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名稱:[玄幻仙俠]《至尊紅顏》(全本)作者:騎著單車去旅行 (1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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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為伊消得人憔悴

  薛玉瓊這才看出,向問天為王笑笑延命十日,內力耗去不少,對這絕世魔頭,竟肯為敵人如此,芳心不覺暗感困惑。但見向問天重將王笑笑翻過,由懷中取出一隻色呈碧綠的玉瓶,拔開瓶塞,傾出一顆大如梧桐子的黑色藥丸。

  薛玉瓊忍不住道:“這是什麼藥材製成的?顏色這麼難看。”話聲甚低,有若自言自語。

  中屠主鼻中哼一聲,冷冷說道:“老夫若要害他,何需如此費事。”俯身捏開王笑笑牙關,將黑色藥丸納入他口中,然後將王笑笑身體托起,轉身待去。

  薛玉瓊驚叫一聲,霍然跳起,道:“你幹什麼?”

  向問天停住腳步,轉麵向她,不耐地道:“憑你那點武功,豈能安然帶一個重傷的人下峰。老夫將他送返那座茅房,以後的事,就看你的了。”微微一頓,道:“究竟是婦道人家的見識,疑神疑鬼。”

  薛玉瓊玉靨一紅,上前兩步,道:“索性請老前輩攜我同下。”向問天一語不發,僅以右手托起王笑笑,左手握住薛玉瓊皓腕。

  薛玉瓊忽又道:“稍等。”向問天眉頭一蹙,大有不勝其煩之勢,但仍鬆開手來。

  隻見薛玉瓊俯身拾起王笑笑的寶劍,再尋自己短劍,卻不見蹤跡,情知可能是震落峰下,那柄短劍乃是截金斷玉的寶刃,她素來心愛異常,眼下遺失,芳心痛惜萬分,隻是想起王笑笑傷勢,又淡然置之,匆匆走回。向問天早已不耐,一把抓住她右腕,幌身下降。

  薛玉瓊隻覺耳畔風生,略一注目四周景物,便覺頭暈目眩,根本腳不點地,卻未感不適,心中暗駭向問天的武功,想道:“以這魔頭的功力,我隻有趁此時,冷不防刺他一劍,始有為王少俠報仇之望,反正禍首是我,拼上一命也罷。”

  轉念及此,小心冀冀的拾起寶劍,她早有預謀,寶劍未還給王笑笑,卻握在左手。突然間,她想起這一來王笑笑也勢必喪命,雖然王笑笑僅有十日之壽,但在她心目中,加是無比珍貴,不覺遲疑不決。她主意未定,忽然身形一止,雙足落地,向問天放開了手,原來巳至那座茅屋了,暗悔失去唯一機會。

  忽聽向問天道:“丫頭,你剛才為何不刺下?”

  薛玉瓊暗道:“他原來已是察覺。”心中有氣,怒道:“我是覺得你這條賤命,就算再活上百年,也抵不上王少俠一日,可不是畏懼你的武功。”

  向問天不怒反笑,道:“丫頭果然癡情,隻是老夫不懂,你為何還叫那小子王少俠?”

  薛玉瓊雖然苦心欲碎,也不由玉麵通紅,急道:“你別胡說,我與王少俠沒有半點關係。”

  向問天哼了一聲,道:“口是心非。”過了一會兒又歎了口氣說道:“要是我女兒還在的話,也和你差不多大了!不過你們倒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薛玉瓊怒道:“哼,他是堂堂邪帝之徒,身世�赫,我不過一個是微不足道的女子……”突然,一陣身世之悲,泛上心頭,再念起王笑笑傷勢,心灰意悚,倏然而泣。

  隻聽向問天漠然道:“你與莫名山小子交情如何,老夫也懶得過問,好好讓他活幾天,有何後事,交待清楚。”低頭一瞥王笑笑,道:“他五髒離位,治愈形同夢想,送還落霞山莊,亦不可能,你安心陪他住在這�,老夫去阻人騷擾。”話罷,將王笑笑放下,幌身已自不見。

  薛玉瓊急抱起王笑笑,喃喃罵道:“向問天老鬼可惡,夜深霧重,王少俠重傷之下,如何能再感風邪?”

  話聲甫落,眼前一花,向問天忽又出現她麵前,淡淡看她一眼,緩緩說道:“等他醒來,你告訴他,老夫亟望他傷勢痊愈,與老夫再戰一次。”

  薛玉瓊漠然道:“我記得告訴他,你快請。”向問天對她連番無禮,居然都忍下了,冷冷一哼,身形一閃,霎時失去蹤影。

  忽聽九娘的聲音道:“小姐,王少俠怎樣了?”

  薛玉瓊強忍悲痛,轉麵道:“他命若朝露,卻是為了我……”淚珠一湧,哽咽難言,抱著王笑笑,前屋內走去。

  九娘創痕滿布的臉上,顫動一下,跟著跨進門口。隻見薛玉瓊小心翼翼地將王笑笑放置榻上,解下劍鞘,將寶劍納入,美眸一轉,見床頭壁上,即有一釘,當下掛好。然後,幫王笑笑脫去鞋襪,蓋上衾被。九娘以為她事已做完,方待呼喚。

  但見薛玉瓊立起嬌軀,端祥一陣,又理了理衾枕,一舉一動,溫柔之極,細心無比。諸事已畢,看看王笑笑再無感到絲毫不適,她緩緩坐在床沿,一雙秋水明眸,呆呆望著王笑笑,良久,一動不動。九娘候了半晌,忍不住低聲道:“姑娘。”她喚薛玉瓊相隔不及五尺,怎耐薛玉瓊宛如不覺,並不知她這忠心耿耿的女仆呼喚。

  九娘略為提高聲音,叫道:“姑娘……”

  薛玉瓊目光不瞬,將手一擺,道:“別吵。”

  九娘楞了一楞,見她似是除了王笑笑,渾忘天下萬物,靈機一動,道:“王少俠醒來之後,需要什麼?姑娘可準備了?”

  薛玉瓊聽見起首“王少俠”三字,倒將話聽進去了,“嗯。”了一聲,道:“你去看看廚下有何食物,送來就是。”口中說著,秋波依然直直盯在王笑笑麵上。

  九娘暗道:“唉,這姓王的害人不淺,姑娘如此,怎生得了?”想了一想,隻得朝廚房走去,過了一劾,托著一個木盤轉回,盤中兩碗熱粥,三個小菜,兩副筷子,行到薛玉瓊身後,道:“姑娘,送來了。”

  隻聽薛玉瓊道:“他還未醒,等一等。”

  九娘醜怪的臉孔,顫動了一下,道:“姑娘先吃點吧。”

  薛玉瓊道:“不必。”九娘楞了一楞,暗暗歎息,無奈之下,隻有將草屋中那張桌子,移到床邊,放下木盤,她也在一旁木凳坐下,留意著小主人動靜。

  深山豈有更漏,三人兩坐一睡,不知不覺間,蠟燭燃盡,屋外鳥鳴嚶嚶,天色已亮。忽聽王笑笑長長噓了一口氣,霍然睜開雙目。

  薛玉瓊驚喜交集,道:“你醒了。”

  王笑笑暗一運功,但覺真氣竟是難以運轉,髒腑破損不堪,命在旦夕,心中暗暗震驚,卻淡淡一笑,道:“向問天何在?”以肘支榻,掙紮欲起。

  薛玉瓊連忙伸手按住,道:“你傷勢極重,不宜多動,還是躺著的好。”

  王笑笑微一用力,即覺頭暈胸悶,心知不能妄動,重新躺下,笑道:“這種滋味,平生第一次嚐到,也算有緣。”薛玉瓊見他毫不將生死放在心上,想起向問天之言,王笑笑僅有十日之命,芳心如絞,眼淚若斷線珍珠,滾滾下落。

  王笑笑微微一笑,道:“你性情堅毅,平日輕不流淚,何事令你如此傷心?”他身在傷中,猶溫言慰人,薛玉瓊益難忍耐,忽地跪在地上,螓首深埋床沿,痛哭失聲。九娘站起身來,口齒一張,似欲出言,忽又閉住,默然一歎,眼眶含淚,悄然退出。

  王笑笑轉過麵龐,柔聲道:“你有什麼委曲,不妨說來聽聽。”

  薛玉瓊哭道:“我恨。”

  王笑笑眉頭微蹙,道:“恨什麼?”

  薛玉瓊抽咽道:“恨向問天。”

  王笑笑笑道:“他欺負過你,又震傷了我,該恨。”

  薛玉瓊斷斷續續地道:“更恨我自己。”

  王笑笑含笑道:“這就不該了,人哪有恨自己的?”

  薛玉瓊顫聲道:“還恨你。”

  王笑笑雙眉一蹙,隨即舒展,側臥榻上,微一點頭,道:“必是我那�得罪了你……”

  薛玉瓊螓首一�,垂淚道:“我恨你,恨你為何要顧及我的生死,不乘機斃了向問天老魔,我死了倒也幹淨,免得在這世上受罪。”

  王笑笑笑道:“常言道,好死不如歹活,這世上雖有惡人,不失可愛。我雖慘死,依然戀戀難舍,你正當錦繡年華,如何說出這等喪氣的話?再說了,我江湖人稱笑花郎,麵對美女遇難,還是像你這般的妙人兒,如何能眼見而不幫呢?”薛玉瓊又低頭啜泣,王笑笑見勸她不住,暗暗皺眉,心念一轉,道:“你�起頭來。”薛玉瓊溫馴地�起螓首,茫然不解其意。

  王笑笑目光一轉,仔細打量她含淚梨頰一番,一本正經道:“你哭的時候,比笑的時候還要好看,我以往沒有機會,而今有福得觀,這個傷可算是值得了。”薛玉瓊想不到他在這等情況,還有閑情逸致,留意此事,不禁啼笑皆非。

  適時,九娘端了一盤熱氣騰騰的粥飯、小菜進來,將原先冷卻的菜飯換過。薛瓊靈經王笑笑這一挑逗,悲痛稍殺,聞得菜飯香氣,饑腸轆轆,暗道:“他也必是餓了。”轉念之下,扶起王笑笑,將枕頭靠起,讓他半躺半坐榻上,取過飯菜,以湯匙舀著,送入王笑笑口中。

  王笑笑暗道:“她明明饑餓非常,卻先顧及我。”當下將頭一搖,道:“你先吃,我還不餓。”

  薛玉瓊柳眉一顰,道:“假如你不先吃,我怎能咽得下去?”

  王笑笑笑道:“你不吃,我也無胃口。”

  薛玉瓊忽又泫然欲滴,道:“你落到這等地步,都是我害的……”

  王笑笑連忙笑道:“也罷,我就吃。”�臂欲自行取食,卻覺手酸骨軟,顫抖不巳。

  薛玉瓊見一個叱吒風雲的高手,而今變成舉足動手都困難的人,芳心如割,險些又要落淚,卻恐引起王笑笑不悅,連忙轉麵,偷偷抹去,轉過麵龐,強泛笑靨,道:“你也不必再拘小節,將就點吧。”王笑笑苦笑一聲,隻得就薛玉瓊手中湯匙吃食。

  薛玉瓊邊喂他吃粥菜,邊將他昏迷後,發生的事,說了一遍,隻將向問天說他隻有十日之壽的事,改成慢慢調養,可以痊愈,隻是如何瞞得過王笑笑,但他卻不說破。兩碗喂畢,她也說完,王笑笑歎道:“那向問天竟肯使出”天魔附體“之功,替我療傷,也算一奇。”

  薛玉瓊柳眉一蹙,道:“天魔附體?聽來鬼氣森森的,會不會在你體內留下暗傷?”

