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名稱:[經驗故事]別為墮落尋找理由
這幾年湯城發展很快,沿河沿山的房子全拆了,又種上花栽上樹,把山和水
放了出來,看上去和上海的外灘差不多了。這是湯城的規劃之一,據說要打造一
個品牌,隻有這樣才能吸引外商。遺憾的是外商倒沒有多少,小姐卻源源不斷湧
來了,這給湯城帶來了不小騷動。
洗頭房是一夜之間冒出來的,剛開始湯子林不知道怎麼回事。看到進一屋出
一屋的人,不知什麼商品這麼緊俏。可進去的是空手,出來的依然手空,這是賣
什麼啊?好在湯子林聰明,眉頭一皺便想明白了。這種東西也會賣到家門口?他
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湯子林正在感歎世風日下,梁國發大搖大擺進來了。梁國發到哪兒都是一身
筆挺的制服,大檐帽戴得方方正正,一副清廉的稅務官模樣。湯子林不情願地站
起來:「是你啊,幹什麼呀?」梁國發先找個凳子坐下,然後兩根手指一夾,做
出抽煙的手勢。
湯子林趕緊檢討:「你看我老是記不住,稅務官到了也不知道倒茶敬煙。」
湯子林從不抽煙,可他發的都不差。也許是覺得老伸手不好吧,梁國發嘻皮笑臉
地解釋:「我不喜歡裝東西,鼓鼓囊囊的,影響我的光輝形象。」湯子林立即補
了一句:「如果向你口袋揣錢,包你不嫌多。」
梁國發嘴一撇:「不就是抽你兩支騙煙嘛!要是我們局長,你給他人家還不
要呢!」抽煙不帶煙不是梁國發一個人習慣,幹部嘛!隨便往哪家一站,哪個不
恭恭敬敬燒香。這不是他人緣好,而是那身皮值錢啊!再說稅收也不是固定的,
收多收少全在他一句話!
等他美美吸了兩口,梁國發又關心起生意了:「生意還不錯吧?」湯子林眉
頭一皺:「你不是看到了嘛,鬼影都沒有。」湯城人習慣上午買東西,所以下午
有點冷清。看店就不能看書,如果你勾著頭,顧客就不進來了。老是這樣,眼睛
就空洞洞的,象是沒有照片的鏡框。
湯子林的生意還不錯,每個月都有萬兒八千的收入。不過,生意再好也不能
說,不然又是填不滿的人情。好象他一貫偷逃稅款,都是梁國發包庇才沒有被查
處。湯子林的稅費定得確實不高,可他也省不下錢。梁國發每個月都要來吃幾次
,加起來比誰交的都多。
梁國發也不是不自覺的人,每個月隻敲他幾次,劃算著能抵充少交的稅錢就
不來了。他見湯子林又在理貨,梁國發唉聲歎氣的,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你要賺多少才滿足啊?活著就是享受的,你不抽煙不喝酒。整天守著一個老女
人,真不知道掙錢幹什麼?」
這話說到湯子林心裏去了,他現在不光沒有愛情,連性生活也快斷了。雖然
他每天都在申請,但無一例外遭到否決。王海珍是他的唯一,多年來他把熱情都
貢獻給那廣闊的胸膛了,可那雙乳房非但不見飽滿,反而日見萎縮了。這個現象
連達爾文也解釋不了,用進廢退的理論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挑戰。
梁國發繼續勸道:「沒事我們去敲背吧!」說到這個他的眼睛突然放光了。
梁國發眼睛小,隻有生氣或高興了才會撐開一點。湯子林連損帶罵道:「你們這
些幹部啊,就不能幹點正經事嗎?」梁國發哈哈一笑:「這算什麼?我們局長包
了兩個女人呢!」梁國發老是局長局長的,好象那就是他的人生楷模。
湯子林小心地問:「你在外面七花八花的,吳君不管你啊?」吳君是梁國發
老婆,是湯城有名的大美女。這不是梁國發眼光獨到,象他這樣有個官老子的,
媳婦都是百裏挑一的。倒是王海珍平頭整臉的,沒有半點姿色。不過,這也算是
門當戶對了,窮小子隻能配醜丫頭。
梁國發大義凜然地回答:「不給她知道不就行了嘛!」湯子林不無羨慕地說
:「你是什麼時新玩什麼啊!」梁國發歎了口氣:「老是喝酒沒意思,最多和服
務員說兩句葷話,而且還得小心翼翼的。碰到不給臉的,當時就下不了台。」梁
國發說得憤憤不平的,好象他去吃飯,服務員就該陪他睡覺。
湯子林討厭他這樣恬不知恥:「你還想怎麼樣?屁錢不花,吃得肥頭大耳的
。知足吧,那都是民脂民膏!」湯子林說話刻薄,梁國發真的受不了,可又不能
翻臉:「你怎麼一點不知道尊重國家幹部呢?我可是人民的稅務官啊!」湯子林
冷冷一笑:「都象你這樣就完了!吃著喝著還要揣著。」
梁國發突然把自己打扮成了廉政英雄:「蒼蠅頭能有多少血?個體戶誰不鬼
精鬼精的!再說象我這樣誰哄?油水都給局長股長撈去了。」湯子林自然不會相
信:「你不是副股長嘛!」梁國發歎口氣說:「你別看這個副字,多了它就沒人
理了。」湯子林跟上又是一槍:「這話你應該到檢察院說。」
梁國發手一揮:「算了,不跟你扯皮了,你倒是去不去啊?今天我請客。」
湯子林自然不會當真:「那好啊,我也跟國家幹部出去腐敗腐敗,算是提高提高
檔次吧。」湯子林知道他就是說句大方話,一到掏錢時候,哆嗦半天也拽不出來
。好象錢是揣在皮裏的,要開膛剖肚才能扒出來。
看他光說不動,梁國發一把將他拽了起來。湯子林隻好拿起電話:「我叫老
頭子來看店。」梁國發不耐煩地說:「生意人就是沒出息,一分錢沾八面灰,把
門關了會死啊!」湯子坤一聽生氣了:「你以為我象你一樣,吃喝嫖賭全是國家
的。你‘國發’叫得人模狗樣的,可什麼錢不往家裏拿,我看你叫‘家發’好了
!」
雖然湯子林罵得夠狠,但還是跟著走了。他剛到門外又縮了回來:「外面風
太大了,我把大衣穿上。」梁國發早就不耐煩了:「穿什麼穿啊,我穿件羊毛衫
也不冷。」湯子林笑著說:「我能跟你比嗎?你那脂肪有半寸厚,相當于兩件羊
毛衫了。」梁國發一直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冷,給他一說這才恍然大悟。
路上他們沒有再鬥嘴,等到梁國發看見「金蘋果」三個大字,他立即意氣風
發:「哎,我帶你去金蘋果洗頭房吧,那裏有個小姐叫陳小雲,長得雪嫩雪嫩的
。特別是那雙眼睛,圓溜溜的,跟吳君一模一樣。」湯子林心裏一動,但沒有表
現出來。吳君和他好過的,後來卻嫁給了梁國發。
湯子林笑著問:「原來是個人啊,我還以為是好吃的呢。」梁國發恨恨地說
:「我真想吃的,可她碰都不給碰!她以為她是金X呢!」在他眼裏金子最為貴
重,所以遇到特別推崇的東西都用黃金比喻。當然,他不會說得這麼婉轉,因為
都是關于敏感部位的咒罵,為了淨化空氣,就不一一轉述了。
湯子林哈哈一笑:「你說對了!既然叫蘋果,那說明人家貨好!至于這個‘
金’字嘛,當然是指價錢!」梁國發一聽呵呵大笑,象是突然擂起了大鼓,震得
耳朵漲漲的:「你說得沒錯,陳小雲的奶子真圓啊!不過比蘋果大了好幾倍。」
湯子林趕緊拽了一把:「你別豁皮大笑好不好,別人都看著呢!」
梁國發說話聲音很大,那鼓漲漲的肚皮更是象個優質音箱,提供了無與倫比
的共鳴效果。看到快要到了,梁國發不由加快了腳步。湯子林突然拉他一下:
「我們到別家去吧。」梁國發不服氣地說:「幹什麼?哪家小姐能比陳小雲嫩汪
?」湯子林向前一指:「你家老頭在門口呢。」
梁國發一看就叫屈了:「這個老不正經的,快六十了,還往洗頭房鑽什麼勁
?」他爸叫梁寶貴,和他一樣雄壯。隻是頭頂綠化搞得不太好,亮堂堂的,站哪
兒都很醒目。本來湯子林想批批梁寶貴的,見他主動揭發了,又為梁寶貴辯護了
:「他又不花你錢,你一家三口吃他喝他的,還想幹涉他的私生活啊。」
梁國發已經義憤填膺了:「他大小也是個局長,總得注意點形象吧。」湯子
林哈哈一笑:「這不是潮流嘛!你看那堆人,哪個不是幹部?再說你不是一樣嗎
?整天奔來奔去的,象條騷狗一樣。」湯子林表面上是為梁寶貴開脫,實際上一
句話罵了他們爺倆!
