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名稱:蘇打 花將軍的女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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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打《花將軍的女伶》

  這個可惡的小鬍子!

  她來到東關的第一天,就被他當成小麻煩奚落!

  嗟!她可是來跳舞給花將軍看的

  他這個無名小卒有什麼資格對她挑三撿四?

  但是……為什麼她一直得不到花將軍的召見?

  難道真是因為她少了女伶們所說的「女人味」?

  據說只有被男人「疼」過的女人才會有女人味眼看身邊沒什麼適合人選,她決定找小鬍子來疼自己……

  哎,原來被男人「疼」的滋味是這麼羞人又美好呀!

  這下她不但有了女人味,更有了心繫的男人

  可憐她才初初懂了情滋味

  就被排擠她的女伶算計,雙眼就此再也看不見而一直不肯召見她的花將軍,竟然在這時候摸上了她的床…

  楔子

  「海青國」位於中洲之中,地大物博、物產豐饒,自古即是鄰國的垂涎之地。

  明知疆土四面受敵,但海青國的百姓依然日日笙歌、歡聲笑語,因為他們知道只要有「冷、魯、花、飛」四大將軍鎮守邊關,海青國絕對安全無虞。

  南關有飛將軍--飛豫天,溫文爾雅、沉穩俊逸,擅長運籌幃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

  東關有花將軍--花令,英姿煥發、俊美風流,擅長談笑間用兵,任強虜灰飛煙滅。

  西關有魯將軍--魯易,高大威猛、率性憨直,戰必親征,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北關有冷將軍--冷訴,靜肅果敢、卓爾不群,功蓋寰區,「戰神」之名威震天下。

  這四大將軍雖然個性各異,卻是摯交好友,如何讓四大將軍不起異心、齊心為國,海青國的皇太后著實沒有少傷過腦筋,因為他們除了戰無不克、所向披靡之外,還有一個更要命的共同點--堅決履行「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的古訓……

  要讓這四大將軍服服帖帖,除了使用「以柔克剛」之法,皇太后實在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所以只好忍痛將自己最寵愛的四位貼身女侍--醫侍「青嵐」、劍侍「紫煙」、書侍「白華」、舞侍「紅霓」割愛,讓她們悄悄前去各個陣營,將這四大將軍一舉成擒!

  第一章

  初春東城驛站

  熙來攘往的驛站中,有人抱頭痛哭,有人歡喜相迎,彷彿世間悲歡離合的小小縮影。

  在這群人潮之中,有個人一直傻傻地站在驛站的一角,大眼睛眨啊眨的,好奇地望著這所有的一切。

  她,正是中洲府派至東關的名伶--紅霓。

  此刻的紅霓身著一襲普通男袍,頭戴一頂小棉帽,將她柔美的身段及那頭無人能及的烏黑秀髮全包裹在其中。

  之所以會做這樣的裝扮,全是因為出中洲府前,人們都說東關龍蛇雜處,為了不引起歹人的側目,因此她一路喬裝打扮,帶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來到了東關。

  手中緊緊抱著自己的貼身小包袱,紅霓頂著那張異常清秀的臉龐,睜著大大的眼睛望著所有進到驛站的人,原本期待的心早已隨著時間化為烏有。

  「怎麼還沒來……」過了許久,紅霓再也忍不住地喃喃自語。

  怎麼還沒有人來接她?早說好是今天抵達,東關也說會派人來接她,可她由晌午等到黃昏,又由黃昏等到夜幕降臨,等得腿都酸了,但接她的人卻連影子也不見!

  若再沒有人來,難不成她今晚就得在驛站打地鋪了不成?

  環顧著四周,紅霓望著人潮依然絡繹不絕、卻沒人朝她望上一眼的驛站,緊咬著下唇,低下頭暗自懊惱著。

  可其實她錯了,在她自以為沒有人瞧上她一眼的這個驛站,早在她到來時就鬧得不可開交了!

  因為雖然是一身男裝,但紅霓那絕美的臉蛋早引起大部分人的注意,畢竟像她這樣超凡脫俗的容顏,就算是在向來以「美女之鄉」著稱的東關,依然是少見的。

  巴掌大的小臉、晶亮的雙眸、長長的睫毛、紅潤的櫻唇、小小的白金耳錣,更別提那夾雜著天真、典雅、高貴的超凡脫俗氣質……

  「走吧!」

  不知又等了多久,突然一個懶洋洋的磁性嗓聲驀地響起。

  一聽到這個聲音,紅霓先是愣了愣,然後低著眼,傻傻地望著眼前那雙長腿。

  「等傻了?還是本來就是個傻子?」聲音再度在紅霓身前響起,只是這回,語氣中除了懶散,還多帶了點促狹。

  紅霓抬起頭定定地望著身前的男人,這才發現她竟然要仰起頭才看得清他的臉,因為這雙長腿的主人居然高了她將近一個半的頭!

  這個看起來約莫二十七、八歲的男人,雖然穿著一身軍袍,但袍上卻佈滿一層塵土,額前的頭髮亂亂地遮住半張臉,眼旁有著一個傷疤,嘴上則有一撮怪怪的小鬍子,讓人根本看不清他的本來面目。

  唯一讓人看得清的眼眸,卻懶散得跟個流浪漢似的!

  「你是誰?我為什麼要跟你走?」望著身前邋遢的小鬍子男人,紅霓警戒地問。

  不能怪她如此,因為人們都說東關騙子很多,況且,這個小鬍子看起來亦正亦邪的,怎麼也不像是個訓練有素的軍士。

  「你不是中洲府來的舞伶嗎?」小鬍子瞟了紅霓一眼,「是的話就別再廢話了,我還得趕回東關營吃晚飯。」

  「你有證明你身份的腰牌嗎?」雖然來人一語就道破自己的身份,但紅霓還是有些不放心地問。

  「腰牌?」聽到紅霓的話,小鬍子瞇起眼,突然懶洋洋地朝四周喊了一聲,「喂!哥幾個,我是不是東關營裏的人啊?」

  就見四周的人聽到這聲問話後,紛紛笑了起來。

  「你不是,誰是啊?」

  「在我們這裏,認識你那撇小鬍子的人,比認識花將軍的多得多了……」

  「還跟我要腰牌嗎?」在笑鬧聲中,小鬍子涼涼地望了紅霓一眼,眼光一掃,看著她手中的小包袱。「你的東西就這麼多?」

  「不……」紅霓臉頰有些微紅地挪了挪身子,指著身後幾個大箱子,「還有這些……」

  「這些?你是不是把中洲府的家當全搬來了?」看著那些堆成小山的箱子,小鬍子似笑非笑地睨了紅霓一眼,「你當我們東關是窮鄉僻壤、物資短缺的地兒不成?」

  「不是!」紅霓急急地搖著頭解釋,「我什麼多餘的東西都沒帶,只帶了跳舞的衣裳、道具以及……」

  「哥幾們,幫個忙!」不等紅霓將話說完,小鬍子便扛起一個箱子往驛站外走去,邊走邊喊:「幫我把那個小麻煩的箱子扛上車,下回來時我請大家喝酒。」

  就見小鬍子一發話,一群人便圍攏了上來,不一會兒工夫就將紅霓的箱子全扛上驛站外的一輛馬車。

  「小麻煩,傻愣著幹嘛?走了!」待所有衣箱都搖搖欲墜地綁在那個破馬車上後,小鬍子朝驛站內大聲喚著,又引起一陣哄笑聲。

  「我不是小麻煩,我叫紅霓……」在眾人的笑聲中,紅霓走到小鬍子身旁委屈地低聲說道:「而且我也沒給任何人找麻煩。」

  是啊!她既沒得罪任何人,更沒得罪他,為什麼這個小鬍子一來就沒給她好臉色看,也沒給她個好話聽,還處處譏諷著她?

  「你不是?」小鬍子一把將紅霓拉上馬車,然後自己跳上駕駛座,「那難不成我是?看看你帶來了多少廢物,萬一把我的馬車壓壞了,我非要你賠不可!」

  「那才不是廢物,那都是我跳舞時穿的衣衫!」紅霓不高興地說。

  「跳舞?就你這小樣?」小鬍子瞄了紅霓一眼,「要胸沒胸、要腰沒腰、要屁股沒屁股的,能跳出什麼好看的舞來?別跳得我們弟兄們打瞌睡就不錯了。」

  「你……」聽到小鬍子的話,紅霓真的生氣了!她撇過臉去,再也不打算理會他的瘋言瘋語。

  反正她是來跳舞給花令將軍看的,跟這個小鬍子一點關係也沒有,誰想跳給他看?作夢去吧!

  她之所以願意到東關來,全是為了花令將軍!因為全海青國的人都知道花將軍是全天下最懂舞的人,她認識的幾個女伶經他稍加指點後,簡直就像脫胎換骨似的,舞姿霎時變得那樣美、身形變得那樣柔……

  如果自己也能得到花將軍的指點,那她的舞技一定能夠更加進步,以後再跳給皇太后及姊妹們看時,她們一定會更開心!

  「怎麼不說話啦?承認啦?自卑啦?」望著紅霓生氣時依然清秀的面容,小鬍子突然伸手拍拍她的小臉,「總算還有點自知之明,不算太傻。」

  「你這人好討厭!」悄悄挪坐到小鬍子不能碰觸到自己的位置,紅霓睨著他,「我才不自卑,更何況我跳得好不好都與你無關,我是被指派來跳舞給花將軍看的!」

  「你以為將軍會願意看你跳舞?」小鬍子呵呵一笑,眼光一閃、手一伸,一把便將紅霓捉至懷中,還故意用雙手圈住她,「將軍的品味還沒有降低到那種地步。」

  「你放開我!」被小鬍子的動作驚嚇到,紅霓拚命掙扎,「你想幹什麼?」

  「你以為我想幹什麼?」小鬍子眨著那雙晶亮的眼眸,突然恍然大悟地緩緩說道:「你該不會以為我是要輕薄你這個要身材沒身材、要臉蛋沒臉蛋,外加乳臭未乾的小娃子吧?」

  「你……」聽到這種嘲諷的話,紅霓氣得眼圈都紅了,不斷地用小手捶打小鬍子的腿,「你放開我啦!」

  「我就不放!」小鬍子哈哈大笑,「盡量打,反正我也不疼,我倒想看看你這個小麻煩能拿我怎麼樣!」

  噙著淚水,紅霓放下手、低下頭,心中委屈到不行,可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以前在中洲府的時候,有誰敢用這種態度對待她?

  皇宮中的那些王爺、公主們為了看她一支舞,哪個不是和顏悅色、帶著笑臉求著皇太后點頭,然後小心翼翼地用八檯大轎將她請過去?誰敢用這樣的風涼話來譏諷她?

  可為什麼才一到東關,這人就這樣欺負她?難道這個海青國中最富庶的邊關,真的如同人們所說的完全自己自足,所以才會一點也不理會中洲府的命令?

  「這樣就哭了?」望著紅霓微微顫抖的削瘦肩頭,小鬍子吊兒郎當地說:「好戲都還沒開鑼呢!」

  「你什麼意思?」抬起淚眼,紅霓不明白地問。

  「如果你舞跳得不好也就罷了,」小鬍子若有所思地望著紅霓絕美的容顏,以及雖然嫌瘦,其實卻很勻稱、完全是天生舞者的身材,「但若你真的跳得不錯,那在你真正能跳舞之前,你要受的罪還多著呢!」

  被安排在女伶們合住的營帳裏,才住了半個月,紅霓就徹底明白那天小鬍子所說的話。

  因為這半個多月以來,她連一支舞也沒有跳過,甚至連練舞的時間都沒有!

  她天天所做的事,便是為其他的女伶們整理東西、洗濯衣物;演出的時候,則得為她們撫琴伴奏,然後孤零零地看著她們一個個在眾人面前展現著優美的舞姿,看著她們在舞曲終了時,焦急又興奮地等待被將軍召見……

  手,粗了,人,削瘦了,可紅霓卻連個傾訴的人都沒有。帳中的其他女伶對她很不客氣,根本也不搭理她,甚至有時還會故意弄亂她的東西。

  她好想跳舞,真的好想好想跳舞……

  不知有多少個夜裏,紅霓抱著因過度撫琴而疼痛的手,這樣哭著、想著,然後緩緩睡著。

  這天晚上,望著其他女伶們興高采烈地準備著即將開始的演出,而她卻什麼也不是地站在一旁,她終於再也受不了了!

  她一個人跑到營帳外一處無人的小山丘,在大樹下放聲大哭,將心中的痛苦與委屈全部宣洩出來。

  「誰在這裏哭天搶地擾人清夢啊?」

  突然一個有些耳熟的聲音在紅霓身後響起,嚇得她趕緊用手背擦去眼淚,然後四處張望,找尋著聲音的主人--

  是那個她曾有一面之緣的小鬍子!

  「原來是你這個小麻煩!」半晌後,大樹後又傳來小鬍子的聲音,「大夥兒都跳舞去了,你躲在這裏哭個什麼勁?」

  「我想跳舞……」聽到「跳舞」兩個字,紅霓的眼中又浮出淚光,「我也好想跳舞……」

  「我不早告訴你了嗎?在東關,沒有人想看你這種小娃子跳舞的!」躺靠在另一側的樹幹上,小鬍子邊打呵欠邊說。

  「我只是想跳舞……」紅霓哽咽地說:「我才不在乎有沒有人看……」

  「淨會找麻煩!」小鬍子傭懶地說著,「那你現在跳不就得了?這裏又沒人不讓你跳。」

  「這裏……」紅霓望了望四周的環境,腳輕輕踩了踩地面,有些猶豫地說,「這裏……」

  這裏根本不太適合跳舞啊!地太硬,而且又不平,萬一弄傷了腳就糟了!

  「還挑?有地兒給你跳就不錯了!」小鬍子瞟了紅霓一眼,「反正你愛跳不跳!」

  緊咬著下唇,紅霓思索了一會兒,深呼了一口氣,然後擦乾眼淚,開心地笑了起來。

  是啊!她只是想跳跳舞,現在有地方跳舞了,她該知足、開心才是!

  「又哭又笑的,真是個小娃子!」望著紅霓有如春花盛開的笑容,小鬍子喃喃自語著,看著她小心翼翼地做著暖身動作,然後腳一踮、手一抬,輕輕地飛躍了起來。

  原本是毫不在意的,但當那抹小小的身影在自己眼前來回舞動時,小鬍子的眼神由慵懶變為專注,最後轉為驚訝!

  這小娃子的舞實在跳得……

  柔和的月光下,紅霓忘情地舞動著,完全忘了外界的一切,盡情地將這些日子以來對跳舞的渴望整個宣洩出來!

  望著紅霓開懷的笑顏、專心的臉龐與柔美動人的舞姿,小鬍子突然有些恍惚,差點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人世,亦或是在精靈界!

  紅霓的舞姿那樣曼妙,身形那樣輕盈,一舉手、一投足都充滿了靈氣,而她的四周,彷彿籠罩著一陣輕霧,讓她就像個舞動的精靈一般,絕美而又超凡脫俗……

  精靈?!這娃子,難道是被中洲皇宮暱封為「舞精靈」、皇太后跟前最受寵的舞侍?

  突然,小鬍子的腦子一閃而過這個念頭,他瞇起眼,仔細盯視著紅霓的一舉手、一投足,腦中的思緒運轉得更為急速。

  不知自己究竟跳了多久,紅霓一直到覺得有些疲憊時,才緩緩停下動作,然後走回大樹旁。

  「我是不是跳得不好?」望著眼神有些詭譎的小鬍子,紅霓休息了一會兒,突然忐忑不安地問。

  「我哪曉得!」小鬍子詭異地笑了笑,「我只懂那些扭腰晃臀的艷舞,你會跳嗎?」

  「扭腰晃臀?艷舞?」紅霓愣了愣,「我不會。」

  「就算會,我諒你也跳不出那個味兒!」小鬍子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宵禁時間到了,還不快回自己的帳裏去!萬一被人逮著了,可沒人幫得了你。」

  「啊!這麼晚了?」紅霓掩口低呼一聲,著急地拎起裙擺往女伶營帳跑去。

  她竟然跳得忘了時間,在外頭待到這麼晚不說,還沒有去幫其他女伶收拾舞衣,這回非挨罵不可了!

  但才匆匆走到女伶帳外,紅霓就聽到裏面吱吱喳渣、吵得不可開交。

  「那娃子以為自己長得俏,就可以天天拿著斜眼看人啊?」

  「你看看她每回看著我們跳舞時眉頭皺得死緊的討厭模樣,她以為自己跳得多好?」

  「中洲府來的舞伶又怎麼樣?就那身材,能跳出什麼讓男人移不開眼、誘人的好舞?」

  「就是!看她那平板身子,一點女人味沒有,花將軍會召她才怪!」

  平板身子?紅霓低下頭看看自己為了怕妨礙跳舞而始終用長綢裹住上半身的身子,有些不太明白她們是什麼意思。

  更何況,平板與女人味,跟花將軍召不召見她又有什麼直接的關係?

  「沒有女人味的舞伶,想讓將軍召她跳舞簡直就是白日作夢!」一個女伶故意放大音量朝帳外說著,並向其他女伶們使了個眼色。

  「她那種娃子哪裏懂啊?只有被男人疼過的女人才會有女人味,瞧她那副德行,除非能找著個男人,否則一輩子沒指望跳舞了!」收到眼色的女伶們更是變本加厲地笑得花枝亂顫。

  「這話可千萬別讓她聽到,否則她真在營裏找個男人,把女人味養出來了,到時可就沒有我們的機會了……」

  女伶們的聲音依然哄鬧不絕,但紅霓的心卻因她們的談話而興起一陣巨大的波濤!

  真的嗎?真要像她們所言找個男人養出女人味,她才能跳出讓人移不開目光的好舞、才能讓將軍召見她並指導她嗎?以前在中洲皇宮時,教舞的伶師們從未告訴過她這點啊……

  不過這裏是東關,不是中洲皇宮!

  紅霓在心中暗暗地告訴自己,極有可能這兩地的習舞方式真的有點不同也說不定……況且,這些女伶們在東關待的時間比她長多了,說的話一定不會有錯的!

  所以,如果真如她們所言,那她一定得找個男人疼她,讓她有點女人味,否則她永遠無法有機會到將軍面前跳舞了!

  「這跳舞是碗青春飯啊!若到老了,再有女人味也是白搭了!」就在紅霓暗自下定決心時,帳中又傳來女伶的尖高嗓音,「要是我,我一天也不敢拖,一定得立刻找個男人來培養我的女人味才放心!」

  是啊,不能拖!

  拉緊了披風,紅霓悄悄地點點頭,大眼咕嚕咕嚕地轉了兩圈後,立即往營區中走去。

  營區中現在只剩下站崗的軍士們,當他們望見紅霓,便露出一個善良的微笑,異口同聲對她說道:「紅霓姑娘,夜深露重,早些回帳吧!」

  「好的,謝謝。」望著那些人詭異的眼神及亮晃晃的白牙,紅霓的心底開始有些忐忑與遲疑了。

  這些軍士的神情為什麼那樣奇怪?而望著那一張張年輕又陌生的臉,要她怎麼開得了那個口?怎麼去央求他們「疼」她?

