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伊人已去

　　時間正值正午時分，火辣辣的太陽毫不留情地灼燒著地面，校園裡衣著清涼
的少女支撐著五顏六色的遮陽傘漫步於林蔭道上，樹蔭下的木質長椅上坐滿了戀
愛中的情侶與一對對的友人。

　　「哎，我們中午吃什麼呢？」一個身著連衣裙的美麗少女攬著自己男友結實
的臂膀，一邊開心地舉著自己的遮陽傘，笑嘻嘻地沖對方撒著嬌。

　　「啊，大熱天的，要不我們去必勝客吃點水果沙拉怎麼樣？聽說最近新上市
了元……好像是叫做……什麼來著？貌似是有蝦仁吧，看著挺好吃的，下次帶你
去好了。」

　　「嘿嘿，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哎……啊呀！」得到男友許諾的女孩還沒來
得及撒完嬌，只聽一陣響亮的汽車轟鳴聲從遠方響起，一輛銀灰色的寶馬７６０
在強烈的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風馳電掣地在這通往校門的馬路上奔馳著，
一路上響亮的車笛聲尖銳刺耳。

　　女孩連忙拉著自己的男友閃開，當那張狂的豪華車駛過時，少女手中的遮陽
傘因為撲面而來的狂風而搖擺著。驚魂未定的一對情侶目瞪口呆地看著遠去的名
車，半晌之後男孩才罵罵咧咧地嘀咕著：「靠！開寶馬了不起啊，這麼囂張。」

　　此時在車內，春希正一臉鐵青地把這方向盤，瞥了一眼被自己仍在副駕駛上
的手機，依緒的未接來電已經積攢了三個，眼見鈴聲第四次響起，春希惱怒地關
掉了手機。

　　狂飆的汽車在連闖紅燈與超速的連續作用下飛快地上了五環，改裝後３１０
ｋｍ卅ｈ的時速被他充份地發揮了出來，一路上的車輛甚至來不及作出躲閃的反
應就已經被超過了，只留下一堆目瞪口呆、甚至還有不少連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
的司機們。

　　車載電腦上不斷提示著已經闖過了多少個測速器，而春希自製的干擾器又影
響了多少個，當寶馬車一路狂飆過植物園後，稍微冷靜下來的春希才稍微降下了
車速，以相對較慢的１５０ｋｍ卅ｈ的速度駛向公寓。

　　春希只感到自己的心裡彷彿針扎一般，本來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自己剛剛才
從上海回來，剛剛把最近情況反映給雨煙，結果卻被擺了這麼一道。

　　春希不知道是不是武也察覺到了什麼，自己一直都是用短信輸入一些只有兩
人之間才能看懂的信息，按理說武也是看不出什麼的。但現在，他卻如此突兀地
聲稱就這麼帶著雨煙走了，就這麼一個電話，豈能不讓春希既惱怒又心焦？一個
漂亮的甩尾將車子停在車位上，一路轟鳴的馬達聲與長鳴的車笛使門衛早早就打
開了小區的大門。

　　春希甩上車門之後一路小跑進公寓樓的電梯中，看著那緩緩爬升的樓層數，
第一次後悔為什麼非要住得這麼高。

　　「雨煙！」闖入門後，春希扯著嗓子大喊道。

　　屋內十分平靜，玄關處鞋架上的鞋子少了兩雙，大踏步地走上二樓，春希一
把推開自己幾乎沒再進入的臥室中。被挪進台球室的雙人床已經歸位，曾在錄像
中見過幾次的那個什麼椅子靜悄悄地立在一旁，春希心焦如焚地在兩間臥室與那
滿是玻璃的台球室內搜尋起來。

　　「這是……」在床底下找到雨煙的手機，上面顯示著自己先前的數個未接來
電，春希心情苦澀地輕輕撫摸著機身，然後滑動屏鎖。

　　一入眼是一個正處於編輯狀態下的短信：「Ｌｆ。」Ｌｆ？這是什麼意思？
短信還沒有編輯完成，單憑這兩個字母猜測，應該是「ｌｅａｖｅ　ｆｏｒ」的
意思，但最關鍵的目的地或者原因卻還沒來得急寫出，不知是不是因為怕被武也
發現的緣故。