梁國發不敢和老子爭食,隻好悄悄躲開:「對了,我還認識一個,這個絕對
了。」說著他揪住胸口一比,劃出一個巨大的弧線。在梁國發眼裏已經沒有活人
了,隻有一個個造型精美的性交機器。可惜湯子林領會能力太差,隻看到一團黑
布,不理解他為什麼興奮。
這家洗頭房很小,隻有一間門面。那間房子本來就不高,又被分成了兩層,
顯得更壓抑了。門也改造過了,是木格推拉門,玻璃後面掛了塊布簾。一般的經
營戶嫌門礙事,就是個空窟窿。把門做得這麼精緻的,大概就是洗頭房了。就象
良家婦女不化妝一樣,那化妝的自然不是好人。
剛進門小姐就招呼了:「老闆,是敲背還是洗頭啊?」梁國發肚子一挺:
「當然是敲背嘍!洗頭誰不會啊,三十塊錢買瓶洗發精,夠全家洗兩個月。」湯
子林覺得應該明明白白消費:「敲背多少錢?」小姐斬釘截鐵地回答:「三十。
」看到有人上了,其她小姐繼續盯著電視,連眼珠都不動一下,好象跟電視有仇
。
主動推銷的質量都不好,梁國發掃了一眼:「哎喲,怎麼過來兩個媽呀!」
這兩個年紀確實大了,雖然頭髮染得披紅掛綠的,皮膚卻沒有一點光澤。特別瞞
不了人的是胸部,平平整整的,象塊耙了多次的地,一點起伏沒有。看得出那個
丈夫很會算計,把肉掏空了,還讓她們背著骨頭出來賣錢。
知道遇到老江湖了,老闆娘隻好親自接待:「你們看中哪個自己點吧。」這
和下館子一樣了,隻是大活人比冷冰冰的菜譜鮮活多了。既然沒有出色的,他隻
好挑選女性特征比較誇張的。梁國發的標準很簡單,隻要胸大就行。當然不能太
胖了,不然兩個大肚子摞一塊兒,就成蛤蟆打堆了。
梁國發用手一指:「這個不錯,奶子圓鼓鼓的,象是剛出籠的大饅頭。」怕
湯子林不相信,他還上去捏了一下,算是檢驗合格了。梁國發最喜歡肉包子,所
以理所當然這樣比喻了。這個不用懷疑的,乳房絕對沒有素餡的!那個小姐倒是
沒有計較,反而嘻嘻笑了起來。
梁國發又摸了一把:「你叫什麼名字?」那個小姐細聲細氣回答:「我叫張
薇!」梁國發哈哈一笑:「什麼‘薇’啊?是陽痿的‘痿’吧!」也許是覺得自
己特別幽默吧,沒等別人笑,他自己先仰起了脖子。知道他是故意曲解,張薇認
真糾正道:「是薔薇的‘薇’。」
湯子林一聽笑了:「你哪象薔薇啊?我看叫向日葵好了。」他以為自己很含
蓄的,可梁國發立即領會了:「還是你有水平,她那兩大盤,確實象是昂首挺拔
的向日葵。」這回不單老闆娘笑得死去活來,連小姐也笑翻了。小姐和向日葵是
一個習性,隻是向日葵朝著太陽獻媚,小姐圍著鈔票轉圈而已。
梁國發用力捅了他一下:「發什麼呆啊。你也挑一個啊!」湯子林微微一笑
:「還是領導先來。」梁國發伸手給他一拳:「你大概看中她了吧?那就給你吧
,我重選一個。」梁國發很有犧牲精神,好象把老婆讓了出來。他很為自己自豪
,這就叫「為朋友兩肋插刀」!
張薇一聽拉著他就走,可湯子林就是不肯動腿。梁國發莫名其妙地問:「走
啊,還磨蹭什麼呀。」湯子林突然不想敲了:「你去敲吧,我在下面等你。」梁
國發大嘴一撇:「你老是假正經幹嗎?想女人又不承認。」湯子林不好再裝了,
不過他討厭梁國發這樣肆無忌憚!
見張薇拖著湯子林先走了,梁國發又有點後悔,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更漂亮的
小姐。也許是怕湯子林浪費了資源吧,他又在身後強調一句:「那個奶子絕對了
!你沒摸過吧,我試過了。絕對了,夠大夠挺。」梁國發又忘了張薇叫什麼名字
了,所以這個特征就當名字使了。
洗頭房的樓梯很簡單,隻用幾塊角鐵焊了個架子。上面墊塊木闆,闆上再鋪
上地毯。也許是木闆太薄了,踩上去一軟一軟的。為了節約空間,樓梯做得筆陡
筆陡的。湯子林剛走幾步,就與黃珊珊碰上了。他側著身子想錯開,可地方太窄
卡住了。兩人同時吸氣收腹,把下水壓縮一下,這樣才錯開身子。
梁國發正在後悔,黃姍姍走了過來:「先生,我是黃姍姍,你看我行嗎?」
這個話聽起來是征求意見,實際上是炫耀裝備。梁國發一聽哈哈大笑:「乖乖,
確實象黃山啊!」黃珊珊假裝生氣道:「什麼黃山?還黃河呢!」梁國發伸手掏
了一把:「黃河在這裏呢!」梁國發地理學得很好,非常清楚大山大河的位置。
樓上一排是幾個小隔間,做的特別簡單,中間立塊三合闆,這便是兩個包房
的全部屏障。門口掛個布簾,算是隱蔽措施,看上去跟簡易廁所差不多。裏面有
張肩膀寬的小床,隻能容下一個人平躺。床雖然很窄,但不影響辦事,因為兩人
加在一起寬度並不增加。
張薇把水杯放好,便把門簾拉上了:「來,你先躺下吧。」湯子林不敢違抗
命令,隻好規規矩伸直。房頂有個紅色燈泡,迷迷離離的,顯得特別暖昧。就象
做愛後的眼睛,想睜也睜不開。湯子林是近視眼,拿了眼鏡更糊塗。除了看到兩
個肉球一悠一悠之外,連五官都看不清。
張薇穿得很薄,透光透亮的。這衣服的功用和保鮮膜一樣。除了美觀,還得
讓顧客看到裏面的色香味。這下湯子林損失大了,他竟然什麼也看不清。保護眼
睛要從小做起啊,不然後悔就來不及了!張薇把他右手拉到腿上,從下到上捏著
。感受了熾熱的體溫,他立即想了許多是是非非。
張薇的手勁不小,每一下都深入骨頭,疼得他呲牙咧嘴的。唉,敲背什麼好
呀?分明是花錢找罪受嘛!好容易等到右臂結束了,他遲疑著不肯交出左臂了:
「你力氣很大啊!」湯子林不敢說敲重了,隻好小心翼翼提示。再一看她的手指
,比肉雞腿還壯。這就不怪她了,她這是刨蟲吃呢!
張薇沒有領會,反而問道:「你是本地人吧?怎麼不跟人家說話啊?嫌我敲
的不好啊?」湯子林還沒答腔,梁國發已經接上了:「你要好好敲啊,我這兄弟
是第一次,有點認生。你得放出手段來,讓他見識見識。」梁國發一刻也沒閑著
,早把姓甚名誰家鄉住址盤問得清清楚楚。
他了解更清楚的還是小姐的身體結構,剛進去黃珊珊就喊救命了。雖然很輕
很嗲,但足以讓所有人聽得明明白白。他們的對話,好象在報告進度。沒一會兒
,黃珊珊叫手太涼了,梁國發立即予以反駁:「奶子不就是捂手的嘛!」覺得他
說的有理,黃珊珊便不再抗議了。
也許是梁國發太過分了吧,黃珊珊不耐煩地問:「你是不是要辦事啊?」梁
國發立即抗議:「不辦事就不能看啦?」黃珊珊身子一扭:「你不是看過了嘛,
掏,掏,掏什麼啊!弄得人家難受死了。」黃珊珊的意思是她已經欲罷不能了,
急需強心針救命。梁國發理解成不辦事就不給摸,所以逮住乳房又是一頓狠搓。
別看黃姍姍臉上挺白淨,身上卻黑不溜秋的。特別是乳房,象是兩個特大鉛
球。不過,形狀不太象,倒和煤餅差不多,一動還晃來晃去的。乳頭粗大健碩,
象是山西蜜棗,吃一顆三年不餓。梁國發發現有點不對:「你好象不是小姐吧?