  紅霓拉緊披風,加快了腳步,先往女伶帳方向走去,然後趁著沒人注意時,又悄悄奔向遠處一個無人的草坡,繞到草坡後慌亂地蹲下身子,捂著心口喘息著。

  雖然決心已定,但她卻怎麼也沒想到,找名男子居然比想像中難多了……

  因為儘管營中有那樣多的男子,可要她隨便找個陌生人,然後請求人家「疼」她、讓她具有女人味,那真的好困難啊!

  可是,若不如此,她永遠也跳不出那些女伶口中最讓人移不開眼、最誘人的舞蹈,也永遠無法讓花將軍召見她……

  緊咬住下唇,紅霓深吸了幾口氣,在心中鼓舞著自己,然後緩緩抬起頭,一雙晶亮的眼眸在黑暗中仔細地打量、尋找著有可能的適合人選。

  夜色下,她抬頭望著天上的一輪明月,一層月暈圍繞在月亮四周,讓月兒像被一層輕紗籠罩般朦朧而又神秘。

  當她視線緩緩下移時,在月光下,她見到了一個人!

  這人穿著一襲軍士常穿的簡衫,將手枕在頭下,慵懶地躺在一片被月光輕照的草地上。

  背著光,紅霓看不清這人的長相,但卻看到他臉上的眼眸是那樣地明亮、那樣地清澈……

  就這樣傻傻地注視著那名軍士,紅霓看著他先是動也不動,而後,突然緩緩地舉起右手,在空中畫了一個奇怪的形狀。

  看到那個手勢之後,紅霓整個人都愣住了!

  因為那個手勢是失傳已久的「麒麟舞」起舞勢,這人居然會知道,那他一定懂舞!

  當這個念頭升起,紅霓的腳突然不知不覺地往男子方向一步步挪動……

  「誰?」一個懶洋洋的嗓音在夜空中響起。

  「我……這個……」被那個聲音嚇了一跳,紅霓定住了腳步,看著那個男子緩緩地轉過頭來,懶散地注視著她。

  居然又是他?那個一來就欺負她的小鬍子!

  第二章

  「又是你這個小麻煩,」就這樣對視許久之後,小鬍子坐起身對紅霓揮揮手,「過來!」

  依言走了過去,紅霓的心中有些忐忑。

  「我剛剛不是說過營裏有宵禁嗎?」小鬍子淡淡說著,「你難不成聽不懂我說的話?」

  「我……我明白。」

  「既然明白,你還大半夜一個人在這裏四處亂晃,不怕被大野狼吃了嗎?」小鬍子瞇起眼望著紅霓緊捉著外袍的心虛模樣。

  「大野狼?」紅霓傻傻地望著小鬍子,「這營裏有野獸嗎?那你千萬得小心點。」

  突地一愣,小鬍子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笑得好像紅霓說了什麼傻話一般。

  望著小鬍子的模樣,紅霓有些生氣,因為她明明是好意提醒他的,他何至於笑得如此沒有節制?

  嘟起小嘴,紅霓轉過身去,決定今天的「找男人」之行暫時告一個段落。

  「站住!」就在紅霓正想往自己的營帳走去時,小鬍子突然又出聲了,「你這麼晚出來究竟是想做什麼?」

  「這……」紅霓咬住下唇嬌瞠道,「你管不著。」

  「我管不著?」小鬍子又大笑起來。

  他確實有資格笑,因為他就是東關的最高領導人--花將軍花令!

  由於生就一副比女人還美的面孔,再加上東關向來與邊界國貿易往來極為頻繁,為了不想讓人輕易識出他的身份,更不想讓刺客們有機會瞭解他的真實面目而前來行刺,因此平常他總是喬裝打扮。

  除了手下副將及幾個心腹外,整個東關幾乎沒有人知道這個邋遢的小鬍子便是花令!

  花令在大笑之餘,發現紅霓轉身就要離去,突然身形一閃,一下子便站到她的面前,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淡淡地說:「你當自己還在中洲府嗎?說!這麼晚出來究竟想做什麼?」

  「我……」手腕被握得有些疼,紅霓的俏臉糾結起來,最後不得不啟開紅唇輕聲說道:「我想……想找個男人。」

  「你?!」花令的眼眸突然閃過一抹幽光,「找男人?」

  「你捉得我有些疼了,請你放開我。」發現他並沒有想放開她手的跡象,紅霓有些不高興地說。

  「中洲府來的人果然不同凡響,居然這樣小的年紀,才來幾天就忍不住在夜裏找男人!」花令瞇起眼望著紅霓精緻的五官及小巧的臉龐,心中竟升起一股連自己都不太瞭解從何而來的怒氣。

  因為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清純、氣質典雅脫俗,這個每回生氣的神情都那麼令人賞心悅目的小女娃,竟會是個蕩婦!

  早聽人說在中洲府的青樓歌妓裹,舞伶本就與女妓相差無幾,只要大爺們肯花錢,賣舞及賣身對她們來說都是一樣的。

  而她,貴為皇太后的「舞侍」,竟也是如此?

  「我不小了,我十六了!」在他愈來愈冷的目光注視下,紅霓再也忍不住地抽回自己的手,輕撫著手腕生氣地說。

  「十六?」花令挑了挑眉,冷哼一聲,眼神放肆地將紅霓由頭到腳仔細打量了一番,「中洲府的女子情慾果然萌芽得早,你才來幾天,竟就如狼似虎、按捺不住地開始找男人了……」

  「我不想搭理你!」討厭聽到他每回都用那種語氣諷刺她,紅霓轉身便想走。

  就在她轉身的那一剎那,她卻整個人呆住了!

  因為他竟然由身後一把拉下她的外袍,讓她的上身只剩下裹住胸口的粉紅色長綢。

  「你幹什麼?」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紅霓低呼一聲,手忙腳亂地想將衣裳穿好。

  誰知就在她整理衣裳的時候,花令望著那條長綢愣了愣,突然一手扯破她身上的長綢,雙手跟著由她的脅下伸入,以雙掌緊緊握住她的酥胸,一邊一個!

  「啊……」紅霓輕聲尖叫了起來,拚命扯著花令的雙臂,但卻怎麼也扯不開他那鋼鐵般的雙臂,「你快放開我!」

  「你剛剛不是說想找男人嗎?難道我不是男人?」花令懶洋洋地笑著,手緩緩地搓揉著,訝異自己手掌中的柔軟與渾圓。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身前那個他一直以為是小女娃的紅霓,竟擁有如此豐腴的身段。

  在那長綢包裹之下的,竟是如此妖嬈的身材!

  他輕輕揉弄著那兩顆飽滿如水蜜桃的誘人雙乳,感覺她的乳尖在他的揉弄下緩緩緊繃、挺立……

  「你……你怎麼……」用雙臂緊緊環住自己裸露的酥胸,紅霓的淚水開始在眼眶裏打轉。

  她好害怕啊!從來沒有人這樣對待過她,她的身子從來沒有被男人看過,更別提被這樣直接地碰觸過!

  而奇怪的是,當他的大掌那樣揉弄著自己時,她的腳居然有些軟,全身無法克制地興起一陣戰慄。

  「你果然有當蕩婦的本錢。」月光下,花令將紅霓的粉紅色長綢整個拉下,望著那對雪白、柔嫩、挺俏的雙乳掙脫束縛後微微地波動著,他不禁喃喃地說。

  不否認自己有過不少女人,但正因如此,現在的花令更不得不承認,眼前那對豐乳是如何地誘人!

  不說那形狀是如何地完美無瑕,上頭緩緩挺立的兩顆珍珠,顏色竟是那樣絕美,就像初春的櫻花般誘人……

  輕輕將手覆上,花令感受著紅霓一身如嬰孩般柔嫩與滑膩的肌膚,望著那如凝脂般的白玉之色,幾乎移不開目光。

  將手緩緩地栘到紅霓的腰際,花令又吃驚了!她的腰竟是那樣纖細,那樣不禁盈握,彷彿他一用力就會將她揉碎似的,而她身上的芳香更是讓人意亂情迷……

  不知為何,一想到這副身子不知被多少人撫過、碰過,花令的心就爆出一股怒火。「你這個小蕩婦!」

  低哼一聲後,花令用力將紅霓轉了個身,結果她重心一個不穩,整個人倒進他的懷中!

  為了維持平衡,慌亂中的紅霓不得不摟住花令的頸項,任由自己豐滿而渾圓的雙乳整個暴露在月光下,緊貼著他堅實的胸膛。

  「想不到你居然這麼飢渴。」低頭望著紅霓誘人的雙峰,花令的聲音更冷了,「男人只不過一碰你,你就迫不及待自己貼上來了?」

  「我沒……」臉一紅,紅霓連忙放開手,想遮住自己的胸前。

  但還沒等她的手往下伸,花令便一把又攫住她的右邊乳房,開始用力搓揉、推擠著。

  「啊……」處子的身軀第一次被男子這樣對待,紅霓的臉整個羞紅了,她拚命想逃,但卻怎麼也逃不過花令的桎梏,只能不斷低叫著,「不要……」

  「不要?」花令眼一瞇,然後手掌一伸,用食指及拇指拈住她粉紅色的乳尖,開始緩緩逗弄著。

  「啊呀……」一陣戰慄傳至紅霓全身,讓她的四肢整個虛軟了,再也無法忍受地嬌啼起來。

  那是什麼感覺?竟令人如此害怕,卻又不知為何有些奇異的歡愉?

  為什麼這個男人這樣對待她、這樣玩弄她從未有人碰過的胸前秘處時,她體內的力氣彷彿被抽空,根本完全站立不住?

  「你……不要……」整個人倚在花令懷中,紅霓不斷嬌喘著。她的胸前好酥、好麻、好脹啊!

  在花令粗糙手指的拈弄下,紅霓的胸前泛起點點嫣紅,開始微微脹痛著;一股奇怪的熱流也在同時由她的下腹升起,緩緩地延伸至全身!

  「中洲府的女人果真夠浪!」望著紅霓星眸迷離、溢滿雙頰的紅雲,以及夾雜著童音及鼻音的嬌啼,花令更是憤怒地說著。

  完全沒有任何預警地,他的手一撩,將紅霓的裙擺撩高,一把扯下她的褻褲,手指毫不客氣地往她身下的花源一捅!

  「啊……痛!」細嫩的花徑突然被異物侵入,一股撕裂般的痛苦令紅霓再也忍不住尖叫起來。

  「痛?」花令冷笑著,手指更深入地往紅霓乾澀的花徑中前進,直到指尖觸及一層薄膜。

  眉頭微微皺了起來,花令不敢相信手指所碰觸到的東西!他倏地望向紅霓,看著她臉上明顯的痛意及眼中的淚花。

  「說!為什麼大半夜的出來找男人?」將手指撤出,花令將紅霓抱起,然後坐到大石上,將她放在身前淡聲問著。

  這女娃明明是個處子,他絕不可能搞錯的!難不成……

  想起已經「淪陷」在皇太后桃色計謀中的北關及西關,花令在心中冷冷一笑,原來如此,原來這娃子竟就是皇太后給他派來的「玩物」!

  想不到精明一時的皇太后,竟會派這樣一個小女娃來給他,難道她不明白他向來喜歡的女人口味根本不是這一種類型的嗎?

  但無論如何……花令殘酷地一笑,他都會好好享受這個「玩物」,然後在她們以為計謀得逞之時,將她冷冷地一腳踹開!

  「明明……還沒有找到……」握成拳頭的小手拚命捶著花令的胸膛,紅霓又羞又氣地哽咽著,「你就……弄得人家好痛……」

  「為什麼還沒找到?」望著紅霓楚楚可憐、又嬌又俏的可愛模樣,花令瞇起了眼。

  「因為……因為……」雙拳都捶酸了,花令也沒有任何反應,讓紅霓疲累地輕倚在花令胸前休息著,「他們不適合……」

  「哦?為什麼不適合?」花令若有所思地問。

  「我也說不上來……」紅霓想了想後抬起頭望著花令,「啊!你幹什麼……」

  「你的要求還挺高的,」花令冷冷笑著,一雙大手不知何時又撫上紅霓的胸前,捧起那對微微顫抖著、令人銷魂的雙乳。「不過你既然會在這裏跟我說上半天話,那應該表示我比較適合,我們繼續吧!」

  「不要……」當那雙溫暖的大手再度托起自己柔嫩、渾圓的雙乳時,紅霓又開始用手推著花令的胸膛。

  因為她真的受不住了!他的手好像一把火似的,燒過他拂過她身子的每一處,讓她的雙乳在脹疼中產生一種奇怪的愉悅,與一種她從未感受過的異樣刺激……

  「那你想要誰?」花令好奇地玩弄著紅霓小小的身子,她的模樣看起來像個小女娃,但身子卻是那樣豐腴、無瑕、誘人……

  「我……」在花令的逗弄下,紅霓又失去所有的力量,只能無助地仰起頭低喃一聲,「啊--」

  清純如紅霓,怎麼也不會知道她這個無意識的仰頭動作,只是更將自己的渾圓雙乳送至花令眼前!

  「乳尖都這麼硬了,還不要我?」

  右手手指輕拈著紅霓左邊那顆可愛的粉紅色蓓蕾,花令望著她額上的那層薄汗,以及因羞澀而不斷揚動的長睫毛,再也不考慮地一口含住她右邊的乳尖!

  「啊呀……」一股電擊般的狂潮襲上紅霓的四肢百骸,讓她瘋狂地搖著頭,拚命哭喊、嬌啼著,「不要了……我不要男人了……」

  「來不及了!」花令用舌尖輕舔著、用牙齒輕啃著,好像不將她逗弄得瘋狂誓不罷休,「你不就是想讓男人這麼對你,才會叫得這麼浪嗎?」

  「啊……」紅霓嬌喘微微地顫抖著,不敢相信這個小鬍子竟會如此欺負她,「不要……欺負我……」

  「我還沒開始呢!」聽著紅霓原本銀鈴似的清脆嗓音整個破碎了,花令笑得更放肆。

  她那青澀及純真的反應,讓他明白自己是第一個如此待她的男子,而這點,讓他十分滿意。

  只是,他必須讓她知道,無論她是為了什麼原因想要一個男人,在他的營中有此作為,就是罪不可赦的事!

  口裏含住早已緊繃、挺立的乳尖,花令繼續挑逗著紅霓,他的一隻大手則悄悄撩起她的裙擺,沿著她修長均勻的大腿緩緩而上……

  「你……你別……」整個身子像是被火燒傷般地熾熱,紅霓無助地低喃著,夾緊自己的雙腿,突然發現花令的手竟快抵達自己的私密之處,她身子一僵,「你不可以……不可以……」

  「別叫我『你』,叫我『三哥』!」覺得紅霓口中那個「你」字怎麼聽都不舒服,花令抬起頭命令著,那隻手更鬼魅地往上而去。

  「我……我不叫……」紅霓拚命想將身子縮成一團,腦中雖然一片混沌,但口中卻怎麼也不肯依他。

  她實在叫不出口!「三哥」雖然聽似平常,不知為何在此時卻顯得那麼曖昧與淫蕩……

  「不叫?」望著紅霓愈來愈紅的雙肩,花令不以為意地冷冷笑著,突然腳一伸,蹬開紅霓緊緊夾住的雙腿,一隻手指邪肆地掃過花瓣中的花溝!

  「啊……」雙眼整個瞪大,紅霓不敢相信花令竟然會這樣做。

  他居然用手指碰觸她最羞人的地方?而當他碰到她時,她的花徑竟不由自主地急促緊縮!

  「叫不叫?」花令滿意地看著紅霓劇烈地顫抖著,全身泛起一股玫瑰色的紅霞,「不叫就讓你像剛剛一樣疼!」

  「三哥……」想到剛剛那陣撕裂般的痛楚,再感受著自己身下那股不知為何好像沁出身子的熱流,紅霓噙著淚無助地叫著,「三哥……啊!」

  「你濕了,小東西……」用手指來回掃動蜜汁濕透的花瓣,花令以唇輕咬著紅霓的耳垂,「怎麼那麼容易就動情了?是不是以前常被人這麼玩弄?」

  「不要再碰我了……」紅霓嗚嗚地哭了起來,她真的不明白自己的身子究竟怎麼了,怎麼變得如此陌生?「求你……三哥……」

  雖然花令還沒有侵入花徑,但不知為何,紅霓發現自己的身下竟有一絲絲不知名的疼痛。

  她的全身都變得怪怪的,只要他一碰她,無論哪一個地方,她就會覺得下腹好熱好熱,而那奇怪的濕潤也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

  更讓她無法相信的是,她居然不討厭這個男人如此碰她,因為,他雖然口中沒個正經,也不斷欺負她,但他的大掌卻又溫暖又溫柔……

  可他明明只是半個陌生人啊!

  「真是個小淫娘!」

  望著紅霓又羞又俏的臉龐嬌艷如花,聽著那一聲聲柔軟又甜膩、讓人骨頭都發酥的嬌啼聲,聞著她渾身散發出夾雜著處子與女人動情時的幽香,花令感覺下腹一陣灼熱。

  「想不想讓男人疼你?」花令輕咬著紅霓的櫻色唇角問著,手指突然掐住她身下的花珠!

  「啊--三哥--」再也無法克制地浪叫起來,紅霓的身子不由自主弓了起來,腳趾也整個捲曲了。

  恍惚中,她簡直不敢相信那個迴盪在空氣中,那個夾雜著淫媚、歡愉、痛苦、羞赧的聲音竟出自於自己!

  紅霓這聲銷魂又性感的嬌啼,讓花令的下腹整個緊繃,他的唇整個覆上她的,長舌霸道強硬地與她的交纏在一起,用力吸吮著她口中的芳香。

  沉醉在這個吻中,紅霓連心都發顫了!她的手不知何時挽上他的頸項,雙乳緊緊貼著他的胸膛。

  「三哥……你……」當花令終於讓唇離開時,紅霓睜著波光瀲濫的迷濛明眸,微啟著小巧的櫻唇,怯生生地望著他,「這……算是在疼我嗎?」

  紅霓天真地以為,只要男人疼過她,她就會具有女人味!所以她根本不明白,現在她身上所散發出的,豈止是女人味而已!

  她的秀髮凌亂,有幾撮黑絲貼著她小巧而汗濕的臉龐,櫻唇微腫,衣裳雖穿在身,可卻遮不住豐滿的雙乳、纖細的腰肢,而高高撩起的裙擺,更是讓她雪白而可愛的俏臀半裸在空氣中……

  這根本就是一種令男人忍不住想愛她、疼她、強佔她的極媚氣質!

  「不是,我不會疼你,我只會欺負你。」望著眼前這個原本如月下精靈般脫俗,如今卻出落得如此性感撩人的女子,花令的聲音有些瘩啞,「因為像你這樣淫蕩又隨便讓男人碰觸的小妖精,根本不值得人疼。」

  紅霓的心一陣抽痛,眼光一黯,淚水慢慢浮在眼眶中,然後顫抖著小手,開始慌亂地整理著自己的衣物。

  為了培養女人味,她讓他這麼輕薄她,還以為這便是男人疼女人的方式,沒想到原來他只是在欺負她……

  原來她很淫蕩,根本不值得人疼!

  「想去哪裏?」望著紅霓的動作,花令一把又將她剛穿上的衣裳扯下,然後將她轉了個方向,讓她背靠著他坐在他的腿上。

  「紅霓……討厭你!」紅霓低泣著。

  「那我就讓你更討厭我!」

  花令將下巴靠在紅霓肩上,雙腿一張,撐開紅霓緊夾的修長玉腿,然後一手擰住她依然敏感的乳尖,一手掃向她根本合不攏的花瓣!

