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第二天周一，鄭強和陳斌一大早就離開酒店直接回了公司，臨近中午其他人
才起來，簡單吃了頓午飯，下午分別開車返回，到了公司其餘人等各自上班，韓
鋒將顧晚晴送回家後載著方琳和依然回了自己家，在房間�聽著音樂小睡了一會
兒，快到晚上才拉開臥室的門走了出來。

　　看見韓鋒起來，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的依然開口問道：「你昨晚睡哪了？」

　　「嗯？」韓鋒應了一聲。

　　隻聽依然繼續道：「早上看你從我姐姐房間�出來，婷姐也跟你們一起？」

　　「小孩子別多問。」韓鋒拉開冰箱拿了一罐飲料打開，又點上一根煙，「中
心的房子哪天完工？」

　　「好像是後天，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依然想了想，「傳單已經做好了，該
做做宣傳了。」

　　「嗯。」韓鋒吸了口煙，「雇人還是？」

　　「讓雇的老師發。」依然拿起遙控器調低音量，「萬一有家長問學琴的問題
也好解答，再說了，找專業發傳單的看著檔次太低。」

　　「那都是些農民工。」韓鋒點點頭，「確實不太適合。」

　　「我也是這麼想。」依然嗯了一聲，「看你整天都這麼閑，要不然也去給我
發傳單？」

　　「你看我像幹那個的？」韓鋒喝了口飲料，「也不是總這麼有空，過兩天可
能會忙點兒，不過幹我這活兒時間還是比較自由，別人看著就覺得錢賺得容易了。」

　　「不是嗎？」依然似乎來了點兒興趣，「你們是高收入職業啊。」

　　「狗屁！」韓鋒把手�的煙掐滅又點了一根，「都是表麵上的，沒背景沒關
係的律師幹個三年五年能有起色都是好的，很多律師也就能拿到所謂的社會平均
工資，你是港劇看多了還是美劇看多了？」

　　「我都是聽說的。」依然皺了皺眉。

　　韓鋒笑了笑：「還真別說，我還聽說你們當鋼琴老師的賺得多呢。」

　　「還可以吧……」依然尋思了一下，「要是肯幹的話，不過我們這行也是辛
苦錢，你說一天上十幾節課是什麼感覺？而且我們學琴的時候也是要投入的……」

　　「理解。」韓鋒吐了口氣，「都是看別人容易，人就這樣。」

　　「是啊。」依然說著搖了搖頭。

　　「好無聊。」韓鋒繼續抽著煙，「電視�也沒有什麼好節目，你去放首歌來
聽聽。」

　　「幹嘛我去？」依然關掉電視，「你去放！」

　　「真懶……」韓鋒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依然的房間打開ＣＤ機，又找了一
張ＣＤ放進唱盤，走出來對依然道，「上次跟朋友出去看到有賣老式唱機的，差
一點兒就衝動了。」

　　「黑膠唱片音質不錯，可是太不方便了。」依然跟著房間�傳來的樂聲哼唱
了兩句，「不過看著真是特別有感覺。」

　　聽她這麼說，韓鋒繼續道：「不然哪天一起去看看？」

　　「有空的話沒問題。」依然點了點了，「我今天想去書店轉轉，你去不？」

　　韓鋒�眼看了看表，發現才不過四點鍾，應了一聲道：「那就去，反正我也
很久沒逛書店了。」

　　兩個人出了家門，開車來到一家大型書店，韓鋒停好車跟依然走到書店門前
時忽然開口問道：「現在很多人不都是在網上買書的？」

　　「我也在網上買。」依然邁步走上台階，「不過我喜歡在書店亂翻，感覺好
好。」

　　「我當年也喜歡逛書店。」韓鋒跟在依然身後，「可惜很久都不來了……」

　　走進書店�麵，韓鋒開始四處遊蕩，依然則是直接來到鋼琴書所在的書櫃前
翻看起來，看了一會兒，旁邊走過來一個中年女人停到了依然的身邊，舉手在書
架上找了半天，忽然扭頭對依然道：「你知不知道有一本叫什麼……」

　　「哦？」依然轉過頭，指著手邊的一本教材，「你說的是這本？」

　　「對，對！」中年女人抽出依然所說的書，「你也是給孩子買書的？」

　　「我？」依然皺了皺眉，「我是教鋼琴的。」

　　「啊，不好意思。」女人笑了笑，「那你覺得這本書怎麼樣？我孩子的老師
讓我來買的。」

　　「這套教材有點兒過時了。」依然搖了搖頭，「我學琴的時候就用的這個，
現在有很多更適合孩子的教材……你孩子多大？」

　　「八歲多。」女人回答道。

　　「那我建議用這套。」依然指著書架上的另外一套教材，「就是怕你孩子的
老師不想換。」

　　「我回去問問。」女人掏出手機拍下依然所說的教材的書皮，然後對依然道，
「方便留個電話給我嗎？」

　　「可以。」依然點頭說了自己的手機號碼，「孩子學琴有問題可以給我打電
話，沒關係的。」

　　「謝謝啊。」女人說著又對依然點了點頭，這才拿起之前挑選的教材走了開
去。

　　「不錯啊。」那個中年女人剛走，不知何時來到依然身後的韓鋒已然開腔道，
「怎麼不告訴她咱們中心的地址？讓她換個老師得了。」

　　「那多不好。」依然側身對韓鋒道，「我又不知道人家的老師水平怎麼樣？

　　有些老老師不喜歡用新教材也不奇怪，再說了，我是正經老師，在街上拉學
生這種事我幹不來。」

　　「哦。」韓鋒聳了聳肩，「有我當年的神韻啊，剛當律師的時候有人勸我去
法院門口發名片，媽的，受不了，我寧可餓著也幹不了那種丟人的事兒……」

　　「人的選擇不一樣。」依然把手�的書放回書架，「每個人的活法不同。」

　　「同意。」韓鋒頷首，「我再去看看專業書，你繼續逛。」

　　見韓鋒離開，依然又在書架前看了半天，最後選了一本書把名字記在了手機
�，離開鋼琴書的專櫃，依然轉了兩層樓才在放著法律書的櫃子前找到了韓鋒。

　　「沒買？」看到依然走過來，韓鋒直接問她道。

　　「把名字記下來了，回頭上網去買。」依然回答道，「網上便宜。」

　　「隨便，那咱們走吧。」韓鋒把手�的書跟下麵櫃子上的幾本書放成一小摞，
「等我去結賬。」

　　結完賬從書店出來，韓鋒把書放在後排座椅上，依然也跟著坐在了後麵，韓
鋒發動汽車的時候，依然隨手拿起韓鋒新買的書，嘀咕道：「關於……條文理解
與適用、後漢書……失去的勝利、吹牛大王曆險記……原畫設定、宇宙的結構…
…你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怎麼了？」發動汽車的韓鋒愣眉愣眼地問道。

　　「沒啥，覺得你看的東西太雜。」依然把書重新攏好。

　　「嘿。」韓鋒笑了一聲，「什麼都看一點兒，這樣別人提起什麼話題都能接
得上，還能裝百事通騙騙小姑娘……」

　　「沒個正經。」依然歎了口氣，「現在騙小姑娘不用這麼麻煩，有錢就差不
多了。」

　　「我不喜歡光認錢的女人。」韓鋒撇著嘴，「那跟叫雞有什麼區別？」

　　「還是有的。」依然反駁道，「雞太直接，那些女人比較喜歡玩小清新……」

　　「別以為男人都是傻子。」韓鋒開車上路，「腦子�有沒有東西還是很容易
看得出來的。」

　　「也是。」依然看著前麵的路麵，「我有點兒餓了，請我吃飯？」

　　「豬貓！」韓鋒回頭瞪了依然一眼，「你想吃什麼？」

　　在外麵吃了晚飯，韓鋒和依然回到家的時候鄭建、陳斌和曹揚正圍坐在沙發
上閑聊，見韓鋒抱著書進來，陳斌皺起眉頭：「又買書？」

　　「習慣了。」韓鋒把書抱進臥室，整理好之後才又來到客廳�和陳斌等人聊
了起來。

　　接下來的兩天眾人各自上班，周三晚上鄭建等人回來的時候方琳和依然在家
給大夥兒準備了一頓豐盛的晚餐，吃過晚飯，依然回房拿了幾張單子放到韓鋒幾
個人的麵前：「中心裝修好了，這是這些日子的支出項目，你們看看。」