我看象是大嫂!」黃珊珊立即反駁:「你是睜眼說瞎話吧!」
梁國發狠狠掐了一把:「你當我是二百五啊?你這奶子軟不叮當的,一點肉
沒有淨是皮。」黃珊珊翻身坐了起來:「那你找別人啊?」見她想溜,梁國發悄
悄使了把勁。黃珊珊啊地慘叫一聲,象隻老貓被踩著了尾巴。這個聲音太動聽了
,梁國發立即來勁了,伸手把她按倒了。見他來真的了,黃珊珊反而不掙紮了。
也許是被感染了,張薇小聲提醒:「你真老實啊,我的手酸死了。」湯子林
沒有動手讓她非常失望,這不僅增加了工作量,也是對她個人魅力的極大衊視。
她的裝備比黃珊珊精良多了,可湯子林一點反應沒有。湯子林不懂什麼意思,仍
舊緊繃著身子,不知道她下步要掐哪塊肉。
剛出來湯子林就抱怨了:「敲背有什麼意思啊?穿了那麼多衣服,能有什麼
效果。按輕了沒有感覺,按重了骨頭疼。」梁國發當即予以反駁:「那是你沒弄
有意思的東西,誰讓你象死狗一樣趴在那兒了。那小姐露胸露肉的,不就是給你
摸的嘛!」湯子林堅定地說:「我不想亂來,下次你一個人來吧。」
梁國發充滿信心地預言:「你不要把話說死了,等你上癮了,一天不來心裏
就慌慌的。」這是經驗之談了。吸毒就是這樣的,沒吸的都是意志堅強的,隻要
吸了就成行屍走肉了。湯子林還想反駁的,話到嘴邊又留下了。不幸的是真被言
中了,從此敲背成了他最大的灰色消費
梁國發認定陳小雲了,恨不得馬上得手,可又不想掏錢,隻好把湯子林哄出
來。他們第一站自然是金蘋果洗頭房,沒想到又讓梁寶貴占了先機。梁國發恨不
得給他兩巴掌:「這個老不死的,還當生意做了。」說歸說,罵歸罵,他還得讓
老子先來。這就象開車一樣,誰敢和警車搶道啊!
以為梁國發會罷手的,可他竟然尋上了。為了找到絕色小姐,他走幾步就推
扇門,中不中意都要調笑一番,甚至還要掏幾把。這和買菜差不多,不光要看成
色,還得扒開看看。小姐穿的本來就少,從胸口一拉就看得一清二楚了。開始湯
子林還和他一起進去,見他老是進去出來的,他幹脆站在門外了。
梁國發是如魚得水了,他卻人不人鬼不鬼的站在外面。大家都用鄙視的眼光
看著,就差往他後背吐唾沫了。這裏屬于是非之地,站在這兒的都被定義成了嫖
客。好不容易等他出來了,湯子林催促道:「你到底要去哪家啊?這樣滿街找小
姐丟不丟人啊!」
梁國發大嘴一撇:「我堂堂的政府官員都不怕了,你怕什麼?」湯子林苦笑
一聲:「難怪到單位辦事找不到人呢,原來都趴在小姐身上數汗毛了。」梁國發
一聽笑了:「你才知道啊?早就這樣了。」湯子林諷刺道:「你對洗頭房不是很
熟嗎?哪家小姐漂亮,哪家不漂亮你怎麼不知道了?」
梁國發哈哈一笑:「外行了吧!這小姐換來換去的,今天到這家,明天到哪
家,我知道哪家好,哪家不好?」覺得他說得有理,湯子林不好再抱怨:「那你
快點啊,一圈人看著,象什麼樣子?」湯子林的意思是:隻要不被別人發現,還
是可以放縱放縱的。梁國發還是沒有逛夠:「那就這家吧。」
胖小姐一聽趕緊招呼:「老闆,是敲背還是洗頭啊?」這問話成了洗頭房的
固定問候語了,就象我們見面要問「吃了嗎」一樣。梁國發立即說:「敲背吧。
」胖小姐立即把他摟住了:「那我們先上去吧。」梁國發不想委曲求全,隻是在
她胸口揪了一把:「你叫什麼名字啊?」
胖小姐小聲答道:「我叫吳好好。」這個名字很恰當,她確實沒什麼好的。
磕門樓,塌鼻梁,大嘴巴。別看她乳房不太突出,肚子卻圓乎乎的。梁國發伸手
拍了拍:「喂,這裏有‘小小姐’了吧。」吳好好臉一紅:「瞎說什麼啊,人家
還沒結婚呢。」梁國發哈哈大笑:「你不是天天結婚嗎?還怕懷不上啊!」
梁國發正有點失落,有個女孩提著水壺走了出來。這個小女孩十四五歲的樣
子,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大辮子拖在身後一走一擺。梁國棟伸手把她拉住了
:「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啊?」小女孩使勁掙了掙:「放開我。」梁國發把她
往懷裏一帶:「來,讓哥哥親親。」
這個小女孩和他女兒差不多大,可他硬是要當哥哥。那個小女孩苦著臉叫道
:「叔叔,別這樣。」這個新鮮啊,沒聽過小姐這樣叫的!梁國發伸手一拽,可
人沒拉到,卻把水壺打翻了。梁國發剛想開罵,看她怯生生的,便又笑開了。怕
他發脾氣,小女孩隻好給他擦試。
這回她沒法躲了,梁國發一把將她抱在了懷裏。小女孩扭著身子央求:「叔
叔,求求你放開我!」梁國發呵呵笑道:「那你先把我衣服擦幹啊?」小女孩不
敢拒絕,隻好繼續幫他擦衣服。看她屁股撅得圓圓的,梁國發不摸手了,改在屁
股上揉了幾把:「小姐,你真漂亮啊!」
男人誇女人和狐狸誇烏鴉是一個目的,都是為了那塊肉。可惜小女孩並沒有
昏頭,反而抽抽嗒嗒哭開了。老闆娘小聲安慰道:「沒事,客人逗你玩的。」小
女孩把毛巾一扔:「媽,我要上學了!」老闆娘不敢得罪客人,隻好和梁國發商
量:「先生,你放開他吧,她是我女兒。」
梁國發眼一翻:「是你女兒怎麼了?別人能睡我就不能啊!」他以為隻要在
洗頭房出入的都是小姐。這和開超市一個道理,既然擺上了貨架,那就是賣的!
梁國發還想動粗,被湯子林一把拽開了:「你不要作孽了,她還是個小孩子呢。
」其實,梁國發也是心知肚明,他隻想借機占點便宜罷了。
正在這時梁紅花下來了,湯子林把他往前一推:「那個小姐挺漂亮的,你趕
緊去敲吧,」偏偏梁紅花不肯將就:「不嘛!人家要給你敲。」可惜她不可能全
按自己的意願選擇客戶,就象出租車一樣,隻要顧客上車了都得拖著。湯子林笑
道:「不敲沒人付錢的,沒看他財大氣粗的樣子啊。」
財大,梁紅花沒看出來,氣粗她感受到了。梁國發長得胖,走幾步就喘了,
此時正拉風箱一樣忙著換氣呢。看她猶豫著不肯過來,梁國發一把拽了過來。沒
等梁紅花站穩,他已經薅住了乳房:「哎喲,這個奶子好摸!挺硬的,象石頭一
樣。」梁國發好象尋到金子了,不住口地贊美。
湯子林嘲笑道:「那你抱塊石頭啊!」梁國發伸手捶了他一下:「你不要鑽
牛角尖好不好?」湯子林諷刺道:「誰讓你亂比喻!一會兒饅頭,一會兒石頭的
」湯子林真替吳君抱屈,如果他擁有那樣的女人,他絕對不會亂來的。可惜他的
底線正在一點一點被突破,他真擔心最終會和梁國發一樣無恥。
好容易分配好了,四人就向目的地進發了。這家的工作間在地下室,樓梯雖
然也窄,但坡度不大。門面看起來不大,下面卻非常寬敞。隔間是磚石結構,一
砌到頂。門是鋁合金的,裏面可以鎖死。床也寬多了,能容納兩人並頭躺著。看
來是有打持久戰的意思了,一般這樣搞的,上面都有關系。
吳好好的手藝很好,按摩也很用心,把他伺候得渾身酥軟。一般長得不好的
,手上都要有點真功夫,不然就沒人看顧了。這回湯子林進入境界了,閉著眼睛
任她上上下下揉著。不過,吳好好有點失望,她給人糟蹋慣了,偶爾碰上一個正
派人,她反而不習慣了,好象自己沒有魅力似的。
梁國發是不要小姐按摩的,都是他按摩小姐。他的「按摩」是「按」倒就
「摸」的意思。好在這是必然程序,梁紅花也不在乎誰提前誰靠後了。梁國發帶
有報複性質,進門便把她上衣扒掉了。為了殺殺她的傲氣,梁國發又按住乳房狠
狠搓了幾下,就這樣他還不過癮,最後竟然咬了幾口。
那乳房原是最柔嫩最嬌美的尤物,是讓你呵護愛撫的!哪能這般糟踐?梁國
發那雙手跟熊掌一樣,就是鋼鐵被他一搓也得變形。梁紅花疼得吱呀一聲,象是
老鼠給貓咬著了:「死鬼,你不能輕點啊,跟你老婆也是這樣啊。」知道遇上了
愣頭青,梁紅花不敢發脾氣,隻好提醒他要做個模範丈夫。
梁國發不理這一套,摸了上面,又來扒褲子了。這回梁紅花沒有讓步:「你
要做什麼啊?」梁國發說:「我要辦事啊!你不知道啊!」梁紅花手一伸:「辦
事先給錢。」涉及到原則問題了,梁紅花立即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梁國發
