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名稱:花的兒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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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的兒女
 
  花的兒女(一)

  半夜裡,討厭的電話鈴聲,把我從酣睡中吵醒過來。

  雖然醒了,我還是讓它響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身傍的麗娟也給吵醒了,她妮著聲音推了推我:「平哥!看看是哪個討厭鬼?」

  我真想咒罵出來,一把掀開了被子,我與麗娟赤條條的身子便暴露在床頭燈下。

  麗娟今年十七歲半,是個早熟的女孩子-不,正確點說,麗娟已是個小婦人了,天曉得她甚麼時候開始不是「女孩子」了?她的乳房豐滿盈實,任何時候摸上手來,都會令人興起一份難以忍受的衝動,只因麗娟很懂得裝嬌作態,反應熱烈,故經常能挑起男人的性慾。

  這時候,麗娟又怪害臊地用手捫住了她芳草萋迷的小三角地,大驚小怪的嚷道:「嘩!你想冷死我嗎?」

  我沒有理會她,自管跳下床去,走到小酒櫃旁抓起電話。

  對方在哇哇大叫:「他媽的!大難臨頭你還溫著那個小騷貨?」

  一聽出是「大哥」雄彪的聲音,我禁不住不寒而慄了。他罵人就是凶,往往不但辱及別人的考妣,還要把人家骨頭早已化灰的祖宗三代,也要罵個狗血淋頭的。只是這次,雄彪來不及逐個問候,便急忙地說:「聽著,限你二十分鐘後落樓,我會叫人駛車來接你!」

  我嚇了一跳:「彪哥,是否出了事?」

  「不要再問長問短,總之你要馬上離開那裡!還有,麗娟也不能留下!」雄標對我提出嚴重警告:「所有的東西你都別碰,否則可要當心了!」

  「但是,彪哥,這麼多貨……」

  「媽的!你聾了嗎?我不會再說第二遍,你好自為之,準時落樓,否則你洗淨屁股準備坐牢好了!」

  我呆呆地看著掛斷了的電話,麗娟也聽到雄彪的怒吼了,她坐起身來問我:「平哥,我們要到哪裡去?」

  「誰知道……」我搖搖頭,猛然把聽筒摔下,朝她揮揮手:「快起來打點一下。」

  於是在兩分鐘內,我和麗娟己草草地穿上了衣服,她連奶罩也沒戴上,恤衫下突起兩座顫騰騰的小饅頭,十分肉感。想起夜裡與她瘋狂做愛的情景,我忽然覺得似乎有點依戀她。不過情勢危殆,雄彪是很少這樣氣急壞命地叫我逃命的,準是東窗事發,這個巢穴是不能不放棄的了。

  我從臥室跑出去,鑽入另一個雜物房,開亮了燈,對著那堆積如山的紙皮箱子,只有乾著急。

  麗娟也閃了進來,偎靠著我。「平哥,他叫你別碰,你最好就不要碰!」

  「你曉得甚麼?」我情急中罵她。這些紙皮箱裡,盛載著不知多少、都是由我冒險犯難「弄」來的東西,全是值錢的傢伙,如今叫我一下子放棄了它們,那不等於把我的功勞、我的心血、我的財富,都一筆勾銷了麼?

  「平哥……」麗娟在拂曉的清涼空氣中顫抖著:「你……你不能違逆彪哥的啊!他這個人甚麼事也做得出來的!」

  我二話沒說,又再奔回睡房裡,急忙拉開床頭的抽斗,翻開裡面的兩本裸女畫報,裡面夾著一疊千元鈔票,抽斗內還有我的身份證和旅行證件,在最底層下面,則是一把鋒利的彈簧刀。

  我匆忙把這些東西,一古腦兒地塞進褲袋內。

  麗娟又跟了入來,我看看她,她用留戀的眼光凝視在我臉上。

  「我們不會分開吧?」她悄聲地問。

  我只能長歎一口氣,從褲袋中取出小疊鈔票,塞到麗娟手中。

  「你拿著,現在我也不知道,不過很快就……」我情不自禁摟著她擁吻,未完的話也就嚥回喉嚨裡。

  我本來想說的是,過去一星期來,麗娟日夜陪伴著我,給了我不少的快樂,甚至使我和她之間,亦滋生出一份微妙的感情,似乎誰也少不了誰。可是,我趁著自己的理智還在,立即將麗娟軟綿綿的身子推開。「夠鐘了,我們走吧!」

  她抓住我的手,眼中泛起淚光,我不想她為我流淚,我更不想為她而變成婆婆媽媽的不痛快,於是摔開她的手,叫她在後面跟著我。

  鎖上了大門和鐵閘,置身於漆黑的樓梯間,那些東西又閃上了我的腦海,就是這座屋子,也使我帶些癡戀的。除了麗娟以外,好幾個熱情女郎都曾與我在這間屋子裡歡樂過,最特別的一個,是一位「失拖」入獄的兄弟的老婆。這屋子,委實令我有太多的懷念回憶。

  來到街上,吸入了一股魚腥味。這裡是街市,清晨五點的晨光映照下,已有些小販在檔口附近出現了,但這種骯髒的街市,卻是我所深惡痛絕的。

  麗娟怕冷,偎依著我:「平哥,如果我們真要分開,無論你去到那裡,都要給我一個通知啊!」我只是輕輕拍拍她的肩膀。

  一輛汽車迎面駛來,大燈射到了我和她,立刻剎住,車門隨即打開,阿倫伸頭出來對我們低叫:「快上車!」

  我拉了麗娟鑽入後車廂,阿倫把車子開得飛快,就像後面有厲鬼在追趕他似的。

  「阿倫!到底出了甚麼事?」我著急地探身問他。

  「總之是大鑊!」阿倫說:「詳細情形我也不甚清楚,但是你那個架步不安全,大哥不能不放棄它。」

  麗娟也把身子靠上來,怯怯地問:「我們要到哪裡去?」

  「女人多嘴甚麼!」阿倫仗著是大哥雄彪的心腹,居然不給我留點薄面,絕不客氣地斥喝著麗娟。麗娟暗中抓緊我的手,我還在問:「難道有人來拘捕我們嗎?那麼多的東西白白放棄,真使我痛心!」

  「湯平,你見了大哥自然明白,這叫壯士斷臂,大哥總是錯不了的。」

  雄彪住在九龍塘的一座豪華別墅裡,我們三個人上了樓,兩名手下和一個睡衣尤物簇擁著他。雄彪為人急躁粗魯,但外表卻像一個翩翩風度的中年商人。

  此時他一把拉住我,直入書房,砰的一聲關上門,對我說出了眼前的惡劣形勢,接著便對我面授機宜……我必須要馬上離開香港,到澳門去暫避鋒頭了。再過三個小時,帶槍的人們,便會破獲一個爆竊、綁架集團,在架步中會起出大量贓物證據,而那時候,我將坐在一艘正開往澳門的氣墊船上。

  「湯平,你是我的左右手,我絕不能讓你給人抓了去的!」雄彪有時也是個「溫情主義」者,只因我還有利用價值。雄彪像個家長般諄諄告誡我:「你已經被人點了相,至少要避開三、四個月,等風聲停下了才能回來。」他說著,拿起書桌上一個雞皮紙信封,把它交到我手上:「這裡是十萬塊錢,可不要一到澳門就輸光了。我的名片上寫有一個澳門的地址,你去找老張,他是我的死黨,由他安排你的住宿生活好了。」

  我說:「大哥,麗娟不能跟著我一起去澳門嗎?」

  雄彪皺了皺眉頭,很生氣地說:「他媽的!現在是逃命的時候,這個小騷貨也值得你掛齒?」

  我只好硬著頭皮:「但是,無論怎樣,你也不要把她給了阿倫,阿倫這傢伙是個色情虐待狂。」

  「好吧!湯平,憑著你的情面,我絕不會難為她。」

  我仍然半信半疑地望著他,他忽然變得和顏悅色,拍著我的膊頭說:「你聽著,湯平,老張是個大淫蟲,女人路數最多,你到了澳門,准不愁寂寞就是了,那時你還記得這個小騷貨才怪!」

  我走出書房,麗娟焦焯地迎上來,她正要開口時,但後面傳來雄彪陰陰的笑聲:「湯平,給你一個機會與她話別好了,帶她進書房去罷!」

  雄彪讓開了書房,我看著站在書房門口的那個睡衣尤物莉莉,她是雄彪的臨時情婦,這時她正在掩著嘴笑。雄彪把手一揮說:「我們大家來喝酒,哈哈!不要做電燈膽了!」他們哄堂大笑,都擠到那邊的酒吧去。

  麗娟眼中含著淚,跟我跑進書房裡,我順手把房門扣上,我倆至少有半個鐘頭的時間呢!

  「平哥!」她顫聲低叫著,撲入我的懷裡來:「我……我真的捨不得和你分開!你真的愛我嗎?」她喉嚨哽咽地,嘴唇帶點冷意,拚命地對我吻過來。我也使勁地擁著麗娟,我不能說愛她,也不能說不愛,祗好低頭吻她,愛撫她那早熟的胴體。麗娟的反應非常熱烈,細少的腰肢在動情地扭動,小腹下腫脹的部份貼得我如此火爆,就彷彿這一別之後,我們再也不得相見似的。

  既然獲得雄彪的暗示,我也不再遲疑了,實際上我的情緒也必須耍藉此以求發洩,也作為向麗娟來一次痛快的了結-天曉得我們是否還能重逢?我和她,兩個人都是身不由己的可憐蟲!

  熱吻中,麗娟抽起我的襯衫、解除我的長褲及內褲,我褲子裡的鈔票和彈簧刀都墜在地上。她的嘴唇,亦由冷變暖,由暖變成灼熱,濕潤地,她吻到我的胸際,我也把她的恤衫剝掉了。白嫩的乳峰抖了出來,乳蒂早呈硬化,我用力搓揉它,它像兩顆球兒般彈性十足,不斷地蕩來蕩去,肉感之極。

  「平哥!我愛你,我真的愛你!」忽然,她的身子滑了下去,跪在我腳旁,狂熱地低叫著仰起頭來,用口把我的陰莖吸了進去。我有一股難以言宣的衝動,而現在,她囫圇吞棗的做法,使我像觸電般震慄著蹲下去,把她也撲倒了在地板上。我的手指接觸到的,是她那狹窄的、涓涓泉水的熱縫,我再無法按捺,莽撞地迫開她的腿,她連忙把裙子撩了起來,自動把她窄小的三角褲也連忙踢出去,我立刻一下子就全進入了她。

  書房裡的地板又冷又硬,可是管它的,熱情洋溢的麗娟是個火爐呢!她溫暖了我,也包藏了我。我用下體封住了她下面的那兩片熱唇,她發出了混濁的呻吟聲,一雙玉腿十分難耐地支屈著,雙方的磨擦越來越激烈了。

  「平哥……平哥……我要你狠狠的幹我!干死我!」麗娟的小嘴咬住我的耳珠,濕熱的氣息烘得我遍體皆酥。

  「啊!你這要命的浪女,永遠也玩不夠似的!」我一邊亢奮地叫著,一邊忙切地捏著她那結實的屁股,並且使她的粉腿高高地繞上來,於是,她那嫩滑的三角洲,給我提供了最消魂的彈力感應。麗娟對性的要求,是大大超逾了她這個年紀所需求的,她每一次都是如此貪婪的,這一趟,由於離別在即,雙方都瘋狂頂透,她的浪叫聲,必然給書房外面的人聽得清清楚楚,但是我也同樣肆無忌憚,快活的時候儘管高聲狂叫,這是人性的表現啊!

  我倆在地板上滾來滾去,她忽然倒騎在我身上,兩腿大大地張開,用她的下體套住我的陰莖在磨轉,更把我的頸項摟緊。她上面一張熱騰騰的小嘴,平常已叫我吃不消,更何況是下面更消魂的這一張?而且,這一張小嘴還是正垂涎三尺的呢!

  我變成了一隻野獸,咆哮衝擊,像要把她徹底撕碎、吞噬!麗娟歡忭地輾磨著,要把鐵杵磨成針。而我則是拚命地運用腰力把她往上拋,使她臀球跌宕,她的陰道似是無底深潭,涓涓的熱流滴出得淋漓盡致,比以前任何一次更覺豐富,而且,彷彿有一種極強烈的吸吮力,從她陰道的神秘內部震透出來,使我更加如癡如醉,完全不受控制。當她又一次把我的舌尖咬著時,我哪裡還能支撐得住?我把精液拚命地向她體內噴射,瘋狂的幾秒鐘、痛快淋漓的幾秒鐘,我的脊骨一節節酥軟,全身癱瘓。

  「噢……太好了……」麗娟整個人軟若棉絮地傾倒在我身上,胸口泛出了晶瑩的汗液,她氣息奄奄地、但仍然意猶未盡地、一次又一次地吻著我的眼蓋與鼻樑,熱淚接著滴下來,滴遍我整個臉上。

  十分鐘後,我和麗娟攜手走出書房,雄彪他們一個個眼金金地望著我倆,突然哄堂大笑…… 

  花的兒女(二)

  上午八點卅分,早班的氣墊船將我送到澳門。我踏上了碼頭,舉眼看到長長的外港堤岸,冷清清地臥在一團薄霧中,我心中詛咒著!雖然是這樣遠離繁華以外的鬼地方,卻使我心中冷了一截。但是退一步說,我來澳門只是要匿躲起來以避風險,不用工作,也不用去擔驚冒險,還不等於是渡假一樣?

  跳上一輛計程車,拿出老張的地址對司機念了。他媽的!澳門的街名好像繞口令般的難念呢!然而當計程車抵達目的地時,看到這麼優美的街道,以及一幢幢漂亮的洋房,我又不禁吹了聲口哨!

  老張是個孤家寡人,年紀約莫四十歲出頭吧!高高瘦瘦、舉止優雅、談吐斯文,就像個高級知識份子一樣。

  女工人把老張請出來,他啣著一個煙斗,從我手中接過了雄彪的介紹信,匆匆看完,便打著哈哈與我握手:「自己人!好兄弟,你安心住下來好了,我一個人正感到寂寞,你來作伴就最好了。」

  我十分感激地說:「老張,難得在這裡有你來照顧我,雖然落難,我想日子也不會太難過呢!」

  他噴了口煙霧,吃吃地笑著說:「平哥,你根本不用自卑,在這裡也無須躲起來。來!我們先去飲早茶,今天晚上,再叫幾位朋友聚一聚,給你接風!」接著,老張就吩咐女工人給我收拾了一個房間。

  我把行李袋一拋,趁著老張要洗漱更衣的空閒時間,我將整個屋子巡視了一遍。所得的印象是:主人是個跟雄彪一樣「識歎」的傢伙。後來的事實證明,老張之所以沒有與人同住在一起,正因為他的女人太多。

  早茶飲過,我對老張也多了點瞭解,他是在十多年前在大陸犯案,之後逃到澳門來的。他和雄彪只是口頭上的拜把兄弟,雖未正式結拜,但雙方的交情比真正的八拜之交還來得深厚,此所以雄彪在經濟上全力支持他。他在澳門開有三間「別墅」,一間汽車行,暗中又經營著賭場內的「高利貸」生意。而這些生意,都是交由他的手下去主理的,他只是作幕後的主持人。

  老張知道我是雄彪的得力先鋒,故此對我另眼相看,他處處表現出對痝彪的忠心梗梗,卻使我自己覺得很有點像「欽差大臣」的味道。

  當天晚上,在一家豪華酒樓的貴賓房內,老張訂了一席酒,賓主與陪客一共十個人。除了兩位是老張的心腹手下外,其餘六位陪客,三個是警方的人,三個是當地的「陀地」惡爺。在老張介紹下,我一一向他們敬了酒,算是拜過了「山頭」,賓主盡歡。我心中很是高興,開懷暢飲,也不知是甚麼時候散的席。

  半夜醒來,發覺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床的四壁都是粉紅色的牆紙,但是身畔躺著一個女人,有一把長長的頭髮,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樑,兩片嘴唇又薄又軟,她是一個北方姑娘,十八、九歲的模樣,很是甜美。她和我面面相覷了一會子,然後翻開被子,對我微微一笑說:「你歡喜我嗎?」

  好傢伙!在這張薄被之下,她竟是通體赤裸的。而我也不知何時被人剝光了衣服,祗留下內褲一條。她滾燙酥滑的乳房偎過來,陰陽電那麼一交流,我舒服得無法形容了。

  「你是誰?」我閉著眼說。

  「老張叫我來陪你的。」她輕吻我的下顎,嘴唇透著芳香,又是軟綿綿、酥溶溶的:「我叫小青,是從杭州來的,你喜歡我嗎?」

  「我……和你……」我又張開眼,看著她甜美的笑靨,我有點迷惘地問道:「可有作過甚麼事來?」

  她忽然抆唇一笑,竟然一溜煙爬上我身體,印我一個凹凸分明。別看她祗有十八、九歲,但是身裁極之「正斗」,尤其是她的一對肉彈,又脹又挺,真把我迫得透不過氣來。剎那間,我渾身絲絲發癢,急忙抱住她上下愛撫,她的豪乳蜂腰大屁股,處處都充滿了無限的青春彈力與熱力。

  「還要我告訴你麼?」她吃吃低笑,故意把暖烘烘的小腹,砥磨著我逐漸膨脹起來的地方。

  「我……醉得一塌糊塗、不省人事,準是害你咬碎銀牙了,對不對?」

  「唔!叫我陪著只懶豬睡了半晚,確實不好受。我要……要你現在來給我補償!」

  這個杭州姑娘吐氣如蘭,一縷縷的氣息令我陶醉,祗是由於她緊壓著我的腹部,此時應急的不急,不應急的卻急了起來,於是我推開了她,想跑入洗手間解決。

  當我轉身正要出來時,她己站在浴室門邊。我沖了水,她柔聲道:「我陪你洗個澡,好不好?」

  「噢!真香艷!」看著她的豪乳如球、腹部平坦、烏油油芳草遮蓋住的小丘飽滿肥美,像個水蜜桃似的。我吹了聲口哨,急不及待撲上前,緊緊地摟住她就吻,一邊上下其手,揀她最性感的地方摸掐。

  「為甚麼還不洗澡?我不喜歡污糟貓的。」她咻咻地喘息著,半推半就,但此際我已虛火上昇,真個按捺不住了,說甚麼也先要愛撫她一個痛快。她的反應也異常熱烈,啊唔連聲地倚在門旁,身子直似要溶化下去。我兵分兩路,一手直龔大球場,猛打茅波;另一手則爬到丘陵地帶,彷彿真箇到了江南水鄉,在蘆葦叢中摸著一隻嫩美的肉蚌。小青的雙腿時閉時分,肉味的香氣更加馥郁了。

  我吮著她的丁香小舌,把她的口涎當成一盞醒酒湯,確是提神醒腦,兼有催情之功,能使人益發鬥志昂揚,色心大熾。到了這個時刻,小青也老實不客氣,輕舒玉手,靈活地卸卻我最後的一塊布片,接著手指便圍攏起來,迅速把我火爆的一處掌握,且上下套動起來,我頓時急喘如牛。

  「你真是個霹靂火,我好喜歡呀……」她含糊地呻吟著,把腰肢狂扭。我血脈賁張,非要馬上佔有她不可。

  她被我抱返睡房,雙雙投在彈簧床上,我們一齊被拋動著、震盪著,她的呻吟更劇,只因在我的指頭挑弄、按捺之下,水蜜桃已經綻裂,桃汁已氾濫得不成樣子了。我看了她一眼,更感到難以忍受,立刻把她的腿子抄了起來,她咬著下唇,小腹高高地挺起。在我眼底下,女性的肉體有似火燄高張,絳紅的嘴唇佈滿了期待的水份潤色,我以蠻牛般的衝勁,來一招餓虎擒羊式的姿勢,把她壓在我胯下。

  小青像一座活火山,熔岩爆發,火山口又是如此狹窄緊迫,使我非常滿意。我欲進還退,祗覺得熱力迫人,岩漿直冒,使我止不住一陣陣地顫抖。

  「噯唷!快給我!我……要你更凶、更狠!」她狼忙地迎住我,直到高高的草原地帶與我緊貼,她也氣咻咻地咬著我的耳朵,放浪地嚷叫起來。這個杭州姑娘真是個精采萬分的惹火嬌娃,雖是剛剛認識,她卻把我當作是久別重逢的情郎似地,表現得既熱情、又飢渴。

  當她滑潺潺的空虛內谷,全被我強悍火爆的武力征服脹滿時,她的四肢很快地把我絞纏著,活像擒住了獵物的毒蜘蛛,兩手固然不停地朝我身上亂摸,她那張嘴也顯得無比貪婪,打從我的額上、鼻子、耳珠、頸項開始,再滑到我的胸膛來。驀地裡,她突然一口咬在我的乳頭處,使我打了一個冷震。

  我用堅毅的意志力作最深入的探討時,她陰道裡面起了痙攣,更像有一股吸力似的,像要把所有有長度的外物,都要吸進去輾磨、擾轉,真教人神馳意消,三萬個毛孔頓然全都放鬆了。小青的喘息更甚了,眉絲細眼的款擺著腰肢,飽滿的陰阜地帶更像一個小石磨,不斷在我小腹處旋來旋去,彷彿有個箍頸黨在她那裡把我卡著似的,使我也不禁要惶急地掙扎。但我越是掙扎,她越旋磨得更快更速,這精采的大胸女郎,兩個大寶貝既富於彈力,又是火熱朝天,我的心弦是一陣抖蕩緊接著另一陣拉扯,眼看快要繃斷了。

  小青的表情,就更加多采多姿。她像無限痛苦,又像快活萬分;而在這種事上,痛苦與快活有時是雙孿生姐妹,根本就難分清楚。小青凶巴巴的扭了一會,弛張開嘴唇透氣之時,我己百忍成金,忍無可忍,值機大舉全力進攻。小青一頭青絲,在床上甩來甩去,半昏迷地大叫:

  「啊!你沉不住了……你干死我了……你真勁……我愛死你了……」

  「你剛才玩弄、折磨我,我要給你加倍的懲罰,你怕不怕?」狂野地,我把小青的蜂腰一把挽起,使她成了拱橋一樣,這下子,我和她貼成了水洩不通。小青沒有回答我,只因她太緊張、太剌激了,我不停地急激衝剌,下下盡力,狠辣的招式,使小青快到了昏迷的地步。從她口中,不斷吐出如同夢囈的語音,簡直聽不出她說的是杭州話,還是普通話呢!