  王笑笑笑道:“名雖難聽,卻是魔教最上乘療傷手法,魔教之人雖行事各憑所好,但是有些功法還是比較厲害的,就算是正道功法也不能比肩,再說了向問天大概不致如此下作。”語音一頓,道:”投桃報李,以後我也得救他一次。“

  薛玉瓊暗道:“你已命至須臾,還能救人麼?”心如刀割,口中卻笑道:“那老魔頭,死了算便宜,救他則甚?”

  王笑笑淡淡一笑,道:“受人之恩,豈可不報?”

  薛玉瓊道:“那魔頭活著,又不知要害死多少人?”

  王笑笑道:“不然,我看他自負極高,等閑人不肯出手,隻要折服他,必是隱遁不出,不致釀成大害。”

  薛玉瓊見他說話到此,麵現困頓之色,忙笑道:“你躺下休息如何?我也要進餐了。”王笑笑重傷之下,虛弱不堪,確感疲乏,當下略一頷首,薛玉瓊連忙扶著他,緩緩躺下。須臾,王笑笑沈沈睡去。

  薛玉瓊呆呆地望著他,卻未進食,不知在想些什麼,櫻唇露出了微笑,片刻,花容忽又一變,眼淚簌簌落下,卻恐驚醒王笑笑,不敢哭出聲來。九娘一直在門外注意著她,睹狀奔入,道:“小姐,你這樣下去,怎麼得了?”

  薛玉瓊淒然一歎,低聲道:“九娘,他死,我也死。”

  這兩個“死”,若千斤重錘,猛然敲在九娘心上,她失聲道:“死?小姐,你瘋了?”

  薛玉瓊臉龐一轉,玉麵一片堅毅之色,道:“我清清楚楚。”

  九娘醜臉上焦灼之極,道:“小姐,這太不值得了。”

  薛玉瓊淡然道:“有何不值得?”

  九娘道:“莫名山這小子根本是個花花公子……”

  薛玉瓊冷冷截口道:“不準侮說他。”

  九娘一怔,亢聲道:“他本來處處留情,心中未必有小姐。”

  她語聲陡高,薛玉瓊恐吵醒王笑笑,回眸一顧,見王笑笑酣然入夢,放下是心,轉麵漠然道:“你去歇息,這事不必談了。”

  九娘楞了一楞,她是薛家世仆,親眼見到薛玉瓊長大,知她主意既定,屹如山嶽。暗道:事要從根本著手,不如殺了這王笑笑,心念轉動,充滿殺機的目光,不由瞥向王笑笑。

  薛玉瓊見狀,芳心大急,道:“你假如對王少俠不利,我立刻死給你看。”九娘恐怖的臉上一陣抽搐,咬牙不答。

  薛玉瓊冷冷說道:“你當我說著玩的?”

  九娘忽然嘶聲道:“姑娘忘了老爺了?”

  薛玉瓊驀地呻吟一聲,雙掌捧心,似是痛苦萬分,大大的喘了一口氣,悲聲道:“你先出去,我想……想……”九娘見狀,也是含悲落淚,不再說話,慢慢走出草屋。

  一連五天,薛玉瓊衣不解帶,守在病榻之前,困倦之極,始蜷伏王笑笑腳旁小睡片刻,王笑笑稍一勸阻,則清淚滾滾,隻得由她。一應飲食,則由九娘照顧,好在向問天在屋內貯有不少食物,短時不虞匱乏。

  王笑笑長日靜坐療傷,隻是毫無進展,僅勉強保持不惡化而已。這一日,他凝氣運動,隻覺各大經脈,俱已閉塞,那一口真氣,始終未能遍走全身,不由心中暗暗忖道:“這傷勢看來已非己力所能治療,說不得隻有動用”瑤池丹“了。”

  轉念下,欲向薛玉瓊索取“瑤池丹”的玉瓶,目光一轉,薛玉瓊曲身榻畔,沈沈睡去,不忍喚醒,無聊之下,暗暗打量她的嬌靨。隻見她由於數日悲勞,鳳目紅腫,玉容清減,心中暗暗感激,想道:“唉,連日來,她也太辛苦了……”

  轉念間,忽見薛玉瓊黛目微蹙,以睡夢中,尚有失意之事,口中含含糊糊地道:“爹,快來……笑笑別走……救我……”

  王笑笑微微一怔,怔道:“她身世必孤苦異常,夢中猶且不適……睡夢中尚呼我名字,可見信賴至深,我必得全力助其脫離苦難方可無愧……”不由得憐惜之情大生,不禁柔聲道:“你放心,我不會走。”

  薛玉瓊陡然驚醒,坐起身來,似是餘悸猶存,定了定神,始道:“你剛剛說什麼?”

  王笑笑溫言道:“上次因事中阻,這幾日我又壹誌療傷,一直無暇問你身世,趁今日你告訴我如何?”

  薛玉瓊輕輕一歎,道:“等你傷愈之後再說。”

  王笑笑點了點頭,道:“也好,不知我托付你的那隻玉瓶在否?”

  薛玉瓊一怔,道:“在,你要幹嘛?”由懷中取出,送至王笑笑麵前,又道:“我早想讓你服下,卻因那時向問天立於一旁,且你不能稍動,故而停止。”

  王笑笑淡淡一笑,道:“而今傷勢可愈與否,全仗這瓶中瓊丹了。”

  薛玉瓊訝然道:“是何瓊丹妙藥,功效如何?”

  王笑笑道:“此丹名叫”瑤池丹“,是三百年前武聖所煉。”

  薛玉瓊星目一睜,道:“武聖?”

  王笑笑笑道:“正是三百年前威震宇內的武聖雲老前輩……”

  薛玉瓊截口道:“我怎麼不知這位老前輩,敢說除了武聖嫡裔,最清楚的,莫過我家了。”王笑笑心頭一動,暗忖:她看來必是關外鎮遠侯之後代,不然不會說這話了。忽聽薛玉瓊嗔聲道:“你既有靈丹,為何早不服下?”

  王笑笑微微歎息,道:“你不知道,這原為解救一批中了魔教虺毒高手之物,而今動用,是萬不得已。”

  薛玉瓊玉麵含嗔,道:“那也該說一聲啊。”

  王笑笑笑道:“我若說了,你必逼我服下,我本將自行療傷,不願任意浪費。”薛玉瓊驚喜不勝,卻又怨他不早說出,恨恨白了他一眼。王笑笑微微一笑,道:“這丹中有千年人參、首烏、茯芩及……”

  薛玉瓊不待他說完,截口道:“既是武聖親煉,由三百年流傳迄今,其珍貴可知,你的傷十九不成問題了。”突然,芳心之中,一種深深悵惘,莫名其妙升起,一時間,竟感王笑笑似是疏遠了許多。





第227章、衣帶漸寬終不悔

  原來薛玉瓊孤僻冷傲,淡視男女之情,但像她這種女子,動情則是生死不計,她數度與王笑笑相逢,已逐漸為他那英雄氣概所傾倒,加上王笑笑這一次受創,俱因她之原故,芳心之中,早存誓死靡他之意,故忘去了冷傲矜持,不避嫌疑的侍候王笑笑,言語之間,也毫不掩飾情意,隻待王笑笑一死,她也揮劍追隨地下。

  但當王笑笑忽然可以不死之時,她固歡欣無已,卻又覺得此情雖然不渝,而終必別離,與王笑笑之間,反不若同死為佳,竟是大感惘然,隻是這種心情,十分微妙,連她自己也不了然。突然,薛玉瓊霍然驚覺,低聲道:“我去拿水,公子請早服下,貴體也好早愈。”轉身向廚房走去。

  王笑笑聽她忽改口稱之為“公子”,不由一怔,暗道:“她突然對我生份起來,是何緣故?”轉念間,薛玉瓊已一手端茶,一手握瓶,走了回來,將茶杯擱在桌上,拔開瓶塞,頓時清香滿室,沁人心脾,聞之令人靈府空明,神清氣爽。

  王笑笑一指床沿,正色道:“這丹早一刻,晚一刻服皆可,你且坐下,我與你詳細一談。”薛玉瓊聞言,木然坐下,蓋上瓶塞。王笑笑默然須臾,道:“我得罪了你?”薛玉瓊螓首一搖,卻未開口。

  王笑笑道:“那是你對我不滿?”

  薛玉瓊頓了一頓,淡淡的道:“你對我隻有恩德,我再不滿,那就禽獸不如了。”

  王笑笑劍眉微聳,道:“那我就不明白了……”

  薛玉瓊截口道:“你不必明白。”放下玉瓶,轉身疾奔出戶。她隻覺心頭鬱悒,極欲痛哭一場,奔出竹林,來至一處,再也忍不住,匍身地上,哀哀大哭。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胸懷稍暢,哭聲漸止,忽聽九娘的聲音叫道:“小姐。”薛玉瓊回眸一顧,見九娘不知何時,已立於身後,連忙抹去眼淚,站起身來。

  九娘歎息一聲,道:“他既無性命之優,咱們就離去也罷。”

  薛玉瓊螓首一搖,毅然道:“不,待他傷勢痊愈再走。”

  九娘口齒一啟,未及說話。薛玉瓊又道:“我以往私心太重,如今也想通了。隻是仍須一盡心力,不為什麼,姓薛的決不求人。”她激動之下,不由語無倫次了。

  九娘戚然道:“一切都由小姐吧。”語音微微一頓道:“我看姓王的倒也不錯,機智技藝,沒有話說,雖嫌放浪不羈,但也無傷大雅……”

  薛玉瓊截口道:“我想明白了,你反未想通。”頓了一頓,苦笑道:“不錯,我愛他,他如何對我,我都不能也不願過問,現在……這事不談,咱們去。”

  九娘惑然道:“現在姑娘又如何了?”

  薛玉瓊嫣然一笑,道:“剛才我太失態,現在該回去道歉了。”九娘見她笑容中,隱有無窮苦澀怔了一怔,薛玉瓊已蓮步款移,向前走去,急忙追上。忽聽薛玉瓊悠悠歎道:“九娘,你為我家犧牲了一切,而我家卻對你沒有半分報答。”

  九娘急道:“姑娘怎麼說出這種話了?就算為了老主人與你死上一百次,也是應該的。”

  薛玉瓊黯然一笑,疾步走向那茅屋。九娘惆然跟著,暗忖:小姐個性堅毅,有何苦難,都默然承受,看她神情,似是有所決定,不要出了什麼不幸,那我九泉下也無顏見主人之麵了。思前想後,但覺無能為力,不由恨上了王笑笑,暗暗咒道:臭小子,姑娘有事,老娘不跟你拼命才怪。

  須臾,回到茅屋之前,薛玉瓊一逕奔入,隻見王笑笑半坐榻上,並未取丹,玉瓶猶在原處,見她進來,微微一笑道:“我以為你不再回來了。”

  薛玉瓊怔了一怔,朱唇啟動,但覺喉頭哽塞,說不出話,忽然嬌軀一撲,投入王笑笑懷中,哭道:“從沒有人關切我……”

  王笑笑輕撫著她的如雲秀發,溫言道:“我知你有很多委屈。”

  薛玉瓊邊哭邊訴,道:“當我五歲之時,母親逝去,父親又雄心勃勃,欲創一番霸業,無暇與我多聚……”

  王笑笑暗暗想道:“她幼年喪母,父親又疏於照顧,父母慈愛,兩皆未嚐,也算夠悲慘的了。”

  隻聽薛玉瓊哽聲繼道道:“及我十歲那年,忽然來了那玄冥教主九曲神君,一番交談,如石投水,相契無間,於是聯手欲共霸天下。”言語及此,玉麵一仰,道:“你知我父親……”

  王笑笑截口笑道:“尉池恭,是三百年前與武聖有姻親的”安國公“後人。”

  薛玉瓊訝然道:“你知道?”