　　撫摸著手機外殼，春希相當頹廢地坐在寬敞舒適的席夢思床墊上，陷入到了
以往的回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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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雨煙，我教你一些暗語如何？很有意思的哦！」

　　這是一年半前的事，兩名陷入戀情的情侶依偎著坐在圖書館的角落裡，女孩
興緻勃勃地看著電腦屏幕，清秀與嫵媚共存的氣質與清純的臉蛋使得附近的男女
時不時用充滿驚艷與嫉妒的眼神看著這處角落。

　　「暗語？什麼暗語？」雨煙舀出一勺聖代塞入口中，眼神中吐露著好奇的意
味，溫柔地問道。

　　「簡單來說，就是用一些簡單的英文字母，或者是用類似的東西來表達豐富
的含義。比如說，你看，日語的「怎麼樣了」，發音是『どうですか』（ｄｏｕ
ｄｅｉｓｉｋａ），簡稱就是『どう？』（ｄｏｕ？），那麼，我們就可以用暗
語說『ｄｏｕ』。」

　　「嗯……」雨煙支著下巴，笑眯眯地看著春希在電腦屏幕上打出的字母，偏
著腦袋想了想，說道：「『どう』的羅馬字是『ｄｏｕ』，但如果只是單純在短
信上或者ＱＱ上輸入它的話，一般人，尤其是中國人，是不會聯繫到『どう？』
乃至『どうですか』的。嗯……恐怕也就是某些閒得沒事的深度御宅族和某些極
個別精神上有點問題的日本人才會進行這些無意義的猜想了。」

　　說著，雨煙把腦袋湊近春希的臉蛋，帶著害羞的笑容在他臉上輕輕的親了一
下：「我的大才子，挺有意思的，教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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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煙，我愛你……」

　　這是自己剛剛搬入公寓的時候，帶著雨煙一起過來參觀，在客廳裡吃完午飯
之後，兩人邊看起了電視。

　　「嗨嗨嗨，幹什麼啦！」見到春希忽然很不老實的抱住了自己，雨煙溫柔地
撫摸著他的頭髮，輕聲細語地說著：「老大不小的人了，跟媽媽撒嬌呢？」

　　春希貪婪地聞著雨煙秀髮間的清香，嘴唇時不時地掃過那細膩白皙的脖頸，
陶醉地說道：「你太美了啊！雨煙，各種美，能有你做我的女友，我實在是太幸
福了。」

　　雨煙閉上了自己的眼睛，臉上帶著滿足的微笑，輕輕撫摸著春希的頭髮，喃
喃地說著：「老大不小……還像個孩子似的……」

　　春希埋在雨煙秀髮間的腦袋動了動，發出「嘿嘿」的笑聲：「我晚熟嘛！整
個高中全都泡在電腦上了，比較單純啦∼∼」

　　「去死吧！」低下腦袋，在春希柔順的黑髮上親了一口，雨煙拍下春希想要
伸到自己身體上的鹹豬手：「老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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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了？雨煙，有心事嗎？」在慶祝雨煙歐洲七日遊回歸後的晚餐上，春
希看到愛人似乎總有些心不在焉，擔心地問道。

　　雨煙聽到春希的詢問，正攪拌著意大利麵的叉子在盤子上滑了一下。眨了眨
眉毛，雨煙微笑著說：「嗯，沒什麼，我在想，嗯……」腦袋向側面稍微偏了一
下，略略思考後，雨煙露出一個俏皮的笑容：「我在想，究竟是你愛我多一點，
還是我愛你多一點。」

　　春希用自己的叉子插起一塊水果沙拉上的菠蘿塞進雨煙的嘴中，笑嘻嘻地說
道：「就像這盤沙拉一樣，混雜在一起，不分彼此。」

　　「呵呵。」咀嚼著口中的菠蘿，雨煙溫柔地微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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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希……」雨煙撫摸著春希的頭髮。這是在一個月前，兩人在公園裡約會
時的事。