  一輪強抽猛插,這放浪形骸的女郎終於被軟化,而且靜止了下來,除了喘氣外,就像完全沒有絲毫氣力似的。然而,一陣更神奇的吮吸濡動,卻在最奧妙的地方展開,我的陰莖,像變成了一根冰棒,卻落在一個貪嘴的孩子口中,給她吮著、啜著,更像要一口嚥下肚子去,由此可見,小青一定曾受過特殊訓練的。

  她的子宮口,像嬰兒啜奶般的動著,剎那間,我全身汗毛鬆動,我一頭伏在她那兩團溫香的雞頭肉之間,以啜還啜,瘋狂中,我真想將那兩顆嫣紅的蒂兒咬下來!但是,銷魂的感覺已流遍我的四肢百骸,血液彷彿一下子全部凝固住,我再次昂首呼嘯,以宣洩心坎中的歡樂。而小青卻發出了像小動物似的嗚咽,臉上湧滿了汗水,吸力空前地加強了,而我,就在這最美妙的一刻,亦拚了個肝腦塗地……

  宵來狂亂,翌日醒轉時,腦子卻是一片空白。我爬起身來,床單還有一幅戰亂圖,可是那杭州姑娘已不知哪裡去了?我匆匆穿上衣服,環顧室內一遍,這裡的佈置既非像普通住家人的睡房,又不大象公寓、酒店的房間,我想,這莫非是老張特設專門用來和有關人物「聯絡感情」的地方?

  開了房門走出來,置身在一個客廳中,沙發、酒櫃、電視機,式式俱全,牆上掛了一幅裸女春睡的油畫,那裸女,赫然就是小青。我當即大呼小青的名字,才聽到外面的花園小青在應我。我跑到窗口處,只見小青拿著個花灑正在淋花。花園很小,用合抱的木欄杆圍著,除了大門至花園的一段行人道外,兩旁的草地上,皆種滿了不知名的各種鮮花;園外,是幽靜的短小街道,大概是橫街,因為我見泊滿了汽車。

  真像作夢呀!像我這麼粗鄙不文的窮措大,居然在這一幢花園小洋房裡,享受了美艷性感的女主人。老天爺啊!萬一真是一場夢,請讓我繼續作下去吧!

  小青擱下了花灑,打手勢叫我別出園去,我當然不敢冒失,祗好獃在窗旁。小青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入屋,對我扮了個俏皮的鬼臉,說:「早晨!睡得還不錯吧?」

  「小青,這裡真……真是你的家麼?」

  「暫時是的。」她笑咪咪地說:「喜歡吃點甚麼東西?平哥,我給你弄來吃吧!」

  「我可不慣在家裡吃早餐的呢!」我說得很是感慨:「我是一個孤兒,從來就沒有過家。」

  不料,小青的感觸似乎比我更深,她垂下眼,幽聲地說:「我比你更慘呢!半年前,我還有一個相當美滿的家庭,我丈夫把我從國內帶來這兒定居,本以為可以過自由自在的新生活了,我丈夫是個畫家,可是我丈夫還要進內地做生意,但在內地的車禍中喪生了,這個家就變成了這樣子了。」她指住她的那幅裸體油畫,面頰呈現微紅,卻蓋不住她強烈的悲哀。

  我緩緩把她的手拉著,湊到唇邊一吻。「每一個人的際遇淪落,總有一番不幸遭遇的。」

  我用不勝同情的口吻說:「小青,你丈夫是個怎樣的人?」

  小青勉強笑了笑,撥開垂下的髮絲:「噢!我們還是別談這些不愉快的事好了,老張知道要不高興的。咖啡、火腿蛋三文治,你喜歡吃麼?」

  「正合口味,」我說:「我們一起來弄吧!」

  廚房是相當現代化的,很乾淨,地方又大,是連著客廳的,餐桌上供著幾株鮮花;那裡有個後門,可通往一條小巷,門開著,外面有幾個小孩在騎著三輪車嬉戲。看到那些小孩,我真想問小青,其中可有她的孩子?但我結果沒有開口。一個新寡文君,給老張用來款待朋友的,其中必有她難言之隱的,我又怎好揭人瘡疤呢!

  小青現時穿著起一套天藍色的牛仔布衫裙,裡面是窄身的白線衫,裙子是中庸的長度,卻掩不了她一雙修長勻稱的小腿。她膚色白皙,樣貌甜美,故此無須著意化妝,便已十分嬌媚迷人了。不過有一點,夜裡在床上,我看見她熱力迫人的裸體,以為她只有十八、九歲,是個惹火小嬌娃,但現在知道她是個新寡文君後,更見她這身比較端莊的打扮,觀感上更認為她是個成熟少婦,但仍絕不會超過廿歲。

  我真想幫她做早餐,可是我今年三十歲了,卻從未試過家庭的滋味,更未入過廚房煮食,故不曉得做這些屬於「娘兒們」的工作。我拿了隻雞蛋在平底鍋邊亂敲,不料「卜」的一聲,雞蛋摔在地上跌個稀巴爛了。小青笑著說:「你坐下來吧!平哥,廚房不是你顯身手的地方。」

  「對呀!」我聳聳肩,心裡想:「我這身好身手,是要拿來對付那些最精密的防盜鎖,以及那些號稱固若金湯的大型保險箱的。」

  「在晚上,你才有機會亮一手!」她吃吃地低說著。

  我心中一凜,莫非老張把我的底細也告訴了她?

  「小青,你竟曉得這麼多?」

  「我當然知道!」小青斜望我一眼,笑得十分神秘地說:「昨晚醉的是你,不是我啊!」

  「哈,原來你說的是這麼一回事!」我這才知道是我神經過敏,所謂到了晚上亮一手,只是到了床上才大顯身手。我啞然乏笑,忍不住在她渾圓翹挺的臀部打了一下。小青的面更紅了,那一份少婦的媚態,使到血氣方剛的我,又有了某種衝動,立刻把她的腰肢摟住,吻著她幽香的粉頸,更吻她秀美的的鼻子。小青唔唔地叫著不依,笑我是「貪心不足蛇吞像」,我此際甚麼東西也不想吃了,她就是一頓豐盛的早餐!

  卻在這時,我們背後響了聲「喂!」小青急忙把我推開,拉扯整理著線衫和裙子,臉上像燃著一堆火。我轉身一看,廚房門口站著一個穿藍色制服的少婦,她是本地人,大約廿六、七歲,身裁玲瓏浮凸,胸部更高聳如峰。她笑盈盈的看著我們,對我這個陌生人在這裡出現,似乎很感詫異。

  「嘻!小青,瘋了整夜,還未玩夠嗎?」

  「你笑人!」

  「這位是……」我期期艾艾地問她:「你也住在這裡?」因為我看到她一手搭著件紫色的羊毛衣,一手拿著串鑰匙。

  「她也是半個主人。」小青說:「芬妮,老張都告訴你了吧?」

  「是呀!我知道你就是平哥!」她指著我,含笑說:「你是個很有來頭的人物!」

  我恍然了:「噢!我明白了,你就是老張最迷的女朋友芬妮,你在賭場工作的,是嗎?」

  她把鑰匙在手中搖得叮噹作響:「那老傢伙真討厭!」

  芬妮的身裁相當好,尤其是她的腰肢極細,襯出她葫蘆瓜般的身裁,那件制服裁剪得很是貼身,更誇張了她上挺下圓的線條,怪不得昨晚老張就說過,芬妮的「床上功」是最好的一個,祗要睡到她身上,男人就似騰雲駕霧的。 

  花的兒女(三)

  原來,芬妮和小青,另外還有一個也在賭場服務部工作的年青女郎天娜,她們三個人一同住在這幢屋子裡,而老張與她們的關係,都是一樣的密切。

  這個芬妮,本來是有丈夫及兒女的,但是去年離了婚,她連兒女也不要,算是跟著老張。然而老張的女人可不少,為了保持他自由之身,老張把她們安置在這幢小洋房裡,這兒也就成為他用以尋歡作樂的行宮。老張不讓任何一個女人踏入他的住所,想不到,我甫來澳門,便給他待以上賓之禮,第一夜便享受了他的杭州美味。看起來,就連這個二十一點女郎芬妮,早晚我也是唾手可得的了。

  我們一同吃過早餐,芬妮對我傾談起那些賭鬼的種種趣事,又問我,為甚麼不去賭場碰碰運氣?

  「不成的!我正行衰運。」我搖搖頭說:「要是我鴻運當頭,也不會走到澳門來避難的了。」

  「到我的骰寶台來吧!我給你教路好了。」芬妮瞇著眼對我說:「贏到的,我們二一添作五好了!」但我還是拒絕:「落難的人不宜賭博,而且我還有更精采的娛樂哩!」

  「對了!人人都說小青是最精采的!是不是?」芬妮抆嘴怪笑起來。

  「要死啦!你們拿我尋開心。」小青含嗔說道,且去搓揉芬妮的大腿。芬妮吃吃地笑起來,媚眼瞇著我,要我證明她的話,我不由得被她的媚眼迷惑了。

  離開餐桌後,芬妮走入她的房子,換過睡衣再出來,她洗過澡後就要睡覺。這個風騷少婦,一龔低胸的睡衣認真誘惑,兩條幼細的吊帶彷彿敵不住她豪乳的張力,快給繃斷似的。當她轉身走入浴室時,她那雪白而豐滿的肩膀、龐大的屁股,更令我目光灼灼地看著!忽然,她又轉過身來看著我,我連忙移開了視線,免得給她說我是個「色情狂」。

  「我提醒你們,可不要玩得太瘋,害到我睡不著覺啊!」她說完,格格地笑著,用力關上了浴室的門。我把小青的手一拉,便朝客房裡跑。

  小青低笑道:「你對芬妮起痰了?」

  我吻了她一口,低聲說:「嘻!如果我真的要打她主意,你會不會罵我太花心,沒良心?」

  「噢!世上的男人,又有那個是有良心的唷?要不要我給你幫忙?」

  「我是求之不得的呢!」

  我開心地摟著小青,把她壓到牆邊,她的粉頸抬起來,冒出了縷縷幽香,又是那些令我心神迷醉的氣息。我不禁吻之再三,且把她的恤衫剝脫了出來。

  「唔!你要大落嘴頭了,是不是?」小青笑著說。她的反應相當熱烈,很快地,她就自動將她的胸圍鬆開,且把她的香舌塞入我的口腔內。

  小青說對了,我的確是這麼想的,而且立即實行起來。從她昨夜在床上的表現,可見她這個小孀婦,是多麼需要異性的慰寂,我正好一展所長,給她淋漓盡致的滿足,然後懇請她幫忙,以便遂了我「一箭雙鵰」的目的。小青的胸圍解開後,一雙渾圓而龐大的豪乳彈跳出來,我輪番親吻著她那兩棵翹挺的蓓蕾,使她微微發抖,一雙手更緊緊地纏著我的頸際。

  小孀婦這身細皮白肉,真教我迷戀得緊!人說北地胭脂皮膚雪白,比我們南方的佳麗來得更細膩滑溜,而且晶瑩如玉,尤其是淡褐色的蓓蕾,亦軟亦硬,且是萬分敏感的。小青給我在她乳上輕輕一噬,她就機伶伶地打起寒噤來,令我立刻舉搶致敬。

  她吐出細碎的喘息,用小腹下飽滿如水蜜桃的三角地帶與我接近、磨擦,一切做得如此的技巧,極富誘惑性。我更難把持,便伸手進入她的裙底,把玩她豐腴的大腿。她顯然情動了,大腿那麼讓了一讓,我索性伸入一隻指頭,越過了她內褲的防線,到達一個溫暖如春的淺草區。

  「噢~!平哥……」她發出抽泣般怪異的聲音,本能地向下縮低。我窮追不捨,手指終於沒入了水蜜桃的裂縫中,發覺那裡桃汁淋漓,濕黏黏的一片。我能清晰地分辨出那神秘的小蒂,它是存在於裂縫的頂端,早已不甘寂寞地冒出頭來了。

  「小青,你也歡喜唱『水長流』的嗎?」我忍不住喘喘然地問她。她雙頰紅透,媚眼如絲,盛臀抵著牆壁擺來擺去的,可見她也很歡喜這一套,覺得非常受用。我益發放肆,無孔不入,直到她變成了一口熱鍋,蒸發著融融的香汗。她咬著我的耳朵,露骨地表示她所渴望的:「噢……噢……快一點,別讓芬妮出來妨礙我們。」

  「她出來便叫她臨床參觀就好了!」我又忍不住笑起來。

  「她是長舌婦!平哥,我愛你,你是這麼強壯,這麼勁!」

  「那是你的熱情感動了我,使我變得這麼英勇。」

  「那麼!你不要辜負我的好意了,平哥,抱我上床……」

  她是如此地情急,玉手主動出擊,大膽地把我的生命線掌握著,我那能不對她言聽計從啦?而事實上,小青飢渴的胴體,更使我興起一股強烈的佔有欲!

  我把她抱到床上,她雙腿一蹬,那早已被褪至膝彎的三角褲便落在床邊。直到這時,我才清楚玲瓏地看清楚她迷人的肉體。這個杭州姑娘,活似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只等我這只狂蜂來採蜜了。

  氣吁吁地,我連忙爭取解放。床畔有一口大窗,本來已下著窗紗,但是她還不放心,在剝光之前,她很快地跑過去再放落了百葉簾。緊接著,我和她已熱烈地擁在一塊。

  「平哥!我很久未有和你這麼勁的男人打交道了,我……多渴望唷!」她顫著聲音,藕臂死死的勾緊我的頸。我也重重地壓在她高聳的胸部上,那充盈的彈力,真使我骨頭也輕了幾分。「我留下來陪你好了,寶貝!你要多少刺激,我就給你多少刺激,包你滿足的。」

  她馬上揉著我胯下堅強的傢伙說道:「噯唷!你真好,你比任何一個男人都強,來吧!平哥,我多麼飢渴……」

  混濁的呻吟聲仍然在她的喉嚨中搖曳著,我已急不及待地向她進軍,進入她那溫馨而動盪不安的領域,就像一個人再次獲得生命般的喜悅!我的節奏時慢時快,由緩至急,小青的腰腹便似跳草裙舞般的扭擺聳挺,面上的表情則是欲仙欲死,多姿多采!那情景,使我不能不閉上眼睛,但又禁不住歡欣地擁著她,愛撫著她那膨脹的臀肌,碰觸她那氾濫成災的高原草地,享受著她那像火山爆發般的灼熱感覺。這下子,我更加如癡如醉了。

  可是,正因她的感應過於強烈,卻給我帶來了一陣恐慌。因為我最敏感的末梢,在深入其腹地之後,卻似遭受到一張貪婪的小嘴吸吮住,一陣陣時緊時松的拑制,使我心神俱震。我既然向她許下豪語,萬萬不能用按兵不動來抵銷這源源不絕的快感,否則,她必會罵我偷工減料無疑的了。

  於是乎,趁著她草裙舞跳得正入迷的時刻,我奮起反擊!不料她太急進了,惶急中,她狠狠地撲向我,胡言亂語地叫著,反客為主,要我扮做胯下受辱的韓信。她粉團般沉甸甸的豪乳,肉香四溢地顫搖在我眼前,勃挺著情慾的小花苞,當她狂熱地起伏著、擠壓著我,我身子上下最突出的部分,就彷彿全被火球圍攻似的。

  我不由得也狂了,步驟變得急促、雜沓,在瘋狂的撞擊中,就連肉體拍擊的聲音,聽來也是如此地剌耳;而潺潺的水聲,卻又是如此地教人銷魂蕩魄。在這緊張的一剎那,我已是焦灼萬分了,只因她餘勢未了,活像一張正在轉動的唱片般旋磨不已,她由喉底低呼,也變成了呼天搶地的嗥叫,像只飢餓的野狼一樣。

  「啊……你這小蕩婦、小妖精,簡直要了我的命!」我上氣不接下氣的呻吟著,拼出最後的一絲氣力,牢牢地攬緊了旋轉無定的盛臀,重新再爭取主動,隨後更是狂風掃落葉般的重點攻擊。

  她像一架低空掠過的轟炸機,落入密密的高射炮火網裡。然而,小清可不是弱者,她一臉是汗,臉上漲得通紅,氣吁吁的跨壓下來,籠罩著我那鬥志昂揚的武器,而且她更把她那兩瓣熱唇也貼下來,把我燙得直是發抖。

  「平哥!我愛你……我愛你!……你一定不會叫我失望的,是不是?是不是呀?」

  但我已緊張得說不出話來了,只是一個勁兒地充實她,在滾滾的熱潮中大肆地搗亂。她伏了下來,三角地帶與我貼了個水洩不通,雙方如同鬍子的東西糾纏著、磨擦著,給人萬分刺激的快感。小青渾圓的豐臀挺得好高,她要用全力壓制我,以泰山壓頂之勢折磨我,一邊又張開口用牙齒輕咬我,她膨漲欲裂的乳房,彷彿要嵌入我的胸膛當中似的。這個北方少婦,已到了要生要死的境界。

  我更急、更心虛,我暗暗祈求全能的上帝,求祂賜給我力量,求祂使我能堅持到底,直至勝利。可是,面對著她如雌虎似的反撲,一切的禱告都沒有用,都誰叫我如此窩囊呢?一陣觸電般的震慄之後,我頹然垮倒,但小青這張唱片還在兀自旋轉著……

  「你過不了我這一關,休想去惹芬妮了!」事後,小青不知是嘲諷我,抑或是直言忠告。

  我一臉愧色,不敢接觸她的眼光:「小青,這一次我太緊張了……」

  「芬妮是出了名的大胃皇后哪!你還是退而求次的好。」

  「求次?誰?就是她的女同事麼?」

  「對了,天娜就不同,她是個小辣妹,很易對付的。」說到這裡,她咭的一聲笑了出來:「但你也不用氣餒,去向老張請教吧!他有靈丹妙藥的。」

  我對小青非常感激,想不到這個杭州姑娘,是如此富於人情味,她分明尚未滿足,可是她並不埋怨我,反而為我鋪路,為我多方設法。

  當她進入了浴室後,我躺在床上,好不懊惱。我今年三十歲了,正是年輕力壯的大好漢子,在香港,我也曾跟不少女人打過交道,可是就從未試過像今天這麼失威。幸好小青是個溫婉的女人,否則她發起雌威來,才教我更羞愧無地呢!

  中午,我和小青躲在一間幽靜的餐廳裡吃東西時,又談起她們三個女人的事來。

  「我從來不陪男人出來公開亮相的。」她斜看我一眼,笑咪咪地說:「不過對你是例外,平哥,我真的很喜歡你。」

  「謝謝你!」我說:「告訴我,你們三個是怎樣的人?」

  「我是和她們不同的!」她立刻鄭重聲明,而神色又漸趨沉重了。

  「你有難言之隱,是嗎?」

  「芬妮和天娜是本地人,她們只是貪玩,而我呢?」她歎息著說,眼眶先紅了。「我是為生活所迫,亦可以說是給我那死去的丈夫所害的。」

  想到老張是個「貴利王」,我立刻猜到了幾分。「難道是……你丈夫欠下老張一筆債項,他死後,老張把債項算到你的頭上來了?」

  小青難過地點點頭:「不幸給你言中了,事情的確是如此!但如果是我丈夫單獨欠債還不要緊,最要命的是,當他在大陸汽車失事喪生時我已懷了身孕,且快到臨盆之期了,聽到他不幸喪生的消息我大受刺激,影響到胎兒,結果……」她眼圈也紅了起來,無聲地閉緊了嘴巴,但嘴角卻仍是顫抖著。

  「那麼孩子呢?」我不能不問。

  「我難……難產了,孩子沒有了,並且欠下醫院一大筆手術費。」她忍住沒哭,眼光顯得呆滯。之後她聲調又回復平靜,繼續往下說:「這時候,老張就出現了,他不但不向我追債,而且給我結清了醫院的帳單,又負責辦妥我丈夫的喪事,出院之後,我……只好跟了他。」

  「如果他愛你,為甚麼不與你正式結婚?」

  「他愛的女人可多著呢!而且還不止那屋子裡的我們三個。」

  「那你算是他的甚麼人?」

  「女朋友!」她冷冷地回答,卻又透出一絲無奈的慘笑來。

  我搖了搖頭,不期然捉著她的小手。「小青,我能幫你的忙嗎?」

  「不!」她笑得更加蒼涼地:「平哥,我知道你的身份,你是不能跟老張拗手瓜的!何況,老張亦只是你大哥的手下,他也不過是奉令行事罷了。」

  我歎了口氣,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而歎氣,只因為她明白了我的底細,我再不能在她面前逞英雄了,我只能問:「雄彪亦知道這回事?」

  「雄彪,那個外表斯文的老闆,我陪過他幾次。」她微露羞意說。

  「你到香港去陪他?」

  「不!」她搖搖頭說:「每次他來澳門,老張便把自己的住所讓給他住。因此,我也破例去過老張的住處。這些人,全是用別人的血汗,來製造自己奢華的享受!」她越說越激動了。

  「小青,你這樣的環境,的確很不妙,難道你甘心就這樣過下去嗎?」

  「當然不!雄彪和老張答應過我,三年後,我就可獲得一筆巨款帶回杭州老家去。扣除了我和丈夫欠下的債務,還有十多萬元港幣剩下來,十多萬港幣在大陸,下半世一般的生活己可以了!」她穩約露出一絲喜悅。

  我只能默默祝福她能如願以償,早登彼岸!雖然淪落風塵,但是小青有一份奇特的氣質,深深地吸引著我,明顯地,她和我平時所交往的女子是完全不的。我想:假如她的丈夫不是早死,她準會是一個賢妻良母。

  離開茶室時,小青要自己先走,為的是恐怕碰到熟人會引起尷尬,但是她又含笑地說:「平哥!歡迎你今晚再來。」

  我一口答應了她,在她離去之前,我心血來潮,向她問了老張那家車行的地址,然後讓她回家。 

  花的女兒(四)

  一輛三輪車載著我,沿著風景秀麗的南灣海傍緩駛,大約二十多分鐘後,我在車伕的指點下,終於找到了老張的大寶號。

  好傢伙!就算是雄彪本人,也沒有老張這麼大的氣派。車行設在一幢新大廈內,代理的都是名廠汽車,有五、六個漂亮的女職員,正與好幾個油頭粉面的長髮青年,聚在接待室那裡打情罵俏。我走了進去,只覺渾身不舒服。

  「噢!你要見張經理,請等一等!」那個青靚白淨的男子,撚著娘娘腔對我說,我只好在一張沙發坐下來。不知怎的,每當那些新潮男女偶然望我一下,我就覺得非常的不安,如坐針氈似的。這,也許就是因我幹那見不得光的職業有關吧!