  王笑笑微微一笑,道:“我外公告訴我的,他老人家是當年神旗得主,還說令尊被製……”頓了一頓,又道:“聽你說,令尊與那自封神君的江澤清,交若針芥,這又是怎麼回事?”

  薛玉瓊淒聲說道:“引鬼上門,如此而已。”

  王笑笑道:“你講詳細一點。”

  薛玉瓊點點頭,道:“事情發作,距今也不過兩年,當時不知那江澤清如何買通了我家一個名叫薛通的仆人,在我父親飲食中,下了慢性的散功毒物,待家父察覺時,已來不及了,僅手斃叛仆,命九娘攜我快逃。”突然銀牙一挫,恨聲道:“九娘之臉,就是毀在姓穀的狗那賊手下。”

  王笑笑雙眉豎起,道:“江澤清好毒的心腸,好辣的手段,嘿嘿,看他還能橫行幾時?”

  薛玉瓊美眸含淚,道:“這筆血債,必須討回。”

  王笑笑略一沈吟,道:“其後二年,你們怎樣渡過?”

  薛玉瓊道:“起初東逃西竄,好在江澤清不太重視我與九娘,同時玄冥教下,倒有近半數人,是家父手下,在家父受製後,受脅而從,其中雖有甘心從賊,但大部忠貞,因家父在江澤清手中,不得不聽命行事,他也不敢逼得太急,後來……”說到此處,霍然住口。

  王笑笑追問道:“後來怎樣?”

  薛玉瓊嬌靨一紅,道:“那江澤清遣人傳語,說是我若能除去莫明山任一弟子,就釋放家父。”

  王笑笑暗忖:原來如此,難怪她們主仆第一次和我見麵時,必欲殺我,轉念之下,放聲一笑,道:“我死了不打緊,江澤清肯遵守諾言麼?”

  薛玉瓊忸怩道:“人家懊悔死了,你還說。”頓了一頓,卻道:“不過,我想他是肯依諾釋放的。”

  王笑笑笑道:“哦,你是何所據而言?”

  薛玉瓊道:“家父武功已失,無異廢人,釋之不足以成大害,加之,我若僥幸得逞,與你們莫名山已成死仇,也不慮靠向你家,泄漏機密,他欲稱霸江湖,也須維持威信,若違約言,誰肯為他賣命?”

  王笑笑暗道:“她心思縝密,倒非易欺衝動。”微微一笑,道:“令尊功力盡散,你若救出,又待如何?”

  薛玉瓊黯然道:“若蒙上天恩賜,得以父女相聚,薛玉瓊奉父歸隱,夫複何求?家父雖失武功,得保天年,未始不是不幸中之大幸。”

  王笑笑對她孝心,暗存欽佩,忽然想起一事,問道:“薛王爺命案,凶手究是何人?”

  薛玉瓊微微一怔,道:“不是那尤氏,徐�下手,江澤清、九明教主謀?”

  王笑笑沈吟道:“江澤清與九陰教是決脫不了幹係,不過可能還有內幕。”語音微頓,朗聲說道:“玉瓊,你的事,殲滅五毒宮,也就連帶解決,前程艱巨,你先別鬧別扭,眼下我服丹療傷了。”

  這是他第一次喚薛玉瓊名字,薛玉瓊芳心一甜,連連點頭,起身拔開瓶塞,傾出兩粒大如龍眼,燦若明珠,通體透明,奇香四溢的丹丸於掌中,遞到王笑笑麵前道:“這類靈丹,入口即化,拿水真是多餘,你快吞下。”

  王笑笑見她那纖掌,潔白晶瑩,有賽美玉,與“瑤池丹”相映,實是美極,脫口道:“靈丹雖妙,豈及玉瓊手膩,讓我摸摸。”

  薛玉瓊玉麵一紅,嗔道:“你再胡說,我回身就走,管你是死是活。”

  王笑笑吟吟一笑,道:“僅須一粒,另一顆請放回玉瓶。”

  薛玉瓊嬌喚道:“你傷重如斯,兩位猶恐不足,那批中毒高手,理他幹嘛?何況欲祛虺毒,不必定需此丹。”

  王笑笑麵容一整,正容道:“玉瓊,我雖病重,當猶有可救,但那被五毒宮暗害之人,若無此丹,必死無疑,為人不可因私情忘公義,快收起。”薛玉瓊聽他正容以言,不敢不從,委委曲曲藏好一顆,另一顆王笑笑才一口吞下。

  服下“瑤池丹”,王笑笑立即垂簾內視,靜坐運功。薛玉瓊則坐在他身旁,妙目凝光,緊張的注視著王笑笑麵龐,芳心內的喜悅,壓抑不住,花容往昔那種幽怒淒涼,一掃而盡。

  這是服下“瑤池丹”後的第五天,王笑笑已經完全恢複了,這些天來,薛玉瓊陪著王笑笑療傷,兩人感情也快速滋長。

  深夜,皓月當空,冰輪流輝,將沈沈大地浸在一片溶溶的柔和月色下。晚風吹來,帶來一絲絲的沁膚涼意,絲毫沒有白天那股炙膚如火的炎威,是那麼的平和柔順,就像是情人的眼波那樣令人心醉神迷,忍不住就要展開雙臂,擁抱那無形有感的晚風。

  鬆濤陣陣,花香可聞,王笑笑與薛玉瓊漫步山腳,兩人都隻是靜靜地享受這凝心靜神的美景,不願開口說話,以免破壞了這寧靜的辰光。好一會兒,風聲漸響,鬆梢擺動,薛玉瓊才首先打破沈寂,忽然開口道:“笑笑哥哥,你明天就要走了嗎?”

  王笑笑嗯了一聲,道:“不錯,我明天就得走了,我已經在這�養了十幾天的傷,我必須查明司馬師叔的血案,而且玄冥教、九陰教等,也在醞釀著新的行動……”說到這�,頓了一頓,靜肅無語。

  薛玉瓊睫毛抖動,眼皮略�,幽幽地接下去道:“然後你就會回到”莫明山“,對嗎?”

  好半晌,王笑笑才道:“不錯。”

  薛玉瓊心中沒來由的一酸,幽怨地道:“那你會來看我嗎?”

  王笑笑將薛玉瓊輕摟懷中,溫柔地捧住她那美絕人寰的芙蓉玉麵,眼中所見的是一雙略帶霧氣的翦水雙瞳,閃亮如天上的星星,輕輕地用手撫摸著薛玉瓊烏黑光亮的秀發,雙目凝視著薛玉瓊的雙眼,堅定地道:“會的,我一定會來看你的。”

  薛玉瓊癡癡地凝視著他,臉上微紅,眼神卻堅定之極地道:“我等你。”兩人四目交投,情感交流。隻是不超過一刻間的深情對望彷佛兩人已經相愛相戀了有千年之久,一切盡在不言中。

  王笑笑環著薛玉瓊小蠻腰的健臂一緊,令兩人的身體緊密相貼,眼中深情化為一把烈火,熊熊燃燒,目光灼灼地凝視薛玉瓊道:“我要你。”

  薛玉瓊隻是臉色微紅,嬌羞的神情一閃而逝,不但不抗拒,反而迎了上去,將她那可令天下男人瘋狂的玉體貼上王笑笑壯碩的身體,同時玉臂輕展,環住王笑笑的脖子,鮮紅性感的朱唇微張道:“我也要你。”語音雖柔,語意卻是簡潔有力,深情款款中流露出堅定性格。

  王笑笑再不遲疑,一把將薛玉瓊抱起,令她雙腿分開,纏卷住自己的腰,兩人陰部相磨擦,彼此都感到對方發出的熱力正飛快地蔓延全身,如野火燎原,一發不可收拾。薛玉瓊呻吟了一聲,玉頰蒙上了一層紅暈,一雙靈眸卻是發出熱切的神色,眼波流動,情絲萬縷,緊緊將王笑笑抱住,生怕有人會隨時將王笑笑搶走似的。

  王笑笑懷抱薛玉瓊發燙的豐腴胴體,也感到一波波的熱力向自己侵襲而來,胯下寶貝隔著衣褲緊緊頂著薛玉瓊,隻一走動,兩人的下身便會磨擦,更是漲得難以忍受,幾乎就要當場將薛玉瓊的衣裳撕的粉碎,痛快地在床上將她徹底征服。

  好不容易兩人跌跌撞撞地走回薛玉瓊的寢室,薛玉瓊已經是紅潮滿麵,全身熱的發燙,幾乎要將衣服都燒起來了,下身也因與王笑笑的寶貝隔著衣褲磨擦而流出了淫液,濕了底褲,隻是薛玉瓊還不自知而已。王笑笑一把將薛玉瓊抱到床上,三兩下就將薛玉瓊剝的精光,自己也一絲不掛的鑽進了棉被中,將薛玉瓊那豐腴性感的火熱嬌軀摟在懷中,享受那玉雪光滑的嬌嫩胴體與自己身體相互磨擦的快感。

  薛玉瓊被王笑笑抱個滿懷,一雙高挺玉乳緊緊地抵住王笑笑的胸膛,呼吸略顯急促,那美絕人寰的芙蓉玉麵則泛起了一層紅暈,看在王笑笑眼中更是嬌羞的令人想加以憐惜。嗚的一聲,王笑笑毫無預警的低頭熱吻薛玉瓊,薛玉瓊遭他突襲,隻是象徵性地蠕動一下身體,玉手先在王笑笑強壯光滑的胸肌上撫摸,隨即熱情地將一雙玉臂緊緊環住王笑笑,與他打起舌戰來了。

  王笑笑身子一翻,將薛玉瓊整個人壓在身下,右腿故意放在薛玉瓊兩腿之間,令她雙腿不能合攏,還用膝蓋輕抵磨擦薛玉瓊的小穴,以便引起她的情欲。右手則毫不客氣地一把抓住薛玉瓊那從未被人撫摸過的美乳,恣意地搓揉捏撫,食中兩指更在她那如風中嫩蕊的突起乳頭上輕撚。

  薛玉瓊從未與男人交合過,麵對王笑笑的攻擊絲毫沒有抵抗力,身子火熱,一陣微抖,顯然她的欲焰已經被王笑笑全麵點燃。好不容易兩人四唇分離,薛玉瓊已經羞紅了雙頰,連耳根都紅通通地發燙。王笑笑則繼續進攻,遍吻她的額頭、雙頰、美目、粉頸,最後則在她的耳後親吻,同時在她耳邊嗬氣道:“玉瓊,今晚我要讓你欲仙欲死,欲罷不能。”

  薛玉瓊的臉羞的無可再紅,隻有緊緊抱住王笑笑蚊聲低道:“今晚我就隨你了,你要怎麼樣都行。”

  王笑笑輕笑一聲,咬著她的耳垂道:“我會給你一個永遠難忘的溫存夜晚。”