  「啊……我討厭你……」隨著花令手指的掃動,紅霓感覺身下有一股奇怪的感覺開始躍升,她又害怕又害羞地哭喊著,「不要……」

  「還有更討厭的呢!」望著因紅霓扭動身子而產生的眩目乳波,花令的聲音更低了。

  他的大掌感覺得到她身下不斷沁出的蜜汁,更感覺得到她不斷顫抖著的花瓣,因此他更是用力地揉著她的乳尖,聽著她發出一陣陣破碎的呻吟,手指輕輕滑入她的花徑之中!

  「啊……」由於有了豐沛蜜汁的滋潤,因此花令此次的侵入並沒有帶給紅霓如先前般的疼痛,但依然有些細碎的痛感,夾雜著一種奇異的愉悅,讓她只能不斷嚶嚀著,「不要……不要欺負我……」

  「我就要欺負你!」感受著花徑中絲絨般的觸感及獨屬於處子的緊窒,花令不斷用食指勾動著紅霓的花徑,大拇指則又挑又逗地按壓著花瓣中最敏感的花珠。

  「啊--三哥……不要!」多重的刺激讓紅霓再也忍受不住了,她不停嬌啼、輕喘著,感受一種奇怪的狂潮湧向她的四肢百骸,一股壓力開始在她的下腹醞釀、凝聚……

  「我就要讓你難受!」

  感覺著紅霓的花徑已不自覺地將自己的手指緊緊吸住,花令竟有種想直接進入她的身子,徹底佔有這個嬌小精靈的衝動,但他忍住了!

  因為他不想在此時、此地、此刻,如此輕易地奪了她的身子,他一定要讓她明白,想算計他的下場將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痛苦!

  「我……受不了了……三哥……」

  隨著花令手指律動的速度愈來愈快,紅霓整個人都恍惚了,她嬌小的身子只能瘋狂地顫抖著,然後任由他在自己體內製造出一波波不曾經歷過的狂潮。

  當下腹那股壓力躍升到臨界點時,紅霓的小手緊緊揪住花令的衣裳,「我……我怕……」

  紅霓害怕,是因為她明白有什麼東西要到來了,而她卻不知道那種極致的歡愉會將她帶到哪裏去,是不是會把她燃燒殆盡、是不是會讓她魂飛魄散?

  「別怕!」望著紅霓交織著性感與嬌媚、天真與清純的天使容顏,花令輕吻著她的頸項,雖然額頭佈滿了一層薄汗,手卻動得更快也更溫柔,而聲音則是那樣地鬼魅,「你不是想要有個男人疼你嗎?」

  「啊……三哥……」無助又瘋狂地款擺著腰肢,當極樂之巔終於到來、當一股釋放後的快感衝向紅霓的四肢百骸時,她終於繃直了腿,高聲浪啼起來,「三……哥……啊……」

  「三哥當然會疼你。」花令目不轉睛地看著紅霓臉上那股得到高潮後的春色,以及初解人事的艷麗與絕美。

  他從未看過任何女子在歡愛後如此美麗、如此妖嬈,卻又如此單純與天真也許正因如此,所以他才會為了多看幾次她絕美的神情,而讓他身前的她一次又一次抵達高潮、一次又一次發出讓人心顫的甜膩浪啼聲!

  以至於他根本忘了她只是個從未與男人歡愛過的處子,身子根本無法跟得上一波又一波的快感,而在最高的一波浪潮後整個昏厥……

  歡愛過的紅霓,渾身瀰漫著一種誘人的幽香,讓花令根本捨不得放下她,竟不自覺地將她輕擁在懷中。

  過往,從沒有一個女人能得到如此待遇……

  第三章

  當紅霓終於幽幽甦醒時,她身處一個陌生而黑暗的營帳之中,但她知道身後有個男人,像珍寶一樣擁著她。

  這就是被男人疼愛的滋味嗎?竟如此羞人、如此淫媚、如此美妙……

  想及此,紅霓的臉悄悄地紅了,而燈火也在此時隨之亮起。

  「醒了?」花令望著一臉疲累卻又嫣紅著臉頰的紅霓,「你今天就睡這兒吧!我走了。」

  望著花令毫不遲疑的背影,紅霓愣了愣後,焦急地輕喚:「你能等會兒走嗎?」

  「還有什麼事?」花令依然懶洋洋地繼續向外走,「我『疼』得你還不夠嗎?」

  「你……」看著花令根本不停歇的腳步,紅霓慌亂地由楊上爬坐起來,「你看看我有沒有變?」

  「沒變,還是一樣。」花令還是沒回頭,並且眼看著就要走出營帳。

  「是嗎?難道不是這樣嗎?」花令的話讓紅霓的心霎時冷了一半,她低下頭,喃喃地說:「還是能讓我變成女人的不是他……」

  「你究竟想說什麼?」聽到紅霓的喃喃自語,花令突然回頭走回榻前,由上而下地俯視著她。

  「我……我只是想問問你,我是不是……有點女人味了?」紅霓囁嚅。

  「你?女人味?」愣了愣,花令突然失笑,「你又不是女人,哪來的女人味?」

  「我還不是女人嗎?」想起先前的那些畫面,紅霓又是臉紅又是心傷,「還是不行嗎?」

  「你為什麼想要有女人味?想誘惑誰?亦或是哪個男人不要你了?」望著紅霓落寞而低垂的頭,花令的聲音又冷冽了起來,「說!」

  「這個……」紅霓嚇了一跳,連忙囁嚅地回答,「是將軍。」

  「將軍?」紅霓的回答讓花令低笑一聲,饒有興味地望著她,「你想誘惑花將軍?」

  果然,她最主要的目標是他!為了能得到他的召見,她竟然願意將自己的身子隨意托付給任何一個男人!

  「不是,我只是想讓將軍看我跳舞。」紅霓搖了搖頭,聲音更低了,「我聽帳裏的姊姊們說,我的舞中少了女人味,再怎麼練將軍也不會愛看……而要有女人味,就是得在營裏找個男人,所以……所以……」

  這是什麼理由?花令有些詫異地望著紅霓,這娃子若不是太精便是太傻!竟用這種理由來搪塞?

  可若她是真傻,那麼那群女人的居心……想及此,花令的眼眸忍不住瞇了起來。

  他雖然知道那群女伶們為了得寵,私底下勾心鬥角得相當嚴重,但他卻怎麼也沒想到她們竟然為了排擠紅霓,共同想出了如此狠毒的方式。

  她們明明知道東關明文規定,嚴格禁止女伶隨意出帳與挑逗軍士,可她們卻故意混淆視聽,捉住紅霓想跳舞的弱點,欲讓她在不知不覺中觸犯軍令!

  「你為什麼一定要讓將軍看你跳舞?」沉吟了一會兒後,花令抬起頭望著紅霓落寞的臉龐。

  「因為……花將軍是整個海青國最懂舞的男子,我一生最大的願望,便是讓他看看我跳的舞,請他指點、指點我。」紅霓低聲說著。

  「當了海青國第一舞伶又如何?」花令冷哼了一聲,「你的虛榮心就那樣強嗎?」

  「我根本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海青國第一舞伶,」紅霓抬起頭凝視著花令的眼眸,半晌後緩緩搖了搖頭,「我只希望我可以跳得更好,讓從小照顧我、喜歡看我跳舞的皇……老夫人及三位姊姊們都開心,都因我而驕傲……」

  「你就真的那麼想讓將軍看你跳舞?」花令再度坐回床上淡淡地問。

  「嗯。」紅霓輕應了一聲。

  「如果將軍看完你有『女人味』的舞蹈之後,迷上你、想強佔你、想像我今天這樣欺負你,你怎麼辦?」花令用手指勾起紅霓的小臉,低沉著嗓音問道。

  「我……」聽到花令的話,紅霓的臉一下子慘白了。

  因為經過今天之後,她終於明白女人與男人之間會發生哪些事,也終於明白男人是怎麼「疼」女人的了!

  雖然今日與這個小鬍子有了這樣親密的關係,但不知為何,她卻只覺得害羞,而不覺得討厭!但若有別的男子如此待她……

  一想及此,紅霓的胃中湧出一股酸水,臉色蒼白得可怕。

  「你怕什麼?」望著紅霓眼中的驚懼,花令突然一笑,「怕將軍要了你之後,你被我培養出的女人味就沒有了是嗎?」

  「不是。」紅霓慌亂地搖著頭。

  「你可知花將軍長得比我好看多了,又帥又風流倜儻,地位又高,人又……」

  「他就算滿臉都長著大麻子我也不在乎,反正我只是希望他指導我跳舞;更何況,紅霓生平最討厭長得像女人的男人了!」

  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紅霓想起了宮中那些男寵,一想起他們長著一副俊美、陰柔異常的臉,但動作及行為卻一點男子氣概也沒有,她的心就有些排斥。

  「我明白了。」看著紅霓蒼白的容顏,花令緩緩地說:「你可知道女人味從何而來?」

  紅霓輕輕搖了搖頭。

  「只有經由同一名男子,與你一起做我們今天做過的那些舉動,如此多日下來,你自然會有女人味。」口中淡淡說著,花令的大掌輕輕盈握住紅霓的纖腰。

  「是嗎?」紅霓喃喃說著,一點也沒發現那雙大掌的緩慢挪弄。

  「所以你記住了,你以後若要找男人,就只能找我。」花令似笑非笑地望著紅霓,「而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一個人的女人!你只能讓我對你做剛剛做過的那些事,絕不能讓別的男人碰你一下,就算是將軍也不行!懂嗎?」

  「我懂了。」紅霓乖巧地點了點頭,有些期待又有些害羞地望著花令,「那……你以後有時間時,能看我跳舞嗎?」

  「我不是說了,我只懂艷舞。」花令的手指輕輕地在紅霓線條柔美的脊背上來回游動。

  「你騙人……」紅霓嘟起嘴睨了花令一眼。

  「我哪裏騙人了?」花令的手輕拂過紅霓的酥胸下緣,而她卻依然不覺,只微微感到肌膚有些微熱。

  「你剛剛明明擺出了『麒麟舞』的起舞勢,否則……否則我也不會……」紅霓囁嚅地說不下去。

  「你的意思是,任何一個男人只要懂舞、會舞,你就願意把身子給他?」一把握住紅霓的渾圓雙乳,花令有些微慍地用力搓揉著,然後望著她突然瞪大的雙眸及頰上飛起的一抹誘人紅雲,「怎麼不說了?」

  「我……呃……其實……」撇過眼去,紅霓又開始微微輕喘著,但卻怎麼也不敢望向那雙再度在自己嬌軀上欺負她的大掌。

  「其實什麼?」花令瞇起眼,追根究柢地問。

  「其實……雖然我很討厭你……」紅霓低聲說著,聲音細不可聞,「但……還好是你……」

  「哦?」花令的手突然停了,「你不嫌我醜、我粗、我沒氣質?」

  「丑?粗?沒氣質?」紅霓愣了愣,緩緩抬起頭望著花令那雙晶亮清澈又很男人的眸子,「有嗎?」

  「你這小娃子還真有點意思。」花令突然笑開了,一把抱起紅霓讓她坐在他的腿上,然後右手飛快地緊擰住她的乳尖。

  「你……你幹什麼?」紅霓身子一顫,輕聲嬌啼著。

  「我當然是在幫你,」花令邪邪笑著,望著紅霓驚慌又羞澀的眼眸,指尖往她微濕的花徑中輕輕滑入,「幫你培養女人味!」

  自那天之後,紅霓有了一個專屬的觀舞者。

  雖然小鬍子老在她跳舞時心不在焉、甚至有時還打呵欠,但是她一點也不生氣!

  因為他為她找了一個沒人的營帳,讓她可以在裏頭練舞、跳舞,並且,也讓她不再那樣寂寞。

  經過這些天以來的相處,紅霓發現其實小鬍子是個很有趣的人,雖然他說話還是一樣話中帶刺、沒個正經的,但與他在一起,總讓她覺得放鬆、自在,甚至是安心……

  「居然看上了那個小鬍子,真沒眼光!」

  「我看她是在利用他,」另一個女伶邊換舞衣邊曖昧地笑了起來,「利用他培養她的『女人味』!」

  「我估計再過兩天,她就真的要被將軍『召見」了!」一個年紀較長的女伶吃吃地笑了起來。

  紅霓不是聾子,當然聽到這些話語,但她卻不以為意,只是繼續撫弄著琴弦,任優美的樂聲由她的手中流洩出來。

  她不在乎別人怎麼說她,因為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而為了實現這個目標,她願意忍受任何的是是非非。

  只是,唯一令紅霓心中覺得古怪之處,是她來到東關這麼久了,竟連花將軍的面都沒見著!

  按理說,像她這種經常出現在舞台旁的人,應該不難見到喜愛看舞的花將軍,只是他雖回回都出席了,但卻總是出現在一層簾幕之後,讓人根本看不清他的真面目。

  倒是那個小鬍子,常坐在將軍座位旁、中等官階的席次之中,若有所思地望著舞台,偶爾投給她一個懶洋洋的微笑。

  「什麼?不會跳?」

  就在紅霓撫著琴,為即將開始的表演做暖場時,後場突然傳來一陣低呼聲。

  「我不會跳!」

  「我也不會跳!」

  「我雖是會一點,可烏瑜國小王爺的眼界那麼高,我……」

  「那怎麼辦?烏瑜國小王爺指定要看『仙子羽衣舞』啊!虧你們平常吹牛吹得那麼凶,真到要上台了,竟然一個都不會跳!你們說,這下子得罪了小王爺怎麼辦?壞了兩國邦交誰來負責?」女伶隊裏的主事氣極敗壞地說。

  「她搞不好會……」就在這時,一個女伶指著坐在一旁撫琴的紅霓低聲說著。

  「紅霓姑娘,」一聽到這話,主事也不管是真是假,立刻像捉到救命稻草一樣地衝到紅霓身旁,「你會不會跳仙子羽衣舞?」

  「會一些。」停下手中的動作,紅霓緩緩抬起頭望著主事。

  「會不會趁早說,別只會耍嘴皮子,」這時一個經常受召到將軍帳中的艷麗女伶沒好氣地遠遠說道,「省得到時你跳壞了,惹了小王爺或花將軍生氣,卻把責任全賴在我們身上!」

  「我不會這樣做的。」紅霓淡淡笑了笑。

  「好了,既然她說會,那其他人就快些來幫忙!」主事立刻朝四周喊著,「快來幫紅霓姑娘更衣!」

  雖然不情不願,但其他女伶也只能照辦。當紅霓更好衣、妝扮好、換上軟質舞鞋,亭亭玉立地出現在眾女伶面前時,所有人全倒吸了一口氣。

  此刻的紅霓再也不是原本青澀與天真的女娃!閃爍著銀光的金步搖與珍珠耳墜,還有粉紅的淡淡胭脂,讓她原本便清麗的容顏美得令人無法逼視!

  而那身飄逸的鵝黃色長水袖舞衣,則襯得她頤長的身材更為窈窕,她的四周彷彿籠罩著一層淡淡金光,就像個由天上下凡而來的天仙舞者……

  當她緩步輕挪、步上舞台時,手腕與腳踝上的鈴鐺叮叮作響,台下的人一聽到這聲音,紛紛抬起了頭。

  他們好奇地望著這個如同精靈般脫俗的女子緩緩欠了欠身,然後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那笑容之甜美,讓所有人幾乎都屏住了呼吸,霎時吵雜的營帳中變得十分寧靜,靜到連一根針掉到地上都可聽聞……

  沒有音樂,因為沒有人會奏這首曲子,但擺好起舞勢的紅霓並不在乎,她心中自有樂音。

  只是,就算如此,她的心中還是有些微微的忐忑,畢竟這是自她習舞之後,第一次在這麼多人面前演出,並且此次演出,絕不容許有任何的失誤……

  就在這時,紅霓聽到一個踏步聲,一個與「仙子羽衣舞」樂曲節奏完全契合的踏步聲!

  悄悄地用眼角餘光瞄著台下,紅霓看著踏步的主人,但小鬍子望也沒望她一眼,坐在台下,手抱著胸,腳上輕踩著。

  半晌後,隨著小鬍子的踏步聲,其他的軍士們也開始踏步,聽著那整齊畫一的踏步聲,紅霓朝小鬍子輕輕一笑,然後再不遲疑地將長水袖往空中一甩--

  沒有人有辦法用言語來評價紅霓的舞姿,他們只是著迷地望著她柔若無骨的細腰婀娜地輕擺,看著她衣袂飄飄、舞姿曼妙,注視著她愈旋愈快的窕窈身形,然後凝視著她的身子在最急速時嘎然而止……

  如海潮的掌聲及踏步聲有如轟天雷般地在營帳中爆出。

  「太美了!」

  「再來一曲!」

  「紅霓姑娘再來一曲!」

  微微有些喘息,紅霓望著台下軍士們眼中、臉上的驚歎與毫不掩飾的讚美,輕輕一笑。而那傾國傾城的笑容,讓軍士們的歡呼聲更是不絕於耳。

  「跳!再跳!」眼見情況如此,幕後的主事連忙對台前的紅霓輕喊著。

  在眾人的鼓動下,紅霓一曲接一曲地跳著,無懼無畏、忘卻所有地跳著。

  因為她要跳出她的所有,她要讓所有的人都知道,她絕沒有辜負皇太后對她的培養與期待,沒有辜負姊姊們對她的溫柔關懷與鼓勵……

  這一夜,直到宵禁時間到了,依然沒有半個人離開舞帳,圍攏過來的軍士愈來愈多,除了站崗、護衛的軍士之外,幾乎所有的人都看到紅霓驚天絕艷的舞姿。

  「今天先到此為止,」一直到了入夜,一個年約四十的副將終於不得不站起身對四周癡迷的軍上們命令道,「全回帳去!以後有的是機會看紅霓姑娘跳舞。」

  雖然惋惜,但是軍士們也只得乖乖起身,離開前,沒有半個人忘記再給紅霓最後的掌聲。

  坦然接受著軍上們的讚美,紅霓的眼眸在環視全場過後,卻有些微微的失落。

  因為他不在!這些日子以來一直陪著她練舞、打著呵欠看著她跳舞的小鬍子不在了……

  她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離去的,更不知他為什麼離去?是嫌她跳得不好嗎?還是……

  「紅霓姑娘,我是關副將,」就在紅霓的心裏有些微亂時,先前開口勒令大家回帳的副將走到她的身前,帶著滿臉的笑容,「今兒個給你添麻煩了,想必你一定累壞了。」

  「我不累。」紅霓羞澀地笑了笑,然後突然吞吞吐吐地開了口,「只是那個……那個……」

  「紅霓姑娘有什麼吩咐嗎?」

  「那個小鬍子,他……」紅霓低下頭,雙頰不自覺飛起一抹嫣紅。

  「哦,你說老三啊!」關副將眼中流露出一股笑意,「他說他困到不行,先回去睡去了。」

  「是嗎?」紅霓有些低落地說。

  果然,就像他說的,她的舞只會讓人入睡……

  「不過老三說了……」望著紅霓失望的眸子,關副將突然又開口說道。

  「他說什麼?」聽到這話,紅霓立即拉住關副將的袖子,看到他突然一愣,她慌亂地放下手不停道歉,「啊!我不是有意……」

  「沒事,我這袖子回去肯定要被撕成碎片,被軍士們各自寶貝地珍藏起來了。」望著紅霓輕咬著下唇的慌亂小女兒嬌態,關副將哈哈大笑了起來,「老三臨走前說了,你的舞跳得實在差勁,竟跳錯了三處。」

  「他真的這麼說?」眼睛一亮,紅霓的臉綻開一股令人眩目的燦爛光芒,這麼久以來,她一直以為小鬍子根本沒有專心看過她跳舞,可原來他有看,真的有看,否則怎會知道今日之舞,她確實有三處小細節跳得不太穩當……

  「是的。」關副將慈愛地望著紅霓,「紅霓姑娘今天一定也累了,讓我護送你回帳休息吧!」

  「謝謝。」

  就在關副將正想將紅霓送回女伶帳時,突然一個軍士走上前來恭恭敬敬地叫著。「關副將。」

  「什麼事?」

  「烏瑜國小王爺想見見紅霓姑娘。」

  「都什麼時辰了?」關副將愣了愣,皺起眉頭,「不能等明日嗎?」

  「小王爺說今日一定要見著紅霓姑娘。」

  「搗什麼亂……」關副將沒好氣地低咒著,「他當自己是什麼東西?」

  「這……」軍士有些為難地望著關副將。

  「沒事,我就去一去吧!」望著軍士為難的神情,紅霓輕輕地說。

  之所以如此說,是因為紅霓明白烏瑜國與海青國好不容易才簽訂了停戰協議,要是因為這麼一點小事再度引起兩方的敵對情緒,並不是件好事。

  「去什麼去?你真當自己是大紅伶還是什麼和平使者?」突然,一個隱含著微微怒氣的嗓音在紅霓身後響起。

  「我……」紅霓一個轉身,望著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身後的小鬍子。「我只是想……」

  「將軍剛剛下令,今夜二級宵禁,所有人立刻回營帳去!」花令揮揮手不耐煩地說,然後望也不望紅霓一眼,再度轉身離去。

  望著他冷漠的背影,紅霓的心中有些不解及委屈,她只是好意啊!為什麼他要用那種諷刺的語氣以及輕視的眼神對待她?