　　「好。」鄭建拿過單據，看了半天遞給一邊的陳斌，然後是曹揚和韓鋒，韓
鋒看完又把單子交還給依然，攤開雙手道：「我對這種事兒沒概念，你們怎麼看？」

　　「好像比原來的預算多了不少。」陳斌看了看鄭建，「你覺得呢？」

　　「嗯。」鄭建點了點頭，「是多了一些，不過不算離譜，小貓，多出來的那
些錢花在哪了？」

　　聽鄭建問自己，依然指著單子道：「我更換了一些裝修的材料，原來合同�
訂的材料拿過來的時候我剛好在，覺得氣味有點兒大……」

　　「媽的。」鄭建罵了一句，「回頭我去找他們老板，說好了給我用環保材料
的，還有味兒？」

　　「也不是了。」依然解釋道，「他已經跟我說了，提供給咱們的都是合格的
東西，可能是我的鼻子比較敏感，關鍵是咱們這�來的都是孩子，我想這方麵還
是再注意一下，倒是忘了跟你們商量了。」

　　「無所謂了。」韓鋒插了一句，「換了就換了，沒什麼大不了的，要是覺得
虧我來搞他們一下？」

　　「不用。」鄭建笑了笑，「我回頭找那王八蛋，讓他把多收的給我吐出來，
沒事的。」

　　「看來我還是被糊弄了……」依然唉了一聲，「本來以為自己挺本事的，這
下子沒有信心了。」

　　「教好你的課就成了。」鄭建接話道，「開業之後我和陳哥輪流在中心待一
段時間，放心吧，我們也怕賠的。」

　　「那就最好了。」方琳在旁邊挽著鄭建的胳膊，「別人信不過，我們又挺笨
的……」

　　「我就喜歡笨的！」鄭建從桌上拿起煙盒抽出煙扔給韓鋒一根，「不像韓哥，
專挑聰明的。」

　　「操你大爺的。」韓鋒自己點上煙，「三句話就下道，現在說正經事兒呢。」

　　「還沒到時候呢。」陳斌在一旁道，「開業之後才是要頭疼的時候呢，希望
早點走上正軌就好……」

　　幾個人又說了會兒話，陳斌回房關門打開電腦，點開聊天軟件便看到了王小
豆不斷跳躍的頭像，這段時間王小豆忙於畢業前的種種活動，跟陳斌的聯係較之
前少了很多，隻是偶爾打兩個電話跟這位「大叔」敘敘相思之情，像今天這麼早
就跑來網上的情況已經有些日子沒有了。

　　點開聊天窗口，陳斌倒了杯水坐到電腦前，立刻看到了王小豆帶著笑容的臉
和窗口�跳出來的「大叔」兩個字。

　　「今天怎麼有空了？」陳斌把杯子放在桌麵上開始打字——他不喜歡對著電
腦語音的毛病還是沒有改變。

　　「剛吃了飯回來。」王小豆在那邊敲著鍵盤，「別人還都沒回來呢，我想大
叔了。」

　　「我也想豆豆。」陳斌打出這句話時偷偷歎了口氣。

　　他不是不喜歡王小豆，事實上每次跟王小豆聊天時陳斌都覺得自己又年輕了
不少，隻不過他早過了貪戀愛情的年齡，每天除了工作和與鄭建等人瞎扯之外，
陳斌還真沒有多少時間去想王小豆，這讓他覺得有些對不起這個迷戀著自己的女
孩。

　　「大叔最近在忙什麼？」王小豆繼續問道。

　　「上班，工作。」陳斌打出四個字，腦子�想到的卻是蔣羽珊赤裸豐腴的身
體，和蔣羽珊的一時激情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負擔，但在此刻麵對著王小豆的詢
問陳斌卻多少覺得有些汗顏。

　　隻見屏幕上又跳出王小豆發來的一行信息：「大叔沒背著我找別的女人吧？」

　　「……」陳斌先是發了一堆省略號，然後呼了口氣又打字道，「沒有。」

　　「我才不信。」王小豆的信息繼續傳來，「像你這種大叔現在很受歡迎的，
肯定有女人會來勾引大叔的。」沒等陳斌回話新的一排文字馬上又蹦了出來，「
我現在也管不了大叔，隻能睜一眼閉一眼了，大叔可別太亂來了！」

　　「嗯。」陳斌隻回了一個字。

　　屏幕的另一邊，王小豆依舊在敲打著鍵盤：「我隻要大叔答應我，等我到了
你那邊你一定要規規矩矩的，找女人也隻能找我，好不好？」

　　「好吧。」陳斌再次呼了口氣，「我答應豆豆。」

　　「大叔乖！」王小豆忽然拿起手機看了看，「我同學找我呢，回頭再跟大叔
聊，親親！」

　　「別玩得太瘋了。」陳斌又回了一句。

　　看著王小豆關閉聊天，陳斌回身躺在床上，過了很久又站了起來，推開門走
過客廳，敲了敲韓鋒的房門。

　　「我操！」拉開門的韓鋒見是陳斌，愣了一下，「你這是唱的哪一出？」

　　「沒事兒。」陳斌閃身進了韓鋒的房間，「聊聊。」

　　「去陽台。」韓鋒拿起香煙和打火機，兩個人坐到陽台的桌邊，韓鋒點上一
根煙，「難得看見你這個德行，發生什麼事兒了？」

　　「不是啥大事兒。」陳斌看著窗外的街道，「覺得做了件虧心的事兒。」

　　「怎麼了？」韓鋒又問了一句。

　　「我剛跟豆豆聊完，覺得有點兒對不起她。」陳斌歎了口氣。

　　「難道是上次找小姐的事兒？你說順嘴了？」韓鋒盯著陳斌。

　　陳斌搖了搖頭：「那都不是事兒。」

　　「還有什麼？」韓鋒試探著問道，「和唐欣有關？」

　　陳斌還是搖著頭：「不是，是羽珊……」

　　「啥？」韓鋒愣了愣，聽著陳斌將他跟蔣羽珊那天在草地上的經過講完，這
才瞪著眼睛道，「你行啊！」

　　「所以我才覺得對不住豆豆。」陳斌這句話很像一句總結性發言。

　　「是有點兒。」韓鋒點著頭，「不過羽珊又沒叫你負責你怕什麼？」

　　「跟她無關，是我自己有點兒別扭。」陳斌更正著韓鋒的問話。

　　「你什麼時候也需要別人的意見了？」韓鋒笑著道，「自己心�早有數了吧？」

　　聽韓鋒這麼問，陳斌也笑了起來：「我隻是跟你說說，沒想要你的意見……」

　　「剛認識豆豆的時候，」不等韓鋒說話，陳斌又接著說道，「我也沒太當真，
畢竟在我看來她隻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可惜現在看來我的想法有些問題，豆
豆也許已經把自己當成了我的女人，這對我有些麻煩。」

　　「關鍵是你怎麼想。」韓鋒跟了一句。

　　「如果我娶了豆豆我就不會再去碰別的女人，這是我的原則。」陳斌回答道，
「現在的問題是我還不確定自己會不會娶她，我很喜歡豆豆，但老婆不是說娶就
娶的，這你應該比我還清楚。」

　　「嗯。」韓鋒掐滅香煙，「能找到個死心塌地過日子的女人是男人的福氣，
你可想好，有些事情錯過了可沒有回頭的機會。」

　　「了解。」陳斌回頭看了看依然的房間，「這種事隻能靠自己……不說我了，
你呢？真不打算再找一個了？」

　　「想聽實話？」韓鋒反問道。

　　見陳斌點頭，韓鋒繼續道：「何瑩是我的第一個女人，我曾經以為可以一直
陪著她直到我們老得走不動路……」說到這�笑著搖了搖頭，「我原來以為自己
很本事，然而到了那一天……很多事情不是我們想怎樣就能怎樣的……喝杯酒？」

　　「隨便。」陳斌點著頭。

　　到廚房拿來四聽啤酒，韓鋒遞給陳斌一聽，自己打開一聽喝了一口，又點上
根煙才接著說道：「有些經曆我不想再體會第二次……」

　　「理解。」陳斌舉起啤酒跟韓鋒碰了一下，「可你敢說你不喜歡蘇婷或者晚
晴？」

　　「喜歡歸喜歡。」韓鋒這回一口喝下半聽啤酒，「我甚至還有點兒喜歡小貓，
這又怎麼樣？人也好，東西也好，隻要還不是你的，失去的時候就不會太難過，
所以……」

　　「你這是病。」陳斌喝著酒，「逃避解決不了問題。」

　　「我又不是傻子。」韓鋒吐了口煙，「我這不叫逃避，叫回避。」

　　「隨你怎麼說都好，我建議你還是好好想想，你剛才不是說了嘛，很多機會
錯過了可是回不了頭的。」陳斌盯著韓鋒道。

　　「靠！」韓鋒罵了一聲，「今天好像應該談你的事兒吧？」

　　「我也有病。」陳斌哈哈笑了起來，「來，病友，幹杯！」

　　「幹！」韓鋒舉起啤酒一飲而盡，放下空罐，把目光投向窗外，路上的車燈
依舊閃爍，晚歸的人們都在急切地盼望著回家，可家究竟是什麼呢？一幢房子還
是那個在枕邊留下一盞台燈的某個人？