　　「雨煙，張嘴，啊……」

　　看到雨煙在無奈地笑了一下後張開那紅潤的嘴唇，春希把自己剛剛咬過一口
的蛋筒送向女孩。

　　「唔，好涼。」

　　看到雨煙皺著眉發出「嗚嚕嗚嚕」的聲音，春希相當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

　　「去死吧！調皮，這都……」雨煙不滿地拍打著春希。

　　「這都？什麼啊？」春希敏銳地撲捉到了一個詞。

　　「啊？啊，沒事，沒事。」暗嘆春希愈發敏銳起來，雨煙突然變得格外溫柔
起來。

　　「哇！幹嘛這麼看著我？」看到雨煙突然十分溫柔地看著自己，春希渾身不
自在在地說道。

　　「我愛你，春希，我愛你。」少有的，雨煙主動地摟住春希，深情地和他擁
吻起來。

　　夕陽的光芒照射過來，公園裡的長椅上，一對忘情擁吻的情侶，瞬間，一切
彷彿是油畫般的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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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希失魂落魄地走下樓梯，目光呆滯地盯著餐廳裡的餐桌，就是這裡，幾個
月前，自己給雨煙慶祝的生日。同時也就是在這裡，在過去的兩個星期中，三個
人心懷各異地悶聲吃飯，暗潮流動。

　　「唉……」看著雨煙手機上和自己的暗語通信，春希苦笑著搖著腦袋，千算
萬算，沒想到竟然出現了這種情況。

　　失落地坐在椅子上，春希沈思起來。武也會帶著雨煙去哪裡了呢？是他家裡
嗎？還是別的什麼地方？沒有了自己的支持與鼓勵，雨煙又能堅持多久？最後的
結果會盡如人意嗎？還是……看來自己要加快步伐了啊！

　　打開電腦，連接上網，找到了目標後，春希打字道：「雲雀，你在嗎？」一
時半會兒沒有什麼反應，春希並沒有著急，他來到廚房給自己沖了一杯咖啡，然
後老神自在地回到電腦前細細地品了起來。

　　大約過了五分鐘的時間，對方發來信息：「何事？」

　　春希將所剩無幾的咖啡一飲而盡，打字道：「執行Ｂ計劃。」

　　對方沈默了一會兒，然後才回覆道：「你小子有這麼缺錢嗎？」

　　春希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那是相當缺錢。」

　　對方發過來一個滴汗的表情，然後回覆道：「疏通關係中，估計很快就會展
開了。」

　　「靜候你的佳音。」最後回覆了一句，春希了當地關掉了電腦，去浴室洗了
個澡，然後穿著個褲頭跳到了床上。

　　臉頰緊緊地貼著床單，春希的眼睛十分平靜，然而，隨著時針一點一點地跳
動，一滴眼淚悄無聲息地順流而下。

　　「堅持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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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覺下來就是好一段時間，當春希朦朦朧朧地從睡夢中被驚醒時，已經是
下午四時許了。耳邊床頭櫃上的台式電話響個不停，被吵醒的春希惱怒地接起電
話：「誰啊！」

　　「請問是劉春希先生嗎？」對面傳來一個中年人恭敬的聲音。

　　「啊，我是。你是誰？要幹什麼？」自己的台式電話跟本就不應該有誰知道
的，除了……

　　「我是小區入口的保安啊，劉先生。」果然，是小區保安的電話。

　　春希本來木楞的腦袋開始活絡起來：「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啊，劉先生，我這裡攔下了一個女孩，她說是您的朋友，來找你來
了。但你的手機現在掛不通，所以我這就撥打你的台式電話來向您求證了。」

　　女孩？朋友？春希楞住了，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他使勁拍了下腦袋：「是
不是一個短髮的女孩，穿著紅色的體恤衫和藍色的超短牛仔褲！？」不會是依緒
吧？