  在關副將的護送下,紅霓默默地回到女伶帳。梳洗一番後,她躺在榻上,用被子將臉蒙住。

  她真的想不明白小鬍子為什麼要那樣冷漠地待她?能再一次站在舞台上,能用自己的舞姿讓這些經年庶守邊疆的軍工們開心、放鬆,她真的不枉自小習舞所受的苦、所流的那些汗水與淚水……

  最重要的是,她明白小鬍子真的懂舞,否則他不會在那時踏出那曲點,更不會在她微微有些害怕時,以他的行動來讓她安心……

  可為什麼,這樣的他,剛才又要那樣譏諷她?

  帶著委屈與種種複雜思緒,紅霓在被中胡亂想著,最後,終究敵不過睡意,還是疲累地睡著了,所以她根本沒有發現,在她睡著後,身旁突然圍上了幾個人。

  「睡著了嗎?」一個女伶低語著,然後試探性地搖了搖紅霓,發現她一點反應也沒有,馬上對四周的人使了個眼色。

  「這樣真的行嗎?」有個女伶害怕地輕問著。

  「有什麼不行的?不過就一個女伶嘛!根本沒有人會把她放在眼裏。」

  「可是萬一……」

  「不會有萬一的,小王爺說了,只要人到手了,他會連夜趕路,並且也絕不會忘了我們的好處的。」

  「那這小娃子的姘頭到時會不會找我們算帳?」

  「你說小鬍子?」就見一個女伶冷哼一聲,「在東關營裏他算老幾?想算帳也輪不到他來!反正到時我們全說不知道,賴在小王爺身上就是了!況且,有她在,以後我們還有機會被將軍召見嗎?」

  「那還等什麼?快動手吧!省得到時夜長夢多……」

  第四章

  在一陣雜沓的馬蹄聲中,紅霓緩緩轉醒。

  她突然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因為她的全身居然整個被繩索捆綁著,而眼睛也被人用布蒙住,完全動彈不得!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紅霓立刻開始掙扎,想掙開繩索,這一切實在太令人害怕了!

  「你這小美人總算醒了。」就在紅霓掙扎時,一個陌生男子的嗓音突然在她的身前響起。

  「你是誰?」紅霓畏懼地將身子縮成一團,花容失色地問:「你想做什麼?」

  「我是誰?」男子嘿嘿地笑了起來,「我就是你未來的主人,烏瑜國的小王爺--烏蘇裡!」

  「你……」紅霓一愣,然後又開始掙扎,「我才不管你是誰,你快放了我!我是東關的舞伶,你不可以不經將軍同意便將我帶離東關!」

  「將軍同意?」烏蘇裡陰邪笑著,「你以為花將軍會在乎你這樣一個身份如此低賤的舞伶嗎?更何況,他手下有多少舞伶,並且至今未曾召見過你,你覺得他會在乎嗎?」

  「這……」聽著烏蘇裡的話,紅霓啞口無言了。

  因為她知道他說的全是事實!在海青國,舞伶屬於「賤」籍,無論她跳得再好,也只是最下等的人民!

  只是,並沒有人明白,紅霓雖是舞伶,但卻不隸屬賤籍!問題是,除了她之外,整個東關都沒有人知道這件事,而花將軍,也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更何況只要我開口,他根本也沒有膽子說不!」望著紅霓微微顫抖的小臉,烏蘇裡更是得意地笑了起來,「你們東關自以為擅長於談笑間用兵、百戰百勝的花將軍,在我心中根本只是個天天花天酒地、沉醉在脂粉鄉中的軟柿子罷了!」

  「不是這樣的,你胡說!」紅霓拚命搖頭,「我們東關的花將軍是海青國的四大將軍之一、是英雄!」

  「我胡說?」烏蘇裡一把捉住紅霓的俏臉,「他是英雄?呸!」

  「不要碰我!」感覺自己的臉被一個粗大的手掌觸摸著,紅霓胃中湧出一股酸水。

  「我還偏碰!」輕掐著紅霓的小臉,烏蘇裡哈哈大笑了起來,「並且不只碰你的臉,還要碰……啊!」

  烏蘇裡吃痛地喚了一聲,因為紅霓趁他說話時咬住了他的手!

  她咬得那樣重、那樣堅決,咬得自己的口唇之中都充滿了令人嗯心的血腥味……

  突然,紅霓的臉上被人重重地一摑,將她整個人打翻至馬車的車廂壁上,發出「碰!」地一聲巨響。

  「要不是怕傷了你的花容月色,」烏蘇裡舔著自己的手,眼神陰邪無比地冷笑著,「你所得到的絕不是這樣的待遇!」

  「走開、走開!」拚命蹬著雙腿,紅霓的淚由眼中沁了出來,「三哥……救我!」

  「三哥?」烏蘇裡伸過手去,扯住紅霓的衣裳,「叫誰都沒用!」

  「三哥……三哥……」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在臉上奔流,紅霓的心好寒……

  因為她知道,此刻無論她再怎麼喚他,他也不會來救她了……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突然,一個冷冷的聲音在烏蘇裡身後響起。

  「你是誰?」烏蘇裡一愣,倏地轉身瞪著眼前一臉寒霜的男人,「你哪來的膽子,你不知道我是誰嗎?」

  「我管你是誰!」花令望也不望烏蘇裡一眼,目光冷冽地注視著縮在馬車上、臉上佈滿淚痕和留有五指指印的紅霓,「反正我只是奉花將軍的命令,來將擅自逃離東關的舞伶帶回。」

  「就憑你?」烏蘇裡冷哼一聲,「你就算來上千軍萬馬,也動不了我一根寒毛,我可是烏瑜國的小王爺!」

  「是嗎?」花令冷笑,「那我勸你伸頭往外面看看,也許看了後你會合作一些。」

  「看就看!」烏蘇裡怒氣沖沖地大暍道,然後將馬車簾帳一掀!

  一望之下,烏蘇裡整個傻了--他的一幫手下,竟全躺在地上,而站在他們身旁手提著劍、殺氣騰騰的,是東關五位最精銳的副將!

  「你……」跌坐在馬車上,烏蘇裡以顫抖的手指指著花令,「你究竟是誰?」

  「我?」花令冷冷地笑了起來,「我是東關的小小斥侯。」

  「不可能!你不可能指使得了他們!」烏蘇裡指著外頭的五個副將,「他們五個是只聽花將軍命令的,就算花將軍不再是將軍,他們也不會聽從別人的命令。」

  「是嗎?」再也懶得說話,花令乾脆一腳踹昏烏蘇裡,然後緩緩走上前去將紅霓身上的繩索解開,又將她的眼罩拉下。

  「我……」一看到那個熟悉的容顏,紅霓顫抖著嘴角,雙眼朦朧地一把撲入他的懷中,「哇」地一聲哭了出來。「三哥……」

  「哭什麼哭?」看也不看紅霓一眼,花令的聲音冷得像冰,「要不是你自己行為不檢、在舞台上搔首弄姿,會有今天的事嗎?」

  「我搔首弄姿?」紅霓的臉霎時慘白了起來,「我……我只是跳舞啊!」

  「跳舞?」花令冷哼了一聲,「我看你根本不是在跳舞,而是藉跳舞之名,行魅惑男人之實!」

  「你……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紅霓不敢置信地望著一臉冷肅的花令,「那夜你明明見我跳了什麼舞的……」

  「就是見了才會這麼說你!」花令粗暴地將紅霓丟到馬上,然後坐在她的身後,「小蕩婦!」

  「什麼?」聽著那傷人的話語,紅霓眼前一陣昏眩。

  她不明白為什麼他要這樣用話刺傷她?她所跳的舞他明明全看過,並且也是那樣地平常,為何他要以「蕩婦」這樣的罪名加諸在她的身上?

  是不是自己那夜的舞真的跳得很淫蕩,才會讓三哥如此生氣?才會讓那個烏蘇裡打她的壞主意?

  淚水撲簌簌地在紅霓臉上無聲地流著,一滴滴都滴到花令握著馬韁的手上及心上。

  該死的!花令在心中低咒著。若不是女伶帳中一個乖巧的小女伶發現異常,趕緊來報告,恐怕他一輩子都見不著懷中的她了!

  他早知道會出問題的!在她昨夜跳完第一隻舞之後,他就明白她一定會出問題!

  那時的他,為了怕她害怕,為了圓她跳舞的願望,不自覺地為她踩了曲點,可他卻立刻後悔了!

  因為他竟忘了,這世上根本沒有任何一名男子可以抗拒得了她天仙般的舞姿、精靈般的氣質,以及那朵傾國傾城的甜笑……

  而望著那麼多人用著癡迷的目光注視著她,他的心中就湧起一股無法抑制的怒氣!

  因為她是皇太后給他的玩物,他絕不允許其他的男人以那樣的眼神注視她,她是他一個人的玩物!

  然而,其實最讓他生氣的人是他自己!生氣他這個東關的將軍,竟會為了她這樣一個「玩物」,不惜破壞海青國與烏瑜國之間簽訂的和平協議……

  「三哥……」不知過了多久,望著花令臉上依舊沒退去的鐵青,紅霓輕喚著,「紅霓知道錯了,你別生紅霓的氣……」

  「我不是你三哥!」

  花令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絕,令紅霓的淚又流出了眼眶,她靜靜地用雙手捧住花令握著馬韁的右手低泣著。

  「行了,別哭了!」半晌後,花令僵硬地說。

  趕緊乖乖地點了點頭,紅霓不敢再惹他生氣,只得將目光望向其他地方,以免淚水再度沁出。

  不到一會兒,紅霓便發現一件奇怪的事!她發現那群東關的副將們竟然騎在馬上,一字排開地跟隨在他的身後,並且神情是那樣的肅穆與恭敬。

  「他們……」望著這奇怪的景象,紅霓怯生生地輕問著:「他們不都是副將嗎?為什麼全走在你身後?」

  「還不是因為你!」花令冷哼一聲,毫不留情地說:「因為他們怕你一路上繼續拈花惹草、放浪淫蕩,所以全在你身後監視你,省得你又給大家找麻煩!」

  紅霓未乾的淚水,在聽到花令的話語之後,再度流了下來……

  就這樣,在回東關的路途上,花令天天用著這種傷人的話語刺傷紅霓早已碎成片片的心,讓她心神俱疲。

  好不容易回到東關營口,遠遠的,紅霓感覺到營中似乎有些動靜。

  「這是……」聽著那奇怪的號角聲,再望著花令微瞇的眼眸及冷肅的神情,紅霓怯怯地問。

  「還不是你闖出來的禍!烏蘇裡宣戰了!」花令冷冷一笑,回身叫著,「關副將。」

  「我在。」

  「把這個惹禍精帶走,關到地牢裏去,給我嚴加看守著!」花令將紅霓抱下馬,冷冷說道。

  「是。」關副將低著頭應道,但臉上卻流露出一股淡淡的微笑。

  望著軍士們全穿上護甲在校場上集合,紅霓的心中打了個寒顫。宣戰了?難不成他要出征了?要上戰場了?

  「三哥!」紅霓急急叫著。

  「你還有什麼事?」接過士兵遞過來的護甲,花令邊穿戴邊不耐煩地問。

  「你……」慌亂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紅霓只能望著穿戴著戰袍的花令低語著,「你小心。」

  「小心?」聽著紅霓的話,花令笑了,但卻笑得那樣殘酷,「若不是你逞能,會有今天的戰事嗎?」

  「那你不要來救我啊!」再也受不了他連自己的小小關懷也要這樣冷嘲熱諷、譏言辱罵,紅霓衝到花令的身上用力捶打著他,淚水灑落地面,「你們讓他將我擄去就好了,為什麼還要來救我?然後救了我之後,又將一切責任推到我身上!」

  「你……」聽著紅霓的話,花令一下子愣住了,半晌後,他煩躁地撇過眼去,「別哭了!煩不煩啊?」

  「你……」打到手都酸了,紅霓終於絕望地放下了手,然後自己朝地牢的方向走去。

  打他有什麼用?他根本不痛、也不在乎……

  只是,就算他如此冷漠地待她,她依然希望他能平安。

  紅霓轉過身,望著那個堅實而熟悉的背影在人群中穿梭著,不知為何,她的心好痛、好痛,但她依然睜大了眼眸,傻傻地望著那個背影……

  就這樣在東關的地罕中傻傻等待著,紅霓在這個只有她一人的小小牢房中等著小鬍子的歸來。

  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如此掛念一個人,但她就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思緒,腦中充斥的全是小鬍子的眼神、表情和嘴上老掛著的那抹懶洋洋微笑……

  為什麼想他?就因為他「疼」過自己、救過自己嗎?

  不只千百次地問過自己,但紅霓知道答案不僅僅是這些,自她到東關來的第一天,他其實就默默地照顧著她。

  雖然他的口中老沒有什麼好話,甚至還曾經用話傷害過她,可紅霓明白,每當女伶想欺負她時,他總會突然出現用各種藉口將她帶離;無論何時她想跳舞時,他總在她未說出口前,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讓她盡情舞動;甚至有時,他的眼中會出現一抹她從未領略過的溫柔……

  他看似粗枝大葉,可其實心思細膩,也許正因為如此,所以她才會在他那樣冷言譏諷之後,依然選擇了默默等待。

  可一天兩天、一周兩周過去了,紅霓依然沒有等到心中最想等待的那個人。她只能日日在思念中熱身、練舞、跳舞,一方面打發時間,一方面不使舞技荒廢。

  這一日,正當紅霓在做暖身運動時,原本天天給他送飯的軍士換了個人,換成一個有些熟悉的女伶面容。

  就見這個女伶穿著一身軍袍、頂著軍帽,由地牢的天窗上朝下冷冷地低喊著:「喂,紅霓!」

  「你不該和我說話的。」聽到這個聲音,紅霓沒有什麼反應,只是繼續拉著腿筋。

  「你以為我愛跟你說話啊?」紅霓冷淡的語氣令女伶的聲音更不耐煩,「要不是有人非覓死覓活地讓我來傳話,我才懶得搭理這檔閒事!」

  「什麼事?」微微愣了兩秒,紅霓有些納悶地緩緩拾起頭,「誰讓你來傳話的?」

  「你的姘頭啊!」女伶望望四周沒人後,才低低說了一句,「他受傷了!」

  「什麼?」心中一驚,紅霓連忙問道:「你說什麼?」

  「小聲點!」女伶又低斥了一聲,「你那姘頭就剩半條命在那裏奄奄一息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眼前浮現一陣黑幕,紅霓不斷地喃喃自語。

  怎麼會這樣?她等了這麼久,怎麼等到的卻是這樣的消息?不可能的,她絕不相信!

  他的身子那麼挺拔健壯、性子那樣圓滑老練,怎麼可能會衝上前線,讓自己如此輕易地受傷?

  「你愛當我騙你,那就算我騙你好了!」沒好氣地低啐一聲,女伶轉身便走。

  「好姊姊,你等等!」紅霓根本來不及細想,只好又急又慌地道著歉,「是紅霓不好,你能快些把事情告訴我嗎?」

  「小鬍子傷得不輕,他希望你能去看看他。」

  「可是……我出不去啊!」紅霓急得眼眶都紅了。

  「這簡單!」天窗外的女伶眼睛滴溜溜地轉,「你今夜假裝身體不適,央求關副將送你到醫帳去,到時,我們再想辦法把你弄到小鬍子身邊去就行了。」

  「可是關副將會輕易答應我嗎?」紅霓心慌意亂地間。

  「放心,關副將最見不得女人哭了,你隨便掉兩滴淚,他包準馬上把你送醫帳去!」

  緊咬著下唇,紅霓毫不思索地點了點頭,然後看著女伶一溜煙地消失在天窗外。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對紅霓來說簡直是折磨,她簡直坐立不安,腦海中不斷迴盪著「他受傷了」四個字。

  但她依然強忍著,一直熬到月上柳梢頭時,臉上故意露出一絲痛苦的神色,然後央求守衛的軍士請關副將前來。

  事情完全如同當時所計畫的一樣,紅霓連眼淚都還沒掉,便被關副將送至醫帳。

  奇怪的是,今日的醫帳中只有軍醫一人,而且為她把過脈、吩咐她好好休養之後,軍醫便避嫌似地離開了。

  就這樣在醫帳中躺著,躺到紅霓幾乎快透不過氣來時,她突然聽到了一個聲音。

  「紅霓!」

  「我在。」慌亂地由床上坐了起來,紅霓對四周的空氣輕喊著。

  「一會兒聽到烏鴉的啼叫聲後,立即出醫帳往西走,小鬍子在小山丘旁倒數第二個營帳中等你!」

  「好的。」紅霓連忙點了點頭。

  「不准讓人看到你的行蹤!」那個聲音又吩咐道。

  「我知道!」

  紅霓又心亂如麻地等了半個多時辰,終於聽到了那聲烏啼,她立即小心翼翼地掀開簾帳,看見原本守在帳外的軍士們不知為何全睡得東倒西歪!

  根本沒有心思想其他的事,紅霓躡手躡腳地走出醫帳,在夜幕的掩護下,往小山丘旁的營帳狂奔而去。

  她的心跳是那樣地急速,她幾乎要無法喘息了,但她什麼也管不了了,因為她想看小鬍子,想知道他究竟好不好、難受不難受!