涎著臉笑著:「出去付不一樣嗎?」
梁紅花耐心地解釋:「出去付錢老闆要抽頭的,在裏面付一百,在外面一百
五。」梁紅花把利害關系講了,希望他能認清形勢。這不是梁紅花存心給他省錢
,主要是老闆抽頭太狠,她還拿不到一百。梁國發有點猶豫,他不敢讓湯子林破
費太多,挖疼了下次就不肯出來了。
也許她還想做成這筆生意吧,所以隻好讓步:「那你就到櫃台付吧,肯定是
別人掏錢,對吧?」梁紅花熟知這樣的情況,自己掏錢的沒人肯到外面付賬。梁
國發一臉的失望:「那就不玩了。」梁紅花突然強硬起來:「不玩就不要摸了。
」這個道理很簡單,就象化工廠不交錢就不能排汙一樣。
梁國發眼一翻,一個躍身騎上了。梁國發太重了,她怎麼也推不開。梁紅花
雙手亂舞,小臉憋得通紅,眼看著就要氣絕身亡了。梁國發絲毫不為所動,反而
嘎嘎一陣怪笑:「我壓死你!叫你不讓摸!」汔車超載還要罰款,可嫖客多重都
得背著。
湯子林已經漸入佳境了,他見吳好好十分友好,便把手拿了過來。他遵守的
是戀愛原則,一切要循序漸進步步為營。見他摸手了,吳好好竟然拉過來按在了
自己臉上。盡管吳好好長得有點難看,但她皮膚很白也很細膩,而且年紀也小。
不是說一白遮三醜嘛,隻要年輕總有動人之處。
湯子林開始蠢蠢欲動了,為了配合他的進度,吳好好現出了陶醉的神態。這
樣更難看了,苦嘰嘰的,象是要哭。本來還有故事發生的,可梁國發突突敲門了
:「走了,走了,不敲了。」由于梁國發不肯下來,梁紅花哭得稀裏嘩啦的。看
來胖子都得減肥了,不然到哪兒都不受歡迎。
自從領略了小姐的柔情蜜意,湯子林有點蠢蠢欲動了。現在他不但不討厭梁
國發了,反而盼著他多來。梁國發自然不會讓他失望,發現湯子林上癮了,他隔
三岔五就來勾引。他們第一站還是金蘋果,為了顯得關系非同一般,梁國發進門
就直呼小雲,好象陳小雲是他的專供産品。
梁紅花冷冷扔了一句:「小雲忙著呢。」說著便朝湯子林走了過去。梁國發
一把拽了過來:「你怎麼又跑這裏了?」梁紅花沒好氣地說:「你管我呢!反正
你是來找陳小雲的。」梁國發也有點心不在焉:「那小雲上去多長時間了?我怎
麼老是碰不到她啊!」
梁紅花小聲哄道:「她早就上去了,馬上就要下來了。」梁國發一聽松手了
:「子林,你先上去充實充實吧,待在下面也不知道調情。」梁國發知道梁紅花
討厭他,那索性做個順水人情吧。梁紅花朝湯子林調皮地一笑:「那我們先上去
吧。」梁紅花笑起來很好看,真象一朵嬌豔的紅花。
湯子林不知道陳小雲是什麼尤物,按說梁紅花已經夠漂亮了,可梁國發竟然
不肯將就。等到湯子林規規矩矩躺平了,梁紅花立即逗他說話了:「老闆,你很
少敲背吧?」這是小姐的必備素質,她們必須在最短時間內和客人建立起感情,
這樣才有可能擦出火花。這裏的「火花」不是一見鍾情,而是性交。
湯子林不敢撒謊,隻好老老實實交底了:「敲過兩三次了。」梁紅花開始給
他灌藥了:「老闆,你長得好帥哦。」長得帥是他一直沾沾自喜的,可很少有人
當面表揚。盡管從別人目光中也能感受到,總沒有這樣來得暢快。誰說隻有女人
才喜歡贊美,男人一樣需要肯定。
給她一誇湯子林放松了許多,他也誇了梁紅花一句:「你越來越漂亮了啊!
」梁紅花已經完全職業化了,衣服越來越短,顔色也越來越豔。她今天穿身紅色
皮裙,象幅年畫一樣,特別喜慶。而胸口兩坨飛揚的鮮紅,更象怒放的牡丹。唉
,漂亮女人都進洗頭房了,你讓男人怎麼正派?
梁紅花敲背很業餘,象是撓癢一樣,頭上一把,腳上一把。看來她還有獨門
絕技,不然沒法在江湖行走了。湯子林大著膽子拉了一下手,見她並不反感,便
順著膀子摸了上去。及至在臉上蹭了一會兒,梁紅花嬌嬌地抗議了:「幹什麼呀
?弄得人家癢癢的。」這把湯子林的興趣挑了起來,他立即把乳房捉住了。
這邊湯子林剛剛入巷,那邊陳小雲也下來了。梁國發一見立即連滾帶爬迎上
了。這哪是找小姐啊?簡直是迎接皇後嘛!陳小雲沒有理他,而是走到鏡子前細
細梳著頭髮。梁國發沒有計較,他走到身後就要伸手,可陳小雲一貓身躲開了。
這讓他有點氣悶,隻好把手放在椅背上。
梁國發抱怨道:「你還磨蹭什麼啊!我等你半天了。」陳小雲頭髮一甩:
「這裏小姐多了,你為什麼偏要找我?」梁國發呼地跳了起來:「你是不是不想
幫我敲背?」陳小雲臉一揚:「是啊。」老闆娘一看趕忙拉彎子:「小雲,沒事
給他敲敲唄,你跟錢有仇啊。」看她還坐著不動,老闆娘連哄帶勸把她推上樓了
。
盡管梁國發一肚子的不痛快,但他還是平靜地躺下了。要是換成別的小姐,
他進門就把她扒光了,可面對陳小雲還真沒辦法。梁國發以為自己很有風度了,
可陳小雲還是討厭他。當然,陳小雲子不是針對梁國發一個人的,她和所有人都
保持距離。
陳小雲固守著賣藝不賣身的原則,苦練按摩技術,可客人根本不在乎什麼技
術,隻要進屋就直奔主題。這使每次敲背都成了殊死搏鬥,即使這樣還是逃不了
。摸一下掐一把都是常事,雖然局限于外圍,但也讓她欲哭無淚了。她想甩手不
幹的,又舍不下這份豐厚的收入。
現在逼良為娼的故事已經不多了,但無論誰跨進這個門檻,都會有一肚子辛
酸。當然,可能還有一肚子精子。陳小雲是貴州妹子,來湯城一個月了。因為她
哥找不到老婆,便用陳小雲換了一個,她不願意就偷偷跑了。一開始她在工廠打
工,後來又在飯店當服務員。
也許是覺得對不起她哥哥吧,陳小雲便拼命攢錢,希望能給她哥哥成個家。
可惜那些地方工資都低,往家裏寄完了,隻剩幾張手紙錢了。在城裏待久了,向
往也豐富了,她一咬牙終于進了洗頭房。她這一咬牙不要緊,這可迷倒了梁家父
子,三天兩頭向她貢獻。
因為強攻沒有效果,梁國發隻好改成軟就了,這更堅定了陳小雲的想法。她
覺得隻要想守,還是能玉潔冰清的,可環境對她影響更大,眼看著賣肉的都發了
,她也憤憤不平。她的按摩技術不知好上多少倍,收入卻隻有她們零頭。其實,
她雖然沒有賣身,但每天打情罵俏的,心裏一樣屈辱。
梁國發身上肉多,陳小雲使了十二分力氣,他還嫌力道小。其實,他已經覺
得很舒服了,可他心思不在按摩上,所以怎麼整也不上心。陳小雲一聲不吭,隻
顧使勁揉捏,長長的頭髮不時拂到他的臉上。這把梁國發癢癢壞了,他好不容易
才憋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把頭髮抓到了手裏。
陳小雲一擡身站直了:「趴下,我給你捶捶後背。」這是對付色鬼的辦法,
隻有這樣才能讓他老實一點。再說梁國發肚子上全是肥肉,她的手早就酸得不行
了。梁國發把手一拉:「我胸口還沒捏呢!怎麼又捏到後背了?」說著他又比劃
一下:「你看我的乳房多豐滿,不比你的家夥小。」陳小雲一聽甩手就走:「不
敲了。」
這邊湯子林已經飄飄然了,梁紅花雙手摟住他的脖子,身子一個勁往懷裏貼
。花兒雖美,沒人會靜靜觀賞的,總要折到手裏才會滿足。湯子林不敢放肆,隻
好輕輕搭在她的胸口。他覺得這樣就不算嫖娼了,至少犯罪感淡一點。男人都喜
歡找理由為自己開脫,可摸著摸著他卻來勁了。
以為他要辦事,梁紅花翻身坐了起來,伸手把胸罩解了下來。梁紅花的乳房
特別結實,但並不象石頭,倒象塊暖玉,細膩溫婉。不過,玉還是石頭!看來梁
國發說的還是對的!而乳暈更象是花瓣一樣,紅紅的,豔豔的。乳頭則小小的,
平平的,那該是剪短的花枝了。
梁紅花躺了一會兒又把裙子褪了,湯子林剛想制止,她屁股一擡又把內褲扔
了:「來啊,還傻看著幹嗎?」說著就來解他衣服了。湯子林呼地跳下床,套上
鞋子就跑。他剛剛打開房門,梁國發大喊大叫沖了出來。梁國發一邊走一邊追著
小姐論理,好象自己的正當權益受到了侵犯。
梁國發沒有誇大其辭,陳小雲確實清麗出俗。先別說那粉嫩嫩的臉蛋了,光
是那一頭黑發,就足以讓人神魂飄蕩了。陳小雲打扮得很簡單,上身是件紅色T
恤,下身著條牛仔褲。湯子林沒敢多看,但那雙委曲的眼睛打動了他。不過,他
有點為她可惜,有什麼日子不得過呢?都拼著搶著苦這個錢!