　　早上依然過來借用衛生間的時候韓鋒已經出了門，洗漱完畢換好衣服，依然
來到鋼琴中心的時候顧晚晴和方琳正在辦公室�說著話，看到依然進來，顧晚晴
瞪了依然一眼：「怎麼才來？」

　　「起來晚了。」依然回答道，「反正也有你們在……這麼一大早沒人來谘詢
什麼吧？」

　　「有一個孩子媽。」方琳答話道，「不過孩子才四歲，我讓她過半年再來。」

　　「哦。」依然應了一聲，轉對顧晚晴道，「姐，再有幾天就要開業了，可是
現在報名的才十幾個，你說怎麼辦啊？」

　　「發愁了？」顧晚晴看著依然，「我還以為你一直沒心沒肺的，放心吧，哪
有一開始就一帆風順的，別急。」

　　「我知道了。」依然呼了口氣。

　　閑聊了一會兒，依然走出辦公室在門口轉了轉，看了看發傳單和做宣傳的老
師們，無意之間瞥見對麵的學校，鼓著嘴又返了回去。

　　眼看快到中午，新雇的中心行政沈媛媛過來問依然要不要給她們三個訂午飯，
依然叫沈媛媛給自己和顧晚晴、方琳各訂了份工作餐，午餐送到，依然剛吃了兩
口，鄭建忽然敲開門走了進來。

　　「夠簡單的！」看見方琳手�的盒飯，鄭建開口便道。

　　「能省就能點兒。」方琳答了一句，「你吃飯了沒有？」

　　「沒呢，本來想來找你們一起的。」鄭建聳起肩膀，「看來你們也不會出去
了，還有沒有多餘的飯？」

　　「沒了，按人數訂的。」方琳夾了口菜塞給鄭建，「要不你吃我的？」

　　「算了，怎麼夠吃，我出去看看。」鄭建說著又看了看依然和顧晚晴，「跟
我一起去吧？」

　　「不了。」依然搖了搖頭，「我們跟別的老師一樣就行，你自己去吧。」

　　「好。」鄭建轉身走了出去，到了門外左看右看不知道吃些什麼，正在遲疑
的時候，方琳忽從樓�走出來，來在鄭建身邊問道：「還不去吃？」

　　「不知道吃什麼……」鄭建搖著頭道。

　　「不然去吃西餐？」方琳建議著。

　　「我一個人吃也沒意思啊。」鄭建還是在搖頭。

　　「我陪你，我看你吃。」方琳對鄭建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

　　「這還差不多。」鄭建一伸胳膊，「來，挽著！」

　　透過樓上的玻璃看到鄭建和方琳走過馬路，依然放下手�的盒飯轉頭對顧晚
晴道：「姐，你說他們能成不？」

　　「誰知道。」顧晚晴想了想，「老實說，我不太看好他們。」

　　「你覺得倉鼠會有問題？」依然追問了一句。

　　「未必是鄭建啊。」顧晚晴把飯盒扣好放進垃圾桶，「我就是覺得他們的感
情基礎不太牢，沒事兒還好，萬一有點兒事……怕是禁不起什麼波瀾的。」

　　「我也這麼想。」依然坐到桌子上晃著腿，「蟲蟲找男朋友有點兒勢力，倉
鼠也不像是個靠譜的家夥，我其實也不看好他們，不過也不敢說……」

　　「都是別人的事兒，你想那麼多幹嘛？」顧晚晴看著依然，「我最惦記的就
是你，你跟我說實話，你到底想找個什麼樣的？」

　　聽顧晚晴問起自己的事情，依然抿了抿嘴：「聰明、有責任心、愛我……其
實吧，最重要的還是我看著順眼。」

　　「就這麼簡單？」顧晚晴又問了一句。

　　「這還簡單？」依然歎了口氣，「其實標準這東西說白了都沒用的，隻要能
對上眼……」

　　「也是。」顧晚晴坐到椅子上，「人這一輩子能遇上一個合適的人真是不容
易。」

　　「所以啊……」依然把頭又轉向窗外，「有些人要是不那麼花心就好了。」

　　「嗯？」顧晚晴似乎沒有聽清，「你說啥……」

　　「沒啥。」依然換了個語氣繼續道，「男人有沒有錢沒什麼關係，我辛苦一
點兒養活兩個人肯定沒問題，對了，我給你列個單子，看到有適合我條件的給我
介紹介紹。」

　　「著急了？」顧晚晴笑了起來。

　　「不急……」依然拿過一張紙放在桌麵上開始寫字，顧晚晴湊到跟前，隻見
依然的筆尖在紙上劃了劃，然後把筆又放在一旁，嘟著嘴道，「不寫了，沒意思。」

　　「你也知道啊。」顧晚晴搖著頭無奈地苦笑起來。

　　在辦公室簡單休息了一會兒，下午方琳回來和鄭建一起協助依然與顧晚晴繼
續做鋼琴中心的宣傳，這種工作一直持續了一個星期，到了六月二十八號鋼琴中
心開業的時候，來報名的學生已經超過了三十個，雖然跟預期還有不小的差距，
不過依然和方琳還是多少感到了一些平衡。

　　開業剪彩的時候鄭強和鄭建等人都到了場，蔣羽珊也送來了一個花籃，熱熱
鬧鬧的一陣儀式之後，鄭強自己請大家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飯，轉過天來依然起得
很早，畢竟是第一天開始回複正常的工作，她還是多少感到一些興奮。

　　按照排好的課程，依然隻給自己留下了玲玲一個學生，這是從原來的學校帶
來的學生中她最喜歡的，白天依然又接待了幾個前來谘詢的家長，憑借著這幾年
的教學和溝通經驗，依然很輕鬆地便抓住這些家長的心思，看著家長們新填好的
報名表，依然的心情又好了不少。

　　晚上給玲玲上完課，準備離開中心的時候，依然在門口碰到了同樣剛上完課
的杜宇，見到依然，杜宇連忙走過來對依然道：「打算回去了？」

　　「嗯。」依然點了點頭，平心而論，她其實並不討厭杜宇，隻是不喜歡杜宇
對她的追求，好在這陣子杜宇並沒有再對她說什麼，看來這家夥比上學的時候真
的成熟了很多。

　　「一起吃個飯吧？」杜宇看著依然，「我回去也沒飯吃，就在外麵吃了。」

　　「也好……」依然這時也覺得肚子有些空，就近找了家快餐館，點了餐端著
飯菜坐到桌邊，依然才又對杜宇道，「這些日子還習慣吧？」

　　「還好。」杜宇喝了口湯，「比原來的生活節奏快了不少，不過我還挺適應
的。」

　　「最近有跟別的同學聯係過沒？」依然一邊吃飯一邊問道。

　　聽依然問起這個，杜宇搖了搖頭：「都有聯係，不過都不太多，大家可能都
很忙吧。」

　　「上班都這樣吧？」依然歎了口氣，「有時候還是覺得上學的時候好，不用
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多簡單。」

　　「很多人都這麼說。」杜宇表示讚同。

　　「對了。」依然舉著筷子，「你那時候幹嘛非要追我？咱班漂亮的女生那麼
多。」

　　「這種事怎麼好說？」杜宇笑了笑，「反正我覺得你是最好的，現在也是一
樣。」

　　「可我覺得我們真的不合適。」依然繼續吃飯。

　　「也許是因為我還沒遇到更喜歡的。」杜宇哈哈了兩聲，「反正我現在還是
覺得你好。」

　　「隨便吧。」依然夾了口菜，「有時候還真想咱們那些同學，不然找個時間
大家聚一聚？」

　　「可以啊。」杜宇點著頭，「不過沒人提議，我看看吧，聯係聯係，就是不
知道別人有沒有這個心思。」

　　「誰知道呢……」依然蹙著眉，「可能畢業的時間還是不夠長吧？」

　　兩個人邊吃邊聊，吃過晚飯杜宇把依然送到韓鋒家的樓下，依然邁步走上門
口的幾級台階，轉過身對杜宇道：「我就不請你上去了，畢竟是別人的房子。」

　　「嗯。」杜宇頷首，「早點休息，明天還要上課呢。」

　　「我明天沒課。」依然笑了起來，「不過我肯定要到中心去，剛開業，不敢
休息啊。」

　　「好。」杜宇應了一聲，看著依然走進樓門，這才轉向小區大門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打開門，韓鋒正躺在沙發上擺弄手機，看到依然露出一臉壞笑：「從
哪回來的？」