　　「是呢，劉先生果然認識她。這女孩一路跑上來的，現在正渾身是汗呢！劉
先生，你……」

　　「趕緊讓她上來！」沒想到依緒竟然就這麼追過來了，滿身是汗？難道她沒
有打車？山腳下離這裡可不遠啊！

　　春希手忙腳亂地把衣服穿上，自己的手機留在車裡了，想必依緒應該是因為
一直聯繫不到自己……而追了過來？她不會那麼傻吧？

　　就在春希急三火四地走出門時，公寓內部的電梯門緩緩地打開了，「春……
希……你這……混蛋……」只見一個渾身浸滿汗漬的女孩喘著粗氣一步步慢慢從
電梯裡走了出來，原本柔順的短髮現在更是因為汗水而緊緊貼在頭上，滿臉的汗
水，一滴滴地從鼻尖向下流淌，單薄的體恤衫完全被汗水浸濕了而緊貼在身上，
胸前白色的乳罩透著衣服清晰可見，一雙修長結實的雙腿上不斷滾下汗珠。

　　依緒一步步走向呆呆地看著她的春希，緊握著的拳頭狠狠地打在他的臉上：
「你這臭小子！」一把抓住春希的衣領，看似兇猛實則無力，依緒順勢伸出雙臂
摟住了春希，繼續喘息起來。

　　「依緒……」沒有嫌棄女孩滿身的汗水，春希輕輕摟住依緒的要，女孩粗重
的氣息不斷噴到自己的脖子上，胸前的綿軟也緊緊地貼在身上，胸罩的觸感清晰
地傳達到春希的神經上。

　　「你……跑上來的？」最近的公交站距離山腳兩公里，而山腳離小區十五公
里，如果不是打車……

　　「廢話……」

　　休息了片刻，喘息也不再那麼劇烈了，依緒把腦袋悶在春希的胸前，狠狠地
說著：「我他媽哪有那個錢打出租，要知道你這山腳下本來就沒幾輛車經過。我
必須不斷的坐公交一路轉車到這裡，然後再爬山……走公路才能到你這該死的地
方。」

　　心想果真如此，盡管心裡依舊感到難以置信，春希在震撼與感動的同時，摟
住她腰的手更是緊了一分。

　　「你搞什麼啊……」感受到春希胳膊上的動作，依緒立馬從他的懷抱裡掙脫
開來，氣呼呼地說著：「想佔我便宜？哼！」

　　春希皺著眉頭：「你何苦……」

　　「靠！」沒等春希把話說完，依緒叫了起來：「接個電話，然後二話不說拔
腿就跑，我他奶奶的給你打了三個電話，你丫不但不接還直接給我關機了！我一
路追出校園，你丫的竟然就這麼在校園裡飆車了，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忽地
硬生生打斷自己的話，依緒晃了晃腦袋，瞪著個眼睛二呼呼地向週圍瞧了幾眼：
「總之，因為本小姐很擔心你，呃……」

　　依緒的眼神飄忽不定地在春希皺著的眉頭和地面上掃視了幾圈，說：「嘛，
總之，過來看看你這究竟是怎麼了……呃……」說到這裡，正有一滴汗珠從鼻尖
滑進嘴裡，依緒有些不安地說：「是雨煙嗎？她出事了？」

　　春希眼見依緒現在滿身是汗，就這一會兒工夫，走廊的地毯上已經滴落了好
幾滴汗水，當即便也不再和她廢話，拽著依緒便拉進自己屋裡。

　　「趕緊先洗個澡吧，你看你身上都成什麼樣了。」眼見依緒竟然如此不惜千
辛萬苦地找自己，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春希也顧不得去理會那什麼濕身誘惑一
類的，雖然肯定還是有些忍不住……總之，趕緊讓依緒洗個澡再說。