  再度吻的薛玉瓊的柔嫩肌膚,順著耳垂而下到肩□,胸脯,一張口就將薛玉瓊的乳頭含在口中,還刻意用自己的臉頰與薛玉瓊的美乳相磨擦,右手也毫不客氣的大力搓揉她的高聳玉乳,薛玉瓊哪曾經曆過這種陣仗?雙手整個插入王笑笑的頭發中,緊緊地按住王笑笑的頭,一顆螓首左右搖幌,額頭冒出晶瑩汗珠滾下,表情似痛苦又歡樂。

  薛玉瓊嬌吟道:“笑……笑笑……哥……不……不……不行啊……不……不要……再……再吻了……我……我受不……不了……啊……”王笑笑輕輕分開她緊按自己的雙手,不理她的嬌吟喘息,繼續由胸脯美乳往下吻,直到小腹,陰部。

  最後,王笑笑半跪在仰躺的薛玉瓊麵前,分開她的雙腿,露出了兩腿之間的一條肉縫,以及肉縫周圍濃密而烏黑的陰毛,白晰的如同羊脂美玉雕塑而成的雪白大腿,與肉縫鮮紅充血的濕潤陰唇相映照,配合著肉縫外圍的亮黑陰毛,此種美影看得薛玉瓊羞不可抑,極力想合起雙腿,卻被王笑笑雙手按在大腿根部,動彈不得,隻有央求道:“笑笑……大哥……哥……不……不……要看……了……羞死人了……”

  王笑笑聽若未聞,歎道:“真美。”胯下寶貝一陣鼓動,更是威猛的連跳數下。薛玉瓊見王笑笑的胯下寶貝居然威猛如斯,不禁又羞又怕。羞的的是長得這麼大這還是第一次看見男人的東西,怕的是王笑笑的寶貝如此碩大粗長,不知自己那芳徑未曾緣客掃的密道是否能容的下這位貴客。

  就在這又羞又怕的當兒,王笑笑已經忍不住了,手指輕移,在薛玉瓊的陰唇上下攪動,左右撫揉,不時還大拇指,食指兩指並用,輕撚著薛玉瓊陰唇中的一顆玉珠。這時平常連自己都不感碰的機密要地居然被王笑笑任意把玩,而且是將那玉珠輕撚指間,一陣陣癱瘓快感轉瞬間傳遍了全身,薛玉瓊已經無力夾緊雙腿。

  王笑笑則是乘勝追擊,雙手磨擦薛玉瓊那豐滿白玉的雙腿,頭一低,把嘴湊近薛玉瓊的小穴,伸出舌頭輕舔徐刮,這一來把薛玉瓊弄得興奮萬分,嬌吟喘息道:“不……不……要啊……那……我……我受……受不了啊……好……好癢………笑笑哥哥……快……快給……我……我……啊啊……又……又進去了……啊啊啊……小穴……好……好……好哥哥……不……不要折……磨我……快……快幹我啊……啊啊啊啊……”

  王笑笑耳聽薛玉瓊淫叫,人也興奮了起來,大寶貝不停跳動,似要尋穴而入,好好的翻江倒海一番。微微一笑,王笑笑�起頭來,薛玉瓊的小穴已經是濕透,肥美的雪臀輕扭徐搖,似乎早已難耐穴中騷癢,同時胸前雙乳急速起伏,媚眼如絲,又幽怨又饑渴,半埋怨的喘息道:“你就隻會折磨我,這是人家的第一次,難道你就不能對人家好一點?”





第228章、恩怨情仇總相宜

  王笑笑哈哈一笑,道:“好,那我就來了。”身子貼上薛玉瓊,大寶貝的龜頭頂端在薛玉瓊的小穴上沾了一些淫水,再慢慢地鑽進薛玉瓊的小穴中。

  薛玉瓊隻覺一向保護的很好的小穴突然被一根又粗又長又火熱的東西塞入,密實充滿的感覺傳遍全身,私處一陣發漲,偷偷一看,王笑笑的寶貝居然隻進了三分之一。正值臉紅心跳,手足無措之際,王笑笑屁股猛一用力,大寶貝藉淫水潤滑,滋的一聲,衝破廉幕,寶貝整個沒入薛玉瓊的小穴之中,直抵花心。這一下子痛得薛玉瓊全身肌肉緊繃,熱淚直流,雙腿勾住王笑笑虎腰,不許他抖動寶貝。

  王笑笑也知道女人這時最痛,若強行抽弄,隻會把她弄得苦不堪言,當下體貼地緊抱薛玉瓊,一手在她的乳房捏揉以引起情欲,一邊吻住薛玉瓊的雙唇給她溫存。好一會兒,兩人四唇分開,王笑笑一手撫摸薛玉瓊的烏黑秀發,一邊憐惜地吻著她美目流下的淚滴,溫柔的問道:“還痛嗎?”薛玉瓊點點頭,臉色痛的發白,更增王笑笑的憐惜之情。

  又過了一會,薛玉瓊感覺王笑笑塞在自己小穴�的大寶貝正在散發著熱力,知道王笑笑此時必定漲得難受,不忍王笑笑強忍欲火,當下低聲對王笑笑道:“笑笑哥哥……你……你可以動……動看……不……不要忍……”她說這話時羞態誘人,臉色又紅潤了起來。

  王笑笑得到薛玉瓊的允許,心中大喜,但也不忍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薛玉瓊的痛苦上,當下輕抽徐動,細膩且緩緩地將大寶貝在秦紫焉的小穴來回抽動。這種緩抽慢送的技術對此時的薛玉瓊而言雖然仍感到些許疼痛,但比起方才王笑笑寶貝暴入的威猛之勢所帶來的破瓜之痛已經減少了許多。

  過了好一會兒,薛玉瓊已經不感覺痛了,代之而起的是一股酥麻騷癢的感覺,而且這種感覺正在強烈的增長中,小穴也因此淫水洋溢,更利於王笑笑寶貝抽動。薛玉瓊被王笑笑這一陣緩抽慢插弄得全身難過,尤其是小穴騷癢難當,不自禁的搖起雪臀,聳動蛇腰,迎合王笑笑的攻勢。全身肌膚微微泛紅出汗,嬌喘籲籲。

  此時的薛玉瓊可說是欲火全麵點燃,春情湯漾,雙目媚眼如絲,彷佛能放電,灑出一重又一重的欲網情絲將王笑笑牢牢套住。抱住他的一雙玉臂也不知什麼時候移到王笑笑的臀上兩股,用力將王笑笑的屁股往自己的身體上壓,同時胸口急速起伏,雙目眼波流轉,媚態嬌人,再加上那蠕動纏上王笑笑身子的雪玉胴體,以及薛玉瓊的等不及咬著王笑笑的耳朵,在他耳邊吐著熱氣道:“笑笑哥哥……幹……幹我……我……我……我要你……”王笑笑得到了攻擊令,心中大喜。

  王笑笑已經忍了許久,下體寶貝早就漲得紫紅發痛,若非顧慮薛玉瓊新苞初開,不得強渡關山,他早就快馬馳騁,大殺一陣了。此時耳中聽得薛玉瓊首肯,當下再不客氣,上身挺起,分開薛玉瓊那誘人之極,雪白的發出暖玉嫩光的美腿,看見自己的粗紅大寶貝沒入薛玉瓊那鮮紅的小穴中,彷佛一張小嘴含著一根粗長的紅甘蔗。

  王笑笑忍不住雙手由兩腰外側伸到薛玉瓊的臀肉下,手掌緊貼薛玉瓊那肥嫩柔膩的雪臀,下身用力,屁股如幫浦般急速抖動,如礦工采炭,一下比一下深,一次比一次急,有時寶貝幹入抽出之際還會帶得淫水飛起,滋滋動人的水聲,加上薛玉瓊哎呀嬌吟的浪叫聲,眼中看著自己濕潤光澤的鮮紅寶貝在薛玉瓊的小穴中進進出出,如此視覺聽覺與觸覺的三重享受如層層大浪湧來,幾欲要將王笑笑淹沒。

  而薛玉瓊此時則已經拋去了矜持,雪臀連扭,小穴陰道壁內的肌肉緊緊將王笑笑的大寶貝包住,夾得沒有一絲空隙,那種密實的感覺令王笑笑通體舒暢,再加上薛玉瓊有時雪臀旋圓甩動,那種寶貝旋扭的快感比起唐雲真又是另一番滋味。

  王笑笑知道薛玉瓊欲情已起,可以大殺一陣了。不再憐惜,大寶貝抖動如狂,噗滋噗滋的水聲連響,啪啪的肉體相擊聲打聽來清脆悅耳,更有種振奮的作用,薛玉瓊則浪叫狂吟道:“啊……啊……好……好哥哥……再……再快……快一點……你……你打……打到我……我……我的花……心了……我……我好……美……啊啊啊啊……哥……快……重……重一點……我……好……好舒服啊……就……就這樣……我……啊……我要……飛……飛上天……天了……”

  王笑笑一邊狠幹薛玉瓊,一邊雙手已經轉移陣地在薛玉瓊那鼓漲高聳的大奶上恣意摸揉,享受那掌握肥美大乳的溫潤觸感。薛玉瓊胸前兩個鼓起的肉球玉乳在王笑笑技巧性的捏揉下,弄得薛玉瓊難以自持。螓首左右搖擺,秀發飛散,臉上汗珠滾滾而下,臉上春情濃冽的化不開,一雙星眸似開未開,似閉未閉,秋波流動,如烈火燎原,眼兒媚,臉兒俏,烈火紅唇鮮豔欲滴,令人忍不住要上前采摘。

  玉體陳於王笑笑胯下蠕動迎合,紅唇開合間淫聲不斷,嬌息喘喘,跳動著胸前彈力十足的美乳雙球。冰肌玉骨的細嫩皮膚如要滴出水來,閃出一陣又一陣的雪澤柔光,那麼的光滑白晰,晶瑩剔透。薛玉瓊這時又叫了道:“哥……輕……輕些……我……啊啊……哥……你……你好……強……我……我快不……不行了……”

  王笑笑則喘息道:“玉瓊,撐下去,我們還沒完啊。”

  薛玉瓊的雪臀搖得像波浪般起伏,劇烈無比,偶而寶貝會脫離小穴,還可見到那內藏的鮮紅肉瓣可愛地向王笑笑的寶貝閃著淫光。猛然之間,王笑笑抖然將薛玉瓊的玉腿扛在肩上,寶貝暫時退出小穴。薛玉瓊正值高潮,突然間失去了止癢停騷的燙熱大寶貝,那種難熬滋味說有多難熬就有多難熬。不禁蛇腰狂扭,屁股連搖,顧不得矜持,伸手就抓向王笑笑的寶貝往自己的小穴�頭塞,臉色已經紅的好像蘋果。

  王笑笑微微一笑,知道薛玉瓊已經進入情況,不那麼害羞了。當下也不在客氣,人如百戰沙場的長征勇士,猛如獅虎地向薛玉瓊做一連串毫無保留的連環進擊,寶貝抽插如風,噗滋噗滋的水聲不絕,偶爾還來個回馬槍,龜頭在薛玉瓊熱燙的緊密小穴內輕旋斯磨,藉龜頭肉棱輕刮薛玉瓊的陰道壁,弄得薛玉瓊全身發癢,小穴肌肉緊縮,如此一來,兩人寶貝陰穴的磨擦力大擦,王笑笑每次寶貝幹入都感到被薛玉瓊的小穴緊緊包圍困住,又熱又燙,柔嫩彈力兼具,忍不住露出了陶醉的神色。

  薛玉瓊則越叫越凶,喘息著囈語道:“哥……哥……我……我……快……我……�麵……好……好癢……對……對……就……就是這……這樣……”

  陡然浪聲倏高,隻聽薛玉瓊喘著道:“啊啊……哥……啊啊啊……哥……你……你好……會幹……幹,我……我……我……快……快……上天……原……原來……交……交合這……這麼……快樂……”

  王笑笑一邊挺動著屁股讓寶貝盡情地深入薛玉瓊的小穴中,一邊也喘息道:“瓊妹,你……你現在見識到交合之美了吧?以……以後你……你還願不願意給我?”