　　「關你屁事？」依然換好鞋坐到一邊。

　　「關心你啊……」韓鋒懶洋洋地道，「剛才回來不小心看到某人在飯店跟別
人吃飯，我沒看錯吧？」

　　「當心長雞眼。」依然打開電視。

　　「要長早就長了。」韓鋒還是在看手機，「準備接受杜宇了？」

　　「不知道，也許吧。」依然不停地按著遙控器，電視屏幕上的頻道一個接一
個閃過。

　　「我真覺得那男孩不錯。」韓鋒又補充了一句，「錯過了挺可惜的。」

　　「閉嘴！」依然忽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把遙控器扔在韓鋒身上，「操心我的
事兒幹嘛？有毛病啊！」說完氣哼哼回了自己的臥室。

　　「咋了？」韓鋒顯然沒有想到依然居然會發脾氣，側頭看著依然摔上房門，
摸著頭自言自語道，「這是怎麼了？」

　　一夜無事，第二天周六依然繼續上班，韓鋒照舊睡懶覺，鄭建和陳斌到鋼琴
中心轉了轉，發現沒什麼能幫得上忙的地方，於是兩個人給韓鋒打了個電話，臨
近中午的時候，三個人在飯店喝了一頓，下午回家打了一下午的撲克，到了晚上
鄭建去找方琳吃飯，陳斌和韓鋒則繼續宅在家�，這種情況在周日又持續了一天，
直到新的星期一的到來。

　　「韓律！」這邊韓鋒打著哈欠走進辦公室，秘書許悅馬上站起來對他說道，
「於主任說你來了讓你去他那�一趟。」

　　「知道了。」韓鋒點頭，到自己的辦公室放下東西，走出來來到於海濤的辦
公室門口，對著開著的門敲了敲，「找我？」

　　「廢話。」於海濤見是韓鋒瞪了瞪眼睛，「來，跟你商量個事兒。」

　　「好事兒？壞事兒？」韓鋒大大咧咧坐到於海濤對麵。

　　「不好不壞。」於海濤拿出一個空杯子給韓鋒倒了杯茶，「嚐嚐這個……你
最近有空沒？」

　　「還成。」韓鋒盤算了一下，「手�的案子這兩天都沒什麼進展，怎麼？」

　　「還不是上次合夥人會議說的上海分所更換負責人的事兒？」於海濤喝了口
茶，「新的負責人已經找到了。」

　　「那不是挺好的？」韓鋒看著於海濤，「這事兒該提交合夥人會議表決吧？」

　　「表決不是問題。」於海濤笑了笑，「合夥人會議隨時都能開。」

　　「那你找我幹啥？」韓鋒皺起眉頭。

　　看他這個樣子，於海濤唉了一聲：「因為這個負責人有點兒特別，我得先告
訴你，省得到時候被嚇一跳。」

　　「嗯？」韓鋒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聽他這麼問，於海濤繼續道：「是你的老熟人，姓朱……」

　　「靜雯？」韓鋒端著茶杯的手停在半空。

　　「對了。」於海濤點著頭，「你沒有意見吧？」

　　「沒意見。」韓鋒把茶杯又放在桌麵上，「她不是政府辦公廳的嗎？」

　　「你的消息太過時了吧？她出來做律師已經好幾年了。」於海濤望著韓鋒，
「她跟我說你們一直沒有聯係，我原來還不信……」

　　「有什麼不信的？我除了幾年前因為一個案子的事兒找過她，就再也沒見過。」

　　韓鋒回應道，「話說你怎麼知道我跟她認識的？」

　　「她自己說的。」於海濤解釋道，「前兩天我和一個朋友會麵，剛好她也在，
吃飯的時候我提起咱們上海分所的事兒，她就說正在考慮從現在的所�退出來，
我那個朋友也是極力推薦，隻不過她知道你跟我在一起，擔心你會反對……你們
到底有什麼過節？」

　　「她沒說？」韓鋒反問了一句。

　　「沒說。」於海濤搖了搖頭。

　　「我跟她其實沒有什麼過節。」韓鋒嘿嘿笑了起來，「隻不過……她是我以
前的女朋友。」

　　「啥？」於海濤一口水嗆在喉嚨�，咳嗽了半天才啞著脖子道，「真的假的？」

　　「真的。」韓鋒很認真地回答道。

　　「那你什麼意見？」於海濤抽出紙巾擦著嘴，「你要是反對我就去回絕掉。」

　　「我幹嘛反對？」韓鋒再次反問道，「我會在乎這種事兒？」

　　「也是。」於海濤摸了摸額頭，「最後一個問題，她的工作能力怎麼樣？」

　　聽於海濤問起這個關鍵性的問題，韓鋒考慮了片刻才慢慢說道：「應該沒有
問題。」

　　「那就好。」於海濤頷首道，「這樣，我跟她聯係一下，今天是周一，周四
咱們開合夥人會議，把這件事定下來，省得上海那邊老是催我。」

　　「沒問題。」韓鋒點頭，「就這件事？」

　　「就這件事。」於海濤重複了一遍韓鋒的話，接著道，「過些日子你跟我去
上海一趟，把這件事弄妥當了，順便玩兩天。」

　　「成。」韓鋒起身道，「那就這麼定了。」

　　離開於海濤的辦公室，韓鋒找林丹玫淡了談案子，到了中午下了樓去餐廳的
時候看到曹揚正在吃飯，韓鋒端著餐盤坐到曹揚對麵：「你還來上班？」

　　「閑著也是閑著。」曹揚頭也沒�。

　　「你猜誰要來我們所了？」韓鋒說著把早上跟於海濤的對話跟曹揚講了一遍，
末了說道，「這個世界太他媽小了。」

　　「我也有很多年沒見過靜雯了。」曹揚放下筷子，「她長什麼樣都想不起來
了，就記得上中學的時候你追她那叫一個辛苦。」

　　「那時候小嘛。」韓鋒吃了口米飯，「都多少年了，現在想想還真挺有意思
的。」

　　「什麼有意思？」沒等曹揚繼續說話，鄭建忽然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
讓哥們兒也聽聽！」

　　「他以前的那點兒爛帳。」曹揚看了一眼鄭建和他旁邊的陳斌，「我的喜帖
你們都給我發了沒有？」

　　「該發的都發了。」陳斌坐到桌邊，「還剩幾張，公司的普通員工你要不要
給？」

　　「不用。」曹揚搖了搖頭，「我又不指望拿結婚發財。」

　　「曹哥大方。」鄭建壞笑了一聲，「要是我連掃地的大媽都請……」

　　「行了你！」陳斌罵了鄭建一句，「吃飯。」

　　吃過午飯，陳斌上樓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唐欣過來報送文件的時候陳斌正把
曹揚的喜帖收回辦公桌�，看到唐欣，陳斌隨手抽出一張對唐欣道：「周五曹總
結婚，你要不要去看看？」

　　「周五？」唐欣愣了一下，「不是還要上班？」

　　「算卦算出來的日子。」陳斌搖著頭道，「迷信！」

　　「我還是算了吧……」唐欣猶豫了一下，「我跟曹總不是很熟……」

　　「沒事兒，就當免費吃頓飯。」陳斌看著唐欣，「想去就可以去。」

　　「可是……」唐欣還是吞吞吐吐。

　　「怕給紅包吧？」陳斌笑了起來，「曹總不收紅包，我們都說好了，去是給
他捧場，沒那麼多麻煩事兒。」

　　聽陳斌這麼說，唐欣舒了口氣：「我真的可以去？」

　　「去唄。」陳斌點了點頭，「這兩天工作又不多，就當多認識幾個人，和同
事們多點兒相處，以後工作也好做得多。」

　　「噢……」唐欣望著陳斌的臉，想了一會兒，終於允諾道，「那好吧，不過
……這種場合，有什麼事兒陳總您可得幫我……」

　　「能有什麼事兒？」陳斌抽出一張喜帖遞給唐欣，「放心吧，沒人會逼你一
個女孩子喝酒的……」



　　　　　　　　　　　　　　　第三十章

　　見唐欣拿著喜帖離開自己的辦公室，陳斌在沙發上小睡了一會兒，直到蔣羽
珊敲響了他的房門陳斌這才迷迷糊糊地爬了起來。

　　「睡覺了？」走進辦公室的蔣羽珊看著陳斌有些迷蒙的眼睛，「午睡不要超
過半小時，不然很難清醒的……」

　　「長見識了。」陳斌笑著回答道，「找我有事兒？」

　　「嗯。」蔣羽珊坐到陳斌對麵的椅子上，「這些天我審查了一下公司的各項
支持記錄，發現個問題……」

　　「說來聽聽。」陳斌把目光從蔣羽珊的胸口移動到臉上。

　　「公司內部幾個部門的財務倒是沒有什麼問題。」蔣羽珊回答道，「不過
……韓律師的顧問費用是不是高了一點兒？」

　　「嗯？」陳斌有些不以為然。

　　隻聽蔣羽珊繼續說道：「我也打聽過國內的法律顧問的價格，一般來說每年
十幾萬的也有，但並不是很多，可……韓律去年拿走了一百萬，這還不包括他在
公司報銷的其他費用，這是不是有些多了？公司每年的固定支出……」