  跑得如此之急,紅霓最後整個人撲到小山丘旁的帳壁上不斷喘息著,半晌後,她終於顫抖著手掀開了簾帳。

  但怪的是,帳內竟然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

  「三哥……我是紅霓。」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擔憂,紅霓輕輕走入帳內,「三哥,你還好嗎?」

  靜得幾乎沒有人聲的營帳,陰森森地迴盪著紅霓自己的聲音,她愈想愈是狐疑,前進的腳步也在此時緩緩停了下來。

  突然,一陣奇怪的粉末不知由何處飛出,整個撒到紅霓的臉上!

  「啊……」粉末一觸及紅霓的眼球,引起的竟是一陣劇烈的辣疼感,令紅霓忍不住痛呼了起來,「我……我的眼睛……」

  帳內本就一片漆黑,而痛得再也睜不開眼的紅霓,只能踉踉蹌蹌地抱著眼睛跪坐在帳內。她的眼睛怎麼了?怎麼會這麼痛?

  水!她得找水洗洗眼睛!

  一當這個念頭興起,紅霓忍住眼中的劇痛,半爬半跪地在黑暗中摸索著,直到好不容易觸及帳簾後,立即往外爬去。

  「有人嗎?」一出了帳,紅霓立刻輕聲呼救著,「有人能來幫我嗎?」

  就這麼一個人淒清地在地上爬著、呼救著,直到手肘和膝蓋都被地上的小石子磨破了,紅霓終於聽到關副將的聲音。

  「天!紅霓姑娘,你怎麼了?」

  「是關副將嗎?我的眼睛好痛……好痛啊!」發現自己的身子被人抱了起來,紅霓低泣著。

  「快拿水來!」望著紅霓的狼狽模樣,關副將傻了。

  老天!他要怎麼跟花令交代?他將一個好好的姑娘交給自己,怎麼會成了這模樣了?

  以最快的速度喚來了軍士,並將水取來,關副將連忙為紅霓清洗著眼睛,然後不斷地問:「紅霓姑娘,怎麼樣了?還疼嗎?」

  「我……」雖然還是有些疼,但紅霓依然盡力張大了眼睛,抬起頭望著本來該是月亮所在的方向,「關副將,月亮藏雲裏去了嗎?為什麼我什麼都看不見?」

  「什麼?!」愣了愣,關副將抬頭望著天上的一輪明月,然後顫抖地舉起手在紅霓的眼前揮了揮,「紅霓姑娘……」

  「關副將,你在哪裏?」望著眼前的一片黑暗,紅霓的心中升起一陣不祥的感覺,她蒼白著臉害怕地叫著,「我……我瞧不見你……」

  「我的天!」鎮靜住心神,關副將捻起紅霓身上剩餘的粉末放在鼻下嗅了嗅,然後,臉色整個慘白了。「是石灰……」

  第五章

  「找!再給我找去!」將案上的東西全掃落在地,花令怒吼著,「再找不到就全別給我回來!」

  「是的。」

  待所有人都出帳之後,花令痛苦地坐在桌旁,用雙手支撐住自己無力抬起的頸項。

  老天……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在他打了那樣一場漂亮的仗,那樣痛快、意氣風發地凱旋而歸時,等待他的怎麼會是這樣的青天霹靂?

  紅霓那雙又圓又亮的秋水明眸,竟再也看不清任何事物了!

  而她之所以會冒險出地牢,竟是為了探望他,探望那個被指稱為「奄奄一息」的他……

  在他的東關、在他的營中,他竟讓一個才十六歲的小女娃受到這樣的傷害!愛跳舞的她,在少了那雙能令她的舞姿增色萬分的精靈般眼眸之後,還能繼續跳舞嗎?

  而他當初,又為什麼要把對自己的氣發在她身上?讓他看到埋藏在她明亮靈動眼眸中的最後一個神情,竟是傷懷……

  回到營中五天,花令的思緒簡直是一片混亂,他不斷地責備著自己的疏忽與大意。

  但這有什麼用?現今的他依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該做些什麼,才能撫慰紅霓受傷的眼及心……

  她整日不吃不睡,傻傻地坐在那個他為她安排、鋪滿毛毯與防護的帳房中,連淚水都不再有……

  去尋訪名醫的軍士還未歸來,此刻的他,究竟能為她做些什麼?

  沉吟了許久之後,花令終於長歎了一口氣,站起身低聲吩咐身旁的副將幾句話後,便舉起沉重及歉疚的腳步往紅霓的帳房行去。

  那個小小的營帳中,沒有任何的燈火。沉默了半晌之後,花令毅然決然地掀起帳簾,走進去點亮了火炬。

  「誰?」一發現有人進入自己的營帳,紅霓害怕地往營帳角落縮去。

  「發什麼傻?」望著那個既孤單又落寞的身影縮在營帳的一角,望著她臉上的畏懼與茫然,花令緩緩地走過去說道。

  「是你?」聽到這個聲音,紅霓蒼白的臉上先是泛起一片亮色,不一會兒卻又背過身去,「你來……幹什麼?」

  他還來幹什麼?軍士們回營都五天了,而根本沒有受傷的他竟一回也沒有來探望過她,一回也沒有!

  既然前五天都不來,現在的他,為什麼還要來探望她?

  反正她眼也瞎了、舞也沒法跳了,什麼事都做不了,真的成為他口中凡事只會麻煩人的小麻煩了!

  這樣的她,再不會闖禍了、再不需要什麼女人味了……

  「將軍讓我來教你跳舞。」望著那小小而顫抖的身軀,花令淡淡地說了這麼一句。

  「跳舞?」聽了花令的話,紅霓的心一陣劇痛,「你為什麼要這樣來欺負我、取笑我?你明知現在的我根本沒法跳舞了……」

  「我管你能不能跳,反正我只是遵照將軍的命令過來。」

  「為什麼……將軍要這時讓你來教我跳舞?」淚水終於忍不住緩緩由紅霓眼中流下,而她的心更是疼痛。

  因為他之所以來,完全是遵照將軍的命令,根本不是自己想來看她!而她更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將軍現在會下這個命令?

  以前她的眼睛沒事時,花將軍為何什麼話也不說、也不召見她;非要等到她什麼也看不清的時候,才這樣來捉弄她?

  傻子都明白,現在的她什麼也看不見了,還能如何跳舞?還能如何習舞?

  難道他們是想用這種方式讓她知難而退,自己回中洲府去嗎?

  「你若不想學就別浪費我的時間,我回覆將軍去了。」

  「你別走!」聽著緩緩移動的腳步聲,紅霓心中一急,舉起雙手朝花令的方向亂揮著,「我學!我學!」

  明明心底壓根不想跳舞,但紅霓知道,她更不想他走,不想自己等待了好久的男人,這樣冷冷的來、冷冷的去……

  「過來。」一把抱過紅霓,將她放在營帳中央,花令找了個角落坐下,「按我說的做。」

  「你……」紅霓睜著一雙黯淡的眸子輕輕說著,「你不老是說你不懂舞的嗎?」

  「沒吃過豬肉總看過豬走路吧?」花令望著紅霓那雙彷彿被一層灰蒙住的眼眸,心中突然一陣抽疼。「更何況我懂不懂又如何?我只是把將軍告訴我的口訣轉述給你聽罷了!」

  許久許久後,紅霓低聲問:「跳哪一曲?」

  「就跳你覺得自己跳的最差的那一曲。」

  輕輕點著頭,紅霓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子。只是,失去視覺的她,平衡感也好像出了差錯,讓她只能踉踉蹌蹌地在地毯上舞動著,有時還會不小心跌倒在地……

  而每當她跌倒時,小鬍子總沒有任何反應,讓她只能咬著牙,站起來繼續舞著。

  但慢慢地,在一逼又一逼的嘗試後,紅霓終於找回一些感覺。不知為什麼,知道小鬍子在身旁,她的心彷彿也有了依靠,不再那樣混亂……

  「肩膀太高了!」

  「你的腰是木頭做的嗎?再軟些!」

  「手指給人夾住了嗎?太僵硬了!」

  在花令沒有任何感情的言語教導下,一舞跳罷,紅霓氣喘吁吁地跪坐在毛毯上。

  他騙人!他不僅懂舞、知舞,並且對於她的缺點幾乎瞭然於心!

  「照我剛剛說的再跳一遍。」望著紅霓額上的汗滴,花令冷冷說著,眼眸中卻閃過一抹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愛憐。

  「好……」紅霓輕喘著,緩緩站起身來,將剛剛的舞又跳了一遍。

  跳完之後,她全身香汗淋漓,衣裳幾乎被汗汗濕了。

  「這樣就累了?」望著滿臉汗水的紅霓,花令走上前去一把將她拉抱起來,「等將軍真的來指導你時,你不把他氣得冒煙?」

  「我……」聽了花令的話,紅霓低下頭,心中升起一股濃濃的委屈,突然,她愣了一愣,「你……你幹什麼?」

  在她正因自己眼不能視、舞技不如人意而懊惱時,花令竟然開始剝去她身上的衣裳!

  「大驚小怪些什麼,你身上什麼地方我沒見過?」抱起一身赤裸的紅霓,花令將她放入軍士先前送來、充滿溫水的木盆中。

  「哦……」當身子感受到水的溫熱時,紅霓的臉整個羞紅了。真是的!她究竟在胡想什麼啊?

  「哦什麼哦?快洗!」望著紅霓頰上的紅雲,以及露在水面上雪白且線條優美的雙肩,花令的眼眸深邃如潭。

  但他只是將她壓入水中,然後握著她的秀髮,粗手粗腳地洗了起來。

  「我可以穿衣裳了嗎?」不知過了多久,待花令那令人心跳加速的舉動終於結束之後,紅霓輕輕問著。

  她的身子,在話音落下的同時也被人抱了起來,一塊柔布將她身子上的水珠擦乾後,又套上一襲衣衫。

  看不清自己身上穿的是什麼,紅霓只感覺那衣衫的質料好軟、好柔、好輕。不一會兒,她就覺得有些怪怪的,因為她雖穿上了外衫,卻沒有穿上褻衣褻褲啊!

  「這……」感覺身上涼涼滑滑的,紅霓吶吶說著。「這什麼?」

  花令將紅霓的腰帶繫上後,抬起頭看著她。

  一看之下,花令整個人都愣住了。天,他簡直是自掘墳墓!

  望著身著一襲粉紅色透明輕紗的紅霓,花令定定盯著眼前的春色美景,再也移不開目光。

  他知道她身材不錯,卻沒有想到竟如此姣好!她的膚色本就白皙,在那襲輕紗的映襯下,更是有如白玉般溫潤、雪白;而那豐滿的酥胸及身下的桃花源,在粉紅輕紗下更是若隱若現、誘人至極。

  他原本只是順手由她的衣箱中拿了一件衣裳,沒想到這件原本應套在外頭的薄紗舞衣直接穿在她身上,竟造成如此誘人、銷魂的驚人效果……

  「我……」聽著花令突然變得濃重的呼吸聲,紅霓站在原地,頭低低的。

  「今天就到這裏為止,你原來的衣衫在你左手邊!」花令勉強自己移開目光,然後轉過身去。

  「你等會兒!」紅霓卻叫住了花令。

  「還有什麼事?」背著身子,花令緊繃著聲音問著。

  「你能陪我跳曲『鳳凰于飛』嗎?」紅霓十指交纏,緊張地問道。

  以前她就想跳這支雙人舞了,可每回卻只能與女伶們搭配;眼前這個男人顯然會舞,雖然她目不能視,但或許他們可以……

  「我?」花令愣了愣,「我一個大男人跳什麼舞?」

  「好嗎?」紅霓抬起小臉怯憐憐地再次問道。

  「你這小麻煩真是煩人。」口中雖這麼說,花令卻回身走近紅霓,站在她的身後,左手輕摟住她的腰,右手拇指及中指圈握住她的右腕往前一伸!

  這是「鳳凰于飛」的起舞式,他真的會!心中興起一陣欣喜,紅霓不自覺地露出失去視力後的第一個笑容,然後輕踮腳尖,跟著心中的樂音與他一起起舞……

  他們的動作竟能如此契合?舞動間,紅霓簡直不敢相信,這世上竟有男子能將此舞跳得如此陽剛,並且與她配合得如此巧妙!

  但舞到中段之後,紅霓的臉卻愈來愈紅,因為每當旋舞的時候,不知為何,她薄薄衣衫下的乳尖總會擦過他的手掌,一回又一回,在那不經意的碰觸下,緩緩挺立……

  而他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每當她該抬起腿、他該撐住她的腰時,他的手總是輕拂過她雙乳下緣!

  他那種無意的動作,竟讓她的下身興起一陣狂潮,並產生一些奇怪的濕漉……

  就這樣,紅霓的呼吸愈來愈快,舞則愈跳愈亂,到最後,竟踩到了花令的腳!

  「啊……」紅霓低呼一聲,慌亂地往後退去,卻因看不見而一腳踩空,直挺挺地往後倒去。

  「小心些!」一把撈回紅霓,花令的大掌緊緊貼著她的俏臀,那樣熱、那樣密合,而他的手指,竟還似有意若無意地抵著她的花縫處!

  這……他的手怎麼……哦,他一定會發現自己身下羞人的濕漉!

  「對不起……」臉紅心跳地想由花令的懷中掙脫,但因眼睛什麼也看不見,紅霓只能再次跌回他的懷裏。

  「你這小蕩婦居然動情了,」感受著手指上的濕潤,花令輕輕笑了起來,「只不過跳支舞,竟這麼濕了。」

  「我……」羞得幾乎是無地自容,紅霓低著頭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她發現花令竟將她放開,然後將她抱到桌案上!

  夾緊雙腿,紅霓羞紅著臉、低著頭,動也不敢動一下。

  「既然你這麼有精神,我就再教你支舞!」許久許久之後,紅霓的身前才傳來花令的聲音,只是聲音中似乎有些緊繃與暗啞。

  聽到他不再提那羞人的事,而轉而要教自己跳舞,紅霓輕輕吐了一口氣,嫣紅著臉點了點頭,然後乖乖等著他的指令。

  「『清風吟』起舞勢!」

  「清風吟」的起舞勢?紅霓愣了愣。那姿勢很是羞人的啊!平常跳這支舞時,她都是全身包裹得緊緊的,而且是穿著長褲跳的;可今天,她完全沒有穿褻衣褻褲……

  不過還好她的身上有衣裳遮掩,應該不至於那樣羞人。

  「不會嗎?」花令低沉的嗓音傳入紅霓耳中。

  「會……」嬌羞地點了點頭,紅霓依言緩緩張開原本緊夾的雙腿……

  就見坐在桌案上的紅霓,頭輕輕地往後一仰,小手分別撐在桌案的兩側,雙腿叉開,腳輕輕踮起,只有腳尖輕踩在案上。

  乖乖地繼續等待花令接下來的話,紅霓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姿勢竟是那樣的撩人、性感,因為薄而透明的粉紅薄紗,根本遮不住她姣美而雪白的嬌軀!

  她後仰的頭,不僅露出曲線優美的頸部線條,並且還讓她的渾圓雙乳整個挺出,顯得比平時更加豐盈。

  而她叉開的雙腿前雖有紗裙擋住,但那什麼都能看穿的透明薄紗,卻讓她微濕的花瓣整個曝露在空氣中,也曝露在花令深不見底的眼眸之中。

  「然後呢?」半晌沒有聽到花令的聲音,紅霓輕輕問著。

  只是不知為什麼,雖然她什麼也看不見,可卻能感覺到一股灼熱的視線一直在自己身上來回盤旋,讓她的臉愈來愈紅,心跳愈來愈快……

  紅霓那夾雜著天真、信賴,卻又嬌羞、性感的神情,讓花令的心底整個熱了起來。

  「然後……」望著紅霓豐盈的雙乳、微啟的紅唇,以及不斷汩汩沁出蜜汁並且不斷顫抖的粉色花瓣,花令輕輕走上前去。

  右手輕摟住她的腰,花令望著她嫣紅的小臉,感受著她身軀微微的抖顫。

  「你這小蕩婦……」花令喃喃自語著,再也忍不住地低下頭,隔著薄紗,一把含住她粉紅色的乳尖!

  紅霓胸前那顆粉紅色的珍珠,在他這麼一含之下,立即在他的唇間緊繃、挺立。

  「啊!你……」花令突如其來的舉動令紅霓無助地輕吟了一聲,身子整個酥軟,腳開始發抖,幾乎維持不了原來的姿勢,「你怎麼……」

  「別動!」聽著那聲如泣如訴的嬌美嚶嚀,花令的下腹整個緊繃了起來。

  「我……我……」紅霓顫抖著唇角也想不要出聲,但在花令一邊用舌尖舔著她的乳尖、一邊用手拈著她的另一個乳尖緩緩搓弄時,她又無助地輕啼了起來,「啊……不要……」

  那股熟悉的電流又開始在她的週身四處亂竄了,那種感覺既羞人,卻又讓人歡愉……

  「我當然要。」花令輕聲說著,雙手隔著薄紗各自握住紅霓的半邊豐乳,瘋狂又邪肆地逗弄著她粉紅色的緊繃乳尖,「也只有我能要!」

  他放肆地輕掐、微擰,搓揉著兩顆又美又敏感的小珍珠,然後滿意地聽著耳畔傳來一聲聲的嬌喘與輕喃……

  「這……」那層薄紗雖細,但在身上磨擦的觸感卻是那樣讓人難耐,紅霓不斷地輕喘著,「你不要……」

  「是你自己先動情的,怪不得我,小淫娃!」輕吻著紅霓的頸項,花令喃喃自語著,而他的手更是變本加厲地折磨著她早已敏感至極的乳尖,讓她又是痛苦、又是歡愉,不自覺地弓起身子,輕擺腰肢。

  「我不是……」在花令的逗弄下,紅霓幾乎連話都說不清楚。

  「不是的話,怎麼會這樣濕?」花令低啞地說著,望著不斷汩汩沁出蜜汁的誘人花口。

  隔著薄紗,花令的左手手掌緩緩下栘,最後整個貼住紅霓身下的花瓣,然後慢慢感受著薄紗被她的蜜汁浸濕後,那股淫媚的潮濕與涼意。

  「唔……」聽著花令口中吐出的邪肆話語,紅霓又羞又怯地撇過臉去,因為她知道自己的下半身真的好濕好濕,而這,全是因為他……

  「小淫娃也會害羞?」望著紅霓令人心醉的俏模樣,花令的手更是邪佞。

  「啊呀……」當花令甩手指勾住薄紗,輕劃過紅霓的花縫時,那種有些微疼卻又奇異的刺激感受,令她不停嬌啼著,「不要……啊……」

  「衣裳都被你自己的蜜汁弄得濕透了……」花令輕吻著紅霓的櫻唇,「小淫娃,難道你自己都沒發現?」

  「我……不是淫娃……」紅霓豐盈的雙乳隨著她的喘息起伏不定,漾起一股眩目的乳波。

  「如果不想讓我叫你小淫娃的話,就乖乖告訴我,男人這樣欺負你的時候,你是什麼感覺?」任輕紗在指中濕透,花令的手指不斷在紅霓的花縫中來回輕滑。

  「我……啊……」在花令嫻熟又邪肆的逗弄下,紅霓的聲音破成片片,「你說啊!告訴我。」望著絕美的紅顏,花令整個醉了,手不知不覺地往前一伸,勾著輕紗,直接便刺入她的花徑中!