出了門梁國發就罵開了,因為涉及性器官,也不便多加轉述。不過,他也罵
不出什麼新鮮玩藝,無非要與陳家的所有女性發生肉體關系。生活中他喜歡年輕
的,罵人卻越老越過癮,連死了幾百年的祖先都要強奸。對他來說陽物是無堅不
催的利器,隻要遇到解決不了的難題,便把它祭了出來。
最後他做了總結性發言,表示明天還要來:「我非得把她搞到手,不然我就
不姓梁!」說完他呸呸吐了幾口。可惜他已經走遠了,隻好吐在別人家門口了。
好在隨地吐痰不用罰款的,即使在街上撒尿也沒人管。這點和他老子想法一樣,
梁寶貴也躍躍欲試想獨占花魁呢。
不過,老梁比小梁有耐心,他見陳小雲不同一般女孩,幹脆把所有風流手段
都不用了,一心一意扮個情癡。他花的可不是敲背錢,自從迷上了陳小雲,已經
把她手上頸上耳朵上,全安上姓梁的東西了。他稱之為以農村包圍城市,最後奪
取城市政權。這裏的「政權」當然是指陳小雲的身體!
這幾年妓女已經大普及了,除了商場沒有賣的,其它場所都能見到。湯子林
從不在外面過夜,自然無從知曉。他的經曆得益于梁國發,沒有他的英明領導,
哪知道還有這樣的花花世界!他發現男人的交際手段就是在一起胡作非為,隻要
成群結隊出去了,很少有不幹壞事的。
湯子林不會單獨出去尋歡作樂的,本來他今天是去理發的,可轉了一圈也沒
有找到理發店字樣,全是美容美發的巨幅招牌。他以為都是剃頭的,便進了比較
氣派的一家。湯子林往圈椅上一坐:「剃頭!」見沒有人動彈,湯子林又強調一
遍:「我要理發。」他以為「剃頭」過時了,便換了個時尚的叫法。
老闆娘一聽咯咯笑了起來:「我們這兒隻洗頭敲背。」湯子林啊地叫了一聲
,站起來就跑,剛到門口卻看到梁國發過來了。他挺著一個大肚子,搖搖擺擺的
,象隻剛吃飽的鴨子。看到湯子林還想逃跑,他立即把路擋住了:「別走啊,怎
麼看到我就要跑啊!想吃獨食啊!」
湯子林最怕別人說他小氣,隻好站住了:「我是來剃頭的。」梁國發一聽哈
哈大笑:「你啊!理發店能要這麼大門面嗎?一個頭才幾塊錢?一天理一百個也
不夠房租的。」湯子林想想也對,這是兩間通連的門面,一並排有七八張轉椅。
再一看老闆娘也是風流婉轉千嬌百媚的,果然不象尋常的理發師。
湯子林轉身就走:「那你玩吧,我先走了。」估計是拉他付賬的,他可不想
當冤大頭。梁國發一把將他拽住了:「來了就玩玩吧,今天我請客。」湯子林存
心想看看梁國發的表現,所以他掙了幾掙也就站下了。老闆娘一見立即領他們上
樓:「先生,你們需要什麼服務?」
梁國發頭一昂:「當然是敲背嘍!」老闆娘一臉的神秘:「這邊是正規敲背
按摩,那邊是全方位服務服務。」梁國發大手一揮逕直走了過去:「我知道。正規敲背
沒意思,都她* 假正經,碰都不給碰。要玩就玩痛快的!」說著他一掀門簾邁了
進去。湯子林猶豫了一下,也悄悄跟了進去。
這家比較規範,小姐坐成整齊的一排,一色的紅衣紅裙,象是貨架上陳列的
商品。上衣是個俏俏的夾克,拉鏈自然不會扣,一邊一片,象是蝴蝶的翅膀。胸
罩是黑色的,映得肚皮白燦燦的,比光著更讓人想入非非。裙子更短了,內褲若
隱若現。黑色的鏤空絲襪,把大腿分割成無數個亮點。
老闆娘殷勤地問:「先生,你要幾號啊?」由于穿得差不多,湯子林根本分
不清哪個是哪個,滿眼都是明晃晃的肚皮。他悄悄摘下眼鏡擦了擦,可還是看得
不太清楚。梁國發的視力特別好,特別是看女人的時候。他不單把身材看清了,
連五官也分得一清二楚。
梁國發用手一指:「我要8號。」他挑8號不是因為數字吉祥,而是因為8
號的乳房特別壯觀,就象橫著的8字。當然,那比8字更有立體感。8號一直緊
繃著身子,聽到有人叫她的工號,這才款款站了起來。說起來叫誰不叫誰無所謂
,實際上都在比拼個人魅力呢。
梁國發色迷迷地誇道:「小姐,你好性感哦。」湯子林不喜歡他拽文:「你
懂什麼叫性感?」梁國發理直氣壯回答:「性感,就是看了想性交的感覺。」湯
子林想想也對,就沒有再反駁。梁國發剛找好又來給他做媒:「你看11號怎麼
樣?」11號身材高挑,兩條長腿長下一般粗細,就象兩個超長的「1」字。
見梁國發賜婚了,湯子林趕緊謝恩。梁國發沒有時間和他逗嘴,而是摟著8
號先進了房間。這家條件比金蘋果還好,木地闆踩上去咣咣的。一張雙人床,兩
張單人沙發,有線電視、空調、衛生間一應俱全。牆上掛著油畫,是個光腚姑娘
。她兩手撐在後面,身體往上仰著,好象在等待雨露滋潤。
8號小姐長得確實很漂亮,就是皮膚黑了點。為了彌補這個缺憾,臉上搽得
雪白雪白的,象是剛剛粉刷的牆壁。雖然沒有油漆味道,香水味更大,直往鼻子
鑽。梁國發伸手把她抱到了腿上,嘴一張便想吃人。8號用手一隔:「別碰我臉
,我剛畫的妝。」
8號這張臉描繪得很是精緻,眉毛又黑又細,象條彎曲的蟲子。眼皮藍汪汪
的,襯得眼睛霧蒙蒙的,好象要往下滴水。鼻子還算自然,隻做了一點表面文章
。嘴唇又是一處重點保護單位,塗得黑乎乎的,象是喝了半碗墨汁,而耳朵脖子
更是包滿了金子。
梁國發摸了一下乳房,感覺肉乎乎的,便想解開看看。8號伸手打開了:
「你脫你的,我自己脫。」8號的動作很快,梁國發剛解了兩個扣子,她已經一
絲不掛了。難怪8號不讓碰呢,原來臉是歐洲的,身子卻是非洲的。這讓梁國發
很是失望,考慮到不用自己付錢,他也隻好將就了。
有一點梁國發很滿意,8號的胸圍比他想象的更大。梁國發一邊撫摸,一邊
叫道:「你的奶子真大啊,象個小鬥一樣。」「小鬥」是量米的工具,一鬥二十
斤。人肉密度比米大多了,那畫面之震憾可想而知。其實,這種類型穿著衣服很
誘人,沒有遮蓋了反而缺少審美價值了。
這個8號做起事來和她身材一樣狂放,嗷嗷的,象頭髮情的母獅子,估計樓
下都聽到了。正好梁國發就喜歡動靜大的,他也哼哼哈哈的,象在挑石頭,可8
號剛扭兩下他便雲散雨收了。這個速度確實夠快,湯子林一句話還沒說上,他已
經踏遍了千山萬水。
梁國發除了喜歡做,還喜歡偷看別人。他一般是站著門口,悄悄掐著手表,
看看別人能做多長時間。有一點讓他很欣慰,大家都差不多。長的十來分鍾,短
的三十秒就玩完了。可惜湯子林既不說話也不動手,四肢平伸著,僵硬得象根木
頭。這回不僅梁國發失望了,連11號也無計可施。
好在他眼睛還算活泛,看他死死盯著胸口,11號知道有門了。她低頭親了
一下:「陪陪我好嗎!我想要你。」這句話很有殺傷力,湯子林一聽便按住了乳
房。為了讓他盡快進入角色,11號竟然呻吟起來。不過一聽就是假的,象是小
狗護食,哼哼咕咕的。
湯子林聽了不但不激動,反而嘿嘿笑了起來:「你是黃片看多了吧?學得挺
象啊。」本來11號閉著眼睛的,給他一逗也笑了。通常叫床催情效果絕佳的,