  等了十來分鐘,裡面經理室的門開了,老張探出身來,一見是我,立即滿臉堆笑:「何先生!對不起,要你等候。」我給他的那句何先生弄迷糊了,不過無論怎樣,他還是把我迎入了經理室。

  剛坐下,我正想告訴他我不姓何,老張就問了:「平哥,我還不知道你貴姓呢!雄彪的信裡沒說。」

  「我姓麥,但你知道這不是真的。」

  「為甚麼?」老張愕然地說。

  「墨七的『墨』字,諧音嘛!」我打著哈哈,跟著瀏覽著這豪華舒適的辦公室,乘機岔開話題:「嘖嘖!真不錯。」

  老張拉開桃木辦公桌的下層櫃桶,拿出一瓶酒和兩隻玻璃杯來。他雖然向我邀飲,但是那份笑容是相當勉強的。「平哥,我……我要求你這個好兄弟做一件事,不知你能否為我辦到?」老張面對面跟我說。

  我最怕人家拐彎抹角、大繞圈子,便說:「老張,我們都是為雄彪做事的,同是一殿之臣,能力所及,我決不推辭!」

  「真是快人快語!」老張翹起大拇指,又拍著我的肩膀,接著壓低了聲音說道:「平哥,你是這一行的高手,這次你來到澳門,正是天助我也!」

  我立即說:「你明確點說吧!」

  老張擠擠眼:「平哥,最近一年來,澳門幫會的鬥爭,鬧得滿城風雨,你可有留意到?」

  我皺起眉頭:「老張,我是個老粗,你千萬不要拐彎抹角,否則,我會給你弄到頭昏腦脹的。」

  「不!好兄弟,你有非常精密的頭腦,誰說你是個老粗?」隨即,他又大大的抬舉了我一番,幾乎把我悶死。然後他又用莊重的口吻對我說:「我們有個計劃,就是要把一份機密文件偷出來,這份文件關係到我和一班兄弟手足的安全,也關係到本地幾位有勢力的朋友今後的前途。我們很久就想物色一位高手來擔起這個任務,現在,你就成了我們的最佳人選。」

  我一聽事情既是如此嚴重,便問他:「你向雄彪請示過了嗎?」

  「噢!」老張皮笑肉不笑,連忙搖著頭說:「好兄弟,這件事我要破例,打算瞞住雄彪。」

  「但是……」我心中冷了半截。

  「你是雄彪手下的頭號大將,而且對他忠心耿耿,我完全明白,不過……」老張把臉偎過來,他身上透出的古龍水的氣味,使我退避三舍。他又笑了笑,低聲說:「這一次,就當作是你渡假期間裡賺的一次外快好了。事情成功後,最能獲益的是那幾位有勢力的朋友,他們一定會大大報答你的。」

  好傢伙,原來他還瞞著雄彪,在幹著私幫生意,我要求他把這個計劃的詳細情形告訴我,然後再加考慮。但老張不大放心,顯然是害怕我聽取了他隱瞞雄彪的情節之後,會私下向雄彪打小報告來整他,竟畢,我和他從認識到現在,還不足三十小時。

  「好兄弟,你能答應為我保密嗎?」老張眨著眼睛問,同時把一盒雪茄遞到我的面前。

  我推開那盒雪茄說:「老張,男人大丈夫說一是一,你儘管放心好了,我對雄彪忠心是一回事,但起碼,我不會出賣朋友!」

  「好極都極!」他大喜過望。「好兄弟,我且問你,那條杭州菜小青,你說精采不精采?」

  提起了小青,又使我精神為之一振,不過,老張故意在此時提起,無非是要提醒我已領了他的情,萬一我還要在雄彪面前「煮」他的「米」的話,未免會擔上個負義忘恩的罪名了。

  「還有那兩個與她同住的女人。」老張又盯著我,笑嘻嘻地說:「你也儘管放心去享用好了,我的女人多著呢!」

  老張與我還不算平輩,他是屬於叔父級的人馬,而且我們見面才不過兩天,他就如此盛意拳拳,足見他有意利用我去幹的那一件事,是非比尋常的。

  我要求他把此事說出來,然後由我考慮。他仔細地打量了我一會,才把他的秘密披露。原來,老張除了奉雄彪之命,在澳門開設別墅、汽車行和從事放債的生意之外,他自已又與當地幾位有勢力的人士合作,就在最豪華的葡京酒店賭場附近,他還開設著兩個私家的秘密賭檔,從事放高利貸的勾當,而且,這才是真正賺大錢的生意。他們又想隴斷賭場內的所有放債事業,欲求清一色的「一統天下」。不過,因為利益所及,引起了好幾個集團單位的垂涎,甚至要出動到用刀用槍的,火拚了幾次之後,已引起了社會極大的震動。

  與老張合作的幾位有勢力的朋友也因此遭遇了一些十分頭痛的問題。回歸後的澳門司法部,為此成立了一個特別部門,類似香港「廉政公署」的組織,在大力展開肅清貪污的行動。這個部門,已經抓住了老張和他那些朋友的痛腳,種種跡像,迫使老張的秘密賭檔自動歇業。個多月前,老張更把一切私人的「企業」停頓、清盤拍賣。不過,那是做給司法部門看的一種掩眼法,暗地裡,他們力謀全力反擊。經他們偵查之後,知道有關他們犯罪的證據文件,業已被司法部門所掌握、收藏,以便在適當有利的時機下,去整肅他們。

  老張和他的幾位朋友,曾經派出幾個重金禮聘來的爆竊「專家」,分別潛入司法部的辦公室和它負責人的寓所,意圖盜回那些資料和文件。可是他們的道行太低,紛紛無功而回,甚至有一位仁兄更失手遭擒,幸好他有急智,被捕時立刻順手拿著部門負責人家中的值錢財物,因此只當它是意圖偷竊的普通小偷,故此尚未露出破綻。

  「你是此道中之翹楚!」老張說完始末,緊皺的眉頭掠起一絲奸險的笑容,並且大拍我的膊頭。「據雄彪所說,最新式的保險箱也難不到你,而且你心細如塵,有你出馬,一定能完成任務的!」

  老張的這番話,立刻觸發了我的靈感,我當然並不急於答允他,對付他這條老狐狸,我一個人的智力是不足以與他抗衡的。當下,我表示要考慮一下,並且再次保證不會出出賣他。他立即打蛇隨棍上的說,我在他家中居住,沒有女人相陪,也許會感到寂寞的,如果我歡喜,大可以住到小青那裡去,而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

  「你有車牌吧?」末了老張又問我。

  我點點頭,他卻笑道:「其實有牌沒牌在這裡絕對不成問題,我給你馬上弄一張也行!警方里面,我的朋友多的是。好兄弟,你歡喜一輛甚麼樣的車子來代步?」

  「老張,四個輪的我不要了,還是電單車來得自由自在。」我說。

  「那容易了,只是我這裡不代理電單車。來!我帶你去行家那裡揀一輛。」老張拉著我的手,一同走出了他的辦公室。

  傍晚,我駕駛著一輛嶄新的爬山型電單車,威風凜凜地來到小青的家門。在後面,老張的車子內載著我簡單的行李,還有一頂特為小青準備好的頭盔。

  小青正與一個長髮的少女在屋裡做飯,我們入屋時,小青詫異的看著我和老張手中的行李。老張把我的來意對她們說明,笑著說:「你和天娜要好好地招待一下平哥啊!」原來那長髮少女就是天娜。天娜看來不足二十歲,模樣帶點妖冶之氣,迷你裙特別短,露出一雙修長的大腿,很勁很性感!老張很快便告辭了。

  我把小青的手一拉,說:「來!我們出去吃晚飯,為我的入伙好好地慶祝一番!」

  天娜擠擠眼睛,對我說:「喂!要把我一個人扔在屋裡嗎?」

  我說:「你也來,快把未煮的東西放回冰箱裡去!」其實,我心中實在不願意天娜同去的,倒不是怪她做「電燈膽」,而是我有更緊要的事要與小青好好商量。在我的想法中,小青是個「弱」女子,正需要我這樣的「俠士」來打救她!結果,天娜還是跟了來。因為天娜是老張的人,我當然不方便在她面前,與小青講心腹話,不過這頓晚飯倒還是吃得相當開心。

  酒醉飯飽後,我們乘的士回家。入門後,我略施小計,叫天娜入她房裡拿些雜誌出來,當這個小辣妹顛著屁股跑入房裡來時,我已抓著小青的手奔出去,在門邊取了兩頂頭盔,跳上我泊在門前的電單車飛馳而去。

  「喂喂!」天娜的叫嚷聲,給電單車剌耳的聲浪所淹沒。我扭大油門,車子如怒馬脫韁,越過草地、衝出園門,顛簸著闖到街中。只把後座的小青嚇得哇哇大叫,沒命的拿一雙手緊箍我的腰部。幸好她今晚是穿著褲子,並非長裙,所以她能夠跨開雙腿而坐,倘若她是穿著了裙子側坐,車子開得這麼快,她就無法保持平衡了。

  急駛了一會,電單車衝上了松山的斜坡,駛上了昏暗的九曲十三彎的環山馬路。這裡涼風習習,松香撲鼻,由於我不諳地形,迫得要慢駛,全靠小青在後面指點。

  「慢一點,還是慢一點好!」小青把嘴唇貼在我的頸項說。

  「這裡真幽靜,真適宜情侶談心啊!」我呼吸著她的香氣,又呼吸著松林飄出來的松脂氣息,頓覺心曠神怡。

  「不!」小青放低聲音說:「這裡不是談心的好地方,這裡一到晚上,山中就伏滿了無聊的瞥伯,只等情侶們墜入陷阱呢!」

  「噢!有這等事?」

  「是的!這是我丈夫生前告訴我的,結婚前他也是這裡的偷窺客。」她撲嗤一笑又道:「不少人矇查查,在山邊樹林裡做野鴛鴦的勾當,滿以為四圍寂靜,神不知鬼不覺的,卻不知隔籬左右全都是觀眾。瞥伯們會用樹枝偽裝起來,還特地挖了不少掩體的戰壕,好大陣仗的!有些還會用到軍用的晚視星光鏡、無線電對講機等高科技來偷窺,十分現代化的。」

  「嘩!竟有這等事?真是前所未聞!」我不由得咋舌了。

  「你不相信嗎?本地有好幾個名流太太,就是和情夫上山在汽車裡做愛,被這些瞥伯見到了而傳開去的。其中一個大乳房、出了名的明星級少婦,就是因此而成為了新聞人物!」

  「我們既然知道了,還敢在這兒親熱嗎?」

  「離開這裡吧!平哥!」小青央求著:「你真有要事要談,不如我們駛過跨海大橋,到路環去吧!那邊好似鄉下一樣,一到晚上就烏燈黑火,你想幹甚麼都行!」

  小青所說的話極具挑戰、搧情意味,說時更把她豐滿的乳房,緊壓到我的脊樑上,這使我變得意馬心猿,又忍不住翩過手去捏她的屁股,這次卻充滿色情味道了。

  小青咭咭地笑著,貼得我更緊,她的小腹,有一種異樣的熱力,貼得我凹凸分明,令我既舒服,又難耐的。於是,順著她的意思,在她指示之下,我們向跨海大橋駛去。 

  花的兒女(五)

  跨海大橋,是澳門引以為榮的「偉大」建設,但在我這個香港客的眼中,只覺得見面不如聞名。不過在夜間,一串串長長的水銀燈映照著寧靜的海灣,景色極美,再加之身畔有個俏嬌娃相伴,所以當我們的電單車由大橋的坡頂飛馳而下時,小青歡忭地呢喃著摟緊我,益教我有飄飄欲仙之感。

  路環,是澳門的一個離島,雖已有橋樑、公路把它與澳門相連起來,只是發展仍很落後,像個窮鄉僻壤的鄉下小島似的;市區極小,路燈不明,道路糟得不像話。而更糟糕者,是電單車的輪胎被碎石和馬路上的大、小凹陷不平,震盪得不住的顛簸,小青的一雙豪乳,也在我的脊樑上蠢蠢而動,真令我受用之極,倒覺得凹凸不平的道路也是頗為可愛的了。

  飛馳到一處山邊,小青指著前面黑茫茫的大海,說:「平哥,那邊就是香港了。」從另一邊,我看到葡京酒店的燈光。海風迎面吹拂過來,雖然只是夜晚十點鐘左右,但這一帶已寂靜得很,可是隱隱約約,夜風送來一陣陣音樂聲。小青說:「在那邊的村子裡,開了一家小夜總會,它是靠近墳場的。」

  我不禁笑說:「那豈不是與鬼為鄰嗎?」

  「再過去也還都是墳場呢!」她說時指指不遠處,我看到了墓園的大門和圍牆。

  「停到那裡去,你怕不怕?小寶貝!」我問她。

  「為甚麼要怕?除非你跑開不理我!」她把我攬緊。

  電單車的引擎熄掉,車子推入了路邊的草叢中藏起,我們穿過墓園的大門走了進去,在一處比較隱蔽的地方,我們找到一座面對大海用雲石建成的墳墓。那墓的主人似乎是個女的,很年青,立碑人是她的未婚夫,這個墓,本身就隱藏著一個浪漫的愛情故事了。

  就著黯淡的月色,我們撿到了一張報紙,把墓石稍為揩拭,並排面海而坐下來。四周,唧唧的蟲聲,與山腳下的波濤共鳴,我挽著小青的腰肢,她也定睛對我凝視。在她深褐色的眼珠中,閃爍著愛的柔光,我還是有生以來第一遭、在這種地方,跟一個少女這樣來傾吐心事呢!

  吻,是斯文的、溫柔的、也是純情的,是不帶色情的輕吻。她的嘴唇柔軟、暖和,很快已變成濕濡,她的胸脯貼入我懷中,彷彿正在膨脹,是那麼富於性的挑逗!我再也無法強充斯文下去,我生來就是個大老粗,此時含著小青的丁香小舌,我的手也探到她的乳房去。滿掌的彈力,滿嘴的香涎,很快便挑起我熾熱的情慾。

  「噯!讓我解掉它!」小青顫聲說著,面紅如火地解開自己的衣鈕,再把奶罩甩開,鬆出一雙活生生的肉球來。

  瞧著她白皙的球兒、嫣紅的蕾蒂、嗅著她那濃郁的體香,我的呼吸頓感困難了。小青的身子一軟,斜倚在我的大腿間,仰起她那兩瓣濕濡鮮艷的嘴唇。在我眼中看起來,她的整個形象活似噴火一樣,我腹間驟然冒起一股熱力,一陣難以忍耐的張力,我的手更加忙碌了。

  兩座豪乳,是不斷給我盤來盤去,小青的小蒂翹得更高,也更充血硬化了,我立即湊了嘴唇去吸吮、去吸取她的香氣精華。小青挺了又挺,豪乳左右搖幌,而在她白色的褲子下,她腫脹如水蜜桃似的神秘地帶,也深深的凹下了一道小縫來。那肉感的情景,不啻是在引誘我犯罪,剎那間,我的怪手便告越軌了。

  「唔……唔……」小青混濁地呻吟著,把我的手捉緊,按在她那滑膩的小腹上。

  「不要怕!」我急喘著說:「這裡人跡罕至,絕對不怕給別人撞見的。」

  小青迷迷惘惘地放開了手,於是,我立即把她的長褲脫去了,她也踢掉鞋子來方便我。緊接著,她那魚網式的三角褲,亦從她美不勝收的大腿上給褪除了下來,呈現我眼前的,是一幅極其誘人的天鵝絨圖畫。

  我輕輕地把玩她,雖不粗魯,但很色情。小青微顫著,大腿開了還合,合了還開。然而總的來說,她的姿勢是迎迓的、合作的、也是需要的。她的草叢中,已溢出了水份,而在水份當中,彷彿有個甚麼活潑調皮的小傢伙,正在熱火朝天地冒升起來了。

  這時,小青咬著下唇,一頭轉到我的跨間。我萬分激動,本能地伸直我的一雙腿,小青柔軟如絲的頭髮,有如春風般拂在我敏感的皮膚上。小青解開了我的褲煉,把我那硬挺挺的東西釋放出來。她溫暖的嘴唇,試探性地吻我、舐我,然後就用充滿饞涎的口腔容納了我,而她纖細的手指還要把玩著我的陰囊,鼻孔迸出的氣息,呵在我柔嫩的皮膚上。這個杭州姑娘,用熱情洋溢的「法國藝術」,使我如癡如醉,渾忘了這處是墳場,彷彿到了九天的神仙境界。我一把拉起了小青的頭,把她推倒在墳墓的碑石上,一下子就把陰莖插進她的下體裡,由於她的陰道已經是潤滑非常,我毫不費力就可一矢中的,直插到底了。

  正當我埋頭抽送時,驀然,背後山間的公路上,轟響起了鬼哭神號的聲音,是一隊魔鬼天使式的電單車隊,男男女女的飛車黨徒,在離我們背後不足十尺處怪叫掠過,一直響過不停。小青驚恐地瞪大眼睛,把我緊抱著,氣咻咻地呻吟:「噯……停一停!」

  我欲罷不能,她全身緊貼的動作,和她受驚所引起的陰道抽搐,使我產生火燙般的快感。而她幼嫩的肉體,完全把我包藏著,浸淫在酥融融的暖流中,我已如完全不曉天地為何物了。「為甚麼要停?」我咬牙切齒高聲狂呼:「那些狗娘養的要是到來搗亂,我一定會捏死他!」

  小青只是一個勁兒地喘息、痙攣著。在她奇妙的搐動中,我的敏感神經被她忽鬆忽緊的壓迫著、拑制著,那使我半秒鐘也難按捺,只想把頭顱拋卻,把熱血灑盡!而且,連小青她也不能控制自己而瘋狂起來,她的腰肢成了拱橋,盆骨彷如磨盤,她那神秘之城,簡直就是一個活動著的萬能攪拌機一樣。

  車隊過後,拋來了一股焦油和塵土的氣味,濃煙久久不散。在黯黑的夜裡、在樹林的草叢中、在墳墓碑石之上、兩個人在瘋狂地迎挺、撞擊著,四周是唧唧的蟲鳴,混合著做愛時下體磨擦的水聲、口中的呻吟聲,一切一切,都顯得這樣淒迷、鬼秘、綺麗。但是,一切都不在乎了,我已追尋到、找到了慷慨赴義的最適當時機和地點,把自己全部埋葬進去,連同我千千萬萬的子孫後裔……這是最燦爛的時刻,小青亦已垮陷、溶化掉,我倆真願意立刻死在這塊可愛的墳墓碑石上!

  重整衣裙後,我與小青在雲石碑上坐下來,習習的海風,把小青吹得略感寒意,她伸手過來給我緊握,我摟抱著她,輕柔地再吻了她一遍。「平哥,你……真有心事要跟我談麼?」此時月色更為黯淡,但她褐色的眼珠,仍是那麼明亮、澄澈,憑著她的這一份柔情,已值得我為她冒險犯難了。

  我問小青,她是否已經厭倦了這種類似應召女郎式的生涯?是否曾經想過要拔出泥足?我要她坦白相告,勿負我的一腔熱誠。小青略作遲疑,終於對我說:「平哥,我目前的情形,還未致你想像中那麼嚴重的。」

  我抓緊她的手說:「別騙我了!小青,老張曾向我暗示過,說你不敢反叛他的,那是甚麼意思?」

  「平哥!你只是一個過客。」她垂下頭去,幽聲地說道:「說不定,你明天……明天你就會離開我。」

  「不!我愛你!從昨晚我第一眼見到你,我已深陷在對你熱愛的漩渦中。」我肯定地說:「不管你是否愛我,甚至覺得我是個傻子,我已決定為你做一件有意義的事,你愛我嗎?」

  小青只是苦笑:「我是個失去自由的人,包括愛的自由。」

  「為甚麼?你就不肯爽爽快快地告訴我!」我說得很生氣。的確,我是真心想幫助她,但她卻不把我當作朋友,可是為甚麼在與我做愛時,又表現我如此熱烈?難道,那只是她「工作」的一部份嗎?要是如此,她就形同娼妓了。

  「平哥!你先說吧!你有甚麼能力幫我?」她貶著眼睛問。

  於是,我像連珠炮似的說出白天老張委託我去幹的事;我相信老張會付給我一筆相當可觀的酬勞,也許能代她還清欠老張的債項,使她重獲自由,提前結束這形同神女的可悲生涯而回杭州祖家去。但說完了,我又有點擔心:「小青,」我緊緊摟著她,鄭重地說:「你絕不能跟別人說的,知道嗎?」

  她點點頭,感激地吻我一口:「平!你是救我心切,如果我向老張告密,我還有良心的嗎?只是……」

  「你還懷疑我是否有能力?」我說:「這件事,對老張一班人非常重要,因此,我們大可以跟他們討價還價,問題只在於你,是否願意脫離他們而生存?」

  小青還是貶著眼睛,拿不定主意。後來,她表示要再考慮清楚才能答覆我。

  我長長的歎了口氣,很不開心地說:「好吧!也許他們對你是極其重要的,因為你一直是要依靠他們而生活的。」

  「噢!平!不要奚落我,我……受不了你的冷言冷語!」小青幾乎哭了。

  「我們回去吧!」我挽起她,從墓園走出去,回到我藏電單車的地方。到了這時,由於小青的「不識抬舉」,我暗暗生氣,也完全失去游車河的興趣了……

  晚上,我睡到小青她們的屋子裡,為了冷靜地去思考問題,避免遭到別人的騷擾,我把自己鎖在一個單人房內,一直思想到天明。 

  花的兒女(六)

  翌日中午,老張又約我去車行商談。在那裡,一個陌生男子由老張介紹給我認讖,這人的年紀此我大,但是,若論幹起那種入屋盜竊的勾當來,他該尊稱我一聱「老大哥」的!

  由於老張的情報,知道他們最重要的犯罪證據被藏在司法部特別部門頭子的寓所裡,這中年男子亦曾潛入過那位頭子的寓所去行事,但是無功而回。不過,他已熟悉了那屋子內部的情形,憑著記憶,他巳經繪出一張寓所的平面圖來。

  「好兄弟!」待那人走後,老張又拍我的膊頭說:「我的朋友非常心急,你甚麼時侯可以答覆我?」我明白,現在正是和老張「研究」的最好時機!