  「啊……」紅霓無法克制地仰起頭嬌啼,「疼……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花令的手指一勾,輕輕摩娑著紅霓窄緊又柔嫩的花徑。

  「可是……你的手隔著衣裳碰紅霓時,好刺激……讓紅霓好難耐……」紅霓無肋地扭動著腰臀。

  因為花令本就嫻熟的逗弄技巧,再加上輕紗在花徑中磨動的異樣刺激,令紅霓的身子劇烈地顫抖起來,一股強烈且熟悉的熱流又開始在她的下腹醞釀、躍升……

  「『你』?』花令眼一瞇,手指用力一捅,「你說的『你』是誰?」

  「三哥……」忍不住嬌俏地高聲啼呼,紅霓含著淚瘋狂搖著頭,「三哥……不要……」

  她不要他這樣啊!每當他將手指侵入她的體內時,她雖疼,但更多的卻是一種莫名的需要!而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要的究竟是什麼,所以只能痛苦地忍耐著他那醉人的折磨。

  但令紅霓更不明白的是,已經不理她的三哥,為什麼還要這樣欺負她?現在的她,再也不需要他疼、不需要他來培養她的女人味了啊!

  「為什麼不要?」將手撤出紅霓敏感而開始緩緩收縮的花徑,花令很快地將她翻過身去,讓她跪趴在案上。

  而他的雙手則由後向前,用力搓揉著她早已泛紅的雙乳,唇則沿著她的背緩緩而下,舔過她的腰,緩緩滑過她的臀……

  「三哥……」紅霓嬌喘微微地輕啟紅唇,「你……」

  花令抬起頭,望著紅霓早已羞不可抑、卻又性感至極的俏模樣,隔著輕紗,突然一口吮住她花瓣中的珍珠!

  「啊呀……不啊……」感覺自己私密的花珠被他完全含在口中,身下傳來一陣不可思議的驚人悸動,紅霓瞪大了眼,瘋狂地晃著俏臀嬌啼。

  此時,她身下的晶瑩蜜汁洶湧地由花徑中湧出,沿著雪白的大腿緩緩流下,形成一條晶亮的蜜河……

  紅霓簡直不敢相信,他竟然會用這樣羞人、這樣直接的方式來欺負她!

  此時的她,身子整個酥軟了,只能在喘息與嬌喊聲中,任他對她為所欲為……

  「不什麼?」聽著紅霓甜膩的浪啼聲,花令的下腹已經繃到臨界點了,但他依然極力克制著,讓舌尖繼續抵住那層薄紗,靈巧地在她的花口處來回滑動;最後,他隔著薄紗,將舌尖一把刺入她的花徑中!

  「啊……」柔軟的舌尖創造出的竟是那樣震撼人心、燃燒四肢百骸的悸動,紅霓的額上不斷沁出汗珠,身子布上一層薄汗,「不可以……啊……那裏不可以……」

  不管紅霓的聲聲哀求,花令的舌頭邪肆地在她的花徑中穿梭、旋轉、輕刺,他就是要聽她的聲音,聽她用嬌脆、甜膩的嗓音,不顧一切地為他浪叫、淫啼!

  「三哥……」在花令的邪肆逗弄下,紅霓的花徑不斷緊縮著,身子緊繃到最高點,「啊……三哥……紅霓……受不住了……」

  「你受得住。」知道紅霓的高潮又要來臨了,花令一手按住她的花珠,舌尖更是深入地戳刺。他不會讓她有退卻的機會!

  「啊……」當體內的漩渦終於爆炸時,紅霓的思緒整個破碎了,只能瘋狂地不斷尖叫著,任由自己淫媚的嬌呼聲在營帳中迴盪,「三……哥……啊……」

  而無論紅霓如何嬌啼,花令依然不斷地用舌輕刺著她的花徑,輕吮著她身下的蜜汁,直到她整個人癱軟在他的臂中。

  「想要三哥疼你嗎?」感覺紅霓第一波高潮結束後,花令解開自己的腰帶輕問著。

  「三哥?」閉著眼酥軟在花令身上,紅霓不太明白,三哥不是已經疼過她了嗎?為什麼還要這麼問?

  不到一會兒,紅霓便感覺一個碩大的火熱緊抵住自己的蜜源,並且來回掃動著……

  「那是……」紅霓愣了愣,有些不自在地輕擺著腰肢。

  「那是三哥……」隔著輕紗,花令將自己的堅挺在花口處徘徊,小心翼翼地滑入一點。

  「呃……」感覺著那個好熱、好碩大的東西想擠入自己身子,紅霓輕喃了一聲,「疼……三哥……」

  是的,是有種要被撕裂的疼痛,但不知為何,紅霓卻也同時感覺花徑中有一種因渴望某種事物而產生的疼痛……

  「疼?」花令在心中輕歎了一口氣,他知道她是那樣的小,比他所遇過的所有女人都小,小得根本不可能接受他,除非他不顧一切地傷害她……

  但他不能傷害她,尤其不能在她眼眸受傷的此時!

  因此他只能緩緩撤出,用自己的堅挺來回掃動著她的花縫,然後將手指再度伸入她的花徑裏,先是一指、又加一指……

  直到聽著她發出一聲高過一聲的浪吟,直到看著她一次又一次抵達高潮,直到她像往常每回歡愛到最後總是昏厥在他的懷中,他眼中的愛憐仍然沒有停歇……

  第六章

  知道小鬍子不愛看自己哭,所以紅霓不哭。

  無論身上多了多少處瘀痕,她都咬緊了牙關不哭,只要她還能跳舞,還能在小鬍子面前跳舞,她永遠不哭!

  正因為存在著這種信念,所以縱使至今她依然沒有得到消息,弄不清自己的眼眸究竟能不能治癒,但紅霓還是日日在小鬍子嚴厲的教舞方式及教舞後的霸道溫柔下,帶著一絲甜蜜地活著……

  「這是怎麼回事?」這日,花令如同以往般為紅霓沐浴,看到她腿上一處未癒的傷疤,瞇起了眼問。

  「沒事。」紅霓輕輕說著。

  那是她前幾夜練舞時不小心摔傷、碰著床角一處木頭擦破的傷疤,但她不想讓他知道,因為她再也不想為他找麻煩……

  「還沒事?」將紅霓由水中抱起,花令仔細察探著腿後的傷,動作是那樣輕柔。

  「真的沒事。」紅霓低著頭臉色嫣紅地低語。

  她臉紅,是因為當他的大掌輕撫著她雪白的腿際時,那感覺竟是那樣的溫馨與讓人心動……

  儘管自己的身子早被他撫遍、望遍、吻遍,但每當他的大掌真真切切地撫在她身上時,她的心跳依然會加速。

  「你這小麻煩真折騰人!」嘴中輕斥著,但花令卻令紅霓俯趴在柔軟的被褥之上,輕輕地為她療理腿後的傷。

  他手中的動作溫柔得讓紅霓幾乎落淚,而當花令的唇輕點著她腿上的傷時,她再也忍不住地輕喃了一聲。

  「怎麼?又動情了?」聽著那聲如泣如訴的呢喃聲,花令輕笑著。

  「我沒有……」紅霓羞紅了雙頰說著。

  「沒有嗎?」望著紅霓渾身那股夾雜著天真與性感的氣息,花令的眼神漸漸深邃了起來,大手也更加不規矩。

  就在氣氛濃烈得幾乎要爆出火花時,突然帳外傳來一個聲音。「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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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事?」花令低低地問。

  「風林火山!」

  「我立刻就來。」花令毫不考慮地站起身來,迅速為紅霓將衣裳穿戴完整便往帳外走去。

  「你今晚還來嗎?」聽著離去的腳步聲,紅霓突然輕喚。

  「你要我來?」

  「我……」紅霓低著頭,囁囁嚅嚅地什麼話也說不出。

  「沒事我就來。」嘴角輕揚著,花令輕丟下這句話,便邁開大步往帳外走去。

  但這個「沒事」,卻比紅霓想像的久多了!

  整整七天,紅霓都沒有再聽到小鬍子那懶散、低沉的嗓音。沒有人告訴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更沒有人能讓她詢問,心亂成一團的紅霓只能默默守在帳中。

  到了第八天,許久不見人聲的帳外,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公主,那兒你不能去的!」

  「有什麼地方我不能去?」一個嬌俏的聲音隨之而起,「我還偏去給你看!」

  好奇地將臉朝向簾帳的方向,因為紅霓已經許久沒有在東關營裏聽到如此年輕的女子聲音了!

  自從她出事之後,營中的女伶們似乎一夜之間全消失了,她不知道為什麼,也無法詢問,因為她沒有立場、也沒有勇氣……

  「咦?是位姑娘!」在一陣簾帳響起的「沙沙」聲後,紅霓聽到那個嬌俏的女聲在帳中響起,「你該不會就是紅霓吧?」

  「我是,請問你是……」紅霓揚起小臉輕問著。

  「我是被送給花將軍當禮物的女人,烏瑜國的瑄瑄公主,你叫我瑄瑄就行了。」一把跳到紅霓的身旁坐下,瑄瑄仔細打量著她,「我還當帳裏有什麼怪物呢!沒想到居然是藏了一個這樣漂亮的姑娘!」

  「禮物?」紅霓愣了愣,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自稱「禮物」。

  「仗打輸了嘛!當然只有靠我這個女人來疏通疏通了,」瑄瑄無所謂地說著,「沒辦法,打不過花將軍就只能臣服於他啦!」

  「花將軍是個好人。」聽著瑄瑄的話,紅霓明白了事情的大概,她覺得這個姑娘似乎是個直爽、開朗的好姑娘,因此她柔聲說著,「他一定會好好疼你的。」

  「疼我?我管他是不是好人、疼不疼我,只要他是個能做主的將軍就行!」瑄瑄爽朗地笑了起來,「對了,我聽我哥說你的正主是個斥侯,而且是個又醜又怪的小鬍子,你這麼漂亮的姑娘怎麼會喜歡那樣的男人?」

  「你哥?」紅霓有些納悶地問。

  「就是那個沒出息的烏蘇裡啦!」瑄瑄無奈地皺著一張臉,「就是他告訴我東關營裏有個美得像天仙一樣的姑娘,非要我來開開眼界,讓我知道什麼叫真正的美人,順便讓我自慚形穢一番!」

  「其實……小鬍子不醜也不怪,他人很好的。」聽著外人對小鬍子的評價,紅霓的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低下頭喃喃說著,「而我也不漂亮……」

  「官不大、人不帥的男人,就算嫁給他又能怎麼樣?」瑄瑄不苟同地說:「男人本來就是種見了漂亮女人就眼發直兼三心二意的動物,我根本也不要求他們專一,只要他們官夠大,長得也帥,讓我心裏有點安慰就行了!」

  「嫁?我不會嫁給任何人的……」紅霓的心中突然像被刺到般痛了一下。

  她還能嫁給誰?現在處處需要人照料、沒有他人幫忙什麼事也無法做的她,能嫁給誰?更何況是那個早就稱她為小麻煩的男人……

  曾經,她以為自己可以在小鬍子身旁,看著他的笑容、陪著他一生一世,但如今,這只是個永遠不會實現的夢罷了……

  「別、別!」望著紅霓臉上突然露出一股淒苦的神情,瑄瑄慌亂地說:「要我是男人,我一定娶你的!」

  「那可不是!」突然,一個男聲由營帳口傳來,「所以我的紅霓小寶貝,如果你點頭,我現在便立刻安排迎親隊伍來接你!」

  望著緩緩走入帳內,身著一襲白衣,手中損著摺扇且俊逸非常的年輕男子,瑄瑄好奇地問:「你是誰啊?」

  「這聲音是七王……您是七爺嗎?」聽到那個聲音,紅霓突然又驚又喜,臉龐整個亮了起來,「您怎麼到這兒來了?」

  「自然是你的七爺,我的小紅霓寶貝!」大大方方走到紅霓身旁坐下,七王爺輕拍著紅霓的臉頰,「剛好有事到東關來,就想盡辦法過來看你啦!」

  「皇太……老夫人好嗎?」紅霓開心地問著。

  「還不就那老樣子……」七王爺短吁長歎了半天,「天天嘟嚷著沒一個舞伶跳的舞能讓人看得上眼的。」

  「紅霓,不是我說你,你要選也得選這種男人!」望著七王爺與紅霓熟稔的模樣,瑄瑄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玉樹臨風、儒雅俊秀,這種人才配得上你啊!」

  「說得一點也不錯!」七王爺得意地挺起胸膛,「所以我說啊,親親紅霓小寶貝,我勸你還是及早佳人回頭,放棄花將軍,來選擇你七爺吧!」

  「花將軍?」紅霓愣了愣,「這跟花將軍有什麼關係?」

  「就是!你這人也恁搞不清楚狀況了,」瑄瑄睨了七王爺一眼,「花將軍是我的男人,紅霓心裏的人是小鬍子!」

  「嗯?」七王爺聞言有些微愣,「花將軍什麼時候娶親了?七爺我居然不知道?」

  「你當然不知道,因為我們還沒成親!」瑄瑄沒好氣地瞪著七王爺,「我是特地到這裏等花將軍回營後成親的烏瑜國公主。」

  「這事……不好辦啊!」來回望著瑄瑄與紅霓,七王爺喃喃自語著,「怎麼又成了這麼一筆爛帳了?」

  「不過我說,你們東關的花將軍也恁不像話了,竟不找人來醫治紅霓的眼睛,」不理七王爺的傻樣,瑄瑄打抱不平地說:「難不成就這樣放她下去?」

  「這……不怪花將軍、也不怪任何人,因為紅霓的眼睛……確實是醫不好的了。」聽到瑄瑄提起這個話題,紅霓低下頭落寞地說。

  「哪個王八蛋說的?」瑄瑄與七王爺異口同聲地問。

  「不是王八蛋,是三哥說的……」

  「三哥?他胡說八道什麼勁!」七王爺皺起眉,「這傢伙也太不像樣子了,難不成他想把你據為己有,故意不讓你再給我們跳舞,只許跳給他一人看?」

  「七爺,您這話是什麼意思?」聽著七王爺的話,紅霓的心突然劇烈地跳動起來,「您是說我的眼睛……」

  「我能治,你信不信?」摸著紅霓的頭,七王爺突然輕笑說道。

  「真的嗎?七爺,你不要騙紅霓……」紅霓顫抖著嘴角,不敢置信地問。

  「是啊!這個什麼七爺,你可不要騙我們大家啊!」瑄瑄也是倏地將眼光射向七爺,「騙人的是小狗。」

  「你七爺騙過你嗎?」用扇柄敲著紅霓的頭,七王爺穩穩當當地說著,「我說能治就能治!」

  「能治……」聽著七王爺篤定的語氣,紅霓的淚水緩緩浮上眼眶。

  這淚水,是興奮及高興的淚水!因為以往七王爺在皇宮中時,便是以醫術高明、懂一些稀奇古怪的事而聞名,搞不好他真的可以……

  「可是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突然,七王爺摸摸鼻子詭異地笑了起來。

  「什麼條件?」紅霓急急問著,「只要紅霓做得到,紅霓一定答應。」

  「這條件很容易,」七王爺輕咳了一聲,「只要把你跳給花將軍一個人看的舞跳給我看就成了。」

  「跳給花將軍看的舞?」紅霓驀地又一愣,「可紅霓從未為花將軍一個人跳過舞啊!」

  「唉……對、對!」敲了自己的頭一下,七王爺懊惱地說:「我又給忘了……」

  「七爺……」紅霓仰起臉,朝七王爺的方向納悶地詢問著,「您說什麼,紅霓沒聽懂。」

  「沒事,沒聽懂就對了,」七王爺呵呵一笑揮了揮手,「那我再重說一次好了,你就把你只跳給三哥一個人看的舞也讓我看看,這就行了!」

  「這樣就行了嗎?七爺?」聽著七王爺的話,紅霓的臉泛起一道令人眩目的光芒,「那紅霓一定跳!」

  「那就這麼說定了!」聽到紅霓毫不考慮的回答,七王爺又詭異地笑了起來,「不管誰反對,你都不許反悔!」

  有了七王爺與瑄瑄的陪伴之後,紅霓的生活再也不孤單。

  他們有空便會到帳中來與她聊天,並且談論治好眼睛之後,要帶她到哪兒去玩、去看什麼新鮮的事物。

  但縱使如此,紅霓的心中卻依然時時掛念著小鬍子,想著他究竟到哪兒去了、想著他如今好不好、想著當他知道自己的眼睛能治好之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他應該也會高興吧?紅霓默默地想著,因為那樣一來,她再也不必麻煩他了!

  「紅霓。」

  就在紅霓冥想之際,她突然聽到帳外傳來一聲呼喚。

  「三哥?」原本在帳中靜靜坐著撫琴的紅霓,聽到熟悉的懶洋洋嗓音後,手整個懸在半空中。

  她不敢相信自己耳中聽到的聲音,真的嗎?她的三哥回來了嗎?

  「是我,要不然還會有誰?」花令輕笑著,一把掀開簾帳走入帳內,懶洋洋地將一束花舉到紅霓鼻前,「香嗎?」

  「香……」聞著鼻間傳來的淡淡花香,紅霓笑得好甜,但眼眶卻緩緩地紅了。他竟會摘花給她……

  「再香也沒你香。」輕嗅著獨屬於紅霓身上的芬芳,花令淡笑了一下,將她摟抱起來。「幾日沒見,你有沒有好好練舞?」

  「有。」紅霓輕點著頭,然後心情萬分激動地仰起頭,「對了,三哥,我有一件事想告訴你。」

  「說吧!」將紅霓抱在懷中,花令輕點著她的小鼻頭,看到她的表情中揚著一股興奮與期待。

  「我以前的主子……七爺來探望紅霓了。」在花令的懷中,紅霓輕聲說著。

  「我聽說了。」花令不在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呢?」

  營中的大小事,花令自然瞭如指掌,就連瑄瑄公主到來的事他也全明白,只是他並未放在心上。

  因為回營的一路上,他的心中只有懷中這個小丫頭,他只想早日回來,回來見這個小丫頭……

  「七爺說他有法子治好紅霓的眼睛,」紅霓興奮地仰起小臉,「只是……」

  「什麼?」聽到紅霓的話,花令的臉突然一愣,整個緊繃了起來,「只是什麼?」

  「只是七爺說,若他幫紅霓把眼睛治好,紅霓就得跳那支只為三哥跳的舞給他看,行嗎?」紅霓一點也看不到花令現在臉上的神情,因此她依然雀躍無比、滿懷期待地說著。

  「你說什麼?」聽完紅霓的話,花令卻發出一聲怒吼,「跳那支舞?你答應了?」

  「只是一支舞……」不明白花令為什麼突然如此生氣,紅霓被他的怒吼聲嚇得有些惶惶不安。

  因為她實在搞不懂為什麼三哥聽到她的話後會這樣的生氣,只不過是一支舞啊?一支舞能換她一雙眼,任何人都會願意的啊!

  「就你跳的那種破舞,有臉跳給別人看嗎?」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熊熊怒氣,花令一把推開紅霓厲聲說道。

  完全不知道自己現在的神情是如何駭人,因為花令完全被紅霓的話激怒了!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為了醫治自己的眼睛,她竟願意跳那支舞給別人看,那支他為她編製,只能讓他一人看的舞……

  這次他之所以出遠門,就是為了去尋訪許久不曾為人治病的神醫,然後給她一個驚喜。

  因為若沒有十成十的把握,他絕不將她隨便交到任何一位江湖郎中的手中!

