市場要複雜得多。」
  「你如果多花點時間學習股票知識,會受益很深。俗話說,磨刀不誤砍柴工,股市上是要靠運氣,但是有知識作保障的運氣才是真正的好運氣。」
  「我懂了,好的,謝謝你,趙處長,下次見。」
  劉依琴早早地就起來了,這天她所在的醫院舉行慶祝建院五十週年暨門診大樓落成典禮,她負責科裡的總務工作,同時是醫院慶祝活動之一,腰鼓隊的領隊兼隊員。
  劉依琴邀請她的男朋友趙軍一同去參加慶典活動。趙軍很高興地答應了。
  這天,正好是雙休日,趙軍休息。他開車到劉依琴宿舍樓下,按了幾下喇叭。
  劉依琴從窗子探出頭來,「趙軍,你上來嗎?我還要一會兒。」
  趙軍將車窗搖下,開起音樂,好好趁著等待的空閒聽聽流水知音。
  早上六點半鐘,趙軍起床後快速地吃了牛奶、蛋糕,然後開車前往劉依琴的醫院。雖然慶祝活動要9點鐘才開始,但因為劉依琴是腰鼓隊重要成員,必須提前到達,以便再作一定時間的現場綵排。
  趙軍在等待的時間裡除了聽音樂,還有就是喜歡看書。趙軍斜靠在車後座上翻著喜歡看的書,趙軍興趣廣泛,不論財經管理書籍,還是小說故事等,都有著非常濃厚的興趣。因此,對於趙軍而言,不存在什麼路上等待浪費時間、心情鬱悶一說,書給他在許多常人覺得無聊覺得難熬的時候以充實快樂和寄托。
  醫院的慶祝活動結束後,趙軍與劉依琴計劃著去黃岐海鮮樓小聚。開車走在繁華的五一大道上,趙軍的心情好極了。車子裡放著薩克斯名曲《回家》,歡快的心情與樂曲同步,音樂多麼美妙,美的音樂打動人心,讓人共鳴,心情灑滿了陽光。
  「砰!」的一聲巨響,瞬間裡發生了不可思議的事情,平穩而車流量並不大的市區道路,發生了追尾事故。趙軍的車被後面緊跟的一輛小車追尾撞擊。趙軍與劉依琴被巔得前俯後仰,還好都繫了安全帶,人身並無大礙。
  趙軍下了汽車往車後走,幾乎同時,一個舉止高雅的女子向他走來。就是那個肇事司機,也是一個漂亮的女司機。
  「對不起,我本想減速拐彎,沒想卻錯誤地弄成加速了。」女子開口說話,原來是油門當剎車了。女子有錯在先,但言語中一點也不慌張,態度極其誠懇,讓人無法拒絕她的道歉。
  「看看車吧。」趙軍同樣心平氣和地說道,極具涵養。
  趙軍的車質量上乘,;較能耐撞,可惜這回它的後保險槓被撞歪了,其他部位並無損傷。
  那個女子的車麻煩就大多了,兩個前燈的玻璃和燈泡都碎在了地上,保險槓也撞得沒了原形,前擋風玻璃正中可見清晰的裂紋。
  駕車女子看到自己心愛的馬自達6弄成這個樣子,失落心情顯而易見。早上和丈夫為小孩的教育問題因觀點不一致而爭吵,壞了心情,沒想到卻釀成了這麼一個嚴重的後果。
  「你看怎麼辦好?」儘管女子的車損失很重,可她知道是誰的責任,也沒有準備逃避。
  「算了,你先去修理一下你的車。」趙軍看著身旁的劉依琴——劉依琴也來到了趙軍的身邊,他對女子說道,「我的車問題不大,你走吧。」
  女子有些意外地看著趙軍,一個帥氣高大儒雅的男人,如此這般處理撞車事故,真的讓她非常吃驚,不免有些感動。
  「謝謝你,真的非常感謝你的大度。我在光華律師事務所,這是我的名片,希望今後還有機會再見。」女子很溫柔地說道,並將名片遞給趙軍。
  趙軍接過名片,知道對方是光華律師事務所高級律師朱雅文。朱雅文中等身材,體型保持很好,衣著得體,舉手抬足頗具韻律。
  趙軍歉意地說道:「對不起,我今天沒帶名片,咱們後會有期。」
  趙軍的車子開走了,朱雅文站在遠地,久久沒有回過神來,是因為對方的寬容?還是因為這位男士的瀟灑?朱雅文自己也不清楚,不過,他記住了這個男人的車牌號碼:AW**20,也就是因為這個號碼,後來深深地影響到了朱雅文與趙軍的生活和情感,這當然是後話。


第06章 魅力無窮的股市
  趙軍與劉依琴在海鮮樓吃過海鮮,兩人隨後去4S店將車的後保險槓修整復位,對於專業性的人才與設備,這樣的修復在30分鐘就順利地完成了。
  送劉依琴回去後,趙軍回到他自己的家,150平方米的大房子,目前就他一個人住,真是寬敞氣派,就差一個女主人,一個小孩,來為他的房子增添人氣。
  剛到家不久,趙軍就聽得門鈴響。他用對講問道:「誰?」
  吳江在樓下大聲說:「趙軍,是我呀。」
  趙軍打開窗戶,對吳江喊道:「吳江,你上來呀。」
  「我不上來了,走,我們一起去證券公司聽講座去。」吳江回答道,他顯然是有備而來。
  「好的,我就下來。」趙軍對於吳江的邀請通常都不拒絕,除非是真的沒有時間或是有其他的事情脫不開身。
  趙軍坐上吳江的副駕駛座,剛一落座,吳江就說道:「趙處長,趙老兄,近期股市真是慘不忍睹,很多散戶心灰意冷,證券公司簡直是門可羅雀。只是正如書上所說,不管情況如何,進了股市的股民就像進了賭場的賭徒,如果不是虧本到徹底絕望,不是到被掃地出門那一天,極少會自動選擇從股市上退出。這個感覺我也有。」
  「是呀,股市是富有魅力的,換了我是你,我也會進入的。這沒什麼,股市其實就是人性的反應。」
  「趙處長真是高人,言之有理,言之有物,言簡意駭。」吳江拍著趙軍的馬屁。
  吳江自從成為一個股民,成為一個散戶之後,同樣被牢牢留在資本市場上,欲罷不能。當然,吳江同樣沒有想過偃旗息鼓,他相信自己的努力終會有有收穫,相信只要認真地去關注和研究股市,就會成為一個勝利者。
  每天,吳江在出色地完成公司的服裝銷售任務之餘,堅持看證券報刊,聽財經廣播,收集每個股票的財務數據及各種資訊。
  證券公司的講座並不怎麼吸引人,但是對於趙軍來說,任何一次交流都是學習的機會,有些是學習人家成功的經驗,有些是學習別人失敗的經驗與教訓。吳江邊聽邊與趙軍討論,有時聲音大些,不時有人回頭來看他,他不以為然。
  傍晚18時正,講座結束了,天也已經全黑了,此時已是深秋時節。趙軍與吳江來到一家東北麵館,這是兩人的共同愛好,喜歡這家麵館的北方風味,兩人同是南方人,這樣吃法顯然是換換口味。
  這時,收音機裡傳來了當地電台的「天下財經。股市熱線」節目主持人的聲音,這是吳江尤其熟悉的聲音,他喜歡這檔節目,因為它的內容豐富多彩,由「專家論市」、「股市回眸」、「財富論壇」等幾個部分組成,
  在四位年輕人的主持下,節目辦得很有活力,成為當地股民倍受喜愛的節目。吳江側耳諦聽,趙軍看吳江那麼的投入,也不免認真了些聽著收音機。
  節目的最後半個小時是聽眾電話參與時段,其中不乏股民們在裡面提出不少的真知灼見。
  主持人照例先說開場白:「近幾天來,網名叫『高速成長』的聽眾朋友力薦科技股,而目前科技股果然有所表現。不過,大盤目前並沒有顯示任何的強勢特徵,那麼科技股的走強是一個偶然現象呢,還是會像九九年「五一九」行情一樣,由科技股帶動一波波瀾壯闊的大行情呢?各位有什麼看法,請抓緊時間,趕快撥打直播間裡的熱線電話5568****,5577****。」
  聽眾的電話很快就打進來了,一切和平常一樣,沒有什麼特別之處,熱鬧而不失有序。就在節目快要結束的時候,節目裡卻突然有了少見的火藥味。主持人在接聽一個電話時以平穩而熱情的語調說:「是你,請說。」
  在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的時候,電話另一端的聽眾氣沖沖地說:「主持人,你要讓每一個要說話的聽眾把話說完,不要掐斷別人的電話。我今天想說的就是這個。」說完這一句話就斷然把電話掛斷,可能是太氣憤吧,顯然已經沒有顧得上禮貌二字了。
  「我可以認真地說,如果打進電話來的聽眾發表看法時,不對與自己觀點不一致的其他人進行惡意的攻擊,就不會被掐斷電話。如果別人看多而你看空時,就說他人別有用心、居心不良等,顯然這樣的說法不會受到歡迎和鼓勵。另外,我們這一檔節目嚴格要求參與討論的聽眾不得談論與盤面無關的事情。」主持人明白無誤地提醒聽眾並回應剛才打進熱線的聽從的說法。
  隨後打進電話的聽眾充滿正義感地對主持人進行聲援:「我說主持人是完全正確的。在節目裡說些過激的話沒有意思、毫無價值,熱線參與主要是讓大家互相討論的。對於那些不講道理的電話,主持人給予掐斷是對其他聽從的負責。我覺得這樣很好。」
  繼續有熱線打進來,又是一個牢騷電話。這位聽眾以強烈責備的語氣、很不禮貌的語言說:「你是不是因為我看空,不支持你一貫看多的觀點,就不接我的電話,讓我久等呀。你應該讓別人有說話的權利,不要掐斷別人的電話。」主持人依舊沉穩地回答:「只要是就盤面展開討論就不會被掐斷。」
  時間快到19點、節目進入尾聲的時候,主持人接入了最後一個電話。
  「主持人好,我是『高速成長』」,一個聽眾在電話播裡說道,「看來人難做,股市難做,主持人也難做呀。」
  主持人似乎有點無奈地說:「根本就不知道是誰打進來的電話,他稍等了一會兒,就說我是有意推遲接他的電話。」一個很有氣度的節目主持人,竟也在不經意間順帶地流出了淡淡的牢騷。好在他馬上意識到了不妥,趕緊打住,換了一種口氣說:「請你對今天的大盤走勢發表你的看法?」
  節目結束了,趙軍說「吳經理,這熱線還挺紅火的嗎?」
  「當然,不然我怎麼會常常堅持聽它呢。」吳江很喜歡聽趙軍的奉承話,也是實話。
  「剛才聽了節目,我覺得你做股票投資肯定會成功的,因為你認真投入。世界上的事情就怕認真二字,這是毛主席說的,也是千真萬確的。我記得有一本書說過。任何事情,只要一個人有毅力堅持十年,必定成專家。」趙軍引經據典,極力地鼓勵吳江。
  趙軍與吳江吃了面後,就著手回家。吳江開車送趙軍回家。
  到了趙軍宿舍樓下,兩人握手告別。
  「趙處長,與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呀。你的教誨終身難忘。」吳江發自肺腑的感謝。
  「別誇張了,我最怕別人當面表揚我了。」趙軍哈哈大笑起來,「我也感謝你對我的信任呢。」
  「後會有期。」吳江搖下車窗,對趙軍搖手道。
  「再見。」趙軍站在樓梯門說再見。
  吳江的車很快消失在馬路上。


第07章 朱雅文情亂趙軍
  趙軍在辦公室苦苦思索著,電話響了。
  「趙處長,你在忙什麼?伊拉克發生綁架中國人事件。」話筒裡傳來吳江熟悉的聲音,永遠不變的接通電話就說他想說的話,從來就不先確認一下是不是他要找的人。
  「嗨,我正為這事忙著呢。」趙軍很是憂慮地說道,「目前還不知道能不能平安解救他們。」
  「對,被綁架的七人都是雲水市人。是你們處裡派出的嗎?」
  「是我們下屬部門派出的。」趙軍回答。
  「那你忙,我不打擾你,有消息就告訴我。」吳江這回不囉嗦,很快掛了電話。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一點不錯,一場美國對伊拉克的戰爭,也讓趙軍的工作有了關聯。
  趙軍清楚地記得兩年前的那天,當時他正在書房趕一個資料,只聽得劉依琴很驚奇地說道。
  「趙軍,你快來看電視。美國世貿大廈被飛機襲擊了!」正看著電視的劉依琴大聲喊道。
  趙軍聽到劉依琴喊他,連忙過去。那真是非常令人震驚的一幕。
  電視畫面重複播放著恐怖分子所劫持的飛機撞向世界著名雙子星大廈的悲劇性一幕。在極度的意外中許多人驚恐地跳樓,多少人在濃煙中失去生命……。
  這慘烈的一幕,給愛好和平的人留下巨大的傷痛;給美國無以言表的超級損傷和心靈的打擊。
  趙軍預感到,美國一定會做出反應,世界不會沉默。愛好和平的人不容許這樣的恐怖襲擊。
  時局證明趙軍的判斷一點沒錯,幾個月後,美國在阿富汗發射導彈,攻擊被認為與恐怖活動密切相關的基地組織。
  再後來,不到兩年的時間,基於同樣的原因,一場對伊拉克的聯合戰爭不可避免地爆發了。此時,正是春天。
  那天,趙軍與劉依琴正在一家餐廳吃飯。
  「美國打響對伊拉克戰爭」,餐廳的電視機傳出具有震憾力的新聞播音,語速快而有力,全然不是正常節目「城市生活」的輕鬆與隨意。
  新聞報道,當日凌晨,美國軍隊F-117隱形戰鬥機向伊拉克首都巴格達發射精確制導導彈,導彈將巴格達的夜幕刺出耀眼的亮光。伴隨著剌耳的呼嘯聲,美軍對伊拉克進行首輪空襲,其主要目標是伊拉克總統薩達姆。美國軍事指揮機構五角大樓稱之為「斬首襲擊」,擒賊先擒王的軍事打擊旨在最大限度地減少戰爭損失和縮短戰爭時間。
  不到兩個月時間的同一天,美國總統布什站在從海灣返航的「林肯」號航母上發表講話,稱伊拉克戰爭「主要戰鬥行動」已經結束,聯軍在戰鬥中取得了勝利。
  布什在講話中說「隨著(薩達姆)塑像的倒塌,我們見證了一個新時代的來臨。這場戰爭是自2001年9.11以來的反恐戰爭的勝利。反對恐怖主義的努力還將繼續。我們所進行的反恐戰爭的原則我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任何人、任何組織宣稱或計劃針對美國人民恐怖襲擊的,將被認作是美國的敵人;任何人、任何組織和政府,支持、保護或包庇恐怖分子的,將被認作是恐怖分子的同謀,同樣犯有恐怖罪行;任何與恐怖團伙有聯繫政權,尋求發展或擁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將被視為是文明世界的威脅。」
  戰爭結束了,和平本該同時到來,中國人祝福著伊拉克的百姓,但是這一場距離中國很遙遠的戰爭,在全球化的當代國際社會,日益村莊化的地球使得中國無法完全置身事外,全球資本、勞動力、技術的交流合作與人員流動必然結果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當7名持中國護照務工人員於布什講話後不久從約旦進入伊拉克後,本想去尋求戰後的工作機會,沒想到卻在伊拉克中部城市費盧傑被綁架並被扣押。
  七名中國人均來自雲水市,正是趙軍所在外經貿處下屬公司派出支的勞工。得知消息,趙軍心急如焚。七人剛從中國出去,抵達伊拉克不久,還沒有開始勞動,卻面臨著生死之憂。
  趙軍與中國外交部保持密切聯繫,事關重大,期望憑借國家的良好外交形象將綁架事件化險為夷。
  中國政府對此事密切關注,指派專人進行營救。經過多方努力工作,七名人質在被綁架後2天安全獲釋。稍後,他們在中國駐伊拉克使館復館小組人員的陪伴下抵達在巴格達的臨時住所,準備休息恢復3天後啟程回國。
  趙軍在得知消息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這七人是雲水市外經貿處下屬勞務輸出公司派往伊拉克的,計劃在伊從事戰後重建籌備工作。出了這樣的事情,足以說明局勢之不平穩,不適宜進行正常的勞務輸出。
  趙軍經請示市委、市政府,決定安排家屬去北京將七人接回雲水市。去北京之前,趙軍先去七人的老家看望家屬們。
  趙軍及下屬工作人員乘坐外經貿處專車,駛往輸出勞工的家鄉三山鎮。
  汽車開出雲水市區,沿著蜿蜒的鄉間公路走了1個小時,抵達雲水市三山鎮。被綁架七人的家都在這個鎮裡。
  趙處長一行5人走進鎮政府,鎮領導沒有過多的常規的歡迎儀式,高效率地對趙軍說:「趙處長,每家都來人了,在會議室等著。」一邊說,一邊領著趙軍去鎮政府會議室。
  趙軍他們進來時,家屬們都已經坐下了。鎮領導說:「這是趙軍處長,他對我們在國外出事的家庭挺關心,現在請他講話。」說著對趙處長作了一個請的姿勢,然後走向門口,與等在門口的人商量待會請趙軍吃飯的事情。
  趙軍站在桌前,以略低的語氣說:「這次你們的家人在伊拉克出事,我們深表不安。在這裡我代表市政府向大家表示慰問。在政府的關心和全力營救下,目前他們已經順利脫險,現在巴格達進行修整,這個你們都知道了,是不幸中的萬幸。」
  說到這裡,趙軍稍稍停頓了一下,喝了一口水,繼續說道:「3天後他們將從那裡乘飛機中轉北京回雲水。他們一路辛苦,並且遭遇意外,身心疲憊,非常渴望早一點見到親人,早一點回到家中。大家同樣想盡快看到他們平安歸來。我們決定派兩名工作人員帶隊,你們每家去一個人,上北京迎接親人們歸來。」
  台下有人在低聲地哭泣,歷經生死牽掛之後,更顯親人之親,更顯為民政府親民措施之中所包涵的人性化精髓。
  趙軍在台上說話的時候,有一個人心跳得格外厲害,首先是因為她二哥的平安消息,這人是朱雅文,她的二哥也是七人中的一員。其次,朱雅文正是由於看著了趙軍而心亂不已。
  台上講話的趙軍,就是那天被她追尾的好男人。朱雅文自那次意外認識後,心裡一直想念著趙軍。
  朱雅文在趙軍走上講台時就發現他是那個被自己汽車追尾的儒雅男士,當時處理事故時,趙軍的大度讓她感到意外,也因而難忘。
  從撞車事故到現在,幾個月過去,朱雅文的生活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結束了不幸福的婚姻。在內心深處,朱雅文知道,那次撞車事故中的男主角趙軍的博大胸懷,加速了她的離婚進程。
  很久以來,朱雅文覺得丈夫沒有情趣,氣量狹小。撞車事件見過趙軍之後,朱雅文愈發感到和一個寬宏大量的人生活在一起是多麼幸福,自然就愈發排斥她當時的丈夫,離婚也就順裡成章。
  朱雅文作為一個高級律師,沒有想到自己會對一個僅僅見過一面的男人產生如此深刻而複雜的感情。她更沒有想到,回到家鄉會看到趙軍,並且由他負責處理伊拉克綁架事件。
  這是一個值得記憶的日子,想像中的情和義與具體的對象聯繫起來,就具有了更實在的內涵,使人有夢裡水鄉的感受。朱雅文沒有理由不高興,二哥平安,趙軍處長得以再次相見。
  「大家還有什麼要說的嗎?」趙軍整個會場巡視了一遍。就在他要將視線收回時,趙軍看到一雙似曾相識的眼睛,一雙很大很亮的眼睛,一雙好像還有些特別表情的眼睛,這雙眼睛在如下望著他。
  趙軍有片刻的走神,但也就是眨眼間,就恢復了領導的言與行。
  「沒什麼其他事的話,每家決定一下去北京的人員,明天到雲水集合。」
  趙軍就這樣風風火火地走了,婉謝了鎮領導的好意和盛情,旋即返回雲水。朱雅文想和他聊天就根本沒有機會。不過,前面已經知道了他的車牌號碼,今天又知道了他的單位和職務,以後想看看他當然比較簡單。想到這裡,朱雅文放下心來,和家裡人商量去北京接她的二哥。


第08章 擁抱平安
  朱雅文和爸媽及大哥開了一個家庭會議,最後一致決定由大哥去北京,迎接從伊拉克驚魂歸來的二哥。大哥在濱海一DVD生產公司從事電腦程序設計,得知弟弟在伊拉克出事後,請假回到家中幫助父母處理相關事宜。
  第二天吃過早飯,朱雅文大哥稍稍準備了一下行李,而後趕往鎮政府。他到達鎮壓政府時,那裡已經有兩家的親人在等候著。10分鐘後,其他幾家代表也陸續來了。
  上午九點,去北京的七個家庭的家屬全部到齊,其中有四家是兄弟去北京,還有兩家是妻子去,一家去的是女朋友。
  九點十分,鎮長從鎮政府辦公大樓出來,身邊跟著秘書。鎮長出來後不久,一輛金龍公務車從車庫裡開出來,停在大樓門前的院子裡,鎮長請大家上車。秘書安排鎮長在前排坐下,秘書本人則選擇了鎮長後面的座位。
  汽車走在夏日的柏油公路上,發出滋滋的響聲,車內的人都沒說話,或許是因為大家沒有太多的話要說,或許是因為這群人中有領導、下屬、農民、工人,社會分工、地位的不同決定了很難有一個共同的主題,沉默是最好的選擇。
  秘書看著窗外,心裡略有所思。
  路兩旁,山勢漸漸變緩,到處可見人工修建的草坪、高大的玉蘭和鬱鬱蔥蔥的桂花樹。花草的清香隨著汽車行進,相伴著流動的春風送進車內,那是玉蘭花最自然的的純香,是青草最真實的地氣。
  城市的發展與擴張,到處掀起了大規模建設的狂潮。幾年的時間,速度之快超出了任何人曾經的想像。一個人可以花二十年的時間,從一個單細胞日積月累,最後成為地球上最具智慧的成熟個體。眼下的中國,用二十年的時間,來了一個翻天覆地的變化。豐富多樣的物質成了很多人的現實擁有,也成為了很多人的追求。
  人們在享受改革開放生活水平提高的同時,沒有忘記中國改革開放的設計師鄧小平同志,很多人在心裡懷念著他。沒錯,人民是歷史的創造者,但偉人的巨大作用有目共睹,中國近二十年的高速發展,離不開鄧小平的高瞻遠矚,這些,許多人深刻地體驗到了。鄧小平同志富有傳奇色彩的人生注定了中國前進和發展道路之非凡和出神入化。
  一個強大的中國正屹立在世界東方。在國際事務中,中國有自己的聲音,不支持對伊拉克開戰。國家的富強和昌盛讓每一個中國人感受大家庭的溫暖和幸福。
  鎮長秘書望著窗外遐想萬千,這樣想著,時間就過得飛快。
  上午11點不到,一行人就來到了市政府。趙軍沒在,他去外地出差了。趙軍委託處裡的一位副處長安排家屬們的接待與陪同問題。
  副處長適時地讓家屬們來到食堂吃中飯。他則收集家屬們的身份證,以便去聯繫飛機票。
  當晚,家屬們在市政府招待所住了一晚。晚上八點半,他們準備睡覺時,一位主管經濟的副市長在副處長陪同下,來到招待所看望家屬們。副市長對家屬們表示親切慰問。
  第二天一早,副處長和一位科員帶領七位家屬趕往雲水市國際機場,而後直飛北京。當天傍晚,在北京機場接機處,朱雅文大哥等親屬與從伊拉克歷經磨難回國的親人長久擁抱……。


第09章 玉兒,你醒醒
  七位從伊拉克驚魂歷險的人與他們的家屬在北京住了一晚。天亮不久,在外經貿處副處長等的率領下,乘飛機回到雲水市。
  趙軍出差已經回來,當飛機降落在雲水國際機場時,趙軍上前迎接著他們的平安歸來。考慮到他們思親心切,還有他們的家人也迫切想見到他們,趙軍派處裡的中型客車把他們送回他們的家。
  心上的石頭落了地,可以安穩地睡一覺,補充連日來的睡眠不足,放鬆繃緊了的神經。
  在他酣睡的時候,城市的另一端,他的好朋友吳江正在看一本小說。
  「愛情是一個永恆的話題,永恆不變的愛是人間眾生的渴望與追求!愛是激情,愛是擁有,愛是玫瑰,愛是地老天荒!但是,愛同時又是責任,又是不失時機的放棄……愛與不愛,全在寸心之間。」
  吳江對這話頗有認同,這是廣東作家張致遠中篇小說《愛情本質》的開篇語,正是因為看見這句話,吳江產生了強烈的共鳴。他在下班回家路過一個書攤,隨便翻閱小說,看見這句話,共鳴了就掏錢買下登有這篇小說的當期《小說選刊》。
  此時,夜已深,時針指向12點。妻子楊玉還沒回來,吳江躺在床上看著小說等妻子。楊玉是單位的會計,幾天前去南京參加一個財務培訓班,說好今天返回雲水。
  吳江平時和楊玉少不了嗑嗑碰碰,但總得說來,夫妻兩人互相關心體諒和愛護。早先,楊玉反對吳江投資股市,說風險太大,但在吳江的堅持下,吳江投資了部分資金,真正進入股市這個充滿誘惑和風險的資本市場。
  吳江就這樣想念著楊玉,響亮的電話振鈴聲突然響起,在深夜裡尤覺聲如炸雷。吳江陡地生出一種可怕的感覺,瞬間覺得自己不知在身在何處。
  「請問你是吳江嗎?我們是雲水倉山區黃山派出所交巡警。楊玉是你妻子嗎?」
  還沒等交巡警完全說完,吳江就急不可待地說:「我是吳江,你說楊玉……楊玉她怎麼了?」
  交巡警接著說道:「在烏龍江立交橋上發生一起交通事故,一輛客車意外翻車,你的妻子受傷了,她告訴了我們家裡的電話號碼。傷員都準備送雲水市二醫院,你盡快趕往那裡。」
  吳江頭腦裡突然一片空白,怎會這樣呢,怎會這樣呢,我的玉呀,你沒事吧。吳江很快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將家裡所有現金找出來,又把各種銀行卡全部裝進包裡,飛快地穿好衣服,開門,下樓,往車庫裡跑。開了汽車就直衝向二環路,然後火箭一樣往南駛去。
  吳江趕到雲水市二醫院急救室,一眼就看見妻子楊玉躺在最靠裡的搶救床上,正在輸液,鼻子有氧氣管,頭上纏了繃帶,耳朵、眼睛、嘴巴都是血跡。吳江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的妻子,但是熟悉的眼神將吳江拉到妻子的床旁。
  「玉兒,你……痛嗎?」吳江找不到什麼話來表達心情和對妻子的擔心,左手緊緊地握住楊玉的手,右手撫摸著楊玉的臉,輕輕地擦去血跡。
  楊玉慘然地一笑:「你來了……就好……」似乎是一種精神力量讓楊玉在支撐著神志清醒地等待丈夫的到來。說完這句話,楊玉好像沒有了這種信念,頭往右一偏,顯然不知人事了。
  「玉兒,玉兒……你醒醒呀。醫生,醫生……」吳江沒料到剛和妻子說一句話,病情就突然變化了,急忙呼喊醫生。
  醫生很快過來,用聽診器在胸部聽了幾秒鐘,又用手電筒照了楊玉的雙眼。
  「立即做頭部CT檢查。可能要做手術治療,你籌備好錢。」醫生對吳江嚴肅地說。
  「好的,好,求你們幫我治好我老婆,花多少錢都行。」吳江眼裡有著淚水,他懇求著醫生。
  「行,叫你家裡送錢來吧。如果做手術,要叫三萬塊錢押金。」醫生說一不二,「你先去辦住院手續吧。」
  「嗯,好,好。」吳江一連疊地答應道。
  吳江交了住院押金,發現身上的錢所剩不多。得叫人送錢過來,可是這深更半夜的,叫誰好呢。
  吳江的腦子裡立即出現了趙軍。對,趙軍,就叫他來。他有錢,又是沒有成家的單身貴族,方便。怕只怕他女朋友睡在他那裡。管不了那麼多了,救楊玉要緊。
  「趙處長——」吳江打通了趙軍的電話。
  趙軍從深度睡眠中醒來,一時還有些迷糊。「哪位呀?」
  「趙軍,我是吳江呀。」吳江快速地說道,「我老婆被車撞了,現在在市二醫院。你快過來。」
  「什麼?」趙軍一下子清醒過來,非常意外地,「你老婆出車禍了?」
  「是呀,你過來幫我一下。」
  「好,我就來,錢你不用擔心。我會帶過來的。」趙軍立即翻身起床。他意識到吳江走得匆忙,可能沒有帶多少錢,就這樣說道。
  吳江很感激,這樣的朋友,真正知心,知道他現在的困難,如此的理解他,並且願意幫助他。這樣的朋友,一生有一個,足矣。


第10章 真情無價
  趙軍趕到醫院的時候,楊玉正準備去做CT檢查,吳江與趙軍簡單地打過招呼。吳江抱頭胸,護工抬腰部,趙軍抬雙腳,三人一起把楊玉放在了去CT室檢查的擔架車上。
  護工推著擔架車在前面走。吳江與趙軍緊隨其後,他的心陣陣揪緊,真害怕楊玉就這樣不聲不響地離他而去,就這樣突然地結束他們倆的相愛相隨。不,一定得讓玉兒少些痛苦,一定得讓玉兒留下來!
  楊玉被推進CT室檢查,吳江被攔在外面,內心好痛苦,好無奈,至愛親人日日在身旁陪伴並沒覺得有多珍貴,然而一旦失去,真有天壤之別呀。
  在CT室門口等待的時間一分一秒數著過,是那麼的漫長,那麼地讓吳江煎熬。還好有趙軍在一邊陪著,雖然此時沒有太多的話話,但是有趙軍在,心裡踏實,也消減了楊玉昏迷不醒千萬的孤獨。
  正在這時,楊玉的哥哥,也就是吳江的大舅子打來電話,吳江也沒問他打電話來有什麼事情,就急速地對大舅子說:「你快到市二醫院來,你姐現在醫院裡。」
  「姐夫,姐出什麼事了?」
  「你姐她出車禍了。」
  「我就來。」
  吳江意識到,自己一個人沒法周到地照顧好楊玉,趙軍作為一個處長,工作就夠忙碌的,當然不可能讓他丟下工作來陪護楊玉。楊玉的哥哥來,正好可以幫助他照顧楊玉。他希望最大限度地讓楊玉得到最好的治療和護理。
  這時,隨行的腦外科總住院醫生說從檢查室裡出來,他嚴肅地對吳江說:「你妻子頭部CT檢查完成了,剛才一邊做的時候,我們在裡面一邊看,情況不是太好。你妻子頭部外傷,CT看存在著顱內活動性出血,而且出血量比較大,必須立即送手術室。」
  吳江對醫生說道:「楊玉的手術就全靠你們了。請你們用最好的治療方法和藥物全力搶救她。錢的事情你們放心,我會將足夠的資金打入楊玉的醫療帳戶。」
  吳江飽含對妻子的深情、對醫生的信任,毫不猶豫的回答道。趙軍很欣賞地看著吳江,鼓勵著吳江。
  聞訊後很快趕到醫院的五位親友這時都來到了吳江的身邊,吳江更有了信心、力量、勇氣和決心。
  楊玉被推進了手術室,那扇玻璃門彈去又彈回。吳江知道,對於楊玉這是至關重要的生命關口。
  吳江進不了手術室,無法親自拉著楊玉的手,陪伴她度過這個難關。他只有在門的這邊祈禱。
  吳江思緒萬千時,幾位醫生朝著手術室走來,最前面那位精神抖擻,步伐快速有力,後面的人緊緊跟上。
  吳江的心因這個情景而放鬆許多,他感覺這是些富有責任心的醫生,具備著在危難關頭救死扶傷的高超技術。
  陪同過吳江他們做CT檢查的腦外科總住院醫生走在最後面,當其他人都進入玻璃門那一面的手術室後,他停下腳步,對吳江說:「你愛人的手術由我們科羅主任親自主刀,你放心。有事情我們隨時和你們聯繫。」
  5分鐘後,總住院醫生從手術室來到玻璃門的那一面,手裡拿著一張紙,拉開門對著吳江喊道:「得在手術同意單上簽字。」
  醫生把手術簽字書交給吳江,隨後做解釋說明。吳江明白:妻子是重型創傷性顱腦損傷、顱內出血、腦疝,需要行手術治療,但做手術存在風險……,需要家屬理解並簽字,同意承擔全部風險。
  吳江知道簽字的含義,簽字就做手術,不簽字手術就將取消。吳江清楚地知道,楊玉遭遇重型顱腦損傷,不做手術肯定行不通。
  吳江沒有太多遲疑,顫抖著手在上面簽上他的名字。他想爭分奪秒,讓醫生快點動手術,給楊玉更多機會和希望。
  手術室內,羅主任帶領的醫療組在緊張有序地為楊玉行開顱止血減壓術。切開頭皮,敲掉顱骨,鉗夾、電凝、結紮,吸出積血……。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中,門外的吳江、趙軍和親友們在焦急地等待。
  凌晨四點,吳江終於盼來了手術的結束。手術室那緊閉的玻璃門被護士從裡面推開,幾個工作人員推著擔架車出來。
  吳江趕緊迎上前去,楊玉躺在擔架車上,臉色慘白,沒有活力和生氣,就像一張白紙,全身一動不動。趙軍看了,也震驚不小,平日裡多麼能幹的一個女人呀。突然間,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吳江手扶擔架,心情非常沉重。工作人員將擔架車送進電梯,電梯從五樓下到三樓,出了電梯後直接進入腦外科病房。楊玉被安排在監護室8號床。
  待楊玉被安頓好後,監護室護士請全部家屬到病房外面去,說是監護室裡面由護士和護工全程護理和照顧,不需要家人在裡面。
  吳江對護士請求道:「能不能行個方便,讓我在這裡陪一下我愛人,我放心不下。」
  護士一臉嚴肅地說:「有什麼不放心的,我們這裡24小時有醫生護士,還有那麼多的監護儀器,你就去休息吧,有事會叫你,把你的電話號碼寫在這裡。」
  護士拿出一張醫患聯繫卡交到吳江的手上,吳江就近找到了監護室的辦公桌,用桌上的圓珠筆寫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然後他問護士:「請問你們這裡的電話?」
  「81234567」護士飛快地報出8個數字。
  吳江一下子記住了,因為很順口。
  趙軍、吳江、楊玉的哥哥等從病房出來,大家來到屋外的平台上。
  黎明時分,空氣中還是夜的寂靜,早起的清潔工在桔黃的路燈下掃著前一天晚上飄落下的樹葉,秋天的落葉在清潔工龐然大物似的竹掃帚細細的乾枝條上舞動著,彷彿以一種輕鬆的姿態昭示著葉落是生命旅程的另一個開端,而不是生命的終結。樹葉無語,人類卻憑著言語成為了地球上最高等級的生物。
  吳江心想,楊玉雖然聽不見自己說話,在頭部重傷的情況下也沒辦法表達她的想法,要是古人所言心電感應真正在這時出現該多好,這樣就可以讓楊玉知道,我是要她快快醒來,同看葉落歸根,同看四季輪迴,同享天倫之樂。
  醫院圍牆外的街道上不時有汽車飛駛而過的聲音傳來,瞬間又無影無蹤,真像在用這短暫的聲音為「鳥鳴林更幽」作著註解了。這與剛才病房裡面監護室氧氣流動、機器警報頻響、病人咳嗽喘氣不止的嘈雜相比,真是兩個不同的世界,一個是生命自然意境的展示,一個是與疾病和創傷的抗爭。


第11章 今朝有酒今朝醉
  趙軍也在默默地看著週遭的一切,生命尊貴,生命也脆弱,人生要奮鬥,人生要享受,今朝有酒今朝醉,這是笑對生活。生命無價,健康無價。世上有真情,但好多人都明白太晚。想愛就愛,如果猶豫,愛的機會會消失,愛的人會不在你身邊。
  旁邊的吳江掏出煙盒,抽出三支香煙,一支給趙軍,另一支遞給大舅子,剩下的一支插進自己嘴裡。趙軍掏出打火機給三人的煙點燃。
  吳江深吸了一口,然後長長地吐出縷縷白煙,在微明的空氣中慢慢消散。
  「趙軍,辛苦你了。你工務繁忙。天就要亮了,你回去休息吧,待會你還要上班。」吳江發自肺腑地說道,「你的情我終身難忘。」
  「不用客氣了。那好吧,你如果有什麼事情就給我打電話。我會盡全力的。」趙軍看現在沒有太多的事情,同意吳江的建議,「那我走了,你待會也休息一下吧。護士說監護室不用家人陪伴的。」
  「嗯。」吳江的眼睛濕潤起來,紅紅的,他的手與趙軍的手緊緊握著,心裡感激上蒼給了他這份彌足珍貴的友情。
  趙軍開車回到家中,天已大亮,時間已是早上七點。他迅速地躺在床上休息,這樣好白天上班有精神些。趙軍很注重健康,他會想辦法讓大腦得到恢復,他相信「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趙軍走後,吳江對楊玉的哥哥說:「楊威,你也回去休息吧,你今天也還有事情要做。」
  楊威答道:「還是你去休息吧。妹妹這邊我來守著。」楊威心想妹妹剛動完手術,情況相對穩定,不會有太多事情。
  「不,我在這邊,你去躺會兒。記得給彭總說一聲,告訴他今天我請假。晚些時候,我會打電話給他。」吳江語氣堅決地作了安排。
  楊威和吳江同在服裝廠上班,負責服裝設計。吳江剛才說的彭總是他們的共同上司——服裝公司總經理彭碩。
  楊威遵照姐夫的意思,轉回家去。吳江看著目送著漸行漸遠的大舅子。
  視野裡已經沒有了楊威,吳江一個人站在平台上,想起了亞當和夏娃的傳說,傳說中的夏娃是亞當的一根肋骨。是呀,男女就是心骨肉相連的親人,楊玉重傷,如同自己的肋骨傷了:身痛,心也痛。
  傍晚時分,是家屬探視時間,吳江早早地守在監護室的門口。當監護室的門一打開,他第一個進去,急促地來到楊玉的床旁。
  吳江看得心裡發痛,楊玉呼吸急促,雙唇龜裂。他伸手觸摸楊玉的額頭,燙手。
  吳江不安地問護士:「楊玉身上很燙,是發燒了嗎?」
  護士回答說:「是的,有點低燒,剛才測量了體溫,38度。」
  「那該怎麼辦呀?」吳江很擔心。
  「沒太大問題,我們會注意觀察的。一般手術後都會有點低燒。」
  「那能喝水嗎?」吳江問道。
  護士說:「她昏迷了沒辦法喝,不過有輸液不要緊的。」
  「她的嘴巴好像很乾。」
  「哦,可以用棉簽沾點水潤濕一下嘴唇。」護士職業性地說道,但人並沒有過來,她在給另一個病人吸痰。
  吳江看見床頭櫃上有玻璃瓶子,上面有「生理鹽水」的字樣,旁邊放著棉簽,他問護士道:「是桌上這鹽水嗎?棉簽可以用嗎?」
  「沒錯。」護士簡短地回答道。
  吳江抽了幾支棉簽,沾上生理鹽水,輕柔地給楊玉的雙唇補充水份。
  然後,吳江仔細查看楊玉的全身,看見楊玉的耳道裡有血痂。吳江另外拿了棉簽一點點地把它們掏出來,楊玉平時非常愛整齊和清潔,他要讓她乾乾淨淨的。
  楊玉躺在病床上,對外界、對自己沒有感知,往日清新素雅的她只能展示靜態模樣。或許這正是人的求生本能,頑強的悄無聲息的抗爭使許多重傷者恢復健康。如果在重創之後,生命能量遭遇不濟,依然擁有清晰的思維,反倒不利於機體的修復。
  知妻莫若夫,吳江知道,健康中的楊玉不會允許自己和家人穿得不乾不淨,不會讓家裡有看得見的粉塵,不會讓家中物品雜亂擺放,為這類事情事她和吳江沒有少過爭論。吳江看書看報比較隨意,喜歡亂扔亂放,說是找起來方便,其實那是單身漢時養成的不好的習慣,可明知不好,真要改起來也困難。
  想到往事,那些日常的瑣事如此清晰可愛。吳江盯著楊玉看,妻子雙目緊閉,臉部由於發燒使皮膚有些發紅,可是沒有任何表情,哪怕是痛苦的表情也沒有。
  吳江多麼希望楊玉睜開眼睛說一句「你的領帶打歪了、該刮刮鬍子了」這類的叨嘮話呀,可是沒有,妻子對他的存在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習慣了10年的絮絮嘮叨一下子全沒有了,隨著離去的是浸透在絮絮嘮叨中的溫馨和關心。
  吳江流出兩行淚水:妻呀,你知道我在這裡陪伴著你嗎?你快快醒過來,我們一起回家去……。不知不覺中,病房裡有了低低的抽泣聲,那是吳江情難自禁對愛妻的表達。
  就在這一刻,吳江感覺妻子的手指動了一下,這輕微的一動,碰觸在吳江的手心,一股奇異的電流湧向吳江的心臟,好一陣悸動,宛如十餘年前和少女楊玉走在開滿小黃花的油菜地裡。在強大的人體交互磁場吸引下,兩個最具活力的少男少女因著兩根手指聯通起來,真情相映,心靈相通,融入生命激情波瀾壯闊的藍色海洋!
  吳江睜大淚眼,妻子還是那樣保持著姿勢,奇異而強大的電流迅即消失得無影無蹤。
  「好了,探視的時間到了。」護士提醒在監護室裡的病人親屬。待其他家屬都走完了,吳江依依不捨地為楊玉掖好被子,走出了監護室。
  楊威這時來到醫院,在腦外科監護病房門口與吳江相遇。他看吳江全沒有平時的精氣神,鬍子沒刮硬生生的長出了顏面,兩個眼窩陷進去很深,頭髮亂蓬蓬的。
  「妹夫,你回家去吧,今晚上我在這裡。明天是星期天,我不用上班。你的事情多,要當心身體。」
  吳江清楚,楊威是一個富有責任心的男人,況且這是照顧他的親妹妹,沒有什麼不放心的,點頭表示同意。
  吳江回到家時,保姆秦阿姨正在打掃衛生,看見他回來,秦阿姨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輕聲地對吳江說:「你還沒吃飯吧?飯菜都在窩裡熱著,我給你拿來。」吳江沒有作聲,算是默認。
  吳江吳江家做了8年保姆,也就是自從吳江和楊玉的小孩出生就一直在他家做保姆,對主人已經有相當的瞭解。孩子沒在家,在西山文武學校讀小學二年級。吳江沒有告訴他媽媽重傷昏迷住院的事情。
  吳江食不知味地匆匆吃過晚飯,洗漱完畢後躺在床上休息。他實在太累,幾分鐘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吳江感覺有人在呼喊他,聲音一陣高過一陣,起初聽不清楚是誰在喊,待到聲音真切地飄到耳邊時,知道是楊玉的聲音「吳江……吳……江,你在哪裡?你在哪裡呀……?」
  吳江剛要回答,楊玉的聲音突然消逝,卻成了急促的鈴聲。
  吳江陡地醒過來,睜開眼睛,四週一片漆黑,他聽清楚了是房間裡的電話鈴聲在響,原來是作夢了,夢中有楊玉的聲音,卻沒有楊玉的身影。
  電話還在響著,吳江伸手抓起電話,「你好!」
  電話那端傳來公司老總彭碩熟悉的聲音:「吳江,我是彭碩,你愛人那邊還好吧?」
  「彭總,謝謝你,她的病情還穩定。」
  「是這樣的,我們發到北京的那批貨,也就是你幾天前按合同發過去的貨出了點問題,收貨方說有質量問題,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們限定我們明晚8點前一定要解決好,否則只能作退貨處理,因為他們的出口貨物報關手續定於後天早上進行。我知道你家中有事,這時離開雲水不是很妥當,所以我本準備派其他人去處理這件事情,但公司高層剛才開會討論,最後的意見還是你去北京一趟比較合適。你看有什麼困難嗎,公司一定幫你全力解決。」
  「沒啥困難。請問彭總,我什麼時候動身?」吳江工作責任心特重,雖然眼下放心不下妻子的病情,但是公司老總和高層將要事相托,他只有強壓念妻之情。好在妻子住在監護室,有醫生護士24小時看護,另外還有楊威的照顧,吳江心裡稍微放心些。
  「醫院那邊我會派一個人去幫忙,你安心去北京吧。」彭總對吳江很瞭解,他清楚吳江一定不會拒絕。他深深地感到吳江是一個將才,一個可以重用的人才。
  「你準備一下。公司已經幫你訂好了機票,待會公司的小車會開到你家門口送你去機場,是晚上九點的飛機。」
  吳江在極度的疲勞和對妻子病情的擔心中強打精神乘車、登機。
  旅途順利,當晚十一點,吳江抵達北京,趕緊找了一家賓館住下,意欲養精蓄銳,好在第二天盡快把事情辦完。然而,在賓館躺下之後,卻遇到了漂亮小姐的「勁酒」推銷。


第12章 小姐霸道
  北京春苑賓館502房,吳江斜躺在床上,心裡想念著楊玉。他拿出手機撥打妻子病房的電話,他很想知道監護室裡妻子的病情如何。
  吳江正要按下確認撥出鍵時,門鈴響了。這麼晚了還有服務員來嗎?也許是自己剛剛住進來,賓館有什麼事情需要交待吧,於是隔著門問:「誰呀?」
  「是我,服務員,給你送東西來了。」甜美親切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吳江起身拉開了門,一位美貌的小姐進來了,然而並不是服務員的著裝。
  「你不是說你是服務員嗎?怎麼——?」吳江當下表示疑問,婉轉地問道。
  「是嗎?我是來為你服務的,當然就是服務員。我一直在這個酒店做事情的。」小姐理直氣壯,說話的時候手也忙碌著,從手提袋裡拿出兩個小玻璃瓶放在茶几上,「這就是我送給你的東西呀。」
  吳江看清楚了那是兩瓶勁酒,擺手道:「東西你拿走,我不需要。你現在可以走了。」
  小姐聽了這話沒有走的意思。反倒向著吳江前挪了一步,像是在挑釁,又是在用展示其婀娜多姿。她將異常暴露的雪白胸部挺得老高,乳溝畢現,一雙媚眼高強度放電,嗲聲嗲氣地說:「現在不想喝,可以改天喝呀,不就是酒嗎。」
  吳江時常出差,可謂見多識廣,但是小姐以這種方式出現,倒是第一次遇見。吳江畢竟是吳江,他清楚今晚和明天對自己的重要,今晚不具備做風流男人的條件和機會。
  小姐看吳江不語,並且沒有進一步的行動,決定立即主動出擊。她的左手伸向吳江胸前,直接開展肉體的挑逗,吳江輕輕地擋開了。
  小姐一下子愣住,不相信似地問道:「先生,你不想要點什麼嗎?」
  「我什麼也不需要。」吳江清楚地回答。
  「那你不覺得浪費了這麼美好的夜晚時光嗎?」
  「不!你沒事了吧?」吳江意欲逐客。
  「我是來推銷的,你開了門,不可能不買一點東西吧。」小姐圖窮匕首現,要出損招了。
  「可我不需要你的東西。」
  「哪有這麼簡單的事情,我進來了就不會空手走的。你是不是男人呀?你是不明白?還是真不行呀?我可以給你發票報銷的。」
  「我說了我不需要。」
  「沒心情,是吧。既然興致不高,那就付那兩瓶勁酒的錢吧。」小姐的重點放在了孔方兄上。
  吳江不想再囉嗦,他也深知能夠在賓館做這種交易的小姐斷然有幕後策劃和保護者,硬碰硬只能吃眼前虧,並且於事無補。此時,吳江疲勞得要命,加上明天還有重要事情,沒辦法計較下去。
  想到這,吳江頭腦裡蹦出一句「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掏出一張百元大鈔對小姐說:「這錢你拿去。」
  小姐接過吳江遞過來的錢,拿出微型驗鈔機,啟動藍光照了一下,然後將錢在空中劃了一道優美的弧線,塞進手提袋,輕輕地哼了一聲出門而去。
  還好一夜無話。吳江總算得到了一定程度的休息與睡眠。
  吳江早上7點就起床了,看窗戶外面,灰蒙一片,3米開外視線模糊,喉嚨裡幹幹的,像有東西給堵住了,北京的風沙還真是厲害。
  吳江雖然昨晚睡眠不是很好,但起床洗漱後仍感覺精神不錯,剛給雲水打了電話,知道妻子病情穩定,這消息成了強心針,讓他精神振奮。
  8點差10分,吳江趕到了出口貿易公司,該公司的工作人員大部分也已經上班。出口公司服裝部副主任具體負責吳江此次要辦理的事情。
  副主任告訴吳江,公司幾天前發貨過來的西服經檢查存在質量問題,部分西褲褲縫鎖邊不齊,個別還有脫落的現象,少部分包裝箱裡可以看到脫落的白線,因此務必要想辦法在當天進行補救,否則只有作退貨處理。
  兩人隨後來到堆放吳江公司服裝的倉庫,共100個包裝箱,5000套西服。吳江查看了出口貿易公司檢查出來的問題褲子,有幾條襪子可見白線從褲管裡垂下來。
  吳江從裡面拿出幾條褲子細看,憑著做過幾年衣服整件加工的經驗,他意識到是部分流水線工作人員操作不當,導致機器工作失靈,鎖邊不穩定,邊緣所留布沿太少,有的干只有幾根細絲相連,這樣一來,自然就極容易脫線開裂。吳江心裡有了底,還好,這不是一個致命的錯誤,短時間內有想想辦法應該可以解決這個問題。
  吳江在明白事情的緣由後,對這批貨物的正常出口有了足夠的信心。另一方面,吳江對公司的質量抽查方式一直持懷疑態度,這次的事情使得質疑得到肯定和證實。這批貨物經檢驗合格後發貨,結果還是存在著不足之處,客觀事實說明,抽查方式並不適合於服裝行業。對於想做名牌、想出口的企業,應該確保每一個產品是高標準的合格品。
  吳江當下打定主意,回去後將這事給彭碩總經理做一個詳細匯報。吳江認為,從一名銷售經理的角度看,可以毫不誇張地說,產品質量是企業的通行證,完善的市場經濟不會給偽劣商品以市場。
  吳江明白了自己公司產品質量的問題所在,他仔細思考後做出決定。他對陪同檢查的出口貿易公司服裝部副主任說:「把所有包裝箱打開,找出有問題的褲子,我們拿去進行處理,保證按你們的要求將這件事情做好。」
  副主任認真地聽著吳江說話,這時忍不住想說點什麼,嘴巴張開了,卻並沒有說出來。吳江顯然已經意識到自己需要對副主任有更明確的表達,就接下去笑著對副主任說:「對了,開箱查驗費我會以現金方式和你結算。你看這100個包裝箱檢查下來,50人4個小時差不多吧,我給1萬塊工錢。你看如何?」
  「還行。不過這麼多人可難找呀。」副主任好像有點為難,但看得出,他對吳江的報價比較滿意,於是很哥們地對吳江說:「既然你爽快,就這樣定吧。」
  副主任於是立即電話通知了服裝部的所有工作人員到場查驗這批服裝,還請了鞋帽部的10多個人來幫忙。值得吳江高興的是,真正檢查出有問題的就是498條褲子。
  吳江估計把這些褲子的邊重新鎖上,10個工人兩個多小時就足夠。吳江的腦子飛快旋轉著,他已經想到了他在火車上認識的那位開服裝廠的朋友。說是朋友,準確點應該說吳江是他的救命恩人。
  那次吳江出差上海,那人就坐在吳江對面的臥鋪,胖胖的、四十多歲的一個男人。快到上海站時,那個胖男人和吳江正在好好地聊天,突然他說胸悶、痛得不行,臉上身上冒虛汗,很快人事不知。
  吳江憑著在電視裡曾經看過的鏡頭敏感的意識到那人是心絞痛發作了,於是趕快去掏那人的上衣口袋,還真找出一瓶藥來,趕緊倒出一顆,放進了那人的舌下。此乃藥到病除,那人的臉色很快恢復了紅潤,再過了幾分鐘,他悠悠地醒過來了。臨下車時,胖男人給吳江留了張名片,說是有事可來北京找他。火車上10多個小時的接觸,吳江知道兩人是同行,那人在北京開有一家30名員工的服裝廠。
  有了這位朋友的傾力相助,吳江終於鬆了一口氣。但是,在他松下這口氣的時候,他的妻子正面臨著生命的又一次挑戰,高燒,痰多,呼吸困難。


第13章 激情演出勁歌熱舞
  晚上7時,吳江在北京春苑賓館觀看中央電視台新聞聯播,這時他接到一個電話,這電話使他明白此次北京之行的任務順利完成了,所有出口服裝全部辦好出關手續。電話裡,進出口公司服裝部副主任興奮地對吳江說:「王經理,和你合作很愉快,希望我們今後還有機會。」
  「當然,後會有期。」吳江這就放下心來,準備好好休息一晚,第二天趕早班飛機回雲水。
  新聞聯播結束後,吳江下到賓館一樓餐廳吃晚飯,這是兩天來第一次正式進餐,事情沒弄好之前,他隨便吃點麵包、方便面對付一下,而今事情終於辦妥,可以稍稍鬆口氣了。
  飯後回到房間,吳江端起茶杯,輕輕地品著香氣撲鼻的鐵觀音,這時門鈴響了,吳江可不想再讓什麼小姐之類的人出現在自己眼前,就對著外面說道:「我現在不需要任何服務,也不需要任何東西。」他把「任何」兩個字作了特別的強調。
  「嗨,是我呀,我不是服務,也不是東西。」門外響起的是白天裡很熟悉的男聲,是他,那位全力幫助他返工服裝的廠長。吳江開門,兩人寒暄了一陣,這位服裝廠的廠長非得把吳江拉到北京的沁園春演藝樓去。
  沁園春演藝樓,廠長選了一個有巨大透明玻璃窗的包廂。包廂處在演藝大廳舞台的正對面,隔音效果很好,全部用橙色材料裝飾,很符合北京秋的顏色,舞台音響通過專門的音頻傳輸設備傳送到包廂裡面,極富立體效果。
  舞台上青春美少女正表演著勁歌熱舞,如夢如幻的音樂、燈光和佈景,令所有台下在座的女人激情澎湃,她們把台上的少女們當成自己的化身;而台上少女們的狂歡表演則讓所有男人發出「對酒當歌,人生幾何」的感慨。
  就在此時,千里之遙的雲水市,在醫院重症監護病房裡,吳江的妻子楊玉呼吸急促,喉嚨呼呼作響,多功能監護儀顯示氧飽和度嚴重偏低,體溫接近40度。腦外科主任羅毅恆在床旁查看病情,身邊圍著一圈醫生和護士。門外,吳江所在服裝公司的老總彭碩以及公司派來幫忙的一名職工、還有楊玉的哥哥楊威和其他幾位親人在守候著。
  「患者發燒,呼吸不暢,肺部有濕性羅音,監護儀顯示患者存在嚴重缺氧,可以明確患者並發了肺部感染。對於昏迷患者,務必要保持患者呼吸道通暢。你們準備一下,和家屬談話,請耳鼻喉科會診,行氣管切開術,做好氣管切開後的護理。」羅毅恆主任對著床邊圍著的醫生護士作指示。
  彭碩和楊威在家屬意見欄裡簽了字,在關係一欄裡填的是親友。主管醫生見狀問道:「他丈夫怎麼不在?」
  「他出差去了。」楊威回答。
  「妻子這麼重的病情他還去出差?」醫生的話讓一旁站著的彭碩有些短暫的尷尬。
  楊威解釋道:「因為是一件非常緊急的事,而且非他去辦不可。」說完他對醫生介紹彭碩:「這是我們金球公司的彭老總。我和我姐夫都在金球公司上班。」
  主管醫生聽了這話後改變了說話的語調,變得客氣起來,交流也就輕鬆了許多。
  氣管切開後,楊玉的情況明顯好轉,監護儀不再提示缺氧,呼吸不經過狹窄的喉部,直接由氣管到肺,病人的痛苦減輕許多。護士們給楊玉帶上冰帽,腋下放了冰塊。然後又從鼻孔裡插了鼻飼管,之後就通過這根管子給楊玉的胃部注入牛奶、肉湯等食物。
  楊威在妹妹病情控制後,給吳江打電話。吳江的廠長朋友見他來了電話,把音響弄成靜音狀態。
  「姐夫,事情辦好了嗎?」楊威問吳江。
  吳江沒有回答,反問楊威:「你姐好些了嗎?」
  楊威怕吳江人在北京,心掛兩頭為楊玉擔心,而實際上又做不了什麼,就回答說:「不錯,還行,比較穩定。」
  吳江有點輕鬆地說:「哥,辛苦你了,這邊的事情已經順利辦完了,明天一早我就回來。」
  第二天,北京至雲水的航班正點降落雲水國際機場。吳江收拾好隨身行李,不太文雅地衝到艙門口。他想快點看到躺在醫院裡的妻子。
  吳江出了機場安檢門,看見公司老總彭碩的副司機朝自己走來。司機見吳江下機了,連忙過來迎接。
  彭碩總經理派司機與專車來機場接他,這是一種禮遇,一種信任。吳江知道,這是彭總對自己在非常時刻受命出征的獎勵,也是對自己心情的最好理解。通常情況下,公司職員出差,一般都不安排接機。想到此,一股暖流湧上吳江的心頭,士為知己者死,所謂知已,應該就是患難的真心實意、相互理解和關心愛護。
  汽車徑直開到雲水市二醫院住院樓前,吳江下了車直奔三樓腦外科病房。時間還不到上午8時,正好是探視時段,楊威和服裝公司的一位同事在監護室裡。
  吳江走近床旁,看到了2天不見的妻子,她依舊昏睡著,鼻子上多了根管子,脖子上切開並插了管子。吳江看著妻子遭受這麼多的痛苦和折磨,心如刀絞,焦急地用眼睛詢問楊威是怎麼一回事。
  楊威向吳江敘說了妹妹病情的變化和醫院的處理措施,並說因為擔心他遠在北京而乾著急,所以就沒有打電話告訴他這些情況。
  吳江強忍淚水,在心中默默地對楊玉說:玉,我去北京2天,你受苦了,現在好些了嗎?你還記得你那時說過的話嗎,你說相愛的兩個人不能落單,落單就成了孤雁,孤雁沒有未來。玉,我們還沒有一起過夠呀。
  護士們開始做晨間護理,探視時間結束。吳江走出監護室來到醫生辦公室,那晚給楊玉做手術的羅主任恰好在辦公室。
  吳江想知道楊玉究竟情況如何,就走到羅主任身邊,恭敬地稱呼道:「羅主任,你好,我是監護室楊玉的丈夫。我想瞭解一下她的病情,可以嗎?」
  羅主任抬起頭看了吳江一眼,右手指向旁邊的椅子客氣地說:「好的,你請坐。」
  「首先需要告訴你的是,你愛人的病情非常嚴重,腦損害面積很大,入院當天出現腦疝等緊急情況;昨天發現有肺部感染,呼吸不太好,因此做了氣管切開術。現在看來,經過以上處理,病情相對穩定,但短期內恢復可能性不大,要作好較長時間治療的準備。」
  吳江聽了這話,心直往下沉。羅主任繼續說道:「比較理想的情況是,你愛人在一個月內醒轉過來,這樣的話,智能、生活、工作能力可能會基本恢復正常。不然,情形不容樂觀。但是,對於急性顱腦損傷、年齡不大的人,任何時候都應該盡力而為。」
  羅毅恆主任的回答言簡意賅,吳江完全明白這些話的份量。他知道他和楊玉要一起接受命運的挑戰和考驗。
  吳江看著羅毅恆主任寬寬的額頭、睿智的神情、炯炯有神的目光,回想起上次手術室門前他風風火火所顯示出來的幹練精明;還有,雖然吳江沒有給他送紅包,但羅主任對妻子的病情非常瞭解,足見羅主任對病人是真正具有醫者之愛。吳江對羅主任的好感溢滿心中。
  「羅主任,真的非常感謝你。你很忙,我們就不多打擾了。」吳江對羅主任說。吳江見有幾個醫生站在距離2米遠的地方,眼睛望著這邊,可能有事情請示主任。
  「不客氣,有什麼事找我或者主管醫生都可以。」羅毅恆主任態度之溫和讓吳江他們再次感動。
  吳江三人走出病房,太陽已經升起許多,秋日的陽光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就如剛才和羅主任的談話,儘管得知楊玉病情很重心裡著急,但是充滿人情味的羅主任使吳江感受到希望和關心。


第14章 女秘書青春逼人
  市外經貿處處長辦公室裡,趙軍眉頭緊鎖,空調機在嗡嗡地響著,為它的主人製造夏天的涼爽。
  趙軍深感責任重大,如果不能夠加快進度的話,雲水市原湖海峽大橋的修建就會被耽誤,這將使原湖和雲水的發展受到影響。這種影響是無形的,正因為其無形,就不為人所重視。等到其影響成為結果,並被多數人所認識時,這已經為時已晚。因此,必須加快進度。
  美國約翰投資公司的前期資金已經劃撥到位,該公司打報告要求市裡出面協調征地拆遷事宜。
  趙軍一邊翻著檯曆,一邊給原湖縣長打電話:「李縣長,請你盡快和約翰公司代表直接見面,看看他們有些什麼樣的要求和實際困難。我們要盡最快速度把原湖海峽大橋的建設開工起來。這個橋對我們太重要了。」
  李縣長姓李名大為,人如其名,是一個年輕有為的縣級領導,時年28歲,比趙軍小一歲。他聲音洪亮地回答道:「好,我這就和紅約翰公司聯繫,解決他們的實際問題。」
  「後天我到你那來,我們具體商量一下,你看行嗎?」趙軍以商量的口吻對李縣長說。
  「趙處長,您關心原湖的長遠建設,我很感謝,非常歡迎您到這來指導工作。
  「不要客氣,這是省市領導建設繁榮經濟區的統一規劃,我盡力而為。」
  趙軍給原湖縣長李大為打完電話後,緊接著對處裡兩位副處長、四位科員佈置有關事情,重點是推進原湖海峽大橋的建設,力爭在來年三月初實際開工修建。現在已經是八月初,時間有些緊,趙軍初步估算了一下,如果一切順利,各部門辦事保持高效率,就能夠如期實現這個目標。
  趙軍緊鎖的眉頭稍稍舒展了些。為官一任,造福一方,每一個當政者都希望做出點事情,真正想混的官少之又少。人是靠精神活著的,為官者的精神是什麼,就是為民造福,為民辦事,百姓擁護的官就是好官,能為老百姓著想,能切實為著長遠發展而作出自己努力的官才是真正的好官。
  趙軍想做一個好官,但感覺距離一個真正的好官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捫心自問,目前的他是竭力而為。人類社會由無數個或大或小的組織構成,組織內部、組織之間存在著利益分配和精神需求等各個方面的矛盾,這些矛盾不會自然消亡,需要通過全體成員的努力,取得較大程度的求同存異,人類社會才能得以不斷地發展。
  「處長,中午有空嗎?」主管財務的副處長推門進來,打斷了趙軍的思考,還好他想的問題思考過程也完成得差不多了。
  「有什麼事嗎?」趙軍問道。
  「我們想去小小得月樓小聚,好久沒有聚會了,處長你看可以嗎?」
  「沒問題,大家是該好好聚聚。」
  小小得月樓裡氣氛非常活躍,處裡10個人全來了,趙軍的秘書許蓉暉忙著給大家倒酒。看著青春逼人的許蓉暉,趙軍想起了此前的秘書譚放如。譚放如寒假時與他一聚,留給他少女的一切,那是無法忘懷的,此時她身在北大,也一定要著自己。
  譚放如與許蓉暉,一前一後兩個女秘書,論才幹不相上下,無論是思維吻合、行為合拍方面,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兩人都是趙軍秘書的很好人選。
  當然兩人也有差別,譚放如志存高遠,一年前參加北京大學博士生招生考試,她報考的是經濟管理專業,以該專業筆試第三,面試第二的優異成績被北京大學經濟經濟管理學院招收為博士生。許蓉暉好像更有些隨遇而安,更喜歡平和與穩定的生活。
  「處長,喝酒!我們大家預祝處長很快高昇。」
  「哪裡呀,都是我的好兄弟,好姐妹,來,干了!」
  「干了!」大家一仰脖,都把杯中酒喝盡了。
  「處長,我們的海峽大橋修好了,咱以後去原湖遊覽就方便了。」
  「是呀,這是自然的,那邊的海鮮可新鮮,還實惠,以後我們就去那裡吃好了。當然,吃海鮮、去那裡遊玩只是生活休閒的好去處;更重要的是,這可以促進國家的統。台灣回歸祖國是歷史和現實的必然選擇。我們目前要做的就是要加快統一的步伐,經濟發展會起到關鍵作用。」
  「處長真是高瞻遠矚呀。處長,採訪你一下啊,你說台海戰爭的可能性有多大?」
  「我個人分析,短期內不會發生戰爭。」
  「那處長的意思是說,長期的話可能發生台海戰爭。」
  「是的,我們必須做好這樣的準備,包括認識與物質戰備等等各個方面。」趙軍說起台海局勢很是起勁,「不過我想,戰爭也可能避免。畢竟和平是大勢所趨。」
  熱熱鬧鬧地在小小得月樓吃完午餐,大家又饒有興趣地喝了一會茶,然後回到辦公室。
  3個小時過去,天已經快黑了,外面匆匆忙忙的腳步聲大起來,趙軍知道下班時間到了。工作正好告一段落,於是收拾桌上的東西,準備回家,突然瞥見《財經快報》頭版頭條特別醒目:滬深股市全線飆升,股民喜笑顏開。旁邊附有證券公司人頭攢動,一股民興奮刷卡操作的大幅照片。這是好消息,對吳江來說尤其應該是。對呀,有一向沒與吳江聚聚了,他老婆重傷住院,不知情況如何了,也不見這小子打過電話過來。
  「吳江,你在哪?……嗯,是我,我是趙軍。現在能聽清楚了嗎?」
  「好了,可以了。趙處長,我在市二醫院。」
  「楊玉情況如何了?」趙軍問道。
  「病情比較穩定,就是還沒有醒過來。」吳江回答道。
  「晚飯後我來醫院看楊玉。」趙軍計劃道。
  趙軍回到家裡,簡單地吃了點東西後,就開車去接了劉依琴,然後兩人一起去醫院看望楊玉。
  市二醫院腦外科病房,吳江用注射器通過楊玉的鼻飼管緩緩地給她注入牛奶,白色的液體就這樣進入楊玉的身體,得以延續著生命。稍後,牛奶喂完了,吳江低下頭,將耳朵貼近楊玉的頸部,氣管切開後給插上了氣管套管,以保證呼吸通暢。吳江聽得裡面呼嚕嚕的響聲,知道有痰,於是右手拿鑷子,從不銹鋼盒裡夾出一根吸痰管來,接在與牆上中心負壓吸引相連管子的玻璃接頭上,然後擰開開關,將吸痰管插進楊玉的氣管套管裡,很快白色的泡沫痰從管子裡被引出到外面的瓶子裡。
  「嘟……嘟……」吳江的手機有電話進來,他拿出來看了一下,知道是趙軍,這時痰也吸完了。
  「吳江,我在市二醫院門口,你們在幾樓呀?」
  「你在大門口等著,我來接你。」吳江交待了一下照顧楊玉的護工,快速下到了住院部的大門口。
  這時,趙軍已經泊好車,也來到了住院樓的門口。兩人一陣親切而熱烈的握手,接著是吳江和劉依琴打招呼,「你好。」劉依琴的手裡抱了一個花藍,微笑著點頭招呼。
  病房裡,趙軍和劉依琴看見了躺在床上的楊玉。楊玉的眼睛是睜開的,但只能無意識地亂轉,不能有目的地看一個人。
  「醫生說是植物狀態,就是說象植物一樣,有生命存在,但是沒有人的思維。只是植物般的簡單存在。」吳江向趙軍介紹情況。
  「植物狀態?對了,我記得好像看過一篇文章,說是高壓氧可以促醒,可以試試呀。」劉依琴茅塞頓開地說道。
  「醫生已經開了,現在每天都在做高壓氧,已經做了快30次了,目前看沒有明顯的效果。醫生說,高壓氧是當前治療植物狀態的重要組成部分,要堅持下去。」吳江詳細回答道。
  快晚上9點鐘時,趙軍和劉依琴向吳江告別。吳江送他們到樓下。趙軍告訴吳江股市大漲,要他留意。
  吳江說:「楊玉受傷一直沒醒,我每天忙不過來,公司正處在一個好的發展時期。另外,我要經常去找一些偏方給楊玉用,也要花些時間。說起偏方,感覺多數靠不住,沒什麼效果。前回五一廣場找那個治療昏迷偏方的老中醫,結果他診所的門被公安局貼了封條,說是非法行醫,問鄰居,方知那人被公安局抓去了,涉嫌誘騙,騙了不少來求醫的人。還好,我沒有被騙。因為忙這些事情了,所以這幾個月我一直沒有關注股票。如果大漲,看來真又有希望了。我明天就去看看。現在我時間多點了,我請了兩個護工輪流來照顧她。謝謝你總是記得我的股票。」
  「不用客氣,你要注意身體。你回去吧。」
  趙軍按計劃前往原湖縣,以便瞭解海峽大橋修建拆遷征地及其他準備工作。
  趙軍的車平穩地行駛在去原湖的路上,司機開車。趙軍坐在寬大的後排,閉目養神。趙軍喜歡如此坐車的感覺,思緒漫天飛舞,自由自在地想工作,偶爾想一點其他事情。
  這是路途中的自然時間消耗,可以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做。但是時間對人是平等的,每個人的時間質量卻大不一樣。
  趙軍看重與珍惜時間,常常在家的時候是一邊看報一邊看電視,他對劉依琴推廣時說可以大大地節約時間。劉依琴嘗試過幾次,效果還真不錯,幾乎可以做到兩不誤。
  然而此時,趙軍想認真思考待會和李大各縣長商量海峽大橋的事情,內心卻難以平靜。上午快下班時,收發室送過來一份特快專遞,竟是譚放如來自北京的信函。撕開封皮,一股淡淡的清香飄然而出,宛如譚放如朝自己走來時那相伴而至的一縷微風。
  展開那富有女性柔情的信,潔白的絹紙上譚放如雅致的手寫體花樣般呈現在趙軍眼前:難忘那曾經陰雨綿綿時節,走在你的身旁。想念你的感覺,是晴朗的天空!寫一首小詩《在雨中》給你,追憶那些飄雨的日子。
  「一顆種子/突然間在雨中萌芽/沐浴寒冷的北風/夾著綿綿冬雨/輕輕拍打我的臉/漫透我的肌膚/在雨中/你是一個精靈/像夢一樣潛伏在我的四周/你隨時或是絲般的將我纏繞/或是火般的將我燃燒/在雨中/是你攪動我幽幽的心/你亦像這雨/忽忽的從天上掉下來/無端的惹起一泓春水」
  趙軍喜歡讀詩,也喜歡寫詩,還曾經幫一個男同學寫過情詩。那同學後來告訴他,拿著他寫的詩,同學站在月光中桂花樹下給心怡的女孩聲情並茂地朗誦。女孩大笑不已,以極其喜悅的心情對他說:我的寶貝呀,你就不要念了,你的詩,不是你寫的,一聽就是趙軍的風格,並且不適合大聲讀出來,只適合一個人看,靜靜地用心去品味。
  那個女孩輕輕地用手連續點擊著同學的胸口,「不過,儘管你是請趙軍寫的,但你有這份心思就足夠了。哈哈,趙軍想,這追女孩子還真有意思,你看同學這女友,也是他後來的妻子明明知道是人家寫的情詩,也心花怒放。