  薛玉瓊胸口起伏快喘道:“妹……妹現在……已……已經是你的人……人了……你……你要怎……怎麼幹……就……就怎麼……幹……”話猶未完,一波又一波的快感欲浪如怒潮卷來,薛玉瓊再也撐不住,尖叫一聲,四肢鎖緊王笑笑身軀,一道熱滾燙辣的陰精由子宮口奔流而出。

  王笑笑唔的一聲,龜頭受此衝激,淫液一燙,全身骨頭彷佛酥了,精關震動,陽精怒灑而出。陰陽交泰,男女合體,兩人先後達到情欲的至高境界。交互相擁而眠,沈沈睡去。

  王笑笑懷擁玉人,睡的正甜,突然被一股風雨突至的沙沙聲吵醒,揉了揉眼睛,天邊略明,雖是風雨如晦,卻也還能辨視已是隔日清晨了。屋外風雨陡然大作,而且越下越大,滂沱之勢,直如千軍萬馬,衝鋒陷陣而來,又似戰鼓頻傳,短兵相接,殺的不可開交。

  王笑笑隻覺抱在自己懷中的薛玉瓊一動,低頭一看,薛玉瓊正好醒來,兩人四目相接,薛玉瓊的雙頰沒來由的又紅了起來,羞態可掬。假意惡狠狠的道:“看什麼看,還沒看夠嗎?”話一出口,便知說錯話了。

  王笑笑哈哈一笑,一個龍翻虎躍,紅帳翻浪,整個人壓在她身上,鼻子相抵,笑道:“我是還沒看夠,今天可得看的仔細些。”

  不等她有所反應,立刻將被子掀起,身子坐高,分開了薛玉瓊雪白玉嫩雙腿,雙手壓在她的肉唇細縫上緩緩用力揉弄,胯下的大寶貝也不甘寂寞,沾了一些陰戶中未乾的黏液淫水,龜頭前抵小穴,徐徐旋動,其時王笑笑運氣寶貝,龜頭火熱,這觸及薛玉瓊小穴殷紅貝肉的大寶貝一轉,薛玉瓊立刻嬌吟出聲,傭懶無力,柔若無骨的冰肌雪膚立刻泛起一陣紅光,圓臀不由自主的挺動迎合,嬌羞萬狀,看的王笑笑癡了。

  薛玉瓊則麵紅如滴血,想用被子蒙住頭臉,卻被王笑笑一把將被子掀起,見他癡癡地瞧著自己的下身小穴,蜜洞更是充血發紅,火熱燙辣。那胯下的大東西,粗大硬長,偶爾跳動幾下,看的自己春情蕩漾,恨不得那大寶貝立時狠狠的攻入自己那濕潤之極的小穴蜜洞,偏生王笑笑不知道是中了邪還是存心吊她胃口,大寶貝明明已經進入了小穴半個龜頭,卻突然頓住,隻是癡癡地瞧著自己。

  心中又羞又喜,穴中又騷又癢,想開口叫他行動,卻又怕他覺得自己淫蕩,不敢出聲,難過之極。情急之下,狠狠地在王笑笑臂上捏了一把,佯嗔道:“你元神出竅啦?”王笑笑吃痛,腰間用力,大寶貝噗滋一聲,盡謗而沒,全數被薛玉瓊的小穴吞入。

  王笑笑藉前撲一頂之勢,身子貼上,抵住薛玉瓊小穴嫩肉的龜頭急轉倏旋,龜頭用力,鑽的薛玉瓊渾身酥酸,張口直叫:“哥……快……再……再……用……用力……妹……妹……那�好……好酸……”

  王笑笑哈哈一笑道:“還有更酸的呢?你要不要嚐嚐?”雖是問話,不待薛玉瓊回答,突然屁股上下抖動,大寶貝如波浪卷來,一重重,一浪浪,上插花,下插花,記記結實招招準,全數打在那花心嫩肉上。

  薛玉瓊哪�受得了這奇招?櫻唇直喘浪叫道:“哥……哥……快……快來……我……我要……再……再來……”

  王笑笑笑道:“這可是你說的。”屁股陡然加速,又快又狠,如狂風暴雨摧花蕊,又急又切壓海棠。

  薛玉瓊此時已被欲念淹沒,口中直叫道:“哥……你……你的……寶貝……好大……的寶貝……搗的我……好……好舒服……唔……唔……妙……妙極……哥……你……你好會……會幹……我……我要……飛……飛了……你……你……要插……插死……我……我了……我……我……我快……快……死……死了……哼……唔……啊……不……不行……啊啊啊……太……太酸……酸了……我……我快……撐……撐不……住……住了……”

  王笑笑不理她求饒,大寶貝仍然苦幹實幹,花樣百出,把剛初開苞不久的小穴弄的火燙肉緊,又磨又抵,看著自己的大寶貝在薛玉瓊的小穴出入裕如,將小穴嫩肉陰唇弄的濕透,翻進又翻出,還可見到白濃濃先前所留下來的精液在寶貝抽插中,一將寶貝抽出再送,就由小穴中流出,順著雪白嫩軟的股溝沾濕了床單,混著處女貞血,看的王笑笑又是刺激,又是興奮。

  大寶貝猛然一送,隻聽薛玉瓊悶哼一聲,身子緊夾王笑笑,再慢慢放鬆,秀發身體,全是汗珠,差一點就軟癱了。王笑笑微閉雙目,享受大寶貝被薛玉瓊小穴緊夾的溫暖快感。過了好一會兒,才將寶貝從薛玉瓊的小穴抽出,將薛玉瓊整個翻轉過來,背對自己,露出光滑晶瑩的玉背,肥美的圓臀高高鼓起,又翹又挺,王笑笑驚喜萬分,心道:“這麼翹的雪臀,搞起來一定很舒服。”

  雙手分開兩股,大寶貝於濃密烏亮的黑森林中自動找到燙紅的小穴,薛玉瓊才回過頭來問道:“哥……你要幹……”“什麼”兩字還沒說出口,王笑笑的大寶貝已經中宮直入,擠開護衛小穴的兩邊肉唇,滋的一聲清脆水聲,寶貝已入花心重地。

  王笑笑整個人也已貼上了薛玉瓊後背,雙手自腋下穿過,緊握薛玉瓊高聳的圓滾玉乳又摸又揉,又捏又搓,在她耳邊吐氣悄悄道:“玉瓊,你已經是我的人了,今天我要好好讓你爽翻天,你學著了,這招叫老漢推車,實用的很。”

  不等薛玉瓊回話,屁股一陣風狂雨驟的急頂,薛玉瓊的雪臀又翹又挺,被王笑笑的大寶貝狠命抽插,弄得她舒爽的搖扭屁股止癢,迎合王笑笑。

  王笑笑陰部與薛玉瓊圓臀相擊,快疾的抽插,勢若烈火,不時還可聽到兩人肌膚相撞的肉緊聲,啪啪啪啪,又密又響,聲若連珠,又似烈火焚木,劈哩啪啦,火星飛濺。不同的是,飛濺的是蒙朧閃光的淫液浪水,而非燎原星火。

  王笑笑一連串急攻猛打,陰部狠撞薛玉瓊雪臀,力道結實,把薛玉瓊的臀部撞的都紅了,白玉似的臀肉肌膚泛出水淋淋的嬌豔紅光,又鮮又嫩,令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兩人這陣子熱烈的合體愛撫,耗力不少,王笑笑唔的一聲,精關鬆動,背脊一麻,在狠插了數百下之後也擋不住如潮快感,真陽傾瀉,與薛玉瓊的元陰混合交流,同時軟癱在床,趴壓在薛玉瓊背上,輕撫她烏光晶亮的秀發,吻的她細膩柔致的耳垂,寶貝仍緊緊塞在薛玉瓊的小穴�,享受那合體交歡後的溫柔舒適,嫩軟溫潤,久久不願起來。

  就這樣,王笑笑又在陪薛玉瓊多待了幾天,才依依不舍地告別了眼眶含淚,楚楚可憐的薛玉瓊,並告訴她,落實有消息,就到莫明山等他。

  淮陽縣,位於淮河南岸,是由淮陰至並州必經之地。這一日,淮陽縣城南門,忽來一老二少。老的瘦骨嶙峋,滿麵皺紋,銀髯過腹,手持佛珠,灰衣僧衲,多耳麻鞋,似是一雲遊老僧。少的卻是兩個絕豔少女,緊隨老僧左右。

  左方的紫衣少女,雲鬟高髻,長裙戈地,舉止端重。右麵的少女,美的不可方物,峨眉如黛,鳳目點漆,瓊鼻櫻唇,體態輕盈,那絕代的姿容,人間怕是找不出第二個了。這一老二少,無疑的,即是武聖之後元清大師,及其外曾孫女蔡靈靈,“奼女教”教主白紫玉之首徒蔡嫣然了。他們走在一處,本就紮眼,何況蔡靈靈、蔡嫣然豔光四射,更是引得路上行人,個個佇足以觀了。

  蔡靈靈見狀,黛眉一皺,道:“討厭。”目光一轉,望向蔡嫣然,道:“嫣然姐,你說是麼?”蔡嫣然微微一笑,不可置否。

  蔡靈靈喚道:“哼,嫣然姐愈來愈沈默寡言,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不行,快回答我。”

  蔡嫣然被逼不過,淡淡一笑道:“靈妹妹美賽天仙,一路上,自是不免震驚了那些凡夫俗子。”

  蔡靈靈道:“嫣然姐譏笑我,你怎不說是因你之故?”

  蔡嫣然微微一笑,道:“我醜陋不堪,焉敢與靈妹妹相比。”

  蔡靈靈還待再說,忽聽元清大師道:“靈兒,不許纏著你嫣然姐胡鬧。”

  蔡靈靈小嘴一努,道:“都是公公教的,否則嫣然姐何至變成這樣,下次嫣然姐再讀什麼三藏經典,我非一把火燒光不可。”

  元清大師搖頭道:“胡說,罪過,罪過。”

  蔡靈靈嬌聲說道:“我不要嫣然姐終日死氣沈沈的嘛。”

  蔡嫣然道:“若公公為我講解佛法,你待如何?”