  「我喜歡小青。」我單刀直入對老張說:「你能不能放她走?」

  這個老狐狸微現詫異之色,乾笑兩聲,又將煙斗朝他嘴裡塞,「巴達巴達」用力地吸了幾口。「平哥!想不到你也是英雄難過美人闕!」

  「這個杭州女人實在……實在很不錯!」我明知他話裡有剌,但是我承認的確是給小青迷住了。

  「平哥,逢場作興好了,何必看得這麼認真?」老張搖搖頭,用教訓的口吻對我說:「而且你又不是澳門仔,就算得到了她,以後你回去香港,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裡,嘿嘿……」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說:「老張,不管她是否願意跟我,我也決定要幫她一次忙,你能用她的自由來作為我幹這件事的交換條件麼?」

  這隻老狐狸卻冷笑著說道:「平哥,娶個漂亮女人做老婆,未必就是你的福氣,何況她也不肯做你老婆的,你又何必要為她自尋煩惱呢?」

  「老張,你祇消答我一句話,我去為你冒險做事,行動得手之後,是否值得你還她自由?」

  「好,我完全同意,雖然她負有十多萬元的債項!」

  「你真爽快,老張!」

  「難道你想在澳門落戶?做個住家男人?」他陰陰地笑起來。

  「或者吧!要是她肯安份守己地做個住家女人,我也不在乎。」我說:「現在,你可以帶我去現場勘踏一下吧!」

  老張見我允諾,顯得極之開心,立即就與我行出了車行,跳上一輛嶄新的房車,順便將待在外面的那位中年男子一同帶著走。

  這是「大三巴」,一處名勝,零零落落的幾座小洋房,靜靜地臥在山邊,山上便是有名的「大炮台」山了。汽車在碎石路上滑過,然後在一棵翠綠的影樹下停住。那中年男子遠遠指給我看,那幢兩層高、圈牆外垂著青籐的舊式洋房,便是司法部特別部門頭子的寓所了。老張吩咐那男子留在車上,然後將一具袖珍望遠鏡納入懷裡,與我走出車子,信步而行。由於這是名勝風景區,我們兩個像悠閒的遊客,在那屋子門前走過,再折上山坡,登臨大炮台,從高處用望遠鏡再看個真澈。

  那幢舊式洋房屋後的花園有一道鐵梯,直通到那洋房的天台,老張的手下正是沿那梯子潛入屋內的。這本來沒有錯,錯在他的手腳不夠靈活,雖入了寶山,仍要空手而回。

  「你打算從何處著手呢?」老張在一旁問我。

  「我不是智多星,」我說:「還需回去研究一下。」

  回到車子裡,我向老張要了那幅平面圖帶在身上。老張輿我握別時說:「平哥,全心全意地做好這件事,不要被小青分了心,你聽在心裡好了,這女人絕不是你想像中如此簡單的!」

  當時我還猜不透他的話是甚麼意思,可是,當我回到小青那座屋子裡時,前來應門的小辣妹天娜告訴我:二十分鐘前,小青接到一個電話,之後便匆忙攜了行李,搭水翼船往香港去了。

  我十分光火,她是故意避開我的;但亦大有可能,這是老張的主意,未經老張允許,小青又怎能離開澳門呢?

  小辣妹天娜斜著媚眼看我:「喂!到底是怎麼回事?昨晚你們撇開我跑去談情,深夜我下班回來還聽到她在房裡哭呢!」「天娜,她對你說過些甚麼話?」我急忙問她。「誰知道她弄甚麼花樣?」她聳聳肩說:「我敲門,她也不准我進去,今天早上她甚麼也沒說,只是眼睛好紅,準是哭了整個晚上。」說完,她扭著屁股,跑去給我斟了一杯酒。

  小辣妹在家只穿著一件露臍裝的背心,粉紅色的超短熱褲下,露出一雙健美雪白的大腿;她那褲子窄極,緊緊裹住了她隆然的屁股,前面又繃緊著三角洲,腰間的褲鈕卻有意地不扣上,除了把香臍露了出來,在她臍下三寸的地方,更隱約有幾根毛髮跑了出來,真是惹火之極!但是,我己無心欣實了,回到房裡,先將那地圖塞入插屜。天娜卻跟著走了進來。

  「你的酒!」她說罷先嘗一口,然後將杯子交給我。「我不明白,老張憑甚麼能夠這樣嚴密地控制住你們這班女人?」我不止憤慨,而且驚詫。天娜搖搖頭道:「你的煩惱還嫌少嗎?連我們的事也想管?」

  「他媽的!你們都是自甘墮落!」我忍不住罵出來。「嘻嘻!」她是那麼滿不在乎的笑著,一交坐在我床前的沙發上,伸長了一雙雪白的腿子,把赤裸、完美的腳掌踢到我面前,像白玉琢成的腳趾在我眼下蠕動著,她是成心來引誘我的了。不錯,小辣妹是天生的熱情性格,但我不相信這屋子裡的娘兒們,都全像是性飢渴的,顯然她們都是奉了老張之命,處處給我方便,為我提供「帝皇式」的享受,以為可以把我綁著,為他賣命。我把酒一飲而盡,說:「你出去吧!我要冷靜地想一想。」

  小辣妹伸著懶腰,在她那薄薄的露臍裝上突起了兩顆小肉彈,圓圓的香臍,隨著她肚皮的收縮而凹下,反顯得她兩腿的匯合處更是其墳起如丘,好一個戰鬥格。我又揮揮手:「別賴著煩我。」她卜嗤一笑:「你想喧賓奪主嗎?告訴你,這個房間裡,一年之間起碼住過一打男人以上,小青就是這裡的『房心』!」

  「閉嘴!」藉著點酒意,我氣極指著她大聲喝斥:「即使她是個人盡可夫的妓女,她還是比你高貴!」「是麼?」她可一點也不生氣,邊說邊拿手指在她大腿上輕輕地搔著,她那一雙黑眼珠滴溜溜地轉,紡彿在向我挑戰。「走吧!」我一把拉起她,她跌跌撞撞地站起來,漲紅了臉,我順手拍了她屁股一下重重的,她恨恨的哼了一聲,身不由己地被我推出房外去。

  整個下午,我都在研究平面圖,一邊推敲著行動的細節。晚上,我駕著電單車,再次駛到現場去再看一遍,這位司法部特別部門的頭子先生,有一個醜陋的胖太太,他的書房露出燈光,我瞪視窗口,良久,才看到一個禿頂的中年人在窗邊出現。深夜十一點後,整間屋子才沒有燈光,想那應是他和家人都休息了。但是恨奇怪,深夜裡,附近是靜悄悄的,但卻有兩個中年男子結伴而行,在幾間屋子外面來往地巡迴,我肯定那是便衣警察,這是新發現,倘若我要潛入屋去,先得要引開這兩個人。

  回家巳是清晨,客廳只有壁燈吐出光芒,映照著小青的那幅裸體油畫。望見這幅油畫,惹起我旖旎的回憶,我只想飲個爛醉。正杷一瓶酒拿入房中,門外發出關車門的聲音,接著,有人開門走入屋來。是芬妮,那煙視媚行的賭場「女殺手」,她一身紫色,旗袍是紫色的制服,她又配上了紫色的高跟鞋,連絲襪也是紫色的。

  「噢!還未睡?」她瞧著我問:「是否一個人睡不著啊?」我把酒瓶一揚:「這就是我的良伴了。」「怎麼啦?小青呢?」她眨著眼睛說。但我明知道她是「作狀」,按理說,她應該知道小青是奉命離開了我的。「她去了香港。」我平靜地說。「那麼,對天娜沒有興趣麼?」她又邪笑著問。「我對這些蒸溜水更有興趣些。」說完,我退入房內。芬妮笑了笑回到她自己房間,那是在我房子的斜對面。我喝著悶酒,盡了兩杯後,有人來敲門了。「喂!你幹嗎關了門?」芬妮用帶磁性的聲音說。

  門開處,我眼前一亮。芬妮換過了一襲鮮藍色的絲質睡衣,上面開低胸,露出她深邃的乳溝、下面短得僅僅掩住了禁區,沒穿睡褲,透出了一條極惹火的丁字帶黑內褲、一雙模特兒般的玉腿肉光緻緻,白嫩之極、她的媚笑,更有「引人犯罪」的意味。她倚在門邊,用雙手在胸前交抱起來,壓著她豐滿的乳房,使她的乳溝顯得更深了。「你這是……是送羊入虎口!」我的聲音帶些沙啞,祗因她的香水味太濃烈,直叫我喉嚨發乾。

  芬妮低聲蕩笑道:「你願意做綿羊呢?還是老虎?」她眉黛生春,嘴角牽引著兩片鮮紅濡濕的薄唇,我祗覺得眼前有點熱,目光直溜著她從面頰到酥胸的一段,越來越覺心中癢得難搔。「好罷!你也來喝一杯,然後讓你來鑒定,看我是屬那一類猛獸吧!」我輕輕地觸了她的玉肩一下,這頭騷狐狸,皮膚可真滑得要命。「我用你的杯子罷!」她斜看著我,扭著隆臀走進來。床邊有沙發,她卻不坐,一坐便坐上我的床邊,眼色更充滿了邪氣,於是我也老實不客氣,也坐到床處,偎著她香噴噴、軟綿綿的身子,一手持瓶,一手拿杯,滿滿地斟了酒,送到她的唇邊去。

  「平!」她用手扶住杯緣,妮聲地說:「你若然要了我,就不准你再要小青的,知道麼?」

  不知是甚麼緣故,我像遭她催眠了似的點了點頭,她才大口地啜了口酒,立即向我送上櫻唇來。我怦然心跳,她溫暖的唇巳緊貼著我的嘴,慢慢地把酒度入我口裡,她索性欠身坐到我的大腿上,我連忙放下酒瓶,臂膀一環,將她柔軟的腰肢圍著,另一手便要撩起她的睡袍探進去。

  「唔……」她一開口,嘴裡含著的酒便湧溢而出。酒,弄濕了我的衣服,也把她的睡衣沾成半透明的,睡衣裡邊沒有胸圍,兩顆腥紅的乳蒂,登時若隱若現了。到了此刻,祗有傻瓜才會記掛著喝酒哩!這少婦的嬌軀真軟、真溫暖,她那兩瓣櫻唇就更熱更軟了!我含著她的上唇,怪手出動,不由分說地探了進去,滿滿地握住了一枚白玉肉脂球。

  她也報以一握,這是最新潮的見面「握手禮」,而她的手勢真是熟練已極。而且,她更曉得專揀著男人最敏感、最致命的一點來加以剌激。我越加衝動得難耐,雞手鴨腳便將芬妮的睡衣剝開了。祗見她宛似大白蛇般富於誘惑的胴體,在床上蠕蠕而動,當然,我亦毫不浪費時間,轉瞬間巳成了個慾火狂燃的阿當,下體處像一柱擎天地暴脹起來,她指著我「咭咭」地笑著,臉上漾出了動人的媚笑來。我雖是老粗,亦明知芬妮此來,是奉命行事的,他們既然以為憑她出馬,就可以引我上釣,我偏偏要給她點苦頭嘗一嘗。

  我一把扯脫了她的睡袍,亦撕去了她有等如無的內褲,當我執戈上陣,急於要發動衝鋒時,芬妮急得亂搖頭、喘息著、連聲地叫嚷:「噯!你……你不懂得調情的嗎?」「我和你並無愛可言,調甚麼情?我們有的只是欲!」我強橫的拿開她掩住要塞的手,眼底下,她呈現著一片原始大森林,陰毛濃密得完全遮住了桃源,且直生上到她的肚臍處,極為可觀。黑的與白的色調,起著強烈的對比,大大地剌激了我的視覺。「我要你!」她極力要把兩腿靠攏,來逃避我的指頭的進攻:「平!你不是想要強姦我吧?」

  「你完全猜對了,這是你咎由自取的!」我在亢奮之際,十分狂妄地叫了起來,祗覺得渾身是勁,充滿了性的暴力。我使勁地分開她的腿,使她呈現出神秘地帶,那是另一張噴火的櫻唇。在她呻吟聲中,我用手撥開她的陰毛,找到了天堂的進口,我用三根手指粗魯地進攻,這少婦並未因恐懼而忘卻了本身的需要,因為她也是饞涎欲滴的,不然,我的指頭就不會那麼順利地闖進去了。我拚命地進軍、旋轉、攪動、牽張著,她拚命地抗拒著我,滿嘴怨言,一臉痛楚難耐的模樣,但我如箭在弦,對她的痛苦視而不見。

  她掙扎得筋疲力乏,張著嘴急喘,那光滑的小腹,挺得我魂搖魄蕩,我把手指拔了出來,換上真傢伙,要直破敵人的總指揮部。此時大軍正在入港,雖然港口動盪,並且佈滿茸茸細網,但我一往無前,捨身急攻,迫得她不能不改抗拒為合作,到她稍一放鬆時,我得其所哉了,停也沒停地直搗巢穴,差點連陰囊也要塞進去。

  「噢!你這個不解溫柔的魔鬼!」芬妮嗚咽著叫罵,並狠狠地扭我的耳朵。

  我偏側臉到一邊去,快意無匹地叫著:「你渴望被強暴,我就給你一次痛快的強暴,你還不滿意?」

  她一雙手交盤住我,兩條腿由最初的平伸,而致高高地支起來,她的身體擴張,正好給我一個節節進迫的大好機會,越發覺得她的桃源洞府緊湊而灼熱。

  這婦人,並非如我所預料的殘花敗柳,這使我更加亢奮了!

  我肆意進攻,盡情地玩弄她豐滿膨脹的乳房,像揉麵粉團一樣,我又不斷彎腰去吻她腫挺的乳蕾,噬她、舐她、吮吸她,把她撩逗得媚眼如絲,不往口的哼著、呻吟著,萬分動情的迎著我,用她那倔強的三角洲來給我製造無比美妙的彈力反應。她的確是渴望被強暴的,那本來已是春雨綿綿的幽谷,現在更是滔滔不絕湧出了如膠似漆的涎沫來。

  「啊!輕一點……心肝,求你輕點!」她面現痛苦之色,然而,這非但惹不起我憐香惜玉之心,反而有一股異樣的快意,就不知這算不算是「虐待狂」了?

  「你喜歡重重的剌激,對不?」我全力衝剌,更多的暴力強加在她的身上,我直著嗓子叫,手掌下,掬起她富於鞣力的臀肌,把她的雙腳架到我肩膊上,另一手則握滿了她那軟滑的雞頭肉。

  芬妮也不甘示弱,她那修剪整齊、塗作紫紅色的指甲仍是十分銳利,當她抓著我的肩肉時,一陣陣的刺痛,激發我更狂熱的獸性。於是,我不顧一切,捧起她動盪的肉臀,改變目標為她那誘人的菊蕾,我捨身衝陷入肉陣中。

  芬妮狂聲大叫,在這銷魂的一剎,她是無微不至的包藏著我,細小的腰肢,登時大跳其扭腰舞了,我不禁意蕩魂銷,脫口怪叫:「扭吧!扭吧!你這個淫娃蕩婦。」

  「胡說八道亂冤枉人!」她漲紅了臉罵我,但卻兩眼如縫,嘴唇活像噴火,帶著口涎,屈前向我狂擦不休,我一把扯著她的茸茸細毛,像要把它拔個清光似的。「你是個不折不扣的淫婦,潘金蓮後繼有人了!」我肆意大叫,只把她當做一座木馬,盡情搖撼,把實力深深透進去做反。她緊張得無法說話,只是死死地抓著我的手臂,但覺她面頰火燙,嘴角流出的涎沫又濃又黏的。我雖是攻擊她的後方大本營,但她前面迷人之處,卻相反地有如江河缺堤似的,滔滔巨浪,直要把我淹沒、溺死。

  高潮過後,她如陳死人,大字形地攤著,伴著長久的喘息,我樂意就此沉淪下去,賴在溫柔鄉里不願起來。

  「你受過……一次教訓了。」我輕捏她鼻子說:「這就是玩火者的下場!」「你在嘲笑你自己。」她只是閉著眼,漾出嬌慵的笑客。我有意給她難堪,出其不意地拔根而退了出來,坐在床邊,注視著她那十分異相的部分說:「玩完了,你也該走啦!老子要休息啦!」

  「嘻!」她紋風不動,真像似爬不起來似的,笑了笑說:「小青沒有告訴你嗎?你除非不惹我,一經惹上了,你就得要鞠躬盡瘁的。」我鄙夷地瞥她一眼:「你令人反胃!像你這種女人,我不會再惹第二次!」「唔!我不生氣的。」她若無其事的合起雙腿。

  「你和天娜都是天生賤質難自棄!」「哈!很優雅,你這個人很有點色情幽默。」我激她不惱,反倒惹惱了自己,一氣之下,我跑入浴室,開了花灑,讓冷水照頭淋下來。 

  花之兒女(七)

  凌晨一點鐘左右,外面已是萬籟俱寂。我正在浴室中沖洗著身上的皂泡,忽聽到浴室外,芬妮與人談話聲,我探頭去看,見芬妮已穿上了睡袍,獨自一人站在房門邊,那裡露出另一雙穿黑絲襪的女人玉腿。

  「誰?」我問。「平哥!我們有貴賓來了,你快點出來!」芬妮掩上門,回頭對我露出詭惑的笑容說。

  「是一位小姐。」我滿不在乎的說:「又是你那種貨色?」

  「是的,她是小青!」

  聽到她這一句,我才真正著急起來,立即抹乾身上的水漬,跑出房中。芬妮瞧著我既喜悅、又焦灼的樣子,便吃吃笑著奚落我,說我一聽情人的名字就忘了形。我覺得事有蹊蹺,果然,當我草草穿上衣服出到客廳時,眼前的情形,教我當堂怔住了。

  只見小青笑盈盈地從一張沙發站起來,挺親熱的喚我:「平哥!」她身邊有一位年輕的男子也一起站起來了,拿友善的笑容向我點頭招呼。

  「平哥!他是陳向東少尉,是大陸的公安,正巧來澳門渡假。」小青給我介紹:「平哥,希望你們能和平共處!」

  「你好,平哥!」少尉人挺英俊,身軀高大,是北方人的樣子,他露出友善的笑容,一隻毛茸茸的大手伸向我。我覺得自己遭人捉弄了,在此時此地,小青故意把她的公安男友帶回家,是為了杜絕我對她的幻想呢?還是表示她根本不希罕我的所謂「幫忙」?

  握過手後,芬妮閃了出來,笑迷迷的說:「陳少尉,你有沒有帶手槍來?」

  陳向東愕然問:「帶手槍?」

  「芬妮跟你開玩笑的。」小青連忙說著,並睞了我一眼:「平哥,你千萬不要介意。」

  「不!」芬妮格格聲地笑道:「他要和少尉為奪美人而決鬥哩!」

  陳向東這才哈哈地笑了起來,用手搭著我的肩說:「平哥,我相信你也不是氣量狹窄的人,事實上,我和小青在大陸已是老情人了!在她丈夫去世以前,我們早就明來暗往,今次我剛巧有公事要來澳門處理,才順便探望老情人,你可不要誤會呀!」

  「很好!」我恨恨地瞪著小青,說得十分憤慨:「你是個出色的說謊者!」

  「平哥!你得原諒我。」小青悽然地看著我。

  芬妮則在一旁惡作劇地笑著;而陳向東,還在極力保持著他和善的笑容。我祗覺得惡向膽邊生,狠狼地摑了芬妮一巴掌,立即拉開大門跑出去。

  寂靜的橫街,昏暗的路燈,從小花園裡飄來了一縷幽香,我把園門猛力推開時,小青從後面邊跑邊叫地喚住我。

  「不要臉的女人,快走吧!」我不屑回頭,掏出車匙,跨上電單車,立即發動引擎,轟隆的車聲,掩沒了她的聲音。

  是凌晨兩點多鐘了,我把車子開得飛快,馳上了跨海大橋。海風清冽,使我耳邊凜凜生風,單薄的衣服內,我敕敕地發抖。這時,我才記起,出門時過於匆忙,我並未載上頭盔,這是違犯法例的,但在凌晨兩點多,交通警察也早就不見了影子,管他媽的!

  遙望路環那邊,突出的山嘴後方便是墳場,它陷在茫茫的夜色中,看著它,使我益發懷念那天晚上,和小青飛車過橋的溫馨情景……

  結果,我在老張屬下的一間公寓裡,喝了個爛醉如泥。

  以後一連多天,我就住在那公寓裡,老張的手下,為我去小青處取回我的旅行箱,還有那張平面圖。我專心研究這張地圖,老張答應我,事成之後,會給我卅萬元厚酬。是的,正如他所說,幹我們這一行的,對女人就是不能認真的,談情說愛,也不能找這些女人作對象的。事實上,給我視作天仙一樣的小青,祗是個人盡可夫的賤婦罷了!

  在一星期內,我反覆地研究各種行動的步驟,準備好一批必需的工具。然後我叫老張揀兩個身家清白的小阿飛,他們將成為我配合行動,聲東擊西的工具。

  我把構思告訴老張:每當深夜,那位司法部的頭子的住所門口,例有兩個便衣警察在巡邏,因此,在我潛入屋子之前,必須要把他們引開,那兩個飛仔正是擔當這個任務的。

  「那容易得很,」老張胸有成竹:「要把他們帶來見你嗎?」

  我搖搖頭。「當然不能讓他們知道我的存在,他們被警方拘捕時,由於沒有案底,罪名不會重;後來即使知道他們是餌,甚至查出他們引開了便衣之後,有人潛入特別部門頭子的住宅裡去爆竊,但他們根本不知道爆格的人就是我。」

  「那麼,我也不方便出面了?」老張說。

  「叫你的手下去物色、去佈置;那手下必須是個完全與此事無關的人。」

  老張想了想,認為我的計劃十分周詳,可是他仍然不放心,問:「你入屋之後如何對付頭子?萬一他發覺,你是不能動粗的,要不然,那就弄巧成拙了。」

  「你完全不用愁,」我微笑著告訴他:「至於用甚麼辦法,請你不要查根問底了。」

  「好!三天之內,我會佈置好一切人手,你打算甚麼時候行動?」

  我翻開日曆告訴他,我準備在第四天後動手,那天是農曆初二,正是月黑風高之夜;接著,我把電單車的車匙交還老張,為策萬全,我不想因違例駕駛而惹上麻煩,耽誤了正事。

  「平哥,不要緊張,正事談完了,我們去鬆弛一下吧!」老張擠擠眼睛,笑說:「要不要我召小青今晚來這裡服侍你呢?」

  「還提她幹甚麼?」我懊惱地瞪著他說。

  老張乾笑了兩聲:「對了,別提這頁傷心史了。平哥!你覺得天娜怎樣?」

  「甚麼怎樣?」

  「叫她來陪你好嗎?」

  「我不喜歡被人擺佈!」我冷笑著說:「太容易得手的女人,那還有甚麼味道?」

  「好的,」老張掏出了一疊鈔票,塞到我手中。「你愛做獨行俠,嘻嘻!拿去好好玩幾天吧!花完了,再問我要。」

  我也老實不客氣,接過了錢,老張也告辭而去。

  我關上了門後,把我帶來的旅行袋打開,找出一包香煙來。這不是尋常的煙卷,也不是大麻,對於毒品這些勞雜子,我一向就沒興趣。煙卷還有十來根,這足夠我計劃的施行了。

  晚上,我獨自出門,找了一間高級餐廳,吃了頓豐富的大餐。之後,我摸到「金域賭場」上的酒巴夜總會去,召了兩個伴酒女郎,以作「培養情緒」。

  一中、一俄羅斯兩個女郎,都是嬌小得有如香扇墜,但她們卻將胸脯裝得高高,一看便知是「裝胸作勢」。還是無上裝的酒女來得痛快,裸露出來的乳房雖不大,但我以為乳房並非越大越好,太大的,垂如木瓜,只可引起嬰兒的食慾!