第15章 縣長李大為
  「處長,輪渡剛過去,我們可能要等上半小時,你出來透透氣嗎?」司機說話間已經幫趙軍拉開了車門,也打斷了趙軍的回想和思索。對大學往事的回想,趙軍充滿了快樂感,對譚放如鴻雁傳詩的思索,卻不像他一貫的思維敏捷。
  「嗯,行。」趙軍從座位上挪出來,恣意地伸展了他的腰,司機的右手放在車門上沿。趙軍站起來,走到躉船的甲板上,能夠清楚地看到海峽對岸的原湖縣,此時海風不大,海浪溫順,濤聲輕輕的,像極了浪漫的小夜曲。
  趙軍想,只有盡快修起海峽大橋,才能夠縮短原湖海島與大陸腹地的距離,才有可能真正加快原湖前進的步伐。
  輪渡的進度很慢,有人失去了耐心。站在趙軍附近的兩個人在說著牢騷話,因風浪不大,他們的對話很清晰地飄進了趙軍的耳朵。
  一個年輕點的人說:「這看上去不過二、三千米的海上距離,輪渡一折騰,卻要花上個把小時,真是費時、費力,更費心。我不知道老闆為何會打算去原湖搞什麼考察,一點眉目都沒有就派我們來選址調查。」
  旁邊的中年人接口道:「老闆不是說了嗎?雲水市的五年規劃已經由國務院批准,這個地方要建海峽大橋,你想如果橋建好了,這幾千米還會這麼麻煩嗎,不過就是幾分鐘的車程。目前原湖還沒有經過大規模的發展,所以機會與潛力就很大,它的海產品生產與加工、沙雕旅遊、水仙花種植等,都有著許多可以開發的理由,所以從理論上說,原湖應該有許多可行性項目。」
  「規劃是不錯,可是我不相信這裡能夠在五年內建起一座大橋來,現在的政府部門呀,喊口號、空談的時候不少,真正幹起實事來,就像蝸牛。我們只是長個耳朵聽聽,多做做夢吧。」
  「你年紀輕輕,為何這麼多不滿呢?凡事都要樂觀點看,政府是人民的政府,當然按照人民的意願辦事。」
  「我說老王,你是共產黨員,可為何從國營企業跑到民營企業來呀?」
  「這不是自由流動嗎?」
  「還自由流動?你那單位倒閉破產了,你自謀出路,不是嗎?」
  「好了,小鐘,不說這個。你看問題很敏感,也很尖銳,我欣賞你的這種能力。不過,作為你的同事和朋友,我希望你只是說說而已。一個人只有對未來充滿信心,包括對個人和國家,才會身心俱悅地生活。」
  「對不起,老王。我剛才說話太過了,請你原諒我,不要放在心上。我會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小鐘,你是第一次來這裡吧。知道老闆為什麼要我和你來嗎?」
  「不太清楚。」小鍾如實回答。
  「我的老家就是原湖的,10歲時我爸媽調往上海工作,我也就轉到上海讀小學,從那以後就沒有回過原湖。但是我對原湖有感情,也非常熟悉,我年少的記憶有大半留在了原湖。在上海,我希望人家知道原湖。在上海與別人說起原湖,幾乎沒人知道,這讓我感到很遺憾。人都有懷念故鄉的心情,我無數次幻想重回原湖,坐車,甚至是乘飛機,但今天還只能通過輪渡。上次老闆和我談起原湖,說正在規劃修橋的事情,我就和他說了我的童年往事。他問了一些情況,當下就有投資原湖的想法。他在這件事情上的快速決定是超常規的。我想他自有他過人的想法,不然,他也不可能在短短十年象滾雪球般將他的資產由200元增加到20億元。」
  「老闆他200元起家?」
  「是的,那時他大學畢業,一個月工資200元,每個月都是吃光用光,身體健康,所以一直到工作一年後脫離單位外出打工,口袋裡錢最多的時候就是剛領到工資那一刻的200元。」
  「我懂了,機遇不是從天而降的,機遇在打拼中誕生。真是與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不用客氣,小鐘,我感覺到這次對你是一個機遇的來臨,年輕是你的最大資本,如果把原湖這邊的事情弄出眉目來,以後你的路就好走了。有一個目標,就有追求的方向和動力。」老王語重心長。」
  「謝謝,謝謝你的鼓勵。」聽老王這麼說,小鍾好像更加有所醒悟,頻頻點頭,這時他看見船身在緩緩移動,對老王說,「哦,開船了,我們上車去吧。」
  趙軍目送著兩個從上海遠道來考察的男人,他們上了排在後面的大巴,趙軍內心苦中有甜。他隨即向自己的車走去,司機跟上。
  汽車登陸後再行駛了40分鐘,逕直開進原湖縣政府大院。李縣長聽門口保安報告說是市政府來人了,知道是趙軍,立即下來迎接。趙軍與李大為縣長以前有過多次接觸,兩人熱情握手。李縣長28歲,給人朝氣蓬勃、活力四射的感覺。
  「原湖就需要如此年輕富有創勁的縣長。」趙軍在心裡讚歎李縣長。
  「趙處長,我們先到辦公室去,我和同志們向你匯報一下關於海峽大橋的事情。你看行嗎?」李縣長直奔主題。他是真正幹事情的人,同時也知道趙軍素來講究效率。
  「好。一個小時吧。」
  「沒問題。」
  原湖縣縣委、縣政府各部門主要領導出席這次匯報會,顯然是李縣長組織大家作了充分準備。與會人員針對原湖海峽大橋修建前期拆遷、建設過程中可能出現的一些問題、出現問題後該如何用時處理等都進行了細緻的討論。趙軍一邊聽,一邊筆作記錄,很少打斷,不時滿意地點點頭。
  趙軍作最後總結,他語氣平緩但極其認真慎重地說:「這次修建海峽大橋,是美國公司全額投資,我們和他們的合同簽得很詳細,我們要在確保國家利益的前提下,按照市場運作原則,讓外資方順利地投資和施工。」
  李縣長和他的下屬們聽得非常仔細,這事情與他們可謂息息相關,橋建好了,經濟發展了,作為政府管理人員的他們當然倍感榮耀。
  趙軍繼續說道:「當然,大橋建成以後,還有管理問題。我們與美方的合同約定,大橋建顧後由他們負責管理和維修。我們的目標不僅僅是讓這座橋建起來,更重要的是通過海峽大橋的建設,將一個具有嶄新投資環境的原湖展現在中國和世界面前。」
  這是一個宏偉的藍圖,李縣長帶頭鼓起掌來。
  待掌聲平息下來,趙軍進一步解釋道,「在座的可能對我說的話會有疑慮,因為將原源展現在中國面前,比較容易理解,但要展現在世界面前,你們可能會有顧慮,認為原湖尚不具備走向世界的資格。我要說,不對,原湖有很好的走向世界的資本,為什麼這樣說?因為基於這樣一個事實:原湖縣乃至雲水市擁有很多海外華僑,良好的投資環境將會吸引他們回到老家進行建設開發。所以,我們一寫要做好做細各方面的工作;另外,我們要大力宣傳我們的想法,讓世人知道原湖的現狀、原湖的改變,當然更要使大家對原湖的未來充滿信心。」
  會場又響起猛烈的掌聲。
  趙軍看了一下表,總結性發言:「李縣長與在座的各位,你們已經做的工作非常不錯,很有成效,我希望大家繼續努力,爭取早日實現我們的目標。」
  隨後,李大為縣長陪同趙軍對大橋建設進行實地考察。趙軍在路上詢問幾個當地漁民,對於修建海峽大橋,他們有什麼想法沒有。漁民們回答說他們對修建大橋十分支持,並說縣裡有關部門已經來這裡徵求過關於拆遷的意見等。
  「李縣長,你回去吧。原源縣發展的大好時機來了,你的事情多,工作繁忙,但是忙歸忙,你得注意勞逸結合。」當兩人來到輪渡口時,趙軍關切地對李縣長說道。
  「感謝處長關心,一定聽黨的話,盡全力而為,促進原湖的發展。」李縣長激動地說,「我盼望早一點看到這樣的景象:一橋飛架東西,狹路變坦途。」


第16章 股市賺錢洗桑拿
  趙軍近段時間心情挺好,原湖海峽大橋開工建設之事已有眉目,指日可待。在這樣的好心情裡,自己昔日秘書譚放如的身影常常出現在腦海裡,有過肌膚之親後,思念不再是那種淡淡的清雅味,常常會有燥熱的感覺。哪次去北京出差了,一定得去看看她。譚放如是無比想念著他的,那特快專遞裡的情詩足以為證。
  傍晚下班時,趙軍愉快地收拾好辦公桌,然後關空調、照明,步履輕快地走出辦公大樓。讓他高興的是,吳江在大門口等著他。
  「趙大處長,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我剛到這,你就出來了,真是妙哉。晚上一起聚聚,如何?」
  「有喜事嗎?」
  「當然,我的股票全面上漲。上次在湖湘茶樓,我就說過倘若股市翻身,我們再去那聚聚。」吳江很開心地說道。
  「你有說過嗎?這我可真不記得。不過,你鹹魚翻身,可喜可賀。」趙軍誠心實意地祝賀。
  「這次我想不去湖湘茶樓了,換個地方,你看行嗎?」吳江徵求趙軍的意見,
  趙軍不假思索地回答:「你決定就是,客隨主便。」
  聽得趙軍表態,吳江果斷地決定:「那就去桑拿好了。」
  「沒問題。」
  「那就去紅都桑拿城吧。」吳江提議道。
  趙軍和吳江一人開一輛車走在略顯擁擠的街道,正是上下班交通高峰時段,車速比自行車還慢。兩人都已經習慣了塞車,也就不著急。趙軍在看著當天的晚報。
  吳江的車載廣播播放著華藝廣播公司的娛樂搞笑節目,一男一女兩主持人拿他們自己開涮,煞是有趣,這年頭呀,說來說去,都是眼球經濟,也就是注意力經濟,個人或團體要得到社會的認同,必須走出特色來,這就使得廣播電視比以往任何時候需要迎合觀眾和聽眾的需要。
  吳江很高興地聽著正在播放的節目,偶爾還搖頭晃腦。趙軍素來不喜歡這類節目,覺得太過油腔滑調。
  18時45分,兩人登上了紅都桑拿城的電梯,迎賓小姐問兩位吃過嗎,吳江回答說還沒呢,於是小姐將他們帶往餐廳。現在的消費娛樂場所服務周到,處處為客人著想,紅都桑拿城為17點至20點來消費的客人免費提供價值約10元的經濟套餐。兩人吃著套餐閒聊。
  「股市真是風雲變幻,我買了三年股票,一直沒賺反虧進去好幾千塊錢,可現在半個月不到,股市大漲,我手中的股票全漲了。你的提醒真及時,我昨天去了證券公司,簡直是人滿為患。是呀,連續上漲了10多個交易日,很多人都認為是真正的大牛市來了。但我當時想,從任何一個方面看,股市遠沒有脫離熊市氛圍,所以我認為股市應該要休整了,因此昨天我就把全部股票賣出。嘿,這還真是操作對了,今天大盤深幅重挫,90%的個股翻綠下跌,跌停個股近200只。」吳江言談中有些自我得意。
  「可喜可賀,老弟你能夠先知先覺。」趙軍微笑稱讚。
  「說我先知先覺那可差遠了,這次不過是瞎貓遇到死耗子,碰巧做對了而已。」吳江趕緊謙虛,因為他知道在股市裡不可能真正做到每次都準確無誤,「對了,我寫了一篇小文,請您看一下如何。」吳江說著從隨身帶的包裡拿出來一份打印文稿交給趙軍。
  「財經快評:風險是收益的影子。——讀《快報》『財經』版有感。仔細閱讀《東南快報》財經版,幾大標題吸引讀者:『中國期貨富豪一夜破產』,『3只新基金入市即跌2%』,『大盤仍將鬱悶調整』。國家宏觀調控政策已經部分發揮作用,這些報道的情況就是宏觀調控後資本市場的具體表現。
  宏觀調控使國家經濟良性發展的同時,注定會使廣大投資者深刻體會到投資市場的風險。宏觀調控對中國經濟很有必要,沒有適當的調控,就談不上經濟持續和科學的發展。這正是今日財經頭條『適度控制貨幣信貸增長』所傳達的信息:抓緊解決經濟運行中的突出矛盾和問題,適度控制貨幣信貸增長,堅決遏制某些行業中的盲目投資和低水平擴張。
  央行表達了『必須控制投資過熱』的決心,作為一項具體措施,央行已經從昨日起將存款準備金利率從7%提高到7.5%。作為普通百姓,投資理財的途徑很多,股票、保險、儲蓄、房地產、期貨等是目前大家接觸較多的品種。儲蓄、保險收益率不是很高,前者還有隱性貶值的可能,然而錢存銀行省心省事,儘管利息還上稅,可賬面上絕不會出現虧損;而保險則能幫助大家防範天有不測之風雲;股票、期貨收益很高,可是財經版上的這些新聞和消息,無疑全面展示了投資市場一些品種的巨大風險;再次驗證了這樣一句話:高收益總是伴隨著高風險,正如美好的風景難免隱藏著黑暗的一面一樣。市場的系統性風險沒有人能夠完全避開,不論是散戶,還是擁有龐大資金的基金公司。因此,時刻都要牢記:不要將所有的雞蛋放在一個藍子裡,不要和市場作對,市場永遠是對的,風險是收益的影子!」
  「嗯,吳江你寫得很好。看來,你進入股市是對的,你不僅能夠在股市中賺錢,而且還能寫出心得,我看你把它投給報社發表,賺點稿費完全沒有問題。」
  「趙軍,謝你美言。你這樣說,我可就放心了。不為稿費,只是想把我的感受說出來,和喜歡投資的朋友們分享。」吳江表現出難得的謙虛.
  「風格高尚,但願有人能從你的文章中受益。」趙軍對於吳江這篇文章所表現出來的寫作才能表示了欣賞,畢竟吳江買賣股票是業餘的,寫財經文章同樣是業餘的。


第17章 女博士領略真正男人
  楊玉依舊昏迷不醒躺在醫院裡,吳江的家務事雖有秦阿姨料理,但是心中卻是壓力很大。為了孩子,他依然把笑容掛在臉上。孩子放假回到家中,去醫院看過媽媽,目睹楊玉躺在病床上,什麼都不知道,孩子立即哭出聲來。
  不過,孩子畢竟還小,他的世界裡並沒有完整的責任感,也沒有足夠的沉受能力,所以上帝給了孩子對災難和痛苦的自然緩衝力。這讓吳江稍稍放心下來,孩子是父母心頭肉,他希望孩子過得快樂,不要因為家庭的變故而消沉。
  天下父母,全以孩子為生活的重心。這邊吳江對兒子悉心照顧,認真做一個好爸爸。那邊,連薇也割捨不下她的兒子。
  連薇在暑期請假回湖南探望父母與兒子。連薇返回雲水時,不再獨來獨往,她帶來了小男子漢——她7歲的兒子與她一起到雲水來。
  連薇把兒子帶到雲水後很快遇到現實問題,小孩入學的事情不好解決。專收民工子弟的外口學校倒是答應收下小孩入學,但辦學條件太勉強,稍好點的學校則全部拒收。
  連薇帶孩子過來的時候並沒有太多考慮這方面的事情,以她的理解應該不是大問題,因為她是一家外資化工廠的高級工程師,收入不菲,並且社保和醫保等福利齊全,她心裡想,給學校交點贊助費,弄小學去上學,應該不會太難,就像老家湖南那樣,擇校基本公開,就是多了一道交錢開證明的程序而已。所以,這次回家看兒子,一起呆了幾天後就不想再兩地牽掛,所以返程時就買了兩張車票一起過來了。
  孩子不能上學,這可把連薇急壞了,要知道教育是孩子的頭等大事,連薇希望從小能給孩子好的接受教育的機會。她在心裡總覺得對不起孩子,因為沒能給他一個完整的家、幸福的家。
  連薇剛來雲水半年多,這麼短的時間,自然也不會有太多的社會交往,要解決孩子上學的事情顯然不切實際。連薇想到了她的老同學趙軍,看來只有趙軍能夠幫她了。她知道趙軍工作繁忙,時間緊,因此自去年到雲水,當晚與趙軍一番激情雲雨,雖然難忘常常懷念,卻未能有第二次的機會了。連薇在化工廠找到上班後就沒有再去打擾趙軍,兩人只偶而打打電話。
  趙軍得知連薇的難處後立即動用其社會資源,他覺得這是理所當然必須幫忙的事情。趙軍通過朋友與市區某重點小學的校長會晤,選擇傍晚時分在一個茶樓見面,而後幾個人共進晚餐。此後,趙軍再與校長聯繫了兩回感情,連薇的上學事情就OK了。連薇對趙軍千恩萬謝。再過幾天,孩子報到上學,此事塵埃落地。
  不久後的一天,連薇打電話給趙軍,說是週日,想請趙軍一起去湄洲島拜媽祖。趙軍爽快地答應了連薇的邀請。
  譚放如這一天也來到了湄洲媽祖,她和濱海市博士同學李求真一同前來,緣於李求真說媽祖在東南沿海名氣之大如日中天,自己無論如何應當去看看,於是他從濱海坐汽車來到雲水,腦子裡想得很美,他想與譚放如一起看媽祖,成雙成對,然後兩人再一起乘火車去北京繼續博士學業。
  在一個轉角處,譚放如看見一男一女走在前面,男的用一隻手拉著後面的女子,她覺得這兩人的背影有些熟悉,男的象趙軍。但轉念一想,趙軍應該不會來這吧,譚放如以前和趙軍一起陪同多個經貿代表團來這裡參觀過。就在她疑惑間,男人的臉轉向了她這一邊,啊,這不就是趙軍嗎?
  「趙軍——」譚放如似乎在瞬間無意識地大喊起來。
  「譚放如,你也來了!」趙軍熱烈地回應道。
  和趙軍一起的連薇這時站穩了,聽到他們的對話後也轉過臉來。
  四個人聚攏成一個小圓圈,譚放如首先介紹他的同學:「這是我的博士同學,李求真。」然後面向趙軍,對著李求真介紹趙軍:「這是我的老領導,趙軍處長。」
  兩個男人於是握著手說「幸會幸會」。接著,趙軍介紹道:「這是我的老同學,連薇。」完了又向連薇介紹譚放如說:「我以前的同事,現在北京讀書,譚放如博士。」譚放如微微一笑,算是與譚放如打過招呼。
  這樣就算認識了,4人組成了一個小小的旅遊小組。譚放如用數碼相機為大家拍照,不過90%是為趙軍拍下的。
  下午時候,大家乘坐趙軍的車一同返回雲水。到達雲水後,連薇要去接孩子先下車了,隨後李求真說是受父母之托去親戚家說個事,約譚放如同去,但譚放如說她得先回家,與李求真約好第二天在火車站會合,時間是往北京車次的前一小時。
  連薇與李求真下車後,趙軍說:「譚放如,你明天要去北京上學了,我送你回家,你好好休息吧。」
  譚放如說:「好。不過,我想問你,你和連薇——我是說,她是不是很愛你?」
  「譚放如,不是這樣的。她是我的老同學,關係比較好的同學。」
  「可是,你們手拉手的樣子……好,我不想說了,你心裡清楚。祝你好運!」
  「譚放如,你不要這麼疑神疑鬼的,你做了我幾年的秘書,還不懂我是怎樣的人嗎?」
  「我懂,我早就懂了。可我不明白,女人喜歡你、愛你,你就不會拒絕或者是你在半推半就?」
  「譚放如,關心愛護身邊需要幫助的女人,盡一個人的能力,我想作為男人,是自然和應該的。當時連薇滑了一下,就要摔倒,我當然要果斷出手。那不是示愛,只是一個男人應盡的責任。」
  「你是一個真正的男人,對不起,趙軍。」
  「沒關係,不打還不相識呢。你下車回家吧。明天我送你上火車站,好嗎?」趙軍將車停在了譚放如家的小區門口,說著告別的話語。
  「不用了,週一上班你都夠忙的了。再見,趙軍。」
  「再見了,譚放如!」


第18章 男女一定做愛嗎
  譚放如上北京繼續讀博士去了,趙軍時常想起,總有淡淡的失落感。譚放如這樣的女孩,高雅現代,浪漫激情。星期天的早上,趙軍躺在床上,聽著窗外的鳥鳴,婉轉清脆,像極了譚放如雅致的嗓音,趙軍不免心猿意馬。此時,真有點想叫劉依琴過來,可是想想又放棄了。女友劉依琴是一個不錯的女孩,可是,與她一起,好像缺少點什麼,總感覺不到愛情的熾熱與波瀾壯闊。
  這時,電話響了,是連薇打來的。
  「趙軍,你有空嗎?去西湖公園逛逛好嗎?」連薇到達雲水的第一天就和老同學瘋狂做愛,後來倒聯繫少了。直到不久前,趙軍幫助連薇為她兒子辦好了上學的事情,連薇請他去媽祖遊玩。之後,連薇的感覺變了,她覺得與趙軍一起,心情很放鬆,看什麼景物好像都感覺很美。
  「好呀,今天你怎麼有時間呀?」趙軍問道,「你孩子呢?」
  「孩子呀,來這裡不久,就交了許多好朋友,今天說是秋遊去了。」連薇很高興的樣子,「我原來還擔心剛從老家轉學過來,他會不習慣呢。」
  「孩子呀,適應性強,尤其是男孩子,就像唱歌說的一樣,照到哪裡哪裡亮,他們是走到哪裡哪裡好。」
  連薇說:「是呀,真的是這樣的。你也好久沒上公園了吧,今天那裡正搞菊花展。」
  「是呀,以前常去,現在去得少了。」
  雲水西湖公園,在全國三十多個同名公園位居前列,在雲水非常有名,但由於有了杭州西湖之名揚天下,擺在全國的高度,也就只能算小弟弟了。
  天空萬里無雲,秋天的氣息在海洋氣候的雲水並不明顯,湖邊垂柳依舊是綠葉綴滿枝頭。趙軍與劉依琴並肩走在公園的林蔭道上。連薇腳步輕盈,跳躍著、舞蹈著,宛若那在地裡快活著找食的小鳥,好一個小鳥依人。
  太陽漸漸升高了,在公園裡逛了小半天後,看了那各式各樣,色彩斑斕的菊花後,連薇和趙軍坐在樹蔭下的長廊裡喝飲料,消消身體裡面積累的熱氣,當然天氣並不太熱,但是雲水的初秋,逢太陽當空照時,還是有些熱度。連薇很細心,她從家裡出發的時候就準備好了飲料和零食等。
  連微脫下外套,頓覺清爽宜人,「你熱嗎?要不要也脫了外套?」她問著趙軍,儼然夫妻。
  「嗯,我還行,沒事。」趙軍看著連薇,多好的女人呀。連薇也回望著他,雙方感受著那情相連的濃濃韻味。她們的面前是水波蕩漾的西湖水,一陣秋風拂過湖面,那如綢緞般的前推後擁讓水有了動態的活力。
  連薇拿出照像機,讓趙軍或站或坐在長廊邊,以美麗的西湖為背景,拍下了許多照片。連薇喜歡拍照,她喜歡用照片留住這詩意的快樂,留住詩意的幸福。
  「連薇——」不遠處一個男人在喊著連微。連薇因為正在專心照相,那人喊了幾聲後,她才意識到有人在喊她。她回過頭來張望,原來是她所在化工廠的電工張大建。
  張大建是一個電工,30多歲吧,在廠裡機電車間電工班工作,平時很少說話,但是見著了連薇總會和她打聲招呼。因此,連薇認識他,但也僅僅是認識,就知道這些個大概,共他什麼就不清楚了。
  「張大建,你也來公園了?」連薇問候張大建的時候,眼睛往他的身後身旁看,顯然是有些意外,「怎麼,你一個人來?你妻子呢?」
  「她去麻將去了,不想來。」張大建回答道,情緒很低落。
  「哦,原來這樣。」連薇的確感到意外,因為好像曾經見過他和妻子在一起,當時還感覺兩人蠻般配蠻恩愛的。
  「你們兩人來的?」張大建看見了剛才連薇為之照相的男人,料想一定是連薇的丈夫,他不知道連薇是離婚後來到雲水,眼下並無婚姻。
  「哦,介紹一下。」連薇大方地說道,「這位是我的同學趙軍。」
  兩個男人同時伸出手,連薇向趙軍介紹張大建,「這是我的同事張大建。」
  「你好!你好!」兩個男人熱情地握手。
  隨後無語,畢竟相互之間缺乏瞭解,而張大建又不是那種健談的人,連薇與趙軍也不便更多地當著張大建說些什麼。於是,張大建與他們兩人說再見後繼續往前走。
  趙軍與連薇留在原地。連薇看著湖面,看著飄揚的柳樹枝條,直覺地認為張大建此時是一個生活在痛苦婚姻中的男人,年輕的夫妻有機會卻不相伴相隨,幸福就無從談起。
  張大建的婚姻生活的確不如人意。白天在公園裡遇見連薇與她的同學趙軍,他深深地感受到連薇的幸福,她與同學在一起的快樂感刺痛了張大建。想想他自己,想想他與妻子華又芳的尷尬關係,心中很不是滋味。
  張大建躺在床上難以入睡,華又芳打麻將還沒有回家。愛竟如何?再轟轟烈烈的愛都會轉化為柴米油鹽,都要面對日漸熟悉甚至麻木的身體接觸,都要面對可能因為長久朝夕相處矛盾日積月累而產生的厭惡感。
  張大建想,夫妻呀,如果在物質的肉體與精神的情感都不同步,所謂的愛就成為了枷鎖,讓家庭失去希望,讓個體的活力沒有源泉。男人每次就那麼點微量的東西,卻有無窮的力量,是渴望愛與被愛的力量,是人世間最強大的力量,猶如火山——地殼中暗藏的無盡能量。
  男人愛的力量如果沒有合適的出口,不能良性循環、不能從正道釋放出來,就會火山爆發,接著發生地震等危害性極大的後果。
  愛的空間為何越來越小?愛為何越來越遠?是因為家人嗎?不是,他們沒有與家人住在一起。是因為細心撫育幼兒?更不是,他們還沒有要孩子。是工作的辛苦,生存的壓力?都不是,世上這麼大,像他們這種情況的多的是,人家也要相愛,也要做愛。
  其實愛更是一種心裡空間,如果心中愛的空間一點點地被壓縮了,那就永遠會有理由,會有借口去忽略那些夫妻之間應有的交流。當初那全身心投入的愛,震撼人心實難相忘,但如今卻讓人欲罷不能,苦悶、抑鬱、脾氣變壞,失眠多夢,正是常說的內分泌嚴重失調。
  「吱呀。」門響了,妻子華又芳開門進來,在衣櫃裡找了幾件衣服後進了浴室。聽著嘩嘩的水聲,張大建瞬間被喚起了似已沉睡的慾望,這可能和他們的第一次有關係。
  他們的第一次就是在張大建的套房單間,當時他三人合住一個套間,那一晚其他兩個同房的人都回老家去了,華又芳在浴室洗澡,浴室裡的響動像一根狗尾巴草,不停地搖動著,上面的毛毛癢癢著張大建火熱的心,他終於邁出了歷史性的一步,他衝向浴室,門是虛掩的……。
  華又芳洗澡完畢,穿了睡衣來到臥室,張大建伸手拉住了華又芳,欲求人性之事。
  華又芳不情願嘟噥著:「茶館打麻將輸了,回家來還要受你折騰,真沒勁。」
  「不要這樣說嗎,雙方需要。」
  「我不需要。」華又芳說出的話冷若冰霜。
  我也不需要——張大建真想在心中說這樣一句話,長著個男人東西,不經常用用,還真受不了,好久沒做愛了,他真忍受不了啦。既然有求於人,就只好妥協。
  「好了,我說錯了。你給我,是我需要呀。」張大建想委曲求全。
  華又芳躺在床上,雙目緊閉,任由張大建何脫去睡衣、內褲,她的身子一動不動,張大建象剝竹筍一樣,把她在床上翻過來翻過去,不小心卻弄痛了華又芳。
  「你輕點好不好,笨手笨腳的。」華又芳躺在那裡像睡眠中的鱷魚,用鱷魚的冷漠再次說道。
  張大建俯在華又芳的身上,肚子貼緊在華又芳雪白的肚皮上。他在上面蠕動著,旋轉著,像極了一副肉磨的上半部分。
  華又芳覺得肚子不舒服:「你像烏龜一樣爬啥呀,真是沒情調。」
  張大建興趣大減,強撐著胡亂了事,翻身下馬。
  張大建這是期望而戰,失望告終。他面對妻子的背部,心情更壞。


第19章 最後的吻
  天下男女,可以因緣相聚,自然也會緣盡分手。緣有深有淺。趙軍與女友劉依琴的緣份差不多就走完了,婚姻緣沒了,當然可能還有其他的緣,那是後話。
  趙軍與劉依琴的戀愛就這樣慢慢地淡了下來。趙軍沒有打電話給劉依琴,她也沒主動聯繫他。雙方都對這段感情採取了冷處理。這樣也好,男女同步,事情反倒好解決。
  趙軍為了建設海峽大橋的事情,每天都很忙碌,都有許多需要全神關注考慮的事情。稍稍有空的時候,連薇會打電話給他,拉著他去逛街,上公園,也去過咖啡廳。好像年輕的男女談談戀愛。
  劉依琴一直在為爭取當上科室護士長而努力,髒活、累活搶著幹,還要與上司、醫院領導、同事搞好關係,自然忙得暈頭暈腦。後來,有了出國打算的她,就已經打算放棄與趙軍的感情。
  劉依琴記得有一次,她問趙軍:「趙軍,我家很多親戚在美國,我們也去想辦法簽過去,好不好?」
  趙軍聽了,明顯地不贊成,大笑著說道:「人家在美國,是人家呀。我覺得沒必要跑那裡去。如果是留學還可以,去定居就完全沒有必要。」
  在以後的幾次,每當劉依琴提出這樣的問題時,趙軍總是旗幟鮮明地表示反對,他的理由就是,身在祖國,生活很自由,事業更有發展的空間,而生活的幸福與否,取決於心態,並不因為你在美國就會感到更多一些幸福。
  劉依琴感覺兩人的思想在出國的問題上發生了重大分歧。因此,在父母親為她辦理出國手續時,她根本就沒有與趙軍說起這事,與其引發衝突,不如先斬後奏,反正還沒有結婚,雙方不同意,分手也罷。
  劉依琴的去美國做護士手續快要辦完了的時候,她給趙軍打了電話,希望與趙軍面談一次,看他做何打算,也好將兩人的事情做個瞭解,合或是分,總要有個結論。
  「趙軍,你今晚有空嗎?」劉依琴在電話中說道,「好久沒有說說話了,晚上你來接我好嗎?」
  劉依琴的溫柔依然如舊,趙軍沉浸在這溫柔之中。「好呀,你過來吃晚飯。下午下班後我先去接你,然後買些菜回來,我們一起來做飯好不好?」
  「嗯,好的。」劉依琴說到這裡眼淚快要留下來了,突然間感覺到不捨,心裡卻清楚,今晚將是他們在一起的最後一個晚上了。
  趙邊將車開到了劉依琴病房大樓下面,坐在車裡等待著劉依琴下班。
  五點半過幾分鐘,劉依琴與幾個同事一起從病房大樓出來。趙軍從車上下來,站在車旁。
  劉依琴看到了那熟悉的人與車子。她對同事們說:「我走了,再見呀。」幾位姐妹見她有車來接,都很羨慕,當然這不是第一次。她們都知道劉依琴的男朋友有才有財又帥氣。「哇,真是是帥。」其中有一個新分配來的年輕護士是第一次見到劉依琴的男朋友趙軍,忍不住發出了讚歎聲。
  或許男人更喜歡物質世界,當趙軍與劉依琴一起買菜、做飯、說話時,他的感覺很好,很實在很熱烈,要是長久這樣多好。然而劉依琴的終於要說該說的話了。
  「趙軍,記得以前我和你說過,我想去美國。」說到這裡,劉依琴停下來,沒有說下去,她想看看趙軍的反應。
  「嗯,怎麼,你還是決定要走嗎?」趙軍眼裡頗有不捨,「你真不能為我留下來嗎?」
  「趙軍——」劉依琴的聲音哽咽,「我是真想和你在一起,時間真快,我們都三年了,可你不肯為我改變。」
  「是呀,三年,一千多個日子,有過許多美好的記憶,讓我們在中國把美好延續,好嗎?」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在美國,我們一樣可以留下愛的足跡、愛的記憶呀。」劉依琴已經鐵了心要去美國,她的父母、她的親人已經安排好了,她本人也作過了認真的考慮,他們就是喜歡向他們的鄰居、村鄰們一樣,步入美國的地界。
  「看來你不會作任何改變了。依琴,我為你祝福。」趙軍看劉依琴如此堅決,而他自己也同樣,不可能放棄在中國的事業,這事業才剛剛開頭。
  「趙軍,我也祝福你。願你步步高陞,事業大成。」
  兩人站起,伸出手來,緊緊地握在一起,就要說一聲再見了。
  兩行淚水順著劉依琴的臉頰流下來,緊握著的兩雙手鬆開了。
  趙軍猛地緊緊抱住劉依琴,劉依琴閉上眼睛,臉上滿是淚痕,眼眶下面還有淚水不停地湧出來。
  趙軍將他的唇印在劉依琴的唇上……。
  半月後,劉依琴搭乘中國國際航空公司班機到上海,再從上海每乘機飛往美國紐約。離開雲水的時候,她沒有告訴趙軍。那一個晚上的吻成為了他們愛情結束的標誌。


第20章 偷歡偷情
  張大建與妻子華又芳的夫妻生活越來越少,越來越乏味。張大建沒辦法為他的小弟的慾望找一個合理的出口,鬱悶。
  華又芳也開心不起來,落落寡歡。她說不出什麼原因,就是不喜歡與張大建一起做愛,感覺就是躺在床上,被人壓迫,沒有一點愛的成份,所以不是做愛,純粹是性的交合,就如動物,貓呀狗的。她想兩個人分開可能會好些。
  她希望張大建能夠意識到他們兩人已經沒有了足夠的愛,以維持夫妻關係,她想讓他主動提出離婚。
  可是,好久過去,張大建卻沒有動靜。華又芳感到不妙,她可以接受分手,但是不允許背叛。如果張大建背叛自己,絕不放過他。
  女人的預感真是天生的管用,張大建的確走在一條情感不歸路上。他有了情人徐麗娜。
  徐麗娜是市紡織廠的下崗女工,她是在舞廳裡與張大建認識的,慢慢發展終於成了情人。
  張大建與華又芳冷戰後,心裡空虛,頻頻出入大眾舞場。舞場裡有休閒放鬆的退休職工,有為了打發時間無所事事的中年男女。
  張大建在舞廳裡找到了寄托,更讓他欣喜的是,他發現他不是真正的陽萎。自從與華又芳夫妻性生活不和諧,張大建漸漸沒有了慾望,他甚至發現都好久沒有體會到「強硬」的感覺了。
  在與女舞友跳舞時,有時肌膚相觸,他的下面會蠢蠢欲動,會迅速膨脹起來。尤其是與徐麗娜跳舞的時候,這種感覺更加強烈,有點想那個了。機遇總是垂青有準備的人。
  這樣的機會終於給了張大建與徐麗娜。這天傍晚,天下著淫淫小雨,張大建和徐麗娜連跳幾曲慢四,可能是雨的原因,可能是舞出了心情。跳著跳著,徐麗娜就依偎在張大建的身上,張大建一點期望一點慌亂把她摟得更緊。
  舞會沒散,張大建就領著徐麗娜去了一家小旅館。朦朧的天,兩人毫無懸念地做愛了,讓張大建驚奇的是,徐麗娜還是處女之身。在那樣一個小雨綿綿的晚上,張大建終於和徐麗娜滾在了一張床上,翻雲覆雨,極盡人間快事,久旱逢甘露,床上遇知音。那一刻,張大建沒有絲毫的愧疚,那一刻他是欣喜若狂的,男人的味兒重新回到他的身上。
  張大建與徐麗娜成就好事的這家小旅館在火車站附近,是張大建的一個朋友開的。因為鄰近車流人流都很大的火車站,生意自是紅火。張大建對這位朋友在很久以前有過經濟上的支持,那是雪中送炭,幫助朋友度過了最困難的時期。因此,朋友生意做順之後就一直想著回報張大建。當張大建領著徐麗娜來到他這裡時,他毫不猶豫地給他們開了一個標準間。
  兩人完事後,朋友請張大建與徐麗娜吃飯,正要開吃時,徐麗娜的一個閨中密友打電話找她,說是過生日,要她過去。此時的張大建還沒有辦法公開在徐麗娜的朋友聚會中公開亮相,兩人只好依依不捨地作別。
  張大建送走徐麗娜後,返到小旅館和朋友舉杯痛飲。張大建大醉,朋友微醉——因為惦記著生意而不敢一醉方休。以醉酒的名義,張大建伴著淚水講述了婚姻之不幸,表達了一個男人不像男人的痛楚和辛酸,無人理解更不可公開發洩的難言之隱。
  朋友是第一次聽說這種事情,因為他的家庭是幸福的,他的老婆完全屬於他,聽從他,他沒有這方面苦難的經歷,但是從張大建從來就沒有這樣過,淚流滿面。
  他完全懂得張大建為何會選擇來他這裡,因為他需要性,需要朋友。男性朋友,女性朋友,不論肉體還是精神,有渴望就需要有滿足的途徑。
  「張大建,我的兄弟,我永遠不會忘記你對我的幫助。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想什麼時候過來就過來吧,我會給你安排好的。」朋友可謂肝膽相照,只是他沒有仔細去想,這樣的幫忙能夠真正解決問題嗎?
  有了第一次,就有下次,下下次,男女之事,你情我願,只要開張了,好像很難收住腳步,張大建、徐麗娜同樣如此,所以,徐麗娜常常電話約張大建出來。
  張大建於是經常對華又芳撒謊。以謊言作掩護約會婚外對象,是婚姻愛情的致命傷。背叛者很難回歸原來的道路,情感路上的走火入魔無藥可救。
  潛伏在人體內的性慾就像炸藥,當引線被點燃之後,無法自行熄滅,必然引起劇烈的爆炸。人的一生可能會有數不清的爆炸,但這種爆炸需要相愛的兩人同步,需要合情合理,需要在恰當的地方,需要在恰當的時機,才會開出美麗之花,才能在爆炸之後迎來子夜時分的寧靜、深山老林之幽然。
  張大建時常夜不歸宿,華又芳的疑心越來越大,雖說夫妻已經不恩愛,但是常常不見人影,家務事撂下不管,出門就說幾個字「加班或是朋友聚會」,是可忍,孰不可忍,華又芳下定決心要弄清楚,開個一清二楚,張大建究竟去了哪裡,都做了些什麼事。
  瞌睡了有人送枕頭,市場經濟就是好。正當華又芳在為如何操作這件事情而琢磨時,偶然在報紙的分類廣告上見著了某調查公司的廣告「你想知道嗎?當你不在他身邊的時候他和誰在一起?當有人拿著你的錢在瀟灑,可就是不還欠你的錢時,如何找到他?你想見見三十年沒有任何聯繫的初戀情人嗎……」
  華又芳看明白了,這就是私人偵探的廣告呀。好,張大建,看你往哪裡躲?你神神秘秘,我就要讓你毫無保留,無法保留。
  私家偵探果然厲害。半月後,當偵探將一盒資料交給華又芳,華又芳付給他2000元錢時,她的手在抖。她捨不得錢,因為畢竟這是花錢在調查自己的丈夫。華又芳更在心底矛盾異常,她還是期望張大建不是那種人,因為他們曾經愛過,因為他們結婚也就才一年的時間;可是,她又希望從中找到足夠的證據,以警醒不負責任的丈夫。
  華又芳回家後立即查看私家偵探送過來的資料。徐麗娜的單人照片,徐麗娜和張大建親暱相擁的照片,徐麗娜的電話號碼,家庭住址,工作單位,相當齊全。
  華又芳痛苦地承認,她和張大建的婚姻徹底完蛋了。華又芳接著拿起資料袋底部的U盤,插入電腦。電腦主機的新硬件接入信號燈閃爍了幾秒鐘,顯示屏上出現了數碼特寫:張大建躺在床上,下面雄赳赳氣昂昂高高挺立,宛如七月待放的荷花,女子穿著低胸裙衫正在剝著一保險套的包裝,而後柔柔地給他用上……。
  華又芳覺得噁心,就要關掉電腦,可轉念一想,他能做,我看看又何妨。這時,屏幕上的女子撩起自己的裙子,而後將身子坐在張大建的身上,原來她裡面沒有衣物。徐麗娜扭動起身子,臉上流溢著光彩,很快地張大建在下面也舞動起來。
  華又芳肺都氣炸了,啪地一聲黑了電腦。
  張大建回到家裡,正是晚飯時間。華又芳忍著氣,總算吃完飯,洗碗、洗澡。兩人走進臥室後,華又芳把U盤交給張大建,冷冷地對他說:「你打開看看吧。」
  張大建對於被跟蹤拍攝一事毫不知情,就打開電腦看了,當上面出現自己的裸體,伴隨著那難忘情事的屏幕再現,張大建在忙亂中關閉電腦。
  「急什麼呀!自己演的戲,看看樣片呀。」華又芳積在心中的憤慨爆發了,恨恨地羞辱張大建,「你還挺能幹的,很會享受。還有人給你服務到家呀,無恥!你說怎麼辦?哼!」
  張大建腦子一片空白,這麼突然被揭穿披在身上的羊皮,他一時沒任何準備,下意識地撲通一聲跪下了,聲淚俱下地說:「我錯了,我不是人,我對不起你。」兩隻手不停地扇著臉頰,「原諒我好嗎?」


第21章 「情敵」的合作
  華又芳請私家偵探偷拍了丈夫張大建與情人徐麗娜做愛的現場證據,可說是掌握絕對主動權,這時的張大建只有任她宰割。
  張大建跪在華又芳的面前,不停地扇自己耳光。華又芳心裡生出鄙夷之情,一個男人在女人面前用下跪來求得原諒,說明了什麼,一是男人的過錯大,二嗎當然是他還不想失去她。華又芳想起他們曾經甜蜜的時光,他們自由戀愛,感情水到渠成才結婚,就給他一次機會。
  她對跪在她面前的張大建說:「你起來吧。你好自為之。」
  「我一定改,一定。」張大建痛哭流涕。——真是不可思議,華又芳心裡說,對張大建,也對她自己。
  張大建與華又芳沒有離婚,但是婚姻已經完全變味了。此前兩人就好久沒有做愛了,這事情發生後,兩人表面的婚姻還在,但已經沒有實質內容。
  張大建無奈地對情人徐麗娜提出分手。
  徐麗娜隱忍著淚水,痛苦不堪地說:「男人的鬱悶都是寫在臉上的,從和你認識起,我就感覺到你不開心。我們跳舞認識後,你陽光明媚,真的是個可愛的男人。今天,你的鬱悶重新回來。我們一起充滿快樂,可是,你做的沒錯,錯的是我們認識太晚。」
  「麗娜,你真是個好女孩。像你這麼好的女孩一定會有一個幸福的家。」
  「有些東西可遇不可求!我多想和你在一起,可你終究不屬於我。」麗娜淚流滿面,「大建,如果你是自由身,該多好。」
  「麗娜,我對不起你,你在我生活最陰冷的時候給了我陽光,我卻沒有辦法給你家,娜,原諒我。」張大建心情矛盾,矛盾的是他想起了從前,他和華又芳也是從那麼恩愛的一對走到今天的。愛,如果美麗的愛也會衰老破敗,是世上最慘酷的事情。
  但此時,他寧願相信麗娜的真誠與愛。如果可以的話,他會選擇與華又芳離婚,然後與麗娜結婚。可是,面對華又的芳掌握的鐵證,他卻苟且偷生,沒有勇氣追求新愛。
  張大建沒有勇氣留下徐麗娜,可是面對華又芳,他也拿不出辦法去重拾舊愛,日子在苦悶無助中度過。
  事情好像突然間有了轉變。
  一天晚上,張大建正在上班,突然收到一條短信,一看號碼是陌生人的。「夜深人靜時,君可孤獨?」
  張大建手頭正閒著,於是回復道「我想你可能按錯了鍵。」
  很快,對方再次發來短信「你回復了,就說明我沒發錯。」
  張大建在心裡笑了,覺得這發短信的人真是亂搞,他再次回復「你這話我還真看不懂。」
  對方復言「沒什麼,感覺你是一個成熟的男人,我喜歡呀。」
  張大建有些動心,人嗎都喜歡聽好話,他加快了拇指按鍵的速度「你能遙測一個人的成熟度?」
  對方再沒有了動靜,張大建下班時有縷縷惆悵之情。華又芳要是還有少女時的模樣和性情就好了,那麼她也會這樣樣,風情萬種。那母老虎形象,太沒意思。張大建把發短信人的號碼存在手機裡,取名「艾珍」。
  張大建再次上晚班時,女人不發短信,直接給他打來電話。張大建看著手機裡跳動出來的「艾珍」,欣喜不已。
  「艾珍」說:「你不要說話,我唱歌給你聽。」
  張大建照辦了,那是非常柔軟情感四溢的聲音,句句撩拔著他的心扉。
  「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然笑春風。」
  張大建聽了歌聲,好像被歌聲的磨法給迷住了,他魂不守舍,也完全忘記了那天他跪在華又芳面前的保證。
  「我們見面好嗎?」張大建在歌聲聽了後,忍不住說話了,他想見到溫柔的唱歌人。
  「艾珍」的美貌與柔情萬種,徹底征服了張大建。就在第一次見面快要結束的時候,「艾珍」略帶羞澀地說:「你結婚了嗎?」
  「艾珍」的話讓張大建想起了華又芳,走火入魔的他沒有任何懸崖勒馬的想法,反而堅定地說:「你嫁給我好嗎?」
  「艾珍」不露聲色地笑了,心裡想這樣的男人,敢要嗎?嘴裡卻說道:「好呀,你離婚了,我願意嫁給你。」
  「好,你等著我,我抓緊時間辦離婚手續。」張大建信誓旦旦。
  華又芳沒有感到意外,當張大建對她說出離婚的打算時,她早有準備爭似地回答:「好呀。明天我們就去辦手續。」
  第二天,兩人沒有一起從家裡出發去辦離婚手續。華又芳臨出門的時候叮囑張大建上午9點到街道辦事處就可以了,她有事先走一步。
  張大建9點差5分的時候到達街道辦事處,等了半個小時,華又芳出現了。
  張大建感到無比意外和驚訝,「艾珍」和華又攻手挽手並肩朝他走過來。一個是說要和他結婚的女人,一個是說來和他辦離婚手續的女人。
  張大建徹底絕望,不敢正視面前兩個女人的眼睛。
  「好,進去辦離婚手續吧。」華又芳此時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猶豫不決。
  張大建在心裡痛恨不幸的婚姻,痛恨華又芳使出這等損招,讓他丟盡臉面。
  張大建與「艾珍」的手機邂逅不是偶然,那是華又芳精心安排的。
  華又芳當初委託私家偵探拍下張大建與徐麗娜做愛的錄像,張大建面對她的羞辱,作出錯誤的決定,與徐麗娜分手。徐麗娜在悲傷中遠赴新加坡,斷絕了與張大建的來往。
  儘管如此,華又芳卻無法修復心裡的裂痕。那天在街上,華又芳遇見閨中密友,她想出一個歪招。
  女友在學校就是美女,畢業後在區工會工作,結婚後家庭幸福。華又芳要她主動勾引張大建,女友覺得不妥,力勸華又芳不要採用這樣的措施。
  華又芳心意已定,流著淚對女友說:「雖說他和那個徐麗娜分開了,可是我們兩人還是行同陌路。我想知道,我和他到底還有沒有愛,就當做是一場考驗吧,看他和我是否還能夠做夫妻。求你幫我這個忙,好嗎?」
  女友無言以對,華又芳告訴了她張大建的手機號碼,
  「艾珍」看著張大建灰心絕望、痛苦不堪的模樣,心中有些不忍。婚姻是一種狀態,是一種想法。花好月圓,破鏡重圓,團圓,圓滿,家庭婚姻理當如此。婚姻中出現了摩擦、矛盾,如果把它想像成鏡子上的污漬,用酒精、松節油、硫酸、鹽酸等擦洗一下,鏡子會重新乾淨亮麗;但是如果把它想像成破碎的鏡子,或許可以用強力膠粘回去,但再也不是圓滿和完整的鏡子了。


第22章 救命之恩
  自從那次與趙軍一起逛公園遇見張大建後,連薇在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在公司裡遇見他的同事張大建了。再次遇見張大建時,明顯地感覺到他情緒低落,萎靡不振,但是連薇並不知道張大建已經離婚,覺得這個男人活得太沒滋味。
  張大建是抑鬱的,煩躁的,可是他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去掉這些不安的情緒。每天下班後,他就一個人在街頭巷尾不停地走動著,伴著嘈雜的車聲人聲,似乎能夠驅趕走憂傷。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緣份吧,正因為他這樣的逛來逛去,引來了一段真正的姻緣。
  這一天,趙軍到辦公室後不久,接到連薇的電話。
  「趙軍,你晚上有空嗎?」連薇沒待趙軍回答就繼續說道,「我今晚請一個人吃飯,你過來幫我陪客人,好嗎?」言語中頗有信賴。
  「哦,請什麼客人呢?有大好事嗎?」趙軍開著玩笑。
  「嗯,是這樣的,我要感謝一個人,——哦,電話裡說好像說不清楚,見面後詳細說,好嗎?」連薇想對趙軍說她請客的原因,可是確實說來比較話長,覺得趙軍在上班,可能會有不方便的地方,也就換了種方式。
  「那行,你總共請了幾個人?」趙軍問道,他好有所準備,趙軍不喜歡打無準備之仗,他喜歡在做事情前把一些細節瞭解清楚。
  「嗯,就是那個叫張大建的人,是我的同事。上次在公園時你和他見過面的。」連薇說道。
  「張大建,我想起來了。」趙軍恍然大悟似地說道,「對,那天你介紹我們兩人認識的。」
  「那就這樣,趙軍,我們晚上見。」
  連薇是主人,自然先到達酒店,不久張大建也到了,兩人隨意地聊天,一邊等待著趙軍的到來。張大建離婚後心情鬱悶,但與連薇一起,覺得輕鬆隨意而快樂。
  趙軍約一刻鐘後趕到,三人相互禮貌著點了菜,當然此時,趙軍與連薇是那種心有靈犀的情人。很快,美味佳餚端上桌來。
  連薇用眼光與趙軍交流了一下,意思是你不要介意呀。她將第一杯酒敬給張大建:「謝謝你,張大建,敬你一杯。」
  連薇接著與趙軍喝酒,她深情地說道:「我原來的單位破產後,我看見報上的招聘廣告來雲水應聘,沒想到就成了。還好你在雲水,幫了我不少的忙,謝謝你。」再次用意味深長的眼睛看著趙軍。
  「不用客氣,連薇。你一個人帶著小孩,在這邊不容易。有什麼事你就說。」趙軍說道。
  「對了,趙軍,上午在電話裡沒有說清楚的事情,現在我告訴你。」連薇記得上午給趙軍打電話時說的大事,就是為何要請張大建吃飯,「我是算有貴人想處呀,那天在大街上,多虧張大建鼎力相助。」
  連薇回想起那天發生的事情,依然感到害怕。
  那天她走在大街上,去為兒子買輔導資料,突然感到頭暈、胸悶、出冷汗,非常難受。她立即蹲下來,然而依然支撐不了身體,緩緩地往下倒去。說時遲,那時快,一個男人衝上前,一把將她從後面抱住。張大建認出是單位裡不太熟悉的同事連薇。
  張大建問連薇:「你要緊嗎?」
  連薇臉色蒼白,冒虛汗,想說話,可是聲音弱得根本聽不見。
  張大建沒有多想,抱起連薇就衝向一百米遠的市急救中心。連薇命大,事發現場距急救中心很近,而張大建恰好對周圍環境感覺熟悉。
  醫生診斷連薇是低血糖發作,如果不是及時送醫院的話,有生命危險。經過緊急處理後,連薇的情況迅速好轉,需要觀察一段時間。張大建在醫院陪著連薇,給她買吃的飲料等,聊著就熟悉了,本來就是一個單位的同事嗎,只是平時接觸少,不是太瞭解而已。
  連薇執意請張大建吃飯,感謝他的救命之恩。
  「張大建,你是連薇生命中的貴人。謝謝你。」趙軍端起了酒杯,「來,敬你一杯。」


第23章 墮入風塵
  吳江特喜歡與趙軍一起喝茶聊天,,從前還找找什麼慶祝、探討之類的理由,現在則是想起了就打個電話。趙軍比之從前更自由了,雖然作為外經貿處處長,工作是依舊的忙。但是,女友劉依琴遠赴美國,與他分手,還是讓他不時地生出空虛與孤寂感來。吳江好久沒見著趙軍與劉依琴一起,有次問起,趙軍就和他簡單地說了。這樣一來,吳江就更加有恃無恐,想要喝茶了,就會打一個電話給趙軍。
  這天,兩人又在一起喝茶。吳江的電話響了,是他堂妹吳敏打來的。吳敏,女,雲水市師範大學傳播學院在讀研究生。
  「哥,你在做什麼呀?」吳敏在電話裡的聲音很大,趙軍都能聽得清楚。
  「我在喝茶呢。」吳江看了一下趙軍,繼續電話,「和朋友在一起。」
  「很多人嗎?」吳敏在電話中問道,聽口氣似乎人多人少與她下一步的決定有關。
  「不多,加我就兩個。」吳江再次與趙軍進行了短暫的表情交流,繼續回答吳敏,「怎麼,你今天有空了?沒事情做了嗎?」
  「是呀,哥,我們去唱歌好嗎?」吳敏好像對於嫂子楊玉重傷住院沒有太多的什麼感觸,也無法理解吳江的心情,所以想著與堂哥一起去娛樂。
  「你想去哪裡?」吳江對堂妹一直很好,通常並不拒絕她的要求。
  「我們去芙蓉歌廳吧。哥,你來學校門口接我,我還有一個女同學一起,你也叫你的朋友一起來呀,那樣熱鬧些。」吳敏的想法還不少,不愧是傳播學院的研究生。
  吳江掛了電話,問趙軍道:「我堂妹要去芙蓉歌廳唱歌,你陪我一起去吧?」
  「可以。」趙軍已經差不多聽全了吳敏電話中說的話,況且是吳江相約,他沒有太多的理由拒絕。
  吳江開車與趙軍一起來到了雲水師範大學,車停了,就看見門口大石獅子旁站著兩個靚麗的女子。
  「哥,你可真快,我們剛出來你就到了。」吳敏與同學一起,輕盈地邁步走了過來。
  吳江下了車子,趙軍也從另一個門走了出來。
  「哥,介紹一下,」吳敏拉著她同學的手,先望著吳江對同學說,「這是我哥吳江,人稱吳經理。」
  「吳經理,幸會。」女同學伸出另一隻手與吳江淺淺地握手。
  「這是我的同學姬詠。」吳敏向吳江與趙軍作著介紹。
  「這位是我的朋友趙軍,趙處長。」吳江不失時機地介紹,姬詠與吳敏這就算認識趙軍了。
  「這位就是我的妹妹吳敏同學,雲水師範大學在讀研究生。」吳江介紹吳敏。
  趙軍想,吳敏果真如電話裡所感受的青春與激情活潑;但是,她的同學姬詠,給他的感覺就不只是美麗可以形容,準確地說是讓趙軍驚艷不已。
  四個人去芙蓉歌廳要了一個中等包廂,姬詠與吳江很喜歡唱歌,她們倆個——當然主要是吳敏,差不多就是在開演唱會;姬詠唱得不多,嗓音柔美,像漫天白雪中的鳥鳴,清正純淨,沒有一絲兒雜質。
  趙軍與吳江繼續著剛才在茶樓中沒有喝夠的酒,常常給兩位女孩掌聲鼓勵,當然,這主要由吳江領銜進行,趙軍配合。
  趙軍看著姬詠,心裡想道,姬詠很不簡單;趙軍進一步想道,如果與她真正有緣就好,那緣當然可遇不可求,強求的不是緣。
  國慶黃金周,趙軍在為海峽大橋的事情與各方進行溝通,沒有能夠專心休假。空閒時,他會常常想起那見過一面的女孩姬詠。人的緣就是怪,人的想念更奇怪,所以會留下一句古話「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識。」
  假期第二天,姬詠踏著晨曦,走在雲水師範大學的校園裡。她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心情自由而放鬆,她正在這所大學攻讀傳播專業的碩士學位。
  校園的林蔭道上,一些男女老少各色人等正在進行晨練,打藍球、羽毛球、太極拳、劍術、健美操等,全都怡然自樂。姬詠向認識的幾位老師問好,另有幾個中年男人則極為主動地向她微笑著招手示意,她似有似無地回復著淺淺的微笑,因為她知道自己並不熟悉這幾個人。雖然姬詠只是雲水師範大學傳播學院的一名在讀碩士研究生,但以她在學校的高知名度,料想那幾個中年男人一定清楚她是誰。
  姬詠輕輕地擰動鑰匙,走進宿舍,卻發現裡面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姬詠這才想起,同屋一位室友的未婚夫從上海開了大房車來看望她,情侶倆邀請住一屋的另一位女孩和他們一起去濱海搞2日游了,姬詠因為昨天有其他的事情就沒能同行。
  這會兒,宿舍裡很安靜,姬詠想洗漱後休息,以彌補頭一天晚上睡眠的嚴重不足,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對姬詠來講尤其如此。她現在既要上課,有時要參加一些商業性的模特表演,當然,更重要的是,她陪客的任務很是繁重,她不知道為何要選擇這條路,選擇這樣一個與她的職業完全不匹配的風塵之路。
  姬詠脫衣躺在床上,半小時過去卻依然毫無睡意,於是她乾脆披衣起床。站在床前想了幾分鐘,而後在書桌前坐下,從抽屜裡抽出了那本帶鎖的日記本。電腦的普及,網絡和電話的廣泛應用,現在已經有不少人對於鋼筆書寫存在些許的陌生,而寫日記更是極少有人為之了。姬詠從小就有記日記的習慣,只是隨著大潮流的變化,她也漸漸寫得少了,偶爾方便有興致的時候,才拿出來寫點什麼。這次,讓她自己想不到的是,她居然寫成了一篇長長的日記。


第24章 商業的性愛
  日記當然是自己生活的記錄,姬詠的日記用流暢的筆調真實的記錄了她的所思所想,所接觸的人與事。在自己的日記裡,無疑地可以暢所欲言,真正的文為心聲。這樣的日記,就是給自己看的。
  趙軍不會看到這樣的日記,一個人在另一個人心目中的完美,不在於過去如何,而在於人與人之間的相容,而在於相識後的情深與情淺。
  那天趙軍、吳江、吳敏、姬詠四人在包廂裡唱歌時,姬詠給了趙軍很深的,也是很不錯的印象。好印象是保持交往的重要因素,初始印象好的人可能成為朋友、知己或者情人,初始印象不好的人注定不會進一步交往,或者說非常困難。
  趙軍如果有機會看到姬詠的這篇日記,並由此瞭解姬詠生活中不為人所知的一面,或許他對姬詠會有不同的想法。人與人之間原本就是如此,知道該知道的事情,不去瞭解不該知道的事情,否則只會徒勞無益,增添不必要的煩惱。
  姬詠落筆如飛,在她的日記本裡寫下了這樣一篇日記。
  ×月×日,天氣晴。
  今天是長假的第二天,但對我來說,放假不放假並沒有太大的區別,不放假就上課學習,放假就不上課,簡單明瞭。
  我在大學裡讀研究生,這是陽光下的青春生活;可我的兼職,卻使我生活在社會的暗處,談不上假期,也不會有什麼法律法規來保護與我一樣人群的所謂權益。
  從目前的情況看,有不少的人在從事著這個職業,可以說,這中間的任何人都沒有任何的權益可言。
  我選擇這樣一種生活方式,並非生活所迫,可說是人各有志吧。說到底,我的性不一定與感情發生聯繫。有時的性,就是逢場作戲。一男一女兩個演員,自導自演,兼做觀眾,表演得好與壞就兩人清楚,旁人無法評判,沒有裁判的比賽,沒有規則的遊戲,愛怎麼玩就怎麼玩。
  昨晚,陪了一宿一個外省來的領導。這個領導長得一副大圓臉,胖墩墩的,一舉手一抬足的氣質倒不錯,給我的第一印象與我平時所接觸過的其他高級領導有些不同。大凡這樣級別的人物,都喜歡指揮人,陪的時候只要按他的旨意(語言或肢體的)去做,他就會很高興,小費自然是不會少的。他們圖的是什麼,就是兩個「舒服」。
  昨晚的這領導,讓我感覺到意外。在我走進他的房間後,他正在看電視,是一檔關於公關與經濟的節目,本省省長正暢談如何建設新興經濟區。我想眼前的這位外省領導或許與電視上的本省省長認識呢。
  外省領導住的是賓館高級套間,也就是我常出台的這家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包房。一般外面來的省部級領導都住這裡。當然這家酒店只有一套,誰的級別最高,誰就住這。
  我在行業裡有些小名氣,不少住這包房的男人會多方聯繫找我前去,讓我陪著度過一個心亂的夜晚。當然,我在這個行業的出名,是在一個非常狹窄的圈子,準確地說,是在副省部級領導這一層面,在同學與朋友中間,在老師中間,並沒有人對我私下裡的這些行為有著什麼瞭解。
  當然,在陽光下,在我的學校,在雲水市,在我的朋友圈子裡,我是公開的成名人物。我的出名緣於我以最知名學府傳播學在讀研究生的身份,參加明日之星廣告展播大賽,獲得季軍,可說是一夜成名。
  記得當時獲獎時有一個記者寫了這麼一段,有點意思,也很八卦。他是這樣寫的:姬詠這個女子,聰明腦袋,魔鬼身材,眼睛夢幻,雙唇性感,我想只要是見過她的男人都會有這樣一種衝動,那就是:做我的女人吧,哪怕就是一刻鐘我也願意付出我的所有,哪怕是生命。
  我想,很多人喜歡發誓,尤其是男人,但發誓後並沒有太多人會去理會這個誓言的真假。
  我站在門口打量他的時候,他站起身來,走近我,和藹地伸出手來,和我握手,一連疊地說:「你好,你好!」。我同樣禮貌的回敬他問候。
  「你坐,需要喝點什麼嗎?」他帶我進入會客室後很客氣地對我說。
  「你坐下休息,我來弄就好了。」讓客人高興和滿意是我們的服務宗旨,所以我就抓緊時間進入工作程序。
  我給他斟上一杯青島紅葡萄酒,也給我自己來上一小杯。我之所以喝酒,一是使臉色更紅潤更自然,再者就是喝了酒後容易進入一種忘我的境界。忘我了,就是什麼都可以不在乎了。
  他喝了點酒後,似乎很想和我說話。不停地問我,你家在哪?多大了?在哪讀書?我一一作了回答,對於這樣身份的領導,我根本不想隱瞞什麼,我想也沒有必要隱瞞什麼。我知道,他們不可能會記住一個風月女子,不會記住與這樣一個晚上要幹的事情沒有多大關係的細枝末節。
  在風月場所,男人的目的是要抓住眼前的實際,抓住黃金般的春宵,不論是誰,大抵都差不多。男人見了女人,尤其是這種本就心知肚明的情況,在美酒、美女的雙重夾擊和強烈刺激下,都會立即將我擁入臥室,但是他沒有,他和我聊了很多,聊專業,聊經濟發展的問題(我漸漸地知道,他是外省主管經濟的副省長)。我隱約覺得,如果單從行政方面來說,他應該是一個很有責任心、很有能力的領導。
  其實風花雪月這種事情,和個人的行政管理能力並不矛盾,但是不幸的是生活作風問題依然毀掉了很多有才華的領導。和他聊天,使我明白:人生是需要不懈追求的,但是並非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自己來決定,天時地利人和三者合一才能走上成功之路。
  也不知是深夜幾點,很自然地我們就相擁在一起,不像是完全的商業性,說起來,嗨,怎麼說呢,好像多多少少帶了點情感的因素,這對我來說,也是極為罕見的。
  一陣急風聚雨之後,他輕輕地對我說:謝謝你,謝謝你……那種神態,顯然是經歷了從未有過的極度興奮和滿足。
  古話說「戲子無情,婊子無意」,我想最終的結果也就是逢場作戲,如此而已,我和他的關係也立即就結束了。


第25章 做我的女朋友
  早上快7點的時候,趙軍在鳥兒的歌唱聲中醒來。縷縷陽光透過淡藍色窗簾射進房間,清爽的初夏晨風鑽過窗簾的空隙,帶來愜意的舒適,也使屋裡的陽光跳動著。趙軍起床,拉開窗簾,抬頭看天,那是純淨的湛藍,只有一絲雲兒飄在上面,似乎在為天空作註解,以區別於海洋。窗前生機盎然的翠綠樟樹於風中柔情搖蕩,好一個婀娜多姿。
  這天趙軍正好沒什麼太急著要辦的事情,想去外面轉轉。以前的這個時候,他可以開著車,去叫上劉依琴,然後兩人一起,看看、聊聊,很爽的享受,玩回來之後再做愛,親吻。那其實是美好的生活,可是,那當時垂手而得的開心生活,卻越來越感覺沒有激情,所以,劉依琴說分手時也沒有太難受。
  往事不回首,一個人也可以生活是不是?趙軍堂堂一個處長,如果願意找哪個下屬陪著吃喝玩樂,應該不是難事。當然囉,工作與生活混為一談,似乎也沒啥意思。
  那就只有自己一個人去了。
  趙軍開車,平穩地行進在二環路上。週日,車水馬龍,人聲鼎沸。趙軍開車水平高,在車流中靈活地穿梭,不一會就到了綠江公園。綠江公園正舉行北國風光展,主要以哈爾濱冰雕為主。冰雕展對於南國雲水市的觀眾很有吸引力,雖然還不到早上9點,已是人山人海,趙軍排隊了10分鐘才買上票。
  買完票出來,趙軍準備進去裡面展廳,當走到買票隊伍的尾巴時,聽得有人在喊「趙處長」,側過頭一看,一個美人在排隊買票,美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女秘書許蓉暉。
  許蓉暉這天化了淡妝,青春的臉頰紅潤光滑,眉毛稍稍修了一下,更顯兩個水汪汪的大眼睛清澈有神,鼻子高挺,嘴上塗了點口紅,襯出嘴的玲瓏小巧精緻。平時裡天天見,不覺得特別,更因為她今天穿得休閒裝,也別有韻味。
  就這短短幾秒鐘的時間,趙軍對許蓉暉的感覺完全變了,此時不是上下級關係,也不是哥哥與妹妹的血緣,卻是那種驀然心動,電流觸摸的滋味。
  「你也來看冰雕?」趙軍回答得廢話而俗氣,不過,這也是最安全的問話。
  「嗯,在家沒事幹,我就來了呀。」
  得知許蓉暉是一個人來,趙軍感到高興。看美景有人分享才是真正的快樂。這個上午就好打發了。於是,趙軍站在邊上等著許蓉暉。還好,雖然人多,但是售票小姐手很麻利,很快許蓉暉就買了票走到了他的身邊。
  兩人進得冰雕展廳,趙軍不免讚歎,儘管他4年前去北方出差,在哈爾濱看過同樣的展覽,但那無法和今天的相比較。現代化技術武裝起來的燈光,加之無數人的創意,配上接近無所不能的電腦,如此一來,將水的美麗與純淨冰化固化,平添冰清玉潔和雅致。
  廳正中「流動的冰河」雕塑真是太美了,造型別緻,更因為相對常態而言,冰都是靜態的,這裡卻是流動的,處於流動狀態的冰河給人的感覺就耳目一新,是動態的、被音樂和舞蹈化了的萬能的水……
  許蓉暉被眼前的奇妙冰世界所吸引,她自小在濱海市長大,很少接觸冰的世界。
  「多好看呀,處長。」許蓉暉忍不住欣喜。
  「是呀,科技就是好,要不然,我們哪能在雲水這裡看到雪呀。」趙軍同樣感慨道。
  趙軍想,生活是可以創造的,物化的東西比如水、冰、燈光,與精神的東西比如語言、文字,進行高水平和巧妙的組合就能夠營造出幾乎完美的境界,物質和精神的融合過程足以產生許多能工巧匠。
  出得冰雕展廳,再往右,前行20餘米,就來到了雲水首屆國際城市雕塑展所留下的雕塑群,又是一道靚麗的城市風景,有中國、日本等國雕塑大師的作品,如力量、團結、永恆等,繪人以無窮的震懾和美感。
  許蓉暉再次對趙軍說:「這的確太美,太神奇了。」
  「你也像這冰雕也雕塑一樣,美得讓我驚奇,讓我不能自已。」趙軍心裡想道,蓉暉可不可以對我更好?可不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呢?