　　「這個問題你問過鄭總沒有？」陳斌打斷了蔣羽珊的問話。

　　「還沒。」蔣羽珊搖了搖頭，「你們都是好朋友，我想先問問你的意見，萬
一你們之間有某種默契，我不想……」

　　「明白。」陳斌微笑著點了點頭，「你要是想弄清楚這件事的話最好直接去
問韓律師，我這�恐怕不能給你什麼答案。」

　　「嗯？」蔣羽珊愣了一下，「不能說還是不想說？」

　　「都不是。」陳斌晃著頭，「你不覺得這種事還是他本人直接告訴你比較好？」

　　「那你覺得我有必要去問他嗎？」蔣羽珊又問了一句。

　　「站在我的角度來說我覺得沒什麼必要。」陳斌回答道，「不過咱們既然一
起共事，你去問問也好，我不想因為這件事影響公司的工作，希望你明白。」

　　「那好。」蔣羽珊站起身，「那我上樓去問他。」

　　離開陳斌的辦公室，蔣羽珊徑來到了韓鋒的律師事務所，推開辦公大廳的門，
前台接待馬上站起來對蔣羽珊問道：「請問您是要谘詢還是……」

　　「我找韓律師。」蔣羽珊回了一句，「我姓蔣，蔣羽珊，我們認識的。」

　　「稍等。」接待拿起電話撥通，「韓律師，有位蔣羽珊女士找您……」

　　「請您跟我來。」放下電話，前台接待引領著蔣羽珊走進大廳，對韓鋒辦公
室門外的許悅喊道，「許悅，帶這位蔣女士去韓律師的辦公室。」

　　「好！」許悅應聲答道，快步來在蔣羽珊麵前，「您已經跟韓律師聯係過了？」

　　「嗯。」蔣羽珊點頭之間隨著許悅到了韓鋒辦公室的門前，許悅敲開門，對
�麵正在抽煙的韓鋒道，「韓律師……」

　　「進來吧。」韓鋒看著門口的蔣羽珊，「你還是第一次到我這邊來。」指著
地麵的椅子又道，「坐。」

　　坐在韓鋒對麵，蔣羽珊笑了笑：「我是有件事想問問您。」

　　「用不著這麼客氣。」韓鋒說話之間許悅已經給蔣羽珊倒了杯水，等許悅出
去關上房門才繼續說道，「剛才斌子已經給我打電話了，他說你會來上來找我。」

　　「你們的消息傳得真快。」蔣羽珊啞然失笑，「他也說了我找你是什麼事兒
了？」

　　「說了。」韓鋒點頭認可。

　　「我知道這件事可能用不著我管，不過這是財務上的問題，我還是想要弄明
白。」蔣羽珊看著韓鋒道。

　　「應該的。」韓鋒回望蔣羽珊，「帶手機了嗎？」

　　「嗯？」蔣羽珊被韓鋒這句話問得愣了一下，「帶了……」

　　「方便讓我看一下嗎？」韓鋒說著把手伸到蔣羽珊的麵前。

　　見他這個樣子，蔣羽珊遲疑了一下然後把一直拿在手�的手機遞給韓鋒，韓
鋒接過蔣羽珊的電話，把手指按在關機鍵上：「希望你不要介意。」

　　眼看著韓鋒關掉自己的手機，蔣羽珊皺了皺眉：「這是……」

　　「有些事情說起來沒什麼……」韓鋒把關掉的手機推放在蔣羽珊的麵前，
「不過我還是覺得謹慎點兒好。」

　　「我去年連顧問費和報銷大概從公司拿了一百五十多，而這還不算我做公司
監事的酬勞和股東分紅。」沒等蔣羽珊問話，韓鋒便已繼續說道，「事實上公司
去年根本沒有牽扯到任何訴訟�，從企業的經營成本來說，這筆錢花得確實冤枉，
站在你財務的立場，這些錢完全可以省下來用在開發部門，即便雇幾個廉價勞動
力也比這麼打水漂要好，是不是？」

　　「是。」蔣羽珊目視韓鋒，「你們都是公司的股東，我覺得這對其他股東不
太公平，對那些為公司盡心工作的員工也不公平……」

　　「我喜歡你的思路。」韓鋒看著蔣羽珊的眼睛，「你說的沒錯，我想你應該
也看到了銷售部門賬目�的那些開支了吧？」

　　「那些報銷的餐飲費用？」蔣羽珊回應道，「我知道，那些都是請客吃飯拉
攏關係的吧？」

　　「我的也差不多。」韓鋒接著道，「去年中期一個關係企業在稅務上出了點
兒問題，我托了人給他們省下一大筆罰款，後來那個辦事的人老娘做壽，我給他
請了一尊金佛……好處就是換來一份標的幾千萬的合作項目。」

　　「還有工商的幾個朋友……」韓鋒接著又講了幾件事兒，最後說道，「我對
財務不太明白，不過在你沒來之前這些費用一直都是這麼走的，老實說，我也很
討厭這種事，不過在國內做生意有時候不得不這麼辦，如果細算的話，我去年拿
的那些還不夠送出去的，要是單純從公司這邊來說，我好想還虧了不少……」

　　「原來是這樣……」聽韓鋒說了半天，蔣羽珊終於恍然大悟，「這些不能列
在銷售部的名下？」

　　「都是我的關係，而且沒有票據。」韓鋒解釋了一句。

　　「所以沒法記賬，明白了。」蔣羽珊點了點頭，「看來陳總沒直接告訴我是
擔心我誤會他在維護你，你們的關係果然不一般。」

　　「其實我也用不著跟你解釋。」韓鋒喝了口水，「但斌子既然讓你來問我，
我總得給他個交代，何況我們以後還要繼續共事，這種事瞞著你也沒什麼意思。」

　　「懂了。」蔣羽珊起身把水杯放在桌上，「真是不好意思。」

　　「沒關係。」韓鋒指著桌上的手機，「別忘了……」

　　走出韓鋒的辦公室，蔣羽珊下了樓回到自己的房間，等她處理完工作準備離
開的時候已經是下午的七點多，偌大的辦公室此刻已經空空蕩蕩，蔣羽珊出了門
正要鎖門，忽聽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轉頭看去，隻見鄭建正急急忙忙地向這邊
跑來。

　　「怎麼了？」蔣羽珊拔出鑰匙。

　　「忘了點兒東西。」鄭建推開門跑回自己的辦公室，過了一會兒又跑了出來，
看見依舊等在門口的蔣羽珊，「你今天怎麼這麼晚？」

　　「光顧著工作，沒看時間。」蔣羽珊再次關好門，「吃飯了沒？」

　　「沒呢。」鄭建開口答道。

　　「一起吧？」蔣羽珊提議道，「我回去也沒飯吃，在外麵一起吃？」

　　「哦……」鄭建看了看表，「也成，反正我也沒事兒。」

　　「你女朋友呢？」蔣羽珊邊下樓便問。

　　「還沒下班呢。」鄭建回了一句，「她得八點多，晚上還有課。」

　　兩個人說了幾句話來到停車場，鄭建看著蔣羽珊道：「開我的車？」

　　「廢話！」蔣羽珊笑道，「我剛回來多久？車還沒買好呢。」

　　上了車找了一家餐館，鄭建和蔣羽珊簡單吃了頓飯，重新回到車上的時候鄭
建扭頭對蔣羽珊道：「我送你回家，你現在住哪？」

　　「還是原來的地方，你忘記了？」蔣羽珊看著鄭建。

　　「早忘了，你說吧。」鄭建說著發動了汽車。

　　到了蔣羽珊家樓下，鄭建把蔣羽珊送到家門口，蔣羽珊掏出鑰匙打開門，回
頭又看了看鄭建：「你要進來坐會兒不？」

　　「隨便。」鄭建應了一聲。

　　「我怕你回去晚了女朋友不高興。」蔣羽珊走進房間。

　　看著蔣羽珊在門口脫鞋，鄭建呼了口氣：「這有什麼可不高興的？我又沒幹
什麼壞事兒！」

　　「那進來坐坐吧。」蔣羽珊光著腳踩在地板上，「你有多少年沒來了？」

　　「記不得了。」鄭建走進房間關好門，「給我點水喝，渴了。」

　　坐到客廳的沙發上，接過蔣羽珊遞過來的水杯，鄭建喝了一口這才開始打量
起房間�的陳設來，這間老房子他曾經來過，可惜印象早已模糊，當初覺得寬敞
的客廳現在看起來已經是十分窄小，房間�的家具看來應該是剛剛更換好的，很
多櫃子還是空的，想來蔣羽珊並沒有很細致地裝扮這間房子。