　　大踏步地帶著依緒來到自己臥室的衛生間裡，指著架子上的洗浴用品簡單地
介紹起來，隨後指著門後的白色浴衣說：「衣服扔門邊的筐裡，然後你洗完澡後
先穿這身。」

　　因為疲憊和炎熱，依緒的臉蛋通紅通紅的，眼見春希指著浴衣，她猶豫了一
下，但還是有些忍不住，吭哧了一下後說道：「雨煙的衣服……呢？」

　　聽到依緒的話，春希忍不住深深嘆了口氣，自己已經上樓看過了，兩人把他
們的衣物也全都帶走了。此時面對尚且毫不知情的、自己的雨煙共同的好友，春
希咧了咧嘴巴，勉強笑著說：「啊……她現在不住在我這。」

　　依緒並沒有多說些什麼，點了點頭，然後春希就識趣地走出了屋。

　　話說回來，其實自己的浴室門是磨砂玻璃的材質，眼見依緒隔著玻璃脫起了
衣服，雖然隔著磨砂玻璃模模糊糊的，但依舊讓春希感到一陣熱血沸騰。

　　自己兩個星期以來滿腦子總是想著依緒和武也的事情，為了避免身體受損，
他強忍著自己在總是胡思亂想的同時不去打手槍。現在見到依緒那模糊的胴體，
春希可以說是痛並快樂著地偷看著。

　　當然，他可沒有傻乎乎地站在磨砂玻璃門的正前方，這要是被發現了的話，
依緒還不得閹了自己？所以理所當然的，當浴室裡傳來淋雨的聲響時，春希立刻
便發現自己竟然勃起了，幸虧自己現在穿著一條牛仔褲，不然精明的依緒絕對會
看出什麼的。

　　當淋雨的聲音最終停止，模糊的倩影開始擦身穿衣的時候，春希老老實實地
呆在床邊，甚至還特意準備了一本雜誌裝模作樣地看了起來。

　　浴室門緩緩打開，一雙白皙嬌小的腳掌俏生生地踮著腳尖走了出來，白凈矯
健的小腿肚上還有未擦乾的水珠緩緩滴落。剛剛洗過澡，才擦乾的短髮緊緊貼著
腦袋，俏嫩的臉蛋紅撲撲的直冒熱氣，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眨著，有些
不知所措地看向週圍。

　　看到如此具有「女人味」的依緒，春希自認為自己是絕對有些把持不住的，
當即咳嗽了一聲，有些訕訕地說道：「那個……你的衣服都濕透了，能將就著先
穿著我的衣服嗎？」依緒的衣服就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似的，而且是直冒著汗味
的，春希可不認為她還會立馬再穿回去，哪怕依緒在很多時候都很假小子。

　　「呵呵，」白凈的胳膊和雨煙的柔弱無骨不同，顯得很結實，依緒「嘿嘿」
笑著摸了摸貼著腦袋的濕髮說道：「我要新衣服哦，別給我穿你剛穿過的。」

　　換衣服時，依緒理所當然地把春希趕了出去，有了之前的那會兒刺激，再加
上長達兩個星期的鍛煉，春希這次倒是很釋然地滿屋溜達。

　　等到被允許進屋時，依緒已經換上了春希的一件橙色的Ｔ恤與藍色的家居短
褲。男性的大體恤套在依緒那相對較小的身子上，再加上這本就是自己的衣服，
對於依緒眼下的這副打扮，春希忽然有了不敢直視的念頭。

　　「說正經的，春希，你和雨煙之間……你們是不是……」依緒毫不客氣地在
床上盤腿坐好，穿著短褲倒也不用在乎走光什麼的，就是那兩條結實矯健的白皙
雙腿直有著晃瞎狗眼的趨勢。

　　春希知道，依緒絕對有著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意志力，但是，她和雨煙一直以
來都是好朋友，如果照實說的話……依緒肯定會發瘋的，那麼，該怎麼解釋呢？
春希猶豫不決的樣子明明白白地展示在依緒面前，皺著眉頭，咬著嘴唇，依緒也
沒說什麼，就那麼靜靜地看著他，眼神裡吐露著深深的憂慮。