  藉著昏暗的燈光,我借意捏摸俄羅斯女郎的胸部,她的「偽裝工事」可算是巨型,可惜內容空虛,小小的肉團,簡直細小有如茶杯蓋。

  「你真是個骨感美人!」我親著她的臉孔說。

  她挺了挺小腹:「這才夠勁啊!你要否嘗試一下我的冰火五重天?」

  「喂!你在向我挑戰了?」

  「沒法子,」她歎了口氣說:「你也看到了,這一輪淡到死,晚晚都是小貓三、四隻,我們只能吃谷種……你對我可有興趣?我會給你特別的享受的。」

  「可惜今晚我約了人,現在我的興趣祗限於此。」說完,我的手溜下她瘦瘦的屁股說。

  「唉!」她又歎氣道:「這裡是死水一泓,根本就沒有作為。呀!死人頭,你想白揩油嗎?」

  我不禁搖頭苦笑,這裡的女人,質素就是差!聽說這兒還有舞女串同飛仔專門捉舞客「黃腳雞」的案子,忽然,我心中一懍……

  意興索然地走出賭場大門,跳上一輛三輪車。車伕見我是單身一人,先問我要不要歎葡國雞?然後又介紹我租房、推薦吃宵夜的大牌檔、還有七彩小電影架步、真人的雙頭表演架步……嚕嚕叨叨地賣了一輪廣告,都被我一一拒絕。

  游了一小時的三輪車「車河」,我再將一個地址告訴他,那時已是子夜十二點了。廿分鐘後三輪車停在一條清靜幽暗的橫巷,我付了車資,眼看車伕去遠,然後走入暗巷裡。我找到一扇小橫門,這小門,是通向一幢小洋房的廚房內,而這幢小洋房,便是小青與她兩個女伴的「香閨」了。輕而易舉的,我用百合匙弄開了小門,入到廚房裡。想起了幾天以前,我與那杭州姑娘在廚房內擁抱熱吻的煙韌情景,我就不期然抨然心跳,驟地興奮了起來。

  廳子中祗亮著壁燈,再次看到了小青肉感的油畫,我心中更癢,立即掏出那包煙,抽出一支來,在廚房裹悄悄地點燃著,同時迅即用預先準備好的、濕透了藥液的手帕掩住我的鼻子和嘴巴。這神奇的「香煙」沒有氣味,和普通煙卷同樣冒著青煙,不消五分鐘,相信整間屋子都充滿了這種藥性的煙霧了。現在,屋中任何生物都不可避免的會陷入昏迷,除了我。但我為了謹慎,特地將這煙卷拿到小青的睡房門前,用手輕輕煽著風,祇見縷縷青煙,從門縫、匙洞,透入了睡房內去。

  兩分鐘後,我扭開房門,只見小青身穿蟬翼睡衣,已倒在床前的地板上。床上枕被凌亂,極有可能她是在床上發覺勢色不對,想溜下床時,巳經難敵藥力,支持不住而暈厥。只是陳向東並不在房內,令我十分失望!

  對著小青若隱若現的胴體,我心中激動不已,但想起屋內還有別的人,且去看看她們是怎麼的模樣?首先,我弄開芬妮的房門,她睡在床上,狀至安詳,我掀起她蓋著的薄被一看,她連睡衣也省卻,身上就祇有一條桃紅色的三角褲。豐滿的乳房,真是賽雪欺霜,動人之極。輕輕在她那玉峰上捫了一下,乳峰顫巍巍的,但她還是陳如死人,就是不會動一動。這個喜歡玩火的蕩娃,此時只能昏昏沉沉,被人任玩唔「嬲」了!

  我再溜到小辣妹天娜的房裡去,卻是空空如也;我再閃入她房內的浴室裡看看,卻使我忍俊不禁了。原來,她放了一池熟水正在泡著,水巳有點涼了,而她還是嬌倦無力的倚在缸畔,沉沉大睡。只怕會冷壞了她,我連忙拔掉水塞,再將個水淋淋的小辣妹抱起來,朝她的床上一扔,用毛氈替她蓋住。

  此時,我大可放心享用屋裡的三個美人兒了!看看時間,她們至少有四、五個鐘頭好睡的。煙霧慢慢地消除了,我放心地解掉手帕,將小青的嬌軀抱起,順便剝去了她的蟬翼睡衣,我把小青放在床上,再將她最後的一片布片甩掉,我亦迅速使自己變成赤裸,身上一個昂揚的生命正奮發其長,通體充滿了青春活力,正似臨陣的鬥士,殺氣騰騰。

  但是,我忽然有更瘋狂的主意哩!一個女人未免太單調了,三個才更剌激。我把小青臥在正中,左邊是天娜,右邊是芬妮,都是赤裸相向,各擅勝場,一齊發出筆墨難描的肉感誘惑。我想起曾有一首廣告歌:一個嬌,兩個妙,三個吃不消。那是宣傳節育的歌謠,說兒女太多,叫人吃不消的意思。

  然而當你同時享用三個各有佳妙處的裸女時,便是三拆其肱也是值得的了。

  我還是第一次碰天娜呢!她是個黃毛丫頭,疏疏落落的陰毛,但是三角洲飽滿肥美,一雙筍形美乳更十分堅實,我滿滿握入掌中,一邊吻著這小辣妹的深邃臍溝。她還是一動也不動,任我擺弄。只是很奇怪,天娜的兩顆乳蒂,在我手口並用的剌激下,居然有了興奮的反應,高高翹著,泛起迷人的嫣紅色。還有更怪異的是,當我把小青的美腿分開,把她裡裡外外愛撫摸挲個夠,卻發覺她竟分泌如潮,熱浪洶湧,我的兩隻指頭,是輕而易舉的滲透進去。

  小青胸前也泛起紅色,真使我懷疑「悶煙」是否失了效?可是,當我真正揮戈攻陷她時,我明明是全力衝剌,倘若她不是昏迷的話,定會感到痛苦難堪,但她卻並未有任何掙扎。我當下放了心,直把她內部剌激得如膠似漆。

  之後我又抽身而起,轉移陣地朝向黃毛丫頭天娜進軍去也。小辣妹是個淺水灣、淺淺窄窄的,到處都是彈力,加上分泌不多,這一來更造成給我雙重剌激,簡直像個箍頸黨了……於是我強自按捺,緩緩由淺入深,體味她的「箍頸」的妙處。兩分鐘後,經過不停地「打樁」,黃毛丫頭也是春潮氾濫了,連蓆夢斯床褥亦盡為之濕,我低頭看看,彷彿是三月杜鵑紅、春雨綿綿的時刻。

  緊接著,我又去眷顧那沉沉大睡的現代潘金蓮-芬妮,她的年紀最大,身裁也是最成熟。一雙豪乳,就像哺乳期間的年輕媽媽,活似充滿了乳汁。這時她任從擺佈,兩腿成了大字型,我索性扯了個枕頭,把她的屁股墊了起來,一朵牡丹盛開了!

  我暗暗叫了聲妙,做起運輸大隊長來,我從小青的小溪處弄來點溪水,抹在芬妮的河谷中,使她也變成濕濡濡的,好比露滴牡丹開,方便我攻城略池,一氣呵成,全軍進駐。她是真正的淫婦,反應特別敏感的,其他兩人無論如何也是一勳不動,獨是芬妮從喉底「啊」的一聲,兩手軟軟地伸起來。看她的姿勢,好像要把我抱住,可是因疲乏無力,手才伸到半空,又軟垂下去,敢情這淫婦正做著綺夢,夢見與情人在顛鸞倒鳳哩!我更覺亢奮難當,節節進迫,更把她的一雙大腿弄得支了起來,與她貼個水洩不通,然後拚力旋磨,大肆搗亂。只聽到她喉嚨之中,是迷迷糊糊地哼了起來,那是標準的「夢囈」聲音。這淫婦,果然給搔中了癢處啦!

  然而憑良心說,芬妮並非我傾心的對象;天娜雖然嫩口,也不是我興趣的所在的女人;只有小青,這個風味迥異的杭州佳麗,才是使我神魂顛倒的尤物。於是,我又置身於這尤物的胴體中,把如火如荼的熱情,悉數地貫注給她。此時我左右逢源,大打茅波,左有天娜,右有芬妮,中央是粉團一般的小青,給我提供了最貼身的享受。我一雙手非但不得空閒,而且更恨爹娘少生了我幾隻手,以至現是不敷應用。三個昏迷了的女人,絕不會使我感到索然無味,相反的,她們各有妙諦,內容有別,外表亦不盡相同,而最剌激的,便是她們一律失去了知覺,一似溫馴的女奴,任我恣情玩弄。

  半小時內,我已遊遍了巫山十二峰,獲得暢快淋漓的解脫。當然,我一腔怨氣,自是盡行發洩在杭州少婦的迷人洞中。歇息了半晌後,我又爬回伏在肉屏風之上,左撲一下,右撈一把。觸手如酥的女人肉體,本來就有使男人起死回生之功,很快的,我又重整旗鼓,鬥志昂揚了。

  這一回,我把她們全部翻轉了,俯臥在床畔,一個個都聳起圓溜溜、白雪雪的大屁股,讓我彷似到了未來世界的中秋節,一共三輪明月,任人欣賞。我立在床前,極目而觀,盡情賞玩,直到惹得自己慾火如焚,然後才再擇肥而噬,輪番射月……

  直至清晨五點,我經過七擒七縱,巳經疲乏欲死,幾乎立足不牢。回到別墅裡,我昏睡了整天,醒來時,己是夕陽西下了。我剛要出外吃晚鈑,老張就來到別墅找我,故作嚴重的對我說完了三女神秘被奸的那件事,然後一語道破:「平哥,我肯定這個採花大盜就是你。」

  我不由大笑:「果然是老行尊,我在試藥呢!」

  「試藥?我還以為你會點穴哩!好兄弟,你真有一手!」

  「她們有沒有思疑到是我吧?」

  「放心吧!即使她們懷疑是你,但又那能奈何得了你?不過你真怪,」老張眨著眼說:「她們三個女人住的那間屋子,我和朋友們都管它叫做『小炮台』;澳門有個名勝叫『大炮台』,就是我和你去過的那一處。而她們三個女人,都是奉命要處處遷就你,讓你任玩唔嬲的!可是你偏偏捨易行難,白送上來的女人你不要,卻要去幹偷香竊玉的勾當。」

  「老張!興趣正是在此中啊!」我笑得益發得意:「正因為太易得手的不夠味,我才別出心裁,一偷就是三個。」

  「怪人,你是個怪人!」老張搖頭歎息著:「不過,你可一不可再了,現在陳向東少尉大為火光,從今晚起,他已將那屋子作為他的臨時軍營,晚晚都會攜械警戒。好兄弟!在任務完成之前,你總不能出亂子的。」

  一夜荒唐,已教我曾經滄海難為水了。真的,有一段長時間我會不再想女人了…… 

  花之兒女(八)

  日子過得很快,動手的日子-農曆初二轉眼已來臨。老張先請我往「西南魚翅」酒家吃了頓豐富的晚餐,回到別墅時,我們都焦急地等待子夜的降臨。這時老張告訴我,他的一班有特殊勢力的朋友,今晚都在緊張中等候佳音,並且已經儲款以待了。

  凌晨一點正,電話響了。老張的手下向他報告,目的地的燈光已熄。半小時後,我這個「主角」開始登場了。坐上一輛老張為我準備好、已塗改了車牌號碼的房車,全身夜行衣的我,馳往昏暗的「大炮台」山腳。

  不一會,我發出兩聲口哨作暗號,立即便聽到了回應。一個女人淒厲的呼救聲,劃破了這個住宅區的死靜。「搶劫呀!救……命……啊!」緊接著,沓雜的腳步聲,同時驚醒了沉沉夜色。我心情極為緊張,躲在暗隅,極目而望。

  只見小洋房前兩個黑影聚在一起了,那是便衣警探,他們立即分開,循聲追趕而去。老張的手下可算找對了人選,那女聲有一副驚天動地的尖嗓子,聽得人心弦直抖。便衣們果然中了我的調虎離山之計,事不宜遲,我動若脫兔,馬上從山腳溜下,爬過小洋房的矮圍牆,躍入園中。經過連日的研究,我對這屋子熟悉得就像對自己的家一樣。我弄開樓下儲物室的窗口玻璃,毫不困難地進入屋內。

  主人和他家人的睡房全在二樓,樓梯地板剛擦過地蠟,很滑,壁燈透出昏黃的光線。我輕若靈狸般登臨二樓,一屋靜悄悄的,祗有輕微的鼻鼾聲。如果我也有兩個保安人員日夜為我守衛著,我會睡得比他們更香甜。

  來到頭子的睡房門前,我將那神奇的煙卷點燃著,搖掌生風,一縷青煙透入房門去,其它兩個臥室,都被我如法泡製。

  書房的門下著鎖,但卻只是一把劣質的鎖頭,我只是用一塊小銅片便弄開了它。進入房內,我首先將一扇朝街的窗子打開,因為萬一情況有變,這就是我的逃生之路。小電筒照射之下,那座大書櫥出現了。櫥門下,隱藏著一個保險箱,我一見那個匙洞就想笑了。他媽的!老張那些手下是吃甚麼長大的?這樣一個小兒科的保險箱也打不開?他們若不想改邪歸正,那就應該要再從頭學起了。

  我小心地審視保險箱的四周,並未發覺有防盜鈴的蛛絲馬跡。是的,澳門本來就是個落後的地方,這裡祗有鼠竊狗偷,極少有精明如我的「專家」級人物到來搵食,在這種情形之下,保險箱只是為防範那些下三濫的小腳色,根本就不需要用到最新式的防盜設施。我放了心,從我的夾層的衣袋內掏出了一串百合匙。這些匙,全是塑膠纖維特殊鑄造的,輕盈、堅韌,碰在一起也不會發出聲響來,有了這一串寶貝,可說是無往而不利。我找到一條看來適合的鑰匙,輕輕地塞入匙洞裡,這時,我心房急跳了,我的手指在冒汗,但是絕不發抖。

  只一扭,忽然「蓬」的一團火光直撲我臉上,使我目為之眩。說時遲,那時快,「轟」的一聲狂響,我被彈開了四、五尺遠,腦袋中嗡嗡發響。我嗅到血腥味,本能地伸手朝臉上一抹,一手都是血。天!我想叫,但叫不出聲,我要爬起來,但是骨節彷彿被拆散了。這時屋子內外人聲鼎沸,燈光大亮,我雖看到那口洞開的窗子,距我不到十尺,但是我休想逃脫得了。

  一個青年持手槍闖入書房來,他身型魁梧,濃眉大眼,我依稀認出了他,這傢伙正是小青的情人陳向東少尉。

  那黑洞洞的槍口對正我,陳向東獰笑著,說:「哈哈哈!狡猾的狐狸終落網了。」

  我曉得著了道兒了,他和小青是一夥的,之前我信任小青,為了要「幫助」她,我把一切計劃都告訴了她,誰知她真的出賣了我,我失敗得真慘。在急怒交並下,我眼前一黑……

  醒來時,出乎我意料之外,我並非臥在醫院裡,也不是在警方的羈留所內,而是在我熟悉的小洋房-小青的香閨內。這房子大約十乘十呎,門窗緊閉,當我拖動纏滿繃帶的身子爬到窗前,立即認出了後巷的風光,證明自己並非做夢,的確是臥在小青的香閨中,只是,此房並非是她睡的那間粉紅色的睡房。

  此時夕陽西斜,映得窗緣上一片金光,我推測時間大約是傍晚六點鐘左右。我只覺萬分飢渴,肚子裡發出陣陣嘰哩咕嚕的聲音,飢餓的同時,又覺「人有三急」,我走到門邊,試圖把門推開。但我一扭,便曉得被人反鎖住了,我不由急罵了一句三字經。

  這一罵,引來了人聲,一個女人在外邊說:「他醒過來了!」

  我的頭腦此時仍尚未完全清醒,分辨不出那女人是小青還是芬妮?但她的聲音,是不帶有任何感情的。

  「喂!放我出去,我要小便。」我大聲叫道。

  外面又沉寂下來,不一會,我聽到腳步聲,又聽到鑰匙碰撞所發出「叮噹」的聲音,還有沉重的鐵煉碰在木門的聲音。我不由得又咒罵起來,曉得自己是給人當重犯似的看待,只差未戴上手銬腳鐐而已。門一開,撞到在我的痛腳上,使我痛得彎下了腰,門外一個大漢閃進來,手中一柄烏黑油亮的曲尺手槍指著我,沉聲喝道:「你放老實點,如果想作怪,這裡便是你的墳場。」

  這大漢是個陌生人,不是老張那家車行內那些油頭粉面的飛仔,由於他說話的口音有濃厚的普通話語音,我想他可能是陳向東的大陸公安手下。我急於要解決便急,祗能用怨毒的眼光瞪了他一下,踉踉蹌蹌地步出房外。我的腳下是赤足的,走起路來全身疼痛,我拚命咬緊牙關,才沒有呻吟出來。

  我走過大廳,便見到小辣妹天娜坐在沙發上,正拿一雙幸災樂禍的眼光對我看著,她的短裙內又露出了鮮紅色的內褲,好像那是她的特殊標誌似的。除此之外,我並未見到小青或芬妮的縱影。

  我別開臉,倔強地掙扎著走入洗手間,那傢伙極不客氣說:「不准關門。」我一言不發,打算拉開褲煉,才發覺身上的衣服不是我原來的那一套夜行衣,而是換過了柳條睡衣、褲。手上纏了繃帶,即使小便這樣的「舉手之勞」,做起來亦覺困難,好不容易,總算把是非根弄了出來,對著廁盆,就是痛快淋漓的一次解放。彷彿經過半個世紀那麼久,廢物排清,我退了一步,背部抵著白磁磚砌成的牆壁,吁吁地喘著氣。祗聽到背後那傢伙說:「天娜,去廚房把食物拿來給他!」

  一聽到有東西吃,我登時打醒精神,轉身跨出浴室時,饞涎直冒,差點要從嘴角流出來了。那大漢把手槍一擺,冷冰冰地說:「回房間裡去!」我勉強忍住飢火,掙扎著回到那間「囚室」。在門前,才清楚看到了真的有一條十分粗大的鐵煉,一把足有半斤重的大鐵鎖,虛扣著鐵煉。

  他媽的!在手槍的看管之下,他們還顧忌著我是個會飛來飛去的爆竊專家。

  房內有一張小桌,是用鐵架支撐著的摺桌,一張木椅,除此之外,便是我躺過的單人床了。我滿懷希望地在椅子坐下,等候小辣妹把食物送進來。可是我左等右等,仍然不見動靜,亦嗅不到任何食物的氣味,以致我不耐煩地對著那洞開的門口問:「喂!我的食物呢?」

  果然,那傢伙一直在門外監視著我,他立郎用嚴厲的聲調說:「朋友,我們不會餓死你的,等下去吧!」這一等,竟叫我等了二十分鐘,使我口腔中、舌底下,甚至渾身每一個毛孔,都湧滿了饞涎,然後才聽到門外傳來關車門的聲音。怎麼了?他們還要跑出去給我買「外賣」不成?

  緊接著,我找到了答案。橐橐的靴聲在屋內響起,當它來到房門前,靴聲止住,兩個人用普通話交談著,我意會到那是陳向東來了。果然,這混蛋穿了便服在門口出現。

  「朋友,這滋味不大好受吧?」他陰險地笑著,擠眉弄眼的說。

  我開口便說:「我的食物呢?」

  「等一等。」他對我做了個「少安母躁」的手勢,順手帶上房門,走到床邊坐下來,像研究一頭怪物似的看著我。

  我對他怒目而視:「陳向東,我今天倒楣墜入你的陷阱中,但你且慢得意,你想我的朋友會放過你嗎?」

  「哈哈!你說是誰?老張吧!對不對?」他縱聲狂笑。

  他的話令我心中一懍。

  出於道義,我是該為老張守秘的,一人做事一人當,這是江湖的規矩,我竟在無意中壞了規矩,但此時也追悔不來了。

  陳向東繼續用嘲弄的口吻對我說:「不用你供出來,我也曉得這是老張主使你幹的。可是你並不知道,老張也是我的朋友,並且是我事業上的合作者。」

  我真給他的這番話弄糊塗了,心裡想:難道老張是故意令我失手被擒的?那麼他的目的又是甚麼?我祗是個爆竊專家,可不是陰謀家,我弄不清其中的來龍去脈,祗是直覺上,認為老張與陳向東都是一邱之貉。

  又一陣雷鳴聲從我空虛的臟腑中發出來,我幾乎是用懇求的語氣說:「食物呢?為甚麼還不送進來?」「哈哈!你不夠耐性。」陳向東促狹地笑著說:「讓你見到了我的朋友後,再吃個痛快也不遲呀!他也快到啦!」我沒有費勁去問他那人是誰,卻猜到幾成是老張,這兩個傢伙,到底在弄甚麼玄虛?真令人費解。

  直到這時,我才聽到廚房中有了動靜,原來直到這個時刻,他們才為我準備食物呢!我不由得怒火攻心,狠狠的瞪了陳向東一眼,正要罵時,又聽到門鈴響了。

  進來的人果然是老張,我立即問他:「老張,你們葫蘆裡賣的是甚麼藥?」老狐狸並不理睬我,祗是對陳向東說:「少尉,你的事情對他說了沒有?」

  「還是讓你來說的好,你們是兄弟嘛!」陳向東說時露出一臉譏諷的笑容,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

  「好吧!阿平,就讓我來講個明白。」老張咬著煙斗,在室內徘徊踱步,好一會,才說下去:「你也猜得到的,所謂爆竊特別部門頭子寓所的秘密文件,那是一個陷阱。」

  我聽後怒憤填膺,咬牙切齒打斷他的話:「你真夠朋友!老張,我雖然落在你的手中,但是雄彪絕不會放過你的。」

  「那有甚麼要緊呢?」老張冷笑地看著我:「反正我也要自立門戶了,一個男子漢,總不能終生依靠他人的。這麼多年來,雄彪對我頤指氣使,處處受制於他,我早巳受夠了,現在便是我的機會。我和陳向東少尉合作,剷除雄彪在這邊的殘餘勢力,我要取而代之,也要嘗一噹做『預爺』的滋味。識相的,就跟我合作,否則,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這卑鄙的傢伙,使我氣得半晌也說不出話來。雄彪雖然罵人罵得凶,不留餘地,但是說甚麼也是我們的大哥;而且他有恩於老張,當初老張被大陸公安追殺逃來澳門,要非得到雄彪的支持,他如何能在澳門立足?還有,這許多年來,澳門方面的一切業務,雄彪全盤信賴他、給他全權處理,正是在一人之下、百人之上,他尚且不知饜足,還要背叛雄彪,要把雄彪的事業弄到手來,只憑這一點,就犯了江湖誡條,足以「殺無赦」了。我壓根兒就瞧不起這個「欺師滅祖」的傢伙。

  怒火,同時又帶來更旺盛的飢火,我聞到從廚房中飄來的食物香味,忍不往一連吞了幾口饞涎。這時,老狐狸看我一眼,假猩猩的說:「你肚餓了嗎?」我憋著一肚怨氣說:「如果你還有良心的話,就應讓我吃飽了才說。」