　　「親切不？」蔣羽珊坐到鄭建側麵的沙發上，「回來前我爸還說讓我租間大
房子住，不過我還是喜歡這�。」

　　「還不錯，就是有點兒小了。」鄭建搭著話，目光卻落在了蔣羽珊的腿上。

　　蔣羽珊今天穿了一套灰色的裙裝，裙子下擺差不多在膝蓋的位置，此刻脫了
鞋坐在那�，一雙被肉色絲襪裹緊的小腿看起來格外的誘人。

　　「反正就我自己住，要大房子幹什麼？」蔣羽珊靠在沙發靠背上，「你都還
住在別人家�，跟我說這個？」

　　「也是。」鄭建把杯�的水喝光，將杯子放在茶幾上，「我先回去了，你早
點兒休息。」

　　「也好。」蔣羽珊起身把鄭建送到門口，「有空來玩吧。」

　　「成！」鄭建點了點頭，出門向電梯的方向走去。

　　送走鄭建，蔣羽珊在沙發上躺了一會兒，快到十點的時候起來洗了個澡，罩
著幹發帽做了個麵膜躺倒床上從床頭櫃上拿起一本雜誌看了起來。

　　時尚雜誌總會在最後幾頁登載一些篇幅不算太長的小文章，此刻蔣羽珊手中
的這本書也不例外，她現在打開的這篇文章有些清新有些情色，簡單的文字輕描
淡寫的勾勒出男女之間的愛欲糾纏，蔣羽珊看到篇末的時候，忽然伸出手在自己
的陰阜上按壓了一下。

　　她此刻上身赤裸，下身隻穿了一條薄薄的窄小內褲，觸感柔滑的料子隨著指
壓浮動之間，蔣羽珊隻覺得下體的小穴�一陣空虛，旋即又加大了按壓的力度，
可惜那種刺癢的感覺並沒有隨著她的動作減少，反而自身體的中心擴散開來，如
同一條滑膩的長蛇慢慢纏繞了她的整個身子。

　　咬著牙扯掉臉上的麵膜扔進垃圾桶，蔣羽珊摸了摸自己攤開在胸前的兩個大
大的乳房，手指下移剝下自己的內褲，當她把內褲放在枕邊的時候，些許溫熱的
流體正從她火熱的身體�沿著那條隱秘的通道悄悄流出，很快便沾濕了蔣羽珊小
小的陰唇。

　　再次把手按在陰部，摸到自己泌出來的淫液，蔣羽珊用手指在自己的陰唇兩
邊快速摩擦了兩下，然後側過身拉開床下的抽屜，在一堆內褲底下翻騰了片刻，
重新依靠在床頭上的時候，她收回來的手上握著一隻玫瑰色的矽膠小棒。

　　這是一件有著流線造型的女性按摩棒，前段像個被壓扁的蘑菇頭，蔣羽珊把
它拿在左手，用右手分開自己的兩片陰唇，把按摩棒的頂端在自己濕潤的陰部蹭
了蹭，等到確認按摩棒前端已經塗滿了淫液之後，這才將它對準自己的肉洞輕輕
插了進去。

　　略微有些磨砂質感的矽膠棒擦過陰道四周的嫩肉直抵在肉洞盡頭的那刻，蔣
羽珊張開嘴吐了口氣，臉上浮現出一絲帶著滿足感的淺淺笑意。

　　雖然使用按摩棒並不像和男人做愛一樣能夠得到擁抱和情感上的慰藉，但當
這根男人的替代物填滿身體的時候，蔣羽珊空虛的陰道�還是得到了充實的滿足
感，她用一隻手輕輕地轉動著按摩棒，將另一隻手的中指劃過陰唇結合的地方，
緩緩落在陰蒂上撫弄起來。

　　來自女人身體本能的快感很快便從那顆小小的肉粒激蕩開來，按摩棒在她的
蜜穴�旋轉，凸浮的棒體向著不同方向拉扯著陰道壁上收緊的肌肉，愉悅隨著蔣
羽珊的動作自陰道深處的某個地方和陰蒂同時膨脹，幾秒之後便占據了她由於興
奮而變得有些發紅的肌膚。

　　「啊！」蔣羽珊扯著脖子呻吟了一聲，雙腿夾緊又放開，腳趾用力地彎曲著，
似乎想要把自己的力氣全部釋放出來，按摩棒再次在陰道�轉過一圈後，蔣羽珊
用力在陰蒂上捏了一把，然後點開了按摩棒上的震動開關。

　　矽膠製成的棒狀物立刻在她的身子�鳴叫起來，顫抖的棒身帶著蔣羽珊的陰
道一起晃動，這突然而來的強烈刺激幾乎是在一瞬間便把蔣羽珊送上了興奮的頂
點，她佝僂著赤裸的身體，右手握緊按摩棒在淫液淋漓的肉洞�快速抽插起來，
不時調整著震動的頻率，左手死死抓著自己的右乳使勁兒擠壓著，好像要把那碩
大的乳房擠破一般。

　　越來越激烈的刺激震顫著蔣羽珊的身子，幾十下的抽插過後高潮如約而至，
頭腦開始轟鳴的時候，蔣羽珊放開手中的按摩棒，兩隻手同時捏住自己的乳房，
粉紅的乳頭被夾緊在指縫間帶來輕微的痛感，她在床頭挺直身體的那刻，兩腿間
的按摩棒還在奔湧著淫液的肉洞�不斷晃動，直到蔣羽珊的全身痙攣似地躍動了
兩下之後，發出「嗡嗡」聲的按摩棒才搖晃著從她一陣一陣收緊的陰道�被擠出
來，落在床上繼續震動著。

　　不過蔣羽珊此刻卻沒有心思去關掉那個嗡嗡作響的家夥，她全裸的身子還在
床上像波浪一樣上下起伏著，高潮過後的那種短暫的窒息感還沒有完全退卻，她
張著嘴大口地喘著粗氣，一如一條被從水�拎起來的魚。

　　按摩棒被關掉是在它從蔣羽珊的陰道�滑出來之後十分鍾的時候，蔣羽珊把
按摩棒重新放回抽屜�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吃了早飯打了輛出租來到公司，蔣
羽珊在門口遇到了陳斌，後者看到蔣羽珊笑了笑：「早！」

　　「早！」蔣羽珊也對陳斌打了個招呼，兩人等候電梯的時候，蔣羽珊忽又扭
頭對陳斌道，「晚上有空嗎？出去喝一杯？」

　　「空倒是有。」陳斌側頭對蔣羽珊道，「隻是我不是很習慣你的生活方式，
老實說，這跟我的想法多少有些衝突。」

　　「你還是想得太多了。」蔣羽珊走進電梯的時候說了一句，等他們從電梯�
出來才又說道，「我尊重你的習慣，隻是去喝一杯，這不算過分吧？」

　　「叫上鄭大公子怎麼樣？」陳斌隨口問了一句。

　　「無所謂了。」蔣羽珊笑了起來，「隨便。」

　　「那我跟他說。」陳斌說著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一天的工作下來，陳斌伸展著胳膊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鄭建正坐在辦公
室的大廳�，看見陳斌出來，鄭建斜眼掃了一下蔣羽珊的辦公室：「怎麼又喝酒？」