  為了她,他不知派出了多少軍士,又親自千里奔波,好不容易才得到那位神醫的首肯,同意在處理完自己的私事後,一個月後一定來到東關營。

  而在他離去的這段時間內,她竟與人定了這樣的承諾!

  難道在她的心中,一直對他遲遲沒找人幫她治眼而有微辭,只是不說也不提嗎?

  難道在她的心中,那支舞是可以隨意跳給任何人看的嗎?

  在聽到花令對自己舞技的評價後,紅霓整個臉變得慘白了,「我……我……」

  破舞?她跳的舞原來是那樣的差勁嗎?差勁到他要用這種語氣、這種詞句來稱呼她的舞嗎?

  紅霓原本的興奮與期待,以及對自己舞技的信心,就這樣被花令的一句話徹底打碎!她顫抖著嘴角,瞪著什麼也看不清的雙眸,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

  「我說這位『三哥』啊,你這樣說就不對了!」突然,七王爺的聲音隨著簾帳掀起之勢,緩緩傳入帳中,「紅霓寶貝可是我們中洲皇宮的『舞精靈』啊!跳的舞如天仙下凡一般,我們想看她跳一支舞還得用八檯大轎去抬,瞧你說的!」

  完全不在意將自己的身份暴露出來,七王爺就想看看花令要怎麼回答他?竟敢用這樣的語氣對他的紅霓寶貝說話,分明是看不起人!

  「那是以前!」聽了七王爺的話,花令的眼神卻更加冷冽,「現在的她只是個瞎子,瞎子還能跳什麼舞?」

  瞎子?!當這兩個字由花令的口中出現時,紅霓整個人彷彿被雷電擊中,再也無法動彈!

  自她失明後,所有的人怕傷害她,怎麼也不敢提起這兩個字,如今她聽到了,竟是由他的口中說出!

  兩行清淚,再也無法克制地由紅霓眼眶中滑落。

  「瞎子又如何?」臉色難得冷峻了起來,七王爺冷冷地瞪著花令,「就活該得到你這種侮辱嗎?更何況,我喜歡看瞎子跳舞,你管得著嗎?」

  臉頰微微抽動著,花令望著在一旁飲泣又不敢出聲的紅霓,再望望一臉嚴峻的七王爺,牙一咬,「隨便你!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

  丟下這麼一句話,花令當場拂袖而去。

  「站住!」一把叫住花令,七王爺冷笑了起來,「我很想知道你究竟是壓根不想讓紅霓的眼睛復原,還是打從心裏害怕等紅霓復原後,便將你拋之腦後?」

  「或許你們將她當寶貝,」背著身,花令冷冷回答,「但像她這樣的女伶,東關多的是,而我身旁更不會缺少這樣的人!」

  說完這句話後,花令便走出營帳,再也不回頭。

  「別理他,不知道發什麼癲!」無奈地搖搖頭,七王爺輕拍紅霓的肩,「別哭,紅霓小寶貝,只要你答應,七爺立刻便啟程去為你找尋藥物。」

  紅霓再也無法開口了,因為此刻,她的心已然碎成片片!

  「我一定會把你的眼睛治好給他看,」瞇起眼,七王爺望著帳外,「除非你自己不願意。」

  「謝謝七爺,紅霓願意!」顫抖著肩膀,紅霓終於出聲了,只是聲音是那樣地哽咽與低啞,但除此之外,更多的卻是堅決。「紅霓要醫眼睛,無論花什麼代價,紅霓再也不想讓人如此看輕!」

  「紅霓寶貝,我能問你件事嗎?」望著紅霓悲痛欲絕的模樣,七王爺輕輕歎了口氣。

  「七爺請問。」紅霓擦去眼淚。

  「你怎麼會喜歡這位花裡胡哨、沒事便吹鬍子瞪眼的『三哥』?」七王爺不太明白地問:「比他好的男人那樣多。」

  「我不喜歡他……」一聽到七王爺提起小鬍子,紅霓的眼又紅了起來,「我討厭他!」

  是啊,她討厭他!

  縱使來到東關之後,只有他最在乎她、最照顧她,但卻也傷她傷得最深、侮辱她侮辱得最徹底!

  這樣的男人,她再也不會喜歡他了!她一定要醫好自己的眼睛,然後跳出最美的舞,讓他一輩子再也無法嘲笑她!

  「那就這樣說定了,紅霓寶貝,半個月後,七爺一定醫好你的雙眼,讓他後悔一輩子!」

  第七章

  隨著七王爺所說的日期漸漸臨近,紅霓日日帶著一顆忐忑與興奮的心,等待著重見光明的那一天。

  只是不知為何,興奮與忐忑之外,她的心底卻是那樣的沉重,沉重得幾乎連覺都睡不好。

  因為自那天之後,小鬍子再也沒來探望過她……

  明知自己不該再想他,但紅霓辦不到!無論如何說服自己,可她的腦中卻時時刻刻迴響著他撂下的那些重話,那些讓人傷心欲絕的字字句句……

  這夜,當紅霓輾轉反側,到了半夜好不容易才入睡時,突然一個奇怪的聲音將她由睡夢中驚醒。

  「是誰?」捉緊棉被,紅霓細聲問著。

  其實她的心中是有些期待的,因為會在夜晚到她帳房中來的,除了三哥再也不會有別人!

  是不是他呢?是不是他要來跟她道歉呢?

  但自己的話音才剛落下,紅霓便聞到一股濃濃的酒味,突然,有個人直接扯掉她身上的薄被,然後欺身而上!

  「你是誰?」紅霓慌亂地問。

  雖然有些慌亂,不過此刻,紅霓的心底卻依然有最後一絲的希望--

  過往,只有三哥才會如此待她,也許真是三哥來看她了!

  但聞著身前人身上的酒味,紅霓驀地一愣,全身開始發涼。因為她雖然失去視覺,嗅覺卻比平常靈敏,而她在濃重的酒味之外,並沒有聞到屬於三哥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

  三哥的身上一直有一種很好聞的味道,一種淡淡的、帶著純然男子氣息的煙草味,以及像孩子般的奶香味!

  可是她今天沒有聞到!除了酒味與藥味之外,這人身上沒有三哥的味道!

  「你不是他、你不是他,你不要碰我!」紅霓立刻驚慌地一把將來人推開,並縮到床的一角。

  但紅霓口中的「他」,卻令帶著醉意前來的花令誤解了,他以為她說的人是七王爺。

  畢竟,他明白她現在心中所想、所念的人根本不是他,而是那個能為她醫好眼睛的七王爺!

  「怎麼,現在你的身子只留給七王爺了嗎?我還偏不信這個邪!」花令冷笑一聲,一把撕碎紅霓身上的所有衣裳,「我就不信這東關營裏還有我花令不能碰的女人!」

  「你是……」聽著男人霸氣的回答,紅霓的心霎時明瞭了!

  這個人……這個撕碎她衣衫、上下其手在輕薄她的男人,竟就是那個她一直想見卻見不著的東關最高統帥--花令花將軍!

  雖然他的嗓音聽來與三哥有些類似,但他不是她的三哥!

  「不要、不要……」拚命掙扎著,紅霓慌亂地在地毯上胡亂爬動著。

  她不要將軍碰她,就算他是她心目中至高無上的將軍!

  因為就算是現在,就算心中再怎麼恨,這世上能碰她的男人依舊只有一個,那就是她的三哥!

  她答應他的!除了她的三哥,她誰也不讓碰!

  「我就不信了!」望著紅霓臉上的驚懼及四處爬動的身子,花令瞇起眼,一把捉住紅霓的腳,將她拉至自己的身前壓制住,「連七王爺都可以染指的蕩婦,我花令還不能碰嗎?」

  說完這句話,他的雙手便由紅霓的身後伸入,一手一個、緊緊掐住她的雙乳,用力地搓揉、擰捏,絲毫不帶任何柔情。

  「不要……」感覺到那股強烈的痛意及被羞辱感,紅霓瘋狂地揮動著雙手、雙腿嗚咽著,「不要碰我,你不能碰我……」

  「不能?」冷哼一聲,花令將紅霓剛剛被撕成碎布的衣裳由手邊拾起,先將她的手綁在營帳內的柱子上,並且將她的雙腿拉開,一邊一個地綁在其他的木樁上,讓她的雙腿再也無法合上,讓她再也無法抵抗!

  「你說我能不能?」望著紅霓玲瓏而雪白的赤裸胴體完全被自己控制住,花令惡狠狠地說著,並用力拉扯她的乳尖。

  「嗚……」再也無法動彈的紅霓,除了撇過臉去痛哭失聲,什麼也無法做了。「求你……」

  「求我什麼?」一把握住紅霓的俏臀,花令讓她整個貼上自己早已隱忍許久的堅挺上,「求我佔有你不成?」

  「不是……」哭得幾乎喘不過氣來,紅霓的淚不斷地在臉上奔流著,「求將軍放了我……」

  「休想!」花令硬著聲回答,雙手握住那對渾圓而不斷顫抖的雙乳,下半身則用力頂著紅霓乾涸的桃花源。

  「放了我……」被陌生人侵犯的羞辱,讓紅霓已然絕望了,她流著淚,快速地張開了口!

  如果……如果她逃離不開他的魔手,那她只有死!

  「想咬舌自盡?作夢!」就在紅霓要用力咬下時,花令卻用右手扣住她的下顎,被她的舉動激怒了。

  他將唇覆住她的紅唇,狠狠地咬著她的唇,舌尖霸道地纏著她的,放肆且無情地吸吮著她口中的蜜汁,而他的一隻手,則毫無預警地用力往她的花徑中一捅!

  「啊!好痛……」突如其來的侵犯與劇痛,讓紅霓高聲哭叫了起來,「不要……不要……」

  「裝什麼裝?」用手指輕掏著紅霓的花徑,花令冷聲斥道,但心底卻有些不解,不解花徑中的乾澀。

  以往他每回逗弄她時,她那甜美的蜜汁總會汩汩沁出,濕了她的腿;而今日,卻一點也沒有!

  將手指撤出紅霓的花徑,花令瞇著眼,望著哭得幾乎喘不過氣的女子半晌,突然蹲下身去。

  「你想幹什麼……」感覺到花令的動作似乎有點怪異,紅霓又驚又怕地低泣著,「不要!你不可以……」

  「我可以。」輕吻著紅霓的右腿,花令用唇在上頭梭游著,另一手則握住她的左腿輕撫著。

  感受著花令突然變得溫柔的折磨,紅霓的手掙扎得更是劇烈,她不要外人如此碰她,不要!因為這樣的撫弄,會讓她想起她的三哥的!

  但花令彷彿讀得懂紅霓心中的想法一般,他冷笑一聲,更溫柔地在她的腿上來回撫弄著。

  「啊……」紅霓突然悶呼一聲,因為花令灼熱的手掌竟碰觸到她腿上未癒的傷。

  而讓她覺得奇怪的是,花令在聽到她的呼聲、在碰觸到她腿上的傷時,先是驀地一愣,而後的動作變得更加輕柔,並且還緩緩移動嘴唇,輕吻住她的傷口。

  紅霓整個人愣住了!因為她明白,這世上知道她腿上傷處而且會這樣溫柔待她的男人只有一個……

  身子急劇地顫抖了起來,紅霓不敢相信自己腦中現在的想法!

  難道……那個老不正經、老喜歡逗她、氣她、欺負她的三哥,就是東關的最高統帥--花令?

  真的嗎?

  但若他們不是同一人,她的三哥怎麼可以老在宵禁時出入她的營帳?她的三哥怎麼能有那麼精湛的舞技及關於舞蹈的知識?她的三哥如何能對副將們下命令、並讓他們用那樣恭敬的眸子注視他?

  而他們兩人的嗓音與動作,又怎會這樣地相似?難道……真的是他?

  「怎麼了,蕩婦?」感覺到紅霓的求饒聲及動作完全靜止下來,花令以為她屈服了,心中那把怒火燒得更是狂暴,「怎麼不反抗了?只要男人一對你溫柔,你的蕩婦本性便按捺不住了?」

  雖然花令的言語是那樣地傷人,但紅霓卻緩緩舉起剛剛在掙扎中脫開束縛的右手,輕撫著花令的臉、花令的唇、花令的下頷、花令的……

  是三哥!雖然少了鬍子,但那眼、那眉、那唇、那輪廓,與她的三哥一模一樣!

  而這……全是因為他們本來就是同一個人!

  淚水緩緩由眼中滑落,紅霓再也不想反抗了。

  原來,他一直在欺騙她、一直在玩弄她……

  原來,他就是那個人們口中的風流男子,那個過不了幾日便要與瑄瑄公主成婚的男子……

  而她,竟傻傻地愛上了他、愛上了這個自始至終都在欺騙她的大騙子……

  「既然想當蕩婦,我就讓你這個蕩婦當個徹底!讓全營的弟兄們都知道你歡愛時的尖叫聲是如何放浪形骸!」望著紅霓空洞而絕望的表情,花令狠狠說著。

  說完這句話後,他站起身來,緊緊吻住紅霓的櫻唇,雙手又開始撫弄她的雙峰,然後感覺到她一直沒有反應的乳尖,在此次的逗弄下緩緩地緊繃、挺立……

  「原來要這樣的方式你才會有反應!」輕拈著紅霓的乳尖,花令的唇離開紅霓微鹹的唇瓣,喃喃自語地說。

  而後,他突然一口含住她的右半邊渾圓,用舌尖抵著她的乳尖,上下左右地畫著圈,而左手則繼續來回搓揉著。

  「唔……」雖然一直在心中告訴自己不許有回應,但紅霓怎麼可能讓自己忘了這個男人,怎麼可能對這個男人無動於衷?這是她曾經用真心相待的男人啊……

  淚水之中,紅霓用右手輕撫著花令的發,一回又一回。

  「為何……如此傷我……」紅霓一邊輕喘著,一邊在花令的挑逗下心碎又心動地呢喃著。

  聽著紅霓的喘息愈來愈急促、愈來愈濃重,花令心中的怒火更是無法抑制,他的手試探地伸向紅霓的花叢間,然後發現那裏不知何時竟已是一片濕潤!

  「果真是蕩婦,男人隨便碰你一下便這麼濕了!」簡直快被怒火燒成火球,花令扯下自己的腰帶,將堅挺抵住她水汪汪的桃花源口。

  「唔……」當那個又熱又碩大的堅挺抵在自己的私密之處,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由紅霓的下腹升起,讓她無助又害怕地嚶嚀一聲。

  「果真是蕩婦,居然可以叫得這麼淫蕩!」聽著那聲如夢似真的呢喃,花令再也不克制自己了!

  他用力地一挺腰,夾帶著怒火一舉刺穿紅霓嬌弱的身子!

  就在完全佔有她時,花令完全感覺得到當自己的堅挺將那片薄膜刺破時,她全身的痛苦與強顫。

  她,還是處子……

  「啊……」徹底體會那種被撕裂的痛苦,紅霓尖叫了起來,淚水霎時由她的眼中奔流而出,「三哥……好痛……」

  「誰是你三哥!」一聽到紅霓叫出「三哥」這兩個字,花令的心霎時軟了,但他的口中依然冷冷說道。

  只是,他卻沒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溫柔了起來……

  「啊……三哥……」任那股痛意傳達到自己的四肢百骸,紅霓卻不再喊疼,因為就在此刻,她再度感覺到三哥才會有的溫柔,「別生紅霓的氣……」

  「我不是你三哥!」將緊繃又灼熱的堅挺埋在紅霓體內,雖然被她絲絨般的緊窒花徑緊裹住的感覺幾乎讓他瘋狂,但花令動也不敢動一下,生怕傷害了她。

  而他的手,則再一次輕輕柔柔地覆在她豐盈的雙乳上,重新開始、小心且輕巧地逗弄著她的粉紅色乳尖。

  「我知道……是你……三哥……」待體內那陣痛意棺稽緩解、待雙乳又傳來一陣久違的酥麻與脹痛感後,紅霓弓起身子輕喘著,「只有三哥……才知道紅霓的腿受過傷……啊……」

  「我不是你三哥!」感覺到紅霓的身子慢慢地放鬆,望著她半睜半閉的星眸,及因嬌喘而不斷揚動的鼻翼,花令將自己的堅挺悄悄往上頂了頂。

  「啊……」發出一聲嬌媚的啼聲,紅霓感覺到自己的身下除了刺痛之外,不知為何竟升起一股奇異且零碎的歡愉感,「只有三哥……才會在每回疼紅霓時吻那個傷口……」

  「我不是你三哥!」知道紅霓已經可以完全容納自己的碩大,花令輕輕地握住她纖細的腰肢,又用力往前一頂!

  「啊呀……三哥……」那股夾雜著微痛卻又奇異的感受讓紅霓嬌喘微微地啼呼,而她無法併攏的雙腿,讓她只能接受他一次又一次的進逼……

  「只有三哥知道紅霓的身子……只有三哥會這樣抱著紅霓……」

  「我不是你三哥!」望著紅霓媚眼如絲、吐氣如蘭的嬌媚模樣,花令再也不克制自己地開始衝刺,「可我就要這樣欺負你、就要這樣強佔你的身子!」

  這才是男人疼女人的方式吧?紅霓不敢置信地想著,竟是如此羞人、如此疼痛,卻又如此歡愉……

  當三哥在她的體內盡情奔馳時,那強烈的撞擊幾乎讓她眼冒金星,但那種被人整個佔有的感受,在羞澀之外竟有一種心酸的幸福感!

  而他們身下密合之處,因他不斷律動、磨擦而產生的奇異快感,則讓她的下腹竄出一條火龍,並且一直延燒至四肢百骸,再也無法收拾……

  「呃……啊……」無助地吟哦著,紅霓多希望現在能看到花令眼中的神情,能看到他是如何望著她……

  「蕩婦!」望著紅霓春意如花的雙頰,再望著她那不自覺挺擺著的腰肢,花令揮汗如雨、粗啞著嗓音,一次又一次將自己的堅挺刺入她的柔軟中……

  花令急速的律動讓紅霓的背一次次撞擊到營柱上,但她卻完全沒有注意到,因為她全部的思緒全集中在下半身那陣奇異的歡愉上,「三哥……不要生紅霓的氣……」

  但花令卻注意到了!他眉一皺,突然整個撒出紅霓的體內,並為她鬆了綁,將她抱到柔軟的榻上,然後靜靜望著這個在他身下變成女人的小丫頭。

  輕靠在楊上大枕上的紅霓,突然覺得一陣空虛,整個人難耐之至,只能無助地夾緊雙腿,不斷喘息,「三哥……」

  紅霓不明白他為何在此時離開了自己,是因為已經結束了嗎?還是不滿意她的反應?

  身子忽地一愣,紅霓這才想起她的三哥就是花令,那個人們口中「閱人」無數、風流倜儻的奇男子!

  一想起他曾有過那麼多名女子,曾與那麼多名女子歡愛過,紅霓的心突然一陣劇痛,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是了,她這樣青澀、這樣不會取悅男人,也難怪他不願與她在一起了。

  可是她好想要他疼她啊!就算只有一回,她真的好想好想啊!好想好想讓他記住她,可,再不可能了……

  罷了,她會的只有跳舞了,就讓她為他跳最後一支舞吧!