第26章 遠水不解近渴
  趙軍覺得有些眼花繚亂,美女穿梭著走在腦海裡。談了幾年的女朋友劉依琴,也不知與自己睡過多少次了,只在最後的晚飯時,留下最後的深吻遠赴美國,走後杳無音信。
  劉依琴走後,認識了吳江的妹妹吳敏,更因此與吳敏的同學姬詠有過一面之交。姬詠給趙軍驚艷之感,可是畢竟以處長之尊,不好意思去拐彎磨角找人要電話號碼。見過一面之後不知還有沒有機會再見。要是能有機會上上她多好呀。這好像不像一個為百姓做事的處長該有的想法。可是,沒辦法,誰叫俺趙處長是一個男人呀,精氣正旺的男人呢。
  連薇是自己少年時的夢中情人,她來雲水後兩人第一天相見就上床,很遺憾可能還讓許蓉暉發現了某些蛛絲馬跡。連薇是個離婚的女人,身邊還有一個孩子,她的事情很多,好像差不多重要的約會全部是由連薇發出邀請的。自己為何不去主動請她呢?當時,少年時的趙軍是不懂愛的男孩,如今,大概事易時移,對待連薇,可能沒有了那種延續不退的激情。
  按說趙軍還有譚放如,可是她曾經是自己的女秘書,雖說有過肌膚之情,但是她卻遠在北京,而這邊的工作卻總是忙得不亦樂乎,這正是遠水解不了近渴的最好註釋。
  有點英雄無用武之地呀。身為處長、自己又長得不賴,女朋友跑了,也算個黃金王老五了,用時髦的話說就是鑽石單身貴族了。可惜這都是說起來話好聽,.身邊女孩確有想投懷送抱的,可是這主動投懷送抱的,如果沒有特別的感覺,好像有還不好沒有呢。人就是賤,有國王不當,敬酒不吃吃罰酒。這是規律,男人與女人在一起,如果沒感情沒激情,還真沒啥意思。
  那天看冰雕時遇見自己的女秘書許蓉暉,一個與平時工作不一樣的環境,就改變了兩人的關係。從那天以後,趙軍就想著許蓉暉了。
  許蓉暉那天與趙軍處長一起看過冰雕,當時有感覺趙軍挺會關心照顧人的,可是這與工作中的他沒什麼特別區別,只不過是見識了一下他生活中的一面而已,並沒有什麼心動的感覺。
  趙軍感覺到了這一點,那就是他看許蓉暉的時候自我感覺不一樣,可是許蓉暉一如既往,言語、行為都與原來一模一樣。看來,有權、有位對於愛情只是部分籌碼,並不是全部。愚公都有決心移山頭,咱也當有恆心追美女,追自己的下屬美女。
  趙軍想著的姬詠是一個才女,她讀的是傳播學研究生,需要看很多的報紙、雜誌、電視,廣泛聯繫社會,這樣一來,想法就多,也常常與眾不同,文章就頗有新意,投過幾次小報小刊後,就想著往知名刊物試試。
  姬詠站在郵局綠色的郵筒前,沉思了數秒鐘,然後把手中那封橙色外殼、上面印有「雲水師範大學」字樣的信件投進了郵筒的外埠區,而後匆匆走出郵局。她不知道,她的這篇文章會有怎樣的旅程。姬詠希望不管旅程多艱難,只要能夠多見見陽光就好。
  喜事來得非常之快,快得讓喜歡幻想的姬詠都沒有預料得到。姬詠投出稿件的第七天,聽完傳播系張教授的講座,時間已是11點半,姬詠正打算去餐廳吃飯,這時手機響了,姬詠看了一下是個陌生的號碼,她是有電話就接,她相信以她的智慧,任何干擾或詐騙,這些讓普通百姓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你好,請問——你是姬詠嗎?」姬詠剛按接聽鍵,電話中的人就開始說話,聲音很好聽,渾厚的男中音。
  「是我。」姬詠簡潔地答道。
  「我是《華南雜論》雜誌編輯,我姓張。你寄到我們雜誌的稿子已經收到,我初步看了一下,大體還可以。不過,如果要發表的話,還要作一定程度的修改。主要是方向問題可能要稍稍調整。」張編輯在電話中說道,停頓片刻,然後語氣更加委婉,「你看可以嗎?」
  「謝謝你打電話來,這樣吧。我明天正好要去廣州,我到你們編輯部來,你當面給我說,行嗎?」姬詠的回答出乎張編輯的預料。
  姬詠這樣說是有原因的,她認為這種事情一時片刻沒法說清楚,而且她很想和全國著名的時評雜誌建立更多聯繫。姬詠心想,作為一個傳播學的研究生,今後的工作決定了她必須對時事、政策和民生等有高度的關注。
  這天是週末,當天晚上姬詠恰好要去廣州,那裡有一位重要客人需要她去陪伴。所謂重要客人,就是姬詠陰影職業的服務對象,只不過和其他男人一樣,姬詠的客人都是不缺金錢和權勢的達官貴人。
  張編輯不知道這些,與不會去太關心人家的私事,自然就回答道:「當然好,你到廣州之後,直接來編輯部找我。」
  「好的,謝謝你。」
  「不客氣,再見。」


第27章 三陪女郎
  姬詠是七天前給《華南雜論》編輯部投稿的,那天,她在猶豫中把她的一篇雜文投寄給《華南雜論》編輯部。
  姬詠沒有想到,這麼快就收到《華南雜論》的電話了,他們編輯還給她打來電話談修改的事情,姬詠感覺特別高興。
  編輯給作者打電話,這無疑說明了雜誌社對於文章的喜愛,表明對她文章的重視,這完全可以理解為,文章的被錄用是肯定沒有任何問題的,只是時間早晚而在於已,能不高興嗎,這可是全國有影響的刊物。
  姬詠心情舒暢地吃過中餐後回到宿舍,從抽屜裡找出了投給《華南雜論》編輯部的文章底稿,仔細地看起來。
  文章標題「改革要有大氣魄」。正文:職業是謀生的途徑,無論從現實還是傳統來說,三陪這個職業是沒有任何社會地位的。但是不可否認,有人願意從事三陪職業,同樣不可否認的是許多人在某些時候需要三陪小姐為其服務。
  有人會說三陪是墮落,是貪圖享受的表現,這種說法並不完全正確,因為沒有人會真正拒絕享受。職業沒有高低貴賤之分,更不能有墮落之說。不偷不搶,不危害社會,也可以成為正當的執業者。滿足社會中部分人群的現實需要,符合自然人性的邏輯,為何不行?
  政府對社會的良好管理具有重要意義,管理應符合這樣的原則:即在處理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時不侵害他人利益,如此才有利於整個人類社會的發展和進步,所有滿足這個條件的事情都應該不在法令禁止之例。
  社會對於偷盜、搶劫、強姦犯罪要嚴厲打擊,而性產業顯然不屬於這個範疇。另外,諸如開辦製藥廠、設立電視公司和出版社,以及快運、郵政等業務,都應當允許個人或民營資本自由進入。
  政府所需要做的是:所有個體、民營機構的工廠和公司必須提供合乎質量要求的產品,達到國內或國際標準。一個社會,限制太多就缺乏活力和創新力,具有創新能力而膽小的人更不敢有所發明創造,倒是那些只為自己謀取私利的人敢於鑽社會的空子,攫取更多不當利益。
  客觀地分析,目前的政策和法律顯然不能有效地對上述問題進行良好的防範。法律是社會公共管理層面的事情,其基本要求就是盡可能少些這不能做、那不能做的限制,同時起到保護公民和國家、集體的合法利益。
  有些行為,需要個體自身的控制,為了實現某些目標,他會建立一個自我約束機制,對這個機制就應該給予鼓勵。舉個例吧,吸煙、喝酒有人會出現成癮現象,但縱觀當今中國現狀,出現成癮者的比率較之以前明顯減少,為什麼會這樣呢?因為隨著科學知識的普及,大家明白這些行為損害健康,會直接影響生活質量和未來發展。當一個事情的潛在危害為廣大民眾所熟知,其市場就會越來越小,管理也趨向於容易。
  法律的前提條件是保護公民的自由權。法律首先要合乎人性,其次是要具備可操作性,人人都去違反的法律就該及時廢除。針對前面提到的三陪之類性產業,目前的規章制度和執行情況如何,用不著作更多說明,管理與現實之間的矛盾與尷尬客觀存在、無法迴避。
  必須加大力度建立全社會的信用體系。缺乏信用的市場經濟出現了許多影響極大的事情:假米、假酒、假工程,甚至還有妓女偽裝處女騙嫖客的人造處女膜、處女膜修補術……社會到底怎麼了?危害生命和健康的因素隨處存在,防不勝防。在經濟高速發展的今天,社會當有更大的勇氣和智慧面對現狀,進行真誠的、無所畏懼改革和創新。
  姬詠看完自己的這篇文章,覺得暫時沒什麼需要改動之處,一切等待和張編輯見面之後再說。
  午休過後,姬詠收拾了簡單的行李,然後打的前往雲水國際機場。下午5時,由雲水飛往廣州的航班正點起飛,衝向藍天。
  姬詠飛到廣州後,一輛豪華奔弛把她接到郊區一幢別墅。電子門在姬詠眼前驟然打開,一位男士迎向了她。男士領著姬詠漫步花團錦簇的院落,穿過富麗堂皇的客廳,當一扇房門自動開啟,迎接他們進去之後自動關閉時,姬詠感受到了這個房間極盡豪華之能事,屋裡的陳設裝飾絲毫不亞於五星級酒店總統套房的配置。
  在這樣一個豪華的私人別墅,姬詠又將一個男人征服,或者說她被一個男人的力量所征服。世界就是這樣,各取所需。男士為這一夜所付出的是現金是人民幣數萬元。
  第二天早上,姬詠走出套間前十分鐘,男士贈送姬詠鑽石項鏈一條,附8800元的發票,說是留下做個紀念。人與人之間大不一樣,有人日擲千金,有人衣不裹體、食不飽腹。
  迎著朝陽,姬詠知道她必須奔波她真正的職業生涯了,她今天得去拜見《華南雜論》雜誌社張編輯。
  這天是星期六,屬於週末,學校、政府部門都休息,只有一些公共行業人員在忙碌著。從前的報刊雜誌編輯部週末都休息,進入上世紀九十年代以來,報業競爭加劇,尤其是廣告投放成為報社生豐收的重要一面。為了爭取盡可能多的市場份社員,報刊雜誌的工作作風大為改觀,因為沒有發行量作為基石,廣告要根本就上不去,報刊雜誌隨時存在倒閉關門的可能。這樣一來,大家有了緊迫感,那些信譽高,質量好的報刊雜誌日子過得有滋有味。不過,再有名氣的報刊雜誌也不敢有絲毫的懈怠,這就是一種良好的競爭。人類社會的主體是人,多數人的喜好和利益所在,乃是社會法制和制度要力保之所在。
  姬詠很快就找到了位於廣州市雨花路的《華南雜論》編輯部。編輯部不算寬大,但包廂式的工作間使這裡的一切顯得井然有序,大約一半以上的包廂有人,一進門就聽見這裡的主弦律,是電腦不停打字的「叭……叭」聲,雖然較單調,但在這樣一個特殊的環境,倒讓人感受到這簡單音樂中的文化和知識氛圍。


第28章 生命中的男人與女人
  姬詠走近最靠門口的包廂,低聲問電腦前的男士:「請問張編輯在嗎?」
  「你找張致遠嗎?」男士反問道。
  「對不起,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姬詠實話實話,「是我的一篇稿子要找他修改。」
  「哦,我們這裡就一個姓張的。」男士顯得很熱情,「你先坐吧,他10分鐘之前還在這。對了,他辦公的地方就在那裡。」男士站起身來,用手指向右邊角落的辦公包廂,桌上電腦開著,文件鋪滿了桌面,顯然桌子的主人不會走得太遠。
  「你要不到會客室去坐一下?」男士一邊起身一邊說,他準備領姬詠去會客室休息。
  剛走出辦公室大門,迎面走來一個高個男子,個子高得讓姬詠必須昂頭仰視才行。姬詠看著身高估計超出1米9的男子,心裡不免一怔,想著這編輯部裡做文字工作的可夠高的。
  「張致遠,有作者找你。」男士立即將姬詠交給張致遠,姬詠趕緊向他致謝。
  「姬詠!你好,這麼早就到了,辛苦了。」張致遠微笑著說道。幾乎是同時,兩人伸出右手,熱烈地表示著問候。
  「謝謝你給我打電話,我這是來向您請教的。」姬詠的話讓張致遠很受用。
  「不要這麼說。我是徵求你的意見。」張編輯客氣道,「到那邊坐下談吧。」
  張致遠帶著姬詠走進會客室,讓姬詠坐下了,而後把空調遙控到22度。接著,張致遠從會客室旁邊的小房間裡取來一罐可樂,打開後插上吸管遞給姬詠,一切做得自然而流暢,姬詠感覺很舒暢——高個子的張編輯細膩熱情,真是不簡單,姬詠心中湧起一股好感。
  姬詠輕輕啜一口冰鎮可樂——心情很好地坐在沙發上,等候著時機,以便就文章的事情請教張老師。
  張致遠打量著姬詠,感歎她的好身材,她的淡妝凸現她的雅致和水乳交融的高貴。如此美貌的女子,卻能夠寫出大氣磅礡的文章,這大大出乎張致遠的預料。
  「張老師,請你指正一下我的文章。」姬詠說話了,打斷了張致遠心中對她的讚美。
  「好的,我去拿你的稿子。」張致遠快迅恢復常態,「你休息一下,我去去就來。」
  五分鐘後,張編輯手裡拿著姬詠的稿子回到會客室。他落坐在姬詠的對面,將稿子放在兩人中間的茶几上。
  「你的稿子我已經看過多次,我個人認為很有創意,計劃原文照發。不過,在編務會上有人提出了不同意見。」張編輯以商量的口吻說繼續說,「部分編委認為,文章的立足點需要調整,主要是關於性產業的一些提法要修改一下。現在社會上很多人關注性商品化存在的事實,但還沒有哪一個公開的刊物明確支持性產業的合法化。所以,最後形成的的意見是:文中的這一觀點不宜明確立論。」張編輯說完,將徵詢的目光投向姬詠。
  姬詠從內心深處不想作更多修改,尤其是關於性產業的闡述,姬詠認為現實就是這樣,社會管理部門應給予足夠的正視,而不是迴避。於是,她嘗試著維持自己的立場,「張老師,您看如果不去掉剛才說的內容,稿子還有希望發嗎?我是說,能不能夠原文刊發,我本人文責自負。」
  「這完全不可能。主編這幾年的指導思想就是開拓和創新,所以只要是新穎的、符合社會發展方向的觀點和提法都會刊登出來。但是,這還是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不能太超前,太超前的東西容易被人誤會,也可能造成不必要的混亂。」張編輯明確地告訴姬詠編輯部的意見。
  姬詠明白只有忍痛割愛了,同意暫時放棄自己的某些觀點的公開發表。有些將就地說道:「嗯,那好吧。我拿去外面修改一下,再給你送過來,好嗎?」
  「不用了,你就在這裡把你的文章稍微潤色和修改一下,屆時我再給你編排就可以了。」張編輯處處替姬詠著想。
  「謝謝您。」
  「沒事,你在這弄,我就不打擾你。」張編輯看了一下牆上的掛鐘說:「現在是10點半鐘,半小時後我再過來。」
  姬詠坐在會客室裡修改稿件,很仔細地又看了幾遍,然後按照剛才和張致遠編輯談話的思路,把性產業合法化等較超前的提法刪除,另外作了點文字修改和段落調整,差不多20多分鐘後,姬詠完成了對文章的修改,也就在這時,張致遠推門進來了。
  「弄好了?你很快。你剛從雲水來,一定累了,待會我們一起吃飯去。」
  「嗯,謝謝您!不用客氣,張老師,你先看一下稿子吧。」姬詠首先關心的還是自己的文章。她的話讓張編輯的手微微抖動了一下,是呀,他為自己的失態感到不好意思,今天是約她來改稿的,倒差點把正事給忘了。張致遠拿起姬詠修改了的稿子,坐下來細細地看了。
  「很好,沒問題,主編會同意發稿。」憑著經驗和對主編的瞭解,張致遠果斷地說。主編是一個做大事的人,大方向決定下來以後,更細節的事情差不多就可以由各位編輯自由裁量了。
  「謝謝您,以後還請張老師多多指導。」
  張致遠開車帶著姬詠來到廣州有名的三里屯食街,他是這裡的常客。張致遠熟悉地挑選了一個臨街靠窗戶的位置,請姬詠落座後他自己然後坐下。
  服務小姐走過來,「兩位想吃點什麼?」小姐詢問的時候將食譜遞給張致遠。
  「你看喜歡吃啥?」張致遠征求姬詠的意見。
  「還是您點,我不熟悉的。」姬詠的聲音中竟飄蕩出一絲撒嬌的味兒。
  張致遠這回當仁不讓,對著服務小姐說:「香辣蟹、天香鵝掌、烤魷魚各來一份,另外來2份魚丸吧。」
  「喝點什麼飲料嗎?」服務小姐問道。
  「你決定吧。」張致遠向姬詠詢問。
  「妙士牛奶。」姬詠也很快下定了決心,她平時就喜歡喝這種酸奶。
  「好的。」服務小姐退下。


第29章 保守秘密
  姬詠和張致遠相對而坐,有那麼幾秒鐘,兩人誰也沒有說話,就那麼很自然地看著對方,好像是照鏡子的感覺,毫不彆扭,理所當然。
  張致遠感慨上帝對姬詠的寵愛,集美貌、才華於一身,融高貴、經典、現代為一體。都說上帝是公平的,但是如果將哪個女孩去和姬詠比外貌,絕對會感覺這種平等的虛幻,像空喊口號。
  張致遠從看到姬詠的那一刻開始,就部分地丟失了自己,靈魂彷彿縈繞在姬詠身上,悠悠地隨風飄動。當姬詠在編輯部會客室修稿的半小時裡,張致遠呆在辦公室裡,竟然什麼事也沒做成,沒有寫稿,也沒有編稿。這要是換在從前,他可以利用這點時間寫出1000-2000左右的小說稿。
  張致遠是廣東省作家協會會員、已經共出版了3部都市長篇言情小說,經歷了諸多人物的喜怒哀樂,內心裡無數次體驗了愛恨情仇。可是,當遇見姬詠時,張致遠調動自己大腦內存裡所有的言語和文字,都無法準確描述內心的特別感受。
  面對張致遠有些迷離的目光,姬詠的心跳在加速。無論從外形看還是論才華,坐在面前的張致遠無疑是非常出眾的,如此優秀的男人情意朦朧地看著自己,不知究竟意謂著什麼。
  優秀的男人從來不缺漂亮女孩的追求,漂亮的男人和漂亮的女人在一起,總會惹人關注,也會多些坎坷。想當初,那白馬王子般的初戀男友,在和自己戀愛一年之後,就和一個高她2屆的學姐遠走美國,這愛似乎沒有留下一絲痕跡,但是在內必深處,在姬詠的記憶中,這愛卻不時地漫出來,濕潤她的心靈。愛過就是愛過,愛過了就不能瀟灑無痕地揮手與情感作別。
  「你們的天香鵝掌好了。」小姐的到來使兩人都從心境中回到環境中。
  服務員小姐把妙士牛奶倒入兩人的杯中後離去。
  張致遠舉起盛滿牛奶的杯子,熱切地對姬詠說:「來,姬詠,很高興和你見面。我們乾了這杯!」
  姬詠以優雅的姿勢端起杯子,兩人碰了,一飲而盡。
  就這麼吃吃聊聊,兩個小時悄然逝去。張致遠與姬詠分別時已是下午2點,因他下午要參加編輯部的一個重要活動,而姬詠定於當日返回雲水,所以兩人就在三里屯食街門口握手話別。
  張致遠招手攔下一輛的士,拉開右車門後照顧著姬詠上了車,姬詠直接乘車去天河機場。
  張致遠站在路口,望著起動的車子,悵然若失。
  就在這時,姬詠搖下車窗,輕輕搖動她那美麗的雙手。張致遠的雙眼陡然亮起了光芒,他想起徐志摩《再別康橋》裡面的一句詩「輕輕的我走了,不帶走一片雲彩。」那麼姬詠走了,我會是康橋的那一片雲彩嗎?
  姬詠回到了雲水,回到了雲水師範大學,神采飛揚,在校門口遇見她的同學兼好友吳敏。
  「吳敏。」姬詠看見吳敏在低頭想著什麼,遠遠地喊她。
  「嗨,你回來了。」吳敏很高興,要知道她的同學姬詠可是心高氣傲,一般人她從來不主動招呼的。當然,吳敏的高興不全是這個,吳敏是看了姬詠那臉上的紅光。
  吳敏並不清楚姬詠的兼職,但她知道姬詠不缺錢花,因為吳敏與她的同學們是這樣想的,姬詠是「明日之星廣告展播大賽」季軍,平時要參加一些走秀類的節目,應該說還是收入頗豐的。
  果然,姬詠為吳敏帶了一套高級玉蘭油防曬霜。吳敏誇張地在姬詠的左頰上吻了一下,「啪」的一聲響。
  「不要這麼肉麻了。」姬詠嗔怒道,心裡愉快。是呀,吳敏是那種喜開形於色,愛恨分明的女孩,這點,姬詠很欣賞,或許是一種互補。因為姬詠她自己不會那麼毫無遮掩,也不可能那樣,對姬詠而言,她有太多的東西需要對同學們保守秘密。
  趙軍這一天正在辦公室打電話給原湖縣李大為縣長,他的一個女下屬孟懷玉推門進來,喘息未定地對他說道:「趙處長,我要請假,我……我孩子病了,要去住院。」
  「你慢慢說,是什麼樣的情況?」趙軍安慰著孟懷玉。
  「處長,情況很不好。」孟懷玉聲音哽咽著,眼角滲出了淚水,「醫生說可能是白血病,要我們住院檢查。」
  「那你快去吧,有什麼事情給我打電話。」趙軍很人性地安排著女下屬,「你的工作我先交給別人,先給你孩子檢查清楚再說。」
  「謝謝處長。」孟懷玉含淚告辭。
  孟懷玉是堅強的母親,但再堅強的母親也有流淚的時候。
  「晶晶,你還頭痛嗎?」孟懷玉對躺在病床上的女兒陳晶說道。
  「不痛了,媽媽,我想吃可樂。」陳晶只是一個5歲的小女孩,頭不痛了,燒也退下去了,就想著吃東西。
  「好,媽媽給你去買。爸爸在這裡陪你。」孟懷玉對女兒說完後轉過臉來對他丈夫說,「陳派,你陪著晶晶,我去一下就來。」
  孟懷玉走出病房後先去了醫生辦公室,正好主管醫生在,她問醫生小孩可不可以喝可樂,醫生說當然可以,少量的是沒有問題的,同時醫生讓家裡人放心,他們會仔細診治你小孩的疾病的。
  陳晶是在超大農業集團桔園春遊時發病的,當時帶隊的幼兒園老師發現陳晶臉色蒼白,打不起精神,額頭髮燙,於是趕緊將陳晶送往醫院,並立即電話通知陳晶的爸爸媽媽。
  陳晶喝過媽媽買回來的可樂,非常高興,但是陳晶不知道,這次住院,開始了她和白血病抗爭的戰鬥,幸而有許多熱心腸的人支持他,很多人的愛心與善心會讓她最終走出病魔的陰影。
  陳晶入院5天後經骨髓細胞學等多項檢查,確診為急性粒細胞性白血病,這是一種很嚴重的影響造血系統的疾病,俗稱血癌。孟懷玉這些天查了一下有關資料,對這個名稱有了一點點的瞭解。當她聽到這個診斷準確無誤地從醫生口裡說出時,她頭暈目眩,全身無力地癱倒在地上。


第30章 有人的地方就有愛
  趙軍處長對下屬孟懷玉的處境非常同情。她的女兒陳晶,一個多麼活潑可愛的孩子,正健康茁壯成長的孩子,突然間就垮了,臥在病床上。這痛,痛徹孟懷玉與丈夫陳派的心扉。
  這天,趙軍帶著秘書許蓉暉代表外經貿處全體同仁到醫院來看望孟懷玉的小孩陳晶。趙軍比以前更希望與許蓉暉一起,這是自那天看冰雕之後發生的改變。他在突然間很執著地愛上了許蓉暉,他的女秘書。上司愛秘書,照理說天經地義,順理成章,或者說是容易極了。可是,愛是兩情相悅,如果不是因為愛,而是由於權力呀等等作主的所謂愛,趙軍不需要,許蓉暉兩樣不要。如果要,趙軍與許蓉暉早就有機會了。
  許蓉暉是高興於趙軍處長一起出差的,不說別的吧,從女孩子這方面來說,身旁站一高大帥氣、儒雅俊秀的男子漢,臉上多有光呀。從工作上來說,多與上司一起,對於上司精神的把握、意圖的領會也極有幫助。更何況,許蓉暉對趙軍在心裡也是頗有好感的。
  「趙處長!許秘書!」孟懷玉敬重與感激地稱呼趙軍與許蓉暉。
  許蓉暉將花藍放在陳晶的床頭櫃上。
  「好漂亮的花呀。媽媽!」陳晶看著花,以孩童的無憂無慮說道,單純可愛。
  「晶晶,叫叔叔和阿姨呀。」孟懷玉對陳晶提醒道。
  「叔叔好!」陳晶透徹明亮的眼睛看著趙軍,用稚氣清晰的聲音對著趙軍喊道。
  「阿姨好!」陳晶同樣地與許蓉暉打著招呼。
  「真乖!」許蓉暉用她的秀手摸摸陳晶粉嘟嘟的小臉,這活潑可愛的樣子,倒好像沒生病,只是可惜,血癌細胞在她的體內繁衍。
  趙軍用手拍拍陳晶的小腦袋。就在這當口,趙軍與許蓉暉的手碰觸在一起,有著不一樣的感覺。上司與秘書,這樣的接觸不可謂少,但從前就像左手把右手。而現在,完全不同了。趙軍希望時間長點再長點,然而,不可能總是這樣一個摸小孩臉,一個摸小孩頭吧。
  「坐呀,處長。」孟懷玉搬了一張小方凳給趙軍,是同一個病房另一張床病人的凳子,那個病人在治療室做骨髓穿刺去了。
  「不用了,就這樣可以。」趙軍婉拒,他也沒有太多時間坐下來,同時也知道,這是禮節。
  「站著累。」孟懷玉說著把自己身下的凳子騰出來,放在許蓉暉的身後,「許秘書,你也請坐。」
  趙軍與許蓉暉都沒有坐下來,再與孟懷玉聊了一會,逗了逗小孩,趙軍對孟懷玉說:「你好好安排這邊的事情吧,那邊你就先放下來吧。」
  「謝謝處長,非常感謝。你真的太好了。」孟懷玉感恩戴德。
  孟懷玉在幾天時間裡就憔悴許多,頭髮顯得零亂,全沒有了上班時的整潔與利落,眼裡有淚光,伴隨著執著與堅毅,她在全力救治她的女兒。
  兩個月時間對於普通人,對於無病無痛、健康平安的人來說,轉眼就會在快樂中度過。可惜這種快樂遠離陳派和孟懷玉已經好長時間了,他們的女兒陳晶在秋天時確診為白血病,轉眼已是飄過白雪的隆冬。
  在陳晶確診為白血病之後,為了給她提供好的醫療條件,陳派與孟懷玉第二天就將陳晶轉入雲水名氣最大的血液疾病治療中心——雲水協和醫院血液科。
  在協和醫院,陳晶活潑可愛的小天使模樣深得科裡醫護人員的喜愛。時間一長,陳晶時常會一個人去找護士們玩,在病房走廊裡見著年輕的護士就甜甜地叫道「姐姐好」,讓病區裡增添了許多歡笑,也讓醫務人員們甚感惋惜:可憐了這樣聰明伶俐的小可愛不幸患上了白血病。
  醫生護士們在惋惜的心情裡,對陳晶的病情分外關心,在她的爸媽去辦公室瞭解陳晶血液檢查中的白細胞、血小板數目時,護士們會詳細地告訴他們有關結果和其中的意義。
  由於經常接觸白血病患者,血液科全體人員都知道,治療晶晶這樣的疾病,醫療費開支巨大,科裡醫務人員盡量幫陳晶省著用。但是,進口的化療藥物、營養品、紅細胞生成素等花費還是非常驚人,陳派和孟懷玉不多的八萬元積蓄就在飄雪的這天全部用完,護士站電腦每次跳出陳晶的名字時都有了一個尾巴:住院預交金已超出。
  這天,主管醫生查完房後,把陳派和孟懷玉叫到走廊裡,委婉地對他們說:「陳晶兩個階段的化療現在已經完成,從血液檢查各項指標及其他檢查檢驗結果看,疾病已在控制之中。我們準備近期內給她做骨髓移植,你們需要再籌備點資金。」
  孟懷玉有些心虛地問:「大概需要多少錢呀?」
  醫生想了想說:「估計6萬可能差不多了。」這個數額遠遠超出了他們的經濟承受能力,孟懷玉一時不知如何作答,陳派回答道:「醫生放心,請你們幫我們安排做骨髓移植吧,錢我們會立即想辦法。」
  於是兩人開始了訪親告友,然而,他們的親戚大都和他們一樣,經濟狀況也不是太好,加上近些年的住房貨幣化及子女教育費用的大幅上漲,餘錢不多,所以兩天跑下來,好不容易借到4萬元錢。但是距離做骨髓移植所需費用還是有較大缺口。當孟懷玉的丈夫陳派廠裡的工會主席來看望他們一家時,瞭解到他們目前的困境,工會主席安慰他們說:」不要太著急,再想想辦法。」
  五一廣場,幾個年輕人捧著驀捐箱站在廣場的中心地帶,一塊紅色橫幅掛在兩棵榕樹上,上面寫道:骨髓移植戰病魔,奉獻愛心人間情。風呼呼作響,橫幅在不斷地扭動著。
  榕樹下,立著兩塊木板,上面詳細敘說了陳晶的白血病狀況和陳晶父母竭盡全力但仍然出現醫療費無以為繼的困境。陸陸續續有人來看,間斷有人往募捐箱裡投錢。原來,這是陳派廠裡的團支部書記組織青年志願者在為陳晶做募捐活動。上午10時,人多起來了,每個募捐箱都有人投錢進去,青年們忙不迭地說謝謝。


第31章 中華骨髓庫
  吳江一邊看報一邊往青年們募捐的地方走過來,他剛才去為住院的妻子楊玉尋醫問藥,沒有結果,準備去停車場取車回家。
  吳江走過募捐台時,面色凝峻,地從募捐台前走過,他的手裡拿著一份報紙,思路沉浸在其中,並沒有注意到募捐台的存在。
  走過去幾米遠之後,吳江突然停下腳步,他被後面那一聲聲真誠的謝謝給拉住了。他回轉身來,知道那是有一個募捐台。他走近募捐台,認真地看著關於白血病女孩陳晶情況的介紹。雖然妻子楊玉在醫院昏迷不醒,需要花費大筆的資金,吳江還是掏盡身上的口袋,將隨身所帶的錢全部投進募捐箱。
  吳江做完這事後,凝峻的面容舒展開來,心底滿是陽光,前面的不快一掃而光。他剛才是去找人家介紹的一個名醫,名醫住在五一廣場附近,說是一個祖傳老中醫,對於腦外傷催醒有良藥秘方。吳江費盡周折找到老中醫住的地方,可是鄰居說老中醫出遠門,要十天半月才能回來。
  孟懷玉和她的丈夫陳派這些天心情好多了,女兒陳晶的白血病治療終於露出了希望的曙光。在青年志願者的全力幫助下,經過一系列的努力,陳晶的病情得到了許多熱心人的關注和關心,大家紛紛慷慨解囊相助,陳晶做骨髓移植的經費基本籌措夠了,協和醫院血液科開始進行骨髓移植的相關工作,應用現代化的先進醫療技術與病魔抗爭。
  趙軍對孟懷玉的照顧讓她很感動,自陳晶生病以來,孟懷玉基本上沒有上班,但工資什麼的趙軍指示照發。許蓉暉就這一點提醒趙軍,這樣做是否違規。趙軍叫她聽一下民意,許蓉暉就在一天與處裡同事說了這事,大家說現在強調人性化與社會和諧,我們這樣也不為過。
  趙軍帶頭為陳晶捐款1000元,許蓉暉隨後也捐款500元,處裡所有同志、還有市政府大院其他處的同志也有不少人來到外經貿處為陳晶捐款。通過這種種的努力,陳晶的治療經費有了保障,萬事俱備,只欠東風,這個東風就是合適的骨髓捐贈源,也就是造血干細胞。
  當得知治療經費全部籌夠後,孟懷玉來到外經貿處,在處長辦公室,她含淚對趙軍說:
  「處長,陳晶得這樣的病很不幸。但是,有你這樣的好領導支持我們,我們又非常有幸。真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我的陳晶有救了。」
  「不用客氣。互相支持呀。」趙軍說道。
  「過幾天就要準備給陳晶做手術了,我心裡好緊張。」孟懷玉他的上司趙軍有些依賴心理。
  「是呀,這麼大的手續,擔心是正常的。不過,協和醫院的醫療水平你們可以放心的。」趙軍安慰著孟懷玉,「你這一向來辛苦了,也要注意休息。醫療費籌夠了就好,盡快做手術。」
  協和醫院血液科對陳晶的手術很重視,經過集體討論,決定採用最新方法,以減輕創傷,增加成功率。他們決定對陳晶的骨髓移植不用傳統的骨髓,而是使用造血干細胞移植。與傳統的骨髓移植一樣,造血干細胞移植仍然需要有供體——即配型相符合的健康人,由供體取出造血干細胞,然後輸入陳晶體內。
  對供體提取干細胞前,需要對供體進行藥物注射,用藥物刺激供體骨髓,讓其中的造血干細胞大量進入血液,然後通過特殊手段就可以對干細胞進行提取和處理了。當然,從醫學科學層面來說,要求現采現用。
  協和醫院血液科對可能的供體進行配型檢查,首先從近親屬開始篩選。陳派和孟懷玉爭著為女兒提供造血干細胞,遺憾的是他們兩人與陳晶的基因配型都達不到要求。陳晶的叔叔、舅舅、爺爺奶奶聞訊前來配型,結果很失望,親屬中竟沒有與陳晶基因匹配者。
  陳派和孟懷玉有些絕望地看著負責骨髓移植工作的血液科主任。他們兩眼發呆,終於他們醒過來了,苦苦哀求主任想辦法救他們的女兒。
  孟懷玉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主任,你幫幫我們呀,主任,你救救我家陳晶呀。」
  主任連忙拉起孟懷玉,安慰她說:「你不要太著急,陳晶的配型問題我們想辦法。親屬中間沒有,我們可以試著向外界求助。」
  「主任,謝謝。真的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兒。」孟懷玉在絕望中看到了一絲希望,「主任,那求你盡量快點好嗎?」
  主任的醫德高尚之醫者,他的效率也是非常之高的,作為全省血液疾病診治的領軍人物,他對疾病診斷的準確性與治療效果聞名中國。主任遵照最人性化的行醫準則,依次對陳晶的父母、親人、朋友進行配型篩選。然而,均告失敗,最後只剩一條路了,那就是向社會求助。
  這位德高望重的名醫立即指示助手,登陸中華骨髓庫,發出骨髓申請SOS,期望從骨髓庫幾十萬人的資料中找到與陳晶基因匹配的供體。
  助手將陳晶的資料輸入中華骨髓庫,立即出現了許多可供考慮的對象的資料。助手經過檢索初篩,接著是比對,最後進行詳細的位點核實,終於找到了一個高度符合的供體。
  助手面前的電腦屏幕顯示「配型高度吻合,供者詳細資料:張致遠,男,27歲,編輯,現居廣州。」
  助手立即向主任匯報,主任聽了很興奮,指示助手抓緊時間和中華骨髓庫廣州分庫聯繫。聯繫渠道非常暢通,廣州方面答應聯繫上供者後立即通知他們。
  大概一小時後,廣州方面給協和醫院血液科打來電話,張致遠已經聯繫上了,明日上午將會來雲水。主任叫助手將這一消息告訴孟懷玉與陳派,兩人聯訊後喜極而泣。


第32章 夜夜相思直到明
  第2天上午8時30分,張致遠出現在雲水協和醫院。血液科主任一再表示感謝,說這是雲水市首例造血干細胞移植,張編輯你在這麼短的時間就從廣州趕到雲水,真讓人敬佩。
  張致遠有些意外地說道:「沒想到我無意中與第一結了緣。請問主任,手術什麼時候做?」
  主任此時頗有歉意:「哦,真對不起,今天凌晨3點多,準備做骨髓移植的陳晶小朋友突然發燒,現在只能等待,必須要體溫降至正常後兩天才能做骨髓移植。這樣吧,我們給你聯繫一個地方住下來,好嗎?」
  「不用客氣,我自己去就可以。手術可以進行的時候,主任您給我打電話。」張致遠說話時掏出名片給主任。
  張致遠從血液科出來,沒有直接去找住宿的地方,他非常想見到姬詠。張致遠想,或許這是天意,天意讓他有足夠的時間呆在雲水,這樣就有時間去找姬詠,有充足的理由讓姬詠陪伴他,陪他逛逛雲水。
  張致遠是第一次來雲水。前一天下班時,張致遠接到廣州骨髓庫的電話,知道雲水有一個小朋友需要做造血干細胞移植,而他的基因配型正好與小孩相吻合。骨髓庫告訴他雲水市協和醫院做骨髓移植的時間,問他是否可以準時感到。張致遠說沒有問題,骨髓庫方面就告知協和醫院按計劃執行。
  張致遠作出決定後,趕緊向編輯部主任告假。主任說:「很好,這是好事,我們全力支持,你安心去雲水好了。」
  張致遠於這一年國慶節加入中華骨髓庫廣州分庫,離現在差不多就是半年的時間。張致遠想到自己剛加入骨髓庫不久就能夠為別人戰勝病魔盡一份力量,心情非常愉快,再一想去了雲水就有理由見姬詠,更是高興得一夜無眠。當然一這夜他是在火車上度過的。在火車飛駛著由廣州駛向雲水市時,在臥鋪車廂裡不時響起的他人的鼾聲中,他想起一首古詩「人道有情需有夢,無夢豈無情;夜夜相思直到明,有夢怎生成;伊若忽然來夢裡,鄰笛復還驚。」頗有些他此刻的寫照。


第33章 雙喜臨門
  雲水是一個濱海城市,典型的海洋氣候,冬天溫暖而濕潤。
  姬詠東北出生、東北長大、東北讀大學,大學畢業考上研究生後來到雲水,很喜歡雲水的冬天,因為雲水的冬天比北方更有活力和生機。她沒有北方冬日盡收眼底的枯索和光禿,即便在冬日,也可以感受到一絲絲春的氣息,一些五彩繽紛的花兒於冬天熱情地綻放。
  姬詠偶爾會感到美中不足,心裡有隱隱的遺憾。那就是自來雲水後,姬詠還沒有遇到過雪花飄飄、空氣迷濛的日子。或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需要經常換換品味的緣故吧!每到這個時候,姬詠心頭就會湧上對北方冬日的懷想。姬詠離開東北前,長年生長於冰天雪地,對於冰於雪並沒有太多的感喟,而當冰雪遠離,思念之情卻在漸漸地萌芽,雪的飄舞和於冰的晶瑩,那是多麼美好的往事呀。
  這是一個普通的冬日,姬詠靜靜地坐在圖書館裡,面前放著一本關於「傳播學與生產力」的書,她沉浸在書中閃光精闢的論述,作者鮮明地提出:傳播學的首要任務就是要提倡建立完善的社會激勵機制,看到這句話,她彷彿一下子看到了傳播學在中國特定歷史時期應當擔負的社會責任。現在傳媒很多,報刊、電視、電影、雜誌,還有如日中天的網絡,無時不在為廣大受眾提供著超量的信息,傳播學如果能在將思想轉變為生產力的過程中作出更多努力,必將對當前的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建設提供巨大的促進作用。
  「哇!下雪了。」幾聲驚呼,打斷了姬詠的思考,對雪的懷念使她對雪多了一份敏感。
  姬詠將視線投向窗外:漫天飛舞的雪花,忽高忽低,或快或慢,曲直相間殊途同歸,飄飄灑灑,從天外寂境光臨人間盛世,好一幅天人合一的動人畫面!
  姬詠拿著書找了個臨窗的座位,她要更靠近優柔無聲的雪花兒。書此時拿在手上已經成為了一個道具。
  姬詠沒等圖書館閉館,將書交還給了管理老師。姬詠邁出大門,水泥地上已有一寸厚的雪,屋頂、山坡、樹枝、停下和走著的汽車,全都有了雪的披被,滿眼純白,天是份外的亮,全沒有了夜的灰暗和陰沉,同學們興高采烈地走在白雪茫茫的大學校園。浪漫的一群人,烘托著這浪漫的氛圍,是該演繹一點浪漫的情懷,這樣才不枉了雲水這場十年難遇的大雪,才不枉傳播學院這麼多的才子佳人。
  浪漫說來就來。當姬詠回到宿舍,與室友分享好消息時,浪漫就悄悄地降臨。
  踏著雪韻,姬詠回到所居住的傳播學院女研究生樓,開門進屋,抖落身上的雪花,脫了外套,一陣暖風吹來,怪舒服的,原來是室友打開了空調。一個室友斜躺在床上戴著耳機聽音樂,另一個室友在桌前寫著什麼。
  看見姬詠進來,寫東西的室友熱烈地對姬詠說:「你有一封信,厚厚的,是不是《華南雜論》發表你的傑作了呀?」話語裡滿是羨慕,同時從桌的那頭將有《華南雜論》標識的信函遞給姬詠,床上的那位室友也摘下了耳機。
  三個人的眼睛都看在那封信上,這是一個全國知名的言論雜誌,也是改革先鋒派的前沿陣地,能在這上面發文章當然是每個寫文章的年輕人所夢寐以求的。
  沒錯,正是姬詠於廣州在張致遠編輯指導下修改的《改革需要大氣魄》一文。翻開自己的文章,縷縷文墨清香飄蕩,如久住城市到了森林,如喜歡跳舞的人遇見合拍的舞友……。
  「在經濟高速發展的今天,社會當有更大的勇氣和智慧面對現狀,並進行真誠的、無所畏懼的改革和創新。」雖然公開發表的文章刪去了一些姬詠想表達的觀點,但是文章的核心仍在,這令姬詠很激動,更何況發的是一個整版。
  「真是發大作了,讓我們看看。」床上的女孩跳下地來,摟住姬詠。
  姬詠帶有一絲滿足的心情說:「算不上什麼大作,是一篇雜文。」說著把雜誌遞給了兩位室友。
  室友邊看邊讚歎:「姬詠,你真是好樣的,你為我們學校爭光了。姬詠,你可要請客。喲,還有一封信呢,是不是哪個編輯給你寫的情書呀?」她們翻閱的時候看到了一張寫滿字的紙,理所當然地認為是信,就說笑著遞給了姬詠。
  姬詠接過信,宛如握著了張致遠的雙手,那種感覺非常奇妙。霎時,張致遠高大方正的形象活靈活現地出現在姬詠的眼前。
  「姬詠,好久不見。你的文章已經刊發,恭喜你。現給你寄刊物來,順便寫上幾句,放在你文章的後面。你的文章和人都給了我獨特的印象和感受,那天和你坐在三里屯食街的情景時時再現,真希望能再次見到你。」寥寥數語,卻讓姬詠感覺自己的心房被叫作甜蜜的東西所充滿,而且要命的是,她此時想說的話竟然會和張致遠信中所說的一樣,人與人之間的情感怎麼如此奇妙。
  「是情書吧,看你看得兩腮扉紅,雙目含情,一定是的,那更要請客了。姬詠,我們去哪裡痛痛快快慶祝一番呀?」室友們顯現出一貫的好心情,繼續和姬詠共享著歡樂。
  「好呀,去牡丹大酒樓,可以嗎?」姬詠爽快地答應了。
  兩位室友是當然的客人,另外還有吳敏,作為姬詠的好友也是自然在邀請之列,這是姬詠給她打的電話,不過,其實也就住在對門,但此時正好不在,聽說姬詠要請客,在電話中高興地說「姬詠你請客,一定有好事了。我就回來,你稍等我一下。」
  很快,吳敏就回到了宿舍,這樣就再請上與姬詠住一屋的女同學,總共五個人,分別的姬詠、吳敏、姬詠的兩位室友、吳敏的一位室友,五位女生是研究生班的同班同學。
  5個女生嬉嬉鬧鬧地出門了。一行人走到宿舍區大門口男生宿舍樓前時,與吳敏同宿舍的剛談戀愛的女生突然想到啥事情似地說道:「叫幾個男同胞去給我們助陣如何?」竟不知她這是暄賓奪主了。
  姬詠痛快地答應了,她對女孩說道:「那當然好呀,你們去邀請吧。」於是其中的3人——當然有發起的那個女孩,各自叫上了自己同校的男朋友,而男朋友遠在上海的那位室友叫上了班上的兩個男同學,湊起五男五女。
  十個人在學校門口要了三部的士,大家上車後直奔位於市中心的牡丹大酒樓。


第34章 愛可遇不可求
  同學一起的聚餐熱烈、純情,不摻雜任何私心雜念,生活中的每個人都有這樣美好的回憶,都或許能夠清晰地回憶自己和同學某一次的情形,哪位同學喝醉了對著女孩唱情歌,還有誰喝多了猜拳行令,結果越喝越多,酒後吐真言,將自己暗戀誰、想追哪個女孩等等都在醉意朦朧的酒桌上變成了毫無保留的知心話。這種情況發生於男生的可能性大,但是女同學也會在某些特殊時候喝到一定程度,在辟如失戀或者交上一個白馬王子時的狂喜狂悲狀態下,也會喝成這樣,醉了之後的情形男女同學的表現沒有什麼區別。
  姬詠和同學們在熱鬧的氛圍中,在恭喜姬詠發表高檔次文章的祝福聲中,於短短一個小時喝光兩箱惠泉國宴啤酒,百分之八十的功勞屬於在坐的五位男生。姬詠接受同學們的祝賀喝了五杯啤酒,也漸漸在身體裡滋生喝酒後的興奮感。姬詠提議大家共同舉杯,為這天的大雪紛飛、為同學們的緣分乾杯。屋子裡立時響起玻璃杯輕輕相碰的聲音,宛如搖曳的風鈴。風玲響過之後,每個人面前的酒杯都空了,每個人的肚子都有了愉快的飽脹感。
  坐在姬詠左邊的馬翔是姬詠的追求者,只要有姬詠在,他的心情就特別愉悅,表現活躍。整個吃飯過程馬翔一直照顧著姬詠,這會他看姬詠高興,就對姬詠和同學們說:「大家靜一下,待會我想請姬詠和各位去唱歌,好不好?」立即有支持者站出來響應,姬詠當然也不反對,畢竟是同學們的集體活動。
  酒宴到此結束,姬詠用牡丹國際卡埋單,酒樓給了一張有獎定額發票,吳敏用一枚硬幣刮去錫膜,立即傳來一聲欣喜:「姬詠,你真是好運道呀,這發票中了獎,有20塊錢獎金呢。記得有一本書上說上說過,一年只要中獎一次,就會帶來一年的好心情。」吳敏拿著發票去服務總台,領來獎金交給姬詠。
  姬詠和馬翔等一行人來到雲水最負盛名的「中華大歌廳」。「中華大歌廳」隸屬於雲水諾亞方舟娛樂有限公司,該公司旗下有十幾家高檔酒樓、夜總會、迪廳、歌廳等。
  「中華大歌廳」音響之好為雲水之最,環境之優美和佈置之得當也非其他同類場所所能比擬,更重要的是,「中華大歌廳」的服務方式和消費檔次無所不包,囊括了雲水城裡老少中青、不同身份和地位各級人士的需要,週末和節假日不提前預約是不會有座的,還好這天不是週末。
  姬詠、吳敏等進去後,請大家來唱歌的馬翔,也就是此時的主人,要了一個大包廂。導引小姐在前,主人隨後,姬詠等被引到一個名為「象牙塔」的包廂裡。包廂還真名符其實,其基色為海藍,正面牆上掛著達芬奇名畫《蒙娜麗沙》,當然只是臨驀畫,兩邊則有大科學家牛頓、愛因斯坦的畫像,簡約為其主體風格。初來者會有些不習慣,因為這與常見的KTV包廂差異太大,但是來得次數多一點,尤其是真正來自高等學府的人,不論老師還是學生,都會滿意於這樣一種氛圍,現代與古代、科學與娛樂、理性與感性的融合,讓身心極度放鬆和享受。
  現代科技確保了娛樂的自主性,大家自由地點唱喜歡的歌曲,想要啥吃的、喝的,按一下鼠標,就有服務生送到包廂門口,進來時還會非常禮節性地敲敲包廂門,讓消費者真正領略做上帝的滋味,能做幾小時上帝,花點錢就是應該的了。
  姬詠和同學們是五男五女,或許是男女比例搭配恰當,而且又有三對熱戀中的情人吧,因了這種緣故,「象牙塔」此時完全成了情歌的土壤,《知心愛人》、《無言的結局》等意境迥異的歌曲把大家唱得淚光閃閃,浮想聯翩。
  姬詠好像對情歌有免疫力,聽了也就聽了,唱也就唱了,並沒有太多情感的外在表現。三對戀人這時擁抱在一起跳舞,包廂裡瀰漫的是頗具浪漫和唯美情懷的歌曲《最浪漫的事》「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這句美麗動人的歌詞在女歌手柔情和幻想的聲音無數次地吟唱,在愛情快餐化的今天,依然是愛情的至高境界。
  沒跳舞的四人佔據著長沙發的兩端,靠門的這頭是姬詠和馬翔。馬翔心旌搖動,很簡單,酒精刺激,美女在側,四周更是相擁的情人;沙發那頭坐著的吳敏和那位男同學也是耳鬃斯摩地在說話,自己身邊是心儀的姬詠。姬詠喝了酒,雙頰粉紅,閃現出無法抗拒的魅力。姬詠眼睛微閉著,細心地傾聽著歌曲。
  馬翔身子往姬詠那邊挪了挪,最終似乎下了決心,緩緩地抬起左手,再緩緩地象羽毛般將左手落在姬詠的手背。姬詠感到了羽毛的降落,稍稍放遠了自己的左手,沒有其他明顯動作。
  《友誼地久天長》經典而優美的弦律響起,姬詠睜開雙眼,以大姐姐般的目光注視著馬翔,開口道:「我們跳個舞吧。」
  馬翔立即起身,右手貼胸前,左手伸向姬詠作了一個優雅的邀舞動作。音樂舒緩輕柔,適合於邊舞邊聊。
  馬翔為愛癡迷,不解地問:「姬詠,你真的覺得我們之間相距很遠嗎?」
  「不是,只是我找不到感覺。」
  「什麼感覺?」
  「天空的感覺!」
  「天空有感覺嗎?」
  「當然有。」姬詠在心裡想,愛就是天空的感覺,天空以其博大和高遠,俯瞰一切,包容一切,風雨雷電,山川溝壑,湖泊海洋……無怨無悔。真愛能笑對所有風雲變幻,能跨躍時間和空間。愛是緣分,愛是交流的渴望與快意。
  「能具體點嗎?」馬翔有些迷惑。
  「愛只有一個字,但可遇不可求。」姬詠清晰而簡潔地回答。


第35章 心愛的女孩你在嗎
  美麗的東西希望長久和永遠,不過越是有這種期望,這種美麗就會消失的越早。
  雲水這場冬日的大雪美麗極了,但在第3天中午就融化得差不多了,這是一個晴朗的日子,穿透雲層的陽光明亮清新,照在身上卻沒有產生太多暖和的感覺,不過用來送別久違的雪朋友還是有著足夠的熱情。
  雪光和陽光還在交融會合的時刻,姬詠從校園網中看見了研究生處發的通知:2000級傳播學專業碩士研究生下午3點到學校小會議室開會。憑著幾年來的經驗和自己的敏感,姬詠知道,這應該是一次有關實習安排的會議,因為師兄師姐們以前也都是在春節前開始為期6個月實習的。
  姬詠、吳敏、馬翔等和同學們在下午2點40分就提前進入會議室,對於這樣比較重要的會議,大家都是寧早勿遲,畢竟實習和分配之間有著極為密切的聯繫,而在相當一段時期內,畢業分配後的第一個單位對個人來說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要不然也就不會有那麼多的下崗者感歎世事難料,人生之艱難。
  下午3點過5分,唯唯諾諾的教學科科長走上會議室主席台,語氣毫無變換地說道:「同學們,今天下午召集大家來開會,是要說一下畢業實習的事情。現在請處長給作動員報告,大家歡迎。」
  教學科長肥厚的雙手河蚌般張合了幾下,倒是台下同學們的掌聲熱情而熱烈持久。在這樣激情的掌聲中,氣宇軒昂的研究生處處長快步跨上主席台。
  處長三十有九,是十五年前的碩士生,畢業後一直從事行政工作,但是學校最新規定,處級以上年輕幹部必須具有博士學位,所以處長先生目前正在中文系系主任那裡攻讀博士學位,屬於工作學習兩不誤。
  處長講話不用稿紙,他的即席發言頗有煸動性。此時的他,聲音宏量,熱血激昂,處長對著台下說道:「同學們,今天我很高興,因為你們就要走向準工作崗位了!作為全國首屆招生的傳播專業研究生,你們的未來充滿希望!我們的傳播界會因為你們的加入而增添活力和生機……」處長稍微停頓了一下,同學們配合似地鼓掌。
  「幹事情要有闖勁有拼勁有信心,我們的姬詠同學就為大家開了一個好頭,姬詠在『華南雜論』上發表的文章我看了,可以代表我們學校的水平。你們即將開始的實習,時間為半年,應該說完全能夠給你們提供廣闊的空間以施展才華,但願你們多發幾篇姬詠這樣的文章,多出些有影響的節目,我在這裡祝願大家心想事成。傳播學是一門新興的學科,傳播學的工作就是關於頭腦的工作,所以,切記3個字:多用腦,這也是我給大家的贈言。我講的完了,謝謝大家。」
  處長意氣紛發地走下講台,台下掌聲的振幅及其所產生的共鳴與第一次相比更勝一籌。
  教學科科長再次登上講台,就實習的有關事項作了詳細介紹和說明。雲水師範大學傳播專業是學校最新最有影響力的一個教研室,因為組建時教職員工是從學校各專業選拔抽調的,而報批碩士點時,因了其強大的教學研究實力,一次性批了10個導師,也就有了一個專業30個同級研究生的熱鬧局面。
  新者恆新,這次他們的實習方案也別出一格:總共實習時間為半年,實習地點分別為溪南省旭陽市、湖南省長沙市以及上海、雲水四個城市,學校規定頭兩個月的實習地點和單位由學校指派,而後面四個月則可以由同學們自行聯繫實習城市和單位,要求必須是傳媒機構,如報社、電台、電視台等;實習從新年的元月份開始,可以在元月7日之前的任何一天前去實習單位報到。會議最後宣佈了每個人頭兩個月的實習單位,姬詠被安排去溪南省旭陽市溪南衛星電視台。
  或許是冥冥中的天意,在溪南省旭陽市,姬詠又將見到他,一個本來已經不在形象記憶中的人。這是後話。
  雲水師範大學——一所美麗而頗具特色的高等學府,其校門氣勢恢宏:一雙強勁有力的大手共同撐起一輪初升的太陽。
  張致遠通過這個不一般的大門進入校園。雖已是隆冬季節,但劍麻、榕樹依舊鬱鬱蔥蔥,玉蘭樹枝上掛著點點白花,遠處飄過來淡淡清香,那是桂花樹在默默地表白著對冬天的喜愛。校園裡絲毫讓人感覺不到冬日的蕭殺。
  校園裡非常安靜,按照一般大學的學期規律,這個時候是快到期末考試的時間,期末考試是莘莘學子們非常看重的,所以大家都忙著複習功課,因為不管平時是不是逃課去看了另一個城市的女朋友,或是情趣來了邀一兩個好友外出觀光旅遊——這是大學時代的特色:想辦法溜個票,同學那裡解決住宿,花錢不多,經濟實惠,卻能盡情飽覽祖國大好河山,何樂而不為。總之,期末考試必須嚴陣以待,爭取以優異的成績向家長匯報,「不怕太陽曬也,不怕那風雨狂,只怕先生罵我懶呀,分數不理想呀,無臉見爹娘。」
  張致遠想著這些,感覺自己又是那個十八、九歲的少年郎,回到了足球場上的東衝西撞,籃球場上的蓋帽、搶籃板,聯誼舞會瀟灑的擊鼓手,還有告別晚會裡那深情的詩朗誦。大學時光是一個人終身不會忘記的美好歲月,是一首常於心中迴響的青春之歌。
  在美好的回憶中,張致遠來到學校宿舍區,他想這裡面就住著他無比想念著的姬詠。因為有了姬詠,宿舍區窗戶外面那五顏六色的衣服讓張致遠感到是如此的親切。
  張致遠進了宿舍區後先後問了兩個人,按照他們的指點來到姬詠的宿舍樓前。張致遠想給姬詠一個意外,來雲水前到現在一直沒有給她打電話,這會兒徑直去宿舍找她。
  張致遠本想問一下宿舍管理員姬詠住哪個房間,進門卻沒見著人,於是自個兒上樓。遇著一年輕女孩,張致遠向她打聽姬詠的住處。女孩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男士,認真地想了一下,然後說道:「她們好好像去外地實習了,應該走了一兩天吧。」
  「一兩天?你知道她去哪裡了嗎?」
  「你沒和她聯繫過?」女孩反問道。
  「沒有。」
  「哦,對不起,我也不知道她們去哪了。」
  張致遠聽了女孩的回答,滿腹惆悵。莫非真是緣分不夠?我來到了這個城市,而我思念著的姬詠,她卻已經離開這個城市。什麼叫失之交臂,這就是最好的解釋。


第36章 相見恨晚
  張致遠心情沮喪地往外走,慨歎幾十個小時的錯過,無奈何讓雲水之行成為傷心之旅。姬詠去了哪裡實習呢?
  幾個月來,張致遠無數次想起姬詠,手機裡存有她的聯繫電話,但他一直沒有撥打這個號碼。自從那次在廣州見了前來改稿的姬詠,張致遠就把她放在了心裡。有幾次張致遠按下按鍵完了姬詠電話號碼的幾個數字,但終究沒有確認撥出。他希望當面用心去感知姬詠,去領會姬詠對他的感情。
  現在,他迫切想知道,姬詠去了哪裡?若是去了廣州實習,那就是天賜良機。這次,張致遠毫不遲疑地撥打姬詠的手機。
  「你好,請問哪位?」話筒裡是姬詠的聲音,如此親切和舒坦。
  「姬詠!我是張致遠。」
  「張致遠!你好!你在廣州嗎?」
  「我在雲水。」
  「是嗎,那太好了。你在忙什麼呢?有空過我這邊來嗎?」
  「我沒什麼事情,我就在你們宿舍樓下。」
  「哦,好。你等著,我就過來。」
  「你還在雲水?不是說你實習去了嗎?」
  「還沒出發呢。我就在學校外面不遠,一會兒就到。」
  「好的,我在這等你。」張致遠欣喜地回答。
  「嗯,再見。」
  收了電話,張致遠感覺自己的血液一下子變得溫暖起來,這溫暖的血在身體各個部位循環流動,帶給他前所未有的舒暢。
  幾分鐘後,不遠處出現了熟悉的身影,刻在心裡的姬詠走進了張致遠深情的視野。張致遠看到了姬詠,她出現在宿舍樓前空地的另一端,他疾步如飛地邁向姬詠。
  姬詠幾乎在同時看見了鶴立雞群的張致遠,腳步立時加快。
  張致遠伸出長長的雙臂,緊緊地擁抱住姬詠,眼中有淚花閃爍。
  姬詠的頭貼在他胸前,品味著被真情呵護的滋味,就在這一刻,她愛上了這個高個子作家。這種滋味是那麼地特別,讓姬詠內心產生強烈的愛與被愛的渴望,就與面前的這個大男生。
  天在心中,地在心中,周圍的一切都在心中,而心中只有相見恨晚,只有天長地久。
  「咚。」一聲悶響驚醒了沉醉的激情男女,一個低年級男生目睹漂亮女神姬詠與大帥哥張致遠陽光下的擁抱,竟忘記了看他腳下正走著的路,不小心踩上一小塊香蕉皮給滑倒了。男生很快從地上爬起來,狼狽地走開了。
  「走吧,上去坐。」姬詠拉著張致遠的手往她的宿舍樓去。在樓梯口,兩人碰到了那位提供了錯誤信息給張致遠的女生,她說姬詠可能已經去外地實習了,當時讓張致遠好生失望。
  女生看姬詠和張致遠的親密模樣,不可置信地看了張致遠一眼,疑問著這等關係的男女竟然不知道彼此的行蹤。
  姬詠開門,兩人進了房間。這是一室二廳的套間,一廳用來會客,一廳用作學習室,一室是三人的共用臥室,臥室裡另兩張床已經空了,姬詠的舖位還保持著使用狀態。
  兩人坐在客廳裡的沙發上,姬詠的頭微微傾斜在張致遠的肩上,雙目半睜半閉柔情似水,雙頰有如水彩畫般的淡淡紅暈。
  異性濃濃的青春氣息直逼張致遠骨髓。他用右手從後面環抱姬詠,左手輕輕地導引著姬詠的臉。姬詠的唇如此可愛生動,微張著成波浪形,兩端隱隱翹起,伴著略有略無的跳動……。
  張致遠像是害怕驚動了眼前美麗的女神,捧著姬詠的臉愛不釋手,款款情深地凝視著。
  姬詠的呼吸變得快起來,變快的節奏讓張致遠強烈地感覺到激情在心中的劇烈衝撞,他的雙唇象被姬詠巨大的磁場所吸引,瞬間緊緊地貼住姬詠火熱的雙唇。
  張致遠覺得自己彷彿要被融化了,他真希望這是永遠,永遠是這樣,永遠在雙雙騰飛的世界中……。
  屋外陽光燦爛,鳥兒在窗前鳴唱,也不知過了多久,陽光透過窗戶射在了他們臉上。強光的刺激讓兩人回到現實世界中,姬詠仰起頭,輕輕撫摸著張致遠的頭髮說道:「你坐了一晚上的火車,要不要洗一下?」
  張致遠大男孩似的回答道:「好,我聽你的。」
  姬詠的兩位室友都已經去外地實習了。兩天前,姬詠收拾行李準備赴溪南省旭陽市,她的第一階段實習單位在那裡。就在姬詠動手收拾行李的時候,還沒有理出眉目來,她接到表哥打來的電話,說從東北出差雲水,順道來看她。姬詠當下決定晚些日子動身,只要能夠在七號前趕到溪南衛視台報到就行,這是學校和實習單位允許的。
  姬詠的表哥第二天乘飛機來到雲水,姬詠高高興興她去機場接表哥。
  表哥在雲水的時候,姬詠和他說著家鄉話,談著家鄉事,逛三坊七巷,遊船政博物館,從沒來過雲水的表哥對直誇姬詠入鄉隨俗,適應性高。
  姬詠陪著表哥好好地玩了兩天,樂了兩天。張致遠來的這天給她打電話時,姬詠剛剛送表哥去機場回來。回來的途中坐在機場大巴上,感覺有些疲憊,不過卻是倍感幸福的疲憊。她深深沉浸在溢滿親情的溫暖中。
  那一刻,姬詠突然覺得毫無感情可言的性是多麼無聊,純粹是精神的虛無,一個人如果有太多沒有精神的生活,回憶中就會覺得可憐而又可悲。感情——也只有感情的存在,才能給人實實在在的溫暖。這個時候,張致遠的電話和他的人不期而致,讓姬詠驚喜而振奮。
  姬詠把張致遠領到衛生間兼浴室,這裡安裝了海爾牌電熱水器,學校建公寓的時候還給每套房子修了一個瓷浴缸。不過,姬詠和室友住進來兩年多,只是把這浴缸當作一個擺設,從沒有想到要真正發揮它的作用。
  這一刻,姬詠把張致遠領到這個還很潔白的浴缸前時,她下意識地正面迎著張致遠,摟住他長長的脖子,不可自抑地對張致遠說:「我們……一起…洗,好不……好?」此時此刻,姬詠想和眼前的男人一起,一起做所有的事情,只要是和他一起,做什麼事都心甘情願,都無限快樂。


第37章 刻骨銘心
  「嗯。」張致遠如流水般自然地答應了姬詠的這個可愛的要求。
  在張致遠甜蜜的答應聲中,姬詠的魂魄飛向了宇宙,在宇宙中自由地翱翔。
  姬詠美麗的酮體在張致遠的懷抱中散發出迷人的花香,放射著五彩的光芒,變幻出無窮無盡的高低起伏和優美造型……。是花,是玫瑰在靜悄悄地綻放;是音樂,感應音樂的噴泉,是噴泉的芳香,滴滴仙落在張致遠的臉上,一滴滴融入張致遠的肌膚,幻化成快樂催化劑。
  人生仙境中最美的花朵在一霎間絢麗多姿。生命之源緩緩進入,足以感受一分一厘的無間擁抱,領略每一寸精彩畫廊的寫意,彷彿深入張家界世外桃源般寂靜青翠的金鞭溪,美麗風景暗藏閨中,終為人所領略。
  這種感覺瀰漫全身每一個細胞,回到大腦,整合後復以更雄偉、壯觀、華麗的方式從大腦倍增而洶湧而出……。
  姬詠體驗著從未有過的、嶄新的、令人心醉的感覺,它迥異於從前,步步為營、緩慢透徹的融合接觸讓她處在一種渴望之中,一種升騰的慾望,而這種升騰也就真的一次一次地降臨,逐漸地飛得更高,似乎總在一種渴望、滿足、渴望滿足的不斷遞進中,登高望遠,無限風光在險峰……。
  又或是,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勝利地會師、對接、擁抱,在溫熱的生命源頭,激情上湧的愛匯成澎湃昂揚的前進動力,激情遠航,在無垠的海洋中乘風破浪,以青春和動感展示愛之光芒,任思緒自由馳騁,橫刀立馬、中流擊水。
  這激情的共浴終於結束,然後,張致遠和姬詠毫無保留真誠相待,兩人赤裸著躺在床上休息。姬詠撫摸著張致遠厚實的胸脯,嬌媚的說道:「你真厲害,累死我了。」
  張致遠的手放則放在姬詠的小腹,輕輕的揉觸著,「在美麗的景點,誰能閒下來呀。」
  姬詠說:「我們都見面幾個小時了呢,可你還沒有告訴我你來雲水辦啥事呀。」
  「也是,一直沒有機會對你說呀。」
  「不會是專門來看我這個作者吧?張大編輯。」
  「我就是專門來看你的,然後——我還要去捐骨髓。」
  姬詠聞聽此言翻身壓住張致遠,雙手抓住他的耳朵,鼻尖抵著鼻尖,「那……我不是拖你的後腿了嗎?累壞了你,可不要影響你捐贈骨髓了。」
  「不會的。這次的捐贈是屬於干細胞移植,與傳統的骨髓捐獻有所不同,我只要獻出一些含造血干細胞的血來就可以了。」
  「那我就放心了。」
  「你當然可以放心,而且你還做了好事。」
  「真的嗎?」
  「是呀,醫學專家說過,愛情使人體的免疫力提高,增加血液細胞的生命力,移植到別人體內更能成活,所以呀,你是間接在做奉獻。軍功章上有你的一半。」張致遠撫著姬詠光滑圓潤的臀部,款款深情地說,「姬詠,我愛你,一生不變。」
  「一生不變嗎?」
  「是的,一生不變。」
  「那你還是愛我愛得不夠深,你在你的小說不是寫道『一生愛不夠,再盼來生相愛』嗎?那才是真愛。作家同志,是不是呀?」
  「那我就用盡一生,轟轟烈烈愛你,然後我們再一起透支來生的愛情,好不好?」好字還沒出口,張致遠就又將高溫煉鋼爐熾熱燃燒般的雙唇印在姬詠的唇上。
  姬詠性感的唇幾多清爽宜人,沁入心脾,宛如盛夏酷暑飲上一杯來自天山之巔的雪水……,他們又一次做愛。
  瘋狂做愛後,張致遠和姬詠緊緊擁抱著沉沉睡去。
  傍晚時分,張致遠的電話鈴聲把他們吵醒。張致遠睜開朦朧的雙眼,輕輕拿開姬詠放在他胸前的手,這一動作把姬詠也弄醒了,她的身體更貼近張致遠,她喜歡自己這種小鳥依人的感覺。
  張致遠接到的電話是協和醫院血液科主任打來的,主任告訴張致遠準備做手術的陳晶小朋友已經不發燒了,計劃後天做干細胞移植術,因此請張致遠明天去血液科一趟,去的主要事情就是給張致遠注射一針惠爾血,這種藥是為了提高造血干細胞的含量。
  收了電話,張致遠撓姬詠的腋窩,姬詠忍不住笑了,反過來撓他,兩人笑成一團。稍後,張致遠先停住笑聲,問姬詠:「你想知道上次在廣州,你走的那一刻我想起了一首什麼詩嗎?」
  「明知相思苦,偏要苦相思。」
  「不對。」
  「那是: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此物最相思,勸君多採擷。」
  「當時沒有,但是現在想來,這首詩最能表達我當時的心情。當你乘坐的出租車遠去的時候,我真希望我們中午吃飯時喝的是屬於我倆的愛情水,那樣的話,不論走你到哪裡都會想起我。」姬詠見到姬詠後總說著情意綿綿的話。
  「那麼你對我是一見傾情?」姬詠笑問道。
  「當然,是上帝的旨意。」
  「上帝才不會管這麼多呢!上帝造人時安排好配對的男女,但是能不能配上就看各人的造化了。所以呀,你看,世上的婚姻都是大體上相配,也就是湊合。生死相隨,天衣無縫的愛情,可能只是很多人夢中的渴望了。」
  「我們的愛會生死相隨,天衣無縫,因為你是上帝直接配發給我的。我希望有那麼一天,我們一起去旅行,然後來到一個只有你和我、美如仙境的地方,你和我手牽手,在鳥語花香中一同老去。」
  「致遠,你知道我是什麼時候愛上你的嗎?」
  「想你現在告訴我。」
  「今天。」
  「此前不愛?」
  「以前呀,喜歡你,也想念你,但沒有愛的感覺。」姬詠也不明白愛為何會在以前沒有,這一天卻一見面就愛上了,這或許就是一見鍾情,當然廣州的那次見面就不算了。
  「嗯,我是一見面就愛上你了,只是終於在今天見到你,也擁有了全部的你。」張致遠有點後怕地說道,「我在想,如果真錯過了,上帝一定不會原諒我的錯誤——如果讓應該配對的男女擦肩而過。那天,你離開廣州時,我想起的詩歌是徐志摩的《再別康橋》,沒猜出來吧」
  姬詠溫柔地說:「你現在不會是康橋的一片雲了。你現在是天空,是姬詠的天空。無論我們走到那裡,你都包圍著我。」