  蔡靈靈星眸一睜,道:“我在旁敲鍾打鼓,看他如何講解下去。”此言一出,元清大師與蔡嫣然,不覺莞爾。

  忽見一個夥計模樣的漢子,走向三人,躬身哈腰,道:“小店有最好的素席,大師您請賞光吧。”

  元清大師暗道:“居然有拉僧人上館子的。”他本著與人方便之旨,再者也不懼這些人作怪,點了點頭,道:“你帶路。”

  那夥計模樣的人打了一躬,道:“請大師與兩位姑娘,隨小的來。”一轉身走去。蔡嫣然自幼處身江湖,周旋風塵,自是看出蹊蹺,但卻不說話,蔡靈靈卻根本懶得留心,隨著元清大師而走。





第229章、眾人拾柴火焰高

  未幾,來至一座金碧輝煌的酒樓,那掌櫃的親自恭恭敬敬將三人迎入樓上雅座。入了座,那掌櫃朝著蔡靈靈與蔡嫣然,道:“請問兩位姑娘……”

  蔡嫣然截口道:“我也茹素。”

  蔡靈靈低聲埋怨道:“一路上都是這樣,年紀輕輕,你又何必?”蔡嫣然充耳不聞,蔡靈靈氣得小嘴一嘟。

  那掌櫃的卻向蔡靈靈道:“姑娘是……”

  蔡靈靈將手一擺,賭氣的道:“我也一樣罷了。”

  那掌櫃的問畢,躬身一禮,退了出去。隔了一忽,各色素菜,如流水般送上,雖是素的,那色香味,件件不遜雞鴨烹調,器皿是最精致的瓷器,匙箸是銀的。蔡靈靈睹狀,黛眉微蹙,道:“何必那麼多?咱們隻有三個人。”

  蔡嫣然接口笑道:“款待武聖後人,安能寒酸。”指那些匙筷,道:“你瞧,為祛咱們疑慮,連匙著都用銀製的。”

  蔡靈靈玲瓏剔透,一經提醒,恍然道:“是五毒宮?抑或九陰教?”

  蔡嫣然含笑道:“地近魯南,那是五毒宮的可能多些了。”

  忽聽元清大師道:“來了。”

  蔡靈靈一凝神,道:“有人在問那掌櫃咱們在那�,那掌櫃的說,咱們在四號座,嗯,上來了。”

  蔡嫣然運功於耳,卻聽不見聲音,不由笑道:“這人功力比我高。”

  蔡靈靈道:“誰教你把日子放在佛經上比武功上多,否則進境……”忽然座簾一掀,走入一個身軀魁悟,紫棠麵皮的老者,蔡靈靈倏地住口。

  忽見那紫麵老者掃了三人一眼,在蔡靈靈花容之上,不由一頓,隨朝元清大師抱拳一禮,道:“淡酒薄肴,多有怠慢了。”

  元清大師合什還禮,道:“多蒙施主盛情接待,老衲眼拙……”

  那紫麵老者陰陰一笑,道:“老朽董鵬亮,蒙神君恩典,忝掌人文一壇。”

  元清大師道:“原來是董壇主,老衲失敬了。”微微一頓,道:“董壇主此來,有何見教?”

  董鵬亮道:“老朽奉命投柬。”自懷中取出一張大紅柬帖,雙手奉上,道:“此柬本當早已送及,隻因大師身份不比尋常,神君特命老朽專呈,故稽延迄今。”

  元清大師見對方以禮而來,自也不便怠慢,接過手中。含笑道:“山野之人,竟承貴上如此看重,實是慚愧萬分。”

  展開柬帖,隻見上麵短短三行:“字奉元清大師尊座:謹訂端陽佳節,於沂蒙放牛坪,舉行開壇大典,敬備菲酌,恭候光臨。”落款卻寫著:“無量山,神龍山二代弟子,五毒宮掌教江某人頓首”一十八字。

  元清大師暗暗想道:“這一路上,聞得五毒宮主,乃當年無量神君之徒江澤清,想那李無量,死於林神醫手底,江澤清揭明無量弟子,自是決心一報師仇了。”

  隻聽董鵬亮道:“蔡姑娘隨著尊長,蔡姑娘屬於奼女教下,故兩位姑娘請帖,俱未另行致送。”

  蔡靈靈就元清大師手中,將請帖看了,秀目一�,道:“這是小事,倒是我有幾處不解的地方,想請董壇主不吝指教。”

  董鵬亮嗬嗬一笑,道:“姑娘請說。”

  蔡靈靈道:“聽說貴教開壇大典,原定四月六日,怎麼變成端午節那一天了?”

  董鵬亮幹笑一聲,道:“因事延遲,如此而已。”

  蔡靈靈冷冷一笑,道:“還有無量山與神龍山,分明是兩處地方,風馬牛不相及,貴上牽扯一起,實在令我大惑不解。”

  董鵬亮聞言,麵色不由一變,瞬即恢複,道:“學無常師,神君先後受業無量神君李公,繼得前代神君遺笈,自誌源流,示不忘本。”

  蔡靈靈暗道:此人也有口才,把那五毒宮主,說成了重義之人。口齒一啟,還待說話。元清大師卻不願口舌爭論,含笑道:“莫明山之處,貴教請帖發出與否?”

  董鵬亮道:“莫明山,武林重鎮,敝教豈能漏了。”

  元清大師暗道:“五毒宮主膽敢邀約李長風,若非自信武功已可匹敵,則必另有陰謀……”轉念之下,淡淡笑道:“老衲疏野成性,筋骨疏懶,不克參與,隻有辜負貴上投柬之意了。”

  董鵬亮大出意外,怔了一怔,道:“大師若是不去,典禮中少了武聖傳人,那可要減色不少了。”

  元清大師淡淡一笑,道:“老衲—生未在江湖行走,並無赫赫之名,到與不到,實不足輕重。”

  董鵬亮心中暗急,眼珠一轉,故意傲然一笑,道:“神君有意在大典中,一開較技大會,想武林中,盜竊虛名之輩,所在多有,屆時必不敢參加……”

  蔡靈靈哼了一聲,冷冷說道:“你想見識武聖絕學,還不容易,接我一掌。”玉掌一揮,待要隔席拍將過去。

  董鵬亮心神一凜,暗忖:由幾次動手經過看來,這丫頭武功在我之上,何況此來,嚴戒與蔡家引起衝突,心神一轉,不接不閃,忽然哈哈大笑起來。蔡靈靈自不能向不還手的人出手,無奈收掌,道:“你既敢輕視武聖武功,為何不敢接招?”

  董鵬亮笑聲一歇,道:“老朽那敢輕視。”

  蔡靈靈怒聲道:“你明明說……”

  突然想起董鵬亮語中雖有輕視之意,但指的是不參與五毒宮開壇大典的人,頓時改口,道:“五毒宮開壇之典,有什麼了不起,竟敢用來衡量天下英雄。”董鵬亮淡淡一笑,目光一轉,望向元清大師。

  隻見元清大師沈吟一瞬,忽慈目一睜,精光徒現。董鵬亮目光與元清大師一觸,隻覺有若兩道利箭,射人心頭,心頭一震,暗道:這凶和尚好高功力。但聽元清大師低宣一聲佛號,道:“老衲薄技,本不敢妄與這等盛典……”

  董鵬亮接口道:“大師而今是答允蒞臨了?”

  元請大師肅然道:“董壇主放心,貴教開壇大典,老衲必到。”

  董鵬亮心中暗喜,道:“大師既惠然肯來,敝教開壇大典,增輝不少,與會群雄,得觀武聖之神功絕藝,當可一開眼界。”目光一轉,忽又望向蔡靈靈,笑道:“蔡姑娘與令尊長走這條路上,莫非是要去並州?”

  蔡靈靈冷然說道:“不勞動問。”

  董鵬亮放聲一笑,道:“若諸位不是去找莫名山王少俠,則老朽不敢多言,假使是的話……”

  蔡靈靈聽出他話中有話,芳心一震,道:“怎樣?”蔡嫣然玉麵微變,美眸一轉,也望了過來。

  董鵬亮哈哈一笑,道:“約莫半月之前,當年江湖三害為首的一位人物,通天教主天乙子,突然來到並州,尋上了王少俠,一場惡戰,忽又罷手,攜手進入宅內。”語音微微一頓,道:“其後王少俠與那天乙子,是戰是和,老朽就不得而知了。”

  蔡靈靈雖不清楚當年三害如何,隻是聞名可知,其人必如毒蛇猛獸,蔡嫣然之師白紫玉,當年曾隨璧環夫人,臥底通天教,則深知教中之人習性,芳心一陣激動,脫口說道:“以後如何?”

  董鵬亮望了她一眼,道:“據說王少俠與天乙子,及晚便秘密離去,莫知所向,迄今不知訊息,老朽卻因送帖之時,始行得知。”蔡嫣然與蔡靈靈,對望一眼,同是滿麵憂色。隻聽董鵬亮道:“由此而北,凡屬通都大邑,悉有本教接待貴賓的酒樓客棧,諸位可任意住宿飲食。”拱一拱手,道:“老朽任務完成,告退了。”

  元清大師合什道:“老衲不送了。”董鵬亮轉身行去。

  蔡靈靈戚然道:“公公,您看笑笑哥哥會出事麼?”

  元清大師心中也頗為憂慮,卻含笑道:“別說笑笑武功機智,非比尋常,就以相貌而論,也非天折之相,大可無慮。”

  蔡嫣然忽然立起嬌軀,道:“我去找本教設於此地的分壇,探聽消點。”

  元清大師點了點頭,道:“速去速回。”蔡嫣然匆匆離座而去,過了片刻,匆匆回來,麵上有著掩飾不住的憂色。

  蔡靈靈促聲道:“嫣然姐,有什麼消息?”

  蔡嫣然勉強一笑,道:“這�的人職卑位低,不知詳情,看來還是要到並州去詢問了。”

  元清大師道:“此地距並州不過二百司馬�,緊趕一陣,向時可至。”說到這�,三人都再也不願說下去,菜飯也不吃一口,付帳出樓,那掌櫃為自是不肯收錢,蔡靈靈也懶得羅嗦,銀錠一擱,疾行而去。

  出了城門,雖仍有稀疏行人,也不顧驚世駭俗,風馳電閃,施展輕功。元清大師慮及蔡嫣然功力遠遜,牽住她右腕,攜之而行。蔡靈靈功力可謂超凡入聖,元清大師更是出神入化,向時三刻,已至並州,方入城內,迎麵遇上蔡媛媛,蔡嫣然立即問道:“王少俠何在?”蔡媛媛先不問答,朝元清大師襝衽一禮,再與蔡靈靈招呼一聲。

  元清大師微微一笑,道:“不必多禮了。”

  蔡靈靈通不及待的道:“媛姐,笑笑哥哥在並州否?”

  蔡媛媛四外一掃,強笑道:“有什麼事,請先入屋再講。”返身走去,須臾四人來至那座宅第,直趨向宅。

  廳中這時正坐著宮氏姐妹,聞得步履,迎出廳門,一眼瞥見蔡靈靈,不由一楞。蔡媛媛略一引見,不待坐定,即道:“王少俠半月前與天乙子去了皖西麓山。”

  蔡靈靈道:“去幹麼?”

  蔡媛媛緩緩說道:“天乙子言,有一批中原高手,身受虺毒,被囚霍山,王少俠聽了,即慨然聯袂趕去解救。”

  忽聽蔡嫣然問道:“當時師妹你在不在場?”

  蔡媛媛道:“在。”

  蔡嫣然黛眉微蹙,語含薄責,道:“師妹,師父平時曾一再提示咱們,通天教的鬼域伎倆,你為何不力加勸阻?這就是你的不是了。”蔡媛媛滿麵羞愧,垂目望地。

  宮家姐妹這些天來,與蔡媛媛已好的如膠似漆,宮月蕙不禁插口道:“這事如何怪得媛姐,當時咱們姐妹,”雙環奪命“丁如山,神旗幫的蕭稼軒兩位前輩,亦曾在場,丁、侯兩位前輩,也勸止不了。”

  蔡嫣然“哦”了一聲,歉然道:“愚姐錯責了,師妹原諒。”

  蔡媛媛輕輕一歎,道:“小妹確有不是,隻是王少俠的事,誰管得了?再說,那天乙子的行動,小妹一旁仔細留意,未看出有半分作假之態。”

  蔡靈靈急聲道:“天乙子原來有多壞?當時行為,又是如何?”