他竟然無動于衷。11號不想就此放棄,她伸手將他上衣扒開了,在他胸口來回
磨著,還用手指撚他乳頭。
發現湯子林閉上眼睛不動了,11號以為見效了,便按住胸口一陣猛搓,她
不相信有人會在自己手下逃生。湯子林好幾天沒有擦背了,這樣一搞灰都下來了
。11號並不嫌棄,還把舌頭用上了,在他胸口慢慢繞圈兒。這是11號的保留
節目,任何人見了都會魂飛魄散。
感覺沒有什麼好玩的了,湯子林隻好叫停。11號還想爭取爭取:「其實,
我不是一般的小姐,我還是個大學生呢!」現在的小姐為了擡高身價,識不識字
都說自己是大學生。當然,這也是為了迎合男人的變態心理,跟公主上床和跟民
女上床感覺絕對不一樣,所以這隻能算是善意的欺騙。
湯子林始終不肯放棄原則:「算了,我真的不想做。」11號自然也不甘心
服輸,為了迅速打動湯子林,她竟然主動獻吻了。這屬于特別獎賞了,你讓小姐
做什麼都行,唯獨不能和她接吻。由于11號長期抽煙,嘴裏一股臭味。這口水
夠肥沃啊,用來澆菜肯定長得特別旺盛。
湯子林一把將她推開了:「你不要這樣,我不會做事的。」11號一聽就火
了:「你不做進來幹什麼?弄得老娘一身臭汗。」11號忘了自己是大學生了,
竟然耍起潑了。湯子林立即表示:「你放心,我按標準付錢就是了。」11號一
聽立即跳了下來:「這還差不多。」
見湯子林出來了,梁國發不解地問:「你怎麼不做啊?」湯子林苦笑一聲:
「不想做。」梁國發大手一揮:「那你付錢吧!」湯子林眼一瞪:「你付一回能
死啊?」梁國發賭咒發誓地說:「我身上不夠。」湯子林冷笑一聲:「那你進來
幹什麼?難道你算定我會在這裏?」
本來8號和11號又打又鬧的,聽說沒錢,立即拉住他的胳膊。湯子林手一
甩:「別拉,跑不掉的!」梁國發還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雙手把口袋
護得死死的。湯子林氣不打一處來:「我真是碰上高手了,你在這裏等著,我回
家拿。以後這些破事不要找我,我又不是你的跟班。」
這事之後湯子林突然想通了:既然別人可以活得那麼滋潤,自己為什麼要死
守?沒事出去玩玩也無所謂,隻要不嫖就行。一個人畢竟底氣不足,當他走近金
蘋果洗頭房,竟然沒敢停留。等到過了很遠,他又踅了回來。到了門口,他還是
不敢進去。其實根本沒有人看他,可他後背還是發熱。
難得有機會啊,要不是出禮,晚上必須守著老婆的。當然遙控器是長在王海
珍手上的,她看得一泡眼淚了,湯子林還必須把手絹備好。王海珍原來不是這樣
的,剛做生意那會兒挺能忙的。天沒亮就起來了,燒飯洗衣帶孩子。她肯定也不
會讓湯子林閑著,店裏家裏都必須拖得幹幹淨淨。
湯子林早就習慣了,這些年就這麼過來了,一大早就得守在店裏,有人沒人
都得精神抖擻。現在開店的太多了,生意越來越難做。隨便買什麼都要講價,不
還個底朝上,沒有人肯痛痛快快掏錢的。特別是婦女,挑挑揀揀的,說什麼都不
好,讓你覺得除了送給她之外別無選擇。
做了六七年,他就困了六七年。用王海珍的話說叫看牢!這不是王海珍心疼
他了,而是對自己的地位憤憤不平。其實,她除了上午在店裏待幾個小時,下午
都戰在麻將場上了。既然是牢房,湯子林隻好囚禁自己。他沒有別的愛好,就喜
歡看看書,那守著店正好。
想想真憋氣,守著一個不愛的女人,還得畢恭畢敬的,也不知求什麼。王海
珍脾氣大,每天都要發一回,隻要輸錢那一準大開殺戒,可贏了錢又以功臣自居
,好象吃喝開銷都是她掙來了。本來找小姐他還有點心理障礙,通過對王海珍的
一通批判,立即理直氣壯了。
湯子林進門就看到了陳小雲,雖然是個背影,但他一眼就認了出來。能長出
這種身材的畢竟鳳毛麟角,他在心裏早就高高供了起來。既然夢中情人沒空,還
等什麼勁呢,湯子林剛要轉身離開,卻被孫豔麗拉住了。湯子林四下看看,一圈
小姐都虎視眈眈盯著,這才明白她也是敲背小姐。
周圍沒有比這個更老的了,可被她占下了,其她小姐自然不好來搶。不就是
三十塊錢嘛!在她們眼裏沒有活人,都以人頭算錢。湯子林仔細看了看:「你叫
什麼名字?」孫豔麗答道:「我叫孫豔麗。」說著往他胸前一靠,撒嬌撒癡的,
好象等他一千年了。
孫豔麗果然很「豔麗」,臉皮搽得姹紫嫣紅,象塊作廢的畫布。身闆精瘦精
瘦的,象是麻將中的二條。她也是一身緊身衣裙,小乳房綁得死死的。小姐都把
這個當成了最大賣點,所以她也把乳房放在最險要的位置,可給人的視覺效果恰
恰相反,就象一粒石子放到了山頂上。
湯子林幾乎是被綁上去了,孫豔麗沒有別的招兒,和年輕小姐在一起如果再
放不下臉皮,那一個客人也攬不到。這是碰到剛剛出道的湯子林了,如果換成梁
國發這樣的跨世紀嫖客,那肯定扔得遠遠的。湯子林覺得很難為情,隻想找個地
方躲起來。
進了門孫豔麗便鑽進了懷裏,湯子林本想把她推開的,想到王海珍他突然動
起手來。湯子林有時很邪性,這樣做純粹是想看看她與王海珍有什麼區別,難道
女人老了風景都是一樣嗎?對待老婦女自然不用再搞什麼曲徑通幽的婉轉手段,
他手一伸便把孫豔麗的上衣扒開了。
孫豔麗比王海珍更慘,她竟然沒有乳房,那一點點起伏還是胸罩制造出來的
假象。乳頭卻粗黑異常,象是釘在牆上的大鐵釘。湯子林一直以為洗頭房是小女
孩的天下,可一路摸下來,發現大多是已婚女人。看來打假工作必須深入到洗頭
房了,僞劣産品坑人啊!用老婦女的身體,賣小姑娘的價錢!
知道自己屬于過期産品,孫豔麗也有點過意不去,但她相信有個地方肯定沒
人嫌棄,所以迅速脫了褲子。湯子林一看慌了:「你這是幹什麼啊?」不知道他
為什麼驚慌,孫豔麗媚聲哄道:「做事啊,來了不就是為這個嘛!」湯子林趕緊
坐直了:「誰說我要幹了?」
孫豔麗伸手捏了一把:「不要假正經了,你看看你的大腿,松不拉嘰的,肯
定是性生活過度。」湯子林尷尬地一笑:「是嗎?可我真的不想幹。」這下孫豔
麗沒有耐心了:「不幹事你瞎摸什麼?」湯子林一連聲道歉:「我不知道啊,對
不起,對不起啊。」
孫豔麗耐心給他解釋:「如果你幹事了,那摸摸就不算錢了。」這和超市的
促銷手段一樣,屬于捆綁銷售。很多商品都是這樣的,比如洗發精吧,你要是買
了大瓶,小瓶就不收錢了,小瓶屬于贈品。如果你說我不買大瓶,光要贈品那怎
麼能行呢!
也許還想做成這筆生意,孫豔麗的態度又軟和了:「我少收點還不行嗎?人
家一百,我五十怎麼樣?」這屬于清倉大甩賣了,他沒有理由拒絕的,可他實在
沒有興趣,甚至有點惡心。雖說自己老婆也未必好到哪裏,但那是個漸進過程。
來勁了就做,沒反應拉倒。現在要拔苗助長了,上頭願意,下面還不肯將就呢!