第38章 蜜蜂不愛蜘蛛
  姬詠和張致遠依依不捨地穿衣起床。兩人手牽著手,漫步在雲水市的街頭。霓虹燈眨眼般地閃爍,把城市裝妝扮得流光溢彩。兩人經過幾小時的恣意狂歡,加上沒吃啥東西,此時感到真正餓了,於是打車來到溫泉大飯店,這裡的自助餐不錯,姬詠平日裡來過,環境幽雅,可以隨意吃,悠悠地吃,很有意境。
  姬詠首先取了雲水魚丸,給了張致遠兩粒,自己也來一粒。魚丸乃雲水特產,是將魚肉去刺搗爛,再與麵粉混勻製成,以清湯煮熟了,魚丸膨脹起來,極光滑而有彈性,清香可口。姬詠領著張致遠吃完了魚丸,肚子裡有東西墊底,就可以不慌不忙地開始真正品賞自助餐裡的美味佳餚。
  兩人一起去取了好多品種的菜餚回來,螺、蝦、蟹、魚,青菜,每人滿滿的拿了兩個碟子。
  張致遠在剝著一隻大明蝦,他的動作優美耐看。張致遠用左手準確地捏住蝦頸,右手輕輕一折,表面那層硬殼就去掉了,它那沒有多少食用價值的蝦頭與它的身體說再見。緊接著,張致遠用食指和中指抵住蝦的脊背和側邊,拇指合力輕輕一扭,那乾淨完整的蝦肉就蹦出來,這等利落讓姬詠看為觀止。
  姬詠來到雲水後喜歡上海鮮海味,尤其是喜歡蝦,姬詠認為蝦營養價值很高,口感好,只不過,纖纖細手的姬詠對於剝蝦殼的過程總是掌握得不理想,她自認為剝蝦殼的動作缺少美感,所以在不太熟悉的場合,姬詠就乾脆只吃少許幾個嚇,以保持淑女形象,可謂忍痛害愛。
  在姬詠欣賞和感慨的時候,張致遠將沾了醋的蝦肉送到姬詠的唇邊。姬詠吃著蝦,感覺比以往更甜更可口。
  「今天吃蝦真夠味,致遠,你先吃點東西吧,我這回吃蝦可過癮了。」姬詠輕輕地握住張致遠的手腕,同時遞了餐巾紙給他。
  姬詠已經吃了二十多隻蝦,她很滿足地對張致遠說:「來,我們乾杯,為你的雲水之行,為你的蝦。」
  「好,乾杯!」兩人將杯中紅葡萄酒一飲而盡。
  「但願你永遠喜歡吃蝦。」張致遠將杯子放下後說道。
  「會的,不過,我永遠喜歡吃剝好了的蝦。」姬詠說完靠向張致遠,兩人的腳在桌下交織含情脈脈。
  「不過,我今天可不能喝太多酒,明天要那個。」張致遠這會並沒忘記重要的捐贈骨髓一事。
  「對,你要捐骨髓了,少喝點好。你再喝一杯,剩下的我全喝了。」
  「你行嗎?姬詠,你可不要醉了走不了路。」
  「我就是想喝呀,和你在一起實在太高興了!走不動了你可以背我呀。」
  「那可不行!」
  「為什麼呀,你……還這麼鄭重其事的樣子?」
  「你喝醉了,待會誰和我去看夜景呀。」
  「我呀。不會醉成那樣的了。」
  姬詠高估了自己的酒量,面對知己,面對自己摯愛的人,酒是玉液瓊漿,她平生第一次喝醉。儘管醉了,姬詠的頭腦清醒得很,一定要陪張致遠去逛街,然而如果沒有了張致遠的攙扶,她根本沒法站立。張致遠知道這晚的逛街只能取消,於是打了個的士,回到雲水師範大學。
  一夜無話,姬詠在張致遠的懷抱中甜甜地睡了。
  第二天上午8點,張致遠按照血液科主任的安排,來到協和醫院血液科注射惠爾血。姬詠陪同張致遠前來。
  護士給張致遠注射了惠爾血後,姬詠說想看看那個等待做骨髓移植的小孩。血液科主任陪同他們前往陳晶的病房,但是因為陳晶住在層流病房,要盡可能減少污染,因此他們只能隔著病房的玻璃看了陳晶一眼。姬詠在心中感歎生命過程中的無奈。
  張致遠和姬詠走出協和醫院,時間尚早,上午八點半,後面的時間屬於張致遠和姬詠。姬詠對雲水非常熟悉,那是因為前些年和初戀男友好著的時候,兩人的足跡踏遍了雲水的山山水水。想到那個男生,姬詠心頭揮不去的往事浮現在眼前。
  快2年了,可那個悶熱的夏日總時常在她的腦海中出現。那天中午,她收到了男友從郵局寄過來的一封信,當時她很高興,因為已經有半個月沒有見到他了。可信裡只有短短的幾句話:詠,我去美國了,對不起。詠!我永遠愛你!希望你會理解一個男人對於事業成功的強烈渴望。
  往事不會輕易被忘記,觸景難免生情,只不過每個人受影響和程度不同而已,生活總要繼續,沉溺往事於已於人都毫無益處。姬詠並不是愛懷舊的人,但男友突然離開對她的生活所造成的變化非常之大,最起碼她將沒有感情成份的性放在了買賣的天平上。
  愛,說不清楚道不明白,卻常常有震憾心靈的感覺。愛,讓人歡喜、讓人憂愁,讓人執著,讓人忠誠,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
  愛是無形的力量,像電場和磁場,看不見摸不著,但每個人在不同的時候、不同的階段或多或少地會感覺到愛情的存在。
  這次,因為有張致遠的陪伴,姬詠坦然進入曾經不敢再次面對的雲水勝境。
  張致遠興致勃勃,一邊觀賞美景,一邊和姬詠聊《華南雜論》編輯部裡的趣事,比如有人來找熟人,想發關係稿或是不讓發批評稿,還有一些夫妻鬧離婚之類找錯地方……,再就是講好笑的手機短信,說是蜜蜂拒絕了蜘蛛的求愛,蜜蜂的理由是:我媽說了,凡是成天在網上呆著的都不是好東西。
  姬詠聽了大笑不止:「致遠,真有你的。這不打擊一大片嗎?網上呆著的人可多呀。我現在在電腦上工作的時候,也總是在網上掛著,想查什麼資料或是看點新聞,發個郵件,要多方便就有多方便。」
  「對,網絡是一個很好的傳播媒介。」
  「是呀,我就弄不明白,為何有那麼多人去反對網絡。作為一個傳播專業的學生,我覺得現在一些主管部門喜歡簡單粗暴的干預方式,不去想網絡上的人需要什麼,只是來一個這不允許那不允許。」
  「真正具備執政為民的思想,才能真正為人民服務。」
  「人是多樣化的,需要也是各不相同,全面地考慮市場和社會需求,並包含充分的人性化精神,這些問題就會很好解決。社會良性循環的原則應該是開放、互動和自由。」
  「開放、互動和自由——很好的主題,姬詠,你可以多想一下,查點資料,好好寫寫,這個論題發我們雜誌沒問題。」
  「是要給我走後門嗎?我可不想喲。」
  「我是打算給你走後門,不過,在我們雜誌,想走後門呀——好像還真的沒有過先例。你的文章現在就是我的文章。」
  「好,謝謝張編輯的指導,我一定認真完成。」姬詠說笑間,輕輕撓了撓張致遠的手心,張致遠用勁地攬住了姬詠圓潤的肩頭。


第39章 永遠愛
  張致遠和姬詠走走停停,說說笑笑,兩人很是開心。走過幾條街後,他們來到南後街。南後街地處雲水繁華鬧市區,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因為是老街舊城區,儘管做了些改造,但不知是由於人越來越多,還是雲水的人氣越來越旺,反正這裡的擁擠程度一年勝似一年。不過這樣也好,南後街的知名度自然越來越大。在雲水生活工作的人倘有外地的朋友來了,必定會領著朋友去南後街逛逛,領略這裡明清建築群的風彩依舊,日復一日,南後街始終是雲水市真正的中心城區黃金地帶。
  姬詠用雙手環扣著張致遠的腰部,胸部粘貼在張致遠的脊背上,與張致遠亦步亦趨,成為一個共棲體。如此走路,純粹是動態的融合。街四周飄蕩著音樂與叫賣聲,加之汽車聲、人聲、鞋子觸地的聲音,以及冬天的風在人流中穿梭移動的聲音,構成城市的音樂多重奏。
  姬詠就這樣推動著張致遠,由南後街自北向南,來到一條古街,人稱「澳門路」。澳門路兩側的大榕樹枝繁葉茂,樹上垂下的氣生根,像極了年歷畫壽星下巴的長鬚,樹冠則如一把撐開的巨傘,濃蔭蔽日。
  有一株榕樹的幾個大枝用水泥柱子給支撐著,顯然是頗有了些年月,水泥柱子的灰色與樹皮顏色正相吻合,渾然一體,更添大榕樹磅礡現代的氣勢。榕樹葉片交叉著生長,深綠而光亮,其形如一個個倒放的雞蛋,伸手觸摸,如同那種質感很好的羊革衣服。
  「這裡的榕樹挺不錯,有點西雙版納榕樹園的味道。」張致遠誇道。
  「怎麼?不夠好嗎?你要知道你是在雲水的地盤上呢。雲水的主人在你身邊。」
  「哦,莫非得罪主人了?」
  「有點。」
  「你家不是在東北嗎?離這遠著。」
  「我家在東北,這話是沒錯。不過我的大學時光和現在的研究生學習全是在這裡進行的,雲水已經成為我的家了。」
  「要背叛了?」
  「不能這麼說吧,我依然愛我的東北家鄉,我同樣非常喜愛這個生活快六年的城市,這是一個值得為之奮鬥和努力的城市。對了,你知道雲水為何叫榕城嗎?」
  「不知道。」張致遠心想肯定是因為榕樹的原因,但由於對雲水歷來關心不是太多,這是第一次來,來了就和姬詠呆在一起,的確還沒多一點去瞭解雲水,於是乾脆來一個否定。
  「是因為呀……現在沒時間說這個,我們已經到林則徐紀念館了,先進去參觀。晚上回去再和你說。」
  林則徐紀念館臨街門牆為暗紅色,配上綠色的琉璃瓦,掩映在茂盛的榕樹之中,顯得醒目而又莊重。張致遠和姬詠緩緩步入大門,就見栩栩如生的「虎門銷煙」群雕浮像,將他們帶到了鴉片戰爭的硝煙中。展覽廳內詳盡地介紹了林則徐富有傳奇色彩的一生:為官清正,報國愛民;放眼世界,師夷制夷,抵抗侵略。
  穿過展覽廳就來到了「樹得堂」,「樹得堂」莊重肅穆,左右兩側楹柱上有一幅對聯「功業輝煌苟利國家生死以,神州浩蕩豈因禍福避趨之」。張致遠和姬詠都對這幅對聯感到親切,親切的原因是他們想起了總理在記者招待會上引用了這句名言「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
  從林則徐紀念館出來,姬詠陪著張致遠前往參觀黃花崗七十二烈士之一林覺民的故居。在故居裡,兩人重讀了林覺民烈士的《與妻書》——一封寫進了中學教材的感人家書,文中洋溢著濃濃的愛情、親情,以及報效國家和民族的豪邁與悲壯之情……。人是容易動情的,在烈士遺書面前,姬詠的眼睛被情不自禁的淚水所滋潤。作為女人,姬詠在仰慕烈士的同時,同時在心裡有和種渴望,那就是一定要象烈士與他的愛妻一樣,讓她與張致遠擁有一份至死忠貞和美麗無比的永遠愛情。愛是女人生活的最大幸福。
  夜幕完全降臨後,張致遠和姬詠去湘菜館就餐,改革開放就是好,哪裡都有許多特色餐館,讓人盡享口福。兩人在湘菜館點了湘菜館中的名菜剁辣椒魚頭,足以吃透湘菜之色香味俱全。
  酒足飯飽後,張致遠與姬詠回到雲水雲水師範大學——姬詠的宿舍是最好的招待所,對張致遠來說,此次來雲水捐獻骨髓干細胞,有如此美女作伴,試問還有哪家高級賓館能夠提供呀?當然,最重要的是,美女愛他,他同樣愛這個美女。
  姬詠先去洗漱,張致遠在客廳裡呆著,他看見桌上的一幅雲水遊覽地圖,只見上面有一段文字「雲水歡迎你:雲水是具有2200多年歷史的文化名城,漢初閩越王在此建都;唐朝開元年間,始稱雲水;五代時,因城內有屏山、烏山、於山,故別稱『三山』;北宋時,城內遍植榕樹,綠蔭滿城,暑不張蓋,又稱『榕城』。」
  姬詠從浴室裡出來,只著了薄薄的睡衣,身材著火惹人,婀娜多姿她走到張致遠身邊。
  張致遠親吻了姬吻的臉頰,有點心急火燎地說:「我去洗澡。」
  張致遠朝著到門口時,姬詠說:「我先告訴你榕城的由來吧。」
  張致遠停住腳步說:「我說給你聽,看對不對。」張致遠就像背台詞一樣將剛才看到的雲水介紹背了一遍。
  「哼,你騙人,你不是說不知道嗎?現在又這麼一清而楚。」姬詠嗔怒,不過充滿了好奇,「你怎麼知道的?」
  張致遠用眼睛領著姬詠看到了桌上的地圖,姬詠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情。
  「你真壞!今天你也累了。你洗澡吧,我們待會早些休息,明天你還要去捐骨髓。」
  張致遠洗澡出來,姬詠迎上前去,兩人吻不夠似的緊緊抱著,如夢如幻地感受那從唇裡傳遞的深情愛意。


第40章 血癌治療新方法
  電話不識時務地響起,姬詠與張致遠不願就此中斷激情的吻,任由它響著。電話響鈴終於停了。
  張致遠和姬詠深入著彼此,一步一步挪向裡面的臥房,而後緩緩地倒向了床上。
  電話再次響起,張致遠想起曾答應過血液科主任,有事就隨時打他電話,或許就是主任打來的電話,可不能言而無信,就打算接電話。
  張致遠慢慢地退出了他的深入,輕輕地拍拍姬詠的後背和肩,對她說:「我去接一下電話,可能是主任有事找我。」
  果然是協和醫院血液科主任的電話。
  「作家你好,現在有個事要徵求你的意見。」
  「主任,你說。」
  「干細胞移植在全國還處於起步階段,在雲水乃至本省更是首次開展,省電視台的朋友建議我們進行現場報道,我想聽一下你的看法。我們的想法是,如果能夠借助這件事情,促進省骨髓庫的完善和發展,就是造福百姓的好事情了。」
  「完全沒有問題。請問,我需要作些什麼準備?」
  「沒什麼特別要準備的,主要就是心中先有一個底吧,到時記者們會對你進行現場採訪,你只要給予配合,回答一些他們提出的相關問題就行。」
  「好的,明天我會準時到達。」
  「謝謝你,作家,你早點休息。」
  進行骨髓移植的這一天,省電視台記者早上8時30分來到協和醫院血液科病房,按照採訪步驟,他們先行採訪血液科主任,這位德高望重的醫學名家,他的助手們站立在主任的後面,形成一個強有力的團隊形象。
  「請問主任:干細胞移植和普通骨髓移植有何異同?」一個男記者率先發問。
  「可以認為這是同一件事情的兩個不同說法。兩者是基於同樣的治療目的,即借助外源性造血細胞,為經過化療之後的白血病患者建立健康的造血系統。相對於普通骨髓移植來說,干細胞移植對技術要求更高,當然,它的優點是損傷輕,成功率高。因此,近些年來,干細胞移植在國際國內得到廣泛應用。今天要進行的造血干細胞移植是本省第一例。如果成功的話,在國內也屬領先地位,目前全國僅有四個省市能夠開展此項技術」
  「請問主任,骨髓造血干細胞的捐贈和接受程序如何,具體應該走哪幾步?」
  「首先是捐者和受者要進行配型,配型符合率高,成功率就高。親友間配型相符的可能性大,不過這事情也不能絕對。我們這一例是一個小孩患者,但進行基因配型時,小孩的父母及親朋好友就沒有找到相匹配的捐贈者。我們通過全國的骨髓庫進行匹配,幸運的是很快就在廣州骨髓分庫上找到了與陳晶基因配型的捐贈對象,那就是廣州作家兼編輯張致遠。張致遠待會兒就到。」
  「那麼,請問主任:干細胞移植對捐獻者的危害大不大?」
  「干細胞捐獻屬於較輕的創傷,抽取200毫升血液,然後用血細胞分離機進行分離,和平常的獻血差不多,就是此前要注射一針促進干細胞生長的藥物,這藥物對正常人體沒有害處。」
  「請問:干細胞移植對於病人是如何發揮作用的?」
  「干細胞移植對於病人具有重要意義,通過移植進入的干細胞來生成各種健康的血液細胞。干細胞移植已成為治癒白血病的重要手段。」
  「請問捐贈干細胞如何做到雙贏,如何讓捐贈者也能受益?」
  「首先,扶危濟弱是人的本性,可以有精神上的滿足,同時,人類在災難面前的互助和互救,才能夠最大限度的提高人抵禦自然環境和疾病的能力,畢竟個人和家庭的力量是有限的。另外,捐贈者本人及其直系親屬在需要使用骨髓時將憑捐贈證明免除一系列費用。」
  「剛才談到骨髓庫,請問主任,我省骨髓庫情況如何?」
  「我省骨髓庫以中華骨髓庫雲水分庫為中心開展工作,每天不間斷採集血樣併入總庫,已有四名捐獻者赴外省成功捐獻了造血干細胞。但是,我省及我國的白血病病人還有很多在等待造血干細胞及骨髓移植,每年還有不少新增加的白血病病人1200例。因此,更好地開展這項工作很有必要,也是任重而道遠……。作家張致遠來了,他是今天將捐贈干細胞的人,你們去採訪他吧。」
  張致遠高高的個子讓主任在幾米遠處就看到了他,於是主任對記者們作了介紹,記者們正好也結束了主任的總體訪談。


第41章 記者採訪
  張致遠在姬詠的陪伴下走進病房辦公室。哇,帥哥美女,記者們的眼前一亮彷彿久陰的天空突然有了太陽。他們紛紛丟下主任,他們這邊走過來。
  兩位是主任的客人,主因客貴而喜,雖然被媒體們過河拆橋,但主任心情很好。
  主任走近張致遠,招呼他和姬詠坐下。一個女記者立即向張致遠採訪。
  「作家先生!你好!首先,我非常感謝您!您從廣州來到我們雲水進行骨髓捐獻,令人景仰。」
  「過譽了。我想很多人都會這樣做的。」張致遠謙虛地回應。
  「你是第一次來雲水嗎?感覺如何?」女記者接著往下問。
  「你說得很對。我出生在廣州、成長在廣州、讀書在廣州,工作還是在廣州,是最純粹的廣州人。雖然出差去過很多地方,但雲水還真是第一次來。我感覺雲水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城市,富有很深的現代與古典相結合的城市內涵。」
  「很高興聽你說對我們雲水的讚揚。你以後請多來雲水。」女記者想必也是土生土長的雲水人,不然不會如此傾情相邀請。
  「那是自然的了。還有,我身邊的這位,又叫我怎麼會不喜歡雲水呢。」張致遠深情地望著姬詠,對女記者說道,是藉機傳情。
  「請問,這位是……?」
  「我的女朋友姬。她愛雲水,我愛屋及烏,當然也愛雲水,我和雲水有緣。」
  大作家這時卻犯了一個小錯誤,把姬詠比作鳳凰,而把雲水比作烏鴉,好在記者們沒有在意,或許是寬待遠道來捐贈干細胞的廣州客人。
  「這不是姬詠嗎?」一個男記者突然插話,有些不禮貌地打斷了女記者的採訪,好在彼此都是一個城市的媒體同仁,相互早已相識,經常在一起戰鬥,可謂同一個戰壕的戰友,也就不予計較。重要的還有一點就是,這是張致遠本人把話題自然地轉向姬詠,因此女記者能夠接受這個事實,男記者把話筒遞到姬詠面前。
  「姬詠,你好,你是第一屆『明日之星廣告展播大賽』季軍,就在你獲獎之後,我採訪了你,並寫了一篇你的專訪。不知你是否還記得我?」男記者聲情並茂,勾起姬詠美好的回憶。
  「當然。」姬詠很高興地回答。
  「文章可能有所冒犯,還請諒解。」男記者謙虛起來,男人謙虛最好笑,因為通常是為了表揚自己而謙虛。
  「哈。」姬詠笑了一聲,算是默許。
  「今天在這裡看到你,很是意外。請問你是以關愛大使的身份出現嗎?」男記者想出了一個新鮮名詞關愛大使,就一個人捐獻造血干細胞,他老兄也來一個關愛大使,如果可能的話,牙會被笑掉。
  「我倒真希望有這樣的機會。不過,我這次是陪同張致遠來的,剛才張致遠也說了,我這是純私人性質。」
  「你們是珠聯壁合,恭喜。請問姬詠近期還會參加什麼大賽嗎?你又是如何看待干細胞移植的?」男記者的問題一個接一個,層出不窮。
  「近段我將去溪南省實習,可能短期內沒機會參加比賽。對於干細胞移植,我認為這是很好的事情,是人類在疾病面前的自助和互救,彰顯人性光芒。」姬詠不愧是傳播學院的研究生,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回答得精彩絕倫。
  「你非常支持張致遠的做法?」男記者好像有些疑慮。
  「我陪他來,應該足夠表達我的看法。」姬詠有理有節地予以回擊。
  「謝謝你接受我的採訪。」男記者好像得到了某種意淫的滿足感。
  上午9時,省內首例造血干細胞移植術正式開始進行。首先進行的第一步是干細胞提取。
  張致遠坐在層流室裡,透過厚厚的玻璃,幾個攝像機從不同角度對準張致遠,張致遠的血管與血細胞分離機聯接上了,稍後許許多多管道同時接在機器與張致遠的身上。那架勢,張致遠似乎被管子所淹沒。
  護士將一根粗大的針頭扎進張致遠的靜脈。銀色的針頭沒入張致遠的血管後,他的鮮血緩緩地從管子裡流出,然後流進了血細胞分離機。血細胞分離機於是自動開始工作,進行干細胞分離。
  一個小時後,50毫升血液干細胞懸液成功提取,即時由醫護人員移入陳晶的病房,然後一滴一滴地通過靜脈輸液管流入陳晶的體內。


第42章 美女孤掌難鳴
  旭陽市位於長江之濱,是溪南省的省會,溪南衛星電視台就座落於城市的中心地帶。
  姬詠——雲水師範大學傳播學院的美女研究生,一個北國女子正在電視台進行實習。現階段的實習內容是電視剪輯,姬詠跟隨溪南衛星電視台著名視頻編輯專家、電視台剪輯室主任做節目編輯。
  這會兒,在慈祥和藹的主任耐心指導下,姬詠將新聞記者交上的原件已經整理編輯好了,原本雜亂無章的畫面,經過姬詠的巧手編排之後,主題清晰明確,鮮明的人物、自然匹配的背景,畫面動靜結合,有張有弛,實乃化腐朽為神奇。
  「主任,你這『刀』真是夠快的,三兩下就剪好了。」姬詠由衷地崇拜著自己的老師。
  「熟能生巧罷了。姬詠,以你的領悟力,只要幹上三五年,你會比我還做得好。」主任的言語中充滿了愛憐和鼓勵。
  「謝謝主任!聽說今天省領導要來視察視察,我們要作什麼準備嗎?」
  「不用作什麼特別準備,我們聽從安排就是。今天是吳副省長來電視台看看,他多次在不同場合強調要加大力度宣傳溪南省的改革開放。」
  正說話間,外面有人推門進來招呼道:「主任,您快出來吧,吳副省長就要到了。」
  「知道了。就來。」主任顯然已經在此之前獲悉了上級的安排。他轉過頭來對姬詠說:「我們把資料收好,一起出去。」
  姬詠和主任一起將編輯好的節目作了編號標誌保存,隨後兩人來到電視台前院,與其他部門的同志站成兩例,準備迎接吳副省長的到來,除去部分值班人員外,電視台工作人員全部到齊,包括台長、副台長,大家分立兩旁,因了副省長的即將到來,這個時候台裡人員一律平等,全不像平時級差明顯。
  由於處在等待之中的無聊時刻,同事之間有一句沒一句地開著玩笑。一人出了個腦筋急轉彎:為什麼李明只用一隻手就能讓汽車停下來?答:警察,不對;氣功師,不對;那你說是啥,快說。有人等不及了,催著出題的人說答案,這好比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卻怪罪地面不平。出題人只好說了:他在叫出租車。好一個腦筋急轉彎。
  「好了,大家站好,吳副省長的車就要到了。」辦公室主任接了一個電話後對大家說道。
  果然,一分鐘後,四輛省府的小車出現在大家的視野中,緊接著就通過了電視台的大門,進入溪南衛星電視台。車子進大門的時候,電視台200多人熱烈鼓掌。
  吳端副省長神采奕奕地走下汽車,身旁跟隨著6名相關部門的省府工作人員。電視台台長、副台長迅即迎上前去,陪伴著吳副省長一行人進入電視台影視大樓,乘坐透明電梯到達21樓的大廈頂層多功能廳。
  吳副省長及隨行人員和電視台領導在廳中間的圓形會議桌旁坐下,其他人則在圓圈的外面分3圈坐定。
  溪南衛星電視台台長首先致歡迎詞。歡迎詞是前一天下午下班前,台長接到副省長辦公室通知後,交由台長秘書花了大半個晚上寫出來的。不愧是高級筆桿子,寫得熱情洋溢,情真意切。台長致詞時吳副省長一直笑容可掬。
  「同志們,吳省長是我省經濟騰飛的指導者和實踐者,深受老百姓的愛戴……」,台長講話的時候,有人認真聽,並且充滿了激情和真情,有人則是就著著台長的話為線索發牢騷。當一人聽到這話時,小聲地嘀咕:好在只有一個省領導在場,不然可麻煩了——最外圍靠角落裡的一個中年男人小聲地對台長的講話進行不公開的現場評論。
  台長沒有聽見他的牢騷,繼續激情滿懷地發言。
  「這幾年來,我省經濟成就有目共睹……,我們相信,有吳省長的高屋建瓴,我省的發展將步入快車道。作為宣傳部門,作為我們省在全國形象的代言人,我們將不辜負吳省長的殷切期望,切實宣傳好溪南,讓溪南走向全國,讓世界認識溪南,瞭解溪南,投資溪南。下面,我們以最最熱烈的掌聲請吳省長為我們做指示。」
  台長帶頭鼓掌,是真正用力的鼓掌,全然不是平常裡他坐主席台時那象徵性的鼓掌,胖胖的雙手如蜻蜓點水似,只兩個手掌輕輕接吻。在台長的親自鼓掌帶動下,多功能廳掌聲雷動。
  吳副省長作了一個有力的雙手下壓動作,示意同志們停止鼓掌。
  「感謝台長,感謝各位!後天就是大年三十了。首先給大家拜個早年,祝大家新春愉快,全家幸福!今天很高興來到這裡,說實話,對於溪南電視台,我是有感情的,正是你們的努力,才讓我們全省上下擰成一股繩、勁往一處使,開創了經濟建設的新局面。現在,我省經濟快速增長的大好形勢為全國所囑目,這又大大地促進了投資和經濟總量的增長。你們電視台的工作是催化劑,起了一個經濟良性循環的正反饋效應。同志們,你們辛苦了!我代表省委、省政府向你們表示衷心感謝!」全場再次響起掌聲,是發自內心的掌聲,因為吳副省長的話表達了溪南電視台所有工作人員的心聲,或者說這本身就是事實。新聞和宣傳的作用無疑是巨大的,而幹這一行要做出點東西來,當然離不開辛苦二字。
  姬詠也在鼓掌,但是她的掌聲若有若無。自吳副省長在溪南衛視台前院從小車上走下來,他那特徵性的大圓臉和胖胖的身材,就讓姬詠很真實地回到了她並不想回到的過去。
  姬詠一眼認出了他就是那們去過雲水的高官,也就是那個她陪伴了一宿的副省長。世界真小呀,姬詠沒想到在這樣一個場合見到他。姬詠這樣想著,又想或許這個吳副省長壓根就不會想起她來吧,想到這裡,姬詠就用力地鼓掌起來,卻突然發現只有她一人的掌聲,一時有些尷尬,掌聲嘎然而止。或許是她太靚麗,或許是她的掌聲停息得有些,而且是孤掌難鳴吧,總之,吳副省長的兩隻慧眼掃瞄到了姬詠。

情愛是不變的追求
  在都市生活中,除了賺錢,我們最大的渴望就是情了,而這「情」字,第一位的是血濃於水的親情,這是每個人與生俱來的天然感情。
  這裡要說的當然是男女之情,造物主的神奇,有男人與女人之分。身為男人,自然想女人;身為女人,自然想男人。芸芸眾生,概莫能外。
  這種想,就是男女感情的基礎,相當於建高樓大廈的基腳。
  男女之情是可以追求,可以創造的。只是有一個問題,一個人的一生中到底會有幾份刻骨銘心的愛情呢?
  看這部小說《慾望如潮女人如水》,可以看到文中的一些想法,但是沒有答案。
  或許人生對這個問題本就沒有答案。
  珍惜感情,重視男女之情,這是對於情愛的最好處理辦法。


第43章 副省長意亂情迷
  吳端副省長覺得眼前一亮,這女子與眾不同呀!咦,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個女人呢?吳端副省長的眼睛有一瞬間的凝視,似乎在回憶著什麼。當然這只是一兩秒鐘的事情,他在記憶深處挖掘著女人的印痕。
  這短短的分神,讓吳副省長有那麼幾句話,好像是對著姬詠一個人講。儘管如此,吳副省長的發言依然連貫流暢。最後,他提高音調和音幅說道:「我也不多說什麼了。總之,希望同志們發揚光大,更上一層樓!」
  世上從來就不缺聰明人,溪南電視台乃人才薈萃之地,當然更是如此。有人注意到吳副省長剛才看姬詠的幾秒鐘,這只是一個小插曲,但是看見的人用頭腦分析了一下,覺得這事不簡單,可以做做文章,增加吳副省長給電視台的印象分。
  這人將情況迅速反應到電視台辦公室主任處,辦公室主任棋高一籌,當下就去請示了台長,也就是邀請姬詠參加當晚電視台為省長舉行的招待晚宴。其實,事情很簡單,不過臨時增加兩個座位罷了,一個給姬詠,一個給剪輯室主任,單獨請姬詠一個人,好像不是那麼好,她只是一個實習生,請上編輯室主任——德高望重的老專家,那麼姬詠就是為了陪伴老師了,睢,多好的名目呀,尊師重教。
  就是在這樣一種情況下,姬詠正式認識了吳端副省長——一個早已經有過肉體接觸,但算不上認識的省部級高級領導。
  晚宴於夜幕降臨時開始,地點就在距溪南衛星電視台10米開外,一家五星級酒店——南苑賓館,電視台要的是二樓的一個豪華包房。
  吳端副省長首先被安排在主賓座上,讓姬詠感到意外的是,她被第二個安排席位,並且直接被安排在吳副省長右邊的位置上。
  姬詠站在吳副省長身邊,心裡想著等大夥兒都安排好了再坐下。
  吳副省長看了一眼姬詠,很親切地對她說道:「你坐下吧。」
  姬詠還在猶豫,安排坐次的電視台工會主席順勢將姬詠按下,姬詠就坐好了在座位上,接著台長坐在吳副省長的左邊,而後其他人依次坐下。
  大家落坐後,菜很快就跟著上來,當然還有茅台酒、青島干紅等酒水。安排坐次的電視台工會主席坐在吳副省長的對面。她是酒席上不可或缺的女人,工會主席40歲上下年紀,渾身透著精幹和魅力——這種魅力更多地對男人有效,她能在很短的時間裡讓酒桌上的人熱鬧起來。
  工會主席抓起茅台酒瓶,圍著酒桌繞了半圈,款款地走到吳副省長身邊,音樂般的聲音從她美唇皓齒飄出:「省長,你是海量,先滿上一杯茅台酒。」
  工會主席白胖的手給吳副省長面前的酒杯斟了滿滿一杯酒。
  「嗯,小李,你可犯錯誤了,今天我不喝白酒的。」副省長用玩笑的口吻說道。
  「省長你就不要嚇我了,你這麼快就戒酒了,可讓我怎麼辦呀?前天你多威風呀,把外邊來的那位市長給喝趴下了,當時多夠味。不過,省長你要真戒酒了,我願意代你喝了這杯酒。」工會主席快人快語,也是恰到好處,讓副省長很受用。
  「爽快!小李同志,剛是和你開玩笑的。只是我想,有你們兩位美麗的女士在,好像喝葡萄酒會更適合點。」副省長看了工會主席與姬詠一眼。
  「省長你就不用管我們了——」工會主席很友好地看了一眼姬詠,「我們當然首先保證省長喝好酒。」
  姬詠輕輕地點了一下頭,畢竟工會主席是自己現在的領導之一,在電視台實習的住宿條件、食堂伙食也是這位主席經常過問與關心。
  工會主席緊接著給姬詠斟酒,同樣是茅台酒,在姬詠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斟上了滿滿一杯白酒,看著領導給自己倒酒,姬詠本想說自己動手的,可是想想人家正活躍著正得心應手著,就乾脆坐著沒動。
  過一會兒,待所有同志的酒杯都滿上了酒時,台長端起酒杯環視了一下飯桌,與其他同級別的人交流了信息,然後面對吳副省長恭恭敬敬地說道:「省長!非常您!在春節就要到來之際,您蒞臨我們電視台視察工作,我們很受鼓舞!來,大家敬省長一杯酒,祝省長身體健康,青春快樂!」台長說完,帶頭仰脖,把杯裡的酒喝光了,其他人附合著一飲而盡。
  姬詠對喝酒毫不畏懼,她完全繼承了東北人的豪爽,酒量從小就練出來了。吳副省長異常高興地看著姬詠喝酒,那曼妙姿勢讓他回到了雲水初見姬詠的夜晚——讓他有記憶的一個夜晚,儘管經歷過無數風花雪月,但是真正能夠在較長一段時間後重回腦海中的人和事很少,就和抽煙一樣,當時感覺很好,但煙絲燃盡,煙霧消散,一切復歸虛無,要想領略曾經的感覺,只有重燃一支煙……。


第44章 燈紅酒綠佳人
  「好!」吳副省長看姬詠喝光了杯中酒,只說了這一個字,就身手快捷地將酒倒進了口裡,咕嚕一聲嚥了下去,省長的這份豪爽和大氣令所有初與吳副省長共宴的人感到敬佩,當然,更多的是愉快和輕鬆,因為與領導一起吃飯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能夠在飯桌上毫無包袱地度過一兩個小時,對誰都是幸事。正趁了這氛圍,大家吃喝可謂痛快極了,晚宴在所有參與者滿意的心境中結束。
  姬詠沒料到晚宴會這麼地美好,她和剪輯室主任來赴宴時七上八下,一是由於在座的都是一定級別的領導,二是因為畢竟她和這位副省長曾經有過的那層關係,她心裡委實不踏實,不過想想自己也該算是見過世面的人,不能如此畏首畏尾,而後飯桌上氣氛融洽,使姬詠心情漸漸地好起來,心裡覺得這飯局可說是上了檔次,不是指飯菜,而是指宴會的氛圍和赴宴人的情緒和整個宴會的過程。
  飯畢,陪同副省長來的省府人員向他請示後紛紛往回家的路上趕,家無論如何是一個停泊的港灣,加油、補水,調和身心,有家才是完整的生活。
  電視台台長沒有立即對其下屬作出安排,他在等待副省長的指示或者說是暗示。
  吳副省長穿上秘書遞過來的外套後,對台長說:「你們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台長回答說:「謝謝省長關心,你也早點休息。這樣吧,李主席你和姬詠送省長回家吧。」
  「好,台長放心,保證完成任務。」工會主席對台長效忠後又側過身子對姬詠說:「正好,你去省長家看看,認認路,以後有事好找省長幫忙。」
  姬詠內心想拒絕,但覺得不便開口,心想有李主席一起去,同去同回,也要不了多長時間,再看吳副省長剛才宴會上的言談舉止,一時卻沒有拒絕的勇氣,就把這念頭淡了下去。
  工會主席和姬詠一左一右與吳副省長坐在車的後排,吳副省長的秘書兼司機一絲不苟地專心開車。
  汽車重心很穩,行駛在旭陽市寬敞的濱江大道上沒有任何起伏感,外面絢麗的燈光、街道裝飾、鱗次櫛比五彩繽紛的廣告牌將臨近春節的城市裝扮得美麗多姿。
  吳副省長是健談之人,不斷地與兩人談笑,從東北地窖的大白菜、趙本山的小品,到中東和平艱難之路,再說到當今的眼球經濟,模特兒大賽——說到模特兒大賽,工會主席忍不住打斷了吳副省長的滔滔不絕,她說:「姬詠,你這身材,不去參加模特大賽,實在是浪費了。」
  「小李呀,你這是關心調查不夠了,人家姬詠早就在模特大賽中得過獎了。」吳副省長的記憶確實驚人,他以這驚人的記憶力嗔怪著工會主席。
  「省長不愧是耳聽八方……」工會主席說話間用她的右手有意無意地觸摸了一下省長的大腿,接著就對姬詠說道,「姬詠,下次台裡有活動,就要算你的一份了。」
  「好……,對不起,我接個電話。」姬詠的手機在響,她看了一下彩屏,笑容如秋波般在臉上蕩漾,而後迅速地打開上蓋。
  「姬詠,你好嗎?」電話裡是張致遠親切熟悉的聲音,姬詠很高興此時聽到張致遠的聲音,「向你匯報一下,我們雜誌社安排我明天動身去美國學習。」
  「致遠,你大過年了還去這麼遠的地方旅遊嗎?」
  「可不是旅遊,是去學習吧,我的好姬詠。另外,春節在美國不是法定的節假日。」
  「嗯,是你一個人去嗎?」
  「是的,就我一個人去,我好想好想你能陪伴我一起去美國。」
  「那我就和你一起去美國,好不好?」
  「當然好,你現在就過來呀。可惜我沒這級別呀,好像要國家領導人出國才帶夫人呢。」
  「臭美呀,你——典型的葉公好龍。你路上當心點,到了那邊就給我打電話過來。對了,致遠,你在那學習多長時間?」
  「好的,我一到達美國就給你打電話。我這次學習大概要一個多月時間。你春節在旭陽市過嗎?」
  「電視台每到春節就更忙碌,因為人們休息的時間多了,需要更多更好的節目,電視台當然就只有比平時更加倍的工作,提供盡可能多的精神食糧,準確上應該是春節的特別佳餚,因此,我就原地在旭陽過春節。」
  「那你自己找些好玩的項目吧,要過得熱鬧開心。」
  「我會的,你放心好了。電話信號不是太好,就這樣吧。我們回頭再接著說。」
  「下次你換個全球通吧,在一個網裡通話質量好些。」
  「行,待我從美國回來就換,這事就交給你了。」
  「我辦事,你放心。」
  「好。再見!」
  「再見!」姬詠收了電話,不好意思地看了一下吳副省長,車裡光線較暗,吳副省長雙目前視,似在感受旭陽市的脈搏跳動。從內心裡面,如果不去回憶曾經在雲水的那一晚,姬詠對於吳副省長,存在著一定程度的好感,對於一個能為當地經濟發展傾注全力的省級負責人,姬詠從來就是敬佩有加。


第45章 省長直面女孩
  「吱……」很柔和的剎車聲,汽車穩穩地停下了。
  「姬詠,這就到我家了。」吳副省長直視著姬詠說道,異常柔情,這種柔情讓姬詠有些意外,意外的是首長用這種柔情對她說話。吳副省長似乎覺得有某種不妥,接著對工會主席說:「小李,你給姬詠帶路吧。」
  「我可不敢。還是領導走前面吧。」說著小李就打開了車門,先跳下車,然後站在車下迎著吳副省長下了車。姬詠從另一車門自行下車,秘書兼司機也跳下駕駛室。
  「你回去休息吧,有事我再叫你。」吳副省長對秘書說道。
  姬詠奇怪吳副省長用鑰匙開門,而不是按門鈴。門開了,裡面黑燈瞎火,工會主席按亮了客廳的吊燈。屋裡沒有一個其他的人,顯得很空闊,是家裡其他人還沒回來嗎?姬詠心中疑惑,從前去過大大小小的領導家裡,但沒見過這麼冷清寂靜的,還好是和工會主席一起過來,不然一個人還真不知如何面對。
  工會主席像是在自己家中一樣,擰開了電視機,廳內頓時熱鬧和亮堂和色彩斑斕起來,電視裡正播放著曹穎主演的電視連續劇《大雪無痕》,屏幕是東北大森林裡厚厚的白雪,一片潔白純淨。
  工會主席給吳副省長泡了杯咖啡,然後問姬詠:「你喝點什麼?」
  「隨便吧。」
  「那檸檬汁好嗎?」
  「好的。」
  「小李,你坐下來。你喜歡可樂的,拿幾廳放茶几上吧。」
  於是小李在從冰箱裡取出3廳可東後也坐了下來,還是和車上一樣,一左一右地位於吳副省長的兩側。
  這樣的環境適合聊天,電視裡的聲音並不嘈雜,男女主人公的對話清晰平穩,絲毫不影響三人談天說地,不過大部分時間是工會主席和副省長在說,姬詠更多的是一個聽眾。
  或許是吳副省長注意到了這一點,或許是他想真正認識和瞭解姬詠,半小時後,吳副省長將大部分注意力轉向了姬詠,姬詠當然是盡力細緻地回答。這樣一來。工會主席在堅持了10分鐘後,有些受不住這無聲的冷落,於是在副省長轉換話題的短暫間歇時說:「吳副省長,你今天忙了一整天,一定累了,早些休息吧。」
  「對,省長早些休息呀。」姬詠趕忙附合。
  「不急,不急。一點也不累。」副省長顯然意猶未盡。
  就在這時,工會主席接到家裡電話,「你在哪?你快些回來。孩子發高燒。」電話裡她媽媽著急地對她說。
  「好。我就回來。」工會主席得知自己的孩子生病了,立即就將注意的重點轉到了孩子身上,畢竟孩子是媽媽心頭肉。
  工會主席對吳副省長說:「實在對不起,省長,家裡有點事,我先走了。」
  「有事你就去吧。姬詠你還行嗎?沒事的話就陪我再說會話。」副省長覺得這是天意,他希望有機會和姬詠單獨說話。
  姬詠一時無法開口拒絕,她不是善於說謊的人,也似乎沒有理由堅決地就在此時離開。
  工會主席衝到樓下,招手要了的士往家裡趕。屋裡就剩下吳副省長和姬詠,電視劇正好播完一集,片尾區悠揚深情。
  工會主席的離去,自然給了吳端副省長和姬詠交流的空間,但是短時間裡,兩人卻選擇了沉默。
  姬詠在等待副省長先開口說話,畢竟他是領導,通常情況都是會議或宴會上主題語言的主導者。
  吳端自然明白這個情形,他在思考著如何組織語言。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分別品嚐著咖啡和檸檬汁,約莫過了5分鐘,吳副省長停下了喝咖啡,將臉轉向右邊,對姬詠說道:「姬詠,說說你對幸福的理解吧。」
  「幸福我想就是很開心,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你呀,真孩子氣,虧你是傳播學專業的研究生。好,我知道你是和我說笑的。照我的理解,家庭生活美滿稱得上幸福,這是每一個人都嚮往的,心思都一樣,夫妻恩愛,子女孝順而出息。兩年前,這一切對我來說很真實地存在著,我天天快樂地享受著。妻子和我是青梅竹馬的夥伴,比我小3歲,今年應該51了。我大學畢業後進入政府部門工作,一心想著做出點什麼,所以我總是盡可能地多學習多做事多積累經驗,忙得根本就沒時間幫助她一起照顧小孩,她含辛茹苦把一兒一女拉扯大,然而卻在本可以安享晚年的時候因心臟驟停突然離去,眨眼間幸福大廈沒有了支柱,一切變得遙遠而虛無。小女兒稍後隨其同學兼戀人遠赴英國留學做生物醫學工程研究,現在看來,已經有了在那邊長期居留的打算。兒子兒媳在旭陽市工作,但是住在城市的另一端,間斷回家來看看我。」
  姬詠這下終於明白吳端副省長的大致家庭境況了,想起前面他開門時家中的寂靜,姬詠輕輕地點了下頭,算是對吳端說話的反應。
  吳副省長於是繼續說下去,「省裡的同志勸我找一個伴,免得下班回家後沒個人一起說話。兩年了,我是希望有一個能夠真心相伴的人。不過,有些快樂和滿足好像很容易得到,但精神上能夠相通的人真難碰到。姬詠,我覺得你……你是一個富有才智的聰穎女性……」。
  吳端說著這話,似乎動了真情,一時間裡失去了說話的功能,看著姬詠那嫩蔥般的手,驟然出擊,握住了姬詠的左手。
  姬詠的內心顫動慌亂起來,為吳端裸露他內心的愛情世界,為他這情不自禁的情感表白和如初次約會少年般的衝動。不過,姬詠只是瞬間的意亂情迷。姬詠知道,她會欣賞他、仰視他,因為他是一個領導,是一個好男人。只是有了張致遠,她的世界美麗而充實,張致遠完全佔據了她的整個心臟,心扉不可能為其他男人打開,她已經沒有任何心靈空間容納吳端副省長對她的感情和情愛。姬詠緩緩但異常堅定地抽出了左手。
  屋是又是短暫的沉默,片刻後,姬詠說:「謝謝省長……謝謝您的關心。」在這樣一種氛圍裡,兩人都在腦海裡閃現過雲水的那一個夜晚,但是顯然,兩人中沒誰願意去提及,畢竟那是非正常的交往,是見不得陽光的情色。
  吳端副省長喝了一口咖啡,恢復了常態,並且恰到好處地轉移了話題,「姬詠,你和我客氣啥呀。你還有半年多就要畢業了,願意留下來在溪南省工作嗎?溪南衛視是一個很不錯的電視台,在全國都很有知名度,這你比我應該更清楚。我非常希望你能留在溪南衛視。我需要你——哦,是溪南經濟發展需要你這樣的人才,傳媒對溪南省經濟發展的助推需要你的加盟。」
  姬詠聽了吳副省長的話,笑著回答副省長說:「感謝省長的好意,你的建議對我很有價值,我會充分考慮。」
  「好,就這樣定了。時間已經不早,你回電視台宿舍吧,我叫司機送你。」說完就立即給司機掛了個電話。
  「謝謝您。」
  「以後你有空常來坐坐,事先給我打個電話告訴我就可以了。」吳端副省長真心實意地對姬詠作長期有效的邀請。
  「好的。謝謝省長。」
  汽車很快就開過來了,姬詠和省長告別後下摟。吳端在樓上隔窗望著姬詠坐上他的專車,車門關上後汽車起動,駛出大門,而後車速漸漸加快,最終消失在吳副省長的視野之外。


第46章 再燃激情與愛火
  銷售部經理辦公室,吳江正在給總經理彭碩寫報告材料,主要議題是加快公司發展步伐,拓展美國和歐洲市場,而這重要的一步是要抓人才建設,人才的觀點應該是人盡其才,為我所用,具體到本公司,首先要聘請當地服裝設計師,這類人員中應該包括歐美人和華人,這樣既重視當地人,又兼顧當地華裔、亞裔,能有較大的覆蓋面,即在穩住國內市場大後方時,向前方發起衝鋒的號角,一舉打進國際市場。
  吳江沉醉在自己的美好設想中,突然有人敲門,吳江下意識地說了聲請進。
  「王經理,您好。您的掛號信,請你簽收。」像極了早些時候老家院子裡站在枯樹枝頭喜鵲的聲音,吳江簽收時認真看了看有著美妙聲音的主人,果真是位漂亮養眼的員工。
  吳江心情有些爽,爽固然是看見美女,更重要的是收發室女孩送來這封掛號信帶給他一個很好的消息,這是國家證監會雲水辦公室寄來的證券從業人員資格證書。真是喜從天降,吳江感覺太好了,進入股票市場幾年,看了不少股評家的文章,看人家評大勢,找黑馬,似乎挺有意思。
  吳江認為任何事情,做就要投入,就要做好。因此,買書,報名,考試,終於一舉成功。或許是好事成雙,就在這時,公司總經理彭碩打來電話,要他去辦公室一趟。這一去就宣佈了吳江職業生涯的突飛猛進。吳江被告知將被提名任公司副總經理,全面負責公司股票上市工作,並具體負責制定銷售部的章程、建立完整的進出貨帳本。公司名稱定為:雲水金球服裝有限公司。主打名牌產品:獅虎王西服。
  當吳江從彭碩的總經理辦公室走出來的時候,眼前站在門口的女人讓他大吃一驚,他一下子失去了一貫的從容不迫,眼睛定定地望著女人。
  「吳江,不認識我了?我是江琳。你這麼直直地看著我幹啥呀?」
  「哪會不認識呀。是驚喜,你今天如何過來了?」
  「算算,我們好幾年沒見面了。你呀,從老家出來後就很少回去過。我聽你叔說了你家老婆車禍的事情,就從家裡過來看你的。」
  「謝謝,在這呆幾天吧。」
  「謝什麼謝呀。要是當時你喜歡我多一點,我們就是一家子。」
  「對不起,江琳。」
  江琳的話使吳江想起了過去。將近20年前,吳江與江琳同在家鄉泉州中學一個班讀書。江琳對於聰明活潑熱情開朗的吳江在不知不覺中就萌生愛意,只不過當時的男女同學交往不像如今明目張膽,只能地下進行,更重要的原因是,吳江只把江琳當做同學,路上遇見了最多微笑示意。那時的吳江,愛情之門尚未開啟。當收到懷春少女江琳的情書後,他處理起來倒別緻。不過這別緻,只是對於其他人來說的,對於江琳,是痛苦,是作為少女情感路上的一次無奈的失敗。江琳收到回信後瞬間的喜悅立即被他寫在信後面的四個字衝到九宵雲外,——已閱,退稿。隨後高中畢業,吳江考上外省大學深造,江琳榜上無名。從此,兩人就很難相遇。而後各自走上不同的情感之路。
  吳江大學畢業後分配到雲水工作,之後和楊玉相識相戀終結秦晉之好。江琳則在父母的支持下開了一個美容化妝品專賣店,並且早於吳江兩年結婚,丈夫就是她的上級供貨商。婚後。江琳在家做專職太太,是真正的專職,不做任何家務,家務請了一個能幹的保姆負責。平淡無奇的婚姻充溢著幸福,在各自的圍城裡,兩人當然地沒有了來往的理由,似乎也沒這必要,家是一個幸福的港灣,安靜停泊在港灣中的人生之舟自然沒必要揚帆遠行。但世事難料,災難卻突然降臨到吳江和江琳的身上。江琳那位能幹且疼愛她的丈夫在一年前患肝癌病逝;吳江的妻子則於半年前遭遇車禍,躺在醫院昏迷不醒。正因為這些變故,江琳在化悲痛為力量的同時,也重新喚發出對吳江的思念之情。終於,江琳決定到雲水看望吳江。
  見到江琳,吳江當然意外,又在江琳的誘導下,自然地提到了那少年時的愛與懵懂心亂無知。
  「你不用說啥對不起的,那時我們都年輕,不懂事嗎。你快下班了吧?」江琳對過去的事情顯然記猶新,但這並沒有影響她對吳江的平和心情與態度。
  「我們5點鐘下班,現在四點半,還有半小時。我去請個假。」
  「不用了,我就在外面等你。你剛才看見我之前挺高興的,一定有啥喜事吧,要慶祝一下喲。」
  「好的。不過我下班之後先要去醫院看一下楊玉——就是我老婆。你住下來沒有?」
  「我住東方大酒店。我要和你一起去望楊玉。現在,誰在照顧她呀?」
  「我請了兩個護工照顧她,每天下午和晚上我都去看看,安排一些事情。幸好兩個護工都能幹,心腸好,讓我比較放心。」
  「那,待會再聊吧。你先去上班,把你的事情忙完吧。」
  吳江去辦公室後,江琳在廠區四周轉悠。此時,桃花開得正歡,桃花這浪漫使者,在綠葉還沒有出來陪伴之時,就已將多情柔弱的粉紅花瓣盡情展示,與草坪和玉蘭樹交相輝映,再看布點其中的車間,整個廠區整潔明快、生機盎然。半個小時後,吳江和江琳在這園林般的工廠並肩走著邁向車庫。
  江琳坐在副駕駛座上,神情專注地看著吳江開車,這種感覺真好。此前坐在丈夫的身邊,少不了幸福和滿足感,但是卻從來不像現在這般激動人心、具有無窮的震憾力,讓人無法把持……。吳江邊開車邊問江琳一些事情,江琳只是機械作答。吳江稍後也就不說話了,因為他估計江琳在想著什麼,只是他無法知道此時的江琳——將近二十年沒有正面交往的江琳,會對他依然擁有如當年給他寫情書時那樣強烈的愛戀之情……。


第47章 性愛催眠
  江琳在病房看到吳江對楊玉的照顧和安排細緻周到,很是感動和羨慕,在心裡對吳江這個充滿愛、富有責任心的好男人更是情難自禁。在吳江給楊玉安頓好,並給那個值班的護工交待好有關事情後,兩人離開了醫院。江琳對吳江說去她住的東方大酒店吃飯,吳江表示同意。
  在東方大酒樓餐廳坐定,江琳歪著頭調皮地對吳江說道:「吳江,你剛才在公司上班,神彩飛揚的樣子,有什麼好事呀?」
  「有那麼誇張嗎?」吳江自以為是,認為自己不是那種喜形於色的淺薄男人,不會有一點點高興的事情就將所有陽光放在臉上,所以他以退為進地回答道。
  「沒有嗎?別人或許看不出來,不過,你的心情要瞞過我可不容易。」
  「你果真好眼力,如果江琳同志做了警察,一定會是個探案高手,會是中國當代的女福爾摩斯,會是神算子,會未卜先知,定是刑事偵察大隊的棟樑之才。」
  「好了,吳江,你是越來越會說了,果真是實踐出真知,鬥爭長才幹呀,你這多年的銷售鍛煉還真讓你出口成章。」江琳也不甘示弱。
  「好。我們不逗了,——那會兒是公司老總告訴我,說是要提名我任公司副總經理,負責公司股票上市工作。當然,還有一個同等重要的事情就是,我收到了雲水證券辦的信函,我的證券分析師資格證發給我了。」
  「真是太好的消息了!這可說是福無雙至今日至,——吳江,你真是出息了。祝賀你!」
  「唉,只是我的楊玉她還躺在床上。」開朗的吳江在快樂要人分享的時候想念著愛妻,不無傷感的說道。
  短暫的沉默。兩人都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還是江琳打破了沉默,「吳江,剛才我說的對聯還有一句,那就是禍不單行昨夜去,所有的災難都是過去的,我們有理由看好將來。」
  久不相見,說青梅竹馬的快樂,說兩小無猜的童年趣事,晚餐吃得盡情而有情調。晚飯後,江琳領著吳江到了自己住的房間。原本吳江說請江琳去咖啡廳,江琳說有點累了,就在酒店坐坐,吳江同意了。
  坐著聊了一會,江琳問:「吳江,你知道催眠術嗎?」
  「聽說過,不太瞭解。」
  「你想體驗一下嗎?」
  「你會催眠術?」
  「我學過的。不過,還沒有真正試過。不知靈不靈。」
  「好呀,那你就試試我吧。不過,我可告訴你,我不是那種容易被暗示的人。」
  「沒事的,反正又不收費。」
  「對了,江琳你不是醫生呀。」
  「這是兩回事,醫生用刀用藥,催眠師用嘴說話、用心靈溝通。」
  江琳告訴吳江,她在一段閒得無聊的時光,無意中看了一個雜誌上的廣告,廣告說催眠術將很快在中國興起和廣泛應用,中國將有不少人需要通過接受催眠術來治療疾病。江琳想這是很神奇的,如果能夠只動動嘴就能治療疾病,倒真是很不錯的事情,於是她就按著廣告上說的報名參加學習班,在北京呆了一個月——正是這一個月的學習,導致了江琳和吳江的第一次親密無間、相擁相親。
  吳江按照江琳的吩咐平靜舒適地躺在床上,江琳關掉電視和大燈,擰開了床頭檯燈,亮度盡可能地小。
  江琳讓江放凝視著那微弱的光芒,然後柔柔地說「你的眼睛開始疲倦起來了……請把眼睛閉起來!你已經睜不開眼睛了……你全身越來越沉重,頭腦越來越模糊了……你就要瞌睡了……睡吧……熟睡吧……」
  「這裡沒有打擾你的東西……除了我說話的聲音,你什麼也聽不見……隨著我數數你會加重瞌睡……一……一股舒服的暖流流遍你全身……二……你的頭腦模糊不清了……三……周圍安靜極了……不能抵制的睡意已經完全籠罩你了……」吳江的眼瞼慢慢地就閉合上了,吳江被催眠成功。
  「……你現在很放鬆,你進入了最自然,最隨心所欲的狀態。……你會看到你想看的人,你會聽到最動聽的聲音,你在一個完全屬於你的世界中……」
  被深度催眠的吳江,回到了飛揚的少年時代,在一次省少年足球比賽中,作為前鋒、隊長的吳江以兩次漂亮的射門贏得看台上少男少女們的尖叫和歡呼,同時為學校贏得了足球賽冠亞軍決賽的勝利,吳江撩起上衣擦了擦額頭的熱汗,而後繞場一周,全體觀眾的激情被喚發到極點,匯成快樂的海洋……。
  江琳眼前,對她來說充滿神秘感的吳江的健壯身體朦朧地展現,這種朦朧意境加快了江琳的心跳。一個二十年前愛過的男孩,如今已經是別人的男人,可那愛意竟無法徹底消失,還會在特定的時間裡膨脹、快速發酵,江琳情難自已。看著吳江發達的胸肌和有力的手臂,江琳如夢如幻。
  她的聲音開始顫抖,「你更加放鬆……更加舒服。……你現在只能聽到我的聲音,只聽到我的聲音……只聽到我的聲音……你走在鮮花叢中,漫步在草原上,你在探秘原始森林,你和相愛的人走遍天涯……你全身越來越輕鬆……雙腿輕得自己走動。」
  江琳做完這些催眠的指令語言後,吳江的雙腿開始活動,雙手也在使勁,像要站立起來。江琳迷糊地知道,吳江已經進入深度催眠狀態。
  江琳依舊坐在吳江床旁的椅子上,渾身軟軟的象過水的麵條,內心就像那煮麵條的沸水在熱霧中掀起波浪,臉頰皮膚如久居溫室,突然暴曬般後的強烈灼痛……。
  江琳輕輕地碰觸吳江活動著的手指尖,一股奇異的電流湧向吳江的心臟,那是和妻子楊玉在她少女時代,一起走在黃花飄香的油菜地裡,在追逐著那屁股後面有蜜糖的黃蜂時,兩人手拉著手猛跑,那兩股巨大的生物電碰撞著、閃現出無比耀眼亮麗的火花。吳江的嘴微張著,臉上陽光般的幸福神采,江琳無法抗拒……,吳江在催眠中完成了和楊玉的精神性愛和對楊玉的極度想念。
  江琳融化於吳江的激情……狂奔之後,昂揚生命弦律的某一節寫下了休止符。江琳依然醉臥,不忍醒轉,就這樣零距離地諦聽著吳江的心跳……。約莫10分鐘後,江琳悠悠地回轉到接近於常態,呼吸漸漸平穩。她輕輕地走下床,站立於吳江身旁,深情地凝視著裸體的他,健康陽光而又那麼地安寧。
  江琳穿好衣服,重新坐到吳江床邊的椅子上,緩緩地傳達著指令讓吳江將衣服穿回他身上,神情頗為不捨。
  窗外是依舊活潑喧鬧的街道,但東方大酒店客房的隔音措施很好,房子裡面的寧靜非同一般。江琳就這麼定定地看著吳江,額頭、眉毛、眼睛、鼻子,還有隨著呼吸微微起伏的胸膛和腹部……。那胸膛裡跳動一顆孕育忠貞之愛的心,剛才那溫暖濕潤的唇裡輕輕吐出「玉……玉……玉兒」的聲音就是從那裡發出來的,讓人心醉,如果我就是那玉兒,如果我是楊玉——可我不是玉兒,我不是楊玉……。
  江琳靜下心來,開始把吳江從深度催眠中往回拉。他柔聲地對著吳江的右耳說:「你睡好了吧……該醒來了……你的頭腦就要清醒……你可以稍稍活動了。」話音落後,吳江的雙手和雙腳開始運動,好似在做起床前的準備工作,稍後,吳江睜開了眼睛。
  吳江的眼前是江琳溫情脈脈的目光,他有些受不了,趕緊避開。他在睡夢中和江琳真實地做愛了,但醒後了無痕跡。吳江迴避是因為他只習慣於輕鬆愜意地躺在楊玉同樣柔情的目光裡。
  「剛才的感覺如何呀?吳江。」江琳問吳江,「我弄催眠術的水平還行嗎?」
  「真是好。看來這催眠術的確管用,剛才睡得特舒服,這會醒過來了,人感覺很清爽,很精神,很愉快。」吳江由衷地誇著江琳,說著自己的感受。
  「吳江,你剛才做夢了吧?這種催眠最大的功用就是讓人盡情地釋放情感,不論是高興還是憂傷。」
  「是的,好像還做夢不少。」
  「都夢見些啥了?你的夢中有我嗎?」
  「好像沒看見你。我夢見從前的事兒了,夢見和楊玉一起呆著。」吳江說著剛才的夢,覺著有些不好意思。
  「你很想念她當然就會夢見她的。現在舒服嗎?」
  「真的舒服,看來這催眠術值得推廣,你真要去弄這個,開個門面,你完全能夠勝任的,甚至會做強做大。」
  「好,不用誇我了,是你特別配合才會這麼成功催眠的。我說吳江呀,你對今後有什麼打算嗎?」
  「工作就是完成公司任務,私人的事就是給楊玉治病。」
  「楊玉她能夠醒過來嗎?」
  「會的。我相信她一定會醒過來的。」
  「吳江,我懂你。你是一個盡責重情的好男人。我會等你的,等待你做完你該做的事情。」
  吳江無語,無語是因為他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如何將談話繼續下去。是的,當初吳江對江琳沒有太多愛的感覺,但二十年過去,江琳還依然如初地愛著他——他從傍晚開始對這份愛有了感覺有了觸動,愛是什麼,愛是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關心,對另一個人歡樂和痛苦的共鳴與共享。
  那晚,吳江有些不捨地離開了酒店,江琳更是心淚如雨。這是她和吳江的第一次,甚至只能說是她的第一次,但她無怨無悔。第二日,她一個人回到泉州。


第48章 陪我喝咖啡好嗎
  一周後,經過公司董事會討論通過,雲水金球服裝有限公司全體職員大會,公司辦公室主任宣佈吳江任公司副總經理。吳江在坐在主席台上,那種感覺猶如一下子從騎自行車到開上了汽車。
  吳江從此步入職業生涯中一個更高的平台。對男人而言,事業的成功和飛躍是頗激動人心的,吳江也不能免俗,何況他本就是俗人。這個消息,他最希望在第一時間告訴至親至愛的妻子楊玉。他也是這麼做的,那天和江琳一起去醫院見到楊玉時,他用眼神交流、心靈溝通的方式告訴楊玉。但是,楊玉在那一刻只有植物的本能和思維,植物的思維又如何能有靈性呢,又如何能與充滿靈性互動的人類思維相一致呀。
  想到這裡,吳江感到無奈與痛楚。現在,正式的任命下來了,吳江想起了趙軍,這是一個可以同甘共苦的朋友。對,就趙軍,趙處長了。今晚得和他好好聊聊,喝點小酒。
  「趙處長,我吳江呢。下班了嗎?」趙軍剛出辦公室門,準備往家趕時接到吳江的電話。
  「當然,都快六點了。」接到吳江的電話,趙軍很高興。
  「嗨,你不是經常5點下班,六點回家嗎?如果大家都像你這麼忘我工作,可就好了。我們企業辦事就會更方便了。」讚揚中包含著對某些部門的不滿,人都這樣,能多說話就多說點,牢騷也行。
  「聽你的口氣,感覺你心情不錯,應該不只是來和我發牢騷的吧?」趙軍一針見血,一刀封喉。
  「那當然。發牢騷是一種減壓術,牢騷發過心情就會輕鬆呀。我這時給你打電話,是要晚上請你喝酒去,你有空嗎?」吳江終於切入主題。
  趙軍在電話裡笑了一下,「伸手不打笑面人,你請我客,我當然高興。自然會有時間呀。」
  吳江聞言更高興,誠心請客,自然希望客人能夠有時間來,能夠心情愉快地來,「太好了,痛快。那就在牡丹大酒店,好嗎?」
  「好的,沒問題。」趙軍答應道。
  讓趙軍沒有想到的是,幾乎在同時,還有一個人要請趙軍喝咖啡,而這個人趙軍見過,卻並沒有實際上打過交道。這就是朱雅文,此刻她就等在趙軍的辦公樓前,等在他下班的必經之路。
  朱雅文看見趙軍從辦公樓裡出來,立時喜上眉梢。
  這天上午,朱雅文擔任首席辯護律師的一個合同糾紛案在省高級人民法院進行了二審宣判,這是一個標的2億元的大官司,朱雅文率領的律師團隊為原告進行辯護,從一審到二審,終於結束了,為原告贏得了這場艱難的官司。作為一名律師,能夠贏得這麼重大官司的勝利,無疑是職業生涯中非常值得慶賀的事情。
  朱雅文等一行人中午在外面一起舉行過慶功酒宴後,結束時已是快下午5點。同事和原告方陪同的工作人員都散去了,她回到家裡,天慢慢地黑下來,兒子和同學參加學校組織的春遊活動,去郊縣地球村,晚上將住宿在那裡,而朱雅文的爸媽住在他們單位的公房裡。
  朱雅文打開家裡所有的燈光以及音響,卻依然冷冷清清,空空蕩蕩,不免情緒低落。快樂無人分享的孤寂湧上心頭,痛苦獨自承擔,固然痛苦,但是歡樂無人共享,卻也滋生痛苦。這時,她腦海裡突然想起一個人來——趙軍,對,去拜會趙軍,請他喝咖啡,見識一下這個充滿魅力的男人。
  朱雅文驅車趕往市政府大院,於5點半到達市政府辦公樓主樓前面的停車場。朱雅文因為辦案子的原因,常來市政府相關部門取證或查找資料,因此對這裡並不陌生。外經貿處幾間辦公室都還亮著燈,但間斷地有燈熄滅,是下班時間了。
  外面萬家燈火,每一盞燈後面都洋溢著溫馨的親情,路上開車來的時候,朱雅文百無聊賴,似與她今天的成功境況不相吻合,但是隨著汽車快速地駛向市府大院,朱雅文的心情漸漸開朗起來,好比天氣多雲轉晴。
  朱雅文快步向前,正面地擋住了趙軍,有些冒昧,有些唐突。趙軍停住腳步,感覺這女子似曾相識,但一時沒有想起究竟在哪裡見過。朱雅文感覺像在夢中,終於和趙軍在那一次的心動後再次這麼近距離的接觸了。
  「趙處長,我是光華律師事務所的朱雅文,」朱雅文自我介紹,「你想起我來了嗎?上次撞你車,是你寬宏大量,一點也沒有為難我。」
  「朱雅文,是光華律師事務所的高級律師,嗯,我想起來了。你——來這裡辦事嗎?」趙軍腦海裡回憶起了那次的撞車事件,當時朱雅文給了趙軍一張名片。
  「我是專門來你這裡的。你還記得你去解決伊拉克人質事件嗎?我是裡面的家屬呀,那次我知道了你在外經貿處當處長。」朱雅文再將往事敘述,為的是讓趙軍能夠回憶起她來。
  「嗯,家人回來還好嗎?」趙軍自然會想起伊拉克人質事件。
  趙軍這樣問她,她更喜歡趙軍了,多好的一個政府部門的官員呀,她由衷地說道:「謝謝趙處長關心呀。我哥回來後,在家休息了一段時間,後來去濱海做事情,現在情況不錯。」
  「那就好。」趙軍聞言說道,「國內有事情做就更好,不用舟車勞累。」
  「那次本來要當面謝你,可你當時很忙,你看了我一下就匆忙走了。」朱雅文回憶當時的事情,依然充滿深情。
  原來是她,朱雅文——趙軍記憶中那雙熟悉的眼睛出現在眼前,難怪當時這麼眼熟。
  「朱律師,那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趙軍關切地問道。
  「處長,謝謝你的關心。我今天想請你喝咖啡,你有空嗎?」朱雅文說著這個發自內心的請求。
  趙軍一時沒有明白,「……」
  朱雅文柔柔地說道:「我今天勝訴了一個大案子,我想和你聊聊,想與你分享快樂。我不知道我的想法是不是有點荒唐,或許我的要求太過分。但我希望你能答應我。」
  趙軍不忍拒絕朱雅文這麼一個要求,是呀。人都有感情沒有寄托、快樂無人分享的時候,想起自己從小就和爺爺奶奶特別親密。有一次,奶奶對他說:你長大了以後,一定要對你爸爸好呀(趙軍10歲時媽媽就因病去逝了),當時的少年趙軍點頭不迭。奶奶這話是對孫子的看重,是預言孫子會有一個好的前程。趙軍考上大學收到錄取通知書時,奶奶異常高興,一個70多歲老人的燦爛笑容宛如孩童般純真,讓趙軍快樂甜到心底深處。大學畢業那年,奶奶去逝,趙軍看到奶奶的靈柩被推進墓穴時,他知道世上沒有了奶奶,從此要風雨自知,歡樂少了親愛的人共享,重重的失落預期讓他淚如雨下。