  「那很對!」他的話使我充滿了希望,然而,隨之而出的一句話,卻又不是那麼一回事了:「阿平,我首先要你明白自己的處境,你是為了甚麼緣故會落在我手上的?不要以為你還是雄彪的忠實走狗。哼!如果你是忠實的,就不會瞞著他,為了貪圖一筆酬勞而去為我做爆竊的工作,你本身巳經犯了江湖規矩,背叛了雄彪。因此,即使我現在釋放了你,你的處境也是非常可悲,而且是萬分危險的,因為雄彪不會放過任何背叛他的人。」

  「你不用危言恐嚇我。」我沉不住氣,疾言反駁他:「那你自己又如何?」

  「我嗎?哼!」他自負地笑起來,又指指陳向東:「我和少尉衷誠合作,這就是安全的保障,而且我還有一班忠心耿耿的手下。你呢?你徒有一副爆竊的好身手,卻只是個可憐蟲,連自己也保護不了。」

  「對了,你頭腦簡單,」陳向東直到這時才插嘴,這傢伙竟敢奚落我:「惟有與我們合作,才是你唯一的出路。嘿!倘若我把你送入監獄去,你這條命就凍過水了,在那監獄裡面,簡直就是老張手下的天下!」

  這兩個傢伙的一唱一和,使我聽得不寒而慄。廚房中弄膳的聲息靜止了,但是我所渴望的食物仍未送進來。

  「你要吃飯嗎?」老張除下眼鏡,拿在手中慢條斯理地抹著,細小的眼睛朝我一瞥,忽然咬牙切齒地說:「倔強的人沒飯吃!」說罷,這兩個狼狽為奸的傢伙,竟然一齊走出房外去。

  出於人類的本能,我立即跳起來說:「喂!等一等!」他們一齊回頭看我,露出勝利的微笑。那微笑,對我的自尊心是極嚴重的傷害,我話到唇邊,又硬生生的嚥下來。

  陳向東滿懷希望地向我說:「你投降了嗎?」

  「滾你媽的蛋吧!」我強忍飢火,大喝一聲,隨後,我眼前一黑,難以再支持下去了。 

  花的兒女(九)

  再次甦醒過來時,發覺自己仍然躺在這個房間的床上,而不是在恐怖的黑獄中,心中總算有點安慰。沉沉夜色中,只憑街外路燈透入的光線,使我認出身在何方。但不管白天黑夜,目前當務之急,是要制止腹中越燒越旺盛的飢火。我從床上爬起來,只覺頭昏眼花,這該是我失手被擒的第二天深夜,我一天兩夜沒有粒米下肚,也沒有滴水沾唇,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最痛苦的經驗。

  掙扎到了門邊,已是渾身大汗,我不能不抵住大門急喘。喘了一會氣,始能提高了嗓門大叫:「放我出去!喂!放我出去!」但沒人理睬我,我使勁地擂著門,瘋狂地大叫:「來人!放我出去!」

  不一會,終於聽到一個不耐煩的聲音:「他媽的!你吵甚麼?」

  「食物,把食物送來。」

  「哼!沒有老張的命令,你休想獲得任何食物。」

  「笨蛋!趕快去向你的主子報告!」

  那傢伙半晌沒說話,我還以為他去打電話的了,豈知隨後又聽到他的聲音:「老張下過命令,祇有當你願意屈服、投降,才可以在半夜三更時吵醒他。」我又不由得氣餒了。「屈服、投降」,那是個多麼可恥的宇眼,我任由冷汗直流,拖著沉重的腳步,再次倒身床上。

  就這樣,我又捱過了漫漫長夜,當晨曦悄悄入室,我餓極渴極,昏昏沉沉,忽聽得鐵門叮噹作響,張開眼看時,一個窈窕的人影閃進來,手中彷彿還拿著東西。

  她來到床前,我才看清楚此人原來是小辣妹天娜。真的,她手中拿有一口大紙袋。這時,她用夢囈般的語調對我說:「起來!我偷給你吃的。」我一骨碌爬起床,伸手搶去那口大紙袋,她退了一步,又把一個水壺遞了上來。我已拆開紙袋,麵包滾了一床,我快樂得直想要哭。當下狼吞虎嚥,揭開水壺,又大口大口地喝著清水,巴不得立即把那些麵包全衝落我那空蕩蕩的肚子去。

  天娜就坐在那椅子上,用好奇的眼光看著我,彷彿我是從火星來的怪物。但是我甚麼也不管,我接受了這寶貴的食物,也等於向他們屈服,這才是我最大的恥辱,其他一切訕笑與嘲譏,我都不在乎了。

  「平哥!跟老張合作吧!少不了有你的好處。」小辣妹居然來做說客,真使我懷疑,到底老張手下還有些甚麼樣的「人才」?

  「你懂得個屁!」我輕蔑地說。

  「其他的事我可能不懂,」她說:「但是這件事,我卻比你懂得更多。老張是要利用你的好身手來為他發財,陳向東也是的。澳門回歸後,大陸最著重澳門的治安,經常派公安人員來澳門秘密駐防,陳向東就是大陸公安派駐澳門的負責人;他要趁著被調防回去之前,在本地做些大買賣賺大錢,因為國內實際政局混亂,他又是屬於舊當權派的一幫,將來調防被調回祖國後肯定沒出路了,因此他乘機利用他的職權和老張勾結,要發一大筆橫財,然後帶他的妻子去其他國家比如英、美等國當寓公、去享福。」

  「妻子?」我低聲叫道:「小青就是他的妻子?」

  「當然不是,」天娜說:「小青只是他和老張二人的共同情婦。」

  「那你又是甚麼身份?」

  「我是自由身,不屬於任何人的。」

  「我說你和芬妮比妓女更下賤,誰喜歡干你,你都不會拒絕;即使有人不喜歡來這兒干你,你也賤到會送貨上門!」我想起那天晚上,我把她們三個女人迷姦的一幕,就不禁惡作劇地大笑起來。

  她的臉色勃然變了,狠狠地瞪著我說:「你軟的不吃,偏要吃硬的嗎?」

  我輕蔑地笑了笑:「小淫婦,難道你喜歡軟的?」她霍地站了起來,走到門邊,用普通話叫了一聲,門立即開了,她頭也不回地出了門,那門又給鎖煉重新扣上。

  室內漸漸亮起來了,我雖然塞飽了肚子,可是,此時卻覺得週身發熱,血管膨脹,頓時興起另一種強烈的需要。在這險惡的環境中,我身上纏滿繃帶,渾身疼痛,竟然會在胯下出現一枝獨秀,祗想擇人而噬,這是不合情理的現象。剛才小辣妹天娜一身簿絲睡袍,乳頭若隱若現,我見了亳不動心,祇顧大嚼麵包,但是在她走後不過十分鐘,我竟渴望她去而復返,好讓我的獸慾可獲得淋漓痛快的發洩,我不禁懷疑水壺內的開水,是否曾經做過手腳的?

  現在,壺內已一滴不剩了,麵包倒還餘下兩、三個,我已飽得吃不下,人說「飽暖思淫慾」,然而想不到我此時的性慾是這般的旺盛,來勢洶洶,在不到三十分鐘內,我已是慾火焚身,暴烈的本能,幾乎把我褲子的前面頂穿。

  這時刻,我不再苛求美婦艷女,祗要是女人,不管她是姘是醜,祗要是雌性動物,不管她是人類還是禽獸,我都想拿來發洩。我眼中發熟,渾身火炙,終於我捱不住這種痛苦煎熬,艱難地爬下床來,我跑到門邊,拚命地擂響了房門。仍然沒人理睬我,這時我連「雌性動物」的要求也被迫放棄了,只希望來一次冷水浴,好把慾火淋熄。

  「開門放我出去!」我力竭聲嘶地大叫。

  「吵甚麼!」一個聲音冷冷地喝止。顯然,門外監視哨巳經換了班,聲音不像昨晚的那個人。

  「讓我洗澡。」我只好放低聲音說。那人不搭腔,我邊用衣袖抹著汗,邊喘息道:「求求你開門,我巳屈服了,你們還要把我怎樣折磨?」他仍是不答,過了好一會,直到我所有衣服都被汗水濕透時,眼球也因熱力充斥而快要爆裂了,才聽到外邊響起腳步聲。

  緊接著,我所渴望的氣息終於從門縫中飄入房間來了,是一縷清幽的香水味道,那是女人無疑。她是誰呢?小青?芬妮?還是小辣妹天娜?答案馬上來了,待鐵煉解開,木門開處,踏入房內的人是——「女殺手」芬妮。

  芬妮手中拿著一架錄音機,臉上是似笑非笑的怪異表情,我立即捉住她的肩頭,眼球也快要躍了出來。女殺手穿著一件低胸的薄睡袍,薄得連乳頭也隱約可見,下面是黑色的三角褲,赤足,趾甲上塗了鮮艷的玫瑰紅,在此時此地,她不啻是我的性感女神!

  我正想把她的睡袍撕破,推在床上蠻幹一番,豈料另一個大漢接踵入了房,不由分說拿出手銬來,把我兩手反扣在背後。「你們幹甚麼?」我恐懼得張開喉嚨叫。那大漢用力推我一把,使我跌在床上,他沉聲說:「笨蛋!即使你叫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會打救你的。」

  此時陽光充滿一室,芬妮站在窗口前,她那睡抱被光線透穿,就成了穿了等於沒穿一樣。她皮膚雪白,乳峰充盈、堅挺,腰窩至臀部間的線條極其美妙,就只差三角地帶被一片黑色的布片所掩遮,不致鬚眉畢現而已。

  她放下了錄音機,對我說:「你現在需要甚麼,我最明白了。在你給了口供後,我的這身細皮白肉,就是你的!」

  「你這條母狗!」我恨極而叫:「來吧!上前來,讓我幹了你!」這些傢伙多麼無恥,竟用這種別出心裁的方法向我迫供,由於我喝光了水壺內攙有催情藥的水,現時全身血脈賁張,局部更是脹得隱隱生痛,這一來,是比身受酷刑更加難捱的,我的信心巳經崩潰了。

  「說!雄彪最近一次召見你是在那裡?」那個大漢對芬妮做了個眼色,就開始審問我。

  我知道錄音機巳經開動了,從現在開始,我們三個人每一句話都會被紀錄下來。不假思索地,我破口大罵:「我不會出賣雄彪的。」話猶未了,那傢伙揮起一掌,打得我嘴角流血,剛掙扎而起的身子又倒在床上,把自己一雙幅銬著的手壓得萬分疼痛。

  「噢!別打他!」芬妮走到床邊:「我心痛哩!平哥,你何必這麼呢?」接著她就扶起我,軟滑的手掌又在我臉上摸了一把,一陣說不出的溫馨感覺,迅即流入我的心房,儘管明知這是他們陰諜詭計的一部份,但是在慘遭煎熬之餘,這細微的小動作,亦使我渾忘了她是我的敵人。

  「說吧!平哥。」她就坐在床邊,輕輕撫摸著我的大腿,露出妖媚的笑容,又在說話之中加了成噸蜜糖似的:「事實上我也很喜歡你的!但是,他們要提的問題多得很,在你全答覆之時,他們不容許我和你親熱。為甚麼你要害我乾著急呢?」說到急宇,她的手已碰到了我的要害。

  我簡直跳起來,她嘴唇一咧,又笑了,並且是有意無意的伸手到她胸部高隆之處去搔癢,頓時使她的豪乳動盪,惹起一片肉光,我巴不得撲過去咬她一口。

  「說!你來澳門的前夜,雄彪在甚麼地方召見你?」那大漢的態度,與淫婦芬妮恰成兩個強烈的極端對比,他不容我的思想往色情的路子跑,他喝問我的時候,一雙腳跨在我身邊的床沿上,唾沫星子噴得我一臉都是。

  「說吧!平哥,你早點答完了問題,這個討順的傢伙就會滾出去,我們就可爭取時間風流快活呢!」她風情萬種地膘著我,露出一副性肌渴的表情,媚眼半睞,鮮紅的嘴唇也呶了起來:「我真喜歡你的狼勁,那一次,你是教人多麼受用呀!」

  「我現在就要干你!」我瘋狂了一樣,不顧一切地如同炮彈般向她彈過去。忽然我後腦一陣剌痛,那大漢狠狠地抓住我的頭髮,大喝道:「坐好!你逐項答覆我的問題,然後你就可以隨心所欲的幹她,就是把她撕作兩片也成。」我拚命忍受那陣劇痛,仍是止不住敕敕而下的眼淚。

  「平哥,看見你受苦,我是多麼難過啊!」這個現代潘金蓮,倒有演戲的天才,一雙水汪汪的桃花眼,就像渴望男人去給她止癢似的。

  「好吧!你放手。」我瞧著那個大漢狠狠的說:「我全部都可以告訴你。」

  「先說說雄彪的地址。」

  「九龍塘根德道一號二樓。」當我說出這個地址,立即回想起逃亡的前夜,在那裡的書房內輿麗絹作臨別時做愛的情景,那使我更覺痛苦。

  「你們爆竊得來的東西,分別藏在哪幾個竇口之中?現在把它們逐一的說出來。」

  我不假思索地一口氣就說出三個。

  「雄彪手下的名宇,先從高級的說起,你要從實招來。」我知道他們要迫供出這些名單,是意義重大的,老張既能在澳門與屬大陸勢力的陳向東少尉這種人合作,也就極有可能,在有了交換條件的情形下,與香港特區的警方串成一氣,要把雄彪的手下一網打盡,剷除他的龐大勢力。

  但是我所知道的名字仍是有限的,也許不到實際上的三分之一,因為我在幫中,向來只負責爆竊工作,其餘的事務很少過手,他們即使獲得這些資料情報,能否達到預期的目的也頗成疑問。

  我繼續一口氣念出七、八個人名與綽號,包括雄彪的得力馬仔阿倫,以及雄彪的那個「睡衣尤物」、得寵的情婦莉莉在內。

  「好了,現在把焦點放在澳門本地。」大漢絲毫不露任何表情地說:「你來過幾次澳門?來到時與誰接頭的?」

  我曉得這問題非同小可,這的確是問題的「焦點」所在了,對於近在咫尺的事,老張與陳向東當然比起遠在香港的事情要重視得多。

  「我過去每次來澳門都是來渡假。」我並不浪費時間,迅速回答道:「以前我從未跟任何人接過頭。」

  「哼!不要妄想耍花樣。」他不懷好意地笑了笑:「去年年尾,你曾帶過一次貨來澳門,在三盞燈得記咖啡室與這邊的人接頭,那人叫甚麼名字?」

  他媽的!原來甚麼事情也瞞不過這些傢伙,可見老張這頭老狐狸,是處心積慮的謀叛,要取奪雄彪在澳門的全部利益。那一次帶貨,我奉命帶同一個小舞孃一道來澳門,結果順利完成了任務,我獲得酬勞壹萬元,兩天後放假來澳門賭場博殺,又全部貢獻給燊哥(澳門賭場的老闆)。

  我無法再隱瞞下去了,只好依事直說。

  「還有一次,你奉雄彪之命來澳門做世界,爆竊了一家古玩店的貨倉,是誰在這邊供應工具給你的?得手之後,那些贓物交了給誰?」

  我答得比他預期的還要快:「是博古齋古玩店的光頭楊。」

  「件數呢?」

  「四十一件,包括鼻煙壺和玉戒、玉墜,還有兩件唐三彩,事成後都運到南洋去了。」

  「很好,你這麼合作,我們很快就可以完成任務了。」大漢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卻是笑得極其猥瑣的道:「嘻嘻!芬妮實在不錯,你看她這副好身裁,還有她在床上的功夫。」

  「要死啦你!」芬妮大發嬌嗔的罵他。

  「要問就快點問。」我被慾火煎熬得很淒慘,只能用「熱鍋上的螞蟻」來形容。但是胯間那熱轟轟快要爆炸的東西,又豈止是熱鍋上的螞蟻而巳?它簡直要了我的命。

  那大漢點著一根煙,塞到我嘴上,我發誓那是世界上最美味的煙草,倘若他隨後就把芬妮賞賜給我,就是要我向他叩三個響頭,叫他做「爸爸」我也願意。

  「現在繼續回答我的問題。」這個可惡的傢伙說完之後,又俯前看了看錄音機,好像發現第一卷的錄音帶巳經錄完,然後他住了嘴,吩咐芬妮換上第二卷。

  我乘機說:「給我一杯水吧!還有,這手銬能不能打開?」

  「你既然合作,可給啤酒你喝。」他桀桀的笑起來:「但手銬不能打開,就移到前面扣著罷!那可使你舒服點。」

  芬妮出房去拿啤酒,這大漢朝房外用普通話叫喚一聲,另一個陌生男子走進來,持手槍監視著我,然後那大漢才放心把手銬打開,移了我的一雙手到前面仍然銬緊著。

  「你渾身發臭!」他厭惡地說。

  「都是你們一手造成的。」我聲音發抖,全身都浸在汗水中。

  芬妮送進來的一罐啤酒,不啻是仙液瓊漿,她居然把酒斟入杯內,又將杯子送到我嘴邊餵我喝。我的嘴巴貪婪地呷著,眼睛卻是貪婪地瞪著她胸口的兩個胭脂暗紅處,巴不得一口把她吞下肚子去。接著下來,我又接受二、三十分鐘的盤問,在我的感覺當中,好比經歷了一個世紀那麼長時間的痛苦煎熬。後來,我終於支持不住了,眼皮也無法睜開,身子發出陣陣痙攣,我除了痛苦呻吟之外,巳無法作答。

  「噯,來吧!」忽然,我臉上碰到一團軟綿綿的東西,芬妮甜膩膩的聲音,有如從遙遠的地獄飄來。精神一振之下,我睜服一看,眼前是她雪白、裸露著的乳房。大漢、錄音機、酒瓶,全部消失了,她的睡袍也不見了。

  像苦渴的人發現了一泓碧水,我大大的張開嘴巴,首先吞進了一口軟滑的雞頭肉,一雙手本能地想張開來擁抱她,但可惱的是,手銬仍把我緊鎖。我發狂般輾動著火炙的臉孔,讓我的眼耳口鼻輪番地與她的豪乳接觸。她發出吃吃嬌笑,乳蒂脹得通紅,硬剌刺的在我臉上、嘴唇上繃來繃去,當她甩掉胯下那片黑色的小布時,我彎腰去開闢另一個新戰場,狂熟地吻向她那一團亂草。

  「啊!你比上次更勁了!」她一手捉住我,不由分說地剝掉了我內外兩條褲子,但她那手仍不肯放鬆,緊捏著我的陰囊在玩弄。

  我萬分痛苦地嗥叫:「媽的,你要我絕子絕孫麼?」

  「我要你躺下去,一切由我來作主動!」她用力一推,我就倒在床上,這淫婦立即分開她那白嫩的大腿跨上來。

  「快點!快點來!」我焦灼地叫喊,身子一挺再挺,艱難地舉起一雙手,要將她的頸子圈住,圈不來就移到她的胸部亂摸,至少,我的手指還是自由的。顧不得腕間給手銬擦得皮破血流,我快意地捏她,搖曳她一雙充盈的寶貝。

  芬妮仰高了雪白的頸子,低聲地呻吟著,用她的小腹試探性地湊近我,我那裡像火燒、像蟲行蟻咬,整個生命有如只局限於那一束血脈賁張的肌肉當中,而人生的唯一目的,便是要給它找尋一個棲身之地,除此之外,我不再他求了。

  「快點……求求你快點!」我碰到了一點濕潤,樂得忘形大叫。她把我固定著,我不能不合作,於是她開始籠罩我,用她那罪惡而又可愛的缺口吞噬了我,這時我已忍無可忍,便不顧一切的大造其反。

  「不,不要胡來!」這淫婦手舞足蹈、乳房亂顛、氣吁喘喘地扭動著,說甚麼也不肯貼住我。我渾身疼痛,那是極度膨脹的結果,使她那處更顯得緊窄,而我呢?簡直像一個巨人了。我再也不懂得憐香惜玉的,獸慾高張之下,只想把那罪惡淵藪搗個稀巴爛。

  在瘋狂的躍動中,我胡言亂語地嗥叫著,手腳沒有半秒鐘靜止過,屈起大腿撞在她的肉臀上,使她發出悶哼。我帶著手銬的一雙手,放肆地揉弄她的一雙豪乳,捏抓她那硬剌的乳頭顆粒,又使她迸出痛苦的呻吟。

  但我知道這個淫婦的本性,她就是喜歡剌激,甚至,她有被虐狂的傾向。否則,他們也不會選擇她來執行這個「任務」了。我加倍殘酷地折磨她、蹂躪她、摧殘她,她就愈覺得快意,終於露出一副「小電影面孔」來,伏下身子來跟我接吻。窺準了這個機會,我立即用兩手圍住她的頸項,並且狠狠地扯抓住了她的頭髮。然而,在這瘋狂的一剎,就連這個淫婦也渾忘了一切痛苦,像我一樣吃了過量催情藥似的,她如飢似渴地吮吸我的嘴唇,追逐我的舌尖,一邊發出萬分情急的「唔唔」聲息,腰下大肆磨擦。我大起大伏,像連環高射炮發射似的,只想把她戳穿。

  「給我……給我……」她也同樣不甘示弱的,對我拚命壓搾:「哎喲!你這身粗獷的男人氣息,多麼夠勁哪!」

  「哈哈,天下間最賤的女人就是你!你前世欠了我的肉債,今生要償還!」我縱聲狂笑,一雙手滑到她的盛臀上,使她大鬧分裂。那裡水份洋溢,汗臭、加上了脂粉香,構成了萬分剌激的氣味。

  我的手碰到自己的下體,像碰到了一根熱炭、一條鋼條,它顯然麻木了,碰到它,甚至使我懷疑那到底是否屬於我的東西?