  蔡媛媛沈吟道:“過往的事,不必提了,我隻講那時他的表現。”頓了一頓,就將天乙子初至並州,先伸量了王笑笑一次,然後入宅商討,如何救人的事,說了一遍。語罷,目光一�,道:“蔡姑娘的令兄,與丁、侯兩位前輩等,也隨後趕去了,至今未返。”

  蔡靈靈道:“我哥哥知道這事,那是決呆不住的。”

  蔡媛媛道:“天乙子之徒,在消息久杳之下,俱願自行監禁。”

  蔡嫣然道:“這都是小事,還有麼?”

  蔡媛媛疑遲片刻,始道:“據報侯、丁兩位前輩與蔡公子,逢上過那東方不敗的師兄向問天險些命喪荒山,隻得急急撤出。”

  蔡靈靈麵龐一轉,望向元清大師,惶然道:“公公,笑笑哥哥敵得住那向問天麼?”

  元清大師一直默坐聽她們說話,聞言淡然道:“雖不能敵,逃還可以。”

  蔡靈靈焦灼萬狀的道:“他不逃怎辦?”

  元清大師笑道:“笑笑深識大體,當不敢逞強一拚。”

  蔡靈靈哪�放心得下,道:“我去霍山一趟。”蔡嫣然美眸一轉,也望向元清大師,雖未開口,那意思顯然也想趕去。

  但聽元清大師道:“由此到霍山,足有一千四五百�。至沂蒙一帶,也近千�,五毒宮開壇大典,僅司馬十數日,來不及了。”

  蔡靈靈柳眉一揚,道:“靈兒不去也罷,有什麼大不了的。”

  元清大師搖一搖頭,轉麵道:“媛姑娘,接到五毒宮邀柬的人,有多少?”

  蔡媛媛欠身一禮,道:“您老人家太客氣了,晚輩哪�敢當。”語音一頓,道:“大概凡是有頭有臉的人,不管是隱是遁,五毒宮都送了請帖,那些身份不夠的,有很多也準備去看熱鬧,並州巳走了好些人。”

  元清大師道:“莫名山有何動靜?”

  蔡媛媛道:“林神醫未見動靜,莫明山也未出山,那投柬的,至半山時,便由老管家攔住接去,連莫明山也未見到。”輕輕一聲歎息,道:“莫名山素為萬方景仰,隻是這樣諱莫如深,令天下英雄,大惑不解。”

  宮月蕙忽然插口道:“這次下山,咱們姐妹曾去莫明山,拜見林神醫與兩位王夫人。”

  元清大師微微一笑,道:“見到了麼?”

  宮月蕙恭容道:“除了沒見著莫明山,林神醫也未說莫明山的行止。另外還有一位蔡夫人……”

  蔡靈靈星目一睜,道:“那是我娘,她老人家怎麼樣?”

  忽聽宮月蕙道:“令堂與兩位夫人,相處甚歡,還叮囑咱們東來,必至金陵找你玩。”

  蔡靈靈歡聲道:“兩位姐姐何不早說?”

  宮月蕙嬌笑道:“剛剛你急著探聽王笑笑哥哥下落,咱們怎敢打擾。”

  元清大師暗暗忖道:靈兒一心在她笑笑哥哥身上,嫣然武功尚差,她們幾個女孩子也難商大計。念頭一轉,道:“靈兒。”

  蔡靈靈見元清大師神色肅穆,忙垂手道:“公公有何吩咐?”

  元清大師道:“這開壇大典,關係甚巨,我事先必須一探虛實,你隨後趕來。”語音一頓,又道:“笑笑的事,最好放在大典之後,你再去霍山不遲,切記我家祖訓,先公後私,嫣然也是一樣。”語聲甫落,灰袍一拂,倏地不見。他長年雲遊在外,孑然一身,並無留戀,蔡靈靈卻覺驀失所依,蔡嫣然更是悵然,不覺奔至窗口,美眸含淚。

  忽聽宮月蕙道:“我姐妹武功太差,沂山離此不近,若想趕上這場大會,也該及早上路了。”

  蔡靈靈暗暗想道:“笑笑哥哥的事,隻好暫時擱下。其實,以他身手,也不該出事,很可能會中就見到他了。”轉念之下,道:“宮姐姐,咱們一塊走好麼?”

  宮月蕙一把拉住蔡靈靈皓腕,嬌笑道:“你美若月殿仙子,小謫凡塵,咱們姐妹但恐不配,哪有不好之理。”

  宮月蘭笑道:“你嫉妒嗎?”

  宮月蕙抿嘴一笑,道:“自是嫉妒的緊。”

  蔡靈靈雖慮王笑笑安危,也不由燦然一笑,嬌聲道:“為什麼?”

  宮月蕙但覺她美豔之中,散放著和平天真之芬芳,竟感無法嫉妒,微微一歎,執起蔡靈靈皓腕,道:“實在說,我得知你時,心中十分嫉妒,而今卻消釋無蹤了。”蔡靈靈怔了一怔,不知她初時何以對己妒恨。

  忽聽蔡嫣然道:“歇息一夜,明晨咱們就應走了。”





第230章、靈靈巧救長恨姑

  魯南道上,這些日子,忽又熙攘起來,來往之人,盡是江湖人物。五毒宮聲勢也真浩大,以沂山為心,周圍方千�的通都大邑,無不設有接賓之館,美輪美奐,侍候者皆是清麗少女,任何珍肴異饌,嗟咄立辦,笙歌絲竹,娛目悅耳,包君滿意。

  江湖平靜了許久,很多人靜極思動,紛紛複出,大部分存著看熱鬧的心,擔心三教猖獗的人,卻是少數,這也是人情之常,無可厚非。蔡靈靈、蔡嫣然、宮氏姐妹,啟程北上,為避開五毒宮所設賓館,走的都是荒僻小路。

  四女決定在開壇大典前一日到達,故沿途指點煙嵐,談笑山水,徐步而行,走得頗不寂寞。宮月蕙、宮月蘭告知蔡嫣然、蔡靈靈“奼女教”的女徒具為王笑笑收了。蔡嫣然自是暗自心喜,惟有蔡靈靈皺著眉頭。宮月蘭道:“妹子,你吃味了?”

  蔡靈靈搖搖頭道:“我才不呢,我隻是擔心他以後怎麼收拾?”轉顏又笑對蔡嫣然道:“嫣然姐姐,現在放心了吧,以後再也不用跟著公公念什麼佛經了。”

  蔡嫣然羞紅著臉道:“姐姐搶了你的心上人,你真不在乎嗎?”

  蔡靈靈羞笑道:“隻要笑笑哥哥自己應付的過來,我是多多益善。”宮月蕙、宮月蘭姐妹聞言也是“嗤嗤”嬌笑不已。

  四女成為閨中好友,無話不談,一路行來,談得大部分都是跟王笑笑有關的事情,自然不虞寂寞。隻是沿途鄉愚見了四位國色天香的姑娘,自是少不得大驚小怪一陣。這日傍晚,來到沂水城外,由於四人皆不知放牛坪位於何處,商議之下,決定入夜至賓館探聽。

  及晚,四女轉入城中,正奔向五毒宮賓館,蔡靈靈突地頓住嬌軀,凝眸向左方望去。司馬下三人,愕然止步,宮月蕙低聲道:“什麼事?”

  蔡靈靈瞻望不瞬,道:“是陳若素。”蔡嫣然與宮氏姐妹,不由轉首望去。蔡靈靈搖了搖頭;道:“她已出城,看不見了。”

  蔡嫣然沈吟道:“五毒宮這次開壇大典,骨子�明明是與俠義道挑釁,三教聯盟,陳若素身為九陰教主,論理這時該在五毒宮數總壇。”

  宮月蕙道:“這麼說來,陳若素是有要事待辦了?”

  蔡嫣然點一點頭,道:“理當如是。”

  蔡靈靈低聲道:“嫣然姐,我們跟去一看如何?”四女中,以蔡嫣然年紀最長,閱曆最豐,故凡事都取決於她,蔡嫣然雖早厭江湖中事,也隻得打起精神留意了。

  蔡嫣然暗道:“陳若素此來必有要事,若對俠義道不利,伺機破壞也好。”轉念下,點頭道:“反正咱們不忙,去看看也好。”

  蔡靈靈聞言,當先領路,朝陳若素逝去處奔去,一忽,四人來至郊野密林。蔡靈靈忽然停下,悄聲說道:“到了。”

  宮月蕙始終未見人影,不禁問道:“在哪�?”

  蔡靈靈正欲答話,驀然麵色一變,急聲道:“快藏起。”三人雖莫名其妙,卻知她必有所聞,依言迅即擇了一株樹木,藏好身形。剛剛藏好,隻見人影一幌,她們適才停身之處,出現了兩個壯漢。宮月蕙玉麵一紅,暗忖:一定是我話聲稍高,驚動了樁哨。

  但見那兩個壯漢,目光灼灼,四掃一遍,其中一人道:“老陳,連個屁也沒有,別是你聽錯了?”

  那被稱為老陳的壯漢沈聲道:“不可能,明明有女子聲音發自這�。”頓了一頓,道:“一定躲起來了,老張,咱們搜。”拔出一柄镔鐵短戟,就待搜索。

  那老張卻一把抓住他膀臂,道:“慢著。”

  那老東怒聲道:“你拖拖拉拉的,誤了事看你有幾個頭?”

  那老張冷哼一聲,道:“你這樣搜得出鬼來,受人暗算,劃得來?咱們不如發出信號,通知別人。”

  宮月蕙暗暗咒道:“好狡猾的家夥。”銀牙一咬,準備冒險出手,製住二人。

  忽見倩影一閃,蔡靈靈悄然撲上。那兩個壯漢身手縱非泛泛,且全神戒備,在蔡靈靈這等偷襲之下,何能幸免,那老張一聲悶哼,頹然倒下,那老陳镔鐵短戟疾揮,方待脫口大叫,已被蔡靈靈點中昏穴,吭了半聲,仆倒地上。

  宮月蕙躍身而出,欽佩地道:“這兩個任選一人,武功隻在我上,你不費吹灰之力,即已製住,連聲音都來不及發出。”

  蔡嫣然低聲一笑,道:“這兩人不算什麼,靈妹妹的真實武功,你尚未見過。”

  宮月蕙星目一閃,道:“希望今晚有一場好殺,也讓我見識見識。”

  幾人藏妥被製兩人,繼續淌入,不及十丈,蔡靈靈秀眉微蹙,以“練氣成絲”朝三人道:“越往�麵的人,功力越高,再欺入隻怕要被察覺了。”

  蔡嫣然與宮氏姐妹,都不能傳音說話,情知她是顧慮三人,蔡嫣然沈吟一瞬,附著她耳畔,悄聲說道:“你一人進去查看好了。”

  蔡靈靈點了點頭,忽又將頭一搖,傳音道:“在此即可,我猜九陰教是埋伏在此,狙擊一個人,稍待便知分曉。”

  蔡嫣然知蔡靈靈是恐自己與宮氏姐妹,敵不過九陰教高手,故而留下,暗道:若九陰教是合擊某人,這�也當可探得,不妨再侯片刻,當下微一點頭。四人停於當地,蔡靈靈動功默察,過了約摸兩刻,忽聽遠處有衣袂飄風之聲,向這�疾馳而來。

  那人輕功高強,踏著林梢,倏爾之間,相距已不到十丈。就在此刻,忽聽—聲暴喝道:“林璧環,站住。”隻見火光陡亮,照耀林中,四周人影幢幢,也不知有多少人。

  蔡靈靈芳心暗驚,想道:“原來是林姨。”回眸一瞥,蔡嫣然也是滿麵驚奇之色。她轉麵望去,隻見十丈外樹梢,立著一位鳳目峨眉,風王絕代的中年道姑,左手握著玉柄拂塵,那一襲青布道袍,掩不住她那傾國魅力,正是昔日的璧環夫人林璧環,而今的長恨道姑。

  長恨道姑一驚之下,鎮定如常,美眸流盼,隻見前麵是片曠地,冷豔絕塵,手拄鬼頭杖的陳若素,卓立當地,左右陪侍著幕九疑與一個身材枯瘦的黑袍老者,雁翅排列著兩排弟子。左右兩方,則由葛天都、向省三、樊彤,率人連退路擋住,看那些九陰教徒,個個穩立枝上,顯無弱手。見了這陣仗,長恨道姑心神一凜,暗道:今夜想走,看來難比登天了。

  隻聽幕九疑幕聲道:“林璧環,還不參見本代九陰教主。”

  長恨道姑修道十司馬年,那鎮定從容的功夫,自非一般人可比,淡淡一笑,躍下枝梢,朝陳若若素稽首道:“陳教主好。”陳若素視若無睹,冷然傲立,隻是星目之中,光芒閃動,似是芳心異常激動。

  那枯瘦的黑袍老者,冷冷說道:“林璧環,你莫非忘了本了?”