第49章 兩男捧一女
  牡丹大酒店門口,吳江站在那裡張望著。這會兒,熟悉的車牌號為AW**20的現代陽光小汽車開進了酒店,他高興地往車上揮手。
  吳江這會兒當然看不清楚車裡面的人,但知道一定是趙軍來了,因為那車行走的姿勢非常優雅,他曾經和趙軍開過玩笑,說開車是一門藝術,而趙軍是這門藝術中的頂尖高手,看車走的線路和形態能夠感知駕車人的秉性和內涵。
  每逢這時,趙軍總是笑答「過獎,過獎。」吳江相信是趙軍的另一個理由是,趙軍參加他們兩個人的聚會從不會遲到,除非是無法抗拒的特殊情況,就像上次趙軍來赴約的途中遭遇車禍。守時是他們兩人很合口味的一個重要因素。
  車內的趙軍一眼看見吳江,吳江挺立在保安的身旁,如果換上制服,他比那保安更像保安。吳江這人比較注重形象,站立時姿勢非常優美,就好像他說趙軍的汽車行駛很優雅一樣。當然,這對於吳江來說,前提條件是一定不能喝醉。吳江醉酒後極易得意忘形,不成樣子,那自然是坐沒坐相,站沒站相。
  趙軍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朱雅文,她臉上掛著微笑,非常雅致,似乎不太吻合她那律師唇槍舌劍的犀利。趙軍突然想:哪一天有機會,該去看看這位美麗的律師如何以口舌作武器,維護當事人的利益,往高一點說,捍衛法律的尊嚴。想到這,他一陣快意湧上心頭。人和人之間,其實如果多些關心和尊重,真會有世界更美好的感覺。天還是一樣的天,海還是永遠寬闊,與天一樣碧藍,心境卻完全不一樣。
  酒店保安在前導引著趙軍的車,到車位後趙軍從左側下了車,準備從車頭繞過去為朱雅文開車門,但她已經打開車門,正邁開右腳從車上下來,趙軍輕輕地扶了一下她的後背。
  吳江遠遠地看著趙軍和朱雅文並肩走過來,心中有些疑惑:趙軍可是第一次帶女人來和他喝酒聚會,這是怎麼了?吳江快步迎上前去,雙方匯合,站定了,吳江帶點意外表情地看著趙軍。
  趙軍焉能不知,立即為雙方作介紹:「這位是吳江,吳總經理。」然後右手伸向朱雅文這邊,對著吳江說「朱雅文大律師。」被介紹的兩人互相說著「幸會,幸會!」
  趙軍在領著朱雅文往邊邊來的時候,已經在車上朱雅文說了吳江請他喝酒的事情,朱雅文當然有了心理準備。吳江不知詳情,但也不便直問,心想呆會兒喝酒聊天總能知道一些情況的。
  三人進入大堂,小姐們有口無心地唱道:「歡迎光臨。」吳江徑直領著趙軍和吳江上了二樓事先預定好的包廂,幾分鐘前他就上來過,落實好了包廂的情況。包廂門口的服務小姐進來端凳倒茶,先請女士坐下,然後請兩位男士一邊一位地坐在了朱雅文的旁邊,趙軍左而吳江右。
  很快,酒菜就上來了,但是沒有咖啡,趙軍說:「對不起,朱大律師。改天再喝咖啡,好嗎?」
  「對,哪日方便,我們去名典咖啡聚聚。」吳江倒是有點不一般的高興。看來,人逢喜事精神爽,一點不錯。或許,見著朱大律師,朱大美女,應該算是他的第三喜了。
  「那當然好,謝謝你們。今天有你們兩位一起陪著說話,隨便吃啥喝啥都成。」朱雅文發自內心感謝。
  「嗯,那你來點葡萄酒還是果汁?」吳江待客還真有一招,讓人總覺著舒服。
  「和你們一樣吧。」朱雅文沒有特別要求。
  「哦,對了,趙處長,你主持一下吧。」吳江說道。
  「什麼時候我們喝酒還有這儀式?」趙軍不解。
  「我們兩人喝酒當然沒有過,兩人喝酒不需要主持。不過,我們現在可是眾人一塊喝,當然得有主持人,可以把握節奏,調節氣氛呀。」吳江話語還挺多的。
  「我看你一人就足夠既當主持又當演員的。」趙軍繼續與他唇槍舌劍。
  「好了,老兄你就不要謙虛,不要客氣,我們等著你發口令,好喝酒呢。」吳江有些急不可耐。
  「行,朱大律師,王經理,相聚就是緣。先為有緣相聚乾杯。」趙軍舉起酒杯。
  吳江和朱雅文二人跟著舉杯站起。
  「當……」三隻杯子碰在一起,清脆地一響,三人痛痛快快地飲盡了杯中玉液瓊漿。
  「吳江,今天你請我喝酒,是有什麼大喜事呢?」趙軍先知道吳江的喜事是什麼,那樣慶祝的目標會更明確。
  「那是當然的,你看我現在心情不錯。我請你喝酒,有兩種情況,一是心情不好,想找人聊聊,二嗎就是有好事,找朋友分享。」吳江語調輕快地說,「公司今天任命我為副總經理,並從即日起全面開始籌備公司股票上市事宜。還有,我已經有資格做一名證券分析師了——」吳江接著以更詼諧的語調說,「認識朱大律師同樣是一喜。」說完輪換看著趙軍和朱雅文。
  朱雅文顯得波瀾不驚,或許是見怪不怪吧,對於男人的恭維和公開的好感表示具有了一定的免疫力。
  「果不其然。出息了。大大的好事。」趙軍讚道。
  「你說話好像有點女人味。」吳江反唇相譏。
  「怎麼這樣說?拿出理由來。」趙軍對吳江這句話有些意外。
  「沒別的,我的大處長,就是那天我的一個女性朋友聽我說了這事也是這樣說我出息了。」吳江是想起了江琳的話。
  「好,朱律師,我們一起祝賀吳經理榮升,不,應該叫吳總了。來,干!。」趙軍領著朱雅文對吳江的進步表示高興。
  「謝謝了,趙處長的祝賀我聽了舒服。朱大律師的光臨讓我喜上加喜。很高興認識你,朱大律師,敬你一杯。」吳江一邊給三人斟酒,一邊說道,而後和朱雅文一起喝過。
  「吳江,朱大律師可是我省年輕有為的知名律師,她今天勝訴了一個大案。我們一起祝賀她。」
  「是呀,我就覺得朱大律師氣質非同一般,一定是辦大事之人。好,下次,我們公司有法律業務,一定要請朱大律師多多關照。」
  這是一個快樂的夜晚、難忘的一個夜晚,這晚相聚的三個人注定是有緣的,命運決定了他們在人生的路上會有交叉,但願這交叉能像探照燈一樣,放射出更加奪目的光芒。


第50章 賞美女如品好茶
  吳江回去後,經過一番考慮,或者說是對見過一面的朱雅文大律師感覺特別好吧,總之他向彭碩總經理打了一個報告,那意思就是非得增加一個法律顧問。
  一個月後,經過公司董事會的討論,雲水金球服裝有限公司正式聘請朱雅文為該公司法律顧問。此前,在吳江和公司總經理彭碩探討聘請法律顧問的可行性時,彭總認為,當今社會法制越來越健全,健全意味著條款多而細,吳江提出的必須要有一個專家裡手來處理相關事宜很正確,具有前瞻性,更何況,中國已經加入世界貿易組織,紡織服裝是國家主要出口項目,同時對於雲水金球服裝有限公司來說,國際貿易日趨增加,無論從哪一方面說,只有充分熟悉和把握法律條文,才可以讓法律真正成為保護自身利益的長遠之道。
  吳江開車,直接將聘書送到光華律師事務所,親自交給朱雅文。朱雅文很高興,幸福地收下了。朱雅文想請吳江留下吃中飯,無奈正在她想著這事的時候,一個電話打來,她必須去與一個重要客戶面談,只好留待下次了。
  二十四節氣中的立夏到來時,氣溫漸漸地高起來。在溪南省旭陽市,如太陽當空照時,已頗具夏日的熱度與盛情。在市郊風景秀麗的森林酒店裡,一場熱烈而有聲有色的會議正在召開。
  主席台上正中是溪南省副省長吳端。吳副省長主持著「溪南東都區域經濟論壇」開幕式,激昂動情的發言催生了會場陣陣掌聲。
  開幕式簡短高效,完畢之後,參加會議的溪南與東都兩省領導和會議代表在酒店前花園照集體照。約莫10分鐘後,大家又齊聚會議室,開始了大會的重頭戲,兩省經濟運作傑出人才重點發言。
  第一位上台的是東都省雲水市某處處長趙軍。趙軍處長快步地從台下走向發言位。
  「領導,同志們,上午好!很高興有這樣一個機會和大家進行交流。在經濟全球化的今天,合作和區域共同發展已經成為一種潮流。現在我就對溪南和東都在這樣一個潮流中該如何應對談點看法。我要說的核心內容,也就是本文的標題:《東都溪南之共生共榮》。」多媒體顯示出趙軍精心製作的畫面。
  這是一份務實科學創新的報告,文中多處出彩,所提觀點新穎獨到,可操作性強——坐在聽眾前排的吳端副省長在心中給予了很高的評價,這是一個人才,雲水市有這樣的人才,真是幸事,雲水的發展指日可待。我得會一會他,吳副省長作出了決定。
  這時,吳副省長突然想起正在進行會議採訪的姬詠——美女研究生,來自東都雲水,於是囑人把姬詠叫到身邊來。姬詠過來後,吳副省長請她在旁邊的空位上坐下。
  「趙軍這報告很有意思,我想和他聚聚,你中午有空嗎?」吳副省長本完全可以直接邀請趙軍的,試想一個堂堂副省長要見一個處長當然非常簡單。
  「省長,這行嗎?你們談大事。」其實這正中姬詠的心思,她也對趙軍欽佩不已。自從上次與見過他之後,還是第一次再見到他。那次她與吳敏一起去唱歌,當時在座的男士一位是吳敏的哥哥吳江,另一位就是台上的趙軍處長,那時她就對趙軍的舉手投足甚為欣賞,只是因為初次見面,不好意思過多表露。
  姬詠沒想到,現在卻會以這樣一種方式正面接觸趙軍,因此,姬詠很高興。剛才趙軍步履穩健登上講台,看著趙軍那寬闊的額頭,炯炯有神的雙眼,還有那特色的斜斜豎起的大耳朵,姬詠更就覺得他與眾不同,及至聽了他的報告,更是從心底佩服和欣賞,好一個才華橫溢的處長。
  「正因為是公事,你是會議的採訪組成員,合情合理嗎。」吳副省長和姬詠說話總有點居高臨下,但是充滿了關心和愛護。這種愛和關心,自從姬詠來到旭陽市實習,吳副省長與她重逢並且坦露心懷之後更為具體,更為真切。省長知道,感情無法強求,無法速成,但感情可以培養,正如舊時代的媒約之言、父母之命,兩個從沒見過面完全陌生的男女能夠結為夫妻,慢慢地才有了愛情,他們的愛情就產生於共同的生活以及共同生活中的愛護與關心。
  中午在賓館吃過自助餐後,趙軍躺在床上,準備休息一下,手裡拿著電視遙控器,想找個電視台陪伴著入睡——有時候有些電視節目是很好的催眠曲。
  門鈴就在這一刻響了。趙軍起身,拉開門鎖,但門上的防盜鐵鏈還將門和門框連接著,這是一道防範程序。古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可是,現在的世道,還真不得不防:從窗外伸個長鉤,鉤人衣褲,掏人錢袋,謂之釣魚;撬門入室,無人就偷,遇人就搶;彬彬有禮,借口找人入戶,或踩點或順手牽羊,或是情色誘騙,更甚是敲詐勒索,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趙軍經常在外面出差,出差當然要住賓館,稀奇事古怪事自然遇過不少,不過趙軍一不貪財二不好色三不好奇,還真沒有出過啥問題。
  趙軍透過門縫,看見了此時門外站著的漂亮女子,女子著無袖上裝,雙肩渾圓、舉止端莊氣質優雅——就如趙軍第一次見著朱雅文的那般,只是這女子更年輕,更青春逼人,集美貌氣質與一身的人,是真正的美麗女子——就是在這樣一種思維中,趙軍沒有多加思索就拉開了房門,他的智慧和人生閱歷決定了趙軍不會在這個判斷中出差錯。當然,更重要的是,趙軍記起這個看起來眼熟的女子,就是那次與他們一起唱過歌的女子。
  「你好。你也在這?」趙軍問道,同時邀請道,「你進來呀。」
  姬詠想著吳端副省長交待的事情,並不打算久留,也就沒打算進門。她對趙軍說:「趙處長,謝謝你還記得我,我叫姬詠,我在這次會議擔任採訪記者。」姬詠說著伸出了右手。
  「您好。非常高興在這裡遇見欠。」趙軍幾乎同時伸出右手,兩人恰當力度地握手示意。
  「打擾你休息了。」姬詠依舊客套著,不過也是一句實話。
  「沒事,沒事的,我常常不午休。對了,你進來坐。不好意思,讓你站在過道裡說話。」趙軍請姬詠進屋。
  「不了,謝謝。我是受吳端副省長的委託來的,他請你去聊一會,你現在就過去吧。」
  「好的。我稍微整理一下。」
  「行,我一樓大廳等你,你隨後過來就是。」
  不到五分鐘時間,趙軍來到一樓大廳,姬詠看見趙軍走近就站起來迎了上去。「趙處長,你在這等一下,我去請吳副省長。」姬詠成了這次會面的具體組織人。
  又不到五分鐘時間,吳副省長和姬詠一前一後走出來,以吳副省長矮胖的身材,更襯托出走在他後面姬詠的曼妙身姿。
  「吳省長,您好。」趙軍快步上前,迎向省長。
  「趙處長,以後多交流。你的主意很不錯。走,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聊聊去。」吳副省長親熱地拍了拍趙軍的後背,本意是要拍肩膀的,可趙軍太高,吳副省長又較矮,只能這樣將就了,不過反正傳達了意思就行。
  吳端副省長走在前面,趙軍和姬詠走在後面,兩人儼然他瀟灑漂亮的保鏢,又似乎是般配的金童玉女。到賓館大門口,一部黑色奔馳「嘎」的一聲停在三人的前面,司機下來拉開後座左側門請吳副省長上車。
  趙軍和姬詠瞄了一下車牌,明白是省府的車,就從右邊上了車,趙軍坐了副駕駛位(通常認為是不安全的位置),姬詠則在後排省長的右側坐下。
  汽車拐過幾條街後停在旭陽市最富盛名的「雲宮」茶樓。迎賓小姐顯然是認識吳副省長的,而吳副省長顯然是這裡的常客,一個熟門熟路象走在自己家中,一個自然而然的和吳副省長打招呼,像是見著了自家舅舅。
  司機看吳副省長一行上樓了就一溜煙把車開走了。趙軍懂得司機把奔馳車開離此地是為了盡可能地減少招搖,免得老百姓看見了背地裡罵人。在迎賓小姐的帶領下,三人進入頂層的一個大包間,裡面裝修豪華而舒適,音響不大不小,保真感極強。
  茶很快就上來了,是中國知名品牌,東都安溪上好新茶鐵觀音。吳端副省長的品茶姿勢極為雅致,這點讓趙軍感到驚奇,因為品茶對於東都是可謂家家如此,不分男女老少,而溪南省好像不怎麼品茶,只是喜歡喝茶。姬詠不是嚴格意義上的品茶,只是她的輕啜細泯的社交女子風範還是讓趙軍感到象看一部製作精細的藝術片。趙軍處長不僅演講做得好,品茶水平意境之活龍活現,亦讓高官和美女歎為觀止。說話也就從這裡開始了。
  當然是吳副省長先發話,「趙軍,你們這茶葉有勁道,經得起泡呀,就像——」,卻突然間停下了,將後面的「有份量的美女」嚥了下去,姬詠在這裡,說出這話畢竟是不妥當的。
  「哈,省長過獎了。不過,我是很喜歡品茶的,茶的韻味就在於品,可以品出其中無所不包的滋味,甜、酸、麻、辣、鹹,——茶的清香是最經典的味道,鐵觀音的清香可以縈繞於口、舌、咽,經久不散。」趙軍說起茶經來還真有兩刷子,本想繼續說,覺得在吳副省長面前還是應該略有保留才是,就此打住,把話題用眼神轉給了姬詠。
  「真看不出,你們喝茶還喝出了這麼多的學問,回頭我也要好好學習。」姬詠將讚美的話同時送給兩人。
  「趙處長,你老家在哪?」吳端副省長問趙軍。
  「我老家在湖南長沙。」趙軍回答道。
  「嗯,好呢,我們是老鄉,我老家在湖南嶽陽。」吳副省長顯得很高興,或許想著下一輩人才出眾,吳端副省長作為前輩自然也該感到高興的,「你的全局觀非常不錯,如果你好好幹下去,我想你要是能夠有機會管理一個市或者一個省,定是這個市或這個省的福份。有話說『人民創造歷史』,這自然沒錯,但我認為英雄是催化劑,他對歷史進程速度改變中所起的作用是不可估量的。」
  「謝謝省長鼓勵了,我會竭盡全力而為的,也希望省長您多多支持,多給我一些明燈般的指示。」趙軍虛懷若谷,作為一個新生力量,作為一個下級,也應該謙虛的,畢竟還沒有具備驕傲的資格嗎。
  既然是老鄉,雙方聊得也就更放開了,上下級的距離漸漸地也就縮小,主要是吳副省長的架子縮小了不少。兩位領導與美女姬詠品著新茶鐵觀音,繼續著內容豐富的談天說地,談談這次的會議,談海峽兩岸的和平統一是必然的走向,還是兩岸戰爭無可避免。當然,很容易看出,健談的吳副省長在三人的聊天中也有些習慣性地作小型演講,趙軍和姬詠只在吳副省長進行互動時作些必要的配合。
  「姬詠,什麼時間了?」吳端副省長詢問姬詠。茶座包廂都不懸掛時鐘的,可能是為了讓顧客安心消費,不要看著時間想東想西,安心消費了,茶座的收益就更有保障了。
  「省長,2點45分。」姬詠看了一下腕上的表回答道。
  「時間過得真快,好像我們剛過來似的。既然這樣,那就改日再聊了,待會會議快要開始了,我們就先散了吧。」吳副省長開始說結束語了。這會兒,吳副省長開始讚美起姬詠的能幹和才華,主要是面對趙軍說的,但他不時用眼睛看一下姬詠,「趙處長,姬詠你現在已經認識了吧,以前你可能沒有打過交道。她來自雲水,是雲水師範大學的研究生。」
  趙軍不便掃吳副省長的興,頻頻點頭,如果吳副省長知道姬詠與趙軍以前見過面,可能感覺會不一樣。
  趙軍接著吳副省長的話題問姬詠,「你的專業是——?」
  「傳播學。」姬詠利索地回答。
  趙軍很真誠地說道:「那畢業之後就在雲水工作了,傳播學對於市場經濟的健康發展具有很重要的意義。」
  「趙處長你這話說的太對了。我也是這麼想的,果真是知音哪。不過,姬詠可不能回雲水工作了,我已經預留了的,她畢業後就在旭陽市工作。趙處長,我非常歡迎你也能夠來溪南實現你的宏圖大志,就當是助我一臂之力,你看這個建議可行嗎?」


第51章 可遇不可求
  同學聚餐,熱烈而純情,不摻雜任何私心雜念,生活中的每個人都有這樣美好的回憶,都或許能夠清晰地回憶自己和同學某一次的情形,哪位同學喝醉了對著女孩唱情歌,還有誰喝多了猜拳行令,結果越喝越多,酒後吐真言,將自己暗戀誰、想追哪個女孩等等都在醉意朦朧的酒桌上變成了毫無保留的知心話。這種情況發生於男生的可能性大,但是女同學也會在某些特殊時候喝到一定程度,在辟如失戀或者交上一個白馬王子時的狂喜狂悲狀態下,也會喝成這樣,醉了之後的情形男女同學的表現沒有什麼區別。
  姬詠和同學們在熱鬧的氛圍中,在恭喜姬詠發表高檔次文章的祝福聲中,於短短一個小時喝光兩箱惠泉國宴啤酒,百分之八十的功勞屬於在坐的五位男生。姬詠接受同學們的祝賀喝了五杯啤酒,也漸漸在身體裡滋生喝酒後的興奮感。姬詠提議大家共同舉杯,為這天的大雪紛飛、為同學們的緣分乾杯。屋子裡立時響起玻璃杯輕輕相碰的聲音,宛如搖曳的風鈴。風玲響過之後,每個人面前的酒杯都空了,每個人的肚子都有了愉快的飽脹感。
  坐在姬詠左邊的馬翔是姬詠的追求者,只要有姬詠在,他的心情就特別愉悅,表現活躍。整個吃飯過程馬翔一直照顧著姬詠,這會他看姬詠高興,就對姬詠和同學們說:「大家靜一下,待會我想請姬詠和各位去唱歌,好不好?」立即有支持者站出來響應,姬詠當然也不反對,畢竟是同學們的集體活動。
  酒宴到此結束,姬詠用牡丹國際卡埋單,酒樓給了一張有獎定額發票,吳敏用一枚硬幣刮去錫膜,立即傳來一聲欣喜:「姬詠,你真是好運道呀,這發票中了獎,有20塊錢獎金呢。記得有一本書上說上說過,一年只要中獎一次,就會帶來一年的好心情。」吳敏拿著發票去服務總台,領來獎金交給姬詠。
  姬詠和馬翔等一行人來到雲水最負盛名的「中華大歌廳」。「中華大歌廳」隸屬於雲水諾亞方舟娛樂有限公司,該公司旗下有十幾家高檔酒樓、夜總會、迪廳、歌廳等。
  「中華大歌廳」音響之好為雲水之最,環境之優美和佈置之得當也非其他同類場所所能比擬,更重要的是,「中華大歌廳」的服務方式和消費檔次無所不包,囊括了雲水城裡老少中青、不同身份和地位各級人士的需要,週末和節假日不提前預約是不會有座的,還好這天不是週末。
  姬詠、吳敏等進去後,請大家來唱歌的馬翔,也就是此時的主人,要了一個大包廂。導引小姐在前,主人隨後,姬詠等被引到一個名為「象牙塔」的包廂裡。包廂還真名符其實,其基色為海藍,正面牆上掛著達芬奇名畫《蒙娜麗沙》,當然只是臨驀畫,兩邊則有大科學家牛頓、愛因斯坦的畫像,簡約為其主體風格。初來者會有些不習慣,因為這與常見的KTV包廂差異太大,但是來得次數多一點,尤其是真正來自高等學府的人,不論老師還是學生,都會滿意於這樣一種氛圍,現代與古代、科學與娛樂、理性與感性的融合,讓身心極度放鬆和享受。
  現代科技確保了娛樂的自主性,大家自由地點唱喜歡的歌曲,想要啥吃的、喝的,按一下鼠標,就有服務生送到包廂門口,進來時還會非常禮節性地敲敲包廂門,讓消費者真正領略做上帝的滋味,能做幾小時上帝,花點錢就是應該的了。
  姬詠和同學們是五男五女,或許是男女比例搭配恰當,而且又有三對熱戀中的情人吧,因了這種緣故,「象牙塔」此時完全成了情歌的土壤,《知心愛人》、《無言的結局》等意境迥異的歌曲把大家唱得淚光閃閃,浮想聯翩。
  姬詠好像對情歌有免疫力,聽了也就聽了,唱也就唱了,並沒有太多情感的外在表現。三對戀人這時擁抱在一起跳舞,包廂裡瀰漫的是頗具浪漫和唯美情懷的歌曲《最浪漫的事》「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這句美麗動人的歌詞在女歌手柔情和幻想的聲音無數次地吟唱,在愛情快餐化的今天,依然是愛情的至高境界。
  沒跳舞的四人佔據著長沙發的兩端,靠門的這頭是姬詠和馬翔。馬翔心旌搖動,很簡單,酒精刺激,美女在側,四周更是相擁的情人;沙發那頭坐著的吳敏和那位男同學也是耳鬃斯摩地在說話,自己身邊是心儀的姬詠。姬詠喝了酒,雙頰粉紅,閃現出無法抗拒的魅力。姬詠眼睛微閉著,細心地傾聽著歌曲。
  馬翔身子往姬詠那邊挪了挪,最終似乎下了決心,緩緩地抬起左手,再緩緩地象羽毛般將左手落在姬詠的手背。姬詠感到了羽毛的降落,稍稍放遠了自己的左手,沒有其他明顯動作。
  《友誼地久天長》經典而優美的弦律響起,姬詠睜開雙眼,以大姐姐般的目光注視著馬翔,開口道:「我們跳個舞吧。」
  馬翔立即起身,右手貼胸前,左手伸向姬詠作了一個優雅的邀舞動作。音樂舒緩輕柔,適合於邊舞邊聊。
  馬翔為愛癡迷,不解地問:「姬詠,你真的覺得我們之間相距很遠嗎?」
  「不是,只是我找不到感覺。」
  「什麼感覺?」
  「天空的感覺!」
  「天空有感覺嗎?」
  「當然有。」姬詠在心裡想,愛就是天空的感覺,天空以其博大和高遠,俯瞰一切,包容一切,風雨雷電,山川溝壑,湖泊海洋……無怨無悔。真愛能笑對所有風雲變幻,能跨躍時間和空間。愛是緣分,愛是交流的渴望與快意。
  「能具體點嗎?」馬翔有些迷惑。
  「愛只有一個字,但可遇不可求。」姬詠清晰而簡潔地回答。


第52章 清純女孩
  幾天後,吳江回到雲水,興高采烈。大連之行取得了豐碩的成果,他所在的公司在此次國際服裝節中名揚海內外賓客,一舉簽下現有生產量兩年的全部訂單。回到雲水後,吳江首先去彭碩總經理辦公室。
  「彭總!」彭碩總經理辦公室前台秘書見是吳江,沒有任何阻攔,直接放行。
  吳江徑直走到彭碩的老闆桌前,倒把正在專心工作的彭總嚇了一跳,因為這樣的情況畢竟很少,通常來人都是要經過前台秘書匯報,他同意才會讓來客進來的。
  「你回來了!」彭碩言語中滿是期待,他也相信吳江會帶來好消息,「情況怎樣?」
  吳江在彭碩的對面坐下,很興奮地說道:「好,不是一般的好。彭總。」
  彭碩更加坐直了身子,這消息像是興奮劑,「快說,如何好?」
  「訂單遠超預期呀。我算了一下,大概我們接的訂閱足夠我們開足馬力做兩年了。」吳江說出了這個令彭碩有些不敢相信的消息。
  「兩年,哇,這可真是好。」彭碩同樣興奮,可是稍稍停頓了一下,他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妥,「這麼多訂單,如果要是不能如期按質完成,那賠償金可是夠受的呀。」
  「可以多招工人呀,完成了就等於擴大了規模,知名度增加,而知名度增加就是效益,就是金錢呀。」吳江很會算賬。
  「沒有這麼簡單呢,吳江。現在很多城市在喊民工荒。其實來找工的農民不少,可是為何卻是有職位沒人去呢?最突出的問題就是民工期望的待遇大部分都無法在私人老闆那裡實現。」彭碩表示著作為一個總經理的憂慮。
  「好辦,彭總。我一直很欣賞你很重視人的因素這一點。本來嗎,工資收入與經濟水平等同程度的上漲,應該是必然的規律。而不應該簡單地攀比。」吳江說起經濟來,眉飛色舞,頭頭是道,「我看我們就是要漲工資,要讓他們的勞動得到尊重,讓他們活得有尊嚴。合理的報酬就會招來賢才。這是一個企業、一個國家就有前途的根本點。」
  「嗯,你說得有道理,這樣吧,你就增加人員工資,招收工人的事情列出一個計劃來,我們可以按照你的設想作一些政策上的調整。」彭碩很認真地看了吳江一眼,「你幹得不錯,繼續努力。」
  「謝謝彭總鼓勵。那我先去了,有事我會隨時向你請教。」吳江謙虛道。
  「好的,那再見,隨時隨地歡迎你。」
  吳江回到他自己的辦公室,就幾步路遠,在彭碩辦公室的斜對面。他想起趙軍,於是打電話給趙軍。
  「趙軍,我是吳江——」吳江給趙軍打電話一直這樣,不管對方是不是趙軍,拿起聽筒就說。
  「嗯,知道了。」趙軍正在看著老師給的材料。
  「你晚上有空嗎?我請你吃飯。」吳江很喜歡朋友趙軍,趙軍不是普通的官員,他很夠朋友。
  「當然好,我一直在盼著你回來呢。」趙軍玩笑著說道。
  「那就這樣,晚上見。」
  趙軍剛放下電話,秘書許蓉暉走進來。「趙處長,下午市政府的會議在二會議室開,時間大約是下午3點鐘,我到時會來請你去。」許蓉暉對趙軍說道。
  趙軍眼前一亮,好清純的女孩呀,她的眸子裡好像沒有一絲兒雜質,22歲的女孩還能夠這樣,在這世道,真很難得呀。他看著許蓉暉,思緒飄得很遠,好久沒有說說話。
  「處長,那就這樣,我走了。」許蓉暉打斷了趙軍的遐想。
  「哦,好,好。」趙軍慌亂地回答道。
  許蓉暉走出趙軍的辦公室。過了一會兒,走廊裡傳來一聲沉悶的響聲。
  是誰摔倒了?趙軍聞聲立即起身。不好,一定是許蓉暉摔了,他下意識地覺得不妙,趕緊衝出去。
  平時人來人往的走廊這會裡沒有一個走動的人,果真是許蓉暉倒在地上。
  「蓉暉——」趙軍大聲呼喊著她,沒有一點兒反應。怎麼會這樣,剛剛還好好的呀。
  「蓉暉,你醒醒——」趙軍再次大聲喊道,回答他的依舊是許蓉暉的無聲,只有微弱的呼吸。
  有人打開了門,趙軍變調的聲音讓他們開始沒有聽出來是怎麼回事,待出來後看到是趙軍在喊著他的秘書許蓉暉時,大家連忙上前。
  「快,快,打120。」趙軍衝著辦公樓裡的同事喊道。此時,外經貿處的同事們全出來了,「處長,許蓉暉她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她從我辦公室出來突然就倒在地上了。」趙軍簡短地答道,「救護車快來了嗎?」他急起來了。
  同事們第一次看見他們的處長如此心急如焚,為了許蓉暉,一個處長的秘書,下屬們對趙軍的行為都很感動。
  趙軍突然抱起許蓉暉,他想盡快送她上醫院。許蓉暉躺在趙軍的懷裡,軟軟的像一根麵條。
  「處長,救護車已經來了。」有人對趙軍說道,並在前面帶隊,那邊從急救車上也下來了醫生護士。120真是好,是市民生命的守護神。
  醫生護士們囑趙軍將許蓉暉放在急救用的擔架車上,然後,醫生們對趙軍等說,「你們也快上車。」
  趙軍果斷地說:「我去就行,你們先上班,有事我再通知你們。」
  大家聽從吩咐,全部回崗上班。救護車載著許蓉暉與唐麗風馳電掣往醫院去了。
  掛號、交費、完成許多的檢查,許蓉暉依舊昏迷著。檢查結果不太樂觀,是蛛網膜下腔出血,需要住院治療。
  「立即辦理住院手續。」醫生對趙軍說,「住院治療,進一下檢查,看是否存在腦血管畸形。」
  辦完這一切,已經是晚上六時了,這期間,許蓉暉嘔吐了好幾次。趙軍買紙巾,細緻地為許蓉暉擦拭乾淨。嘔吐之前就常常滿床亂滾,趙軍就喊醫生來看,醫生說是出血在蛛網膜下腔,會很疼痛,要他多注意,千萬不能讓她運動幅度過大,同時要小心不能摔下床鋪,以免造成新的損傷。
  大事小事,趙軍忙得一會都沒有休息,下午市政府的會議,他委託副處長參加。他覺得照顧好蓉暉是他義不容辭的責任。不是作為一個領導,而是出自內心的一份感情,在心裡,趙軍甚至把許蓉暉當做了自己的女朋友,他希望結局能夠這樣。那是人生的幸福。與自己深愛的人一起,多好。


第53章 好色不輕友
  下午,按照一般的時間規律,吳江開車去市政府接趙軍。他晚上邀請趙軍與朱雅文一起吃飯。
  等了一會兒,市政府辦公樓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還不見趙軍出來。吳江於是只好打電話,心想是不是趙軍還有一點兒什麼屁事沒做完呢,咱得催他一下。
  「趙軍,你快忙完了嗎?我在樓下等你。」吳江老習慣說話。
  「吳江,這樣,我現正是市醫院,我的一個同事病了,我在這邊照顧他。」趙軍回答道。
  「那好,我直接過醫院來吧。」吳江於是收了電話直接開車去了市醫院。他心裡想,趙軍一個處長,職員病了可以派人照顧呀,幹嗎非要自己上陣呢。
  吳江在病房找到了趙軍。趙軍正在專心地看著輸液管裡往下滴的液體。
  「趙軍。」吳江喊了趙軍,趙軍身子抖了一下,顯然是沒有防範。
  吳江初見許蓉暉,為其美貌讚歎,在心裡想難怪趙軍會親自來照顧這個病人。這個病人的美貌當然是佳人之例,更重要的是她躺在病床上都能感覺到她的氣質,如果是活生生的走在大街上,坐在音樂廳裡,一定是個非惹人憐愛的人。
  吳江執意要趙軍去吃飯,趙軍感覺為難。一方是朋友,常常在一塊的。一方是自己鍾情的女孩。
  「我走不開呀,吳江。」趙軍說道,「她沒有人照顧呀。乾脆你和朱雅文去就是。」
  吳江聽這話,有一陣子短暫的高興,那樣就能和朱雅文單獨在一起,可是也就是一會兒,仔細想想,還是覺得沒意思。早在大連時就打電話請趙軍吃飯,和朱雅文也說了,如果這樣沒有信用,似乎比較卑鄙。吳江決定一定要請趙軍同往。
  「好,那你等著。」吳江出去了。他去想辦法了。
  辦法真讓他想到了。他去另外幾個病房轉了一圈,終於找到了一個願意來臨時看護許蓉暉的女人。那個病人的家屬正好來了,吳江對那家的家人說了這事,護工也同意,於是,就幫趙軍想到了這個辦法。趙軍就有辦法與他們一起去吃飯了。
  吳江與朱雅文聯繫上了,大家一起吃飯去。不過,最後綜合朱雅文的意見,決定去咖啡屋。
  吳江現在是心情很好的時候。他這次在大連國際服裝節上接受了許多有關設計銷售的新理念。吳江在回到雲水後一方面積極向彭碩總經理提出書面建議,就服裝銷售流通建立新模式應採取積極的應對措施;同時吳江在自己主管的銷售這一塊進行銷售行為和方式的革新。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忙著由他負責的股票上市工作,千頭萬緒倒也井然有序。吳江心情前所未有的愉悅,固然是因為在新的平台上開創一番新天地,另一個重要的因素就是和朱雅文的合作。作為公司法律顧問,朱雅文對於財經法律的熟稔程度使吳江受益非淺,吳江在運作股票上市中,能夠得心應手,處理起相關法律問題來可以心中有底。
  三人邊品咖啡邊聊天。吳江說起了李湘,美女人人愛,尤其是男人,口頭上說美女,心中有快感,情感豐富的人體驗多多,真是好福氣。
  「我認為李湘是中國最可愛的主持人。」吳江象少年追星族,款款深情地說,「她的節目我非常喜歡看。」
  「她是不錯,不過,你說得有點誇張。」朱雅文和吳江熟悉了也就隨意放鬆地說道。
  「王總就是這樣的,愛一個人是愛在骨頭裡的。」趙軍對老朋友知根知底。
  「李湘成名很快,快樂大本營紅得也夠可以,有一陣子還眼見著和春節聯歡晚會有點比肩齊高的氣勢。還好,沒真弄,因為畢竟是兩回事。」吳江越說越來神,「何炅的加盟如虎添翼,錦上添花。李湘是北京廣播學院畢業的,何炅是北京外國語學院阿拉伯語老師,兩人聯手在電視界一舉成名。」吳江說起李湘來滔滔不絕,如數家珍。
  「成名成家需要很多因素的配合,偶然的必然的很難說清楚,這和法律上經常強調的因果關係不同。成名成家的概念本來就有些模糊不清,而其過程更是一個黑箱系統。像我們東都閩南人、國家女排教練陳忠和吧,他起步艱難,曾當女排陪練17年,但功到自然成,現在呢無疑是赫赫有名的王牌教練。」朱雅文應對著吳江。兩人還真有說不完的話。
  趙軍只偶而說上幾句,從前他陪吳江說話聊天,現在這個角色就由朱雅文擔任了。趙軍喜歡朋友相聚的氛圍,有話則長,無話則短,輕鬆隨意。這當兒,他打內心深處喜歡聽朱雅文談她的看法,其語言彬彬有禮,邏輯性非常強,很有說服力,句句展示其高級律師的風範。看著她薄薄張合的兩片唇,全身暖暖的……。
  吳江是越來越會說了,這陣子侃侃而談,講起經濟學的成本故事:「從前呀——」,他輕輕地舔了一下咖啡,啟動了開場白。
  「好像老爺爺在院子裡月色下給小朋友講故事,真有意思。」朱雅文對於吳江語調的拖長拉舌進行打擊。
  「嗯,不要打斷我。你看人家高處長多謙虛地在聽我說話,你也得做文明聽眾呀。」吳江接著說故事,「有個農夫有一頭老得不能幹事情的驢,一天不小心掉進了枯井。農夫覺得與其叫人把它拉上來費心費力,不如叫人用土把枯井填了,還可以避免再有其他有用的驢子掉進去,那樣損失會更大。從經濟學上講,就會使經營成本增加。大夥兒開始填土時,枯井裡的驢子很緊張,又蹦又跳,驚恐不已,但很快外面就感覺不到它的動靜了。農夫好奇地去看,原來是驢子抖掉身上的泥土,並狠狠踩上幾腳把土踩緊,就在農夫的疑惑中,驢子通過它自己的努力把自己升高到了足夠的高度,然後快步逃走了。」
  「吳總,你這故事不錯。說明了經濟生活中的成本意識,也讓人看到自強不息頑強拚搏的人生動力。人在面臨困難和挫折的時候,就該像驢子一樣,抖落問題和麻煩困苦,並且將它們變為自己成功的墊腳石。」趙軍或許是在感而發,或許是就故事說故事,但他的話引起了朱雅文內心深處強烈的共鳴:是的,人生沒有一帆風順的,婚姻就是如此,如果男女終其一生相愛到死,固然羨煞別人,但是錯誤了重新認識重新努力也不失為正確的選擇。


第54章 情趣相投
  趙軍的鼓勵讓吳江很高興,他一直認為趙軍的評價很中肯,你表現差時他可能不會評論,但他說好時就一定是好了,也就是說,報喜不報憂。這種人,與朋友一起,大家落個愉快,放鬆身心。本來嗎,朋友相聚,就是圖個熱鬧,快活,都成年人了,大道理誰都知道。道理很簡單,特別聰明的世上不多,特別愚笨的人也極少。大家都是凡人,凡人嗎就要我享受平凡的快樂。
  於是吳江興致勃勃地接著說道:「謝謝趙大處長的鼓勵!」趙軍點了點頭。
  吳江又看了看朱雅文,朱雅文沒有出聲,大概是在默認。
  「那好吧,既然你們喜歡聽,我就再講一個。」吳江自己給自己當裁判。
  他的故事接頭開始,「話說兩人在森林裡行走,突然來了一隻兇猛的老虎,飛奔而來,其中一人趕緊繫緊鞋帶,另一人見狀詰問,你能跑得過老虎嗎?繫鞋帶的人說:我當然跑不過老虎,只要跑得過你就行了。」
  吳江到這裡就停住,故事超短。
  「就完了,這麼短的故事?」朱雅文似乎意猶未盡。
  「言簡意賅,好像有點哲理。」趙軍說道。
  「是呀,這人也夠自私的,兩人一起走,不去想辦法對付老虎,只想一個人逃跑,這人不適合做朋友。」朱雅文順著趙軍的話說下去,同時疑惑地望著吳江。
  吳江雙手一攤,好像無奈似地說道:「這就是個故事呀,當不了真的。當人遇到那種情況時,自然會有當時最恰當的處理辦法。剛才這個故事呀,是我在一本雜誌上看到的,說的是一個中國經濟學家關於中國企業和外國企業競爭的事情,那意思是說我們必須要有緊迫性。他說在經濟化全球化的今天,大規模全球市場化的滾滾浪潮中,中國企業家面對如狼似虎的大型跨國公司,類似這樣繫鞋帶的危急時刻隨時存在於我們的經濟活動中,中國企業登高望遠、開拓創新已經是刻不容緩了。」
  「佩服,吳江你的經濟頭腦果然非同一般。」朱雅文由衷地讚歎。
  「嘿嘿,不過,我的頭腦再厲害,也厲害不過朱大律師唇槍舌劍呀。還好你是我們公司的法律顧問,肥水不流外人田。」吳江對朱雅文投桃報李。
  「不過,趙處長真人不露像。」吳江和朱雅文在互相的表揚中飄飄然,卻一下子心有靈犀似地好像發現了重大疏漏,兩人竟然異口同聲地說道。
  趙軍對兩位好朋友真誠地微笑、點頭。這樣的表情最真切自然,迅即消除了兩人短暫的不安。
  趙軍打心眼裡高興,他們兩人的快樂是他作為朋友的最大心願。回想起那天傍晚朱雅文在市政府院子裡等著他,只是為了讓他分享快樂的時候,朱雅文那種孤寂中的美麗讓他難忘,也有心酸的感覺,女人沒家,沒有男人肩膀的依靠其苦澀滋味可想而知。
  而吳江,作為多年的好朋友,趙軍多麼希望他能夠開心呀,他那重病臥床的妻子楊玉,不知何時能夠早點醒過來。楊玉住院一年了,卻依然沒有一點人的思維和情感。對於她能否醒轉,趙軍覺得儘管還沒有到絕望的地步,但似乎也看不到太大的希望,吳江工作擔子重,還要牽掛著醫院裡的妻子,壓力之大可想而知。如果不知其中詳情,別人也無法真正懂得吳江的壓力有多麼巨大,無法真正領略一個男子漢對生活不服輸的人格精神之所在。
  朋友的朋友是我們的朋友,這話很對。吳江和朱雅文因為趙軍的原因而相互認識,後來就有了工作上的接觸,而後朱雅文成了吳江公司的法律顧問,兩人也成為了朋友,甚至是比朋友還多那麼一點兒什麼。
  朱雅文此時真正體會著生活的樂趣,感受著朋友間交往的意境。當初,在撞車現場,她對趙軍儒雅風度的心儀不已,就在那葉於心中愛慕情深。後來,因為伊拉克人質事件再次見面,到那次她贏得重大官司,冒昧請他前去品咖啡,分享她的快樂,因此還多了一個朋友吳江。朱雅文通過直接與間接的瞭解,感覺與趙軍情感更深一層,但是這種情感無法準確定位。愛的幻覺時時在頭腦中產生,但可以肯定不是單純的純粹的愛。
  朱雅文與趙軍、吳江在一起全身心感到快樂與放鬆,這就是與朋友相處的樂趣所在吧。愛情應該是友誼的昇華,當然需要長時間的瞭解、觀察和分析,儘管愛的萌芽與起步或者說導火索無疑是生命中最原始的激情,通俗地說就是相見之後雙方有進一步瞭解的渴望,有往深處推進、往高處發展提升的慾望和衝動。
  朱雅文結婚後有小孩了又離婚,她想那是對婚姻失敗的大膽和公開承認。人在敗局出現時只有面對,並且果斷地斬掉不必要的牽掛籐條,才會讓愛情之舟重新啟航,從而勝利到達情愛彼岸。
  趙軍和吳江是兩個非常優秀的男人,用大眾與傳統的眼光看,趙軍毫無疑問最適合做夫君的。趙軍的談吐,以及他在漂亮女人(這是朱雅文對自己的暗中肯定)面前的持重穩健以及舉手投足之間表現出來的對女人得體的關心,無不充分顯示著他是一個非凡的男人,具有超強的定力。
  再看吳江,因為有趙軍作參照物,他很難超越,但吳江活潑健康、幽默風趣絲毫不亞於趙軍,他目前的所作所為就更容易讓人看到他對家庭對親人和朋友滿懷著責任和愛心。
  吳江相對趙軍來說情感外露,剛才和朱雅文的談話,他覺得有些不妥,有點太得意妄形的味道。不過,他對趙軍相當理解,趙軍對朋友非常寬容,因為他說過,任何人都會犯錯誤,小的錯誤需要內省,違法違紀的大錯當然就不應該犯了。那麼,剛才他說故事,朱雅文與他互相吹捧,可以說是談笑風聲,這樣的情景,在趙軍眼裡應該不會是錯吧。吳江想了想,自然是否定了。趙軍不是那麼小氣的人。


第55章 一定把你追到手
  趙軍當然不會這麼小氣。在與吳江、朱雅文聊天的時候,他的心思分了一半給躺在病床上的許蓉暉了。
  吳江、朱雅文後來感覺趙軍有些心神不定。朱雅文倒不知道趙軍照顧許蓉暉的事情。吳江心裡倒是大致有數。
  於是大家都散了,各自開車回家。
  趙軍回到醫院繼續照顧著許蓉暉。這個晚上,他就在許蓉暉的床邊靠著稍稍合了一下眼。第二天早上,趙軍再次請前一天的那個護工幫忙看一下,他去護工中心聯繫請一個人來照顧她。
  然後,趙軍去單位上班了。工作效率因為睡眠不夠,當然有些差強人意,這是正常的反應。同事們紛紛來問許蓉暉的情況,要去醫院看她。趙軍說現在她需要安靜,等她清晰過來,再去探望吧。
  趙軍電話通知了許蓉暉的爸爸媽媽,怕兩位大人關鍵上火,趙軍在電話裡說得極其委婉,說是他們的女兒生病了,叫他們前來看望一下。囑咐他們坐下午的火車過來,他會在下午六點在火車站出站門接他。趙軍在電話裡問了兩位老人的名字,以方便聯繫。
  下午下班後,趙軍開車直接去了火車站。他準備了一張紙,上面打印了兩位大人的名字。許蓉暉爸媽乘坐的火車準時到達,他們看見了趙軍的紙牌就過來了。
  「大叔,大媽好。我是許蓉暉的同事。你們上車吧。」趙軍請兩位大人上了他的車。
  汽車載著兩位老人往市政府賓館方向而去。
  「孩子,我家蓉暉怎麼了呀?」許蓉暉爸爸問道,不無擔心地,「她是不是住院了呀?」
  「嗯,」趙軍想慢慢地向老人透露許蓉暉的真實情況,因為畢竟兩位大人要照顧他們的女兒呀,「她住在醫院裡。」
  「那現在就去醫院嗎?」許蓉暉媽媽問道,「我好想看到蓉暉。」
  「大叔,大媽,你們坐了一下午的火車,也一定累了,我們吃了飯再去醫院看蓉暉,好嗎?」趙軍怕他們的身體吃不消,這樣提議道。
  「不,要先看蓉暉,不然也沒胃口。」許蓉暉媽媽強調,「麻煩你了,孩子。」
  趙軍短暫的沉默,許蓉暉的爸爸他說道,「那就請你開車去醫院吧,孩子。」
  兩位大人很喜歡這個帥氣的男孩,看著自己的女兒有這麼懂事,好看的男孩兒喜歡,打心眼裡高興,如果要是女兒與他一起來車站接他多好呀。不知女兒是得的啥病呀,我的閨女,你可不要嚇你媽呀。
  「好的。那我們就先去醫院看蓉暉吧。」趙軍將汽車掉了頭,往醫院方向去了。
  許蓉暉的爸爸媽媽在趙軍的帶領下來到了病房,他們一眼就看見了他們的女兒。女兒蓉暉躺在床上,手腳有些亂動。眼睛緊閉著,對疼愛她的爸媽的到來沒有任何的反應。
  「蓉兒,你怎麼了呀,」許蓉暉的媽媽眼淚流下來,哭喊著,「蓉兒,你醒醒,我是媽媽吧。」
  「蓉兒,」許蓉暉爸爸抓住許蓉暉的手,「蓉暉,爸爸媽媽來看你來了。你說話呀。」
  許蓉暉毫無反應,只手上的動作幅度大了些,她爸爸的眼眶裡溢滿了淚水。
  「孩子,蓉暉她怎麼了呀?」許蓉暉的媽媽搖晃著趙軍的胳膊,「你的蓉兒她怎麼了呀,為啥就這樣子了呀。」
  趙軍心裡很難受,他不知道如何安慰兩位大人,沉默著。
  「孩子,蓉兒她到底怎麼了呀?」許蓉暉的爸爸也問道,聲音比她媽媽冷靜許多。
  「大叔,蓉暉是上班的時候突然發病的,醫生說是腦出血。現在正全力進行各種搶救,他們說蓉暉年輕,應該希望很大。」
  「你給大夫說說,要他們盡力救救蓉暉。」許蓉暉爸爸以渴求的目光望著趙軍。
  趙軍想對他們說,他是同樣的希望,他多麼盼望,他想念著的蓉暉快快恢復健康,他要認真地追求她,與她一起。
  「我會的,大叔放心,我一定會給醫生說的,我也會盡全力搶救她的。」趙軍回答著許蓉暉的爸爸,也表達著自己愛的決心與勇氣。
  幾天後,正是週日,趙軍在醫院陪伴著許蓉暉,兩位大人去外面給她買吃的東西去了。
  趙軍坐在許蓉暉的床前,護工在邊上整理著櫃裡的物品。
  趙軍看見許蓉暉的上下眼皮在不停地抖動著。「他要醒了,他要醒了。你快看——」趙軍忍不住地喊道,同病房的人也被他的喊聲牽住了往這邊看。護工停止了整理物品,似要與趙軍共同見證一個重要的時刻。
  許蓉暉打了一個呵欠,這也是很少有的事情,趙軍預感,許蓉暉很快就會醒過來。
  趙軍目不轉睛地看著許蓉暉。許蓉暉的眼睛睜開了一條小小的縫隙。「蓉暉,蓉暉。」趙軍喊道,這時候的他已經完全沒有了處長的身份,他這個時候就是一個深情的好男孩。
  或許是他的呼喚攪卻了許蓉暉的心扉,她的眼瞼更快頻率地眨動著。突然,許蓉暉的雙眼完全睜開了。
  「阿……杜……」睜開眼的許蓉暉聲音微弱地說出了兩個字。
  趙軍並沒有聽清楚許蓉暉說的是什麼,但是他確實聽到了她發出的聲音。「蓉暉,你醒了!太好了。」趙軍興奮地說道,「可惜這時你爸爸媽媽不在,他們買東西去了。」
  「我……在……哪……呀?」許蓉暉疑惑地問道。
  護工和其他病友及家屬一起為許蓉暉高興,紛紛過來看她,「真是年輕身體好,這麼快就醒過來。要是我們家這位也這麼快就醒過來多好呀。」
  「蓉暉,你生病了,你這是在醫院。」趙軍回答許蓉暉的問話。
  許蓉暉好像明白了,沒說什麼,似乎累了,又閉上了眼睛。
  大家怕吵著她,都回到自己的原位上。但是病房裡的氛圍明顯地沒有原先的沉悶了,畢竟這讓人們看到了希望。
  許蓉暉爸爸媽媽回到病房的時候,趙軍和護工還沒有來得及告訴他們許蓉暉剛才醒了的事情。不知是心電感應,還是他們回來的聲音把許蓉暉驚醒了。這回,許蓉暉完全地自然地睜開了眼睛。
  許蓉暉的媽媽正好看見了這一幕,「蓉暉,你醒來了。」聲音是無比的高興,老頭兒,你看,蓉暉——」
  「媽!」許蓉暉清晰地說話了,又看到了她爸爸,「爸!」
  兩位大人一人握著一隻許蓉暉的手,「可把你盼醒了,我的好女兒。你可把我們嚇壞了。」
  醫生這時正好到病房來,看見許蓉暉的狀況,也非常高興,趙軍代表家屬這方感謝醫生醫術高超。
  「不客氣,不用客氣,病人醒過來就好了,這樣就會少了許多併發症的危險。」醫生說道,「病人剛醒過來,暫時不要和她說太多話,要讓她好好休息。」
  醫生說完走了,趙軍和許蓉暉的爸媽暫時就不和許蓉暉說話了。「閨女,你好好睡,啊,醫生說你要多休息。」
  第二天,又一個星期開始了。上班後,趙軍對外經貿處同事說了許蓉暉的事情,全處上下都很高興,計劃著分頭去看望許蓉暉。
  許蓉暉這樣的病要進一步檢查,並且醫生建議最好臥床休息一個月,以利於疾病的完全康復。
  沒有了女秘書許蓉暉,趙軍的工作就多了許多,有人建議趙軍重新招一個秘書。趙軍不置可否,他當然想留著秘書位置,以便許蓉暉能夠在康復之後繼續回到他的身邊來。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向陽花木早逢春,他要利用一點點職務之便,把許蓉暉追到手。


第56章 童男帥哥
  許蓉暉那天大病之後,剛剛醒過來時說的兩個字是「阿……杜……」,當時趙軍在許蓉暉的病床邊,當然,那時許蓉暉言語含糊,他並沒有聽清楚。但是,憑感覺,趙軍想那人一定對許蓉暉影響很大,最大可能就是她的男朋友吧。現在的男女,沒有異性朋友一般是不可能的。
  趙軍的判斷沒錯,許蓉暉那天從嘴裡吐出的兩個字就是她男朋友的暱稱「阿杜」。阿杜全名杜純義,他追求許蓉暉兩年有餘,兩人的確是在談戀愛,可是如果從杜純義的角度看,他每次想將許蓉暉佔為己有的努力都無功而返。
  許蓉暉只讓杜純義拉過她的手。好幾次,他想抱著她,吻她,可她愣是不讓他吻她,一次也不讓;杜純義要說明許蓉暉上床,想把許蓉暉變成他的女人,那就更是沒門,許蓉暉沒有給他一點點機會。許蓉暉生長在一個相當保守的家庭,她的父母自幼教育她女孩一定要在結婚前與女人保持距離,才能夠在婚後贏得男人的尊重。
  杜純義是許蓉暉的大學同學,他畢業後進入一家生產飲料的民營企業,兩年後擔任技術部門負責人,主管新項目開發,因而常常需要在外面出差。
  杜純義人長得帥氣逼人,形象高大、儒雅,追從小學、中學到大學,追求他的女孩子成群結對。或許是他的婚姻時辰未到吧,在遇上許蓉暉之前他沒有真正愛過一個女孩子。
  杜純義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在眾多的女孩子中間,他為何會去狂追許蓉暉。許蓉暉的外貌並不是最出眾的,或許她有著內在的讓人無法抗拒的魅力吧,她的修養與內涵讓杜純義欲罷不能,這就像是好茶一樣,經得起品嚐。哪怕許蓉暉如此地拒絕他的親密要求,他也堅持不懈。
  許蓉暉那天發病,多虧了趙軍及時送到醫院,進行搶救,當時杜純義正在廣州出差。這次出差,杜純義遇到一個富婆,這個富婆讓杜純義體會了男女私情,卻也毀了他與許蓉暉曾經美好純真的愛情,宣告了他對許蓉暉堅持不懈追求的徹底結束。
  杜純義當時在廣州出差,去與一個女性富商談判,這位女性富商就是人們通常所稱為的富婆。這次的合作是準備聯手開發一個飲料新產品。
  富婆叫馬玉惠,時年55歲,當年她與老公一起打天下,也是生產飲料,兩人創下數千萬元的身家,然而,老頭子沒辦法享受,56歲時得肝癌離開人世。馬玉惠的子女都學有所成,定居美國,在中國大陸就剩下她一個人。子女們在他們的父親去逝後,請馬玉惠去美國定居。馬玉惠不想去,她說她的事業全在中國,去美國做寓工,或是說去養老,她不習慣。
  說雖這麼說,但是每當她不工作,不忙碌的時候,馬玉惠還是感到一種難以排遣的寂寞。她不像別的女人,過了50歲就沒有什麼做女人的慾望了。她保養得很好,如果不知道真實情況的話,單看她的皮膚,就像40歲左右的女人,依然高挺的胸部,讓人想起徐娘半老,風韻猶存。
  馬玉惠與杜純義親自談判,杜純義原本認為會有一場艱巨的談判,因為通常這樣年齡的女性,經歷閱歷非常豐富,定力也非同一般。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馬玉惠自從與杜純義接觸後,就完全放棄了任何籌碼,她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那是在談判,她對杜純義提出的要求完全答應,不講任何條件。杜純義感到非常意外,都說天上不會掉餡餅,可這樣美好的事情發生確實就發生在他身上,這和掉餡餅沒兩樣呀。
  馬玉惠見到杜純義時,心裡激動不己。她面前的男孩像極了她老公年輕時的模樣,像極了她們當年20多歲談戀愛時那樣的青春,無論說話還是行事,甚至吃、喝的姿勢都很有相似性。馬玉惠好像回到那年輕的激情時代。她的心中奔騰著慾火。
  「小杜,今晚我請你吃飯。」在杜純義將要返回雲水的前一天,馬玉惠作好了決定,她將盡全力,與小杜好好聚聚,重溫她與逝去的恩愛老公的舊夢。
  「馬老闆,你這次作了這麼大的讓步與合作,應該我代表公司,請你才對。」杜純義說道,誠心實意。
  「兩回事,我不是公司與公司的迎來送往。是我私人請你。」馬玉惠說道,「我想和你聊聊天,你和我老公很像。對不起,是你和我老公年輕的時候很相像。」
  晚上,馬玉惠帶來了她老公年輕時的照片。杜純義看了,還真的非常之象。原來如此,杜純義想,難怪馬玉惠一點都不計較得失地與他們公司合作。哎,這好像有點出賣色相的感覺。杜純義感覺到一些不妥。可是,公司是以成敗論英雄的,這回的成功,對公司非常重要,他回去後也會受到公司的重用與重賞。
  馬玉惠是事業高手,也是情場高手。她一身中只有一個戀人,一個丈夫,並且是二合一,也就是說她已經去逝的老公既是她的初戀情人,也是她的老公,是唯一的情人與老公。
  馬玉惠在與杜純義的晚餐聚會中動了手腳,他們兩人喝的都是加了某些特殊物品的飲料。晚宴就他們兩人,馬玉惠事先關閉了所有可能會打擾他們的手機、門鈴、甚至是燈光,窗簾也拉上了。她趁著杜純義上洗手間的時候,把他的手機關閉了。馬玉惠造成了一個完全的兩人空間。女人的慾望,女人的情愛讓馬玉惠瘋狂,讓她對杜純義志在必得。
  這樣的智慧與美麗集為一身的女人,這樣的江湖高手,讓杜純義在一個晚上狂喜不止。他的健壯,他的初試雲雨,使他自己的男兒笛地初夜份外地有力量,有色彩。
  馬玉惠回到了她與老公的新婚之夜。那情形,就如同當年的複製,所不同的是,她是55歲的女人,對方是20多歲的童男帥哥。


第57章 擋不住的慾望
  杜純義醒了過來,剛剛經歷了忘我的激情。他看到躺在身邊的女人,明明白白一個女人的身子,但他無法相信,這個女人卻是馬玉惠,是與之談判的合作與競爭對象。他的記憶裡,昨晚的癲狂屬於他和女朋友許蓉暉,而不應該是55歲的馬玉惠。他昨晚騎在這個女人的身上時,他的腦海裡,思維時,那是他和他的許蓉暉在生命的海洋裡遨遊。他以為他終於與他深愛的許蓉暉走到了一起。
  杜純義有些失神地看著躺在身邊的馬玉惠,天氣很熱,開了空調,薄薄的線毯從馬玉惠的身上滑落。
  這是相當美麗的身體,無法與55歲的年齡聯繫起來。如果不是知道的話,杜純義一定會判斷這就是30歲上下的女人。金錢買不到青春,或許金錢可以延長一個人的青春,至少在馬玉惠這裡不難發現,這是很有道理的一個事實。
  馬玉惠被杜純義看得醒了過來。桔黃的燈光下,她看著身邊的杜純義,幸福感再次湧上心頭。
  「純義,」她撫摸著杜純義的小腹,慢慢地往下滑落。
  杜純義的小腹一下子產生一股熱流,年輕的身體擋不住慾望。
  他很為自己對身體的軟弱而痛恨,自己深愛著許蓉暉,可是躺在馬玉惠的身邊,接受著她的愛撫,身體想要的願望卻依然存在。
  「親愛的,」馬玉惠的玉手抓住了杜純義已經昂起頭的生命之根,「純義,原諒我。我真的很愛你。」
  「這樣說,你從一開始就是無條件地與我們公司合作?」杜純義想證實什麼。
  「是的,從一見到你,我就不可抗拒地喜歡上你,愛上你。所以,我當時只想著與你們公司合作。」馬玉惠說道。
  「原來這樣,我那時想,你這麼精明強幹的老總,怎麼會讓我這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這麼輕鬆地贏得談判的勝利。」杜純義說道,「其實我喜歡真正的談判。」
  「親愛的,你這也是真正的談判。談判就是以自己的言語、行為、品德,形象、合約等盡量地與對方達到一致。而你,你的整體優勢,你的一切,包括氣息、甚至走路、說話的姿勢,表達某種意思的用詞方式,完全地在第一時間就深深地吸引了我。為了這種吸引,我當然願意與你們公司長期合作,有你這樣的人出面談判,我也相信合作是雙贏。」
  杜純義聽馬玉惠說這些,心裡湧出快樂來,是呀,人的素質包括很多方面,能夠得到商場前輩大佬的認可,實屬不易。而昨晚,這個女人的確給了他生命中第一個最最銷魂的夜晚。這樣的夜晚,他幻想過,但是幻想遠不如這真正的那麼豐滿,那麼生動。
  想到這裡,杜純義的身體裡再衝動了一下,馬玉惠握著他生命之根的手充分感受到了這一點。她翻身上到杜純義的身上,兩人就像是老馬識途、自然吻合一樣地成為了一體。
  生命再次熱鬧地展示著體內蘊藏的激情,男女是一個奇跡,當一個人的時候,他有其無窮的魅力,而男女的疊合,更讓這種魅力發揮到了極致。
  這一刻,杜純義想到了許蓉暉,和昨晚不同,昨晚的他一直以為他是與許蓉暉在一起,而此時,他知道,此刻與他快樂的是馬玉惠。蓉暉就成為一個過去了,自己已經沒有資格再與蓉暉言歡了,以蓉暉的性格與傳統教育,她的那麼地冰清玉潔,那麼地注重婚前的忠貞,他已經不配與蓉暉一起了。
  杜純義在回到雲水時,給許蓉暉打了一個電話。「蓉暉,你在哪?」他衝著電話地說道。
  「純義,」許蓉暉的聲音很低,「你出差回來了,你這幾天沒打電話吧。」她無意地問道,她剛剛醒過來,她只是想告訴他,那幾天她生病了,可能打電話也沒有接。
  杜純義卻感到慚愧,在廣州的幾天,先是忙著談判,後來因為馬玉惠的溫存,他就沒有給她打電話了。
  杜純義沒有正面回答許蓉暉的問題,他覺得許蓉暉的聲音不對頭,以為是她生氣了,不安地問道,「蓉暉,你怎麼了,不高興嗎?」
  「是呀,是不高興呢,你快來看我呀。」許蓉暉心情不錯,和杜純義開著玩笑。
  杜純義不明就裡,加之自己心裡有鬼,於是說道:「好的,你現在在哪,我就來看你。」
  「我呀,我在醫院呢。我生病了。」許蓉暉說道。
  「你病了,要緊嗎?我這就到醫院來。」
  杜純義在醫院裡見到了許蓉暉,她的病房裡擺了好些鮮花,就像進入了春天的花園。雖是醫院,讓人感到勃勃生機。
  「蓉暉——」杜純義快步走到許蓉暉的床前,「你哪裡不舒服呀?」
  許蓉暉很開心地笑道,雖然聲音不大,卻是那麼地甜美,「我呀,昏迷了好幾天,我以為見你不到了呢。」
  杜純義心裡很是痛惜之情,怎麼會這樣呢?他去廣州幾天發生了這麼重大的事情。他抓著許蓉暉的手,另一隻手在她的手背上移動著,「你生這麼大的病,可惜我沒有身邊。」
  「沒事,你有大事,當然要出差。我的爸媽,還有同事在照顧我,對了,我們處長還為我請了一個護工。」許蓉暉說眼睛轉了轉。
  杜純義這才注意到病房裡的另外三個人,他友好地與他們打招呼。
  許蓉暉爸爸媽媽注意到了這個小伙子,與趙軍一樣的帥氣,只是與趙軍比起來,顯得年輕與稚氣些。許蓉暉此前並沒有告訴過父母她與杜純義是在談戀愛。
  杜純義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個來電,是馬玉惠的。他想了想,拿出電話,走出了病房。
  這個動作讓許蓉暉不快,從前,杜純義絕對沒有這樣的動作,以前他不會避諱在許蓉暉的面前接電話,接電話的場合與語氣、神情很能反映一個人的所思所想。
  許蓉暉的感覺沒錯,杜純義當然已經不是原來的他了。


第58章 愛的魔鬼
  杜純義接的電話果然不是普通的電話,自然不適合讓許蓉暉聽見,電話是馬玉惠打來的。馬玉惠很想念杜純義,她已經在心裡決定了,要和他長期在一起。
  「純義,我已經在雲水機場,我剛下飛機,你來這邊接我,好嗎?」馬玉惠在電話裡對杜純義說道。
  杜純義大吃一驚,但是非常感動,一個女人能夠時時想念一個男人,關心一個男人,這就是愛呀,愛就是把對方全部放在自己的心裡。
  「好的,我就過來。」杜純義很乾脆地答道,作為男人,當然要敢作敢為。
  杜純義掛了電話,回到病房,他不敢正視許蓉暉的眼睛。在剛才的幾分鐘裡,他的內心進行了激烈的衝突與較量,他決定移情別戀。愛沒有年齡、身高、貧富的區別,愛就愛了,就這樣簡單明瞭,對蓉暉只有說聲對不起。與蓉暉是純粹的愛,清澈見底的愛,這愛如小溪裡的魚,因為水淺,因為水溫不高,總也長不大,一不小心被什麼東西就給毒死了。
  「純義,有什麼事嗎?」許蓉暉看他心事重重地進來,關心地問道。
  「也沒啥事。就我一個朋友過來了,我要去接機。」杜純義沒有明說事由,這已經擺明他不想讓許蓉暉知道馬玉惠的存在。杜純義與許蓉暉的愛走到這個地步,已經宣告完蛋。
  「好,你去吧,反正我也沒什麼事情。」許蓉暉在心裡已經有了結束這份感情的準備,愛的對象不合適了,最好的辦法就是盡快結束感情。
  杜純義在機場見到了馬玉惠。此時馬玉惠已經在機場酒店開了一間套房。杜純義剛一進入她的房間,馬玉惠就把他拖進了浴室,她要和他洗鴛鴦浴。
  在鴛鴦浴的過程中,杜純義與馬玉惠不可避免地做愛了。在溫度適應的溫泉水聲,兩人的血管舒張著,他的那個地方特別強大與堅硬,擠弄得馬玉惠呻吟著說「你要弄死我了……你……要弄死我了。死……死才快樂。」
  杜純義的年輕與激情,在馬玉惠的身體裡狂風暴雨,很快成為滔天洪水,衝垮了堤壩,在寬大的床上氾濫成災。
  兩人到天黑時退房,然後在機場吃了點東西後,趁著夜色去雲水市區,因為市區畢竟方便些。
  第二天,杜純義帶著馬玉惠去雲水市遊覽。他們首先去了雲水最著名的山水景點——鼓山。鼓山是全國重點風景名勝區,坐落在雲水市東郊,海拔高度969米,鼓山之巔有著名的寺廟——湧泉寺,鼓山風景區以湧泉寺為中心呈放射狀分佈。因此,登臨鼓山之巔湧泉寺後,隨意漫步,不論東西還是南北,都是美景佳畫盡收眼底。
  這是一個晴朗無雲的日子。一大早,馬玉惠就在賓館的房間裡做準備工作,飲水、飲料、餅乾、開心果、遮陽帽、運動鞋,防曬霜、太陽鏡,當然還少不了數碼攝像機。
  馬玉惠在汽車租賃公司租了一部寶馬車,由她開車,杜純義坐在她的身邊。寶馬到達鼓山腳下後進入停車場,兩人攜手走上山去。
  登山近些年來成為雲水許多家庭的運動項目,融鍛煉與賞心悅目的美景為一體,確實不失為休閒健身的好選擇。鼓山是沉靜的,與這裡喧囂的人流和車流相映成趣,以她的平靜等待著動態生物們的進入,等待他們來感知另外一種生存狀態——以不變應萬變。
  馬玉惠與杜純義心情愉悅,兩人海闊天空地說著話,話題隨意融洽平和。
  「咚」的一聲,有小孩不慎摔倒了。那位家長轉身快步邁向這個小孩,立即就有人將摔倒的小孩牽起來,並幫助拍掉身上的塵土。這個小孩就是那個東都省第一例干細胞移植治療白血病的患者陳晶。馬玉惠經一個到達小孩的身邊,將小孩牽起來。
  孩子的父母後幾秒鐘趕到,他們對馬玉惠報以感激的一笑。
  「晶晶,你摔痛嗎?——」孩子的媽媽孟懷玉看著陳晶,連忙問道,同時不忘對拉陳晶起來的馬玉惠說:「謝謝你了,大叔。」看陳晶的衣褲都沒摔破,又撩起陳晶的衣服袖子和褲腿,仔細查看了一下,還好,就右膝蓋有點清紫,沒地方破皮。
  孟懷玉說:「晶晶,痛不痛呀?」
  「不痛,一點都不痛,媽媽,沒事的。」陳晶反過來安慰有些著急的媽媽。
  「那你小心點呀。晶晶。」孩子又開始了他們的快樂童年生活。
  「你小孩真的很懂事。」馬玉惠表揚陳晶。
  「謝謝。」
  「你和他爸盡了最大的努力,人都會有困難的時候。現代醫學發達,很多以前不能治療的病現在都可以治療了。」
  「我們晶晶多虧有了干細胞移植。上次複查,醫生說晶晶體內的白細胞完全正常了,可以和正常孩子一樣生活和上學了。」
  杜純義插話道:「是呀,是廣州作家張致遠給陳晶捐贈的干細胞,他是你們廣州市,廣州心相連。」
  「是的,要是沒有他,晶晶就不會好得這麼徹底。廣州的那個作家——他叫張致遠,是一家雜誌社的編輯,他真是一個大好人,他那次親自來雲水給陳晶捐贈干細胞,而且不要我們出錢,自費住店,自費坐火車,既讓晶晶有最新鮮的干細胞輸進去,又囑咐我們多買些營養品給晶晶。手術後到現在快半年時間,張作家還經常打電話給我們,詢問晶晶的情況。前幾天他從美國打電話給我們,晶晶接的電話,聽見晶晶不時地笑出聲來,後來晶晶把電話給了我。我告訴他說,醫生說,陳晶現在一切都正常了。張作家連連說那就好那就好。他現在在美國學習,他說可能快就要回國了。」
  「真是遇著貴人了,你們家有福氣。」馬玉惠有感而發,聲音往空中飄去,去提前告訴山上的古樹青草,愛情使者杜純義、馬玉惠來到了鼓山,他們要讓鼓山見證他們特別的愛與情。


第59章 得民心者得天下
  杜純義年紀輕,但喜歡思考。剛才,他站在不遠處看車看人,他就喜歡這樣一種姿態,有事做事,沒事嗎就海闊天空地瞎想,或者就不停地看四周。他認為看和聽是對生活的熱愛,還能夠多瞭解不少的信息。
  雲水近幾年車流大增,人流自然也是逐年大幅度上升,這正是一個城市發展的標誌和象徵。因為沒有人,根本就無從談發展,沒有人氣,如何凝聚資本,如何建設大型消費項目,又如何能帶動基礎工業的建設。但是,交通的增加好像也給這個城市帶來不少問題,比如塞車,交通混亂,報紙等傳媒就有了討論,有人力主通過限制機動車的數量增加來達到緩解交通狀況不良的問題。
  杜純義認此持不同態度,他認為提出通過限制汽車數量來解決交通問題,是本末倒置。無論從國家經濟發展的需要,還是人民群眾現實生活的實際需要,都沒有理由採取堵的政策,只能像大禹治水——宜疏不宜堵。
  「走,純義,我們上去嗎?」馬玉惠挽著他的胳膊,打斷了他的遐想。
  杜純義疾步來到馬玉惠的身邊,接過她手上的水壺、攝像機和其他一些零碎物品,兩人開始登山。馬玉惠笑得很甜很自得,這笑讓杜純義心情舒暢。
  初夏的鼓山鬱鬱蔥蔥,鳥語花香;空氣清新,蒼松翠柏,怪石嵯峨;真是美不勝收。杜純義突然間興奮地發現一處摩崖題字,摩崖高約2米,寬1米,上書:幾年奔走厭塵埃,此日登臨亦快哉。
  江月不隨流水去,天風直送海濤來。
  故人契闊情何厚,禪客飄零事已灰。
  堪歎人生祗如此,危欄獨倚更裴回。
  細看說明,原來是宋丞相趙汝愚來雲水游鼓山時所提,字裡行間可以看出趙丞當年是在失意時作此詩的,只是「天風直送海濤來」這句詩把鼓山的風景動態化了,意象化了,更有美的空間。
  馬玉惠在旁邊不遠處又發現一處摩崖詩刻,沒有前者面積大,但是相對於前者的行楷來說,此處詩刻用狂草刻就,筆鋒遵勁有力,氣勢磅礡,認真地揣摩,方知全部文字:
  節屆重陽日,我來訪湧泉。
  清風鳴地賴,凝雨濕山川。
  浮嶺多松柏,依崖有杜鵑。
  考亭遺址在,人跡卻蕭然。
  一九六三年十一月八日,郭沫若。
  原來是當時的中華人民共和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郭沫若所題詩刻,,粗看似乎與前詩都有些落魄情緒,但仔細看了,郭沫若文中「遺址」兩字,足可理解為郭沫若只是在憑弔古人,也因為當時的他沒有理由在這裡留下負面的文字,而作為懷念性的文字當然更合乎歷史。
  杜純義在面對石刻感懷古人時,馬玉惠在身邊同賞。對於歷史和古詩詞,馬玉惠並沒啥興趣,她是因為喜歡杜純義而喜歡這些的。
  「為什麼要在石頭上寫字?」馬玉惠好奇好問道。
  「為了紀念。」
  「什麼是紀念呀?」
  「就是讓我們知道他到過這裡。」
  馬玉惠很幸福地走在登山道上,和杜純義一起,因為杜純義與馬玉惠的忙碌,兩人很少擁有這樣的機會,當然,兩人都是大忙人呀。
  他們前面是一塊巨大的青石,上面豎刻著四個很大的正楷字:其介如石後面的落款字體稍小,清楚地寫著:民國廿三年,蔣介石「蔣介石把他的名字拆開了寫在上面,說『其介如石』,是何等意思呀?」馬玉惠認識這些字,可不太明白其中內涵,於是側轉臉來詢問杜純義。
  杜純義業已明白過來,就對馬玉惠說道:「這裡的介應該是作『耿直和有骨氣』的解釋,這就很容易理解了,就是說他有如巨石般的骨氣。」
  「他還很有學問的。」馬玉惠發了句感慨。
  趙軍則在心裡感慨,蔣介石當時身為民國總統,身邊有陳佈雷那樣的高級幕僚,因此巨石上的題字完全為書面語言也就不足為奇。從客觀上說,題字與巨石及周圍環境渾然一體,不失為鼓山一美景。當時的蔣介石執政能力有限,但對其幕僚或核心成員相當不錯,有書上說其陳佈雷母親的生日他都記得很清楚,每年都有所表示。當然這不能從根本上改變他們潰敗的命運。成大事者,必天時地利人和。從時間上推斷,題字的時間為民國廿三年,公元紀年則為1934年,當時正是蔣介石軍隊對中國共產黨紅軍進行圍剿之際,想必當時的蔣總司令正取得了局部勝利處於欣喜萬分之際,因而才能趁興來雲水遊歷鼓山美景,並留下這麼如詩如畫的題刻。但是,歷史不能改變,最後的勝利屬於領導的中國共產黨。古話說的沒錯,得民心者得天下。