　　「羽珊想去的。」陳斌坐到鄭建麵前的辦公桌上，「你不也沒事兒？」

　　「事兒倒是沒有……」鄭建回答道，「都羽珊了，你們沒什麼吧？」

　　「她……」陳斌正要說話，蔣羽珊那邊已經推開辦公室的門走了出來。

　　她此刻穿了一件黑色的裹身連衣裙，裙子的長度覆蓋住半截大腿，腿上一條
薄薄的黑色絲襪，腳上踩了一雙亮晶晶的高跟鞋，看到陳斌和鄭建笑著對兩人道：
「走吧。」

　　「你今天好像不是穿這個來的吧？」陳斌愣了一下。

　　「當然不是。」蔣羽珊走路的時候鞋跟在地麵上發出嗒嗒的響聲，「剛換的，
誰去酒吧還穿正裝啊。」

　　「就是！」鄭建起身跟在蔣羽珊的身後，目光先是落在蔣羽珊搖晃的臀部上，
然後看著陳斌擠了擠眼睛。

　　三個人來到酒吧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這次他們並沒有要太多的酒，圍
坐在一張桌邊，鄭建、陳斌和蔣羽珊一邊聊天一邊慢慢地喝酒，數杯酒下肚，陳
斌倒還好，鄭建看著蔣羽珊的眼神卻開始變得逐漸曖昧起來。

　　「羽珊……」閑聊之間，鄭建習慣性地伸了伸腿，他和蔣羽珊麵對著麵，腳
�起來的時候無意間撞到了蔣羽珊的鞋子上，連忙縮了回來，然後麵帶歉意地對
蔣羽珊笑了笑。

　　蔣羽珊也笑了，笑得時候嘴角向上彎曲，小巧的嘴巴好像一彎新月。

　　於是鄭建又�了�腳。

　　這次碰到蔣羽珊的鞋子時，鄭建並沒有把腿收回來，尤其是當他發現蔣羽珊
也沒有回避的意思的時候，鄭建又把自己的腳在蔣羽珊的腳上輕輕觸了觸。

　　他在桌下的動作一旁的陳斌並沒有發現，陳斌此刻正在舉著酒杯專心地和蔣
羽珊說著話，蔣羽珊也沒有看鄭建，她的目光停留在陳斌的臉上，右腳卻從鞋子
�退出來踢了踢鄭建的小腿。

　　蔣羽珊的腳很軟，所以雖然隔著一層褲子，鄭建還是感受到了來自女人玉足
的十足彈性。

　　再次喝了口酒，鄭建的膽子又大了一分，他偷瞄了蔣羽珊一眼，然後也把自
己的鞋子悄悄脫了下來，緩緩踩在了蔣羽珊的足背上。

　　跟鄭建希望的一樣，蔣羽珊並沒有躲避他的輕薄，鄭建把腳在蔣羽珊裹著絲
襪的小腿上蹭了蹭，腳尖接觸到蔣羽珊的那一刻鄭建再次偷看了蔣羽珊一眼。

　　蔣羽珊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她還是在跟陳斌閑聊著，於是鄭建幹脆把自己的
腳在蔣羽珊的腿上上下移動起來，女人絲襪澀澀的質感勾得他的心�一陣刺癢，
然而當鄭建試圖再把腿�高去碰蔣羽珊的大腿的時候，蔣羽珊卻忽然把腿收了回
去。

　　接下來的時間�三個人繼續聊著天兒，不過鄭建的心思卻早已不在話題上，
他甚至都不記得自己說了什麼，離開酒吧出門打車的時候，鄭建很自然地陪著蔣
羽珊坐到了後排的座位上。

　　汽車開動，搖搖晃晃之間蔣羽珊靠在靠背上閉起眼睛，鄭建看了一眼副駕駛
位置上的陳斌，見陳斌的目光一直投向車窗外，又稍稍扭頭瞟了瞟蔣羽珊的臉，
然後慢慢地把自己的右手放在了蔣羽珊的膝蓋之上。

　　女人隔著絲襪的膝蓋接觸到自己的手指，鄭建小心翼翼地在上麵撫了撫，經
過了剛才在酒吧的接觸，鄭建差不多可以確定蔣羽珊不會擺脫自己，也正如他心
�想的一樣，蔣羽珊還是維持著後仰的姿勢，好像根本沒有體會到他的動作一樣，
唯一的反應是將原本並攏在一起的雙腿微微分開了一些。

　　蔣羽珊的這個舉動幾乎是擺明了告訴鄭建她並不反對鄭建的做法，到了這個
時候鄭建當然不會再有任何顧忌，他的手貼著蔣羽珊的膝蓋向上滑動，在蔣羽珊
豐腴的大腿上輕輕捏了捏。

　　包裹著女人大腿的絲襪光滑異常，鄭建捏著蔣羽珊充滿彈性的大腿的同時胯
下那根肉棒便瞬間挺立了起來，要不是在出租車上他很可能會直接撕掉麵前女人
身上的所有衣裳，然後把蔣羽珊直接按在自己的身子底下抽插一番。

　　強忍著心�的欲望，鄭建的手繼續向蔣羽珊的兩腿間移動，很快他的手指就
觸到了女人最為私密的地方，隔著絲襪的中心，鄭建感到手下蔣羽珊的陰部一陣
熾熱，他用手指貼著女人的絲襪和內褲反複挑動著，沒過一會兒便感到有某種液
體從�麵透過那兩層薄薄的隔層沾濕了自己的手指。

　　然而就在鄭建想要繼續向上摸去的時候，出租車忽然停了下來，他連忙收回
手，聽到陳斌對蔣羽珊道：「到了……送你上去？」

　　「我自己上去就行了。」蔣羽珊回答著陳斌的問話，轉頭看看鄭建，「晚安，
明天見！」

　　「嗯。」鄭建點頭，等蔣羽珊下了車，汽車便又重新啟動向路上駛去。

　　「困了……」陳斌還是看著前麵的路麵。

　　「我也困了。」鄭建話是這麼說，把手指伸到麵前看了看，上麵透明的液體
已經幹涸，似乎剛才並沒有發生過什麼一樣，隻有撐著帳篷的褲子能夠證明他幾
分鍾前做過的事情。

　　回到韓鋒家的小區，下了車走進大門鄭建開口對陳斌道：「我去方琳那兒一
趟。」

　　「嗯。」陳斌點頭上樓，鄭建穿過甬路走進另一個樓門，上了樓按響門鈴，
片刻之後，睡眼惺忪的方琳拉開門，揉搓著臉對著鄭建道：「咋不打個電話，我
都睡了……呀！」

　　方琳最後的這聲「呀」是因為門還沒關，鄭建已經一把將她抱住，反手關門
的瞬間，鄭建猛地托起方琳的屁股，把方琳整個人提放在門口櫃子上，撩起方琳
的睡裙，然後迫不及待地解開了自己的皮帶。

　　「猴急什麼……」方琳還想說話，嘴巴已經被鄭建堵住，緊接著她的內褲已
經被扯到一邊，鄭建從褲子�突兀出來的肉棒瞬間便抵到了方琳閉合的陰唇上。

　　弓著身子，方琳用雙臂撐住自己，把身體靠在身後的鏡子上，鄭建堅硬的陰
莖撕開她的陰唇進入她小穴的時候，略顯幹澀的陰道�有些輕微的火辣感，然而
當鄭建的龜頭頂在她的陰道盡頭的那一刻，那種微痛刹那間轉化成強烈的快感，
刺激的方琳的身子一陣亂抖。

　　等到鄭建放開她的嘴唇，方琳低下頭，借著門口昏暗的燈光看到鄭建的肉棒
正停留在自己的小穴�，自己的兩片陰唇左右包圍著男人的陰莖，剛剛泌出來的
淫液在自己和鄭建的身體間拉成一條絲線，隨著絲線被扯斷，男人的肉棒從自己
的肉洞�緩緩抽出，然後猛地一下子又衝了進來。

　　「嗯啊……」方琳呻吟了一聲，試圖用雙腿去環繞鄭建的身體，可是鄭建卻
並沒有給方琳這個機會，他幾乎是有些粗暴地把方琳的兩條腿拉成一個一字型，
然後就開始用力在方琳的肉洞�來回搗了起來。

　　大腿根被鄭建拽著發疼，方琳叫了一聲，不過被男人衝擊的快感令她馬上接
受了鄭建的進犯，還在撐著身子的雙臂開始變得無力，身子下滑的時候令鄭建對
她的衝擊更加劇烈，那根陰莖每一次都會插進方琳陰道的最深處，方琳甚至覺得
鄭建的肉棒已經突破了自己的子宮口，大量湧出的淫液在兩人身體的交合處被擠
壓出來，隨著肉體的拍擊聲四下飛濺。

　　這種激烈的性愛並沒有持續多久，隨著鄭建最後一次撞向方琳的身子，一股
熱流從男人的陰莖噴出，澆得方琳的花心一陣顫抖，被鄭建捏住腳踝的雙腳腳趾
頓時收縮在一起，咬在一起的牙齒發出「咯咯」的響聲，頭腦隨著猛烈的高潮來
臨變得一片空白。