見他想要穿鞋,孫豔麗騎在腿上就是不肯下來,順手還將他的命根子薅住了
。這是她的殺手锏,多少英雄都敗給這招了。正在緊要之際,樓下一陣尖叫,緊
跟著就是突突轟響的腳步。說聲警察來了,孫豔麗立即披掛整齊。她的動作太快
了,眨眼之間她又穿好了,比消防隊員還專業。
湯子林跳起來就跑,可他忘了褲帶被解開了,所以剛下床就被絆倒了。孫豔
麗特別沈著,伸手替他系好了,動作幹淨利落,好象是送兒子去幼兒園:「別跑
,你躺著別動就行了,敲背不犯法的。」湯子林趕緊仰面朝天躺下,兩腿伸得筆
直,象是門闆上的僵屍。
孫豔麗又悄悄把鎖拔開,按住過大腿一陣緊敲。敲了一下發現錯了。原來她
還是有點驚慌,竟然敲在自己腿上了。孫豔麗還是會按摩的,幾個手指撞在一起
,滴呱滴呱的,節奏感極好,象是老和尚的木魚,捶得一字一闆的。這是政策範
圍內的活,警察奈何不了的。
楊警察轟地一聲撞開了門,見沒有違規操作,就去逮下家了。楊警察是個行
家,一旦等嫖客穿上褲子就被動了。不一會兒,就聽楊警察叫喊:「都給我靠牆
站著!」梁國發一聽立即站直了,象是新兵蛋子見到了首長。等他發現是自己的
哥們,梁國發大聲抗議道:「老楊,趙書記不是不讓抓的嘛!」
楊警察也覺得理虧:「別人舉報了,不能不來啊。」梁國發懇求道:「老楊
,給你幾個錢讓我走吧?到了局裏還不是罰錢嘛!」楊警察一臉的無奈:「我可
做不了主,這要隊長發話呢。」梁國發一聽臉就灰了:「我不是不肯去,可我丟
不起這個人啊。」楊警察小心提醒他:「今天可不是你一個人,要說也得到局裏
。」
梁國發還是不肯就範:「那我以後怎麼見人啊?」楊警察苦著臉:「我真的
幫不了你。」別看楊警察說話細聲慢語的,手上卻絲毫沒有放慢,哢嚓一聲已經
給他銬上了。等他好不容易說服了梁國發,楊警察又來做小姐工作。這位小姐不
但不肯走,還想把錢要回來:「你把錢還給我。」
楊警察臉一闆:「這是嫖資!必須沒收。」這位小姐把裙子一撩:「你給不
給?不給我脫衣服了!」沒等楊警察反應過來,這位小姐把裙子一翻,呼地叉開
了雙腿。她以為楊警察會妥協的,沒想到楊警察抄起一隻拖鞋,照著那兩片嫩肉
叭叭就是幾下。這下這位小姐不敢耍潑了,乖乖抱著頭蹲在了牆角。
湯子林正愁沒法脫身呢,是警察救了他。要不是警察及時趕到,他真的晚節
不保了。守了三十多個春秋啊,要是貢獻給老妓女的話,那太丟人了。孫豔麗自
然不敢強留,眼看著到手的鈔票又飛了。其實,這時候最安全了,不可能再有回
馬槍的。不過,轟地響過槍了,鳥兒膽子再大,也不敢蹲在樹上了。
陳小雲正在興高采烈地議論,看他下來了,竟然打起了招呼:「那個胖子是
你朋友吧,活該!」湯子林輕聲問:「你就是陳小雲?」陳小雲一臉的幸災樂禍
:「是啊!」陳小雲笑起來眼睛彎彎的,眉毛一跳一跳的,顯得特別生動,湯子
林不覺看傻了。陳小雲突然臉紅了:「別發呆了,趕緊走吧。」
通過這次教訓,湯子林覺得一切要適可而止了,可他不甘心就此與洗頭房訣
別。特別是陳小雲竟然會記得他,更讓他欲罷不能了,可他能找出什麼樣的理由
投身洗頭房呢?踏進這個門就是為了尋歡作樂,如果是尋找真愛,自然沒有必要
在妓女堆裏打滾!
湯子林開始單獨出擊了,可他去了幾次也沒找見陳小雲。他不甘心就此罷手
,隻好去問老闆娘:「陳小雲在嗎?」他已經失去吳君了,他想在陳小雲身上找
回失落的青春。老闆娘也是一臉的不舍:「她不在這裏幹了。」湯子林趕緊打聽
下落:「那她去哪裏了?」老闆娘恨恨地說:「我怎麼知道?」
湯子林一聽絕望了:「那我還是走吧。」老闆娘趕緊拉住他:「馬上就有小
姐下來了。」說著老闆娘就把他摟住了,還用滾圓的胸口抵著後背。這招確實厲
害,比用槍逼著還靈。湯子林經不起糾纏,隻好乖乖坐正了。正在這時小李氣呼
呼下來了,老闆娘一看立即松開了手:「你敲吧,小李沒事了。」
湯子林不好再拒絕,隻好跟著小李上樓。湯子林剛躺下就開始打聽了:「你
姓李啊?」小李不耐煩地說:「你知道了還問幹嘛!」湯子林沒敢計較:「那你
是哪裏人啊?」小李還是面無表情:「湖南的。」湯子林繼續問道:「這麼小就
出來敲背啊?」小李立即強調:「我都十九了還小啊?」
湯子林哈哈一笑:「哦,那是老職工了,我以為你十五呢,正想舉報非法使
用童工呢。」誇女人年輕是永遠不會錯的,你說她剛從娘肚裏出來才好呢!小李
伸手捶了他一下:「死鬼,我以為你是好人呢,原來也很壞嘛。」你別小看這個
細微的動作,表明小李已經接受他了。
湯子林又問:「你剛才怎麼不敲啊。」小李斬釘截鐵地回答:「那個人剛躺
下就問給不給摸,我當然說不給嘍。」以為碰到了出汙泥而不染的荷花,湯子林
頓時肅然起敬,剛剛伸出的黑手也縮了回來。小李繼續說道:「剛入道不知道好
壞,客人要摸我就肯了。時間長了,發現他們就是想占點便宜。」
湯子林還是有點不甘心:「那要怎樣才給摸呢?」小李心不在焉地說:「你
要是敲大背,就給你摸摸。」湯子林原以為她是純潔無暇的聖女的,沒想到卻是
千人睡萬人騎的小騷貨。小李光顧著說話,手就不按了,放在他腿上一下一下量
著。湯子林立即抗議了:「你撓癢啊!又不給摸,又不敲背,你來幹什麼?」
小李理直氣壯地回答:「敲個背我隻拿十塊錢,憑什麼讓你摸?」聽她這樣
一講,湯子林更不敢動手了。他確實沒有理由再動手,進洗頭房之初,他就沒有
打算嫖娼。他以為這樣就算正人君子了,其實,在他心裏已經嫖了一萬次了。面
對這些風騷嬌媚的小姑娘,他哪次不是咽了幾大缸口水。
小李敲了一會兒便把鞋脫了,然後爬上床就騎他身上了,兩手還在他胸前揉
搓。湯子林笑嘻嘻地抗議:「隻許你摸我胸口,不許我摸你胸口,這樣太不公平
了吧。」說著在她胸前點了一下,象是試探水的冷熱。小李咯咯笑著,但沒有讓
他再碰。原則是不能破壞的!