第二卷


第01章 副省長被雙規
  溪南省旭陽市,姬詠在她實習的溪南衛星電視台,完成了第二篇論文《開放、互動、自由——談全民共建和諧社會》。這是姬詠自選題材而寫的評論文章,思路源於當時她和張致遠在雲水攜手相游的對話。
  「何為有序和互動?很直接地說:就是政府傾聽民眾聲音,從民眾的利益出發制定政策、法規;民眾呢,能夠及時地向各級政府反映問題。因此,必須建立完善的通道,讓民眾敢於說話,並且是說真話,全面地表達其心聲……。集思廣益,全體社會成員共同努力,才能夠建設好全面發展的和諧文明社會。」這是姬詠在她的文章中所要表達的核心觀點。
  姬詠現在在溪南衛星電視台播音室實習,她與老師一起,主播當天的溪南午夜新聞。下了節目後,她花了一個小時整理她的這個論文。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終於大功告成。寫文章很累人,要心血、要時間。
  姬詠收拾好辦公桌的東西,然後走回到電視台宿舍。姬詠照例打開電腦,登陸國際互聯網,接收張致遠每天的問候。
  姬詠的郵箱裡,張致遠從美國發給她的電子郵件映入眼前:信紙是秋日晴空的淡藍色,頂端是長而茂密的葡萄架,葡萄架上一顆顆馬奶狀晶瑩透亮熟透了的葡萄,葡萄架旁邊有一高一矮連成整體的桔黃色小屋,小屋門口,是兩個模糊的人影兒,當然是愛的小屋的主人;小屋側後有幾棵不大的塔形綠樹。
  姬詠看著這樣的信箋,心情特別的好,白天黑夜長時間工作的辛苦和勞累一掃而光。
  姬詠的實習很快就要結束,實習結束後,姬詠即要返回雲水師範大學,參加畢業考試並辦理相關手續,之後就將正式參加工作。
  吳端副省長對傳播學的重視與知遇之恩,讓姬詠接受了他的邀請。姬詠同意畢業後進入溪南衛星電視台。也正因為如此,姬詠六個月的實習時間全部在溪南衛星台進行。
  姬詠欣賞吳副省長,包括他的經濟管理能力以及他的為人處事。自從那天晚上在他的家裡見面聊天之後,吳副省長的言行舉止讓姬詠意外和感動。吳副省長平等地以朋友的身份對待她,這多少讓作為一個實習傳媒人的研究生感到自己作為獨立社會個體所受到的重視。
  張致遠從美國發來的的電子郵件,姬詠看了內容激動不已。張致遠在美國的考察因為延期,已經4個月,而現在他就要回國,很快就可以見到心上人致遠了。
  「詠,我至親至愛的詠,我的情人,我的好朋友:張致遠決定7月8日從美國紐約乘機回國。好想你,好想你的日子就要結束了!太平洋太浩瀚,想你只能想在夢裡頭。以後呀,我們就可以常常在一起。你決定在旭陽市工作,我支持你。不過,我們只好做牛郎織女了。好在飛機火車速度都快,彼此想著念著了可以我去旭陽,或者你來廣州,痛痛快快過幾天,可能更像蜜月喲。」——臭美,姬詠在心裡和致遠開著玩笑。
  姬詠看完電子郵件,內心異常甜蜜地用左手撐著臉頰,夢幻般地看著電腦屏幕上的信箋。終於,她醒過來了,長長地吸了一口氣,空氣中有花香,有也蜜甜……。
  姬詠結束實習,離開溪南省旭陽市的那天,心情是鬱悶和壓抑的,甚至可以說相當痛楚。臨走前姬詠知道,她自己的決定,那就是畢業後不留在旭陽市工作了。人生太多意外,更大所謂世事難料。吳副省長被雙規的事情,從短時期來說是一個巨大的災難,對於姬詠的前途注定會有影響,但更多的是構成強大的心理衝擊,讓人無法承受。
  半個月前的一天,電視台為姬詠等幾位在此學習的研究生和本科生進行實習考核。考核採取完全實戰形式,就是實實在在做一次節目。那天正好有一個吳端副省長與溪南省五個重要經濟城市市長的訪談節目錄製,姬詠被安排擔當主持和播音兩個任務以匯報其學習成果。
  整個節目錄製過程中,在吳端副省長的帶動和啟發下,現場氛圍非常活躍,台上當觀眾的是電視台各處室工作人員。整個考核過程中,他們不時地發出那種對領導人觀點無比贊同的笑聲,以及對溪南省前景美麗的展望心聲。
  吳副省長在台上揮斥方遵、意氣紛發、神彩飛揚。姬詠則進入了主持佳境,分寸把握得當,何時靈活、何時穩妥,拿捏得滴水不漏。姬詠收放自如的主持風格,讓所有在場的領導和台裡工作人員記住了姬詠——來自雲水東南師範大學傳播學專業的研究生。
  五位評分老師全部給了姬詠最高等級分「優A」,主管教學的溪南衛星電視台副台長在總結時更給予高度褒獎,稱姬詠是主持界不可多得的人才。
  另外一個考核項目是播音錄製,有了前面的出類拔萃的表現,這個項目對對姬詠說來就只是一個過程,沒有了考核的意義,其主持節目之星光射,其光環之眩目奪人,讓她的播音考核繼續「優A」。
  莫非真應了「好花不常開,好景不常在」,就在姬詠要離開電視台回學校的前一天,一個爆炸性新聞暗地裡傳遍了旭陽市,傳遍了溪南省。吳端副省長赴深圳參加一個國際經濟協作會議後乘飛機回到旭陽,迎接他的不是省委的專車,而是中央紀委的大金龍麵包車。在車裡,吳副省長被告知對其施行雙規,即被宣佈隔離審查。從這一天起,吳副省長再沒有回到他的辦公室,再沒有談笑風聲縱論省市經濟規劃,一切都徹底離他而去。
  載著吳端的汽車悄無聲息地開進省委黨校院內,以吳端在溪南省經濟建設中功勳卓著而被雙規,不難讓人想到吳端一定做了為當今政策法令所不容之大事。聽到這個消息的普通百姓,第一感覺是可惜,一個這麼能幹的領導給下台了,第二感覺是抓錯了,這麼好的領導怎麼會出事呢,第三感覺是錯不了,如此卓爾不群的省部級幹部,如果沒有犯下大錯是不可能被雙規的。
  姬詠對於這事,只能道聽途說。當這個消息進入她的大腦時,姬詠極為震驚,但她知道,吳副省長這次是沒有回頭路可走了。為何會這樣?為何富有遠見卓識的高級領導會走上歧途?
  姬詠想得很多,吳副省長個人的性格因素是造成悲劇發生的原因之一,但是個人之外的原因也必定存在。懲治吳副省長可以起到很好的警示作用,但是如果能夠更早或者說以某些制度來防範吳副省長錯誤的發生,或許更有意義。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吳副省長理所當然地歸屬於這類帥才之例。姬詠在內心深處強烈地為吳副省長惋惜。


第02章 狂歡狂醉
  姬詠在遺憾中離開溪南旭陽市,與一起實習的兩位同學乘坐火車回到雲水。半年時間,說快也快,說慢也慢。孔子曰:逝者如斯乎。時間,過去了不重來,但它所留下的人與事的記憶卻不會消滅,在以後的日子裡,這些記憶會經常在大腦裡反芻,需要或長或短的日夜來消磨消化。
  在溪南省的半年時間裡,姬詠自我感覺良好,倘若沒有吳副省長最後的事情,那麼她在旭陽市的實習就可以說完美二字。姬詠在溪南電視台,實習內容包括編輯、播音、配音、動畫製作、現場採訪、節目主持,每一個項目都做得很不錯,甚至可以說是出色。然而金無足赤,人無完人,上帝睜眼看世界的,當然不會讓全部的幸福給予姬詠一個人呀。上帝的臣民,大抵總會是悲歡輪替。
  姬詠想事情看問題可謂高瞻遠矚,她很能想得開。在上帝公平的對待和安慰中,姬詠認真地對她的碩士論文進行多媒體設計,並花了整一個星期準備論文答辨會。她的碩士畢業論文題目:「傳播學多途徑全方位參與社會變革的偉大實踐」,文章已經於早些時候在《雲水師範大學學報》正式發表。因此,姬詠的畢業論文答辯會就成為了她在導師和其他學校領導及同學們面前的精彩觀摩會了。
  姬詠順利畢業,並拿到碩士學位證書。這就只等著畢業手續辦完,然後奔赴新的崗位。姬詠本來定好了去溪南衛星電視台,但吳端副省長已經不在其位,去了覺得不是那麼回事。當然,姬詠如果要去溪南衛星電視台,依然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只是,姬詠已經沒有了心情。
  讓姬詠感到安慰的是,張致遠就要從美國回來。姬詠想乾脆等他回來,和心愛的他一起商量工作的事情。姬詠心想:最好和致遠一起去廣州聯繫單位,那以後就能天天和致遠在一起。每每想到這裡,姬詠的心靈中灑過幾縷陽光。
  這一天,姬詠從市中心的民航售票處訂票回來,遇著了她的同班男性同學馬翔。馬翔從宿舍區往外走,心情不錯地老大遠就和姬詠打著招呼:「姬詠。」他的兩只可愛的手快速搖擺著。
  「這麼大的太陽,你還出去嗎?」當兩人走得很近都停下來說話時,姬詠和馬翔開著玩笑,「去約會?」
  「你又不是不知道——」馬翔欲言又止,但還是硬著頭皮說下去,「姬詠,你知道的,我只……愛你。」
  「你吃過了?」姬詠將視線轉移到前面幾米遠處的一棵香樟樹上,那裡傳來熱鬧的蟬鳴聲,姬詠好像希望找到一隻具體的蟬蟲,而後說了一句最傳統的問候語。王顧左右而言它之意味再明顯不過。
  「嗯。」馬翔明白了姬詠話中的含意,回答了這傳統的問候並且同時點頭示意,雙重肯定。停頓了幾秒鐘,馬翔略有所思地問道:「你的單位定下了嗎?」
  「還沒呢。可不像你,留校了,以後就是馬大教授。」
  「你如果願意留下,第一個名額就是你的。前幾天,一個同學還和我說了,幸虧姬詠不留校,不然他可就沒戲了。他說的是真的,他是最後一個定下來的,是老師知道你決定去溪南衛視的時候。」
  「我可能會去廣州。」姬詠簡單地對馬翔說了一下打算。
  「那好,定下來之後告訴我或給我個電話。」
  「我會的。」姬詠說這話是真心實意的,她除了對馬翔無法給予愛情的回報之外,在心裡面是非常喜歡這位同窗的。三年時光,除了最後實習的半年馬翔在雲水,姬詠在旭陽之外,其他時間馬翔對姬詠是不變的關心和愛護。那次姬詠在《華南雜論》上發表一篇評論文請同學們吃飯時,馬翔心情愉悅、表現活躍,整個吃飯過程一直照顧著姬詠,比他自己發了文章還高興。吃過飯後,為了讓同學們盡興,馬翔請大家去歌廳唱歌。她這時突然間回想起了馬翔那象羽毛般降落的手,那是馬翔對自己愛的一次表白,不過被她扼殺在萌芽狀態,但暖暖的感覺總在心中不時升起來。
  姬詠、馬翔、吳敏等30位傳播學院2000級研究生同學每人出資100元,在天簇酒店席開四桌,慶祝畢業、惜別友人,感謝老師教誨和領導關心,傳播學院院長、研究生處處長等高級別領導出席酒會。
  同學們依依不捨,頻頻舉懷,三杯酒快速下肚,大家很快就全部放鬆,不論是老師還是學生,很快就成了酒桌上的知己,喝酒的氛圍很快就釀造出來了,領導放鬆了架子,同學們放大了膽子,師生已近親密無間。
  幾個考上博士的同學更被同學們重點攻擊祝賀,六個回合下來准博士們全部宣告投降,因為他們離鑽桌子底下只有一步之遙了,清醒點的同學知道再不能讓他們喝了,不然,只會掃大家的興了,而後就立即轉移目標,首先是年輕漂亮英俊瀟灑的老師,接著是象馬翔等已經辦好手續的留校生——准老師們,最後是同學們自己狂歡狂醉……。
  快樂的研究生三年學習在熱鬧的氛圍中,在祥和的這一個晚上正式地結束了。姬詠當然不會喝醉,因為一來她是女生,有相當的理由不喝醉,二者姬詠見過大場面,也有相當的理性。
  馬翔等留校的學生從某種意義上說已經是老師了,從明天早上開始,他們就可以以教師身份休暑假。千里搭長篷,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酒宴結束後,大學就要各自奔前程了。
  姬詠第二天上午10點才醒來,她沒有聯繫好單位,還住在宿舍,睜開眼睛就接到張致遠從美國紐約打來的電話:「親愛的,我待會就要飛上藍天了。」
  「嗯,致遠上天啦。」姬詠含糊地說道,好像還在睡意中。
  「昨晚是不是睡很遲呀,懶貓。」張致遠在電話裡說,「不到20個小時,我就可以回廣州了。我回單位一下,簡要報給領導匯報就來雲水看你。」
  「不要你來看我。我去廣州看你。我已經買好機票了。」
  「好,親你一下。不說了。我收拾一下行李。明天見!」話筒裡是張致遠誇張的叭嘰聲。
  張致遠從美國紐約直飛廣州,因為當時他從廣州出發時買的是雙程機票。大約飛行時間為20小時,姬詠訂的機票是雲水至廣州,從時間上推算,她的航班將會比張致遠所乘坐的航班早2小時到達廣州白雲機場,也就是說姬詠將有足夠的時間接張致遠的飛機。姬詠買了一枝花瓣極為厚實的玫瑰放在手提袋裡。自從在人生的長河裡與張致遠相識相知相愛,姬詠覺得自己什麼都有了:愛和牽掛、激情和憧憬滿滿地填充了心房。
  當姬詠趕到雲水機場時,天空突然雷電交加、傾盆大雨。這雨卻不像夏天的雨,下得猛烈而長久,一直延續3個多小時,航班無奈被延誤。姬詠急得六神無主,因為老天原因導致的航班延誤根本就沒有很好的辦法去解決,只有被動地等待。她這時希望致遠的航班能夠晚些時候到達,最好能推遲幾個小時,那樣就不會讓致遠下飛機後看不到她,她就能夠給致遠獻上亮麗的一支玫瑰。
  張致遠所乘坐的國際航班正點到達廣州白雲機場,在機場出口處,致遠沒有找到姬詠,於是掏出手機給姬詠打電話。此時姬詠已經經過安檢門準備登機,手機關閉,自然沒收到致遠的電話。
  張致遠於是決定就在機場等待姬詠乘坐的航班。機場問訊處告訴張致遠,姬詠乘坐的航班可能還有大約2個小時才能到達。張致遠將行李寄存後就到機場邊緣的林蔭道上散步。幾個月沒在廣州,一切都感到親切。
  天色漸漸暗下來了,這是一個陰天,天黑得早。張致遠在那裡走動著,思念著姬詠。突然他隱約聽見有人喊「救命……救……命……」。
  張致遠朝著聲源跑去,看見昏暗的光線中,六個男子圍住一個女孩,女孩驚恐地睜著雙眼。看著張致遠過來了,女孩拚命掐扎,但六個男人骯髒的手牢牢地控制著她,並且粗暴地玩弄著女孩的臉和雙乳。女孩衣冠不整,極度痛楚。在相距約10米時,張致遠怒吼道:「給我放開!」六個人看見張致遠1米九幾的個頭,凜然正氣,心中一驚,但很快明白他僅是一個人前來,就又色膽包天,繼續瘋狂調戲著柔弱的女孩。
  女孩絕望地繼續呼喊,聲音淒楚而沙啞。「畜生,你們這些畜牲。」女孩此時超越恐懼,用內心深處強大的意志力痛斥六個非人的壞蛋。
  六個歹徒並沒有用手或其他東西去捂女孩的嘴巴,反而狂笑起來,一個甚至嚷道:「我們就是畜生,怎麼樣?」另一個喊道:「我們就要讓你知道什麼是畜生。」
  「你呆會就能享受畜生的味道。」一個瘦高個臉上有疤看似領頭的歹徒惡狠狠地,「我看你是活膩了,兄弟們,給她來點厲害的。」
  六個惡狼用他們的魔爪撕扯著女孩的衣服。歹徒們向張致遠示威,在踐踏著人的尊嚴,他們猖狂毫不恐懼之醜惡行徑,深深刺痛著張致遠,引起陣陣痙攣,宛如一把把小刀插入他的心臟。
  張致遠毫不畏懼地衝了上去,憑他在大學散打隊的鍛煉,以迅猛的拳頭擊向兩個歹徒,那個當頭的歹徒哼叫著倒地;接著,張致遠拳腳並用虎虎生風,四個歹徒同時鬆開抓著女孩的手。
  張致遠拉起女孩,往機場候機大廳跑去。跑了將近百米時,女孩被腳下一個枯死幼樹的樹樁絆倒。張致遠停下來彎腰拉起女孩。就在這一瞬間,張致遠背部被一把匕首刺中,高個歹徒領著同夥追了上來。血從張致遠身上流出,染紅了整個背部。張致遠忍著劇痛,轉過身子,面向歹徒,歹徒不覺後退了三步。張致遠大聲對女孩說:「直著往前跑!快!」
  歹徒們圍住張致遠,這是一群比豺狼還凶殘的披著人皮的非人。六個歹徒,六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張致遠寡不敵眾,背上被偷襲的創傷大大削減了他強大的力量。張致遠渾身是血,心臟、頸部、大腿的被刺數刀,體內正義的鮮血更是噴射而出。
  靈魂慢慢地往空中飄去,那裡有姬詠深情的擁抱,有姬詠甜蜜的親吻……,張致遠感覺自己眼前紅光一遍,宛如山戀後逐漸放大的絢麗朝霞……。


第03章 紅地毯上的浪漫婚禮
  姬詠乘坐的航班因天氣原因延誤,當天氣好轉時,終於得以起飛,姬詠開始了她的愛之旅,約一小時後飛臨廣州白雲機場的上空。此時,飛機開始減速,緩緩地穿過厚厚的白雲往下降落,那是飄的感覺,是人借助了鐵鳥展翅於空中,是人憑著科學的頭腦實現了翱翔天空的夢想,技術讓人類成為地球的霸主。
  哈,那不是張致遠嗎?致遠從機艙外飄落進來,停在姬詠的面前,姬詠特別高興與激動,啊,終於見到你了,我親親的愛人。
  張致遠笑得深情,卻有些飄渺,但絕對陽光,絕對深情,姬詠低下了頭,好似有些羞澀。張致遠走過來,輕輕地擁抱住姬詠,俯下身子吻姬詠的秀髮與白淨的脖頸。「詠!我在地面等不及了,我到天上來接你!詠,我的寶貝,我的愛人。」
  飛機著地滑翔,突然間劇烈地震盪了一下,姬詠就在這一震中醒了過來,飛機在跑道上滑行幾百米後停在下來,機艙門打開,陽光明媚。姬詠明白自己剛才做夢了,她提了隨身攜帶的包,跟著大家走下飛機。
  差點被壞人強暴的女孩,被張致遠救下免遭劫難,她心急如焚地跑進機場候機大廳,急切地跟值班經理簡單敘說剛才的事情以及張致遠正面臨的危機。值班經理看女孩衣衫零亂不堪,知道事情的危在旦夕,張致遠命懸一線,他立即帶著機場五個保安和兩個警察跑步進入事發現場。
  歹徒見勢不妙,轟然而散,四處逃竄,其中五個很快消失在夜幕中的樹林裡。奇怪的是,有一個歹徒像是被施了法術,又像是被用強力膠水粘在原地,他的手腳雖拚命往外用勁,想隨著團伙逃跑,可不論他手腳如何用力,都無法動彈。
  機場人員趕快衝上前去,兩個警察把那人給銬上,原來這個歹徒被張致遠死死地抱住右腳,或許是致遠能夠感應警察的到來,當那人被警察完全控制住後,張致遠緊緊環抱歹徒的雙手在這時鬆開了。
  被張致遠救下的女孩蹲下身子,抱住渾身鮮血的張致遠,狂喊道:「大哥,大哥,你醒醒……你醒醒呀……!」
  張致遠卻無法再醒過來,在女孩痛心的哭聲中,安詳地閉上了眼睛。
  這時,張致遠左胸部口袋裡的手機鈴聲響起,一個警察從張致遠的身上掏出手機,他想知道是不是有他的親人能夠立即聯繫上。張致遠的手機滿是紅色的鮮血。
  「致遠,我到了。」話筒裡是姬詠的聲音,是姬詠欣喜的、親切的聲音,然而接電話的不是她親至愛的致遠,致遠已經聽不到姬詠這麼親切自然的呼喚了。
  「對不起,他現在有點事情,不能接你的電話。」警察不清楚姬詠的身份,籠統地回答,但他準備詢問一下姬詠是他的什麼人,倒是在警察還沒來得及問姬詠的時候,姬詠告訴對方:「我是張致遠的女朋友,我現在在白雲機場出機口,請問他在哪裡?——你,你快說呀!」姬詠似乎有某種不詳的預感,她有點情緒失控地催促著警察。
  「他在機場邊上的休閒林裡。他,他出事了。」聽到這裡,姬詠驟然掛斷電話,她要去見張致遠。姬詠狂奔到樹林裡,她看見有不少警察和保安,知道致遠一定出大事了。
  姬詠看見了躺在血泊中的張致遠,看見了一片紅色中親愛的致遠。那紅的東西在不停地晃蕩著,旋轉著她的神經,很快姬詠支撐不住自己,暈倒在致遠的身邊。
  廣州警方在市公安局局長親自指揮下,立即增派警力至機場附近進行追捕,對各出入口進行詳細的查驗登記,但因機場附近乃城市邊緣,罪犯極易躲藏。公安局長晝夜奮戰,終於在第二天凌晨2點,也就是案發後7小時,將逃跑的另五名罪犯悉數抓獲。
  廣州市各媒體用大版篇幅報道了張致遠勇鬥犯罪團伙血祭青春的英雄事跡。廣州市人民政府追認張致遠「見義勇為好青年」,表彰他在捍衛生命尊嚴、維護社會秩序、保障人民安康中的大無畏精神。
  姬詠一夜之間虛弱得不成人形。張致遠生前所在單位《華南雜論》雜誌社負責追悼會諸事宜,看見姬詠受此打擊心境淒涼,精神萎靡不振,茶飯不思,決定請姬詠的親朋友好友前來照顧她。
  電話打到雲水師範大學,請求學校派人來照顧姬詠。學校負責人立即告知傳播學院負責人,馬翔得知此事,主動要求前往廣州,學院同意了馬翔的主動請纓,吳敏知道後也堅決要求前往。
  馬翔與吳敏一起飛赴廣州。到達廣州後,馬翔和吳敏寸步不離看護著姬詠,為的是既絕對保證她的安全,同時也能夠照顧她的飲食起居。
  看著姬詠兩眼無光、眼神黯淡,全沒有平常的風采,馬翔的心在痙攣在疼痛。姬詠食慾全無,她將馬翔和吳敏送來的食品全部推到一邊,即使喝飲料,也要吳敏陪著她一起用吸管喝下去。
  在張致遠犧牲後的第三天早上,姬詠在馬翔他們的幫助和一定的強制措施下,喝了點稀飯。喝過之後,姬詠搖搖搖晃晃起來說:「致遠呢,我要致遠來我這裡。致遠去哪裡了?我要去看我的致遠!」
  馬翔和女生攙扶著姬詠防止她跌倒在地上。馬翔感到奇怪,姬詠神情恍惚,可她又怎麼知道這天是張致遠要去被火化的日子呢?是不是他們存在著心電感應,兩人還要見上一面?
  張致遠的追悼會在廣州殯儀館舉行,萬人淚別英雄作家、編輯張致遠。
  姬詠看見睡在松柏叢中的張致遠,痛哭不已:「致遠,為什麼呀?為什麼你,……你走得這麼快,你不要走,你不走好嗎。——致遠,你累了吧,你睡啊,安安靜靜,好好休息!我不打擾你……」
  姬詠在心中無數次計劃過他們的蜜月旅行,在腦子裡構思過多少次新婚住房的佈置,更有那穿著美麗婚紗,與致遠攜手走在婚姻的紅地毯上的浪漫婚禮!當著親朋好友的面,宣誓著終生相互愛護與關心,對愛終貞不瑜!然而現在,姬詠在致遠的陪伴下共同讀過婚姻這本書的前半部分,卻嘎然而止了。我永遠沒有了我的致遠。


第04章 競選市長
  許蓉暉終於出院了。完全恢復了,只是她的腦血管有些畸形,弄不好就是一個定時炸彈,隨時可能引爆。
  更讓她傷感的是,杜純義正式向她提出了分手。自從那次杜純義從廣州出差回來後,許蓉暉就感到了她與杜純義存在著巨大的裂痕,但是當杜純義新口說出分手的話來,許蓉暉仍感到傷痛無比。愛情是精神的,可是,當猝然失去時,就像人家朝自己的胳膊砍了一刀,鮮血淋漓,慘不忍睹。
  杜純義接愛馬玉惠的求愛。馬玉惠在廣州的公司交由杜純義管理,杜純義隨後赴廣州發展。他是臨行廣州前,與許蓉暉正式分手的。
  許蓉暉成為了單身美女,其實嚴格說來,此前她也是,因為她潔身自好,雖然戀愛,但是沒有與男孩過份親呢的舉動。許蓉暉一直對趙軍有好感,有愛慕,她也知道趙軍喜歡她,愛她。
  只是,許蓉暉希望,如果趙軍愛她,就只愛她一個人。她不喜歡與人共享愛,她知道劉依琴,當然,劉依琴已經與趙軍分手,遠赴美國。可是,許蓉暉還沒能忘記,趙軍與他的同學連薇那樣讓她耳熱心跳的相聚,還有,曾聽人說過,趙軍與前秘書譚放如也過從甚密,這個她沒有看見過,並不放在心上。她想等待趙軍剪斷與她們的來往。只是,許蓉暉後來明白,如果單純這樣做,那是對愛的消極態度。只有積極地介入,讓其他的女孩在她的努力下選擇放棄才是最主動最積極最有效的方式,也是現代女性覺悟的標誌。
  雲水原湖海峽大橋正式開工。這一次建橋是美方獨資,但是有許多條款確保中方對大橋建設和維護等進行有力的監督和管理。市場化、規範化成為高效的運作方式,此次開工延期,在於美方投資者的意外原因,不過只要能夠如期完成大橋的建設,仍舊算不上違約,因此開工建設自然是可喜可賀之事。
  國務院外經貿委員會主任、台灣事務辦公室主任、東都省省長、雲水市長及相關部門領導出席開工典禮。趙軍作為整個項目的核心組織者,全程站在雲水市長的身邊,間或給各位領導作些介紹。
  彩旗飄飄,紅綢隨風舞,氣球騰空起,白鴿仰天飛。傳統熱鬧的鼓鑼樂聲、現代激情澎湃之流行曲,交織著原湖縣自發趕來參加儀式之10萬人的歡呼聲,其場面之熱烈、昂揚。趙軍心情無比喜悅——普通民眾的擁護,各級領導的支持,這樣一個項目沒理由不做好,沒理由不成功,原湖的發展前景無疑是巨大及可以期待的。
  開式儀式後不久,一個機遇降臨在趙軍的身上,決定了趙軍之後在行政管理的路途中越走越寬闊。機遇在於他決定參與競選市長。
  雲水市原市長榮升新職,空缺的市長職位採用競選方式產生。吳江和趙軍一同報名參選市長,當然,吳江不過是去為趙軍助威。後來,事實證明,他也只適合於陪選,雖獲得一定程度的支持,不過在第二輪即被淘汰。
  這一天,終於迎來了最關鍵的一場公開演講。趙軍站在台上,神采飛揚,描繪著雲水市發展的藍圖。
  「我做市長的夢想:全方位擴大雲水影響力,使每一個雲水人都過上更好的生活。」
  「以綠江、烏龍江近海口為中心,建設好大雲水,把雲水建設成東南沿海對台最重要的城市,為台灣和大陸全面三通作好各項準備。」
  「東都全省境內存在兩個經濟中心,即雲水和濱海。如何處理好這個關係呢?我想首先要明確的是,無論從全省,或是東南沿海、甚至全國範圍來講,這都是兩個極其重要的城市,所以兩市應該是緊密合作的兄弟。競爭是發展的必要,發展是前提,只有發展才能雙贏。當台灣回歸祖國,經濟區就會真正成為中國最重要的、具有強大經濟活力和經濟總量的區域。雲水和濱海的關係應該如北京和上海一樣,雲水可以定位於東都省政治經濟中心,而濱海則主要以建設經濟中心為主,更多地開展與國際跨國公司的交往。」
  「台灣一定會回到祖國的懷抱。隨著中國大陸經濟的壯大,政治、軍事影響力也越來越大,台獨勢力絕不可能得逞。祖國統一,尤其是採用和平方式,會借鑒港澳模式,但我想應該會有某種形式的超越。這種模式許多專家在探索中,戰爭不是最優先的選擇。因此,大力發展東都經濟應視為上策,因為通過東都經濟的影響和帶動是完全有可能實現和平統一的,要讓東都對台灣構成足夠的影響力,而這種影響力的前提條件是東都經濟的快速發展。用事實表明,中國政府完全有能力發展經濟,改善群眾的生活水平。作為省會城市的雲水,發展意義更為重大。」
  「我們要有超前的發展觀,首先要解決的就是瓶頸問題,主要是交通、能源等基礎設施建設。原湖海峽大橋已經動工興建,這是一個大事,我們要盡快完工。另外,聯繫必須強化和保證安全、快捷,對於本省、全國的物流而言,建設一個通暢的鐵路網意義重大。我們的火車站經過改造是很漂亮了,可以說已經能夠滿足較長一段時間的需要了。國家、鐵道部和東都、浙江已經確立了共同建造鐵路,現在需要確保盡快施工。爭取建立和香港九龍鐵路的快迅聯繫通道。僑鄉、港澳同胞是東都優勢,和廣東、香港的鐵路通了,雲水作為省城的效益才能充分發揮。」
  雲水市成為全國行政改革試點唯一的省會城市,原市長調任中央主管台灣事務工作,行政改革就從公開競選市長開始。報名競選市長的條件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系雲水市常住人口(注意是常住人口而不是一定得戶口),具有選舉權和被選舉權。報名參加競選者需向大眾公開個人有關資料,主要是家庭經濟收支往來、社會關係、朋友交往等,這看似簡單,但卻擋住了不少人的競選之路。報名者總計達千人,經過6輪投票後產生了2名候選人及200名投票代表,然後就由這200名代表從2名候選人中選出市長。吳江也報名參加了競選,他是在第二輪投票被淘汰的,最後,趙軍和另外一位副市長進入最後的競選決逐。
  上次演講之後,趙軍在各機構的預測中就基本保持了70%左右的高支持率,看來是穩操勝券了。不過趙軍志在必得,不敢掉以輕心,認真地做最後的準備工作。
  投票工作在市劇院舉行,各大電視台進行現場直播。姬詠就是這直播工作中的一員。張致遠英勇犧牲後,姬詠在極度痛苦和悲觀失望中由馬翔和吳敏陪同回到雲水。姬詠的父母親被從東北接過來學校看望陪伴姬詠,這一切全由馬翔代表學校進行安排接待。
  經過2個月的時間療傷,姬詠基本恢復正常。當新學年開始的時候,在馬翔同學(應該是馬翔老師)的奔走下,姬詠被分配至雲水電視台當一名記者。恰逢雲水市市長公開競選,於是由姬詠負責進行全程報道。
  姬詠此前就與趙軍打過交道,一起唱過卡拉OK,還有就是姬詠在溪南省實習的時候,和吳端還有趙軍喝茶、聊天。想起吳端,姬詠心裡有些不快,如果這樣的話,趙軍競選市長,是不是風險加大了,是不是等於往犯罪的道路更近了一步。
  姬詠折服於趙軍的魅力和才華,在全力客觀報道整個競選過程的同時,於內心深處還是非常希望趙軍贏得競選。
  演講即將開始,姬詠將鏡頭對著主席台。趙軍將第一個發表投票前的演說,然後是另一名侯選人發表常說。當兩名候選人演說結束後,由200名代表進行正式投票,有效票為二選一,就是說必須在兩個候選人中選一個,多選少選均視為無效票。
  吳江和朱雅文坐在代表席上,兩人都是200名代表中的一員。許多市民們關注著這場開先河的選舉工作,可謂萬人空巷。
  選舉按照安排正點開始,選舉主持人宣佈最後一輪股票工作開始,首先由趙軍作自由演說。趙軍氣宇軒昂走上主席台,揮手向各位代表致意,代表們歡呼回應。待會場靜下來之後,趙軍動聽的磁性男中音在大廳裡激揚飛濺,散射著理性和希望的光芒。他的聲音,加上許蓉暉全力以赴寫好的稿子,起到了很好的效果。
  「如果我當選市長,我的總體奮鬥目標就是建設一個更大更強更具活力和知名度的大雲水,讓每一個雲水人為這個城市而自豪,並且強烈地發自內心地覺得應該為這個城市而奮鬥。雲水近年的建設發展已經是激情滿懷,我們要越做越好。讓所有來雲水的投資者感覺和真正體驗到:他們的每一分錢都是合理的投資,每一個投資者都能夠預測生意會賺多少、如何去賺、風險該如何評估和防範。投入產出效益如何是受市場因素的影響,而不會是由於政府的干預或是管理鬆懈甚至是執法者的枉法行為所致。要使所有到達雲水和離開雲水的人都感到雲水市政府管理部門是一個分工明確、職責分明、管理科學高效的地方。對於投訴和情況反映要追查到底,並實行政務公開、處理結果公開。熱烈歡迎媒體合法的全方位的監督。用科學、透明、公正的決定、決斷和決策為民解憂、為民辦事、為民造福!」
  趙軍的演講真的太打動人心了,數次被代表們熱烈的掌聲所打斷。朱雅文深情和欣賞的目光以超強的電流射向趙軍。趙軍感覺到了,以更加激情、甚至帶著些浪漫情懷說起嚴肅的法制建設,「完善法制建設,切實維護法律公平,建立公正執法的暢通途徑,真正發揮律師作用,維護每一位當事人的切身利益。」
  「單純做大一個城市並不難,就好比有了雨水和沃土,春天的竹筍會茁壯成長。還有大家熟悉的水浮蓮,其快速的繁殖讓水庫工作人員要經常組織人員清除它們,以保持航道暢通,適宜的生存環境讓一些東西快速成長。我們現在就是要培養城市壯大的物質基礎和文化基礎。假以時日,當統一台灣的中華民族偉業得以實現,雲水發展的空間將更為巨大」
  「讓我和大家一起見證雲水的發展和跨躍,共同展望雲水燦爛的明天。」趙軍在狂風暴雨般的掌聲中結束了演講。
  另一位副市長不論從生活、工作等方面來說也相當出色,他最出彩的話語是「我們要加大人才吸引力度,讓他們來去自由,給創業機會、給留人條件,實現持續的科學的經濟發展模式……。」
  只是,或許趙軍的光芒太過耀眼,或許是這位副市長還太多地走在按步就班、甚至是老套的思路上。他花了不小的篇幅強調要進一步掃黃、禁毒、嚴打之類,這些固然重要,但是都是講過多年的東西了,對照趙軍,高下是顯而易見的了。
  計票結果顯示,共發出200張選票,收回有效票198張,趙軍得142票,那位現任副市長得56票,這樣趙軍就以71.7%的高得票率贏得了此次的市長選舉。從程序上說,就只需等待省委予以確認而後正式就職了。
  就在當天,省委收到了一封對趙軍當選市長提出質疑的信函,不過信是三天前從另一個城市郵局發出的。信中開篇見旨說趙軍不適宜當市長,主要有三點原因:一是趙軍和他的異性老同學連薇的交往有不當之處,過份親密;二是趙軍下班時曾經有漂亮女人在外面等著,社會交往比較隨意;三是對於原湖海峽大橋的建設,採取由外資獨資建設的方案,不利於長遠發展的掌控,有悖於經濟規律。
  省委責成組織部門展開調查,不過,負責調查的人對於這件事情卻不滿意,因此牢騷不少。這些人對趙軍應該說比較瞭解,相互間完全是熟人,因此,客觀上對於趙軍是有利的。他們覺得這個給省委寫信的人似乎有點神經質,也不會安排時間寫這東西,要寫就早點寫嗎,事情都做得差不多,或者說是已成定局了還來攪局,真是不識時務。但是既然是領導派下來的任務,也只好完成。
  經過整整三天的調查,人和事都是真實的,但全無寫信人所言之的曖昧,都是正當交往,更何況這絲毫不影響其擔任市長的能力。只是當調查組得知給趙軍提意見寫信的是一個老處長,而老處長與趙軍在政府大樓裡一個樓層上班,常常碰面。
  對於老處長的這種做法,很多人感到意外和吃驚,同時生出對這位領導同志的諸多不滿,當然沒有表示出來。組織部的結論:趙軍處長對朋友同事關心愛護,樂於助人;原湖大橋建議是趙軍主創,經過了市委常務會議討論通過並報省委省政府備案的,對於創新思維和經濟動作給應當鼓勵。
  趙軍成為全國第一位競選上任的省會城市市長。此消息經媒體發佈後,高市長一夜間為全國所囑目。
  趙軍正式當選市長,三個月之後,也就是將於第二年的元旦走馬上任。在沒有上任之前,趙軍繼續主管市外經貿處的工作,同時一邊做交接的準備工作,市裡的全面工作目前暫由第一副市長代理。
  這一天,趙軍正在審閱原湖海峽大橋的建設進度情況及下一步整體規劃設計。外間秘書用內線電話請示他:「市長,電話說是你同學,要不要接過來。」
  趙軍:「嗨,我不還在這忙著,稱呼慢點改。電話接過來吧。」
  「是,處長。」
  「知道我是誰嗎?大市長!」電話裡傳來一個很熟悉很想聽的聲音,那是在北京大學讀MBA時的同窗師妹。想起當時,趙軍心裡癢癢的,在不經意間,在共同的學習生活中,總有心動的感覺,愛這東西就是奇怪,如果從英語時態上說的話,應該只有現代時,似乎很多時候沒有過去,也不理會將來。
  「哪會不知呀,你不就是——這還用說嗎!你今天為何想起老同學了?」
  「我知道你忙呀,平時想起了也不敢給你打電話呀。你這個全中國的名人,競選上任的大市長!不過,今天還是要給你打這個電話,我們要讓導師高興呀。」
  「好呀,你這個坐在京城的貴夫人就不要笑話我們基層幹部了。導師有何好事?」
  「當然,導師這個星期六70大壽,學院會弄一個慶祝會,你呢,如何表示一下?」
  「嗯,你說怎樣才好?」
  「你那麼遠又太忙,我看你就打個電話吧。」
  「那時在學校時,導師沒慶祝過生日,我還真不知道這回事呢。」
  「我也一樣,這次是學院舉辦慶祝會,我才知道的。」
  「好,我記住了,謝謝你了。」
  「再見!」
  「下次見。」
  時間過得真快,一晃許多年就過去了。兩個人剛畢業那陣,師妹還間斷打電話來,後來就沒了什麼聯繫。師妹在國務院下屬的一個經濟政策研究機構工作,趙軍出差去北京,要不就沒空,要不就是和同事一起去不方便。師妹搞了這麼多年政策研究,竟一次沒有來過雲水考察調研。
  大學時代最令人回味的,那是青春活力浪漫燦爛的季節,工作之後的研究生專業學位學習,則更多地帶有功利色彩,畢業之後保持通訊的人少之又少。但師妹畢竟不同於普通的研究生同學,還總在心中間或想起。不過,也只能這樣。趙軍自從主政外經貿處以來,一直覺得導師對自己的成長具有非凡的作用,毫不誇張地說具有指路明燈的重要意義,因此總想著要報答導師。由於工作等各方面的原因,也就只在教師節、元旦、春節等重要節日打個電話聊表心意了。
  祝壽的電話直接打在師妹的手機上,由師妹將電話給導師,這是兩人的默契。導師非常高興,直誇趙軍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鼓勵趙軍好好幹,爭取更上幾層樓。趙軍說,真感謝導師當年的教導,是導師說過,做任何一件事情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都要做百分之百的努力。祝導師和師母生日快樂,天天快樂,健康幸福!


第05章 美女的事我的事
  朱雅文和吳江共進工作晚餐,兩人白天裡就公司股票上市的問題去了一趟中國證券雲水特派辦,匯報了關於股東組成、資金來源保障及財稅帳目等,事情進展很順利。
  由於兩人的頻繁合作,朱雅文對吳江的好感日漸加深,不在一起的時候非常想念他。此時的她,俏麗的臉龐流光溢彩,白色職業裝更顯示了她的婀娜多姿。
  「雅文——」,吳江好像迷離了,口裡冒出這麼親切的稱呼,「你真的很漂亮——,是我朋友中最美麗的。」
  「好了,不——吳江,你是和我開玩笑吧。我哪有呀。」朱雅文竟也失去律師的談吐風姿,半推半就接受著吳江的胡話。這時,有電話從朱雅文的手機進來。
  「雅文,我是姐姐。」剛拿起話筒,朱雅文就聽到姐姐急促的聲音,趕緊問道:「姐,什麼事呀?」
  「你大哥突然昏迷,現正在濱海中山醫院搶救,我們得趕快過去,嫂子急得不行。」
  「好,我就跟事務所請一下假,我過一會兒打電話給你,我們開車一起過去會快些。」
  放下電話,朱雅文一片茫然,多好的大哥大嫂呀,當年自己讀大學,大哥一家盡力盡力,總是寄錢給她;二哥在伊拉克被綁架,是大哥安慰了爸媽,是大哥去北京接回二哥。大哥對她、對家人的責任和熱心與深情讓她難忘,讓她感覺家的溫暖。可大哥,哥呀,你為何突然就病倒了,還病得這麼重。我得去照顧大哥,立即動身。
  朱雅文撥通了律師事務所的電話,卻哽咽不能說話。吳江接過她的電話,給事務所說了這事,那邊二話沒話就同意了,要朱雅文先辦好事情再說。
  朱雅文伏在吳江的肩上痛哭,「哥,哥,我的好哥哥,我這就來濱海……。」
  「雅文,不要急,你哥會好起來的。」吳江安慰著她。
  朱雅文腦子裡想著盡快去濱海見大哥,她精神軟弱地起身,吳江扶著她。
  吳江放心不下朱雅文開車和她姐姐去濱海,用力地以右手環抱著朱雅文,兩人一起走向他的車子,「雅文,我送你們去濱海。你姐現在在哪,我們去接她。」
  「她,在……古田……路。」朱雅文在感動中同意吳江的安排。
  吳江將朱雅文放在汽車前座副駕駛位上,給她繫上安全帶。汽車裡朱雅文和姐姐沒有心情說說話,吳江專心開車,高速行駛在福廈高速公路上。不到三個小時,三人抵達濱海。
  不幸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降臨,朱雅文大哥因急性心肌梗死,梗死面積太大,終告不治。在她和姐姐趕到後不到一小時,大哥就以一種最快速的讓人無法接受的方式永遠離開了他最愛的親人們,離開了他最樂觀看待的世界,離開了他最想奮鬥的天地……。風呼呼地吹著,清雨整個夜晚浩蕩不絕從天而降,萬木飄搖哭泣……。
  朱雅文在她大哥去逝後消沉了好一陣子,事務所的案子開始積壓,離開了她的工作,沒有了她的全身心投入,律師事務所的工作顯得有些缺乏力度,有些困難重重,尤其是一些大案,沒有了朱雅文的積極參與,總難以在法庭辯護中取得很好的效果。
  在與朱雅文的交往中,吳江看多了她聰明和堅強的一面,此時,當朱雅文在他面前無法克制地抖落出她的孤獨無助和柔弱時,吳江覺得自己有責任好好照看她,那種照顧她的快樂感受更是日漸加深。
  朱雅文內心裡對於吳江與自己的感情的認識也模糊不明,她分辨不清他們之間到底是友情還是愛情。在與吳江頻繁來往的同時,她時常想起趙軍,她多麼希望趙軍能夠有時間來和她說說話,在這樣失去親人,痛苦不堪的時際,如果趙軍能夠與她一起呆上一會,是幸福的呀,她相信趙軍更能認同她的情感體驗,而她也總不能忘記那次她勝訴大案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與趙軍分享快樂的享受,而那次趙軍與吳江一起的確讓她真切地感受到了成功就是這樣才會快樂,才會有成就感呀。然而,如今的趙軍已經當選市長,雖還沒上任,但事情之多分不開身來,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和他們聯繫了。
  這天,當吳江說起自己的妻子楊玉時,朱雅文突然說道:「我想去看看她。」吳江感到意外,但是心裡高興,因為這是朱雅文痛失大哥之後提出來的第一個主動要求,這說明她開始面對現實的生活了。
  吳江開車,兩人去市二醫院看望楊玉。楊玉依然靜靜地躺在病床上,眼睛睜得很大,面色也還正常,如果不和她說話做點什麼,看不出是一個植物狀態的病人。
  在吳江和朱雅文呆在病房時,腦外科羅毅恆主任大夫帶領一群下級醫生和實習醫生前來查房,吳江告訴朱雅文,這就是給楊玉動手術的外科主任羅毅恆。
  羅主任額頭闊、目光睿智而炯炯有神,身材均稱挺拔,走路說話風風火火幹練精明,微笑起來頗具親和力。羅主任查看完楊玉的病情後走出病房,朱雅文聽見外面小孩的聲音。
  「爸爸,我做完作業了,可以玩遊戲機嗎?」
  「好,你玩吧。」是羅主任的回答。
  朱雅文對被這一幕所感染和打動,是呀,人死而不能復生,活下來的人要做的事情很多,只有做好才對得起故去的親人和至愛,哥哥是永遠離開了,如果自己還消沉下去,就更會增添父母的傷痛呀。
  吳江告訴朱雅文說羅主任是一個非常優秀的醫生,也是一個好爸爸,他兩年前喪偶,帶著一個8歲的小男孩,平時請了四川小姑娘幫忙做家務,眼下小姑娘的父親勞動中意外受傷,請假回家看望她爸去了。小孩不上學遇上爸爸上班或醫院有事時就跟著爸爸來醫院吃飯、睡覺。關於羅主任的這些情況吳江也是從他請的兩位護工口裡得知的。
  說完這些,吳江看著朱雅文,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應該說朱雅文和羅主任看起來挺般配的,一個喪偶,一個離婚,雙方各自條件不錯。但是,立即吳江就有意識地否定這個想法,因為想到這一點時,他隱隱地覺得心裡不舒服。


第06章 狂愛一天一夜
  趙軍的前秘書譚放如在北京讀攻讀博士學位,她是全中國最知名學府北京大學的女博士,兼之美貌如花,追求者真可說如雲。然而,她卻好像並沒有動心。女人就是怪,在她的眼中,愛情是至高無上的,當有愛情的時候,其他的都不重要,當嚮往愛情的時候,其他的追求都在其次。
  寒假裡,譚放如將她處女的第一次獻給了自己的前上司趙軍處長。那是春節回家和趙軍短暫的相處,那是非常短的快樂時光。但是,說來不可置信,大半年過去,兩人一直沒有聯繫,當領導的當領導,讀書的讀書,好像一切成了夢中往事,僅成記憶。
  譚放如常常想起那浪漫的融合!那天,她和趙軍共進午餐,而後共處一室,激情澎湃。每當想起那天的情景,譚放如就覺得心裡甜甜的,就覺得全身熱得很。
  那天,她喝醉了,是她想醉了,她想只有要醉時,她會有機會與趙軍一起,她就想將自己完美無瑕的身體送給趙軍,送給一個自己讀博士後才深深愛上的男人。她夢裡希望能夠嫁給趙軍,可是又不抱全部的希望。男人的世界很大,男人如果鐵了心娶一個女人,一定能夠辦到。
  然而,眼花繚亂的世界,如趙軍這樣才華橫溢、英俊瀟灑的男子,也是求都如雲。儘管自己是美女,但人各有特色。婚姻自是緣份。
  譚放如通過電視與報紙看到了趙軍當選為市長的新聞,那一刻她為趙軍深深地喜悅,一個讓她愛慕的男人,一個與她有肌膚之親的男人,在人生道路上邁出了極大的一步。譚放如立即打算打電話向他表示祝賀,可幾秒鐘後她想了想,又停止了撥號的動作。
  她想有機會當面向他祝賀,還有,她要將自己的心與身一起給他做祝賀的禮物。二十年的教育讓譚放如具備了淵博的知識,使她足以在外人面前保持高貴和矜持,只是卻毫無辦法阻止她對趙軍在心底的珍藏,無法欺騙自己的心。那次遊覽東都蒲田媽祖,譚放如用數碼相機拍下許多照片,竟有百分之六十的鏡中人物是趙軍。回到北京上學後,譚放如別出心裁將自己和趙軍的單人照進行合成,疊合成兩人親密游媽祖的紀念照,另外她通過phtoshop給趙軍的照片配以朦朧的背景,照片上趙軍有著智者可信可親可愛的笑容,那真是一個很好很好的男人呀。她把其中的一張趙軍單人照彩色打印機打印出來後裝入相框,放在了宿舍枕頭下,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常常會拿出來看趙軍,看著看著,總會有異常激動與興奮的感覺。
  這一天,回到宿舍,譚放如拿起這張照片,看著那熟悉的眼睛、額頭和眉毛、鼻子,她緩緩地將照片拿向眼前,終於沒有了距離,譚放如吻著照片中的趙軍,吻向自己夢幻中的市長戀人,心裡在喃喃自語:趙軍,趙市長,你會來北京嗎?我是多麼地想見到你呀。
  趙軍真就來到了北京。他是出差來的。譚放如感到有如神助,似乎神聽到了她的呼喚,在冥冥中就將趙軍派到了北京。
  趙軍到北京後,先去辦公事。這是一個事業型的男人,無疑是先要將事情辦完的。趙軍同時又是一個情感主義者,對於有情有義的人,他會想辦法相聚。
  譚放如就是這樣的女孩,所以趙軍一定要見她的。
  「趙軍,真是你嗎?」譚放如聽到趙軍在北京來了,拿著電話蹦著老高,「你什麼時候來的?你現在在哪裡?」
  趙軍聽著譚放如的喜悅,心裡更高興,真是心有靈犀,這是最好的見面狀態。兩個人都迫切想見對方,這種相會最具魅力。如果是一方很想,另一方程度不同,那就很可能剃頭挑子一頭熱,那樣就很容易尷尬。
  很自然地,在北大燕園博士樓,趙軍與譚放如兩人親密無間了一天一夜,他們都不知道一起做過多少回。兩人將門窗緊閉,音樂開起,全部電燈打開,電視也放著美麗的畫面。他們就在房間裡走動著,親呢著。激情所致就狂愛一回,或者看看電視。兩人不穿什麼東西,回到了伊甸園。
  「譚放如躺在趙軍的懷裡,不懷好意地說道:「趙處長,哦,不,趙市長。我這裡可是學生宿舍。你欺負學生呀。」
  趙軍哈哈大笑,「現在可不比以前了,現在不論婚姻、年齡都可以念大學生了。所以,反過來也對,現在的大學生什麼事都可以做了。」
  「包括做愛。」譚放如有點點不好意思,不過,畢竟是句調情的話。
  趙軍聽了,下面突然再次成倍地放大,於是立即壓上身去,弄得譚放如在他身下呻吟不止。一頓狂歡亂愛。
  趙軍從北京滿載而歸,決策部門直接給了趙軍對於雲水市未來發展具有重要意義的政策層面的支持。這使趙軍對於雲陽的全面規劃更加有了信心。另一方面,譚放如給了他非常難忘而激情的一天一夜,他們在北大校園留下生命激情的回憶。
  趙軍高票當選市長,他的現任秘書許蓉暉感到從未有過的高興。
  許蓉暉的前男友杜純義遠赴廣州,生活對許蓉暉來說已經翻開了新的一頁。她的世界裡曾經有過杜純義,一個算得上優秀的男孩,但他只是她情感生活中的匆匆過客。
  恢復情感獨身的許蓉暉,可以開始新的選擇與追求。在這次趙軍競選市長中,.許蓉暉竭盡全力,自然這是應該的,因為她是趙軍的秘書,只是在做這個的時候,她隱約地覺得這也是自己的事情,會和自己有關。趙軍喜歡她並且愛她,她在心裡很清楚。從前的她因為有杜純義,她在迴避著趙軍排斥著趙軍。沒有了杜純義,趙軍是值得去愛的,當然前提應該是趙軍真心愛她,並且趙軍不去與其他的女人再親密地常來常往。


第07章 宣誓就任市長
  權力神奇、神秘,難怪人們對它頂禮膜拜。趙軍——當選即將上任的市長,很快就感受到了權力的威力所在。
  上級組織對趙軍高度信任,也或者是上級組織中的某些人對趙軍無限敬仰與喜愛,趙軍很快就知道了那個告他狀的人姓甚名誰,準確而快捷。
  讓他有些意外的是,這個人竟然是老干處處長——一個和他同一個樓層辦公的鄰居處長。老干處長向上級主管部門遞交了所謂的舉報信。
  這位處長年紀已經五十二歲,在處長位置上呆了十餘年,是名符其實的老處長,按理說陞遷無望,本不應該妒忌賢能。可能是一種說不清楚的心理導致了他的不良行為。
  老處長在得知趙軍確定當選為市長後,他很些有些緊張,擔心舒適的處長位置就要保不住了,一朝天子一朝臣,趙軍難免不在自己的身上動刀子。自己舉報趙軍幾樁罪,可又查無實證,趙軍順利當選市長,自己無疑是得罪了他。要是趙軍找個理由不讓他幹,一定輕而易舉的,何況自己本就平庸,他有自知之明。
  自從趙軍當選市長後,老干處長每天來上班時都心有不安。他和趙軍打招呼時七上八下,聽到趙軍的聲音、甚至看到對面外經貿處的辦公室,老處長的心都會緊縮一下。他真後悔做了這麼一件得不償失的事情。他原以為趙軍年紀輕輕,沒有任何家庭背景、政治根基,他只要隨便折騰一下,趙軍競選市長的希望就會落空,哪知他卻錯誤地估計了社會改革求變的力度。
  終於有一天,老干處長坐不住了。他來到趙軍辦公室,重複了一遍對趙軍當選市長的祝賀。趙軍知道他來的意圖,笑著請他坐下說。
  老處長靠著沙發邊沿坐下了,雙手十指搓丸樣交織著,喉結上下穿梭,全沒有一個處長的風度儀表。面對決定自己未來前途的市長,這位只有小聰明的老處長丟人現眼。
  「趙……處……市……長,」老處長艱難地開口,「對……不起,我……」。
  趙軍遞給他一杯茶,他接過來雙手捧著。或許是趙軍一如既往的可親近態度平息了他不該有的緊張情緒,接下來倒說話順暢了起來,「我在你競選市長時,給上級說了點你的小事情。希望趙市長不要計較。」
  趙軍大度地一笑說道:「你向領導提出問題,這很好嗎。他們調查了,說明我沒問題,更有說服力。我們就是要經得起監督,不論是來自哪一方面的,每一位有民事行為能力的公民都是我們的試金石,我們要經得起他們犀利目光的檢驗。」
  老處長抬起眼睛看了趙軍一眼,似乎在想趙軍這話對於他而言包含著多少有益的信息。就是這眼神,讓趙軍突然想起他曾經見過的這樣一雙詭異的眼睛。那天,當朱雅文在外面等待他的時候,趙軍從辦公室出來和朱雅文正說著話,老處長從身旁經過,就是用這種眼神看了一下趙軍和朱雅文。
  眼睛真是心靈的窗戶,看一個人只要對著眼睛看上20秒,就會顯出一個人的本色來。趙軍心想,這種人無論如何是不能夠重用的,一個只關心自己,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都只用局限和狹隘、只單純針對個人有益的目光來看待問題的人,是不適宜於在領導崗位任職的。這位處長應該離職。
  趙軍此時似乎已經作了決定。他再看老處長時,只見他的頭低著,頭髮已經花白,身子彎曲著,多少有些不忍心。既然他在老干處工作,相對來說,並不需要太多的創新,老幹工作更多的是需要領導大力支持,處長只要遵從安排好好辦事就行了。人心都求穩,他並不想在這些不算太重要的事情上動手以造成大的變動和人心不穩。在中國,改革需要時間,需要心平氣和的引導和默默的改變。這個老干處的處長——唉,先就不動他吧,趙軍在心裡對自己說,只是他要高昇,照他目前的狀況,如果沒有新的進步,恐怕是沒有指望,既然接近退休年齡,能夠全身而退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有人敲門,老處長適時告辭:「趙市長,那你忙,我走了。謝謝您,市長。」
  老處長走了,留給趙軍一個背影,也留給趙軍許多的思考。改革要從觀念開始,要樹立當官就是要做事、做實事,當官不是享受,當官不能為了享受的觀念。
  「市長,」來人是外經貿處副處長,進來後就快言快語地對趙軍說,「湖南長沙將於下月召開引資洽談會,邀請我們參加。您看我們去嗎?」
  「當然去,這種會議是信息和資金交流最迅速快捷和充分的地方,我們以後要盡可能多參加。」
  「是的,那我就去發傳真回復他們。」
  副處長精神抖擻地離開。趙軍感到高興,自己的家鄉湖南長沙發展前進的步伐和雲水一樣越來越快。他們正在認真地落實科學發展觀,很多媒體都在宣傳湖南等中西部省份的新跨躍。敢於請進來,走出去才是真正的大發展。資金出去了,重要的是能夠帶回來信息,帶出去好的形象,能夠提升城市品牌。雙向流動是信息、市場發展的必然途徑,這應該看作是天空與大海的關係,水看似只往低處流,但是,換一種方式,以霧或者汽或者雲的形態,或是隨風升騰,或是通過種種其他的途徑和形式,水就能往高處流,往天空走。雲水和長沙,正是需要這樣一種胸懷……心憂天下,敢為人先。
  新年的第一天,趙軍面對國旗宣誓就任市長。來自中央、省級部門主管單位共同見證了這一時刻。正式就任後,趙軍市長在市政大廳發表施政演說。
  「各位來賓,朋友們,非常感謝對我的信任、支持和厚愛。既然我走上了市長的崗位,我所考慮的就是全市人民的生活和發展,這個請朋友們放心,我很高興時刻接受各位的監督。在此前的競選活動中,就有關問題我已經說了不少。我現在要說的是,經濟發展必須注重可持續和科學的發展觀,這是中央的要求,也是全市客觀發展的需要。我們要制定科學的對各級政府的評價手段,改變過去以GDP增長單一指標的模式,而要從多方面的指標來衡量和評價,包括社會、環境、經濟、制度等。這就要求我們加強對統計數字的核實,嚴肅查處作假者,增強統計信息的透明度和準確性。」
  趙軍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雲水全市有山有海,可以立足於山海特點,開展多種生產經營活動。針對沿海縣市易受颱風影響,我們可以論證成立政府保障體制,對於生產生活易遭損失的漁民和養殖戶提供必要的災害保障,鼓勵保險公司開設相關險種,將風險盡量降到最低。生產經營活動的多樣化,促使我們必須依法規範市場經濟活動,保障其健康運行。破除對長遠發展有害的地方保護主義思想,完善現代市場經濟的法制化水平。」
  說到這裡,趙軍環視了一下到場的人員,而後動情地說:「我衷心地希望在我上任後,大家能夠感受城市的變化。能夠感受到我對城市的感情,對城市的責任和努力。謝謝大家。」
  次日,趙軍正式在市長辦公室處理公務。上午,前來見面拜會的人絡繹不絕,當然都是必要的工作往來,必須先有個大致的熟悉才能更好開展工作。
  上午11點半之後,辦公室終於安靜下來。趙軍考慮著原湖海峽大橋的事情,因為這是一個外國獨資的基礎建設大項目,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很早就有人提出合理性的質疑,趙軍給過相關人員答覆。不過今天,趙軍覺得用職業足球行為來解釋會通俗易懂。外國投資者建橋的收益與當地或某一公司經濟運作情況聯繫起來就能解決這一問題。中國國家足球隊比賽代表中國,但教練可以是外國人,這其實存在一種背離,但是目前全地球都是這樣,已為國際社會所公認,也就沒什麼行不通了。從感情上講,從教練到球員全屬一個國家才能夠完整地代表一個國家。因此,思想觀念至關重要。中國改革開放的總設計師說得對:發展才是硬道理。不論採取哪種方式,哪種遊戲規則和運作方式,只要大家玩得開心,裁判能夠而且可以公正執法,建立良性互動程序,就是合理的正常的應該存在的,需要的只是普及這種看法。但願這種獨資方式讓原湖這個離台灣最近的島嶼迎來嶄新的快速進步。
  思考過原湖的建設和發展問題,趙軍覺得引進外資固然重要,但是針對資本逐利的本性,外資客觀上必然存在不穩定的特性。因此,全市不少的山區存在交通不便之處,將會很難有外資去積極投資設廠。想到這裡,趙軍市長作出了富有遠見的決策思索:注重引進外資的同時,同等發展內源型經濟,對內資,尤其是民營資本企業,即有根企業給予大力支持,確保可持續發展。


第08章 想念你的體溫
  冬天在不知不覺中來到了,一天上午,雲水市電視中家屬大院,姬詠宿舍樓,身子不自主地顫抖了幾下,一陣寒意湧上來。姬詠停下來,雙手揉搓了一陣,肩膀、手臂活動了幾下筋骨。待身子有些熱乎後,姬詠前往車庫取車。
  姬詠在電視台上班已經有半年多時間,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做。姬詠一心撲在工作上,在同事、領導的心目中姬詠是一個非常上進的好員工。只是,靜下心來,姬詠常常想起張致遠。與自己深深相愛的致遠,卻是陰陽相阻。為何真愛不長在?為何老天不保佑我的致遠,我的愛人呀?為何上帝不讓我們的愛情在現實裡永恆?
  姬詠常會感覺到張致遠的存在。他會突然出現在姬詠的話筒裡,會出現在她的採訪提綱,出現在正在剪輯的鏡頭中。心依然是那麼地近,卻無法真切地感受,因而一切又總是那麼地遙遠。
  馬翔老師——現在的師範大學教師,姬詠昔日的同學,常抽空騎自行車來看望姬詠,在她寂寞和淒冷的心靈中灑下陽光。
  有一天,馬翔建議姬詠去學開汽車。他是見一本書上說,心煩意亂,情緒不定時去駕校學車是個很好的選擇,會讓人忘記現實中其他的煩惱。馬翔當時看到這個文章後,心裡立刻想起姬詠,如果姬詠能夠忘記過去的痛苦多好呀。
  當時,他們兩人正在外面餐廳裡吃牛排。馬翔對姬詠說:「我們去學開車,好不好?」
  姬詠不解地看著馬翔:「為何突然想起學開車呀?」
  馬翔拿出他當老師的架勢,來個詳細的解釋:「你看啊,你是記者,每天要跑新聞、做節目,而新聞要講究時效性,必須要第一時間發回新聞,才能真正突出一個新字。所以,為了工作方便,自己會開車就是一個必須具備的前提條件。當然,打的也可以,而且你可以說那還不用停車費,不用擔心車子丟失,不用擔心交通事故等等,可是,我們想一下,回憶一下,當交通高峰期、出租車交接班時,那時打車還真是困難,你想要個車那就愣是打不著車。」
  「你真是一個不錯的老師,很有耐心呀。」姬詠看馬翔這麼細緻地說,忍不住讚道。
  「嗯,那就好。剛才說的是最重要的理由,另外,有些地方還沒有通公共汽車、也很少有的士過去。再形象一點說吧,私家車象手機,公交之類、出租車之類的就像是固定電話,哪個方便與快捷,不言自明。」馬翔繼續說道。
  姬詠很是以為然,她聽進去了馬翔說的這些話,她對馬翔的依賴越來越強。張致遠英勇犧牲時的陪伴、姬詠分配進雲水電視台等都是馬翔給經手辦理的,甚至可以說是包辦代替。
  這一次,姬詠在馬翔的具體運作下,兩人共同進入了駕校學開車,成為了駕校同學。一個月後兩人全部通過考試,拿到了駕照;又一個月後,馬翔陪著姬詠,兩人各買了一部廣州本田飛度三廂家用小汽車。
  姬詠開著車,走在熟悉的雲水街道,聽著收音機裡播報的日期、天氣、舒適度,她回味著一年前的這個時候,她和張致遠在雲水註釋著愛的激情——在久違後相見相擁相愛——愛到深處不分彼此生命裡永遠保留著愛的氣息愛的細胞愛的分子愛的強大磁場……。致遠,我知道是上天告訴我你回來了,是你回到我的身邊了,是你,雖然你沒有了體熱,所以上帝帶來的是冷,可是致遠,再冷我都不怕,只求你多停留片刻……。
  辦公室電視裡正在播報新聞,熟悉的名字、熟悉的親愛的人出現在電視畫面裡,出現在姬詠的眼前。那是張致遠呀!姬詠定睛看著電視節目。
  廣東電視台正在播放張致遠的英雄事跡,稍後主持人播報一條相關的重要新聞。
  「據廣東省高級人民法院消息,近日,殺害張致遠的兇手六位兇手被以流氓罪、故意殺人罪被判處死刑,立即執行。」
  姬詠目睹著屏幕上的張致遠,閃現出廣州機場張致遠血染全身的一幕,心中悲憤難耐。窮凶極惡的歹徒終於罪有應得,可是致遠永遠回不來了!姬詠的嘴角掛著慘淡的笑容,那是心靈深處的疼痛和愛。