  長恨道姑目光一轉,道:“這位是誰?恕貧道眼拙。”

  那枯瘦的黑袍老者冷然道:“老夫石灣泉,上二代教主座前護法,你沒見過,也當聽過。”長恨道姑心頭一震,暗忖:原來是他。

  原來那黑衣老者石灣泉,乃是上二代九陰教主,座前四大護法之一,這九陰教四大護法,當年江湖稱為“九陰四絕”,論起九陰教昔日聲威,倒有一半以上,由四人而得,若不是四人曾受困巫山,五十年前,九陰教還不致被迫得乘浮入海,流浪水天了。

  長恨道姑被錄為九陰教弟子,正是九陰教沒落之時,隨後奉命屈身通天教,待機而動,始終未見過這四人,但卻聽過四人幕害,不禁暗暗歎道:“今日那是準死無疑的了。”但她這多年修練,心如止水,鎮定逾�,朝石灣泉稽首一禮,道:“原來是貧道前輩,長恨失禮了。”

  石灣泉哂然道:“你莫非以為披上道袍,即可將過往之事,一概不提了。”

  長恨道姑淡淡一笑道:“貧道早已不屬九陰教弟子了。”

  石灣泉怒聲道:“林璧環,你敢欺師背祖?”

  長恨道姑漠然道:“貧道長恨,林璧環二十年前,早已死了。”頓了一頓,道:“那林璧環縱然未死,在受過”陰火煉魂“之刑後,業已不算九陰教下弟子了。”石灣泉不覺一怔,轉麵朝陳若素望去。

  陳若素螓首微頷,道:“確有此事。”

  原起九陰教規,有一條規定,凡受“陰火煉魂”之刑者,皆已不屬九陰教徒,想那“陰火煉魂”,慘絕人寰,普天之下,孰能忍受,七日七夜之後,早已一具幹屍,此規原意亦為犯了大禁之徒,死後也不容複為九陰弟子,豈料璧環夫人曹州受刑。李長風趕至,九陰教主忌憚李長風武功,半途撤刑,卻容璧環夫人活下。

  石灣泉暗感為難,若依教規,璧環夫人既非九陰教弟子,自不能按規辦理,如此便名不正,言不順了。忽聽幕九疑冷冷說道:“林璧環,七日七夜的陰火煉魂,你猶未受滿,仍得受教規製裁。”大步向前,霍然一掌,擊向林璧環,口中喝道:“老夫先看你這些年來,長進了多少?”林璧環微微一笑,右手拂塵向上一卷。

  隻聽裂帛似一響,潛力四散,吹得大把焰炎吞吐不定,茂林之中,暗影幢幢,若幕鬼張牙舞爪,極為可怖。但見幕九疑倒退一步,長恨道姑衣袂飄飛,卻僅連幌兩下而已。九陰教之人,無不一驚,璧環夫人林璧環,原屬幽冥殿下,武功造詣,本不如兩殿三堂之主,而今分明已在幕九疑之上。

  忽聽陳若素冷聲道:“幕殿主,本座命你動手了?”

  幕九疑神色一變,連忙朝陳若素躬身道:“屬下急欲擒下叛徒。”

  陳素者截口冷然道:“你退下。”幕九疑頓了一頓,麵色不豫,退了回去。陳若素哼了一聲,一瞥石灣泉,道:“石護法以為如何?”

  石灣泉躬身一禮,道:“教規雖有此條,然老朽以為,林璧環不可放過。”

  陳若素黛眉一蹙道:“自定教規,亦不遵守,本教何以統禦屬下?何以君臨江湖?”

  石灣泉暗道:“聽她口氣,竟然袒護林璧環那賤婢,哼,人言她與莫名山那小兒之事,怕是不假。”心中在想,口中說道:“教觀所定,所受”陰火煉魂“,當在七日夜以上,雖未明文規定,其意昭然,教主明察。”陳若素玉麵隱有不豫,卻也未便再言。

  長恨道姑暗暗想道:“唉,局勢至此,她也無法為力,不要讓她因我之故,在屬下之前,威信大滅,隻望這孩子能將九陰教帶上正途……”心念電轉,她為了不使陳若素作難,自願拚舍此身,心念一決,含笑說道:“教主……”

  陳素者目光如電,見長恨道姑麵色一黯,倏又開朗,已猜出她心思,暗道:“若任她死在我麵前,他若知曉,必定恨死我了。”她於赤鎮,初見長恨道姑,口稱前輩,執禮甚恭,雖她另有解釋,隻是潛意識,仍是為了王笑笑,否則早就問長恨道姑一個叛教之罪了。眼下見長恨道姑,大有自承罪狀之意,芳心大急,峻聲截口道:“住口。”一顧石灣泉,道:“石護法,攔截林璧環,是由你全權安排,四周防護,嚴密與否?”

  蔡靈靈聽到此處,芳心一動,暗道:“莫非陳若素是有意引我來此?”轉念之下,一瞥蔡嫣然,四目交投,蔡嫣然點了點頭,兩人俱作此想。

  石灣泉聽出陳若素話中有話,微微一怔,以他功力,稍一留意,蔡嫣然與宮氏姐妹,如何瞞得住他,目光一轉,朝四女隱身之處,震聲一陣長笑。這石灣泉功力好生高強,笑聲劃破夜空,震蕩四野,直入雲霄,相隔偌遠,蔡嫣然與宮氏姐妹,已感耳膜一陣劇痛,頭腦發漲,承受不住。

  蔡靈靈睹狀,芳心一急,脫口一聲嬌叱。她情急之下,那聲嬌叱,凝足功力,透過石灣泉笑聲,直穿對方耳鼓,陳若素與曆九疑,猝不及防,氣血一湧,旁侍九陰教徒,更是如雷貫頂,搖搖欲墜。石灣泉愕然住口,沈聲道:“原來有絕世高手在此,請出一會如何?”

  蔡靈靈知道今夜不可能平安退出,悄聲兒道:“三位姐妹,九陰教高手雲集,你們不是敵手,待會最好避開高手,隻找那些教徒下手。”像這種話,雖是實情,卻絕不宜出口,好在三人知她純真,未有不快之感,聞言齊齊頷首。

  宮月蘭笑道:“不勞關照,我本來就隻想袖手旁觀,看看你的絕世武功。”蔡靈靈抿嘴一笑,當先走出,三人隨後跟著。

  長恨道姑望見蔡靈靈,脫口喚道:“靈兒,是你。”

  蔡靈靈嬌聲道:“林姨,我倒要感激九陰教困住你,這次我可不能再放你走了。”

  長恨道姑微微一笑,目光一掃蔡嫣然與宮氏妹妹,招手道:“嫣然,你與兩位姑娘權在我身後吧。”

  石灣泉一瞥之下,已看出四小淺深,對方身具這等功力的,竟是盈盈十七,嬌豔如花的少女,不禁奇道:“咦。”

  隻聽陳若素冷冰冰道:“那丫頭叫蔡靈靈,武聖之後。”

  忽聽一個沙啞的聲音道:“老和尚,饒你有生公之心,怎奈頑石不點頭,還是收起婆心,拿起方便鏟。”

  幕九疑幕聲道:“那一個?”

  那聲音冷冷說道:“黃山李天浩。”

  九陰教諸人,都不禁神色微變,眼前形勢,大出他們意料之外,璧環夫人今非昔比,蔡靈靈武功絕世,九陰教下,皆曾見過,石灣泉為人引走,迄今未返,加上李天浩與慈雲大師,九陰教已成有敗無勝之局。此際,葛天都、向省三、樊彤,眼看包圍已難有效,均回至陳若素身畔。

  樊彤怒聲道:“李天浩,倒小有名氣,為何不出來,見不得人?”

  隻聽李天浩冷冷一哼,道:“魑魅魍魎,老夫懶得見。”

  陳若素趁樊彤與李天浩對答之時,朝葛天都道:“葛堂主之意如何?”

  葛天都低聲道:“屬下以為硬拚不值,不如留待五毒宮開壇大典中,一舉殲滅這批大對頭。”

  陳若素目光一掃司馬人,道:“諸位呢?”

  向省三歎道:“此事極端隱密,不知如何,竟遭他們探得,否則四位護法齊來,何懼之有,眼下也隻有如此了。”

  陳若素微微一哂,忽然持杖向前五步,清冷的目光,盯在長恨道姑身上,道:“顧……長恨道姑,你我一搏,你自信是勝是敗?”

  長恨道姑怔了一怔,暗道:“葛天都他們倒有罷手之意,你怎地反不肯暫退?”心中在想,含笑說道:“貧道焉是當令九陰教主之敵,自然是敗。”

  蔡靈靈心中暗道:“林姨與陳若素一戰,若是失手,未免有損以往英名,大是不值。”轉念之下,挺身而出,道:“陳若素,林姨焉能與你這後生晚輩動手,幹脆由咱們打一仗。”

  陳若素充耳不聞,道:“未曾動手,難斷勝負,論來我敗麵居多。”語音微微一頓,道:“你我一搏,你勝,九陰教今後不再找你,我勝那就請你委曲一二了。”

  長恨道姑暗暗想道:“若能了此一事,本也不錯,隻是我固不許敗,她教主尊嚴,亦不容觸犯……”心念轉動,一瞥慈雲大師,希望他從中轉圜。

  慈雲大師壽眉一蹙,道:“陳教主。”

  陳若素傲然一笑,道:“大師,莫非亦想指教?”

  慈雲大師含笑道:“貧僧老了,老不以筋骨為能,豈敢逞強鬥狠。”頓了一頓,道:“以貧僧之意,五毒宮開壇大典即在目前,何不稍待數日,於天下英雄之前解決,不是更好?”

  陳若素沈吟不語,其實,她原意正望如此,芳心暗暗忖道:“那開壇大典,聚集了天下武林人物,形勢之複雜,那是不用說了,想解決恩怨,不是件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