  「啊啊……不要這樣,不要……」她終於抵受不了我那煤礦工人似的開採動作,狂叫著把頭亂搖。猛烈的陽光穿過窗紗,映起她乳房間的一片汗潰,她眼睛真的睜不開了,我卻想閉上眼也不可能,我的眼球像要奪眶而出,心臟跳得如此狂熱,快叫我不堪負荷了。

  忽然,芬妮直著腰肢向我亂撞,這麼一來,我因無法鬆開一雙手,不能不被她帶得坐起身來,她的兩條小腿也繞到我股後去了,這淫婦貪得無饜,要把我吞噬,連皮帶肉的消化殆盡。

  於是,期待巳久的噴射,是痛快淋漓的爆發,我在狂嘯、怒吼,迸盡吃奶的氣力,作最後的一次衝鋒。噴射像是無休無止的,而我的體力已無法支持了,銷魂的痙攣尚未歇止,我眼前從金光萬丈,終於變成陷於一片漆黑中…… 

  花的兒女(十)

  我的從實招供,換來了理想的休養環境。這是一座殘舊而龐大的醫院,但是空氣清新,而且有足夠的醫療設備,為我治療因爆炸而引起的皮外傷,以及因催情藥過度摧殘所帶來的內傷。

  過了一星期,我才知道自己的從實招供,帶來了甚麼樣的嚴重後果。雄彪在香港的勢力,幾乎被警方連根剷除了,他的手下,被捕去的有七七八八,包括他最得寵的情婦「莉莉」在內,還有那個與我有過一段情的飛女麗娟;他在新界的一座農場,也被警方掃毒組的犁庭掃穴,從一間雞捨的地窖下,起出時值八百萬元的海洛英;八座專門收藏贓物的祕密「貨倉」,亦一一被警方破獲,「住客」們紛紛遭警方拘留,超過十名接贓者被帶署問話。這恐怕是雄彪有生以來,所遭受到最嚴重的打擊;樹倒猢猻散,雄彪匿藏起來,與他的皇牌殺手-那個心理變態的傢伙阿倫,一同被列入警方的通緝名單內。

  這也是我的生命安全遭受最嚴重威脅的時刻,我雖躺在醫院病床上,但不斷作著惡夢,夢見那冷面殺手阿倫出現在我的眼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我。針對現在的這個局面,我要想不投靠老張那頭老孤狸也是不可能的了,除非我嫌命長,夠膽與死神開玩笑。

  幸好,這雖是一座殘舊的、面臨倒閉的醫院,但在這裡留醫的病人並不多,不像其它的大醫院那樣,探病者每天都川流不息。這樣,在「保安」工作上,不致出現太大的難題。我住的是頭等病房,一切待遇都相當舒適,但這是一座怪醫院,因經費不足,幾乎請不起駐院醫生,因此就成了一座祗有護士而沒有醫生的「療養院」。每天,外來的醫生在病房門口走過,就算是完成「巡房」的例行功課了。

  在病房門口,開著一張帆布床,那裡有人廿四小時監視著我。我被老張「嚴重警告」,絕對不准踏出房外一步,我祗能憑窗眺望醫院花園中的景色,在那裡呼吸新鮮空氣。老張和我都知道,雄彪的手段狠辣,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背叛他的人。曾經有一次,一個倒楣的傢伙在香港「帶貨」時被警方拘捕,經不起嚴刑迫訊,供出一處販毒「竇口」,警方迅即找上門去,雄彪的手下來不及撒退,被拘捕了三人,損失超過五十萬元;雄彪一怒之下,下了秘密命令,由警察局內羈留所的人執行「家法」,就在那裡掀起一場打鬥,把那供出真相的傢伙弄瞎了一雙眼睛。比起那個人,老張與我所犯的罪行就更嚴重得多了,雄彪要懲治我和老張的辦法,也絕對不止只弄瞎我們一雙眼睛那麼簡單。

  對老張來說,我巳經失去「利用價值」的了,不明白他為甚麼還要派人保護我?難道他和陳向東真的還要利用我的這副特殊身手,要在澳門當地幹幾宗「大買賣」麼?我心中的這個啞謎,直到一個月後才開盅。

  那天下午,在探病期間,我奉命如常地躲在房間內,正捧著一本武俠小說在看得埋頭埋腦之際,忽然嗅到一縷異常清幽的香氣。隨即,病房的門打開了。

  「唏!平哥,你好嗎?」一個女人甜膩膩的聲音對我招呼。一聽到這個熟悉的聱音,我就像觸電似的心頭悸動,當我看清此人真是小青的時侯,我手中的小說也跌倒在床上。

  「你……你來找我幹甚麼?」我控制不住激動的情緒,極想說得滿不在乎似的,然而,我的聲音卻發抖了。她穿了一襲淺綠色的套裝,淡掃蛾眉,顯得清新脫俗,但是,我已清楚看清了她是個邪惡的女人,即使她貌若天仙,我也決定對她不屑一顧的,於是我別開臉去。

  她把手中的一籃水果放在床邊的小櫃上,幽聲說:「平哥,你還恨我……你是……是應該恨我的。」說罷,她露出一副泫然欲淚的表情,在我的漠視之下,把一張椅子拉到床前,默默地坐下來。我面對窗外的陽光,長長地歎了口氣,這時,腦海中不由得浮起了小辣妹天娜的一番話來。她說過,陳向東少尉是個有婦之夫,當他在澳門發到橫財之後,便會與老婆移民到外國去享福,小青實際上也只是個可憐的女人,絕不是陳向東死心塌地愛著的情人。那天晚上她把陳向東帶返屋子中向我介紹的一幕,只是老張在幕後安排的「掩眼法」吧了。

  「好吧!你直截了當的說,這次來看我,你的目的是甚麼?」我沒好氣地問她,並且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平哥,」她怯生生地看著我,說話的聲音很輕:「你也非常明白的,我這次來,是身不由己……」「哼!還以為你是好心來探望我!」我揮了揮手,暴怒地低吼:「出去!滾出去吧!」小青坐在椅子上,紋風不動,然而她的眼角卻閃現了淚光。我再一次叫:「滾呀!為甚麼你還賴死?」「我……不能走。」她垂著頭說。

  「媽的!你是奉命來的。這次來又是要耍陰謀詭計嗎?我不會再上當了。我從此不會再受你們騙的了。」我惡狠狠的笑起來:「別以為你捨得作賤自己,就能誘惑到我,老實告訴你,即使你脫光了衣服,我對你也不會再感興趣的了。」小青雙手掩著臉孔,幽幽地哭泣起來。

  我餘恨未消,又罵了不少難聽的話。因為,當初若不是我自作多情,要拯救這個江南少女脫離老張魔掌的話,我就不會貿貿然答應老張的要求,而致墮入那老狐狸的陷阱中。故此,我今日的惡劣處境,可說是眼前這個女人一手造成的。往日的旖旎溫馨、電單車的飛越大橋、墳場墓石上的瘋狂性愛、月色下小花園內的喁喁細語,將跟隨我的痛苦回憶而一起被埋葬掉,只當從未愛上過這麼的異地紅顏。看她背轉身去拭淚時,我硬著心腸說:「你要哭,到下面的殯儀館去哭,我再不會被你幾滴眼淚打動的。」

  小青回頭時,用淚眼模糊的眼睛對我看,迅即又拿手帕去拭掉敕敕落下的淚水。過去,從未有一個女人在我面前如此痛哭過,勉強要說那個女人跟我有點感情的話,就只有麗娟,但麗娟是個少不更事的飛女,感情尚未成熟;只有小青,她深沈的悲哀,不像是因見我受傷而傷心,卻分明是為了她自己可悲的命運而痛哭流涕的。

  我腦海之中,再次閃現了天娜那番話。「你回去吧!回去告訴老張,」我好不容易,方能極力裝出平靜的語氣說:「如果他有甚麼指示,改派別的人前來傳達。」

  「為甚麼我不行?」她瞪起通紅的眼皮說。

  「傻瓜!我不想恨你更深!」我忍不住衝著她直叫。

  「但是我寧叫你恨我!」她也按捺不住,唾沫與淚水齊飛:「你知道嗎,老張選擇我來向你試探,正因為他明瞭我們過去的關係,如果我回去無法交待,他又要疑三疑四,以為我對你說了他不少壞話。」

  「哼!他是你的主子,你是他忠實的奴隸,你給他歌功頌德還來不及,豈會說他的壞話?」

  「平哥,不管你怎樣罵我,我們還是注定要在一起的。」

  「荒謬!我當初落入陷阱裡,都是因為受了你的矇騙,現在我還不覺悟嗎?你這個無恥的女人,休想再故技重施了。」我向她揮動拳頭,凶巴巴的大叫。

  「好吧,我現在就走!」她勃然變色,一下子站立起來,匆匆抹乾了淚痕,正要出門時,回頭對我投來怨毒的一瞥:「平哥,你不接納我的好意,你會後悔的!」

  「滾吧!不要臉的臭婊子!」我怒喝一聲把她轟出門去。

  而整個下午,我再看不下武俠小說了,腦海內不斷盤旋著她對我說過的話。當天夜裡,我的病房中來了個特別客人,他就是我半月不見的老狐狸老張。他帶來一打雞精、兩條香煙、並且帶來了一臉笑容。我想:那就是鱷魚的笑容罷!現在,他接管了雄彪在澳門的全部利益之後,委實是值得他如此開心的。

  「哈哈!好兄弟,我終於成功了。這些日子,報紙上都寫得詳詳細細的,你有看嗎?」他一手拿著煙斗,哈哈大笑著,另一手則在我肩上猛拍:「好兄弟,該給你記下首功!」

  「你已經把我捉弄夠了,老張。」我怨恨地說:「你還要把我囚禁在這裡多久?」

  「千萬不要這麼說嘛!阿平,這都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呀!」老狐狸眨巴著他的小眼睛說:「你知道,現在我們的利益是一致的,雄彪不會放過我,也不會放過你。」

  「我是爛命一條,可比不上你這個新扎『頂爺』那麼寶貴。」我冷冷的說。

  「阿平,也許你在這裡住得久了,太悶了,許多事情仍然想不開。」

  「我是過一天算一天,生殺大權全操在你的手上,我有甚麼想得開或想不開呢!」

  「不要說得那麼偏激!」老狐狸擠擠眼睛說:「我們本來就是兄弟嘛!現在你助我完成了這番功業,更應該以後有福同享、有禍同當。阿平,你為甚麼不接納我的好意?」

  我立即意會到,他指的是白天我拒絕小青與我接觸的事情而言。事實上正是如此,他接著就跟我說醫生與他談過我的情形,當初因爆炸而引起的皮外傷,我巳好了百分之九十五,祗要再休養一、兩個星期,便會完全康復;本來他打算讓我在醫院靜養下去,直到康復為止,但因臨時有一件工作,必須要我預早計劃周詳,一俟身體復原就動手。因此,他希望我接納他的好意,明天就搬出醫院去。

  見他說得情詞並茂,使我連連冷笑。「原來如此,你叫小青來,就是要傳達這個命令嗎?」我說:「何必叫她來傳令呢?我是肉在砧板上,不管傳令的人是誰,我也無法違抗你的!」

  「細佬!話可不是這麼說的,」老孤狸陰險地笑起來:「我知道你對小青十分著迷,所以叫她來向你轉達我的意思;除此之外,我還要她和你住在一起,但不是原來的那座屋子,那裡目標太明顯了,況且雄彪也在那裡住過,隨時會找上門來的。我要你帶她搬出去,讓她服侍你,做你太太,好叫你安下心來,為我們的新組織,貢獻你的力量。」

  「多謝了!我不願再見小青的。」我立即拒絕他的好意。

  「你不要小青麼?」他大表意外,瞪起他的狐狸眼問我。

  我還是搖搖頭:「經過那一次,我已恨透了這個女人。」

  他立即扳起臉孔說:「但是你明天必須出院,不管你要她還是要別的女人,你必須要與一個我們所信任的女人住在一起。」

  我立即明白他的意思了,像大陸的特務組織一樣,他不容許我在外面獨居,而要分配給我一個女人,以便隨時監視我。顯然,他以為把小青分配給我,我一定會高興得跳起來的,誰知我偏偏不吃這一套,以致他也沉不住氣了。

  「那麼就請你說說看,除了小青,還有那些女人是你們信任的?」其實我也真需要一個女人,雖是做了「籠中鳥」,至少我也需要有個異性來調劑一下。

  他的臉色開始緩和下來:「我提議,你從芬妮或者天娜之間任擇一個吧!當然最好是小青了,真不明白你為甚麼不要她?」

  我的腦筋立即飛快地轉動著,芬妮是個廿五、六歲的成熟婦人,此婦工於心計,而且上次她負起肉誘與迫供的任務,可見她頭腦並不簡單,倘若我與這婦人旦夕相處,必定會被她嚴密監視,以致寸步難行的。那小辣妹天娜就不同了,她只有十八、九歲,頭腦比較單純些,跟她生活在一起,我或者會多點自由,不致於礙手礙腳的。於是,我選擇了天娜,並把這意思告訴了老張。 

  花的兒女(十一)

  我的新居位於主教山腳下一條碎石鋪成的狹窄街道上,是一幢落成未久的廉價大廈,我出院搬到這裡來的第一天,親眼見到還有好幾伙新住客陸續搬入來。

  新居設在五摟,這是最高的一層了。一廳兩房的單位,廳間擺設著簡陋的傢私,電視機是搬來一架舊的,仍未駁上天線;一張飯桌和四把椅子,窗口有張舊書桌;一個房間內空空如也,另一間房則有張新的大床和衣櫥;被單枕頭全是新的,此外,還有一把座地大電風扇,滿鼻子都是灰水味,觸目的都是新與舊的配搭。

  接我出院的,是老張的兩個得力手下,就是曾經在醫院輪班監視我的兩條大漢,小辣妹天娜尚未見漏臉。其中一個大漢先走了,稍後帶來了我的小皮箱,內裡有我的衣服和雄彪給我的十萬塊港幣,只是少了我的身份證和旅行證件,無疑它們是給老張代「保管」起來了。

  晚飯是一名大漢出去大牌檔買回來的,既有燒味和米飯,更有半打啤酒。兩個傢伙一反常態,居然對我和顏悅色,一個說:「來吧!大家都是兄弟,從今晚開始,我們的任務也告一段落了,大家就開懷暢飲慶祝一番吧!」

  我對自己的命運已相當清楚,從此只能接受老張的指揮,做他與陳向東忠實的走狗,因此我也就懶得跟這兩個傢伙打交道,有得吃就吃個痛快。三個人喝了半打啤酒後,大家都有點醉意了,那個被同伴稱作「阿羅」的大漢,笑嘻嘻的對我說:「兄弟,大哥把天娜分配給你,你真是艷福不淺。這個本地妹雖然未夠道行,但是一味夠野、夠勁,令男人玩極也不會厭的。」

  「天娜等會就來了!」另一個綽號叫「沙皮」的傢伙說:「平哥,你慢慢歎吧!我們哥兒倆也要去找件金絲貓煞煞心火哩!」「對了,兄弟,你在醫院留醫的那些日子裡,我和沙皮兩個日夜輪班睡冷巷,陪你一齊扎炮,直到今天任務完成,幾大我們也要出去瘋一晚補數的。」

  「噯!給你們這麼一說,連我也心癢難煞了。」我說:「但是,那個辣妹怎麼還未來到呢?」

  阿羅看了看手錶,說:「九點半了,媽的!那辣妹該不是不服從命令吧?」

  我立即問他:「怎麼?天娜不喜歡老張的分配嗎?她居然敢違抗命令?」

  「嘿嘿!」那沙皮笑起來說:「小辣妹在賭場裡「溝」到了一件小白臉,聽說還是個大學生呢!雙方打得火熱,大哥要她和對方斬纜分手,然後搬來與你同居,大概現在天娜還和那個小白臉正在大唱其哭相思呢!」

  我搖搖頭說:「噢!原來如此,我無意中成了扼殺他人愛情的兇手了。」

  「哼!像她那樣的小辣妹,哪懂得甚麼叫愛情?總之是每人拿一樣東西出來玩,玩得開心就叫人做打令吧了!愛情嗎?對她來說就是如此簡單。」沙皮一臉鄙屑地說。

  我正要搭腔,卻聽得門鈴響起來。沙皮說:「一定是她來了!」他說完正要去開門,阿羅喝止他:「且慢!」兩人小心翼翼地走到大門後,從防盜電眼朝外張望,沙皮的手還放在腰帶上,作好了拔槍的準備。我也不由緊張起來,只見阿羅回頭對我笑了笑:「你的老婆來了。」果然是她。「老婆」這名稱倒是新鮮,我三十年來,今晚才開始有了一個分配得來的「老婆」。

  門開處,小辣妹天娜提著一口名牌的旅行箱走入屋來,氣喘喘的抹了把汗,朝屋內掃視一瞥。當她發覺三個男人、六雙噴火的眼睛一齊往她玲瓏浮突的身體注視時,她杷臉一沉,對門邊那兩個傢伙說:「我剛從老張那裡來,他叫你們立刻離開這屋子。」

  「那當然。」沙皮曖昧地笑著說:「我們不會妨礙你們尋歡作樂、新婚洞房的!」

  「嘻嘻!我們也要去歎葡國雞了。」阿羅笑得更色情,又對我擠擠眼。

  「滾出去!」天娜氣極了,杷旅行箱一放,氣虎虎叉起腰來向他們大喝。兩個傢伙狂笑著衝出門外,天娜一腳將門踢上,回頭對我說:「你叫我來這裡受這種活罪,我恨死了你。」

  「對不起!」我平靜地說:「我不知這次選擇,竟會拆散你和你男朋友的一段情,但那是我無心之失,決不是有意的。」

  她兩眼一瞪:「我費事聽你講耶蘇,睡房在那裡?」我立即走過去為她提起旅行箱。在她的身邊,我又嗅到了那股久違了的異性氣息,心中不期然地一陣興奮。她見我面紅面綠的,也存了戒心,雖然我十分心急,可是想到這女人反正已是我的「老婆」了,又何必過於急色?因為急色的後果,祗有使她更加痛恨我,一會兒即使她在床上玉體橫陳,也是瞪眉怒目,那麼做起愛來還有何味道?

  我把皮箱放在衣櫥前,陪笑說:「天娜,這裡還不致跟你想像中那麼壞的,是不是?」

  她一言不發,走過去掀起床單,看過了墊褥和大床都是新的,又跑過去下了百葉簾,然後轉過身,氣虎虎的對我看著。我也仔細打量這個「老婆」,小辣妹穿著一件低胸白線恤衫,乳溝中吊著一枚像老虎牙似的飾物,南北高峰怒峙,下面一條網球裝百摺短裙,腿子又白又修長,一片雪光……我暗中直吞口水,想起過去她幾番露出底褲來引誘我的情景,真巴不得像餓虎擒羊般飛撲過去,把她壓在床上干個痛快。但是,我卻強忍著性慾的衝動,對她說:「你打點一下,換過睡衣再說吧!你要洗個澡嗎?」

  「不用你來假細心,」她不屑地說:「那次芬妮告訴我,你幹起來像野獸一樣殘暴,我已準備來受罪的了。」

  「噢!」我聳了聳肩,說:「還要提起那一次嗎?要不是中了你的詭計,喝光了那壺裡的水,我才不會輕易就範呢?本來那天就要找你算賬,承受責任的後果,誰知結果他們卻叫芬妮來抵罪,那算她倒楣了。」說到這裡,竟逗得她忍不住「咭」地笑起來,隨即伸仲舌頭說:「也幸好是她,如果換了是我,不被送入醫院縫幾針才怪?」我也笑了:「你何必怕我?現在我是你丈夫的身份,你是我名義上的妻子,你又是這麼漂亮迷人,我那裡會忍心向你下毒手?」

  「還講風涼話?要不是我怕違抗命令,他們會對我的家人不利,我早就逃之夭夭,死也不肯做你的老婆了!」「唔!原來他們拿你家人的生命來要脅你。天娜!你家裡還有些甚麼人?」

  天娜至少對我凝望了兩分鐘之久,才吶吶的說:「今晚我們不談它!慢慢你自然會知道的。」

  「好吧,你去洗個澡,我等你。」「等甚麼?」「等著與你洞房呀!」我哈哈大笑起來,她一腳踢起她那穿著的四寸高、笨重的水松屐,正中我的肚子,我一點也不生氣,好整以暇的退出房外,並順手為她帶上了房門。

  稍後,她真的換過了一套湖水藍色的睡衣走出來,手上搭著一塊大毛巾。我正在客廳裡抽煙,給她指示了往浴室的方向。她走動之際,乳峰跌宕有致,背部並不見有奶罩的橫帶痕跡,果然她對我不像方纔那樣戒懼了。我捺著性子,又等了十分鐘左右,才見她從浴室內現身出來。

  祗見天娜的長髮盤在腦後,露出一截雪白的脖子,看起來別有一番風韻。睡衣底下,又見到一條黑色三角褲的陰影,在她的小腹下出現,使我猛然想起,她還是個「黃毛丫頭」呢!