　　「啊……」腦筋迅速旋轉，春希說道：「我們……分手了……」

　　「你知道原因嗎？」依緒似乎是料到春希會這麼說，她緊接著問道。

　　「嗯……」見到春希又開始猶豫了，依緒說道：「因為……嘛，你不想說就
算了。」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但依緒轉而加快語速，用相對比較輕鬆的語氣說
道。

　　「抱歉。」春希嘆了口氣，依緒對於自己和雨煙的戀情一直是相當支持的，
眼下自己就這麼突兀的「分手」了，春希覺得自己很對不起一直幫著自己的雨煙
的她。

　　「那……你還愛她嗎？」依緒倒是沒有針對春希的道歉做出相對的反應，在
略略思索一下後，問出了另一個問題。

　　「當然！」這一句話，春希倒是說得相當堅決與迅速：「但是，我們不得不
分手，因為……啊……她……她家裡出了些……問題，所以不得不和我分手了，
因為……啊……」

　　藉著雨煙父親的問題，春希倒也半真半假地開始編起了理由：「她父親在國
外生了重病，雨煙她需要出國去照看他……嗯……」感到這個理由似乎在某種程
度上有些牽強，說著說著，春希頓時感到底氣不足。

　　果不其然，依緒嘆了一口氣，兩隻手搭在大腿根上，神色有些落寞地說道：
「罷了，罷了，她竟然……她既然……」

　　「依緒……」春希相當震驚地看著依緒那落寞的樣子，一向開朗快活、總是
和自己插科打諢的依緒的眼神，此時顯得是那麼的……春希有些彆扭地坐到依緒
身旁，輕輕拍著她的肩膀說道：「那個……嗯……也不是說回不來了，嘛……她
大概再過六個月左右，嗯，五個半月吧，就能回來，也許還能更快呢！呵呵，呵
呵呵……」

　　如果雨煙沒有被帶走，一切照常發展的話，的確如此。但眼下她和武也卻脫
離了自己的視線，哪怕是Ｂ計劃……

　　「誒，春希啊……」過了半晌，依緒似乎提起了興緻，打量著春希的臥室：
「那啥，你這房子是真不錯啊！」

　　知道依緒有意轉移話題，春希相當配合地說道：「嗯，還好啦，分期付款，
攢錢買大房子。」自己長時間以來積壓的「產品」一點點地流向市場，在饑餓效
應的作用下，自己這輩子是不愁吃穿的。

　　「我搬你這來住吧，怎麼樣？」依緒盤腿坐在床上，前傾著上半身，然後又
向上仰著腦袋，拖著長音說道。

　　「誒！？」春希瞪大了眼睛看著依緒，彷彿她說了什麼很驚天動地的話。

　　「嘛……」依緒的眼睛轉了轉說道：「你看啊，這麼大的房子，如果只靠一
個大老爺們獨身居住的話，你能把家務事幹好嗎？」

　　春希也不知道自己心裡是怎麼想的，他身上的秘密實在夠多，而要說不期望
的話……他可是個憋了兩星期旺盛性慾的大老爺們啊！

　　「你看啊……我自己已經在京城租房兩年了，這家務活什麼的可不是吹的，
而且啊……」依緒眼見春希有一絲心動的樣子，趕緊推銷起自己來了。

　　「你為什麼……要這樣呢？」沒有過多理會依緒的自我推銷，春希問道。

　　聽到春希的問題，滴瀝吧啦說個不停的依緒立刻停了下來，偏著腦袋想了一
下之後，前傾著身子向春希靠來，「嘿嘿！」在一半驚訝一半驚喜又有著大量不
知所措與難堪等多種情緒的混雜下，春希被依緒牢牢按在了床上。

　　兩人十指相握，依緒細膩溫暖的雙腿與腳掌上的肌膚不斷摩擦著春希的感官
神經，在他迅速地勃起後，只見依緒招牌式地露出那百無聊賴的神情，半瞇著眼
睛說道：「失戀中的男人啊……讓我來好好安慰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