第09章 學姐橫刀奪愛
  第二天,陳晶與她的爸媽陳派、孟懷玉也知道了這個重大消息,他們看到殺害恩人張致遠的壞人罪有應得感到寬慰。他們是從報紙上得知這一消息的,雲水的幾份報紙全文轉載了整個事情的詳細經過,題圖配有張致遠生前照片。
  陳晶他們一家三口看後驚呆了,他們無法接受這個慘痛的事實:這麼善良優秀富有愛心同情心的人,這麼快就永遠離開了他們。張致遠給了他們一家無私的幫助,他的骨髓植入陳晶的體內,讓她重獲健康、延續生命和快樂。
  陳派淚流滿面,衣襟全濕,他哽咽著告訴了陳晶就是這位好心的叔叔張致遠,就是這位救了陳晶的叔叔犧牲了,永遠地離去了。孟懷玉痛哭流涕,久久不能停歇。
  幾個月後,姬詠下午下班後開車走在全線貫通的二環路上。車窗打開,從天窗到所有能打開的車身窗戶。
  春夏之交的風是柔和的,夾雜著春的清新,夏的熱情,撲面而來之時還有泥土的原始味,狂生暴長的青草氣息。這是一個可愛的季節,一個萌生情感和浪漫的時節。隨著氣溫的漸次上升,男男女女體內嚮往愛的荷爾蒙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路邊的花壇樹下,處處是成雙結對的青年男女,更有風華正茂的少年情人共騎一輛腳踏車,男孩瘋狂地踩著腳踏,女孩站在後輪的車軸、雙手搭在男友的肩膀,兩人一臉青春一臉幸福,無敵的微笑和歡歌灑向空中。
  一輛白色皇冠車跟在了姬詠的後面。姬詠透過反光鏡看到了一直緊跟在後面的皇冠車,皇冠車車窗緊閉。姬詠心想此人之意當不在山水之間,不在風光之美與否,但也不應該是趕路,那麼,這車就是因為自己了?
  想到這裡,她想既然這樣,我停車讓你走好了。我可不喜歡不速之客。
  姬詠減慢速度,同時將方向盤往右打,並開啟了停車指示燈,她在給後車騰道。
  皇冠並未超車,竟然不緊不慢地採取了和姬詠同樣的操作。
  姬詠將車減停下,走出車門,準備在附近休息一下。哪知後車車主也下了車,逕直朝她走來。
  姬詠看了一眼,非常吃驚,因為朝她走來的男人不是別人,竟是她曾經的白馬王子——華威。
  看見華威,往事一幕幕湧上心頭。姬詠認識華威的時候,華威是雲水一家出版社的辦公室主任。姬詠與華威在一個偶然的場合相遇,兩人隨即相愛,度過了甜蜜的戀愛時光。但是,一年後,在姬詠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一個高她兩屆、已經畢業步入社會的學姐橫刀奪愛。
  那位學姐與華威的戀愛做得很隱蔽,居然沒有讓姬詠有所察覺,或許是姬詠對華威太過信任,或許是姬詠當時完全沉浸在兩人的熱戀中。很突然地,華威與那位學姐遠走美國。在他們動身前,姬詠沒有感覺到異常,沒有發現蛛絲馬跡。
  華威去美國之前留給了姬詠一封短信:我去美國了,對不起,詠!我永遠愛你!希望你理解一個男人對於事業成功的強烈渴望。看了信,姬詠明白,那個學姐用去美國的誘惑擊敗了她和華威的愛情。
  兩人在相距兩米遠處站住。風吹亂了姬詠的長髮,姬詠用手輕拂秀髮,兩眼注視著面前的舊時戀人,華威變得滄桑了,帥氣的臉因為鬍鬚的茂盛而顯得粗獷,腰還是挺得那麼直,依舊是她當時深深動心的那種昂首挺胸的站姿,照她當時說的,華威站起來像劉德華,躺下去象謝霆鋒。
  華威依稀從姬詠的雙眸上讀到了停留在心中的柔情,只是柔情中有了迷茫,有了些許的漠然。那種漠然顯而易見不是針對他的,好像是伴隨著姬詠本人而存在,這讓華威感到不安。
  「詠……姬……詠,」華威在不安中開口,「是我,我是華威。」
  「你,回來了?——從美國回來了?」她將美國兩個字說得頓挫而帶異樣的腔調,她在提醒華威那一封無情的信給她帶來傷害,留給她痛苦。
  「對不起,詠。」華威心中有無盡的悔恨。
  「沒什麼,一切都過去了。沒有什麼過不去的事情。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姬詠淡淡地說道。
  華威不語。
  姬詠無聲。
  華威和姬詠默默地對視著,以各自並不相同的心情。
  身旁的綠江河水合著從對岸席捲過來的一陣大風,奏起嘩嘩的流動之曲,交織著急駛而過的一輛又一輛汽車的沙沙音。世界之大,並不能感受兩人的心境,運動靜止、變化凝固,萬事萬物看似雜亂無序號,其實皆因果相隨,概莫能外。
  華威的面肌痙攣抽動起來。沒錯,那個女人的確圓了他的美國夢,靠著那個女人叔叔的提攜和幫助,華威和她兩人很快成為紐約華人社會中文媒體的中堅力量,開辦了一個上規模的華語傳播公司,旗下有報紙兩家、電視台和電台各一家,他們兩人都成為了美國公民,有了所謂綠卡。
  華威可謂愛情事業雙豐收,如果那個女人真心實意,永不變心的話。然而,變心的人注定會有被別人背叛的遭遇。他的未婚妻在一次與美國英文媒體的聯誼會上,與一電視台董事長一見鍾情,墜入愛河。
  那個美國男人竟然是個鑽石王老五,未婚妻回來後就和華威開誠佈公地談了,說是華威我不和你結婚了,我要和那個美國姥結婚,你不要那樣斜著眼睛看我,要不是我,你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實現你的美國夢嗎。我們的資產協商分割一下就可以了,你不至於要和我上法庭吧。
  華威一點威風不起來,在無所謂也只能無所謂的態度中,兩人就有關事情達成協議,照他當時的未婚妻說就是緣盡分手很自然的,不過如果願意以後還可以是朋友。
  分手以後,華威想念起祖國,儘管在紐約華人區說中國話,做中國文字活動,可是出了那個並不太大的華人街區,所見是迥異於中國的——無論從顏色外貌語言建築風格,還是路旁的花草樹木。
  華威決定在不放棄美國業務的同時——當然因為與那個女人分手,他的業務量大大地縮減了,回中國開闢市場,華威就這樣回到了北京。
  在北京進行了幾天的考察,並沒能找到理想的投資項目,孤獨感卻陣陣湧上心頭。在美國呆了幾年,在國內是難以有什麼知己了。現代社會瞬息萬變,友情也一樣,如果沒有共同關注的目標,如果沒有保持一定頻度的交流和互惠,朋友就很容易回歸陌生。
  有一個人卻無法忘記,那就是姬詠,一個他曾經說要用生命用整個人生去愛的女人。男人,像自己這樣的男人,在許下誓言的那一刻,感到自己無比聖潔和崇高,可是很多時候,回過頭來看,有多少誓言成為了現實?當誓言成為空中樓閣之後,男人總喜歡找些冠冕堂皇的借口,無非是事業、工作,還有所謂的責任。想想是令自己汗顏的!
  雖然這樣,儘管瞧不起自己的厚顏無恥,華威在踏上中國這塊土地後,對姬詠的相思還是象塵封的記憶被漸漸地打開了。華威決定回雲水尋找姬詠,如果姬詠還在雲水,就將雲水作為今後事業的重點。雲水是華威曾經工作生活多年的城市,想到這裡,他感到親切和踏實。第二天,華威直奔機場,買了機票飛回雲水。


第10章 前男友你來幹嗎
  華威回到雲水後立即四處打聽姬詠,當然這對他並不是太難的事情,他在雲水有許多的線索。華威從朋友處得知姬詠研究生已經畢業,進入了雲水電視台工作後。華威想道,以姬詠的才氣與美貌,目前的她應該是驕傲的公主,自己不知道會面臨怎樣的競爭對手。華威決定先武裝自己,強大自己,然後再與姬詠下面接觸。
  華威與豐田汽車雲水4S店聯繫,公司親自派人來接他,他看過後,立即購買了一輛皇冠車,有車的話與姬詠聯繫起來才會方便。這會兒,他就是憑著他的皇冠車一路跟上了姬詠。
  姬詠實實在在在地站在了華威的身旁。華威上前緊緊抱住姬詠。他低下頭,將臉頰靠在姬詠潔白的脖子上,他的雙手環擁住姬詠的腰部。
  姬詠雙眼表情木然,一動不動地凝視著前方。前方,草叢有一隻黑色蝴蝶在歡快地飛翔著,後面緊隨著一隻彩色的蝴蝶。
  姬詠的雙手軟軟地下垂著,放在她筆挺的褲線上。華威的心直往下沉,他明白姬詠在漠視自己。愛遭到顛覆,重新構建起來會有諸多困難。可是,我不會放棄,我不會放棄姬詠,我一定要努力努力再努力。姬詠,我的姬詠,無論是在美國,我們天各一方;還是現在,我們身在一起,心卻咫尺天涯,我都在每時每刻地想念著你,都在深深地愛著你。
  華威再一使勁環抱著姬詠,姬詠略感不適呻吟了一下,黑色和彩色的蝴蝶都飛走了。姬詠在呻吟之後保持著原來的姿勢。華威無奈,只在心裡說:姬詠,我會重新開始的。
  他緩緩地站直身子,然後,兩隻手抓住姬詠的胳膊,以極其失望、自責和永不放棄的眼神地凝視著姬詠,一字一句地說道:「姬詠,你等我,我要你知道,我是永遠愛你的。」
  姬詠不置可否,臉上維持著不變的表情。華威無可奈何鬆開了手,而後退步著回到他的皇冠車旁,在拉開門鑽進車子前,他站直了想去搜尋姬詠的目光。姬詠的目光很飄緲,他根本就找不著方向。
  華威發動了汽車,車子瞬間加速,狂奔在二環路上。華威的臉上,豆大的淚珠溢出眼眶,流過面頰,滴落在他握方向盤的手上。
  姬詠背對二環路,面朝綠江,腦海裡是閃爍著滔滔不絕,東流向大海的綠江水。
  姬詠回到小區時天已經完全黑了,華燈初上,城市在夜幕降臨,失去了陽光照射之後,依然清晰地在世人面前盡展其繁華嫵媚。
  華威這天突然出現,沒有給她帶來任何良性的情緒因子。那曾經的接觸,曾經的愛,如果延續至今,會感動自己。然而,那一刀兩斷的感覺,留下傷害與血流不止。
  姬詠現在思念的男人不是他,而是逝去的張致遠。在對張致遠的深深懷念中,華威的出現就是一種不惹人喜愛的干擾,是音樂廳裡驟然響起的手機鈴聲。
  姬詠開車進小區大門時,看見了門口一個熟悉而親切的身影,那身影顯然看見了姬詠的車,忙向車中人招手示意。
  姬詠將車停穩,搖下車窗,雖然熱度不夠但飽含親切地招呼道:「馬翔,你過來了,有一陣了嗎?」
  「沒呢,我剛到。」馬翔回答姬詠道,很真誠地。
  姬詠對她的同學馬翔還是樂於相見的,「那你上我的車來,我們吃飯去吧。」
  「姬詠,你是不是不舒服呀?臉色好像不太好。」馬翔關切地問道。
  「我沒事。」姬詠說著打開右前車門,「你上來吧。」
  「還是坐我的車吧,那樣你可以稍稍休息一下。你先把車停好,我在這等你。我的車就在外面街道。」馬翔帶有命令似地說道,右手輕輕地關上姬詠打開的車門。
  晚餐是在一家頗有名氣的日本料理店進行的。馬翔感覺到姬詠心情糟糕,似乎沒有說話的情緒,於是說得也少,只照顧她吃點食物。他知道有些時候並不需要太多的言語。姬詠不多會就說吃飽了,要馬翔多吃點。馬翔本來覺得是能夠吃下去不少,然而看見姬詠放下了餐具,似乎陡然間胃腹脹滿,竟吃不下東西了,也就作罷。
  馬翔送姬詠回家,按照他們的慣例,馬翔在大門口停車,姬詠下車。馬翔將一封用師範大學大信封包著的郵件交給了姬詠,他終究沒有在店裡把它拿出來給姬詠,他怕影響姬詠吃東西,就決定等她回家後再說。
  姬詠接過郵件,對馬翔說過謝謝之後轉身離去。馬翔目送著姬詠進入了她的單元樓梯,而後調轉車頭往學校開去。
  姬詠回到房間,抽出大信封裡的郵件。當看到郵件上面的地址「廣州《華南雜論》編輯部「時,姬詠的臉色慢慢變白,身子晃蕩起來。她彷彿看見張致遠深深的眼眸,不覺心如刀絞,淚如雨下。
  好一陣子姬詠才止住淚流,動作遲緩地剪開信封,裡面是《華南雜論》雜誌2本。姬詠的一篇文章得以發表,那是她在溪南省旭陽市寫的文章《開放、互動、自由——談全民共建和諧社會》。
  「何為有序和互動,就是政府要傾聽民眾的聲音,從民眾的利益出發制定政策、法規;民眾要能及時向各級政府反映問題,必須建立完善的通道,讓民眾敢於說真話,能全面地表達心聲……。集思廣議,全體人民共同努力建設全面發展和諧文明的社會。和諧文明的社會就是有愛的人,有愛的土壤。」
  看著自己變成鉛字的文章,姬詠失聲痛哭。因為這個雜誌,姬詠第一次投稿,因為改稿和張致遠相識,之後再相見、相愛;在張致遠愛情光芒的照耀下,姬詠走出了黑暗迎來光明。
  她清晰地記得為了寫這篇文章,張致遠和她有過的對話。
  「開放、互動和自由——很好的主題,姬詠你可以多想一下,查點資料,好好寫寫,這個論題發我們雜誌沒問題。」當時張致遠極力地鼓勵姬詠。
  「是要給我走後門嗎?我可不想喲。」姬詠對自己的文章充滿自信。
  張致遠接過姬詠的話頭,開玩笑地說道:「我是打算給你走後門,不過,在我們雜誌,想走後門呀——好像還真的沒有過先例。你的文章現在就是我的文章。」
  「好,謝謝張編輯的指導,我一定認真完成。」
  淚眼朦朧中,張致遠站在了姬詠的面前,和她說著甜蜜的話語,給她一生一世難以忘懷的牽手和擁抱。


第11章 市長指揮救人
  趙軍上任市長以來,市裡的各項工作按照他的思路順利推進。他最為看重的市重點工程原湖海峽大橋的建設如火如荼地進行,美國投資方施工進度快,而中美聯合組成的監理組則分工合作、相互制約,對工程質量保障起到了重要的作用,這一點讓趙軍最為放心,因為外國獨資如何確保質量成為這類項目必須高度重視的一個方面。
  在這樣祥和的氛圍中,日曆翻到了農曆8月15日,中國的傳統佳節——中秋節到了。當然,對於趙軍來說,節日並不意味著休息,反倒是有可能更忙。這個節日就果真如此。
  這天適逢週末,趙軍想如果晚上沒事,那麼這是一個賞月的好日子。中秋日,通常都是皓月當空、清輝四溢,看那遙遠星球,那裡有嫦娥與吳剛。小時候,奶奶說告訴他說,那月亮山上有一棵桂花樹,中秋節時,月亮上會有桂花的清香。那時,聽著奶奶說的故事,趙軍瞪著圓圓的大眼睛,幻想著一份天馬行空的美麗與清新淡雅。對了,這種味道,有點像朱雅文。不過,趙軍心裡並不完全空閒下來,總在想著隨時準備著做點什麼,因為這已經成為了習慣。早上吃過飯後,趙軍正要出門去轉轉時,突然一個緊急電話打到了家中。
  「趙市長,我是辦公室小李,有緊急情況發生了,由我市馬尾開往馬祖的客輪發生顛覆事故,共有400多人落水……。」
  趙軍迅即明白事情的嚴重性,當即立斷地說:「小李,你馬上通知所有副市長和部門主管到市政府集合,我立即就過來。」
  市長辦公室裡,趙軍神情嚴峻,他他拿起桌上的電話,接通了雲水市海事局,是他們首先接到求救信號的。原來,這是一艘由雲水馬尾港開往馬祖的客運輪船,滿載著回家過節的台灣企事業家及其家屬400餘人,本是風平浪靜的好天氣,卻沒想到風雲突變,終至輪船顛覆,全部司乘人員掉入海中,目前輪船在進行自救。趙軍知此事關係重大,因為它會影響到海峽兩岸的三通進程,一定要盡全力進行救援。趙軍與已經來到市政府的幾位副市長緊急蹉商後,決定留下一位副市長在市政府進行聯絡,其餘人員與趙軍一起立即趕往馬尾進行現場指揮。
  當日上午8時許,綠江口水面非常平靜,天氣多雲,太陽在雲層後面問候著大地,氣象預報顯示適宜海上航行。海峽1號客輪停泊在馬尾港,回鄉過中秋節的台灣企事業家和家屬400餘人登上了海峽1號,船順利地從雲水馬尾港出發開往馬祖,輪船開出碼頭不久,大概是半小時後,天氣突變,瞬間大雨傾盆,江面上的幾艘漁船紛紛向岸邊靠攏。海峽1號從主航道上慢慢往邊上行駛。風浪在短時間內加大,海峽1號在巨風中開始搖晃。船長通過廣播叮囑大家穿上救生衣,可是在他的話音未落20秒時,一個巨浪打來,海峽1號一個「踉蹌」,船上人們站立不穩,有人摔倒了。
  這時,更大的不幸和巨大的災難發生了,海峽1號在風浪作用下翻了個傾斜在海面上,這艘1000噸位的輪船在綠江口附近海域發生傾覆,乘客和工作人員30多名等船上所有人員都跌入海中。落水後大家一邊呼救一邊向傾翻的船殼游去,10幾位有幸已經穿上救生衣的人伸出援助之手,把身邊不會游泳的老年人和婦女兒童帶向船殼。海面上有絕望的呼喊,有發自內心的人類在災難面前共同面對相互救援的無私呼喊,也有親情濃厚血緣相連的呼喊……。
  人在這個時候,勇敢、自私、無私、懦弱,盡顯人的本性,自然的本性。在災難面前,人是渺小的,可是在災難面前的人與人之間的互救彰顯人類之偉大和文明。附近水面上幾艘漁船見況立即前往營救,但是因為風浪實在太大均無法靠近,而附近沒有噸位更大的船隻,站在船殼的人中有人向外發出求救信號,在這同時附近船隻的工作人員也向外界頻頻發出求救信號。
  雲水海事局、雲水海上搜救中心,雲水110、雲水120先後接到電話,各單位立即派出人員、車輛、裝備出發前往營救。因為是「小三通」往來船舶,加之事件重大,接到求救信號的各單位領導在作出安排的同時,立即將此事向市政府辦公室作了匯報。
  在趙軍市長的親自坐陣下,雲水市以最高效最快捷最安全的措施調動各方力量開展海上救援行動。雲水馬尾港一萬噸巨輪「華福」號在5分鐘內裝上5000噸「穩定物」後駛往出事地點,海警一支隊「海警36002」和「東海救008」兩艘艦艇箭一般駛向出事海域。雲水海事局接到雲水港無線話台險情報告後,該局立即向省海上搜救中心及雲水市政府匯報,啟動海上搜救應急預案。雲水海事局局長及雲水海上搜救中心辦公室負責人乘坐「海巡2256」艇趕往出事海域。同時,雲水海事局通過無線網絡聯繫綠江口過往船隻「陽光」、「啟通」、「虎威」等輪船,要求其趕往出事海域參加搜救。
  風浪達到四五米高,風力有七八級,萬噸巨輪「華福」號和「陽光」號充分顯示了其威力,在風急浪高中駛近了出事船隻。約有300餘人已經爬上了船殼,因為船殼的容量有限,約有100來人只有雙手抓著船沿,身體則泡在水中,這一百來人中全部是青壯年男性。
  秋天多風多雨的天氣,讓水中泡著的人雙唇發烏、週身瑟瑟發抖。兩艘前來救援船隻上的工作人員看到這一幕非常感動,他們以閃電般的速度將水裡的人拉上船,而後將站在船殼上的人救上船。就在所有落水者都被救上後不到10分鐘,顛覆的船「嘩」的一聲全部沉入水中,大家看著快速下沉的船殼,一時全沒有了言語。後面跟上的小噸位船隻的工作人員將準備好的乾淨衣物讓大家換上,並且給每一位遇險的人送上開水和熱水。此時距離出事時間已是近1個小時,很多人被凍傷。雲水120將傷者緊急送往市內各大醫院搶救,雲水馬尾至市區的道路上響徹著陣陣急救車的鳴笛聲。
  在趙軍市長的正確指揮下,在雲水市各部門的通力協作下,中秋節客輪顛覆事故中的所有人員均得以獲救,落水的絕大部分台灣企事業及家屬當日由雲水市臨時抽調萬噸巨輪送至馬祖,受傷較重的則留在雲水市各大醫院治療,不幾日亦痊癒出院。大陸方面有兩位船員因凍傷嚴重被迫截去雙下肢,這兩人是海峽1號輪船上的工作人員,他們在輪船顛覆後和同事一起全力搶救其他落水者,因勞累過度和長時間泡水導致。台灣方面對東都此次的營救工作表示衷心感謝。趙軍市長在災難面前所表現出來的智慧氣魄和勇氣備受台灣各界盛讚。


第12章 驚天大案
  這天,趙軍在辦公室瀏覽當日報紙的新聞,一條消息讓他倍感震驚,他對這事的發生有著某種預感,但是沒有想到會來得這麼快。這是一條關於溪南省吳端副省長的新聞。赫然在目的消息明確無誤地告訴趙軍,吳端副省長栽了。那次,趙軍在溪南省旭陽市開會,吳端委託姬詠來請他,三人一起喝茶聊天,海闊天空,甚是投機,雖過去幾月,卻是恍如昨日。
  報紙上全文刊出了吳端的悔過書,曾經貴為省部級高級管理人員,然而當淪為階下囚後,一切如過往煙雲。
  「我知道我犯下了不可饒恕之罪。當我在任副省長的時候,無論是花錢還是收人家送來的錢,並不覺得有何不妥,因為一切似乎很自然。說監督當然有,紀委、人大,人員還不少,可是像我這樣有點能力的人,誰會來真心監督?省裡需要我去跑項目、出點子,需要不少的活路錢發獎金、辦福利。所以我想真正有效的監督應該是全方位的監督,包括各級紀委、人大的介入,還有制度的透明公開和公正,要讓公眾對政府決策具有知情權。輿論的監督、媒體的監督作為有益的補充,會起到協同作戰的效能,才能真正更好地發揮作用。沒有足夠有效的監督,無形中使我們個人的權利得以放大,當大眾對政府不知情的時候,只有崇拜和盲從,當然不是永遠。一旦事發就是大事,就無可挽回。我對不起黨的培養,對不起生我養我的父母。」
  趙軍看後,心情複雜。為官為政不是容易的事情,無論向左走還是向右走,總會在某些時候,產生疑問或困惑,而那時,並不一定有人會告訴你該走哪條路,到真正無法回頭的時候,只有承擔責任,因此,真可謂是如履薄冰。
  趙軍繼續往下看,這是一則關於吳端被判刑的報道。全文是這樣的:北京消息,原溪南省副省長吳端因違規審批項目、收受賄賂、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經北京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一審、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終審,被判處死刑。經最高人民法院核準死刑,吳端於昨日在北京監獄被執行注射死刑。
  吳端副省長從一個全國的經濟明星省長,結局卻是早早地結束了自己的人生歷程,可悲可歎。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吳端的主要犯罪事實:在股票交易市場及投資過熱的鋼鐵、房地產立項中收受巨額賄賂,違反規定亂辦事,違規資金達10億元。
  趙軍看了摘要,已經能夠想像這中間曾經發生的事情,因為類似的情況時有見諸報端。趙軍輕輕歎息後放下了報紙。
  姬詠在差不多同一時刻閱讀著同樣的新聞。看著報道,姬詠對這位昔日位高權重的副省長多了些瞭解,更增添了遺憾。姬詠感歎世事無常,好壞善惡,得失榮辱竟在寸心之間、眨眼之間、抬手之間,究竟為何會如此,又該如何不讓這樣的悲劇重演呢?姬詠常常想著這些問題,但總沒有清晰的答案。
  回想起在溪南省半年的時間,姬詠處處所見的對吳端的頌揚之聲,完全可以用鋪天蓋地來形容,電視、電台經常有吳端視察開會作報告的影像和聲音。無論在公開的媒體還是私下的議論,幾乎沒聽過半句有關吳端的負面評議。這對一個省部級領導來說,應該是極端個別的案例了。照常理來說,一個領導者能夠有七八成的頂力支持就已經做得很不錯了,毀譽參半可能是許多領導者的群眾結論。因為有些事情不是太清楚,姬詠認真地看著報上對吳端犯罪事實的敘述。
  吳端案東窗事發緣於「北酒股票」。吳端的兒子、兒媳與北酒集團公司高層相互勾結,與證券相關部門狼狽為奸,釀成中國證券市場腐敗大案。最終事情被揭露,吳端雖不是直接滲入整個事件,但難脫干係。也正是這個難脫干係的案件,讓他違規過熱投資煉鋼廠、亂遞條子發貸款等違法事實得以暴露無遺於眾,使他最終走了黃泉路。
  「北酒股票」是股市裡對普通股民的掠奪與傷害,北酒公司在股市瘋狂圈錢,最後終於導致北酒股票崩盤,普通投資者損失慘重,某市一位投資者因百萬資金虧損90%而從證券部五樓跳下,以生命的代價給股市提醒,風險之大不可小看,欺詐之危害不能原諒!
  北酒集團是溪南省最大的知名白酒企業,旭陽市財政局也是其股東之一,由於政策原因,財政局計劃轉讓其所持股票股權。北京某投資有限公司有意收購財政局所持投票,其董事長方某親自操作此事。
  方某通過關係找到了吳端副省長的兒媳鄧某,在拜見鄧某時,請鄧某全力幫忙促成此事,答應成功之後給好處費600萬元。
  吳端的兒媳鄧某有一天將此事報告給吳端,詳細介紹了方某的情況,吳端表示默許。當晚,方某大宴賓客,吳端的兒子與兒媳鄧某共同出席,吳端虛晃一槍,沒有直接出席宴會。席間,方某預付鄧某好處費100萬元。
  吳端副省長知道兒媳鄧某收了方某的錢,在心裡決定為方某說話辦事。由於在轉讓中,旭陽市一位領導對轉讓方案提出質疑,要求進一步進行討論與論證。方某擔心夜長夢多,極力想快刀斬亂麻,他多次找到鄧某,與她商量此事。
  鄧某匯報給吳端。吳端竟然親自出面,參加兒媳設宴款待該領導,並送大紅包擺平此事。
  正式收購前,方某讓其副總攜300萬元現金到深圳,吳端兒子在其妻子鄧某的授意下到深圳接應,並約定餘額等待股票收購後全部付清。
  幾天後,旭陽市財政局正式將所持有的北酒集團國有股4000萬股,以每股2元的低價轉讓給方某的北京某投資有限公司,而其他參與投標競價的收購者鎩羽而歸,具有諷刺意味的是,此前的競買買者名單中根本就沒有方某及其北京某投資有限公司。
  然而,方某得意忘形,竟然沒有及時兌現對鄧某的承諾。鄧某膽子也不小,逕直打電話催問方某關於賄款的事情。方某不敢繼續怠慢,將餘下的200萬元打至鄧某名下的帳戶。
  吳端在得知兒媳兒子辦事收錢後談笑風生,並主持分錢。其實也無所謂分不分,家裡就他和兒子兒媳,吳端自己留下350萬元,鄧某夫婦分250萬元。
  吳端的罪惡就這樣犯下了。看似經濟犯罪好像沒有戰爭的血腥味,但同樣給社會給許多家庭造成災難和痛苦,就像是無形的繩子,勒住了不少人的脖子。
  方某收購股票之後,利用股市瘋狂圈錢。商人的本性就是追逐利潤,就是盡可能將利益最大化。方某知道股價的上漲必須要有業績支撐,他通過鄧某和吳端,採取借雞下蛋的方式,在旭陽各大銀行貸款8億元,陸續開發了旭陽北酒廣場、北酒花園、北酒大廈、北酒世紀廣場等小區和樓盤,成為了溪南省首屈一指的釀酒、房地產綜合經營企業,綜合效益名列旭陽市各大企業之首,一時成為旭陽乃至溪南省的最牛企業。股價隨著業績的增長而逐漸往上攀升。
  方某仍不感到滿足,他繼續在虛高效益方面做文章。其時,中國證監會某部門副主任宋某調到證監會旭陽特派辦公室任黨委書記、主任。方某寄希望於通過宋某達到他的目的。
  宋某時年36歲,財經大學經濟學博士,前途無量。宋某和吳端的兒媳鄧某是校友,方某通過鄧某得以與宋某相識。
  宋某完成北酒集團年審評估報告的審核後,方某看了,表示對數據不滿意,要求修改,並且提出了很高的要求。此時,宋某見其要求與實際相距甚遠,猶豫著不敢答應。
  方某因為很著急,因為這直接關係到股價的升降,她又去找鄧某。鄧某和宋某說過之後,宋某依然很猶豫,因為作為專業人士,他知道弄虛作假在股市意味著什麼。
  鄧某拿出殺手鑭,在與宋某、方某等一起吃飯時,她對宋某說:「我的校友,我的師兄呀,你可知道,吳副省長很看重你!說你年輕有為、鵬程萬里。他老人家還準備向上級舉薦你呢。你知道,北酒集團是老爺子在溪南樹立的一面旗幟,你可得看明白點呀,我的校友。」
  鄧某等的軟硬兼施讓宋某終於下定了做假的決心。於是,他按照方某的意思做出了天文數字般的審計報告。他作為證監會官員,對北酒集團作出的年報表明,北酒集團各項指標在全國同類企業中排名第一,實現淨利潤比前一年同期增長700%。北酒集團完成了從烏鴉到鳳凰的蛻變。
  隨後,北酒集團股價從8元左右被不明真相的追捧者抬著直衝到72元,全年漲幅800%,股市神話橫空出世,方某賬面上狂賺2億多元。
  一年半後,作假事件被揭發,方某事先得知消息,拚命拋售北酒集團股票,奪路而逃,造成其股票連續二十個跌停板,北酒集團股票從此從天堂跌入地獄。無數投資都損失巨大,欲哭無淚。
  證監會介入調查,終於發現了這起驚天巨案,吳副省長牽涉其中。辦案人員因此請示上級部門,得到肯定的答覆後,正式將吳端列為調查對象。不久,吳端在從外地開會回到旭陽市後被宣佈雙規。


第13章 關心這樣的男人
  姬詠看過吳端的犯罪報道,心情複雜。吳端,一個省部級高官,一個曾經與她有過親密接觸的男人,走得卻是這樣一條路,不能不說是一個悲劇。
  對於吳端的錯誤與毀滅,姬詠深深地感到惋惜。只是,吳端的大錯已經釀成,也可說咎由自取,他用生命的代價來標識錯誤的程度,教訓深刻而慘痛。
  以後,在很多的場合,姬詠都會想起吳端,這是一種下意識的想,一種對天天接觸的權力的思考。每當這個時候,姬詠的腦海裡就會浮現出趙軍市長。而每當在電視裡或是在會議上看到趙軍,姬詠又會聯想起吳端。
  不知如何,趙軍的形象竟和吳端疊合在一起,令姬詠難受得很。趙軍年輕而英俊,吳端肥胖而臃腫,但他們都是才華超群之人,都是政府高官。姬詠在神情恍惚的時候,常常覺得趙軍和吳端就是風中的蠟燭,微風吹過隨時都要熄滅,其實吳端的生命之火已經熄滅,而趙軍正值活力四射雄才大略憂國憂民之際。難道,這是預示著趙軍也將走上這樣一條不歸路嗎?姬詠的腦海裡突然有了如此不祥的想法。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趙軍絕對不能走這樣一條路,絕對不能讓趙軍有機會走上這樣一條自我毀滅的道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會亂人窒息,會讓人死亡。
  想到趙軍的這些可能,姬詠心痛不已。可是要用什麼辦法才能夠讓趙軍離這樣一條不歸路越遠越好呢?姬詠在這樣的煎熬中度過了二個月,終於無法忍受這種滋味,她想起了把心中的話告訴趙軍,以使他時刻在心中繃緊息我防範這根弦。她提筆給趙軍寫了一封信。
  「尊敬的趙市長:您好!
  你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這不是我隨口胡說、阿諛奉承,是你的言行舉止告訴了我。我很敬佩你,也很喜歡你這樣的領導。我想你會在行政管理這條路上越走越遠、越飛越高的。但是,恕我直言,我總是想起吳端,吳端你當然認識,那次我們還一起喝過茶,聊過一些話題,那時的他是如何的意氣紛發,他曾經的輝煌我們有目共睹。我想,以你目前的勢頭,假以時日,你的成就一定會比他更勝一籌。
  人都是會變的,有的人往好的方面變化,有的人往變質的方向發展。我希望,我衷心地希望趙市長不會蛻變,希望你越變越好,越變越強大,越來越得到中央對你工作的支持,越來越得到老百姓的擁護。
  所以,我想預防出現這樣或那樣的行為與思想的偏差非常重要,只有方向對了,才會準確地到達目的地,防微杜漸,就是時常修正我們的航標,少走或不走彎路。如果不防患於未然,不在心裡繃緊一根弦,不對有效制約不足的權力進行自我警醒,一旦私心膨脹,必然會出這樣或那樣的問題。
  今天給你寫這封信,非常冒昧和不禮貌,請市長您原諒。不過,我完全是出於對你的愛戴與尊敬,我希望你這樣的市長越多越好,希望你這樣的市長在位時間越長越好。我期待我的這些小小的努力,能夠對你有所幫助。
  書信的形式說這樣的話題我覺得比較恰當。我也確實是想說才說,因為如果我不說給你聽,心裡就一直想著這個問題。現在我說給你聽,心裡好受多了。反正現在能夠偶而見到你,如果你批評我的話,我願意當面接受。
  祝高市長駿馬飛蹄萬里路,英才蓋世千秋業。」
  趙軍是在市長辦公室讀姬詠寫給他的信,讀信之前,趙軍正在審定一個關於「全市農業發展現狀及未來設想」的文件,文件當然是由秘書起草的,趙軍對文件進行最後的潤色與某些概念的定奪。
  文件閱讀完後,趙軍將文件放下,瀏覽了姬詠寫給他的信。讀過姬詠寫的信後,趙軍在心裡不以為然,他認為自己和吳端完全是兩條路上的人,兩人的性格與從政理念大不相同。趙軍是競選上任,在市長位置上接受著大眾百姓無時不在的監督;其次,趙軍一心想把全市經濟搞上去,工作的出發點是普通群眾而不是個人或集團。趙軍相信,有著這些的因素,他不可能也不會走上吳端的那條道路。
  趙軍將信裝回了信封,本想隨手扔進垃圾簍裡,但就在要扔的瞬間,遲疑了一下,而是將信放進了他的辦公桌抽屜裡。趙軍想,雖然信本身沒有太大的意義,但是姬詠的這種想法還是非常不錯的,有機會的話一定當面感謝她。
  趙軍對三農問題非常重視。農業問題近些年來一直是中央工作的重點,中央在各個會議上都給予高度重視。但是,由於各種各樣的原因,實踐起來難度卻非常之大,各地的收效差距明顯。趙軍上任市長以來,深感農村事農民事農業事責任重大,因此在親自主管大方向的政策制定外,委派和他在最後階段決戰市長競選的副市長全面負責三農工作。
  副市長敗在趙軍手下,但他心服口服,尤其是趙軍上任以來,他更加真實地感受到了趙軍是一位有才幹有為民之心愛民之心的好市長。副市長正如他在競選中所提到的一樣:加大人才吸引力度,讓他們來去自由,給創業機會、給留人條件,實現持續的科學的經濟發展模式……。副市長從全國各地招聘農業專家、引進新興農業新秀,給予他們創新研究和技術推廣的資金、場地、人員支持,並全力打造暢通的農產品銷售市場。
  在趙軍等的高瞻遠矚和雲水人民的辛勤勞動下,雲水全市的農業生產躍上一個新台階,成為全國重要的農業經濟作物產區,茶葉、桔子、竹林、養蜂、水庫等漸成氣候,良好的自然風光、海天風景,碩果纍纍,香飄八閩大地,春綠綠江兩岸。


第14章 市長與娛樂業巨頭
  趙軍市長密切關注著原湖海峽大橋的建設,現在動工已經兩年,預計施工時間還剩一年。大橋橋墩全部澆築完成,橋面施工也已正式開始。兩年時間裡,趙軍由處長升為市長。由於市長主持全市工作,內容多而繁雜,趙軍分身乏術,他將原湖海峽大橋建設的協調工作交給原湖縣李大為縣長負責。
  海峽大橋是美方獨資,對李大為縣長而言,他要具體承辦的有著建橋的事情並不多。他有時間充分考慮全縣經濟建設的未來與發展,從現實來點看,如果大橋建設好之後不能產生較大的經濟效益,他肯定會臉上無光,而作為項目的發起人和主要負責人,趙軍市長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李大為縣長將招商引資當作頭等大事來抓,是他工作中的重中之重。在他的努力下,取得了不錯的成績。上海金氏傳媒有限公司在原湖幾大投資項目的簽約就是其中的一部分。
  上海金氏傳媒有限公司是上海娛樂業巨頭,統領上海的文藝演出、民間報業及書籍出版,其總裁金大盛堪稱上海娛樂業大亨。此次該公司在原湖簽約的項目是房地產、旅遊紀念品、海產品開發和生產以及海上運輸業,這大大擴充了上海金氏傳媒有限公司的經營範圍,也可以說是金大盛總裁全新的嘗試。這一切緣於他手下兩員幹將的考察,也和他從各個方面對趙軍的瞭解和認識有關。
  金大盛和趙軍沒有打過交道,他對他的瞭解只是間接的,但他認為作為投資者需要的就是超人的敏銳,他的敏銳和超前意識告訴他,在國家全面深化改革強勢發展的階段,有趙軍這樣的官員在這裡主政,完全可以放心大膽地放開手腳干。金大盛在和李大為縣長商談過有關事宜後,向他提出一個要求,就是要親自拜會大名鼎鼎的趙軍市長。李大為縣長給予了恰當的安排。
  趙軍在辦公室接見了金大盛——上海娛樂業大亨金氏傳媒有限公司總裁金大盛,當然還有隨行人員。兩位隨行人員看著趙軍覺得有點迷惑,感覺在哪見過,可就是想不起來。
  趙軍對兩位隨行人員倒是印象深刻,看著他倆立即就想起了他去原湖落實修橋事宜等待輪渡時的情景,當時就是他們兩人在那裡對話,他們的話全部鑽進了趙軍的耳朵,他們是小鍾和老王。
  金大盛和趙軍談得愉快而流暢。從兩人的談話中趙軍知道,當時小鍾和老王考察之後回到上海總部,他們向總裁金大盛報告,應該是一個值得投資的地方。
  金大盛經過慎重考慮決定,待原湖海峽大橋接近完工時由他帶隊再赴原湖實地考察,而後決定最後的投資項目和金額,並和當地政府簽約。看過媒體的宣傳,看過海峽大橋施工的現場以及與李大為縣長交談後,金大盛感覺非常滿意。
  金大盛和趙軍進行著坦誠的對話:關於政府效率、市場規範、投資保障收益等,兩人取得了共同意見,更使金大盛看到了在此地投資大有希望,必定會在短時間內步入正軌,並且越走越好。
  原湖縣位於東都省東部海域,是靠近台北最近的城市,面積370平方公里,常住人口近50萬,因為交通不便,修橋之前幾無流動人口,大橋開始建設之後,流動人口迅速增加,短短兩年,已經有10萬流動人口,原湖島漸漸熱鬧了,20多萬旅居港澳台的鄉親及國外華僑多了回鄉探親和考察的人。這裡地處台灣海峽,屬亞熱帶季風氣候,夏無酷暑,冬無嚴寒。
  隨著全球經濟一體化進程的加快,資本、技術、管理、人才在國際間的流動越來越頻繁。原湖作為省會雲水所轄的一個縣,卻由於交通不便的原因而沒能充分受益。正是在這樣一種情況下,趙軍和李大為等有識之士力促該縣外向型經濟的發展,原湖海峽大橋的修建就是其中重要的一環。
  在建橋工程已經完成大部分的情況下,趙軍市長和市縣兩級領導,多次商討規劃原湖的引資招商政策,經過無數次討論最後定稿,核心內容為:世界500強企業、著名跨國公司及國內擁有「中國馳名商標」或「中國名牌產品」稱號的企業到原湖進行投資,不論投資額的大小,均可按照「一事一議、特事特辦」的原則,經縣投資協調領導小組核定,實行特殊的地價優惠;實際出資額在1億美元(或8億元人民幣,註冊資本)以上,投資密度(固定資產投資/佔地面積,下同)達到80萬美元/畝(或640萬元人民幣/畝)的大型項目,可優惠指導地價的100%,實際出資額在5000萬美元(或4億元人民幣)以上,投資密度達到80萬美元/畝(或640萬元人民幣/畝)的大型項目,可優惠指導地價的80%,此下投資額度均有一定程度的優惠措施。鼓勵高新技術項目投資,經國家科技部、省科技廳認定為高新技術企業的,可優惠指導地價的15%;鼓勵發展原湖支柱產業和特色產業,可優惠指導地價的10%。另外,鼓勵公眾和企業的引資行動,凡是國內外企業、社會團體、經濟組織和機構、個人為原湖縣引進資金投資成功的,給予獎勵,引進投資額在100萬~300萬美元的外資項目,按0.3%的比例予以獎勵等。
  在制定政策的同時,李大為縣長領導縣政府及各機關人員,馬不停蹄地構建原湖投資園區,規劃總面積為12平方公里,由縣政府直接投資開發,為原湖承接國際資本和產業的轉移拓展空間。投資園區定位為高新技術產業基地和研發、孵化中心,依托海峽經濟區高速發展的大環境,建設最適宜創業發展的世界一流投資園區為目標,以發展海產品研究開發、海洋運輸、特色農業、觀光旅遊等產業為重點,以現代化基礎設施建設為突破口,以優質社會服務功能為依托,建成經濟輻射能力強、基礎設施配套完善、自然環境優美的現代化投資園區。


第15章 辦公室戀情
  趙軍正式在市長任上工作後,白天上班時,他與許蓉暉的物理距離就增大了。市長的辦公室在政府大樓的最頂樓,而許蓉暉留在一樓外經貿處的辦公室。
  外經貿處處長暫時由副處長代理,許蓉暉順理成章地成為代理處長的秘書。
  趙軍原來想過帶許蓉暉一起去市長辦公室。然而,仔細想想,如果兩人同在一個辦公室,一個市長,一個秘書,一男一女,純粹的上司與下屬談情說愛,好像浪漫得不是地方。這樣想來,趙軍決定留下許蓉暉,讓他繼續在外經貿處做筷要更恰當些,或許這就是天意。
  許蓉暉更想念趙軍,因為現在很難得看見趙軍,這種想念逐漸加深。有那麼好幾次,她去處長辦公室匯報工作,卻把代理處長喊成趙軍或是趙處長,幸好代理處長沒有資格生氣,也沒有理由生氣。每當那個時候,代理處長就會說,小許你要叫他趙市長了。
  許蓉暉聽了,尷尬地笑笑。
  趙軍任市長後不久,約許蓉暉去聽一場音樂會。哪知當天下午,外經貿處來了一個外省投資代表。這個投資商,早些時候是許蓉暉接待的,這次也就讓許蓉暉責無旁貸。按理,市長相約,許蓉暉完全可以請假的。但是,趙軍本人也不同意他請假,他對許蓉暉說,既然那樣就改期限吧,因為趙軍知道,投資者喜歡有人專門管著他,這樣感覺就比較踏實。
  這以後,一直到全國市長會議召開以後,兩人才有了趙軍任市長後的第一次私下的接觸。
  全國市長會議在雲水召開,會議的最後一天,雲水市長趙軍率領200多位與會嘉賓前往原湖參觀。在車隊出發之前,趙軍特地請來原湖縣李縣長,由他向大家介紹原湖的整體情況以及原湖大橋的規劃和建設進度及未來發展方向。
  「尊敬的各位市長、各位領導,早上好!我是原湖縣縣長,遵照趙軍市長的指示,我在這裡向大家作一個匯報,非常榮幸有機會在這裡向諸位介紹原湖。原湖是一個美麗的島縣,她的自然風光多姿多彩、動植物種類繁多、海域沙灘美輪美奐,她的人民熱情好客。雖然目前原湖經濟發展速度不夠,百姓平均生活水平夠不上寬裕,但是我們非常歡迎客人們的到來。我們渴望富裕,也正作著很大的努力,原湖大橋的修建就是我們努力的標誌,隨著大橋的建成,夢想會離我們越來越近。」李縣長激情澎湃。
  李縣長將手中的激光筆指向多媒體畫面中巍峨雄偉的大橋效果圖,接下去說道:「原湖跨海大橋起於福清的小山東,跨躍海壇海峽,經北青嶼至原湖娘宮,路線總長5千米。整個項目資金和建設全部是美方運作。明年的這個時候,大橋就可以正式通車。原湖島是我國第五大島,東都省第一大島,是距台灣最近的島縣,大橋的建設將解決原湖與外界交通不便的問題。我們將以大橋的建設為契機,將全縣經濟建設推上一個新的台階。非常歡迎各位領導前往原湖考察投資。」
  趙軍組織的這次考察和參觀給與會的市長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這次會議,將原湖正式推向了中國改革開放的前沿陣地,原湖從寂寂無名一夜間成為中國有名的縣之一。李縣長由衷地感到高興,對於趙軍市長在市縣形象建設上的匠心獨具、氣勢非凡表示深深的敬佩。
  市長會議圓滿結束後半個月,趙軍正在省政府向剛從美國訪問歸來的省長匯報工作,省長聽了頻頻點頭,對趙軍的工作表示十二分的滿意。恰在這時,市政府辦公室電話打在趙軍的手機上:「原湖海域附近島嶼三個遊客旅遊遇險,海上搜救中心正在全力進行搜救。」趙軍回話:「好,我知道了。你和海上搜救中心保持密切聯繫,有情況隨時向我匯報。」放下電話,趙軍對省長說:「是三位遊客在原湖海域附近遇險。海上搜救中心已經出動,現在他們配備了直升機,救護裝備和水平都是當今國內一流。對不起,省長,我改天向你匯報工作,好嗎?」
  「好,好得很,一定要以老百姓的利益為重,百姓滿意是我們最大的滿意。你先去指揮救人。」省長當然支持趙軍首先解決救人的當務之急。
  正當趙軍準備乘車前往出事地點,車開到省政府大門口時,也就是幾分鐘的時間,市政府辦公室給趙軍打來電話,向趙軍匯報搜救情況。
  「剛才接到搜救中心電話,直升機對海上遇險人員進行了空中救護,效果果然不錯,真是不同凡響。直升機在幾分鐘內由機場到達出事海域,立即開展營救工作,3名遇險遊客安全獲救。」
  「好,不錯。這我就放心了。」趙軍聽得這個消息非常高興,古話說得對,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如果沒有直升機等設備,要想救出遇險的幾個人,希望就非常渺茫。對於一個城市、一個縣而言,器就是基礎設施,包括交通、能源、社會公益建設等等,沒有這些方面的長足進展,任何所謂的繁榮和高速增長都是不可能的行為或者說是極其短視的行為。


第16章 過去的男人真走了
  上次,趙軍請許蓉暉聽音樂會,結果許蓉暉答應了卻臨時有事沒有去成。等待到市長會議開完後,許蓉暉主動地請趙軍去聽音樂會,算是對前直接領導的道歉或者說是示好吧。
  音樂會裡,最動人的還有那首傳世的「梁祝」,小提琴演湊的曲調格外優美,整個意境全出來了,就全情人間的呢喃。
  趙軍很喜歡音樂,他欣賞著美妙的梁祝,更感覺到身邊許蓉暉的美好與清純。他的手輕輕地拉住許蓉暉的手。許蓉暉沒有拿開她的手。趙軍一會兒卻感覺到了許蓉暉手的溫度,慢慢地還滲出一些汗來。蓉暉,你是愛我的,趙軍在心裡喊道,我會讓你幸福。
  姬詠在雲水電視台成績斐然,可謂芝麻開花節節高,尤其擅長於電視策劃,傑出的才華令領導和同事刮目相看。姬詠在成為《騰飛雲水》欄目的製片人和編導後,更是台裡不可多得的絕對骨幹。
  姬詠看到一則公務員招考信息時,她決定放棄眼下的功成名就,去應聘市政府辦公室秘書,當然是衝著秘書長一職去的,這職位並不算太高,照說不應該動搖姬詠對電視台工作的愛好,但是做了秘書長就同時兼任市長趙軍的秘書,這一點使姬詠怦然心動。捨棄電視台熟悉和天天向上的事業,和趙軍這麼優秀的男人一起共事,會有那種心靈同步前行的感覺,想到此,姬詠希望能夠快點迎來這一天。
  最公正客觀的招聘,姬詠當之無愧地成為300名應聘者中的第一名,總共錄取6人。在考試還沒有結束的時候,姬詠已經知道自己會被錄取,因為這是對趙軍的信念所在,是對趙軍領導的市政府工作作風的充分相信。
  姬詠正式向電視台領導遞交辭呈,台長惋惜地對姬詠說:「姬詠,說實話,我們捨不得你離開電視台。不過,你綜合能力很強,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有聲有色,加上你這是高昇,去我們聲名鵲起的趙軍市長那裡工作,我們當然全力支持你。你在高市長身邊做事情,還請你不忘娘家,多加關照。」
  姬詠想了想,謙虛地回答道:「台長,雖然我在電視台工作時間不長,但我很感謝您的支持,尤其是您力排眾議,將一檔黃金時間的欄目交給我負責,讓我真正有事情可做。去一個新的地方,我心裡也沒底,擔心失敗,擔心頭破血流。所以,我請求台長給我一條後路,如果我不幸出現必須逃離的情況時,您能夠重新接收我。」
  台長聞聽此言頗感意外,因為這太不像姬詠說話行事的風格,詫異之際眼睛濕潤了,聲音哽咽,「姬詠,你放心。我隨時歡迎你回來。話說回來,如果台裡有同志來向你取經學習,你可要毫無保留,全力教導。」
  「台長,你過獎了!有台長在,我是萬萬不敢說指導二字的,台長您是省市影視界的傳威,姬詠無論如何不能班門弄斧。如果台裡有需要我的地方,隨時隨地我會盡力而為。」
  姬詠在電視台辦公室收拾個人物品準備去市政府辦公室報到,正式就任秘書長兼市長趙軍的秘書。姬詠臨出門時回頭留戀地看自己熟悉的辦公室,整潔乾淨淡雅,只有辦公桌上花瓶裡的玫瑰已然凋謝,顯得與環境不相協調。那是華威送給她的玫瑰花。姬詠需要玫瑰,需要浪漫的愛情,但是華威的玫瑰只使姬詠更想念張致遠,想念和張致遠短暫而深刻的愛戀,那愛戀中有玫瑰的浪漫。令姬詠痛徹心扉的是致遠還沒有採擷到那最鮮最艷最生動的那朵玫瑰送給姬詠——他心愛的愛人時,致遠就像一顆劃破天際的璀璨流星,隕落到南方的山戀裡,永遠地不再升起。
  華威在忙碌於剛剛在雲水開創的事業時,總是抽空來看她。姬詠不理不睬,因為傷害太深,根本沒有給他機會的一絲想法。華威無計可施,也只有等待。10天前,那是姬詠的生日,華威來的時候,姬詠正好外出錄製節目去了,他將插了九支玫瑰的漂亮花瓶放在姬詠的辦公桌上,而後去深圳出差。姬詠回來後知道華威來過,心中似有所動。可是那心動的感覺就如狂風中的火苗,瞬間熄滅。玫瑰靜靜地擺在桌上,一天天枯萎凋零。
  姬詠在市政府上班半月後的一天,她正在主持召開一個秘書工作會議。突然,有個電話找她,自我介紹說是華威的好友。姬詠說:「我正在開會,待會再和你聯繫好嗎?」
  那人急急地接著說:「不,我現在必須告訴你,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好吧,你說。」
  「是這樣的。華威和我是真正的鐵哥們,我們常一起喝酒,他對我說了他和你的事情。」
  姬詠不想再聽,似乎關於華威和她之間的事情,她已經完全沒有了興趣,就催促道,「還是待會再說吧。」
  男子繼續堅持「不行!嗯,我等你10分鐘,你到門口來一下吧。」
  姬詠將會議暫時停止,見到了等在大門口的男子。
  「我是華威最要好的朋友。他常和我說起你。有一天,我們喝酒,他喝高了,一直不停地對我訴說著對你的愛,說著對他自己當年無情赴美國的後悔,說愛情之路走錯一步就永遠回不了頭了。他說你不會再接受他了。接下來他說,他有種預感他可能會不久於人世了我說你是瘋了還是怎麼,好好的幹嗎要詛咒自己呀。他說不是詛咒,是上帝在對我說,背叛愛情,人可恕,天難留。」
  姬詠聽了,覺得不可思議,心裡想這華威大概還想來一個苦肉計不成。
  男子從口袋裡掏出一封信交給姬詠。「是他寫給你的,就是那天晚上寫好的。後來他告訴我,他給你寫了一封信。並叮囑我說,如果他真有那麼一天去了天國,請我一定把信當面交給你。他於昨天死於飛機失事」
  姬詠聞聽此言,悲從心起,生命有時竟是這麼她不可知!畢竟,是曾經深愛過的人,就這樣突然間離去了。


第17章 男人對女人的錯誤
  展信而讀,姬詠禁不住心酸流淚。那是一個男人對自己死亡預感時寫下的心裡的話。
  「詠:當你讀到這封信時,我們已經陰陽兩隔。請你原諒我,在此時給你一個不快樂的理由。請你原諒我對愛情的背叛,我沒有一直堅守我們的愛情。請你原諒我,此時此刻對你的打擾,我深深地感到歉意。詠,我不配對你再言愛,有些東西失去了很難再回來,需要成千上萬倍的努力去追,或許永不再來。只是,對於你,哪怕只有幾千萬分之一的機會,我都會爭取。從美國回來後,我一直在爭取這樣的機會。我在愛情路上犯了大錯,是一個犯了不可原諒錯誤的男人。現在,我的今生,已經用生命的代價作了了結,我的肉身,很快將化作塵埃。所以,我只有請求你,給我來世的機會,好嗎?讓我來世愛你!我會在靈魂的殿堂裡等你,等你百年,等你快樂無比地過完今生。原諒我,原諒我現在對你說出我來世的心聲:詠,我愛你。」
  姬詠看完了信悲痛欲絕,她的淚珠滴落在信紙上,很快成了幾朵悲傷的紙花。華威是背叛了他,這個男人的確是一個背叛者。可是生命只有一次,生命太值得尊重。不想見他,但也希望他本身是快樂的。
  姬詠後來從報紙上知道了華威所乘坐飛機失事的情況的。報紙上寫得非常地詳細。
  那是由北往南飛的航班,好像天氣還不錯。華威為了開創事業,頻頻地在空中飛來飛去,可以說已經成為了空中飛人。當天,華威乘機從西北往東南踏上歸程。
  飛機起飛後一分鐘,機場塔台發現飛機向左側滑行,而後向右滑行一段後繼續向左滑行,再一分鐘後,調度室搜索不到飛機,與飛機的聯絡中斷。很快飛機掉落在天香閣公園。
  天香閣公園距離機場2公里,公園裡有一個大湖,湖面寬闊空氣清晰,晨練的人在悠閒地打著太極拳,或舞劍、跑步,做健美操,練氣功。但這一天早上的雅趣氛圍很快被徹底打破。一架飛機酒醉樣搖晃飛行,突然,飛機機頭一抬,緊接著,蘑菇雲狀的一大團濃雲將飛機包裹住,中間是剌眼的火光,而後,這團火光和濃雲就落在了天香閣公園的湖中。飛機墜落後幾十米範圍內連續爆炸,火焰有幾層樓高。接下來飛機瞬間砸在停靠在岸邊的遊艇上,墜落點掀起猛烈的火焰。
  整個公園瀰漫著一股剌鼻的焦糊味。公園內多處留下飛機墜毀前後的痕跡:一個遊船售票亭被推倒,三四棵大樹及六七艘遊船被燒燬,地面上散落著飛機的零部件,發動機、飛機輪子、飛翔翅膀,湖面上漂浮著旅客的行李、錢包、皮鞋等物,無聲地訴說著災難之慘烈。湖面上結著冰,在距離湖岸約10米遠的水面上,可以看到露出來的一截飛機機身殘骸。當地消防官兵、公安幹警、武警指戰員、120急救中心全部聞訊出動,撲滅湖面、岸上建築物及遊船上的火苗,打擾沉落湖中的人和物,120就地待命,期待發現倖存者。
  截至當日晚間,墜機打撈工作全部結束,機上118人全部找到,無一生還。
  世上事就是這樣,幾家歡喜幾家愁。當華威乘坐的客機墜落在公園湖上,魂斷事業征程、求愛之路的那天,對於吳江來說卻可以說是值得紀念和慶祝的日子。
  一大早,吳江在證券廣播時,一個聲音年輕誘人的女孩和主持人說著量和價的關係。
  好聽的女人聲音在說:「量在價先,有量才有希望。這量呀,就好比是池子裡的水,而價呢就好比是池子裡的魚。我們想想,如果沒有水,魚怎麼能活呢?所以我看,如果今天股市放量上漲,那麼由熊轉牛的大勢就可以確立。這是我的意見。就說這麼多。再見。」
  主持人大概沒想到這女子說話結束時會如此乾脆,竟遲疑了2秒鐘才說道:「再見!」
  吳江心情愉快地聽著女子的發言,有些理解似地對著收音機想像著主持人些許的尷尬。
  放了十幾秒種的音樂之後,主持人說:「現在我們播報幾條財經新聞。首先,我們東都又有一家股票上市。這就是雲水金球服裝股份有限公司。大家稍後可以看今天出版的《中國證券報》,裡面有關於該公司的詳細情況。」
  吳江早幾天就知道了自己負責的公司股票上市一事塵埃落地,經過長時間的籌備、申請、完善等,複雜的事情終於有了一個好的結果。這是一個艱難的工作,沒有經歷過是不會有深刻體會的,因為要應付的人不少,要準備的材料更是多得要命。還好吳江是以公司副總經理的身份在主持這個事情,各部門的合作自是非常積極。最讓吳江覺得銘刻在心的是法律顧問朱雅文,她做了很多她份外的工作,常常是忙完光華律師事務所的案子後跑過他這邊來幫忙。真應該好好感謝她。晚上再說吧。
  吳江上午上班後正在辦公室看《中國證券報》,公司總經理彭碩走到他辦公室來。
  「吳江,你辛苦了。我們終於大功告成。晚上一起喝幾杯。」彭碩開門見山。
  吳江自然感到爽,一邊說道:「那當然好呀,就我們倆嗎?」
  趙軍猶如韓信將兵,多多益善,「那當然不會,你召集人馬,公司裡你認為該請的就請過去。」
  吳江表示遵命,末了他又說:「好的。問你一下,朱大律師算公司職員嗎?」
  「嘿,知道你這檔子事。當然算,她是我們公司的法律顧問呀。」
  「我倆有啥事呀。她可是沒計報酬給公司幫了不少忙。應該論功行賞。」
  「她是一個敬業的人。晚上一定請她來。你定地點。就這樣了。」邊說邊掏出手機,原來是來電話。彭總一邊說話一邊往外走。
  吳江等彭總走出幾米後給朱雅文打電話說了這事,朱雅文高興她答應了。接著吳江通知其他各部門的負責人以及一些和此次上市工作密切相關的普通職員參加晚上公司的活動。


第18章 男女做愛並非知心愛人
  《中國證券報》對雲水金球服裝股份有限公司上市的的情況進行了詳細的報道,報道的內容與資料全是吳江提供的。吳江看著報紙,讀著那熟悉的文字,感到輕鬆愜意。報紙上是這麼寫的,也就是他寫的那些文字。
  「經向上海證券交易所申請,並與其簽署股票上市協議,將各項材料準備好。最後,上海證券交易所審查,中國證券監督管理委員會核准,雲水金球服裝股份有限公司股票於今日公開發行上市。本公司對以下刊出資料的真實性,準確性負責,如有不實和遺漏之處,本公司當負由此而產生的一切責任。雲水金球服裝股份有限公司總股本:15362萬股(A、B股),經上海市證券管理辦公室批准,本公司已成功向境內社會公眾公開發行每股面值為1元之人民幣普通股票1800萬股,每股發售價3。9元,簡稱「福金服A」;向境外投資者專業配售人民幣特種股2700萬股,每股發行價2。675元(折合2。39港元/股),簡稱「福金福B」。上述發行之1800萬社會公眾股票及2700萬股B股,經本公司創立暨第一屆股東大會通過決議,上海證券交易所《上市通知書》通知,將於發行10天後在上海證券交易所掛牌交易。公司法定名稱:雲水金球服裝股份有限公司,主營西服、運動服、休閒服、嬰兒服。兼營紡織品、針織品、裝飾布等。
  雲水金球服裝股份有限公司是東都省重點出口企業,現已成為國內服裝研發、生產的龍頭企業之一。公司多年來一直致力於服裝的研究、開發,取得了國際質量體系認證,通過了國家服裝紡織行業質量監督檢驗機構認證。公司十分注重科技方面的軟、硬件投入,並與國內一些著名科研設計單位、大專院校及國外著名公司,進行廣泛合作,技術競爭優勢較為明顯。公司作為我國服裝紡織行業的龍頭企業之一,具備了一定品牌優勢、管理優勢、技術優勢以及創立了以技術服務和技術支持為依托的獨特的營銷模式,收入逐年增長,具備較強的盈利能力。同時公司的資產質量優良,資產結構較為合理。
  看完了自己公司的報道,吳江看了一下其他文章,有一篇很有意思,名為「股市裡的葵花寶典——教你如何成為贏家」。
  「股市有特點就是追逐利潤,資本的利潤,所以股市投機遊戲的本質不會改變,人的本性也不會變,貪婪、恐懼、絕望、狂喜,而結局常常在開始的時候就已經注定。在證券市場裡,出奇制勝的重要策略是『人棄我取,人取我予。』作為一種最基本的思維方式去思考問題,保持對各種預言的警惕,並努力在別人貪婪的時候謹慎一些,而在別人恐懼的時候大膽一些。」
  吳江邊看邊點頭稱是,這個作者真把股市、股性、人性寫全了,這文章真不錯。他繼續饒有風趣地往下看。
  「企業價值決定股票長期價格。在股票市場,那些以價值發現、價值挖掘為出發點,進行全面炒作的大資金容易成功,容易實現利潤。如果單憑資金優勢,企圖控制市場、脫離價值大肆炒作,結局不會樂觀。證券市場越成熟,這點越明顯。供給與需求創造價格短期波動,企業內在價值決定長期波動方向。」
  「股市的下跌如冬天的暴風雪屬於正常現象,每次下跌都是大好機會,可以挑選被風暴嚇走的投資者放棄的廉價股票。股票市場具有週期性,人們在春、夏、秋、冬的輪迴中不知不覺,而對股票市場的漲跌卻經常感到驚訝,其實股票市場的漲跌起伏是很正常正常。」
  「在股市中要不斷地減少交易。巴菲特曾講過:錢在股市是從活躍的投資者流向有耐心的投資者。許多精力旺盛的有進取心的投資人卻讓財富漸漸消失。其實不管投資理念如何,投機還是投資,這句話都適用。減少錯誤先從減少交易開始。」
  「遠離市場,遠離人群。有一本書上說:人群中積聚的是愚蠢,不是天生的智慧。與市場的人群保持距離,與每日的價格波動盡量遠點,不要讓行情機攪混本已清澈的交易理念。曾經有一本小冊子講如何體會孤獨的快樂,書裡觀點認為孤獨是一種特殊的力量,如果人能夠體會孤獨感並且是快樂的,那麼這人的心靈是強大的,所謂『智者孤獨』是也。在股市這個嘈雜的市場裡,是最應該自守孤獨的地方。知止而後能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
  看完全篇,吳江更江佩服作者的才華。「的確寫得不錯。」吳江在心裡想,「只是寫得好,並不一定幹得好。就好比有些股評家,說得頭頭是道,可是真按他說的去操作,最後卻只的死路一條。」
  全球公司的晚宴開得隆重而熱烈,總共來了20個人。大家盡情她喝酒、吃菜,最後都有些醉意,只好三三兩兩攙扶著回去。
  吳江和朱雅文好久沒有這麼開心了,自從吳江的妻子楊玉受傷住院、朱雅文和丈夫離婚以來,兩人第一次真正開懷大笑、快意人生。等他們發現所有的人都走光了,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時,兩人眼睛對視,酒後秋波飛濺。兩人擁抱著離開了宴會廳,在一種心靈的默契中打的(兩人有車可沒法開了)來到了一家KTV包廂,包廂裡兩人或情歌對唱,對男人引吭高歌,或女人婉轉情深……;喝著、唱著,兩人四唇火熱地交融……。
  第二天,吳江和朱雅文同時醒過來。天已大亮,秋天暖暖的陽光透過窗簾射在他們的臉上身上,健壯和美麗的裸露軀體不斷地有如夢台幻的仙霧升騰。異性朋友做愛了,就成了知心愛人嗎。


第19章 男女緣天作主
  朱雅文和吳江做愛之前好久沒有男歡女愛了,自從離婚以後就沒有過。朱雅文和吳江酒後傾情,只在她的腦海裡留下一個狂歡夜晚的模糊認識,想不起更多細節。
  清晨醒來,窗外的陽光讓他們知道,這個晚上兩人是在一間房一張床上赤誠相待的。朱雅文感覺整個人輕鬆許多,似乎身體內的什麼東西達到了新的平衡。性愛之於生活,真的如此重要嗎?朱雅文從律師的角度看,這事情有因有果,符合前因後果,結論不說自明。
  朱雅文想起曾經看到過的一篇文章,題目是《性學專家給我們出的難題——誘惑真的擋不住嗎》,說的是國外一個性學專家非常愛他的妻子,可是每次其妻子出差時,性學專家都會在她的行李中準備一包避孕套。妻子開始很生氣,後來慢慢理解了,最後是完全認同,文章最後說這位妻子每次都原封不動地將避孕套帶回了家,暗指夫妻情深。性學專家的辦事依據是:人都可能有經受不住誘惑的時候,但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朱雅文當時心想這專家真有意思,但或許是虛構而非真實的事情。以朱雅文的生活經歷,她認為性和情感是不能分離的。那麼現在和吳江是真正的愛情嗎?朱雅文內心充滿矛盾,吳江的妻子住在醫院,沒有人的語言和思維,可她畢竟是吳江的合法妻子,吳江也還在盡心盡力地照顧她,自己還陪著去看過幾回。不,還沒有走到水到渠成的那一步,那麼就先冷卻一段時間再說。
  朱雅文還在少女時代就構想過白頭偕老的婚姻和愛情,但竟無法如願。愛情是自有人類以來就被無數人探討無數人嚮往和渴望的人與人之間最複雜和深刻的一種情感。
  朱雅文非常贊同美國耶魯大學教授斯騰伯格的愛情三因素理論。教授認為,愛情有三個基本成分:親密、激情與承諾。親密是指兩個人相處的情況,是一種相互喜歡、親近的感覺;激情是指關係中最令人興奮激動的部分;承諾是指願意愛對方,並且保持關係、長相廝守的決策。
  朱雅文心想,自己和吳江有了親密,有了激情。然而,她與他之間有承諾嗎?沒有,承諾對他們來說,只是風中灑落的雨花,只是晚上路燈下的影子。沒有承諾,就根本談不上愛情。親密是脈脈的溫情,激情是火樣的衝動,承諾相對來說是冷靜的思考。現實生活中,激情、親密與承諾三者俱全的愛才是完美之愛。
  激情很難被人為地引發和控制,它來得快,去得也快,即使在非常相愛的情侶之間,也很難讓激情在一個恆定的高溫下持續燃燒。親密感的產生與增強,則需要良好的溝通與磨合,是一步一步建立起來的,需要耐心,需要雙方共同成長。
  很多人在激情燃燒時情不自禁地海誓山盟,但是,此時的誓言不是作真正的承諾,基於冷靜思考的承諾需要時間來養大。吳江和她現在正是需要時間來完成這關鍵性的第三個部分。可是除了時間,她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如何面對楊玉——吳江的妻子。
  律師的工作令人羨慕,工資高社會地位不錯,可是忙碌起來也非一般行業所能想像,沒有雙休日,有的是證人證據,有的是辯護之有理有據,讓法官支持你,讓被代理人感謝你,最大程度地維護被代理人的權益。
  休息的日子對於朱雅文來說就尤為珍貴了。秋高氣爽的一天,秦始皇兵馬俑在雲水巡迴展出。秦始皇兵馬俑是震驚世界的發現,它昭示著中國古代文明的昌盛。對了,領著兒子去參觀去,這可是一個很好的與兒子一起的機會。律師工作的繁忙,讓朱雅文很少有時間與兒子在一起。
  早早地,朱雅文領著10歲的兒子前往博物院。人可真多,九點不到,就已經是人山人海。朱雅文牽著兒子,奮力地保護著他,累得出了一身汗,想想女人沒有了男人,獨自撫育著孩子,辛苦無需多言。
  11點鐘左右,他們的參觀結束。兒子走在媽媽的身邊,仰起臉對朱雅文說:「媽媽,我看完了。我知道當時為什麼要修這些東西了,是秦始皇怕他死了沒有人保護他。秦始皇很厲害。」
  「嗯,不錯,兒子真聰明。」朱雅文誇獎著兒子。
  「媽媽,我們去吃麥當勞,好嗎?」兒子精神上滿足之後,立即想到了食物的誘惑。
  朱雅文自然是贊同的。她帶著兒子來到市中心的一家麥當勞餐廳。
  麥當勞人也不少,都是孩子帶來的消費。等了幾分鐘,才有一桌收拾乾淨,小男孩連忙坐上去,一邊叫著媽媽。朱雅文也隨即坐下,問小孩想吃點什麼,而後去櫃檯取食物和飲料。
  朱雅文回來把食品取回來後,剛剛坐定,5分鐘不到,一位先生帶著一個約莫10歲的小男孩也出現在他們身邊。先生端著盤子走在他的後面,只聽小孩說:「爸爸,我們就坐阿姨這裡。到處都沒位置了。」小男孩很懂事的樣子。
  「好吧。」爸爸立即答應道,嘴角浮過一絲微笑。
  朱雅文聽著聲音覺得有些熟,抬頭看了一眼,她認出這是替吳江妻子楊玉治病的羅毅恆主任。
  她想是不是主動招呼一下呢,因為她知道雙方對她並不熟,甚至根本就不認識。就在這一瞬間,對面男孩,也就是羅主任的孩子不小心將一碗熱湯弄翻,不少湯水濺到朱雅文的雙手。朱雅文的雙手在短短的幾秒鐘麻木,疼痛火辣一齊往上冒,她無法克制,倒吸了幾口涼氣。
  羅主任說:「對不起,快到水龍頭下去沖洗。待會我們去醫院吧。」於是叫兩位小朋友坐著不動,羅毅恆拉著朱雅文的胳膊就去洗手間,然後打開水龍頭對著朱雅文的雙手不停地沖水。
  「真的非常對不起,小孩冒失得很。」
  「不要這樣說,謝謝你。小孩有你這樣的爸爸是福氣。羅主任,我去過你們醫院的。」
  「你認識我嗎?」
  「是,我知道你,我去看住在你那裡很久的腦外傷病人楊玉。」
  「這樣說,你是吳江的朋友了?」
  「是的。」朱雅文回答道,她的疼痛略有減輕,可是當她想離開水時,疼痛就難以忍受,並沒有真正減輕和完全消失。
  「你不要中斷,一直衝下去。等我回來。」羅毅恆說完就徑直往外走。
  羅毅衝到同一樓層的百貨櫃檯,買來一個大臉盆,而後回到洗手間,將大臉盆裝滿了水。他將朱雅文雙手移到盆裡繼續浸泡在水裡,他端著臉盆緩緩地領著朱雅文回到餐廳。
  羅毅恆對兩個小男孩說:「我們現在不吃了,你們帶上可樂和薯條,我們要去醫院,哪天我們再來,好嗎?」
  兩位小學四年級學生知道大人有事情,一個是自己闖的禍,一個是媽媽有事情,啥說也沒說就非常配合地一起離開。羅毅恆開車,朱雅文坐在後排中間,由兩個小男孩端著臉盆坐在後排,燙傷的雙手浸放在水裡。
  到了醫院,羅毅恆立即請來了燒傷科主任,主任看了病情說道:「問題不大,水泡會出現,但還好不會傷及真皮,也就是說不會留疤痕的。局部用點藥,再打一下預防破傷風的針就就行了。」而後他將臉轉向羅毅恆,「是你女朋友吧。你也該找了。都過去兩年了,夠你受得了,我們年輕的羅大主任。」
  「主任您笑話了。還請您多關照。」羅毅恆感激地回答著主任。
  朱雅文看他倆說話,沒有更多的表情,或許律師的職業讓她善於隱藏自己的情感,其實內心她非常感動或者說是動心,羅主任真是一個完美的夫君人選呀。愛不需要理由,愛只需要時機,當有愛情而時機不具備時,需要的就是等待時機。
  愛需要大膽地愛,所謂大膽就是不計較名譽、身份、地位、財富,是發自內心的大膽的愛,而不是一介莽夫的魯莽行為。愛可以去創造時機,去捕捉戰機,或許這種戰機永遠不會有,那也很好解釋,上天給了愛情的種子,但是沒有同時給予愛情種子萌芽的土壤。作為成年人,激情的愛與理智的行為吻合在一起,那麼愛情之花才會開得陽光而鮮艷!內心之愛哪怕狂風暴雨,飛漿走石,作為社會的人仍需要等待時機,或不戰而勝,或有備而戰,或全身而退,或無奈放棄,都是天意,都是美,愛過就是美,愛過就有永恆,哪怕只是永恆的記憶。