  「新娘子,讓我抱你進去洞房去嘛!」我說時,立即扭熄了廳間的光管,向天娜疾走遇去。

  她逃入睡房去,躲在門邊,我在黑暗中摸到睡房中的燈掣,電燈一亮,她嘩然大呼地逃上床去,翹起她那渾圓可愛的屁股。火燄,在我的腿間狂燃,我渾身的血液,好比一下子都沸騰起來了,我撲上床去,她慌忙把一隻枕頭摟在懷中,連聲叫著:「噢!噢!看你多可怕!」

  「不!我一點也不可怕。」我拉開她摟著的枕頭,隨即吻到她那透著香皂芬芳的臉上說:「天娜,你是我有生以來的第一個太太,又可愛、又性感,我非常的愛你。」

  「那你要答應我,不要粗魯、不要傷害我!」她推住我的胸膛,抵住牆壁掙扎著說。

  「我一切都答應你。」說著,基於本能的衝動,我忍不住用腹部向她的大腿磨擦。

  「平哥,你說過的話要算數的。」她這才放鬆了手臂,幽聲說:「否則,你就不是男人大丈夫。」

  「誰說我不是?你摸一摸就知道了!」我又幾乎控制不來,強迫她的柔荑隔住褲子來試探著。雖然我動作粗魯,但天娜並未拒絕,她摸了一把後,似笑非笑地說:「啊!你要殺死人嗎?」

  我遍體透過了一股強烈的快感電流,不禁激動地含住她的櫻唇,上半身也壓向她豐滿的胸膛上。她的嘴唇既柔軟、又甜美,她的胸脯充滿彈力。我極力抑制自己,不可太粗魯,但終於還是滿滿的握了一掌她的嫩肉。

  「啊……」她透出似有還無、飄忽的呻吟聲來,一條大腿彷彿不由自主地支起來,貼緊著我熱火朝天的腹部。

  「可愛的天娜!」我如癡如醉地叫著,邊吻邊摸她。她也回摸我,手掌鑽入我的背心裡面,輕輕搔著我的背部。我全身烘熱,而她幼滑的手掌,給我帶來了一陣涼快而舒服的感覺,並且提醒我不應用暴力對付她。這時,她的舌尖在我唇邊舐動,我也仲出舌頭去,要與她會合。

  她從若開若閉的眼縫中窺到,笑了笑,終於使她的香舌與我的舌尖拌上了,那香滑的滋味,真是人間妙品。

  「天娜,我的好太太。」我快活得叫起來,一下子挽起她的粉頸,把她那丁香小舌吮吸著,萬分貪婪地嚥下了她源源芳津。

  在床上,她可不像個小辣妹,她是如此風情萬種,擅於利用小動作來取悅男人,使人如飲醇醪,癡癡迷迷,甘心為她獻上生命。她給我剝脫了背心,一下子就扔在床下,我也要她把睡衣脫了,她紅著臉坐起來,挪起美臀,我第一次如此輕柔的給女人脫衣服。看到天娜一雙水蜜桃似的乳房,我不惜扮起嬰兒來了。

  「喔!平哥!你弄得人家全身都癢死啦!」她高高的仰起脖子來呻吟,聲音有如哭泣,兩手緊緊抱住我的肩。她胸膛上敏感的小蒂,在我口腔中突挺起來,我用舌尖挑撥它、用牙齒輕輕咬夾它,她露出咬牙切齒的肉緊表情了。男女都有性慾的,男人不擇對象,當性慾勃發,祇要對方是個不致令自己太反胃的女人就行。但女人卻不同,在正常情形下,她的性慾是必須要踫到自己所喜歡的男人才會篷蓬勃勃的。現在天娜如此衝動,至少表示她對我並無惡感,這是一大進步。

  這想法使我更加亢奮,於是,我用發抖的手,把天娜那黑色的三角褲像搓繩子般搓脫、離開她結實的美臀。

  那一片柔軟細緻的嫩毛,在我心目中,有著說不出的性感。「啊!讓我痛痛快快地來愛你!」我狂叫著把她推倒,她一雙手抱得我更緊了,但我還是極力溜脫下去。目睹那高崗隆突的美景,十八崴的她,看起來還是那麼幼稚、嬌艷而又鮮嫩的,我熱情的手指鑽入了她那桃源的一線天,自上而下的輕拂著。祗見天娜渾圓的大腿慢慢分開,在微顛中分開,可愛的櫻桃小嘴露出來了,它已是垂涎欲滴。

  「平,你……你真的愛我嗎?」她用戰抖著的聲音問我。

  「是的!你絲毫不用懷疑。」我急喘著說:「我愛你愛得入心入肺!」一剎那間,我跳起來,迅即撤除了下身的束縛,讓本能像烈火般的在她的眼前狂燃。事實上,天娜此時並不害怕我,在她褐色的眼珠中,閃現著興奮的神采,而且,她是迫不及待的,把精彩紛呈的肉體向我無私地展呈著,作好了迎迓的姿勢。

  我一撲而前,吻過她小腹下那片烏亮稀疏的天鵝絨之後,就狂熱地向她進軍了。幽谷裡,多量的饞涎造成了足夠的潤滑,使我能順利地滲透到底;她瞇緊眼睛,顫聲地說:「啊!愛我!愛我更深!」在她一雙小蛇般手臂的拖引下,我腰身沉下,佔據著一團灼熱。天娜仍是緊湊的,她把大腿支起來時,我萬分衝動的摟起她的美臀,在跳躍中,貫注了我全部的實力。

  「天娜,我的心肝寶貝,我要死了!」那烘熱的肉體,把我瀕於爆炸的肉體包藏得無微不至,由踵至頂,彷彿落入了蠢蠢欲動的活火山中,我真害怕無法支持,就此完蛋。

  她也拚命地攬實我,在下面顛簸、輾轉,急急地吻著我的耳朵說:「打令,快吻我、愛撫我……」我嘴巴一轉,就封住了她的櫻唇。這一次,輪到她如飢似渴地啜吮我的舌頭了,彷彿我的涎沫是能淋熄她內心的慾火似的。天娜一面忘形地吸吮著,一面從她的鼻腔與喉底,吐出了如夢似幻的聲音。那是最富催情意味的動作了,我狀似瘋狂,迅即退到床邊,將她美腿高高舉起來。

  「噢!平……我的平!你會使我非常快活的,是不是?」她漲紅了臉脫口浪呼,主動地把一雙小腿架到我肩上。色慾之火把我燒得昏了頭腦,我立在地上,朝著那嬌嫩的堡壘衝鋒陷陣,發出了歇斯底里的呼嘯。

  眼底下,她堅挺的乳房被我摧撼得大肆顛抖,嶺上的蓓蕾像冒出鮮血似的,她褐色的眼睛張開來,流波盼轉,活像水汪汪的池塘。我再三彎腰吻她、咬她,使她發出快活與痛苦難分的呻吟聲,而她每一吋地方都充滿了青春活力的胴體,是如此勁急的扭動著、聳挺著,屁股下像了馬達。

  「啊!你這萬能攪拌機,我的骨髓也給你搾出來了!」暢美的嗥叫聲中,我狠狠衝剌,使她溢出了眼淚。終於,當她的牙齒亳不容情地咬痛了我肩頭之際,我不克自持,在劇烈的爆中灰飛煙滅……

  在我以往的經驗中,從未試過有任何女人在完事之後還把我摟抱得如此長久的。那是雙方都酣暢地睡醒了一覺之後,在凌晨一點,我首先醒來,發覺自己仍留戀在她美妙的桃源仙境內,我倆皆是一絲不掛,證明在痛快淋漓的發洩之後,一直未有脫離過。看到她黑色的秀髮亂如雀巢,清秀的臉孔疲態畢呈,使我心中升起說不出的憐愛,禁不住悄悄吻她。

  但是這一吻,卻把她弄醒了,高高的鼻子側到一邊去,眼睛張開,一雙手又摟緊我:「唔,為甚麼吵醒人家?」

  「好太太,別笑我自作多情。」我放柔了聲音說:「直到現在,我才嘗到了溫暖家庭的味道。」

  「你……你從哪裡嘗到的?」她卜嗤一笑,淘氣地反問我。

  「從你的鼻尖上、乳蒂上……」我忽然湧起了詩人一樣的靈感,說得也像個書獃子似的:「天娜,我要珍惜這個家,為了我有這麼一位好太太,我以後更要改變自已。」

  她眨著那雙美麗的靈魂之窗說:「你要怎樣改變?」

  我不假思索地答她:「過去,我時時想著要報復,要跟老張算帳,要跟小青算帳,甚至想殺人……」

  「啊!多可怕!」她伸了伸舌頭說:「我不許你去傷害任何人的。」

  「是的,我想透了,由於有了你,我今後只能咬著牙根做老張的忠寶走狗,只要你愛我,做他的奴才也值得。」我說完又向她熟吻。

  「你想我會愛你麼?」她抆著嘴唇氣咻咻的反問我。

  「不管怎樣,你現在已是我的老婆。」

  「哎喲!大男人主義,太要不得。」她笑起來說:「不過,我也要坦白告訴你,我曾經愛過一個大學生,他很英俊、心地善良,我愛他愛得很深,但是我總覺得他欠缺了一股男人氣概。但在你身上,這份氣概是多麼突出啊!」

  這個名義上是我老婆的天娜,是多麼會說話啊!這番話,把我聽得陶陶然、飄飄然,有如置身在天堂上。「還有哪!平哥,」她又吻著我的耳根說道:「昨天老張命令我以後要和你同居,叫我停止去賭場上班、並且不准我再和那大學生來往、停止一切在外的關係。我傷心得要命,哭了老半天,總覺得跟他難捨難離的,但是現在不同了……」

  「怎樣不同了?」我迫不及待地問她。

  她臉上緋紅,怪難為情的一頭鑽入我懷中,妮著聲音說:「現在你已把他從我心中驅逐了出去。平,我愛你!我被你的男人氣概深深吸引住、感動了!」

  「真的?天娜!」我再一次懷疑自己是否在做夢。

  「真的,打令!」她抬起澄澈的大眼睛看著我:「讓我從現在開始,學習怎樣適應你,學習做你的好妻子。」

  我頭腦發昏,熱血急湧,把火辣辣的嘴唇,如狂風驟雨般投向她臉上,投向她粉裝玉嵌的乳房上。她同樣熱烈地回吻我,一雙柔荑摸遍了我的全身,雙方的情慾,又在午夜的融融春意中潛滋暗長。當她發覺我的身體由軟弱而趨於堅強,並且迅速地硬硬起來時,她發出歡呼:「啊!平,我愛你,我願意用整個生命來愛你!」

  說話間,她又是屁股大動了,在她那如膠似漆的桃源仙洞中,蘊藏著我的生命之火。對人生、對女人,我從未試過體會得如此地深刻,我還要拚命努力去鑽研、發掘哩! 

  花的兒女(十二)最終篇

  三天後,老張把天娜召去問話。當她回到家裡,就喜孜孜的告訴我,老張完全相信她的話,相信我倆真的有誠意做一對名符其實的夫妻。因此,他決定撤除了住在我們對門的那個「監視哨」。原來,那是老張的馬仔,帶了個撈女住在我對門的單位內,外表是與我們同一日搬入大廈的新住客,實質則是日夜監視我。

  「此後我的責任更重了!」天娜用開玩笑的口吻對我說:「老張把你交在我身上,萬一你有甚麼不軌行動,他就會拿我開刀,還有我的家人們……」一提起她的家人,就使我黯然神傷。天娜對我說過,由於她父親爛賭,在澳門警察任上退休下來所領的一筆退休金,全部貢獻給賭場不算,還欠下老張鉅額的高利貸,迫得沒辦法,唯有把天娜交他發落。因此,老張憑關係把她介紹往賭場的服務部做職員,薪金拿來養家,人卻變成他的洩慾器,以及拿來應酬朋友,巴結特殊勢力的工具。她除了一個哥哥在海外作勞工外,尚有兩個弟弟在唸書,媽媽也在賭場裡當潔淨女工,爸爸直到今天仍是死性不改,只是不敢再去賭場了,卻賭狗、賭馬、酗酒,兩個弟弟經常受他拳打腳踢,結果都跑到學校去寄宿。天娜最疼愛的,就是那兩個弟弟。

  我把皮箱裡的十萬塊錢拿出來,只留下了五千,其餘的全部交給她,由衷地說:「天娜,這些錢你帶回去交給你媽媽,做你弟弟的學費。」

  「不,我不能要你的。」她搖著頭,不接我的鈔票。

  「為甚麼?我們已是夫婦,你的弟弟便成了我的小舅子,幫忙小舅子不應該嗎?」我堅要塞入她手中。「而且你又被迫辭退了工作,家庭收入也減少了,單靠你媽媽一份薪水怎樣維持?」

  她赧然一笑,投入我的懷中說:「別擔心,老張照賭場的薪水一樣支給我,叫我好好穩住你的心,好給他們做驚天動地的大事業哩!」

  老天爺!她把我見不得光的「墨七」生涯,說成是驚天動地的偉業了。我知逍她用心良苦,這是為了不傷害我的自尊心,我感激得流下了熱淚,吻她一遍又一遍,而結果,我強迫她收下了那些鈔票。

  第四天上午,天娜從老張那裹,帶回來一大束鮮花、一口大花瓶,以及一軼秘密文件,用一個巨型百貨公司的購物紙手抽盛著。亮紫嫣紅的鮮花,分別供在廳間以及我倆的「新房」裡面,一屋子的香氣氳氤,鮮花配上了貌若天仙的女主人,真是相得益彭!

  我取笑她道:「打令!這麼多的花,難道我們要做花的兒女?做現代的嬉皮士嗎?澳門有一個世界聞名的邪教組織,叫『天父的兒女』,他們教內的人都自稱為『花的兒女』呢!這個邪教本在香港大事擴展的,對象都是年青的男女,專以獻身來吸引對像入教,後來被港英政府趕盡殺絕,才轉移到澳門來秘密發展的呢!」

  「花的兒女我們可以做,但邪教嬉皮士式的行為卻要不得!」天娜含笑說:「他們太濫交,以性作為號召力,一大群男女實行『公妻』制度,孩子生下來,誰是生身父親也不曉得。而我們則不相同,我們的孩子一定要有兩個愛他如命的父母。」

  我一下子呆住了。她睞著我問:「平哥,你不喜歡孩子嗎?」

  「啊!我……從未想到過這個問題呢!」

  「暫時不要去想它!」天娜甜甜地笑著說:「但我們一定要有孩子,這樣才真正像個美滿的家庭,你說是麼?」

  我心中雖然渴望有個屬於我和天娜共同所有的孩子,但是,我們這個「家」是建立在甚麼樣的基礎上?而這個所謂「基礎」,又是多麼薄弱呀!在老張的控制之下,我必須從事最危險的爆竊行徑,誰也不能保險我甚麼時侯會出亂子,而最使我內心不安的,是雄彪和他的「皇牌殺手」阿倫,誰也無法知道他們甚麼時候會摸上門來,施行殘酷的「家法」。

  我想警告天娜,以後要小心門戶,要注意自己在外邊是否被人跟蹤,可是,我怕這會引起她的極度不安,連累她與我一塊生活在死亡的陰影之下。結果,我還是不敢向天娜說明這一點。不過,我決定自己小心,家中的窗簾終日垂下,每逢晚飯之後,就足不出戶,希望藉此減少危險。

  「你也應該開始工作了,打令!」天娜把那些文件交到我手中,又把我帶入一個臨時佈置起來的書房,才笑著退出房外。

  那個巨型百貨公司購物紙手抽內,用雞皮紙包著一份關係著一宗「大買賣」的所有資料。這其中,包括有三、四幅五乘七吋的照片,是一幢商業大廈的,樓下與二樓是銀行。既有鳥瞰圖,也有內部的照片,並且用箱頭筆標示了保險庫的所在。此外,還有手繪的平面圖、影印出來的建築圖則等,顯然是神通廣大的老張,通過這家銀行的「內鬼」弄出來的。

  一盒錄音帶,則是向我詳細描述銀行下班之後,內部的保安情形。最奇特的是,下班後,銀行本身沒有看更警衛,只靠一位警察在門口站崗;而在銀行的隔鄰則是一家酒家,貼牆處是酒家的廚房,非到凌晨三點鐘過後,那酒家的廚房工友是不會上班回來做點心的。還有一點最重要的,那便是:這銀行所在的大廈,前身是賭場連同酒店,酒店又附設食物館和理髮店、浴室等;現在除了酒家、酒店和銀行之外,其餘都歇了業,舖位荒棄,只靠鐵將軍把守。而每個舖位內部,與銀行本身都只是一壁之隔。

  問題的焦點,在於牆內沒存鋼板夾壁,老張在一封密函內向我指示:可否用鑿壁方法,潛入銀行去?即使爆不開藏金的寶庫,亦至少可以逐一洗掠那些藏滿了珠寶珍飾的保險箱,照估計,那些保險箱即使只來得及打開總數的一半,亦是一宗超過一千萬元的大買賣!

  經過我半個月的潛心研究,對於爆竊行動,我已有了初步的計劃,決定採用鑽壁方法,趁著那酒家打烊之後潛入廚房去,在蒸籠一邊的爐灶旁邊下手。人手方面,老張派遣了兩個「專家」做我的助手。

  三天來,我們三人每日深夜閉門研究,直到拂曉才散隊。第三天早晨,當我的兩名「助手」告辭出門後,我正打算入睡房喚醒天娜,一道出街喝過早茶,然後再回家再睡覺,忽然電話響了。

  電話是老張打來的,他氣急敗壞,就像我所背叛了的大哥雄彪的翻版,滿口污言穢語的大叫道:「他媽的!我們的計劃落了空,有人比我們快了一步,準是你們三人中有人洩漏了風聲。他媽的!這個人是不是你?」一時之間,我好比丈八金剛摸不著頭腦一樣,急忙抓住電話問:「老張,你這番話是甚麼意思?」老張又是一輪粗口掃過來:「就是我們要作致的那家銀行,給人搞渦了!」

  「渦了?那傢伙得手了沒有?」我大吃一驚,不知是那個「先進人物」搶先幹了這宗大買賣。

  「倘若得了手倒好,弊在他搞得不湯不水,留下一篤蘇州屎!他媽的!該殺的傢伙!剛才陳向東打電話告訴我,澳門警方知會他,在幾個鐘頭之前,銀行地下後座的電機房中,有人發現了一批爆竊工具,靠近銀行的牆壁還給人鑽了幾寸深,那批工具包括大型電鑽和無聲炸藥,甚至還有一座變壓器。這個傢伙勢凶夾狼,但是顯然選錯了下手地點!電機房外邊明明有差人在值班的,如何能夠過得骨?」

  我聽得心中一沉:「老張,顯然那人是個笨賊,你可怎麼會思疑到我的頭上來?」

  「哼!最怕你對我陽奉陰違,洩漏了風聲,弄出這個事件來暗中破壞我!」老張哼了一聲,然後語氣忽變得非常嚴厲:「要是真的如此,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我馬上大呼冤枉:「老張,你的話令我心寒!我是這樣死心塌地為你服務,你竟對我諸多懷疑,這……」

  「不用說了!總之我要查個水落石出!」他悻然說完,掛斷了電話,那使我嗒然若喪,半響說不出話來。這時侯,還那有心情再與天娜去喝早茶?想起半個月來的心血一朝白費,即將到手的巨額酬勞亦頓成泡影,那還不是最重要的,要緊的是,我背叛雄彪於前,被迫在馬交過亡命生涯,現在又平白無辜招致老張的猜忌,不知他以後如何處置我?我與天娜只做了廿天左右的夫妻,眼看快要給他們拆散,使我無限悲慼!

  躲在浴室裡,我淚流滿面,想起這廿多天來所嘗到的「二人世界」的甜蜜,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日子,卻不料造化捉弄人,一切都如水月鏡花,稍縱即逝。浴後,我忍不住取了一瓶酒,喝了個半醉,然後入房。

  晨曦透過百葉簾跑入臥室,床頭上粉紅色小燈尚未熄滅,天娜一身湖水藍色睡袍,側身臥在床上,睡得香甜極了。她那又彎又長的睫毛,看得我肝腸寸斷,這是我可愛美麗溫柔體貼的好妻子,但是實質上,她只是一個可憐的木偶,一切行動盡操在可惡的老張手上,就連她之所以會成為我的妻子,亦是「分配」的結果!現在,不是我只顧自悲的時刻,而是我該可憐她。

  我悄悄熄了小燈,把百葉窗簾拉攏一些,然後輕輕上床。不料儘管我小心翼翼,還是把她吵醒遇來了。天娜張開一雙妙目,雖剛睡醒,卻沒有半點惺忪的樣子:「早晨!大令!」隨著親暱的一聲,她兩條粉臂迅即纏到我的脖子上。她豐滿的胸脯溫暖得很,嬌艷的嘴唇透著芬香,當她發覺我滿面酒氣時,帶笑的說:「你答應過我,不喝那麼多酒的。」

  我幾乎忍不住要把此事告訴她,然而話到嘴唇邊,還是忍住了。「只是一點點,想的東西太多,使人頭痛的。」

  她緩緩用熟唇貼住我,睡袍敞開,一雙乳房露了出來,下體更完全沒有穿著任何東西,顯得萬分性感,教我只看一眼,就按捺不住本能的衝動。我放肆地愛撫她,搓揉她青春的肉脂球,她瞇著眼睛,吸吮著我的舌頸,又為我把火爆的身體解放出來,片刻之間,我們一雙「小夫妻」都成為不掛寸縷的了。

  天娜自從做了我的太太以後,對於床上的這回事,與我越來越合拍。她腿子微分,凹縫中剛容納下我熱情的指頭,便已嫩蕊開放,漸漸變得既潮濕、又燠熱的。她氣咻咻地勾緊我的脖子,乳峰輾動著,彷彿兩團熱火般燙貼著我的胸膛,並且若續若斷地呻吟著:「平哥,你是世界上最可愛的男子漢,每一次都能滿足我!」

  我為她的柔情蜜意所感動,不期然把嘴唇移到她的酥胸,那一片白哲的肌膚真是滑膩極了,又是充滿了青春彈力,嬌艷的蓓蕾無比茁壯,我如獲至寶地啜吸它,輕輕嚙著它,逗得她胴體如蛇地扭動,玉手同時出動,在帶引我富於攻擊性的本能。

  「天娜,我熱情如火的太太!」當那緊湊的美妙肉體包藏著我,快感的電流竄遍我的全身,使我忍不住要歡呼起來。她也吐出歡忭的低吟,聽起來是如此性感、魅惑,使我萬分迷醉。作為一個強而有力的大丈夫,我是做到了,雖然隱藏的危機迫在眉睫,此時我也盡拋腦後,不暇擔憂的了,只是全心全意去滿足這個柔情似水的好太太……

  當晚,老張與陳向東「光臨」我的寒舍,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兩個傢伙都是和顏悅色的,老張並且為了今天早上在電話中對我咆哮的事,向我道歉。陳向東又說:「爆竊銀行的案子,我們已經查出一點頭緒了,假如說那些笨傢伙是與你們有關,未免是太輕視你這個爆竊專家了。」

  我還是半信半疑:「老張,如果你平心靜氣的調查我,我甘心接受。」

  「別提了!你是個明白事理的好兄弟,就該原諒我當時的心情。」老狐狸說著,又對我身旁的天娜擠擠他的小眼睛:「阿嫂,請你給我們斟幾杯酒,喝過之後,我們彼此間的猜忌就化作煙雲了!」

  接著,陳向東告訴我,由於那家銀行已加強了保安措施,每天廿四小時皆有武裝警衛員巡邏,這個爆竊計劃祗好取消,但是他的心目中另有一家開張未久的中資銀行,將可使我大顯身手。嫌疑冰釋,使我心中愉快,我與天娜這雙「恩愛夫妻」的關係,又得以維持下來!

  第二天上午,我一覺醒來,不見天娜的影子。但她給我留下一張紙條,原來早餐已為我準備好了,咖啡在壺裡保暖,還有雞蛋三文治,她上市場買菜,稍後就回來。

  我洗臉後,在餐桌上喝著咖啡,留意早報上關於那個「笨賊」的新聞,正在這時侯,我聽到開門聲。

  首先進來的是一束鮮花,接著是天娜一聲尖叫:「阿平!快躲起來。」叫聲未已,「砰」的一聲槍響,子彈在我耳邊擦過。我赫然發覺,開槍的人是雄彪的「皇牌殺手」阿倫,他一臂緊籀住天娜的脖子,背後出現了胖子雄彪,兩個人都是怒容滿面。

  「無恥叛徒,你的死期到了!我剛剛才處置了奸人張和陳向東這兩個奸賊,現在輪到你了……我跟你拚了,反正現在全澳的警察都跟在我身後……」雄彪第一個跳進來,一邊說一邊用手槍向我發射。我伏在沙發背後,抓到一個玻璃煙灰盅向門口擲去。雄彪向後一躲,這時天娜一手抓向阿倫的胯下,痛得他放了手,天娜狂叫著向我撲來。

  槍聲轟轟亂響,在我恐怖的注視下,天娜窈窕的身子出現了無數血洞,仆倒在我面前,鮮花撒了一地,她身上的血洞也像鮮花綻放一樣,但她的一雙手仍死命向我伸來:「逃……你快……逃呀!」但是我還能逃嗎?槍彈射入我的肩上,一陣麻木,我掙扎上前緊握天娜發抖的手,我們手上都是血。

  兩個涼血動物繼續開槍,無情的子彈軋入我的背上、身上、手腳上,在我腦袋裡,只感到眼前越來越黑暗……我終於倒在天娜身上。

  嗅不到任何血腥,祗嗅到鮮花的氣息,但這已足夠了!不管死亡是多麼的淒慘,但我們夫婦是死在同時同地、死在這個曾經充滿溫暖的家中、死在我們緊握著手、死在鮮花的懷抱中。

  我忽然想到,雖然我從未有一天加入過邪教,但我的一生,卻真正做了「花的兒女」……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