看著小李粉嫩嫩的臉蛋,湯子林真替她可惜:「你幹嗎要做這個?」小李輕
描淡寫地說:「不為什麼,就是在家無聊唄。」湯子林開始查戶口了:「你家姊
妹幾個?」小李現在是有問必答:「有個姐姐。」湯子林問:「你姐幹什麼?不
會也在敲背吧?」湯子林剛出口就後悔了,這樣問象在罵人了。
小李似乎並不在意:「她在讀大學呢。」看來是真有故事了,湯子林迫不及
待加以引導。小李眼睛特別清澈,一絲雜質都沒有,象個清純的中學生,絕對符
合誤入歧誤的類型。男人都喜歡這種表面上純情,骨子裏風騷的女人,而小李恰
恰集天使與魔鬼于一身。
湯子林不無調侃地說:「你是為你姐姐掙學費吧?」小李嘴一撇:「我幹嗎
要供她?」湯子林還想敷衍個催人淚下的故事:「那你為什麼不讀書?」小李頭
一昂:「我不喜歡讀書!」湯子林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那你喜歡什麼?」小李
一口氣說了一大串:「我喜歡逛街、買衣服、吃零食。」
以前說到愛好無非是文學、藝術、舞蹈,要是說別的就顯得沒有檔次了。現
在什麼都能拿到台面上,甚至賭錢玩女人都算正當愛好。也許是說累了,小李拿
出鏡子左看看右看看,端詳一會兒就找出毛病了。好在她的化妝工具是隨身攜帶
的,哪怕在廁所也不耽誤描眉畫眼。
小李的眉毛很淡,所以她幹脆揪光了,隻紋了一條黑線,象是剪羊皮留下的
記號。鼻梁好象高了點,顯得鼻尖有點長。嘴唇溢光流彩的,跟敦煌壁畫似的。
下巴有顆亮亮的東西,湯子林以為是肉球,一碰才發現是涼冰冰的水鑽。雖然小
李打扮有點過了,卻別有一種妖冶和風騷。
見她不再拒絕,湯子林幹脆把乳房捉住了。不能虧得太多!既然不給直接接
觸,那從外面考察考察也行。小李繼續搞裝潢,仿佛沒有看到。誰說不辦事就不
給摸了,這不舒舒服服握在那兒了嘛!還是方法問題,進門就公事公辦提出來,
自然會碰一鼻子灰。
小李皮膚特別好,摸在手裏感覺特好,緊繃繃的,象是凍透的脂肪。小腰一
把就能握過來了,屁股卻肥圓異常,象隻巨大的蜜蜂。本來湯子林有希望看到美
麗傳奇的,小李已經很溫順了,貼在懷裏一動不動,任他在後背臀部撫摸,可他
在關鍵時刻竟然問起了陳小雲。
小李一下跳了起來:「你這人怎麼這樣,把我摟在懷裏還問別人,我知道啊
,就是不告訴你。」小李發脾氣的樣子非常可愛,噘著嘴,象個小貓咪。如果兩
邊裝上胡子,準能嚇壞老鼠。湯子林還沒接話,外邊喊到點了。小李一邊整理床
鋪,一邊不耐煩地說:「走吧,走吧,去找你的陳小雲吧。」
小李的嘴唇紅嘟嘟,鮮嫩嫩的,顯得特別誘人。湯子林忍不住又想逗逗她了
:「我要不走呢!」小李也沒有真趕:「不走就加點。」湯子林一個翻身把她壓
在了身下:「我不走也不加點。」湯子林竟然耍起了無賴,裝得比流氓還流氓。
這可嚇不到小李,你越流氓她越高興。
剛才小李還氣哼哼的,此時又叫救命了。不過說得很輕,這哪是呼救?簡直
比撒嬌還媚人呢!小李貼著耳朵哄道:「我好喜歡好喜歡你哦,你要我好嗎?」
剛才小李還呼救命的,轉眼又月朦朧鳥朦朧了。按住雙乳湯子林已經很滿足了,
見小李比他還激進,他趕緊站了起來。
以為他來勁了,小李迅速將上衣脫了,把一雙白生生的美乳捧了過來。這可
不是演習,這是要進行實戰了。湯子林趕緊聲明:「千萬不能!千萬不能啊!這
裏不安全的。」小李一把拽了過來:「別緊張,我是喜歡才給你的,別人想還想
不到呢!」湯子林指指特定部位:「你看我,一緊張就沒反應。」
小李依舊不理不睬,自顧自地脫著衣服。本來小李穿得就少,再脫就沒有了
。湯子林就差跪下了:「我們下次到別的地方好不好?」小李一臉的不屑:「看
把你嚇的,不做就不做唄,幹嗎這副熊樣?」小李本想激戰一回的,見他拼命搖
著白旗,隻好收了兵刃。
見小李接受投降了,湯子林逃也似的滾下樓梯。剛出門就有人叫了,以為是
警察,他也不敢回頭。突然有人拍了他一下:「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這樣
慌慌張張的。」湯子林回頭一看是梁國發,隻好咧咧嘴算是打了招呼。梁國發確
實有能量!別人都勞動教養了,他十天也沒關滿。
梁國發笑得嘎嘎的,仿佛找到了知己:「可以啊!你現在知道偷嘴了嘛!怎
麼樣?比老婆味道好吧!」湯子林拼命否認:「你瞎說什麼呀?我什麼也沒幹!
」
梁國發伸手捶了一拳:「你給我老實交代,你的‘第一次’獻給誰了?」湯子林
還是心有餘悸:「我真的沒做,小姐非要做,我隻好跑了出來。」
梁國發唉地歎口氣:「我真不知道怎麼說你!你看你那點出息!告訴你吧,
我剛才又辦了一個。」梁國發象個凱旋英雄似的,可惜功勞簿都在公安局了。湯
子林嘲笑道:「你就不怕得病!有幾個小姐是幹淨的?」梁國發嘴一撇:「你懂
什麼,我常幹自然知道怎麼鑒別。」
說起這個梁國發誇誇其談:「你先用手掏掏,有病的會臭。」測定酸堿度還
要準備試紙,他的手指實在厲害,好象是隨身攜帶的性病測試儀,準確率從來都
是百分之百。湯子林滿臉崇敬望著他:「你不是剛出來嗎?膽子怎麼這樣大!」
梁國發大義凜然地說:「不就是關幾天嘛,又不是要我死!」
湯子林忍不住問道:「你就不怕吳君和你離婚?」梁國發哈哈一笑:「她是
鬧過幾回,可我不同意她也沒辦法。」說著他又宣布一條重大消息,「告訴你吧
,陳小雲換個地方又賣了!過兩天我帶你去。」關于小姐的去向他最清楚,就象
嫖娼指南似的。不過,梁國發的「帶」是向導的意思,那工錢自然是他付了。」
金碧輝煌是湯城的最高建築,一二三層是商場,四樓五樓是酒店。六樓是桑
拿,七樓是棋牌室,八九十是客房,十一至十八樓是寫字樓。因為電梯是新生事
物,大家不怎麼會用,所以配有專人駕駛。不過,電梯小姐沒有機器靈敏,有時
按上半天也沒有反應。
剛進電梯梁國發就盯上了電梯小姐,還勾勾手讓湯子林也過來欣賞。電梯小
姐穿得很時尚,從正上方可以看到大半個乳房。覺得梁國發太流氓了,湯子林把
頭擡得高高的,可電梯頂部也懸著兩個明晃晃的肉球。電梯小姐大概也察覺到了
,頭一低把風景遮住了。
進門就是黑色的服務台,大理石的台面光潔照人,而牆上則是淡黃色的木質
牆裙。在農村很多姑娘都沒有裙子穿,可城裏的牆壁竟然也有「裙子」。木地闆
光燦燦的,服務生拿著拖把,過一會兒就拖一下。吧台旁是一排鞋櫃,齊齊放著
幾十雙皮鞋。這裏看起來漂亮,味道卻不好聞,就象走進了鹹魚鋪子。
估計和普浴一樣要先買票,湯子林伸手掏了一張票子。湯子林就是這點好,
無論幹什麼都搶著付錢。你剛摸口袋,他已經甩了出來。梁國發小聲提醒道:
「脫鞋啊,出來才付錢呢。」這鞋櫃是一格一格的,就跟放骨灰的小方框差不多
。至于放衣服的是個鐵皮櫃,和銀行的保險箱一樣結實。
梁國發的動作很快,湯子林剛解幾個扣子,他已經脫光了。這麼快的速度,
隻有軍人和嫖客才能做到。梁國發有層布遮著還好,脫光了更甚,就象褪了毛的
白皮豬。肚皮晃晃悠悠的,走起路來直顫。想到吳君的辛苦,湯子林不失時機貶
了一句:「你得在肚子下裝上輪子了!那樣推著走負擔會輕點。」
梁國發沒有反駁,他也在觀察湯子林呢。身材自然是沒法比了,他感興趣的
是生殖器的大小。發現湯子林和他一般粗細,他心裏稍稍有點安慰。梁國發特別
崇拜大家夥,他以為隻要自己的東西又粗又大,那就人見人愛所向披靡了。從這
個意義上來講,驢馬的愛情大約是最完美的。
進了洗浴間是藍汪汪的一池碧水,心形的澡池中間立著一根巨大的石柱,象
根耀武揚威的陽具。牆上鑲了幾台電視,雖然節目不同,但無一例外都是小姐在
扭,你從哪個方向看都逃不了三點的圍攻。梁國發還覺得不過癮:「要是活人就
好了,可以一邊看一邊挑選。」
也許是急著敲背吧,梁國發剛剛跨到池邊,就一頭栽了進去。好象是定向爆
破,把池水砸飛了一半。這哪是洗澡啊,簡直是新船下水典禮嘛!湯子林一看哈
哈大笑:「好喝吧?這水上百人泡過了,各種微量元素都齊了。隨你燉什麼湯,
也沒有這個營養全面。」梁國發沒有機會反駁,他正忙著往外咳呢!
泡了一會兒湯子林問:「擦背吧?」梁國發慷慨是說:「算了。」湯子林悄
悄松了一口氣,少道程序就少花十塊錢。看到梁國發上去洗頭了,他也擰開了水
龍頭。桑拿的噴頭出水效果不錯,細蒙蒙的,象是少女的秀發。普浴沒有噴頭,
就是根出水管子。象是老頭子小便,蔫蔫的,一點沖勁沒有。
湯子林不會調配,籠頭一開嗖地跳到了一邊:「怎麼這麼涼啊,沒有熱水啊
?」梁國發哈哈一笑:「你看你老土了吧!旁邊那個紅的不是熱的嘛!」湯子林
把冷水一關,又把熱水擰開了,這下更慘,差點把皮燙掉了。梁國發咧開大嘴嘎
嘎狂笑:「算了,你來我這邊沖吧,我給你調好了。」
不知為什麼,隻要站在淋浴下湯子林就想撒尿。往常他是站著就尿的,看到
地磚白亮亮的,他沒敢尿出來。轉頭看看梁國發,發現水霧裏分出一個水頭,他
便放心尿了。難怪裏面有異味了,原來大家都在隨地小便。中國人向來就是這樣
,越是高檔場所越喜歡瞎糟蹋。
洗發精是用小桶盛的,隻是質量不太好,稀溜溜青亮亮的,象是感冒後的鼻
涕。洗發精看起來是免費的,實際上都包在門票裏了。這跟賓館一樣,牙膏好壞
就算了,牙刷好象鐵絲做的,怎麼小心都沒用,入口就拉出血了。這些場所是僞
劣産口的最好去處,你不用也得用。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