第20章 極度快樂
  朱雅文感覺真的良好呀。吳江對她盡心盡力,身心融合,幾多快樂;外科主任羅毅恆在她燙傷之後,給予無微不致的關懷與處理,心中湧起戀愛般的感覺,幾多美妙;更有趙軍,一個全國知名的市長,給她的比友情多,比愛情少,是那種被稱為第四感情的情感。做女人如此,足矣。
  這天,趙軍請朱雅文吃飯,當然,同時被請的還有吳江。趙軍這次私人宴請兩位朋友,一是為了敘舊,二是為了實現雲水市的公共利益,除了友情,趙軍還有重要的公事與他們談。
  趙軍上任市長快兩年了,經過幾百個晝夜的磨煉,他的執政方式日趨成熟,許多新思維新方法被引入各項工作中。眼下,趙軍欲成立一個精通經濟的市政府高級法律顧問團。當然,這個顧問團的領頭人非常重要,必須是一個有才幹、有忠心、沒有私心的人,趙軍首先想到了朱雅文。舉賢不避親,何況朱雅文是一個打贏了2億元經濟大案的首席律師,用她來擔些重任,當是最恰當不過的了。
  趙軍、吳江與朱雅文在一家海鮮大酒樓共進晚餐。這對於三個人來說,這是非常難得的時光了,主要是因為趙軍上任市長後事情多,基本沒有什麼業餘時間。吳江和朱雅文兩人之間常常相見,一個是公司副總,一個是公司法律顧問。當然,更重要的是,他們在酒精的麻醉或者刺激下有過一次魚水之歡。
  開席了,趙軍舉杯道:「來,我們3人好久都沒有一起聚聚了,先喝杯酒再說。」他帶頭喝了第一杯酒。吳江和朱雅文也一飲而盡。
  酒過三巡,趙軍和吳江再次碰杯,他的眼睛盯著吳江說道:「吳總,今天我可要挖你的牆角了。」
  吳江的酒卡在了脖子裡,以為趙軍看出了他和朱雅文的私情,含糊地說:「嗯……嗯,市長你請便。我們是老朋友了,直說無妨。」
  「好!簡單說吧,我要請朱雅文去市政府工作。」趙軍稍稍停頓了一下,然後接著說,「吳總,你這邊能夠放人嗎?」
  吳江不是能不能放人的問題,只是感到意外地,心想趙軍市長怎麼會突然有這樣的想法呢,他沒有正面趙軍的話,而是反問道:「趙軍,哦,趙市長你是正兒八經提這事嗎?」
  趙軍笑了一下,很認真地說道:「吳總,兄弟我可不是開玩笑的人呀,我的老朋友,你應該很清楚我呀。」
  吳江有些尷尬地說道:「當然,當然,我只是覺得非常意外,因為趙市長你那裡人才濟濟呀。」
  「人才是有,但術業有專攻,聞道有先後,在法律方面,我看無人能夠達到朱雅文的境界。」趙軍毫不掩飾對朱雅文的欣賞。
  「既然這樣,朱大律師在這,你就直接和她說這事。」吳江明白了好朋友的想法,坦然起來,看了趙軍一眼後,將目光移向了朱雅文。
  朱雅文也明白了趙軍的想法與打算,更在心裡感謝趙市長,也是她的朋友對她的看重與信任。
  趙軍接著吳江的話話道:「當然要和朱大律師說的。只是朱大律師是你們公司的法律顧問,為你們公司做了不少事情,可以說,她對你們公司非常重要,也是你直接的合作者,事關你的事業和工作,所以當當然要聽聽你的意見。」
  「市長大人,一切以你的大局為重。」吳江知道事情的原由後,非常朋友、非常黨性地表態。
  趙軍將臉轉向朱雅文,真誠地說道:「既然吳總支持我的工作,我就徵求你的意見了。」
  朱雅文回答:「趙市長客氣了。如果能夠為你的大業幫上一點忙,我非常願意。」
  趙軍很高興,他看著吳江與朱雅文說道:「朱大律師,市政府準備成立高級法律顧問團,我想請你負責組建,並且擔任首席顧問,你看可否?」
  朱雅文沒有料到這次的3人聚會有這麼重大的事情,但她心裡是願意和高興的,在趙軍的直接領導下做法律工作,當然是值得高興的,更何況,因為和吳江的酒後狂情,再想想吳江的妻子還躺在醫院,兩人在一起總有些尷尬。就在這一閃念間,她想起了吳江妻子楊玉的主治大夫羅毅恆主任,如果那晚是羅主任,或許就可免去此時的尷尬,然而很快地朱雅文就為自己的想法覺得羞愧,自己如何成了這麼現實和功利的人呢?想到這,朱雅文愉快地回答趙軍:「能有這樣的機會去你們市政府工作,我當然去。」
  「好。不過,你去了之後就是市政府的全職法律顧問,任何兼職都不允許,包括你的律師事務所你得退出股份,你看行嗎?」趙軍市長更詳細地說明他的打算。
  朱雅文停頓了約一分鐘,然後似乎下定了決心,「沒問題,我決定了。」
  聽到這裡,吳江對趙軍和朱雅文說道:「朱雅文去了趙市長那裡,我們公司彭總一定會很惋惜的。」
  趙軍表示贊同:「那是一定的。對於真正的人才,主政者都很珍惜。」
  吳江繼續作著補充:「上次我們公司的那個案子,標的1000萬元,彭總在出庭的時候看了朱雅文的現場辯護。朱雅文率領的一個團隊將對方律師的辯護網戳得全是窟窿。後來他對我說,朱大律師價值連城,其辯護的功效和犀利展示著千軍齊至萬馬狂奔的氣勢,讓人領略『千軍易得,一將難求』之意境。」
  趙軍想了想對吳江說道:「你們彭總說得沒錯,吳江你回去給他說一下,就說是我的意思,他再捨不得也會放人的,他對市裡的工作一向支持。」
  3天後,朱雅文正式辭去吳江公司的法律顧問一職。又3天後,朱雅文將光大律師事務所的股權轉讓。第9天,朱雅文開車進入市政府大院,而後走進市長趙軍的辦公室,正式接受趙軍的直接任命,受權組建市政府高級法律顧問團。


第21章 天國之吻
  彭碩總經理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朱雅文的辭職給他帶來了不少的影響。這天是朱雅文正式辭去公司法律顧問的第6天。彭碩把這件重要的事情交給吳江去辦,他在公司局域網給吳江發了一封電子郵件,主要議題就是要吳江再請一位法律顧問,前提就是新人必須與朱雅文旗鼓相當。
  吳江好幾天都愁眉不展,沒有心思張羅此事。這天,彭總打電話過來,「吳江,法律顧問的事落實好了嗎?」
  「對不起,彭總,還沒有呢。」吳江面對自己的上司,感覺有些愧對這位有知遇知恩的朋友兼上司。
  「那你可要加快進度,現在我們公司規模不斷擴大,國際貿易額逐年增加,面對越來越強調規範的市場,我們一定要在這方面有充分的準備,不可掉以輕心呀。」彭碩總經理催促著他。
  「好的。我會盡快辦理。」吳江回答道。
  吳江決定加快進度,他立即動筆起草招聘啟示。然而,公文寫得很好的吳江,這回弄了一兩個小時,卻還沒整出一個像樣的東西來。趙軍呀,我的朋友,我的趙市長,為何你成立一個法律顧問團,單挑了朱雅文去,還要她擔任召集人,這下倒好,叫我一下子上哪去找一個與她不相上下的大律師來呀。吳江在心裡牢騷道。不過,也正是這一牢騷,使他一下子茅塞頓開,有了,叫朱雅文給介紹一個,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朱雅文介紹過來的,水平當然就不會太差了。想到這裡,吳江的心裡一下子輕鬆和高興起來。他決定立即與朱雅文聯繫這事。
  吳江正要拿起桌上的電話撥號,電話卻先響了。他拿起了呼筒,「您好,這裡是雲水金球服裝股份有限公司。」
  電話裡有幾秒鐘沒有聲音,吳江等待著。
  「吳……吳……江……」話筒裡傳來斷續的聲音。吳江憑感覺知道,這是一個和他非常熟悉的女人,他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了。
  電話裡的女人繼續說道,「我……是……江琳,」
  「江琳,你出什麼事了?」吳江著急地問,「你現在在哪裡?」
  「我在……泉州……醫院,」電話裡,江琳用全部的力氣說著想說的話,「吳江,……你……來……看我,好嗎?」
  「好,我就來,我就來。」吳江答應道。
  江琳卻沒有繼續說話,電話裡一片寂靜,吳江只聽得監護儀的報警聲,那是他在照顧妻子楊玉時聽慣了的,也是代表著病情的危重。吳江非常不安地收了電話,他一定要去醫院看望江琳。
  吳江決定暫時不與朱雅文聯繫商談找律師的事情,他先要去見江琳。吳江給彭碩總經理打電話告假,說要去泉州一趟。他言簡意賅,情真意切地說了江琳的事情,彭碩總經理痛快地答應了。
  泉州醫院,江琳的幾位親屬聚在醫院病棟的走道外面說話,看見吳江過來,一位認識他的親友上前和他打招呼,然後領著吳江朝江琳的病房走去。
  親戚告訴吳江,江琳是2天前的晚上發病的,當時她正在看電視,突然出現頭痛眼花,並且不停地嘔吐,親人們立即把她送到醫院,醫院安排住院、掛瓶等,並且還做了磁共振等檢查。醫生告訴他們說,江琳的病是蛛網膜下腔出血,並且還有腦血管畸形。
  「怎麼會這樣呢?」吳江聽了,頗有些傷感地說道,「醫生說有危險嗎?」
  「醫生說隨時有生命危險,所以我們能來的都來了。」
  吳江與親戚進入了江琳的病房,江琳的姐姐在陪伴著她。江琳的鼻子裡插著氧氣管,呼吸急促,雙眼緊閉,臉色灰黃。
  吳江與江琳的姐姐打過招呼。
  「琳琳,吳江來了。」姐姐附在江琳的耳邊輕輕地呼喚她。
  江琳緩緩地睜開了雙眼,眼睛轉動著搜索吳江的身影。
  「江琳,你怎麼樣?」吳江靠近病床前,握住了江琳顫抖著伸出來的手。
  江琳的目光迅即從黯淡生出光彩來,「吳江,你坐吧。」
  姐姐起身站起,將凳子讓給吳江,然後輕輕地拉門走出病房,姐姐深知妹妹對吳江二十多年來不變的情感。
  「我……真……高興!你……來看……我。」江琳無法說出連貫的句子,但她很激動,她要對吳江說出對他到來感謝之情,還有她的愉快與高興。
  吳江輕輕地摩挲著江琳的手,「我當然要來呀,我們從很小的時候就是朋友呀。」
  江琳的眼裡放射著少女卻情的光芒,「你都記得。嫂子……她……好嗎?你……和她……是……真……夫妻。我病……了……就好……不了……,我……愛……你……」
  江琳說到這裡停頓了好一會兒才能夠接著說下去,「吳江,我……現在……很難……看吧——」
  吳江想說卻沒有說什麼,相握的四隻手傳遞著特殊時段中的情感。
  「你吻……我……,好……嗎?」江琳說了這話,眼睛就盯著吳江,像一個激光儀掃瞄著吳江,用最高的象素記錄吳江。
  吳江面對著江琳渴望的眼神,眼前閃現出二十多年前他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那是童真的歲月,那也是永遠讓記憶放射人性光芒的時光。
  吳江低下頭,江琳閉上眼睛,感受著吳江留在左臉的浪漫之吻,再度領略右頰的優雅之吻,當四唇相合,那是生命中吻的最高境界,是深情之吻是激情之吻是人性之吻……。
  江琳面色紅潤起來,她感覺突然間天崩地裂,整個世界在瞬間燃起熊熊大火,而後化為灰燼,她和吳江從火光中沖天而出,飛向茫茫寰宇……。
  一隻充滿靈性、憨態可掬、眼睛大大的小狗不知何時步入了病房,是它目睹了人之生命的可貴、美好和脆弱。那是江琳養了多年的小狗,它陪伴著見證著它的主人——一個內心深處之愛歷經二十多年而絲毫不減量不變質的女人,在極度的快樂中由人間進入了天國……。
  江琳留下了親人們的懷念,帶走了對凡事的留戀、對吳江的陽世之愛。


第22章 男人市長
  趙軍組織雲水市、原湖縣政府、黨委、人大、政協、婦聯、法律顧問團主要成員在原湖縣召開關於規範市場秩序、科學執法、文明執法討論會,為原湖海峽大橋建成通車後原湖全面對外開放作積極的準備工作。
  會議由市政府秘書長姬詠主持。姬詠坐在主席台上,面對著台下的原湖縣級幹部。
  她用標準的普通話發言,不知其背景的人,沒誰能夠從她的發音裡知道她是的道的東北人。
  「改革開放,說起來就是四個字,看起來也很簡單,但真正做起來卻很有難度。很多事情,都會涉及到我們自己或者我們的親人。親人與我們存在著情與義的關係,情與義自古就有,綿延流長。天下人在辦事情、想問題時,都不可避免地會受到『情』的影響。所以,我們在制定規則時,就應該充分考慮到這一點。規則如果無法為大多數人所履行,就只能停留在紙上,那樣的規定就不如不要。今天這個會議,我們希望各位領導和專家就現行的地方政策和決定進行篩選,好的留下來。不好的就給予廢除或修改。下面,我們熱烈歡迎趙市長講話。」
  趙軍市長調整了一下麥克風的音量,他簡潔地說道:「我就不多說什麼了,姬秘書長剛才講了今天會議的主題,我們抓緊時間討論吧。」沒有人反對,也沒必要反對,會議立即進行程序。
  會議開得很有成效,地方法規及政策的清理結果就是更務實,更注重實效。尤其值得慶賀的是市縣領導達成共識:原湖的發展加速是很快可以預見的,要切實防範某些部門對企業的揩油思想和行為做法。
  最後,趙軍市長鄭重宣佈市政府法律顧問團正式成立並開展工作。趙軍要求法律顧問團做好政府和人民聯絡的橋樑工作。因為說到底,法律政策是服務於人民大眾的,不是為少數官員服務的。
  朱雅文以首席法律顧問的身份發言,作為一個知名律師,她早已為很多官員所熟悉。她深情地說道:「我很感謝大家對法律工作的支持。是的,現代社會,法制的作用越來越明顯,法律就好比是棋牌遊戲中的規則,只有為大家所共同熟知和遵守,才能稱其為有效規則。剛才姬秘書長講的非常有道理,就是法規政策的可操作性。從最通俗意義上來說,法律要從人性著手,政策要符合大多數人的利益。作為市政府法律顧問團,我們將認真地為各部門提供法律方面的服務,確保各部門出台必要的政策,使經濟的發展更具持續性。在這裡,我們感謝趙軍市長用各位領導同志們支持法律工作。這讓我們法律工作都對將來的希望看得更清楚。謝謝大家。」
  趙軍忙於開會、制定政策,他的目標與理想就是想通過全方位的努力,來實現原湖縣、雲水市的大發展,這回,他又指派市政府相關部門派員去北京等高校迎攬城市規劃、產業調整、信息物流等專業人才。這一站,雲水市政府招聘團來到了北京大學。
  北京大學國際學術廳,經濟管理學院一年一度的畢業生供需高端見面會正在進行,近兩百名博士碩士在這裡和用人單位進行見面交流。中國高速發展的經濟,決定了這樣一場見面會自然吸引了不少跨國公司、高科技企業、大型國有企事業單位以及政府部門前來招賢納才。這裡並沒有一般見面會的熙熙攘攘,一切顯得井然有序,有條不紊,大家都從容不迫,並不急著要找單位似的。或許這就是頂尖人才所具有的魅力或者說是資本吧。每個單位的交流台前就只有一兩個人在輕聲地溝通著。
  「李求真,家鄉來人了。我們去看看。」已取得博士學位的譚放如對走在身旁的濱海同學李求真說道。
  當年,譚放如與濱海同學李求真同游東都莆田媽祖。那天,趙軍——如今的雲水市長,當年的外經貿處處長,譚放如的老上司和情人的出現,而且是和一個女人一起出現,讓他那天失去了和李求真遊玩的心情。返回北京後,李求真並沒有計較,他一直以來就知道譚放如對趙軍的愛慕之情。兩人的同鄉關係使李求真與譚放如有著許多的共同語言,最終成了親密的朋友。兩人學的是同一個專業,開始時並不是一個導師,等到要做畢業論文的時候,李求真的博士導師因為突發心肌梗死,英年早逝。在學院的直接安排下,李求真成為了譚放如的師兄弟。緣份是什麼,就是說不清楚的讓人愛或者讓人恨、讓人親近、讓人疏遠的因素。
  「嗯,準確說應該是你的家鄉。」李求真看清了雲水市政府的大字,對著譚放如說。兩人一同朝著雲水市政府的交流台走去,有五個人在桌前說著話。
  譚放如見這情景頗高興,很受用地笑著對李求真說:「雲水很吸引人呀,你和我一起去雲水?」
  「我呀,我要回東都也得去濱海更合情合理。」
  「哪這麼說呀,你看現在談著的同學他們可沒有一個東都人。現在是全球大市場,全國一盤棋。你說是不是?哪裡最適合發展就要往哪跑。」
  「對,你這話說得很對。就這麼定了,我們倆回東都,去雲水。」
  「好,很好。果然是快刀斬亂麻。你想了好久沒定下來的事情這麼快就定了。」
  「也不是了,因為你呀。你想想,你都去了,我去當然值呀。」李求真話中有話,他一直有意於譚放如,但譚放如不知如何在這近三年的時間就是沒能夠對他有過那種觸電般的顫慄的感覺。譚放如佯裝不懂,以她一如既往的對待這位老鄉師兄弟親密朋友的態度,就事論事地回答:「可我們還得看雲水市政府需要我們嗎呀。」


第23章 追隨心愛的女孩



第24章 情人往事今朝
  譚放如和李求真工作之出色,他們倆很快就出類拔萃、脫穎而出。趙軍從內心深處感到無比高興,自己當年的秘書、情人的工作有聲有色,前途無量,可喜可賀。只是,說到情人,兩人就只有過那麼一次。
  在譚放如回到雲水工作之後,趙軍與譚放如單獨見過一次,是在一個咖啡館裡,在柔腸婉轉的背景音樂中,經歷過三年博士教育的譚放如,將其成熟女子的魅力盡情放射,趙軍感覺就是一個「美」字,與譚放如在一起真可謂賞心悅目、通體舒暢,苦味的咖啡能喝出別樣的甜味,不一般的香味。譚放如品著咖啡,自是已然陶醉,是呀,心動男人、名聞天下的市長在曼妙的音樂聲將欣賞的目光如月籠輕紗般投向自己,這種感覺真是太美妙了。不過,應該說是曾經心動,曾經迷離!
  當走出了一方天地,再回首,再重新坦然地咀嚼往事,以一種超然的姿態,以一種真正朋友的心緒,以珍惜情感留念往日著眼未來全局為重為基點,就會真正明白愛與被愛是一種多麼令人神往會給人生活動力的人與人之間的深厚情感,尤其是異性之間。
  喝過咖啡,趙軍和譚放如、李求真的公事往來非常頻繁,在瞭解加深的過程中就是對他們這些小他約莫5歲的更年輕有為的學者的逐步賞識。這是一個可喜的現象,人作為生產力中的一個要素,是最能動的、積極一個要素,有人好辦事,有人才,有許多人才,一個城市就必然有發展。
  當新一輪處級幹部竟聘選拔開始時,趙軍給譚放如打了個電話,希望她和李求真積極報名參加。譚放如和李求真不負趙軍所望,經過層層淘汰篩選,竟聘成功。博士畢業短短半年時間,由於傑出的才華和良好的機遇,譚放如就任市外經貿處處長,而李求真出任她的副手——外經貿處副處長。
  譚放如上任的第一步就是委派李求真組織人員對全市企業進行調查摸底。3個月後,全市年銷售額過千萬元企業的詳細資料擺在了譚放如的案頭,雲水金球服裝股份有限公司成為譚放如第一家重點關注的企業,這是因為企業的巨大成功,年銷售額以50%的高比例強勁遞增。產品遍及全球,只要是有人的足跡的地方,就有雲水金球服裝股份有限公司的產品。
  譚放如約見市裡的這家知名的名震國際服裝業的著名服裝公司——雲水金球服裝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長兼總經理彭碩。出色的管理方式和實在業績使彭碩水到渠成當選為董事長,成為合營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同時繼續負責執行董事會會議決議,組織領導公司的日常經營管理工作。彭碩已經和譚放如打過交道,不過和作為處長的譚放如打是第一次見面。從前的印象不是特別深刻,但是整體說來是不錯。或許正應了一句古話:路遙知馬力,事久見人心。這兩人由工作而相識,由工作而瞭解,由瞭解而相愛。這是後話了。
  「彭董,市裡很感謝你和你的企業,無論從稅收還是城市知名度,你們都作出了很大貢獻。你是一位了不起的高級人才。」處長譚放如先給蜜糖,彭碩微笑著,恭候著處長後面的話語。譚放如繼續侃侃而談:「現在我想給你壓擔子,我希望你以超常規的速度做強做大。我們將盡力為你提供一系列的支持措施。」
  「好。這對我們是個很好的消息。處長放心,我們一定竭盡全力。」彭碩豪情滿懷地回答道。
  「果然是不同凡響。我有這個打算,就是你能不能聯合全市的紡織、印染、服裝行業,真正打造一艘紡織服裝行業的航空母艦,形成產業鏈條化,這樣就會無形中節約運輸倉庫儲備等成本,提高生產效率,提高國際市場的競爭力,上檔次,上規模出效益。」譚放如規劃著全市以彭碩為領軍人物的紡織服裝行業的宏偉藍圖。
  「處長慧眼獨具,我非常佩服。不愧是北大高材生呀。應該說這是我和我們企業的幸運和機遇所在,處長說的我曾經想過,但沒有形成清晰的認識,可能就是想著困難重重,有意無意地迴避著這個問題。」
  「謝謝你對我個人的瞭解的過譽。順便問一下,彭董畢業於哪個學校呀?」
  「我是濱海大學國家會計學院畢業的。」
  「彭董一樣畢業於名門院校。像你有這樣的知識根基,做好航母工作是沒有問題的了。但願我們能夠有更多像你這樣的企業家。你還有什麼想法嗎?」
  「嗯,沒有了。我回去就計劃開展這項工作,請處長放心。」
  「好的。和你說話很開心,儘管是談工作,卻特別輕鬆有趣。」
  「那真是太好了。這樣說,我真高興。謝謝處長的鼓勵。」
  「不用客氣了。你去忙吧。我們下次見。」


第25章 股市風雲
  彭碩從譚放如的處長辦公室走到街道上,外面不知何時下起雨來了,好像還不算小。他快步鑽進小車裡,不巧的是車子發動不起來了,試過幾次都沒有成功,於是只好放棄。彭碩給修車公司、保險公司打過電話,然後拿了車裡的雨傘,站在街邊攔出租車。出租車在雨天的生意特別地好,過去十多部都沒有空車。這時,經過彭碩公司門口的公共汽車嘎的一聲停在他的面前。他想,這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頭呀,實在是好。
  公共汽車裡的人可真不少,過道內都站滿了人。突然,人群中有人喊「我手機不見了」。立即,他的同伴說「撥電話,聽哪裡有鈴聲。」
  幾個人拿出手機按鍵撥號,一人很快地說道:「怎麼?你的電話正在使用中」。另一個像是領頭的人說:「我一個人撥就行了。」同時要司機關掉音響,以便聽清楚手機鈴聲。
  彭碩的手機鈴聲大作,眾人齊刷刷地用驚訝的眼光朝他看去。穿得這麼標緻的人也在車上偷手機嗎?大家心裡不免有些疑惑,可是,這年頭什麼人沒有呀。
  「把手機還給他。」彭碩旁邊的男子向他伸出手來,要彭碩將手機給他。彭碩正要說點什麼,這時,那個丟手機的人喊道:「好了,我的手機找到了,找到了。」原來他將手機放在一個平時不放手機的衣兜裡了。
  剛才朝彭碩要手機的那人不好意思起來,誠懇地對彭碩說:「先生,對不起,錯怪你了。」但是那人心裡納悶:我拔朋友的電話,怎麼他的手機響了呢?其實,他只要稍稍轉動一下腦筋就知道,彭碩的手機恰好此時有電話打進來,所以會響,就這麼簡單。
  江琳這一天走完了人間塵世最後一道關卡。吳江在殯儀館為她送別。
  吳江看著江琳化作青煙升騰,那是她的靈魂永遠地飛向了空中。吳江不可能知道,而且永遠不會知道,那飄升的靈魂裡擁有和他有關的秘密。那份神秘、難以用語言表達、沒有現實根基的愛讓江琳的靈魂全部帶走了。那靈魂裡鏤刻了江琳與吳江最親密無間的接觸,最有深度的進入與包涵。在天國裡,這個靈魂擁有無憾的快樂,她在幸福的進程中存儲了愛。在凡身肉體即將消亡的時候,增添了永遠的粘固劑,防腐劑。在她步入天國的時候有吳江深情目光的陪伴,更得以將這份美麗昇華。靈魂在天國裡祝福吳江,一個有責任心,有愛心,至真至情的好男子一生平安……。
  吳江是聰明的、理智的,他所在公司股票正式上市之前,將自己散戶賬戶的所有股票賣出,並且將賬戶作銷戶處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儘管他想將時間與精力最大化、最大程度利用,但上帝真是公平的,時間對誰都是平等的,也因此,過度的操勞就必定會讓時間的主人付出代價。
  吳江沒有更多的精力來應對散戶的股票操作,他從這一天起正式宣告結束在股市中的散戶生涯。在股市遊走的時日,吳江賠過、賺過,仔細清點一下帳目,剛剛打了個平手,如果算上賺錢時瀟灑地洗桑拿、卡拉OK、喝咖啡,那就虧本了。不過,人的生活不能太單調,瀟灑的人生才是真實的生活。人活著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情人,為了家人,為了妻子,為了朋友,為了快樂嗎?人生,不過如此!
  幾年股市生涯下來,吳江清醒地意識到,國家目前的政策與管理調控措施尚不具備散戶投資的條件,市場沒有提供給散戶投資的良好客觀環境,並非散戶投資的真正場所。那麼。是否把錢交給眼下眾多的基金組織,就會有所斬獲呢?只要去問一下周圍的朋友,只要看一下報紙,聽一聽新聞,好像也不會賺什麼錢,如果某個基金組織破產的話,也還得跟著一起倒霉,那是沒有選擇的資金流失,那是一種沒有任何辦法挽回的敗局,所以,哪種投資形式,目前對於散戶而言,差不多是一樣的結局。整個國民經濟發展戰略符合長期穩定規劃的方向與目標時,百姓就有了放心投資和長線投資的條件,那個時候,錢生錢的途徑就會真正暢通起來。
  目前的資本市場炒作成份濃厚,決定了如果作為長線投資容易得不償失,可是參與其中來炒作,又絕非普通人所能勝任。基金組織按理是專業人才,應該可以讓參與的人享受經濟成長的成果,因為個人有投資,因為是專業人員幫著理財。可是,事實卻並不是這樣,市場的理念造就了急功近利的短視。沒有長遠的政策鼓勵,做起來效果也就一樣,基金也是首先滿足其短期利益要求。不過,對於融資或圈錢來說,目前市場還是好處多多,對於有意發展的公司非常有幫助。就好比自己負責的雲水金球服裝有限公司一樣,一下子就籌集了一大筆資金,用於擴大再生產無疑是錦上添花。當然,對於騙子騙錢也很方便,不是很多上市公司的老總出了問題,害殘一批黎民百姓嗎。股市良莠不齊,長期穩定投資有回報的企業少之又少。一個資本市場,如果沒有幾家可供信任的讓大眾願意投資並且有所回報的公司,又如何樹立誠信,如何鼓勵人們真正的投資而不僅僅是投機,從而促進一個市場的良性循環,而不是爾虞我詐,騙一次算一次呢。
  吳江眼下徹底沒有了時間和精力來做散戶,就目前的市道而言,如果是散戶中的頂尖人手,要賺錢並不困難;當然對於吳江來說,能夠做到零虧損,作為業餘散戶來說,成績已是非常不錯,算是考試中的優等生。假以時日,如果有充足的時間和精力,再花時間學習和操作,吳江相信完全可以做到頂尖,但是目前他只有選擇退出。因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加上他已經實現了市場經濟中個人短期的奮鬥目標,月入萬元。當然準確說他是已經遠遠超過這個水平了,公司股票的分紅甚至是賣出兌現都是非常可觀的收入。
  吳江徹底把自己從股市中的散戶拉出來了,身心一下子輕鬆許多。不用每天那麼密切地關注行情了,作為一個上市公司的副總經理,他在股市已經擁有了很好的優勢,他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巧的是隔天他就在一張財經報紙上看到這麼一段文字:一位經濟學家這樣說,中國的股市是大戶的金礦,散戶的墳場;話不是很恰當,但中國的股市卻有賭場的味道,一群窮人和幾個富人去賭,誰輸誰贏當然是不用細想。吳江竟然心中一驚,幸好自己以平局的結果離開了股市散戶,總算沒有成為富人們的下酒菜,要不然這墳場的日子過起來可真不是滋味。
  江琳走了。江琳走了之後,吳江的思念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來得濃烈。她是永遠地走了,生命竟是真正脆弱。
  朱雅文離開公司進入了好友趙軍市政府的法律顧問團,他還得找一個和她一樣有成就有聲望的律師;那一個美妙的肌膚之親的夜晚留在酒醉的記憶中,面對現實只有尷尬,情字太難寫了。愛妻昏迷不醒三年多,曾經的恩愛無數次在夢中在幻覺中輪迴放映,多少次愛妻楊玉躺在自己的懷中象溫順的小貓,輕輕地扶著她光滑的脊背……。夜半醒來,卻發現屋內只有清涼的月光透光窗戶灑落進來,那個銀色的月光裡,多麼希望能夠走出來親愛的楊玉呀。


第26章 女人醒了
  週日,吳江如往常一樣,依舊去醫院陪伴久病的楊玉。雙休日,家屬前來病房裡探視、送東西的不少,川流不息,人聲鼎沸,一點也不安靜,好像與那高高掛在過道上方的大大的「靜」字做過對抗遊戲,好在「靜」字是不會動的,不然它一定會從上面跳下來,一個個人說「請大家安靜點,請大家安靜點」。人多的地方難得有真正的安靜,人多是一個因素,但大家缺乏社會公共責任感,沒有社會公德,這才是最主要的原因。一個社會的文明與富裕是一個鍥而不捨的長期過程。只是這種吵鬧,習慣了也就無所謂。
  吳江沉思著呆在楊玉病床前,很用心很專注地看著他的妻子,全然不管外面的嘈雜。突然間她覺得楊玉的雙眼和平時的轉動有些不一樣,好像有了靈氣,似乎在有意識地追尋著什麼。
  吳江稍稍用了些力氣握著楊玉的雙手,楊玉的右手不自主地活動了一下,顯然好像也是想表達什麼,幅度比平時的要大許多。吳江有些激動,他感覺到楊玉就要醒過來了,他等待著,他靜靜地等待著楊玉的清醒,等待著楊玉回到他的身邊來。
  吳江的判斷沒錯,真是恩愛夫妻心靈相通。就在他這樣美好地想著的時候,楊玉美麗的瞳仁裡出現了地難忘的夜晚,那個在害怕中找到寄托、在害怕中找到依靠的夜晚。在一瞬間,她回到了那電閃雷鳴的時刻,睡眠中的她被一聲炸雷驚醒,炸雷過後閃過一道強烈的白光,很快,又一個更猛烈的天雷在窗外炸烈,楊玉手腳齊動,然後猛地坐起身子,清晰有聲地喊道:「王……放!」
  吳江真真切切地聽到了這一聲無比美麗、無比動人心弦的呼喚,他揉了揉眼睛,沒錯,這是大白天,周圍有聲音,有走動的人群,這不是作夢,這是真實的,是真實的楊玉,在真實的呼喚著他。
  吳江太激動了,他語無倫次地說:「玉……楊,我……是,我……我在。」
  他緊緊地將楊玉摟在懷裡,好像怕她突然飛走,又像怕她突然重新回到喚不醒的睡眠中去。
  「王……放,我……們……回家……吧。」楊玉說起話來斷斷續續,但足以表達心中所想。
  「太好了,玉,太好了,你終於醒過來了。」吳江激動地喊道,「好,好,玉兒,我們就回家。」
  吳江對一個護工吩咐道:「快,你去辦公室叫醫生來,楊玉醒了。——對了,叫過醫生後你給朱雅文律師打個電話。」吳江需要有人分享他的快樂和激動,不過事後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意外,為何第一個要告訴的人會是朱雅文律師,而不是楊玉的哥哥楊威等親人。
  羅毅恆主任這一天剛剛給一個急診病人做過手術,已經對護士和醫生下達完指導醫囑,這會兒正在向值班醫生交待注意事項。羅毅恆主任得到護工的匯報,立即走入楊玉的病房。
  吳江見羅毅恆主任來了,一下子趨步上前,口裡不停地說道「謝謝,謝謝主任!楊玉醒了。」他一邊說著一邊就要給羅毅恆主任跪謝。
  羅主任趕緊拉住他,高興地對他說道:「吳江,真是恭喜你!你的堅持、你的周到照顧讓楊玉清醒過來了,這是奇跡,是我們醫院第一個植物人甦醒過來。」
  羅主任對楊玉進行了體格及言語思維方面的檢查,他驚奇地發現楊玉的記憶和智能竟然基本恢復,更是在心中驚歎不已:奇跡,真是奇跡!在持續不斷的高壓氧治療配合下,呈植物狀態三年多的創傷性腦外傷植物人首例在市二醫院得以甦醒,並且這種復甦是在一個時間點瞬間發生,真是不可思議!
  朱雅文得知楊玉甦醒過來的消息後,立即驅車趕到醫院,當與吳江握手言賀的時候,兩人眼裡分明有閃動的淚花:那是對楊玉甦醒的無言的激動和對上帝的感謝,是兩人對那共同度過的艱難情感歲月的回憶和告別。朱雅文很多次陪著吳江來看望毫無知覺的楊玉,吳江在朱雅文最心愛的大哥病逝於濱海時那毫不保留的關愛,兩人酒後的忘情,一切是過去的事,一切留給了上帝一份美好的檔案保存。
  好一陣兒,兩人清醒過來,突然意識到有些不妥,因為羅毅恆主任還在旁邊,吳江與朱雅文鬆開了緊握的雙手。
  羅毅恆主任說道:「吳江,觀察幾天,如果沒什麼其他情況,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好,羅主任,你忙。真的非常謝謝你。」吳江發自心底深處感謝羅毅恆主任。
  朱雅文這是第一次看見吳江這麼開心和這麼放鬆的笑容,當然為吳江祝福,為吳江高興,同時體驗到一種放鬆的快樂。她心情舒暢地對吳江說道:「吳江,你和楊玉好好說話,我們走了。」
  朱雅文說「我們」兩個字的時候是下意識的,幾乎是出自本能,她的「我們」當然指的是她與羅毅恆主任。羅毅恆聽見朱雅文這麼說心裡很高興,兩人有過那次在洋快餐店裡的交往,情感已經邁過了一個新的台階。
  羅毅恆主任甚喜於朱雅文的善解人意,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了楊玉的病房。
  照顧楊玉的護工看見吳江和楊玉沉浸在喜悅之中,知道他們這時不願意被過多打擾,也在朱雅文與羅毅恆主任之後走出了病房。
  羅毅恆主任和朱雅文並肩漫步在醫院花徑中。這一刻,對朱雅文來說,愛一個人竟是這麼地清楚明白;這一刻,對羅毅恆主任來說,這份愛來得恰逢其時,兩人或許就是上帝造人時做好的一對,在這樣一個特殊的時刻,正式地對他們宣佈了上帝幾十年前就作出的決定。
  楊玉出院的當天,吳江送匾給市二醫院腦外科和高壓氧科,兩個科室的匾寫的是同樣的感謝詞「腦外專家醫術高,高壓氧艙顯神威。」,同時他還分別給羅毅恆主任和參與過診治楊玉的醫務人員寫了情真意切的感謝信。


第27章 「逼良為娼」
  吳江重新回到幸福家庭生活的軌道上。在朱雅文的幫助下,吳江替雲水金球公司找到了一個稱職的法律顧問,總經理彭碩看了很滿意,心裡非常高興。吳江適時地遞上他的休假申請。彭碩看過後,面帶笑容,提筆簽字同意。
  吳江回到辦公室,對工作相關事宜向下屬作了交待,而後步履輕鬆地出了公司大門,駕車去了中國青年旅行社。在那裡,他和出境游部門經理簽訂了一個歐洲風情游合同書,揣著這份合同書,吳江興致勃勃地回到了家裡,對兒子宣佈:「後天我們去歐洲,高興嗎?」
  「高興,爸,你真偉大。我就想出去玩。好久沒出去了。謝謝爸。」兒子的高興是顯而易見的,這就是純真。
  「要謝就要謝你媽呀。是你媽讓我決定全家去國外旅遊的。」吳江表達著對全家人的關心與愛。
  兒子將頭轉向母親楊玉:「媽!你可真是我的親媽。」
  「兒子,你可真逗,我啥時不是你親媽了?」楊玉和兒子開著玩笑,然後對吳江說,「吳江,咋突然想起去歐洲了?」
  「嗯,就是高興。能不高興嗎,看到你恢復得這麼好,看到你終於回到家裡來了,我們當然要好好慶祝呀。」吳江說出了心理話。
  「媽,你不知道,你沒在家,爸很少笑,我很久沒看見爸爸這麼開心了。」兒子長大了,也懂事了,「媽,那時我和爸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你醒過來!有爸有媽,爸媽都在家,一起陪著我,真的太好了。」兒子說著竟有些哽咽。
  「我的兒子真乖。媽當時在醫院裡不能動,可是腦子裡常常有你和你爸在裡面晃蕩著,我就對自己說我一定要醒過來——醒過來照顧你們父子倆。」楊玉異常動情。
  「好了,大家快樂起來吧。黑暗已經過去,我們迎來了光明。我們做些準備工作。」吳江下達了總動員令。
  北京國際機場,載著吳江、楊玉和他們兒子的波音747客機騰空而起,很快就在空中平穩飛行,跨躍浩瀚的海洋。
  美麗的空姐送來飲料、點心,還有報紙。吳江按照家人的愛好,為楊玉要了椰子汁,為兒子要了雪碧,他自己要了咖啡,另加一份《北京青年報》。
  吳江很喜歡坐飛機讀報紙這樣兩不誤的行為,楊玉在身邊的時候,兩人就一起看報,竟有相同的愛好,這點吳江一直感到不解,多少年以後吳江才知道,並不是楊玉喜歡看他的欄目,而是楊玉眼睛在報紙,心在吳江身上,報紙的內容她知道一點標題,更多的時候她是在用心讀吳江這本「人書」。
  吳江一眼就看到了頭版「逼良暗設暗設賭場吸毒販毒——春苑賓館老總終審判無期」的醒目標題。「春苑」?吳江憑感覺知道這應該是那家他曾經住過並且有小姐給他賣勁酒的賓館。吳江仔細閱讀了記者的報道,果然沒錯:北京春苑賓館非法經營、容留賣淫,逼良為娼,設立賭場,販賣毒品,幾條罪證被公安機關查實,其老總被捕入獄,經一審、二審後被判處無期徒刑,現已投入北京監獄服刑。
  歐洲是一個美麗的大陸,風景如畫,名勝古跡不少,在其中旅遊快樂無比。吳江在快樂中突然想起一件事,這是和趙軍市長有關。是呀,楊玉從植物狀態中醒過來了,是天大的喜事,可是居然還沒有讓趙軍分享這個喜悅。楊玉醒來,吳江一家人重回人間天堂的巨大幸福,怎麼會忘記告訴趙軍了呢。
  吳江心想,自己真是幸福沖昏了頭,在楊玉醒來的很短時間內,他想起了朱雅文,然而卻沒有能夠打電話給趙軍。或許趙軍成為市長以後,工作特別忙,自己潛意識裡盡量少打擾他。或許自己就是重色輕友,大概是男人的通病。不是男人不需要朋友,只是女人對於常規男人來說其吸引力天然存在,就像我們站在地球上,自然地受著地心引力的作用,使我們只能一蹦三尺高,而不能飛上天。但是,對於趙軍,這份友情彌足珍貴,一定得好好愛護。這次從歐洲回去後,一定要領著楊玉一起去拜訪他。
  這一天,吳江、楊玉和孩子三人進入歐洲的瑞士,這是一個風景如畫的美麗國家。他們從瑞士蘇黎士前往盧塞恩,一家人乘坐旅行公司的豪華大巴。一路上,吳江他們注目著窗外,想把這明信片似的風景刻入腦海中。
  汽車穿過樹林和山谷後景物漸開闊起來,一片水域出現在眼前,導遊介紹說這就是盧塞恩湖。一小時後,車到終點——盧塞恩湖的北端,盧塞恩是位於瑞士中部的傳奇城市。
  導遊領著大家前往火車站附近,那裡有盧塞恩的標誌———卡佩爾橋和水塔。夕陽西下,曲水潺潺,天鵝緩緩游過,卡佩爾橋在皮拉圖斯山的映襯下,在陽光流水變化的旋律中散發著魔幻的色彩。這座建於14世紀的木橋橫跨河上,曲折成趣;橋上有百多幅精美絕倫的木板彩繪,橋身之上蓋以木頂。
  盧塞恩的古城區則可見古老的建築下面流淌著現代和時尚的氣息,遍佈城區的高級鐘錶珠寶商店、時裝商店、各國風味的餐廳、時尚的酒吧,但是絕沒有老建築和霓虹廣告的疊加或者不銹鋼大理石包裝過的老建築,沒有生澀的感覺,完全是古老和現代的水乳交融。
  真是美不勝收!次日晨,吳江一家乘蒸汽船游盧塞恩湖,湖水如一抹水袖由清碧而深藍,湖岸兩邊皇冠狀的皮拉圖斯山和少女般柔美的瑞吉山由朦朧而清晰,沿途那些歷史悠久的湖濱城鎮和引人入勝的秀美山村,無不讓人驚艷。湖邊山麓岩石有鑿刻其上的「盧塞恩之獅」,那是為了紀念當年反對拿破侖稱帝而參戰的瑞士僱傭兵。
  在湖心深處,在陽光藍天下,楊玉有些陶醉,有些迷茫夢中似地對吳江說:「老公,你真好。讓我們一家一起來遊覽這麼美麗的地方。」
  吳江深情地看著妻子,表達心裡的喜悅,而後寄予厚望地對兒子說,「兒子呀,二十年或者三十年後,你到時陪著爸爸和媽媽再來一次,好嗎?」
  「爸爸媽媽,我一定要掙很多錢,我要在這裡買房子,我們一家住在這裡。」兒子豪情壯志。
  「哈,哈!」吳江朗聲大笑,為兒子不凡的想像和初生牛犢的氣勢。
  在歐洲旅遊整體輕鬆愜意的心情和美麗的異國風情中,吳江的心裡時刻想念著他的朋友——趙軍市長。在離開瑞士之前,他們一家來到一個著名的購物中心,吳江和楊玉最後決定給趙軍買一個有紀念意義的禮物,一把真正原產原裝的瑞士軍刀。
  吳江和楊玉回到雲水,將這把瑞士軍刀送到市長辦公室。趙軍吃驚不小,吃驚的不是瑞士軍刀,而是和吳江攜手並肩進來,溫柔大方的楊玉。
  「吳江,你這麼大好事,也不電話告訴我一聲,我應該去醫院祝賀你們呀。楊玉,你真是好福氣,有這麼盡心盡責的好丈夫。」
  「謝謝,我很謝謝你,趙市長,我聽吳江在歐洲給我說了,你儘管工作忙,還經常去看望我,經常幫助吳江。」楊玉這話說得非常得體和到味,既感謝了趙軍,又說出了吳江對於趙軍的牽掛與感謝。
  「你客氣了,這是我們應該做的,你的病好了這就是最好的結果。晚上我請你們全家吃飯。」
  稍後,趙軍打電話給許蓉暉,說是要陪朋友一起吃飯。許蓉暉此時經常陪著趙軍出去,兩人還不是公開的戀人,兩人在那次音樂會時手拉著手。這是他們兩人最親密的接觸,當然,這是因為許蓉暉的緣故,她認為沒有結婚的男女不能太親熱,這是她家的傳統決定的。
  趙軍依然喜歡許蓉暉。他有過幾個上床的女友,但是現在看來,都成了往事。劉依琴遠赴美國,譚放如已成往事,連薇離婚還拖著個小孩,過去了,都過去了,該和蓉暉開始真正的愛情生活。
  許蓉暉還在市政府外經貿處上班,依舊做著處長秘書,只是這個處長已經是譚放如。有點難以置信,外經貿處儼然是趙軍的後花園了。譚放如對許蓉暉很照顧,她知道趙軍已經在動著許蓉暉的主意。譚放如清楚地知道,她和趙軍如果想真正做大事、成偉業的話,他們兩人就只能留住那一個晚上的浪漫,那難忘的一夜情了。
  當趙軍、吳江和楊玉三人出現在許蓉暉面前時,許蓉暉帶著異常驚喜地表情說:「這是楊玉嗎?「
  趙軍剛才忘記了介紹,連忙介紹兩人。許蓉暉是從前聽趙軍說過楊玉的事情。
  在趙軍的介紹下,許蓉暉與楊玉就正式認識了。
  「楊玉,你全好了。可是一點也看不出呀。」許蓉暉看著吳江,「你們兩口子真是福相!」
  這一晚,四個人都醉了,當然趙軍永遠是清晰的醉,兩個女人是優雅的淺醉,只有吳江是醉到深處人不知,醉到深處情更深,愛情,友情,豐收了。真正的大豐收。後來,趙軍和許蓉暉一起開車將吳江和楊玉送回家。
  和趙軍他們幾乎同時醉酒喜慶的還有兩人,這就是譚放如和彭碩。在譚放如的領導與協助下,彭碩聯合雲水90%的紡織服裝印染業公司和生產廠家,組成了一個巨型跨國公司,這一天,這個巨型公司在雲水宣告誕生。


第28章 偷渡
  原湖海峽大橋建設即將完工,這事在全國引起很大反響,趙軍組織的新聞報道組將其上升到了政治的層面高度,並且恰如其分。而此橋的建成對於經濟的作用更是看得見、摸得著的。
  自從原湖海峽大橋規劃開始,原湖的人氣被逐漸被激發,而開始修建後,更是以加速度將人氣往高處推進。位於大橋兩端兩個城市步入新的階段性發展層次,兩地經濟藉著這股東風蓬勃發展。原湖縣海岸線長,適合建港口,大橋的修建使它插上騰飛的翅膀。年輕的李大為縣長已經在大力發展養殖業和旅遊業、輕工業、打造觀光旅遊區等做出了巨大的努力。
  趙軍在公路大橋即將完工的時候,規劃籌措建設連接雲水與原湖的鐵路線,並且向東部沿海省市延伸。趙軍市長認為,鐵路是一個地方發展的重中之重,因為其運輸能力大,方便快捷並且安全。而此跨海鐵路是原湖從一個島縣與雲水市全面一體化的重要基礎組成部分。
  趙軍作為明星市長,其個人魅力光芒四射,而各級媒體對雲水與原湖的廣泛宣傳吸引了不少人前來考察。趙軍在長沙的一個朋友也慕名而來,這位朋友是趙軍中學老師的學生,也就是趙軍的師弟,師弟開煤礦發大財,成了億萬富翁級大款。
  這位朋友考察之後對趙軍說:「有你這位師兄在,真是太好了。我對雲水的開放程度、投資環境、政府效率和規範化及未來發展潛力感到非常滿意,我決定投資了,老兄你看看我做什麼項目好呢?」
  趙軍同樣客氣道:「師弟你是謙虛了,生意場的高手還會找不到好項目嗎?」
  「哈哈,師兄你果真是非同一般呀。」師弟爽朗地一笑,「我知道,你是以博大的胸懷,歡迎我們來投資做任何生意的,而你是這其中的高手,你知道,資本就是為逐利而存在的,你想通過市場讓資本最優化。
  「你真是相當地有才呀。師弟,幸會了。」趙軍與師弟用力地握手。
  這位師弟後來投資20億元人民幣,為原湖的騰飛起到了添磚加瓦的作用。
  這天,原湖海峽大橋正式峻工通車。趙軍市長請來中央及全國各大新聞媒體來參加剪綵儀式,為原湖和東都發展造勢。
  原湖大橋建成通車剪綵儀式隆重而熱烈,趙軍市長再次成為全國的焦點,備受矚目。
  事後,有人公開撰文批評趙軍工作作風奢侈,對他的這在整套方式提出質疑。趙軍市長承受著壓力,但不改初衷。同樣地,也有但表示理解與支持的意見,尤其是原湖百姓,在感覺到人氣大增、活力漸旺的同時,倍有揚眉吐氣的自豪感,當然,毫無疑問地支持趙軍市長的改革與發展措施。原湖人民壓抑太久了,該來一次大爆發。他們感到心裡踏實,因為趙軍的這些措施,實實在在地讓群眾感受到了變化。
  剪綵過後,原湖的經濟和社會都走上了一個新的發展台階。在趙軍的指導與李大為縣長的勤勉努力下,政府部門全力和人民一起建設新的經濟增長點。海水養殖、現代海洋觀光旅遊、風力發電如雨後春筍般在全縣迅速興起。如火如荼的經濟熱潮席捲原湖島,原湖經濟與整個雲水一起騰飛,昔日貧窮小縣、島縣一躍成為全國百強縣之一,李大為縣長因政績突出被調任雲水市副市長,並繼續擔任原湖縣縣長。
  原湖海峽大橋的建設是一個創新,是大膽引入外資的結果。遵照與美方的合同,雲水市和原湖縣每年給投資方(美國公司,共投資1億美元,另外還有一個海水養殖場)1點2億元人民幣,美國公司全權負責大橋的建設和維護。這筆錢當時雲水市和原湖縣沒有具體協商,之後形成共識:雲水市停止每年給原湖縣的財政撥款8000萬元,原湖縣自籌4000萬元,當然其前提條件是該縣年GDP達到每年200億元。如沒有達到,雲水市先行墊付。由此,原湖大橋不像其他大橋一樣收取過橋費。
  快捷的交通讓原湖插上騰飛的翅膀,原湖成了中國投資環境最佳縣。因為有了上面的這些措施,加上大力的同步宣傳,在大橋修建過程中,就已經有幾家大公司落戶原湖,其中就有造船業巨頭百威公司(美國),其年產值30億元人民幣。
  美國公司在維護大橋的同時,繼續擴大原湖的影響力,做活自己的業務,利用不斷翻新的廣告,維護橋面,欄杆、引橋(這些都是當時合同允許的),因為美方自身的努力,他們從其他途逕取得了不少的收入,所以儘管政府給的1點2億元人民幣的年回報率不是很高,但美方很滿意,積極地建議國外的朋友來原湖投資,一橋之連的雲水市與原湖融為一體,原湖的市場腹地進一步拓展。
  美國公司和當地政府共同打造一個縣的品牌,促進經濟的發展,這在全國是首開先河。原湖大橋成為原湖一景,修得很漂亮,橋中有觀景樓和賓館。
  趙軍在三年前上任市長時,沒有急於燒三把火,而是深入到市轄各區縣開展調研工作,掌握了第一手資料,如農民反映的攤派問題,信息不暢,下崗職工反映的醫保、社保,以及再就業、偷渡等問題,以便更好的進行有針對性的政策。
  偷渡在東都沿海可說是由來已久,這中間其實體現了東都人不畏難情緒,敢於開拓的精神,但是歷史進入到21世紀,世界鼓勵合法有序的流動,打擊非法移民,這樣一來,東都的國際形象受到影響。如何讓大家不走偷渡的道路,說起來是很簡單,最好路當然就是東都經濟的大發展。
  市委常委會上,趙軍市長提議抓住原湖海峽大橋建成通車的契機,大力發展旅遊業,包括工業旅遊、古跡游、海洋生態游等。大量採用政府低息貸款方式,重點建設城鎮,規劃城鎮人口安置居民100萬,創造條件為那些原本想偷渡的人投資辦場開建實業公司的便利,這個措施果然湊效,偷渡現象在短期內大幅減少。
  潛水、衝浪、高空大海蹦極、遊艇等迅速興起,成為東都旅遊的新品牌,更有泰坦尼克號一晝夜模擬航行(採用先進的電腦技術,使旅客身臨其境,當然不會有生命之憂,不過為了讓遊客放心,每人投保100萬元)更是風靡神州大地。
  此前的偷渡是每人50萬元花費而過去後是生死不知,前途未卜,現在由政府協同出現,鼓勵10人以上合夥,通過規範的投資公司運作,建立海洋運輸股份公司、漁業打撈養殖公司等,這些公司年投資回報率可達30%以上,偷渡基本成為歷史。部分其他地區經過東都偷渡者,如果被雲水警方抓獲,不再像從前那樣直接譴送回原省,而是遵照其個人意願,可以就地留在雲水、原湖安置上班,這是兩地此前偷渡未成或是有偷渡打算而後來因為政策放開自願終止者所提供的為民措施,原因是他們開的公司或工廠有能力這樣做,他們感謝政府給了他們出路,因此成立了「不偷渡協作會」。他們認為偷渡者的勇氣和追求美好生活的決心值得鼓勵,但是行為不值得鼓勵。
  另外,兩地民間組織及政府和國外建立廣泛的聯繫,進行雙向勞務輸出,如國外需要勞工,經過考察認為可行,就組織安排一些人赴國外就業;國內有些工種,國外人想來當地做,而當地又需要,也通過雙邊合作引進來。除了重點發展這兩個縣市之外,雲水其他各區縣也是發展勢頭喜人。這樣幾招下來,雲水的國際、國內形象大為改善,各地投資紛至杳來,形成了一個良性循環。
  這一年春天,中央在湖南長沙召開全國市長大會,表揚為中國城市建設作出重要貢獻的市長們。趙軍榮獲最有成就和傑出貢獻獎,尤其表漳其在反偷渡中所作出的創造性貢獻。
  只是在這場反偷渡的行動中,趙軍得知,他的舊女友劉依琴成為了一個大蛇頭,專門負責組織進行偷渡。這是一個讓趙軍市長沮喪的消息。不過,還好,知道劉依琴是女蛇頭的人不是很多,再知道劉依琴是趙軍市長前任女朋友的人更少。趙軍希望抓獲蛇頭,將他們繩之以法,但是對於劉依琴是一個例外,他希望隨著他的強有力的改革措施,偷渡者會越來越少,而劉依琴會沒有市場,自動偃旗息鼓,從而避免被抓獲回中國的尷尬局面。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劉依琴去美國後,不好好地做護士工作,卻會專門去從事蛇頭這個事情。
  這或許就是命運吧。一對曾經的戀人,一個組織偷渡,一個卻在反偷渡。命運的滑稽與無奈。


第29章 親子鑒定
  趙軍正在賓館休息,心情舒暢,這次在長沙參加全國市長大會,他獲得市長傑出貢獻獎。手機響了,是連薇從雲水打過來的電話,她知道趙軍正在長沙出差開會。
  「趙軍。」電話裡連薇非常著急,「麻煩你到湘雅醫院去看一下我的兒子,好嗎?」
  「你兒子怎麼了?」趙軍很認真地問道,他知道連薇的兒子一定是有什麼大事了,不然不會住進最負盛名的湘雅醫院。
  連薇帶著哭腔回答道:「兒子突然發生急性腎功能衰竭,說是需要急行腎移植術。」
  原來,連薇的兒子不計前嫌,暑假時專程從雲水回到湖南來看望他的爸爸——連薇的前夫,前夫他感到非常高興。沒想到卻突然重病住院,並且需要行腎移植手術。
  連微的前夫在細心照顧之餘,決心捐腎給兒子,但是配型時卻出了問題。兒子的主管醫生是其前夫的高中同學,他在配型中發現結果顯示其前夫和兒子沒有血緣關係。同學立即找到他,不好意思地問起老同學的家事。前夫觸動心結,不禁潸然淚下,他離婚的時候就懷疑兒子不是親生,但連薇一口咬定沒有,後來有兩人離婚了沒在一起,心想也就那樣了,所以沒有再去計較,沒想到,唉!前夫把電話打給連薇,連薇感到震驚,她想找個人商量,這個人自然就是趙軍市長——她的老同學。
  連薇以最快的速度乘機飛往長沙。在湘雅醫院,連薇見到了兒子。兒子剛做完血液透析,人是清醒的,但身體極為虛弱。那位與前夫是同學的主管醫生給連薇說了她兒子的情況,自然談到配型中發現的問題。
  連薇說:「這決不可能!肯定是結果錯了。」
  這位醫生心想:這女人如此肯定,在這樣危急關頭,事關其兒子的生死,她應該不會說謊。那麼,如果孩子和他爸爸有血緣關係,問題又會是出在哪裡呢?
  這位醫生於是對她說:「那你確定是我們弄錯了?」
  「是的,一定。」連薇不容置疑,斬釘截鐵。
  「可是,這種檢驗的準確性是99。9%。」醫生還是相信現代科學的概率論。
  「我聽說過,但是只要存在著概率的因素,結果就可能發生錯誤。我自己很清楚這個事情,我的兒子不可能不是他爸爸的孩子呀。」連薇進一步予以強調,並且加重了語氣。
  「你要以負責任的態度,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能賭氣,更不能抱著僥倖的心理。」醫生認為有必要確認此事,以便作出下一步的處理措施。
  「我自己的兒子,我當然負責。」連薇毫不妥協。
  「那我去問一下情況。」這位醫生知道,醫院做的腎臟配型是現在最為科學和準確的一種,準確率非常高。
  醫生前往檢驗科進行查詢,查詢結果還真讓他及時發現了一個問題,原來是一位進修人員不慎污染了試劑。
  為了慎重起見,醫生重新採集三人標本進行4處檢驗,分別送至湘雅醫學院,湘雅醫院、湘雅二醫院、湘雅三醫院同時予以鑒定(鑒定包括親子測定,以科學、嚴肅的和直接的測定進行檢測,DNA親子鑒定檢測準確率達到了萬億分之一。)。四家單位檢測結果均標明,小孩的父母就是連薇和前夫。
  結果以不可辯駁的事實證明,連薇絕對沒有外遇。
  前夫就是孩子的父親,兒子的腎移植順利進行,其父親的腎進入了他的身體,而後兒子恢復良好,無排異反應。
  到這時,連薇前夫知道自己從頭到尾是亂猜測了,純粹是捕風捉影,不免慚愧。連薇看他剛剛捐腎,怕刺激他,也就沒有去病房見他。
  趙軍在連薇兒子腎移植術術第二天返回雲水,昨行前趙軍給了連薇2000元錢,囑其給小孩買點水果營養品等。連薇的兒子住院20天後,各項醫療指標顯示腎功能正常,醫生給辦了出院手續,連薇與兒子直接乘飛機返回雲水。因為這是傷心地所在,連薇沒回老家,已經快70高齡的父母來長沙看了她和外孫。和前夫的關係就是相當於普通朋友,因為前夫給兒子捐腎,連薇很感謝,臨走時前去看望了即將出院的前夫。
  返回雲水後一個月,連薇給趙軍打電話,她告訴趙軍:「我想找個人成家,你看好不好?」
  「當然好呀。找一個人關心你,時刻愛護你,對你兒子也好。」
  「這人你見過。」連薇心中已經有了人選。
  「那——」趙軍心裡還是有點遺憾,畢竟連薇是自己的情人,「他是誰呢?」
  「就是我們一起吃過飯,他救過我的張大建。」連薇說道,心裡充滿了幸福感。
  連薇與張大建準備登記結婚前,兩人敞開胸懷聊天,希望雙方真正瞭解。
  「你一個大學生嫁我,不怕人家說嗎?」張大建說出自己憋在心裡的話。
  「人家說啥呀,愛說就讓人家說去。是我們結婚,我們自己覺得行就行。」連薇說話中透著果斷和乾脆。
  「謝謝你。」
  「結婚是兩個人一起商量著、共同努力著把日子過好。什麼學歷、財產都是身外之物。夫妻之間主要是寬容信任和多為對方著想。我離婚就是因為我那個同學丈夫不相信我,總是懷疑我。因為在大學裡很多人追我,他當時應該是條件最差的一位。可就是陰差陽錯,我偏選擇了他。結婚後,他總以為我會和其他幾位搞婚外戀,沒有一點信心,一點也不和我一起面對問題解決問題。」連薇說著往事,而後話鋒轉回,「你呢,說說你的事情吧。」
  「我和前妻主要是因為吵架和性不和諧。其實我們是自由戀愛,開始感情很深,可後來她太喜歡打麻將,於是和我一起的時間少了。常常輸了麻將不和我做愛。你可能沒有體會,男人想作愛,以為女人會配合,而女人絲毫不給機會,那種滋味是非常難受的。簡直無法忍受。有時我就強迫,越來越惡性循環。」
  「於是你就有外遇了?」
  「是的,總要找一個出口,情感的或是生理的,其實我知道,不論是情感還是生理,只有夫妻之間的身心交流才是最快樂最放鬆、最永恆、最能達到境界的。何況她最後給我們的婚姻以最致命的一擊,設計陷害我令我無地自容。」
  張大建詳細地告訴了連薇他以前婚姻生活的幸與不幸,很具體很詳細很認真並不隱瞞什麼,他也坦白承認自己在失敗婚姻中也有著重大的責任。連薇被他的真誠所感動。說來說去,兩人是同病相憐,好比是天上人間遇知音。


第30章 情人們的婚禮
  連薇和張大建盛裝出現在原湖海峽大橋的海底賓館,這是他們喜結良緣的大好日子。
  原湖海峽大橋海底賓館是一個新的創意。在海底的房間,從奇異的角度觀賞從未有過的美景,能夠感受一種全新的生活,可說是以前的龍王住的水晶宮。
  海底賓館位於20米深的海底的水下賓館,可以在浴池中享受衝浪,躺在水流按摩浴缸裡,甚至可以點亮外面的珊瑚園。早上醒來,躺在舒適的睡床上,朦朧知道自己是浸入在台灣海峽中。
  旋轉餐廳、酒吧、有咖啡廳、網球場游泳池、圖書館應有盡有,在海底住上幾天當然是種美好的享受。身處水晶宮,可盡情欣賞奇妙的海底世界,千奇百怪的熱帶魚、金槍魚以及海龜,也可以親身感受餵魚的樂趣。運氣好可以凝視到窗外游戈的鯊魚和海豚。
  這是雲水市政府組織的集體婚禮現場。50對新人在原湖海峽大橋海底賓館舉行浪漫婚禮。
  第一對夫妻是連薇和張大建,這是兩對半路夫妻,他們的結合會要開始他們新的人生。婚姻可以允許失敗,果斷結束痛苦的婚姻,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第二對夫妻是朱雅文和羅毅恆,他們兩個醫生與律師,是典型的黃金組合,高知階層。強調理性的職業組合,當然就更需要他們內心的情感幽默了。這也是重組的家庭。天下的家庭重組原本正常。就像位置坐錯了,重新調整。
  第三對是彭碩和譚放如都在其中。這是政府官員與企業家的聯姻,好像就是裁判員與運動員的結合,合情合理,也很自然。彭碩的跨國公司在經過意向合同,完善相關細節後正式成立,由他出任總裁兼董事長。彭碩原先擔任的雲水金球公司總經理一職由吳江出任。
  第四對,嚴格意義上說,應該是來陪伴的,因為他們本就是夫妻。他們不是新婚,也不是再婚。這對前來參加浪漫婚禮的假新人是吳江和楊玉。兩人苦盡甘來,希望來一次特別的婚禮以作紀念。
  這四對新人中,前面三對的新娘都是當今市長的紅顏知己。連薇與譚放如更與市長趙軍有過魚水之歡。而朱雅文則是市長趙軍的精神情人,她同時與吳江有過親密接觸。吳江與楊玉則是趙軍真正的朋友。
  另外四十六對新人也同樣盛裝出場,場面頗為壯觀。
  姬詠以市政府辦公室主任的身份主持婚禮儀式。
  趙軍受新人們的邀請出席這個盛大的浪漫婚禮。當然,這個集體婚禮是由市政府組織的,趙軍作為市長理所當然地要出席。因此,他以雙重身份出席。
  趙軍當然應該帶一個女朋友出席,這回許蓉暉正式以市長女友的身份出現在公眾面前,當然,大家並不知道她是市政府外經貿處的秘書。
  新人到齊了,儀式即將開始的時候,趙軍市長卻還不見影子。趙軍去外地出差急著趕回,可越急車越不爭氣,在走至一距離加油站較遠的地方突然熄火,正在想該如何辦的時候,許蓉暉打來電話問他來得及趕回嗎,趙軍告訴了地點和車況,說估計是沒油了。許蓉暉開車前往趙軍等待處,然後用虹吸現象過油給趙軍的車,兩人一起開車直奔婚禮現場。
  馬翔看著台上的姬詠,心情複雜,其中有欣慰,因為姬詠的生活工作看不出了她曾經的哀傷;其中也有絲絲的失落,因為台上的姬詠總走入不了他的生活。
  譚放如的同學和助手——雲水市外經貿處李求真副處長比馬翔更為難受,他愛著的同學譚放如成為了彭碩老總的妻子,此刻正站在上面接受親友和政府的祝福。
  陳派、孟懷玉、陳晶一家也來了,孟懷玉對陳晶說:「晶晶,那個漂亮的主持人阿姨就是你張致遠叔叔的老婆(準確說應該是曾經的女友),可惜致遠叔叔犧牲了,不然他們就要在上面結婚了。那多好呀。」
  馬翔固然要來看姬詠的主持,不過他本人也是市政府請來的婚禮舞美燈光總設計和調試,主要負責燈光、音樂、舞台。
  姬詠看著馬翔忙碌的身影,心裡閃過幾許火花。當她的目光與馬翔相遇時,眼神裡所傳遞的信息卻遠比愛與不愛複雜得多。愛情就兩字,可許多人用盡一輩子也無法真正領會和切身感受。


第31章 色色人生大結局
  趙軍和吳江在高爾夫球場相遇,這回不是由於私人情誼,有意的相聚,而是兩人共同參加高爾夫球比賽。這是雲水市市政府與當地企業家的聯誼賽。趙軍以市長身份參加,吳江則是公司董事長。
  兩人很熱烈地打了招呼。趙軍對吳江說道:「你幾年前和我說過,男人是股票。現在我問你,女人和股票有聯繫和共性嗎?」
  吳江說:「當然有呀,對於男人而言,女人具有不可知性,或好或壞,無人能夠預料。還有,在別人的眼裡,女人的好與壞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就像股評家眼裡的股票,沒有哪一個股評家可以準確預測,但是仍然有人通過他們的建議來選取股票。不過,話要說過來,男人對於女人也是一樣,女人和股票一樣,男人和股票也一樣。」
  「哈哈……」兩人大笑。稍後,趙軍與吳江很認真地談到世界和中國股市。兩人都很瞭解股市現狀,趙軍對中國股市更充滿信心,願意身體力行地去建立資本市場的規範秩序。
  趙軍意謂深長地對吳江說:「吳總,現在的股市就像目前中國的男女戀愛,看起來眼花繚亂,但是忠誠的愛情如果不用心去尋找是難以遇上的。吳江你可是股市的大大受益者。」
  姬詠也在高爾夫球場,她是市政府秘書長。看見趙軍在那裡瀟灑地擊球,間或與吳江董事長聊天,她心裡想得很多。
  那天,她主持了海底賓館熱鬧的婚禮。在婚禮中看到了馬翔,一個追求她永不變心的男孩,他一直未婚,甚至沒有找過女朋友。那天,姬詠回到寬闊的家中,心緒難平。天下多的是男人與女人,可是如果要找一個可以結婚的男人與女人,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至少對姬詠來說,這事情太難。趙軍固然是一個可以托付愛情的人,他對社會、對家庭具有責任感,可是他的瀟灑與地位足以讓他女人的追捧中偶爾來些花絮。只是,趙軍應該是這樣一種人,就算是花心,也不會走得太遠。
  姬詠想起了張致遠。她覺得,張致遠很接近趙軍。致遠是愛情之上的情種,是最最可嫁的男人,可惜他不在了,遠去了。男人像極了股票,只有真正的績優股才能讓人願意守候終生。然而,女人在少女時代喜歡愛英俊瀟灑,只愛漂亮的外表,不懂得去挖掘內涵,不懂得男人股票中關鍵的東西是什麼,比如績優、成長和未來等。愛情有多種形式,不在於產生愛情的時間長短,地點在哪,不在於發展的速度。愛情持續的時間也不一致,有終生、有某段人生,有一閃念。面對愛,不輕言放棄,不該愛的堅決遠離。
  致遠走了,永遠離開了。想起致遠,心怎能不痛,心像似要膨脹、亂得厲害。真的,可以說就是在那個冬天的早晨,愛情燦爛之花綻放了。只是卻如騰空而起的焰火,美麗卻無比短暫。
  愛的產生真是潛意識、毫無理由的。相互愛著的人(全部投入身與心,身心俱在彼此,這愛當然身心俱佳,必定是忠誠的愛。無論因為什麼原因,愛情不能容許背叛,背叛在愛情中就像是眼中的沙子,揉過進沙的眼睛,紅腫疼痛甚至發炎、失明,都是無法避免的了。華威是姬詠的初戀,但他背叛了愛情。華威走了,永遠去了天國。他以一種震憾和意外的方式宣告他塵世的結束,
  馬翔——親愛的同學,說起馬翔,姬詠從前只當他是兄弟,有時是哥哥,有時是弟弟,似乎總掀不起我愛的漣漪。可是,見慣了趙軍的風流倜儻,眾女子對他的追星逐月——眾星捧月,還有吳端副省長,情亂或是身不由已。馬翔漸漸走入她的生活,走入她的心中。他會成為她的愛人嗎?
  愛一個人是不能夠追問他的過去,應該要忘記他的過去。固然可以瞭解他的過去,但不是為了證明某種東西。如果知道了一個人的過去有自己不喜歡的東西那就只有包容,張致遠就是這樣的人。
  過去不能代表現在,更不能代表未來。人和事都是會變的,愛要的是現在的人,是現在的情。它不會是昨天他和別人的情的延續。正因為這樣,相愛的人要放寬心懷。
  忠誠就是能夠讓對方覺得互相有愛,愛有安全感。如果犧牲忠誠愛就會面臨死亡,如果不怕愛的死亡,那這份愛其實已經死亡。
  馬翔陪伴姬詠走過兩次失去至愛之痛,愛可遇不可求,愛講究緣份,可緣分是一步一步走出來的,過去沒有緣分並不等於現在沒有緣分,現在沒有,並不一定說將來沒有。人與人之間的交往應該是四個層次:愛、喜歡、感覺、感受。馬翔和姬詠究竟能夠走到哪一個層次呢?
  人,不論曾經走過或選擇過怎樣一條道路,只要在日復一日的生活中漸漸明白,並時刻牢記自己肩負之責任所在,就會是有希望的人生,或者說也仍然是可堪稱美麗的人生。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