　　鄭建釋放完自己的精力之後放開了方琳的雙腿，把手伸進睡裙�撫摸著方琳
的雙乳，過了很久才將軟掉的陰莖從方琳濕漉漉的肉洞�抽離出來，抱著方琳進
了臥室，這一夜他沒有回家，躺在方琳床上的時候鄭建覺得有些疲憊，抱著半裸
的方琳，恍恍惚惚之間出現在鄭建腦子�的卻是蔣羽珊那雙黑絲裹緊的大腿，一
時間他甚至以為自己懷�的女人就是蔣羽珊，好在殘存的理智還是控製住了鄭建
並沒有叫出蔣羽珊的名字。

　　第二天鄭建上班的時候方琳還沒有起床，到了公司遇到蔣羽珊，鄭建笑得有
些尷尬，蔣羽珊倒是十分自然，似乎早已經忘了昨晚和鄭建之間的相互挑逗。

　　一天的工作下來，鄭建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多，到了家才發現除了
依然其他人都還沒有回來，眼看快到方琳下班的時間，鄭建出門去找方琳，依然
一個人百無聊賴地在房間�轉了幾圈，然後躡手捏腳地向韓鋒的房間�踱去。

　　韓鋒的臥室跟平時並沒有什麼兩樣，依然在書架上隨便抽了一本書，回身躺
在韓鋒的床上看了起來，看著看著一股困意襲來，依然在床上拱了拱，居然忘了
自己還是在別人的房間�躺在別人的床上，竟就這般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外麵的天色已經大亮，看來是到了第二天的早上，依然一骨碌身
在床上坐起來，發現身上蓋著自己的被子，皺著眉下了床，從陽台走到自己的房
間門口，隻見韓鋒正躺在她的床上翻看著手機，身上蓋著前一天出門時的西裝外
套。

　　「你……」依然看了看韓鋒，「真不好意思。」

　　「下次想睡我的房間自己帶被子過去。」發現依然過來，韓鋒歎著氣坐了起
來，「好在現在是夏天，要不還不凍死我！」

　　「哦……」依然應了一聲，「他們呢？」

　　「都走了。」韓鋒站起來穿好外衣，「我也得去所�一趟，你記得把自己的
被子抱回來，對了，幹嘛睡我那兒？」

　　「看書看困了。」依然嬌笑起來，「我也不想的，保證沒有下次！」

　　「再有下次……」韓鋒撇著嘴，「再有下次我可不客氣了，到時候發生什麼
事兒你可別怪我。」

　　「你嚇唬我？」依然瞪著韓鋒。

　　「不敢。」韓鋒走到門口，「其實我也不敢幹什麼，也就是跟你一起睡個覺，
不是啥大事兒。」

　　「去死吧！」依然話是這麼說了，臉上卻一點兒發怒的樣子也沒有，「趕緊
走吧，少胡說八道了。」

　　「走了。」韓鋒點頭，到門口換好鞋推開門走了出去。

　　來到所�，韓鋒先在樓下吃了午飯，又跟鄭建等人閑聊了一會兒，直到午休
快要結束才晃晃悠悠地回了自己的辦公室，下午二點鍾，於海濤召集的合夥人會
議如期召開，韓鋒對朱靜雯的到場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特別的不同，其他人當然也
不清楚韓鋒和朱靜雯的關係，會議決定由朱靜雯擔任上海分所的負責人之後又談
了些其他的問題，直到宣布散會之後，於海濤才說了一句：「晚上大家一起吃個
飯？」

　　吃飯的時候眾人聊天的話題自然要比開會多得多，朱靜雯和合夥人們談得也
算開心，偶爾跟韓鋒搭上一兩句，在旁人看來跟初次認識的人也並沒有什麼分別。

　　吃過晚飯出了飯店來在門口，於海濤看了一眼朱靜雯：「你怎麼回去？我給
你打輛車？」

　　「我送……」韓鋒抽出一根煙，「反正今天沒喝酒，我開車了。」

　　「也好。」於海濤說著招呼其他合夥人各自上車，等他們都走了之後，韓鋒
轉過身看著朱靜雯：「走吧……」

　　「肯大方跟我說話了？」朱靜雯笑著搖了搖頭，「害怕別人知道我們的關係？」

　　「怕啥？」韓鋒帶著朱靜雯走到自己的車旁，拉開車門讓朱靜雯坐到副駕駛
的位置，自己上了車才繼續道，「我不想那些人多想，以為你是因為我的關係才
來所�工作的。」

　　「你會在意別人的看法？」朱靜雯側目看著韓鋒，「我們有多久沒見過麵了？」

　　「十來年了吧……」韓鋒數著手指，「之前跟別的同學見麵時也聊到過你，
在政府幹的不是挺好的，什麼時候出來的？」

　　「有幾年了。」朱靜雯回答著韓鋒的問話，「反正現在時間還早，喝杯咖啡
去吧。」

　　「ｏｋ！」韓鋒發動汽車，十幾分鍾後兩個人已經坐到了一間咖啡館�，韓
鋒看著用勺子攪動咖啡的朱靜雯，摸著自己的額頭，「這麼多年不見，都不知道
該說些什麼了。」

　　「正常的。」朱靜雯點頭，「我從同學哪兒聽說你這幾年還是一個人？」

　　「是。」韓鋒托起杯子，「你老公是個做生意的吧？」

　　「嗯。」朱靜雯繼續點頭。

　　「那你幹嘛要去上海？」韓鋒又問了一句。

　　「我喜歡那邊。」朱靜雯把杯子貼近鼻翼聞了聞，慢悠悠地道，「我一直都
喜歡四處走走，你難道忘了？」

　　「家�人也同意？」韓鋒皺起眉頭。

　　「孩子現在都是老人在帶……」朱靜雯回望韓鋒，「我老公也是四處跑的人，
在哪�都沒什麼區別，為什麼不找個自己喜歡的地方？」

　　「有理。」韓鋒喝了口咖啡。

　　接下來的時間�，韓鋒與朱靜雯海闊天空地閑聊起來，不過兩個人都沒有提
起以前的任何事情，直到他們打算離開的時候，朱靜雯才說了一句：「你現在跟
以前不大一樣了。」

　　「老了唄。」韓鋒顯得有些不以為然，「大家都這樣。」

　　「你不一樣。」朱靜雯笑著看著韓鋒，「很多人都是年紀越大越保守，你不
是，我覺得你現在比上學的時候放得開得多。」

　　「那時候小嘛。」韓鋒站起身，「我送你回家。」

　　出了咖啡館先送朱靜雯回了家，韓鋒回到自己家已經是晚上十點多，家�隻
有依然一個人在，韓鋒坐到陽台上抽煙的時候，依然抱著衣服跑進了韓鋒的衛生
間。

　　「還坐在這�？」依然洗完澡出來看到韓鋒還在陽台上，走過去的時候隨口
問道。

　　「反正也不困。」韓鋒頭也沒回，「他們都去曹揚那�了？」

　　「可不是。」依然把懷�的衣服放回房間又走出來，「你不打算過去？」

　　「我明天一早過去。」韓鋒回答著依然的問話，「你跟我一起去還是晚些自
己去？」

　　「我搭你的車。」依然坐到韓鋒的對麵，「你沒什麼吧？」

　　「沒啥。」韓鋒看了看依然，依然此刻穿著一件絲綢的睡裙，雪白的肌膚從
領口露出來，露出圓圓的乳房邊緣，韓鋒掃了一眼別過頭道，「遇到了個熟人而
已。」

　　「以前的情人吧？」依然瞪著眼睛，「我猜得對不對？」

　　「對。」韓鋒徑直認可了依然的說法，「好多年沒見了，坐在一起都不知道
該說什麼。」

　　「你不是還惦記著人家吧？」依然湊近韓鋒，一臉的壞笑。

　　「不是。」韓鋒露出很正經的樣子，「是我的初戀女友，早就沒感覺了。」

　　「騙鬼呢？」聽到「初戀女友」四個字，依然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男
人不都是對初戀女友念念不忘的？」

　　「總有特例。」韓鋒從煙盒�抽出一根煙點燃，「我們從很小的時候就認識，
上中學的時候我追了她挺長時間的，上了大學就分開了，後來見麵的次數加在一
起也不會超過十次。」

　　「你就解釋吧！」依然指著韓鋒的鼻子，「不正麵回答問題，解釋根本就是
掩飾！」

　　「真的沒有。」韓鋒把頭從左轉到右，目光掃過依然的時候瞟了一眼依然胸
前的那條溝，「打算聊天的話拜托你穿利索點兒……」

　　「我都不怕你怕啥？」依然哼了一聲，「你別亂看不就結了？」

　　「你再說一遍試試看！」韓鋒盯著依然，舉起右手向依然的胸口伸去，「別
以為我真的不能把你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