  「三哥,我跳舞給你看,好嗎?」強忍住心中的痛意及空虛,紅霓緩緩地抬起臉,讓臉上綻出一抹笑意。

  身下初被破身的疼痛感,令紅霓幾乎連動都動下了,但她依然努力地爬站起身,然後摸索著抓到她一直擺放在床頭的舞衣,然後披在肩上,輕輕舉起手,攏起自己的長髮……

  「魔女!」望著紅霓現在的模樣,口乾舌燥的花令口中只能說出這麼一句話。因為現在的紅霓的確是一個妖嬈得令人無法移開目光的魔女!

  她帶著臉上未退的春潮,披著薄紗,那樣婀娜、誘人地摸索至剛剛綁住她的營柱旁,然後雙手輕撫著營柱,伸直足尖,緩緩地抬高……

  望著高舉的腳根處那水靈靈且不斷流淌出蜜汁的花口,再望著她緩緩舉著腳轉動著身子的方向,花令的腦子轟地一聲炸開了!

  上前一把摟住紅霓的纖纖細腰,花令將她背對著他壓在桌案上,「把腿張開!」

  「啊……三哥……」感覺著那個碩大又抵住自己的花心,紅霓含淚輕喃了一句,「要我……好嗎?」

  「你這個蕩婦!」將紅霓的雙腿撐至再也合不攏的角度,花令失神地將自己的堅挺一舉衝進她的花徑中,瘋狂地衝刺著,「我不會給你的!」

  「啊呀……三哥……」在花令激烈的撞擊下,那種又心酸又甜蜜的感覺再度襲上,摻雜著體內不斷躍升的壓力,以及花徑中一直未曾消逝過的敏感,讓紅霓扭著腰,側過頭吟哦著,「紅霓……是你的人了嗎?」

  「不是!永遠不會是!」花令口是心非地喊著,看到紅霓突然皺起眉頭,下意識慌亂地問著,「霓兒,我弄疼你了嗎?」

  「三哥……」聽著花令不經意流露的溫柔,紅霓的淚水流出眼眶,而身下不自覺地一用力,「紅霓要三哥這樣待我……啊!」

  「你……」感覺著自己的堅挺被人緊緊一吸,花令背上的汗不斷地往下奔流,身下的律動更快了,「被人如此強佔、被人如此破身、被人如此糟蹋,居然還浪啼!」

  「因為……紅霓知道你是三哥……」感受著身下凝聚的壓力愈來愈強烈,紅霓的全身緊繃著,薄汗沁滿了全身,「紅霓的身子只給三哥一人……」

  「你胡說!」望著紅霓緊捉住桌案的扭曲手指,感覺著她體內緊縮的頻率愈來愈密集,花令突然將他的堅挺整個抽出,再整個刺入,「你為了讓眼睛復原,別人就算要你的身子,你也會答應!」

  「啊……」紅霓的身子在一陣緊繃之後整個釋放了,那種刻骨銘心的歡愉與驚天的快感,讓她忘情地高呼著,「啊……三哥……求你……要我……啊……」

  望著紅霓因高潮到來而瞪大的雙眸,望著她瘋狂地甩著頭、扭動著腰肢,花令更是無法克制地一次又一次進出於她的體內,然後望著她一回又一回抵達情慾之巔!

  這小娃子竟有如此的感受力,實在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三哥……要我……」雖然身子早已受不住了,但紅霓依然聲聲呢喃著,因為她知道她的三哥喜歡她這樣,她要她的三哥滿足……

  「都來了幾回了還要!」看著紅霓在高潮後的絕美容顏及誘人嬌俏的啼呼,花令感覺到身前的小身子已經幾近乏軟了。

  悄悄地以手指按壓住她的花珠來回搓揉著,花令在感覺她又一次抵達高潮後,才放心地讓自己釋放……

  「你這個浪娃子!」聞著帳內男女歡愛後產生的異樣香氛,望著倒在案上氣喘吁吁的紅霓,花令粗聲說著,將自己的堅挺由她的體內撤出。

  被花令狠狠愛過之後的疲憊感,令紅霓再也站不起來了,只能伏在案上,然後緩緩跌坐在地。

  「三哥……你為什麼要騙紅霓?為什麼?」半晌過後,當發現自己的身子被人抱起,放至榻上時,紅霓的淚再也忍不住地沁出眼眶。

  「別哭了!」望著紅霓臉上的淚跡斑斑,花令撇過臉去,「煩不煩啊?」

  「是的,將軍。」想起了一切的一切,紅霓抽泣地低聲說著。

  是啊,他怎能不煩?剛剛的一切讓她差點忘了自己的身份,可如今,她卻明明白白地瞭解她與他的差異--

  他是個即將成婚的將軍,而她,只是他可有可無的舞伶……

  「別叫我將軍!」聽到紅霓叫自己將軍,花令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厭惡感!他不喜歡她叫他「將軍」,他喜歡聽由她口中緩緩流洩而出的、那聲甜甜膩膩的「三哥」……

  「你本來就是將軍……」紅霓緊咬著下唇,泣不成聲地說。

  「也是,我本來就是將軍。」聽到紅霓的話,花令突然一愣,然後恍然大悟般殘忍地笑了起來,「所以你也應該知道,我花將軍喜歡什麼樣的女人,而你,永遠也不會是!」

  第八章

  知道自己再也無法在東關營裏多待一天了,因此趁著花令外出征戰時,紅霓給在南關的三姊紫煙發了一封信。

  三姊紫煙自然是馬不停蹄地到來了,並且也如她先前所想,帶著她離營,遍尋名醫。

  只是,在願望即將達成的最後一刻,花令與南關的飛將軍卻一起找到了她們,在一頓痛斥之後,將她們各自帶回營中。

  自此之後,花令再也不跟她說一句話,再也不插手七王爺為她醫治眼睛的事,就當東關壓根沒有她這個人一樣!

  只是夜裏,他總會到她的帳中,極盡所能地挑逗她,讓她嬌喘微微、啼叫連連,然後在歡愛結束之後,不發一語、像個陌生人般地再度離去。

  就算看著她眼上的繃帶,他也不曾開口問過一句……

  而在治眼期間,瑄瑄為了怕她寂寞,天天都來陪伴她,雖然她的臉上總是在笑,但她的心中卻是那般苦澀、那般歉疚又心痛。

  因為,她要怎麼讓瑄瑄知道,她未來的男人花將軍就是自己的小鬍子?

  她又該如何說服自己接受,那個日日伴著她、直爽而又心地善良的女子,便是花令未來的伴侶,並即將在半個月後成婚?

  而她,又該怎麼面對那麼多關心她的人?

  「紅霓寶貝,怎麼樣?」一個下午,在眾人的期盼之中,七王爺終於緩緩解開紅霓眼上的最後一片繃帶。「別急,慢慢睜開眼睛。」

  「我……」紅霓鼓起勇氣,眼眸輕顫地緩緩睜開眼睛。

  望著眼前的景象由黑暗變為朦朧,再由朦朧變為清晰,看著身前白衣男子口唇一掀一動的,紅霓先是有些害怕地眨了眨眼,然後在看清眼前的臉龐時,任由淚水盈滿眼眶。

  「七爺,紅霓看到您了……」上天垂憐,她真的看得見了、竟真的看得見了!

  「來,看這裏!」望著紅霓又驚又喜的神情,七王爺的臉上也充滿了喜悅,他高舉起手中的扇子往右一指,然後又往左一指,「怎麼樣,能看清嗎?」

  「能……」紅霓點了點頭,靜默了半晌後,才小心翼翼地繼續說:「就是有點酸澀……」

  「酸澀?」望著紅霓吞吞吐吐的模樣,七王爺知道她是怕傷了自尊,因此他的臉上揚起一股溫柔的笑意,「那就對了!不酸澀我還緊張呢!」

  「紅霓,你真的看得到了?那看看我!」一直陪伴在旁的瑄瑄立即蹦到紅霓面前,「怎麼樣?看清楚了嗎?漂亮不?」

  「瑄瑄!」望著眼前那個笑靨如花、艷光四射的女於,紅霓笑了,但淚水卻也隨之落下。「你好漂亮……」

  是啊!她真的很美,而這名漂亮又開朗的女子,便是花令未來的妻子……

  「再漂亮也沒有你漂亮。」聽著紅霓對自己的評價,瑄瑄大方又滿足地笑了起來,卻在望見她的淚水後,慌忙地又安慰了起來,「咦?哭什麼啊!該開心的時刻怎麼能哭啊?」

  「沒錯,不能哭,萬一哭壞了,讓別人怪你七爺醫術不好,我可要生氣了!」抽出手絹輕輕拭去紅霓臉上的淚,七王爺故意板起臉說著。

  「我不哭。」紅霓又哭又笑地說著。

  她確實不能再哭,因為現在的她應該感謝天、感謝地、感謝所有關心她的人,而不該讓這些真正關心她的人再為她擔心……

  「如何?你七爺還是像以前一樣玉樹臨風、卓爾不群、瀟灑俊逸吧?」看著紅霓終於止住了淚水,七王爺挺起腰桿、輕揚摺扇問著。

  「對了,小鬍子呢?我們得叫小鬍子來看看紅霓啊!」正當七王爺努力想逗紅霓笑時,瑄瑄突然叫了起來。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翻了個白眼,七王爺用扇子遮住臉喃喃說著。

  而紅霓則是垂下了頭,淚水再度模糊了視線。

  在她心中幻想了千萬逼的情境真的發生了,她該開心、該滿足地笑;只是,那個應該在此時此刻陪著她、伴著她,對她露出慵懶微笑的那個男人,卻再也不會出現了……

  「怎麼都沒人動?那我去叫好了!」望著紅霓低垂的頭及七王爺假裝沒聽到的模樣,瑄瑄一跺腳,便想往外衝去。

  「甭叫了,」七王爺沒好氣地說著,「他八成是找個沒人的地方痛哭流涕起來了。」

  「為什麼他要痛哭流涕?」琯琯聞言愣了愣。

  「因為他在七爺我俊逸的形象面前太自慚形穢了,」七王爺哼了一聲,「他那撇小鬍子怎麼比得上我的一截衣袖!」雖然心中有些失落,但聽到七王爺的話,紅霓搖了搖頭輕笑了起來,「這世上自然沒有人比得過七爺。」

  紅霓不傻,她明白七王爺為自己做的已經夠多了,而此時他還在努力地想讓她開心,她怎能用一張哀傷的臉面對他呢?

  「看!笑起來多美。」輕拍著紅霓的小臉蛋,七王爺真誠地說:「這才是我們中洲皇宮舞精靈該有的神情啊!」

  「是啊!美得我都要嫉妒啦!」瑄瑄也開心地說著。

  「七爺,謝謝您。」紅霓掙扎著起身,真心誠意地想感謝七王爺為自己做的一切。

  「謝什麼?不過……既然你的眼睛已經治好了,什麼時候給七爺跳那支舞啊?」一把將紅霓壓回榻上,七王爺「啪」地一聲張開了扇子輕問。

  「這……」紅霓突然一愣。

  是啊,她差點忘了這件事了!她答應過七王爺,在眼睛治好之後,就要為他跳那支只跳給花令看的舞……

  「你可不能騙七爺啊!為了看你一支舞,七爺可是由中洲府追到東關來的哦!」七王爺故意放大音量朝帳外喊著。

  「待紅霓準備好,紅霓便會讓人請七王爺來的……」紅霓點了點頭。

  反正現在再也沒人會生她的氣了,再也沒有人會管她、罵她了,更沒有人會來阻止她跳那支破舞了……

  「那就這麼說定了!」「啪」地一聲收起摺扇,七王爺走至簾帳旁掀起簾帳,「我等著,小紅霓寶貝!」

  「好的,謝謝七爺。」

  「紅霓,那你先休息著,我不吵你,等明天我再來找你玩!」知道紅霓才剛復原,必定有很多事想做,瑄瑄體貼地為她將被子拉好後,也打算跟著七王爺一起走出帳外。

  「瑄瑄,能幫我把簾帳打開嗎?我好久沒見著外面的景象了。」瑄瑄臨出帳前,紅霓突然輕喚著。

  「當然可以。」回頭笑了笑,瑄瑄將簾帳捲起,直到黃昏的霞光可以完全射入帳內,才滿意地隨著七王爺一起離去。

  但此時,紅霓的眼神卻一直盯著帳外一名軍士的背影,動也不動一下……

  剛才瑄瑄掀起簾帳時,她便望見了站在帳外的那名軍士,他有一雙如她三哥般晶亮、清澈的眼眸……

  就這樣瞪著帳外的景色傻傻地發著呆,直到夜幕降臨,直到帳外燃起小小的火光,紅霓才由恍惚中驚醒。

  站起身子,紅霓走上前將簾帳放下,然後點燃了帳內的火炬,環顧著這個她生活了將近半年的小營帳。

  地上鋪著長長的毛毯,帳裏幾乎沒有什麼多餘的傢俱,但為數不多的傢俱尖角全裹上一層厚厚的軟布,而帳內的那面銅鏡則蒙了一大塊布……

  這,便是他為她準備的營帳,連傻子都能看出佈置這個營帳的人的用心……

  望著那面全身的銅鏡,再望望自己擺在床頭的舞衣,紅霓輕咬著下唇思索了一下,然後褪去身上的衣裳,換上那件專門用來跳那支他為她編的舞的舞衣,她緩緩拉下銅鏡上的遮布。

  「這衣裳……怎麼……」

  然而,看著銅鏡內的自己,紅霓卻整個傻了!

  因為如今她才明白,原來自己一直以來穿的竟是這襲幾乎完全赤裸的薄紗舞衣!而那支舞……

  手,輕輕地舉起拂過胸前,腰肢,緩緩地開始扭動,紅霓望著鏡中那個妖嬈的女人,她的臉那樣嫵媚、身形那樣撩人、姿態那樣淫媚……突然,她的手停在半空中。

  這是……

  腦中一下子炸開了,紅霓現在終於明白,花令在知道她對七王爺所做的承諾後,為什麼會那樣生氣了!

  因為這支他教給她的舞,她絕不可能、也不願意跳給除了他之外的男人看老天!用雙手遮住早巳嫣紅的臉,紅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就穿著這身什麼也遮不住的薄紗舞衣,為花令跳了五個月的獨舞……

  該怎麼辦?她究竟該怎麼辦?

  她絕不可能穿這身舞衣為七王爺跳那支舞!怎麼也不可能啊……

  過了幾天,紅霓讓人通知了七王爺,請他申時到舞帳中欣賞那支「只跳給三哥一人看」的舞。

  帶著得意與滿足的笑容,七王爺準時到了舞帳,只是奇怪的是,當他進了舞帳,東關的所有副將全站在帳內,在他的身後一字排開。

  只是,他們沒有一個人的眼眸是望向舞台的,而是全望向自己的足尖。

  「你們幹嘛呢?」望著這群副將的神態,七王爺的臉糾結得像個包子,「我是來看舞的,不是來弔喪的!」

  過了半晌,卻依然沒見有人開口,七王爺的臉色更不好看了。「況且,誰邀你們來看舞了?」

  又過了許久,關副將才低著頭悶聲地說:「紅霓姑娘。」

  「什麼?!」愣了愣,七王爺轉頭瞪著尚且無人的舞台,眼睛咕嚕咕嚕地轉著,「紅霓這丫頭打什麼鬼主意啊?」

  「上茶!」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七王爺索性不耐煩地揮揮手,令人將茶水送上。

  又過了許久許久,在七王爺快等到不耐煩時,台上終於有了動靜,一陣樂音由後台響起,七王爺興奮又詭異地抬起了頭。

  「紅霓……」但看著眼前的情景,七王爺口中的茶水突然一下子「噗」地一聲全由口中噴出,他哭笑不得地喃喃自語,「這就是你專跳給三哥看的舞啊?」

  七王爺之所以笑,是因為他以為自己能看到的東西全沒看著!

  因為紅霓由上到下竟是包裹在一個不知是什麼動物的皮偶裝之中,她雖扭著腰、撫著胸,依言跳著那支只跳給花令看的舞,但看在七王爺的眼中,舞台上根本就是一隻怪物在那裏可笑地搔首弄姿!

  「你好眼福啊,花令!」七王爺笑得人仰馬翻、氣質全無,「而我……我就這麼活該倒霉,冒著生命危險來看的,居然是這野獸舞啊!」

  雖然七王爺笑得上氣下接下氣,但他身後的東關副將們卻依然沒有一個人抬起眼看上一眼。

  「看看嘛!看一眼嘛!順便回去讓花令知道紅霓今天跳的是什麼舞,讓他別再有事沒事就把氣發在我身上!」逗著身後的副將們,七王爺連哄帶誘地說:「把頭抬起來啊!這舞可好看了,天上地下僅此一支啊!」

  雖然七王爺巧舌如簧了半天,可副將們卻依然盯著腳尖,動也不動一下。

  「看樣子花令帶兵還是有一套的……」喃喃自語著,七王爺終於在紅霓將最後一個動作跳完後鼓起掌來,「好啊!小紅霓,你這舞真是跳得驚天地、泣鬼神!」

  「七爺……」穿著不眠不休縫了七夜的布偶裝,紅霓怯生生地走到七王爺身旁,「對不起……」

  「沒什麼對不起的……」一把將紅霓的布偶大腦袋由頭上拎起,七王爺看到她滿臉通紅,連忙甩袖子幫她揚著風,「穿這身行頭熱吧?可別把你熱暈了,要不花令又找我算帳!」

  「不會的……」紅霓低下頭落寞地說。

  是啊!他現在對她的事是完全的不聞不問了,又怎可能因為這點小事跟七王爺過不去呢?

  「你逃不了的,花令!」輕撫著紅霓的發楷,七王爺突然似笑非笑地睨著站在最旁邊那個一直低著頭、臭著一張臉的副將,「我看你怎麼捨得讓紅霓這丫頭逃出你的手掌心!」

  「七爺,你說什麼?」愣了愣,紅霓拾起頭望著七王爺沒頭沒腦的話語。

  「全下去。」但七王爺卻沒有回答紅霓這個問題,他只是手一揮,臉上突然嚴肅了起來。

  但七王爺下令之後,副將們卻依然動也不動地站在帳中,直到片刻之後,那個臭著臉的副將先行離去,其餘的人才魚貫而出。

  「紅霓,我有話問你。」待人全離開之後,七王爺將紅霓叫至身旁。

  「七爺?怎麼了?您有什麼話要告訴紅霓嗎?」望著七王爺難得嚴肅的臉龐,紅霓吶吶地問。

  「你可知你有孕了?」

  「什麼?!」紅霓瞪大雙眼,整個人都呆了!

  她有孕了?怎麼可能?她自己都沒有發現,七王爺怎麼可能會知道呢?

  「別犯傻,七爺給你治眼把脈時就發現了。」七王爺溫柔地望著紅霓,「是你三哥的吧?他動作還真夠快的。」

  「這……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輕搖著頭,紅霓目光呆滯地望著七王爺,「不會的……也不可以的……」

  是啊,她怎麼可以有花令的孩子?再過幾天花令就要與瑄瑄成親了啊!若讓花令、瑄瑄知道這事……

  「你這傻丫頭,都什麼時候你還淨幫別人著想,好歹也為你自己想想行嗎?」有些無奈、心疼地望著紅霓,七王爺長歎了一口氣,「但這可真是件麻煩事啊!」

  「七爺……」無助地捉著七王爺的衣袖,紅霓的淚無法控制地又溢出眼眶,「救我……」

  「不哭、不哭啊!」望著那怎麼也止不住的淚水,七王爺慌亂地輕拍著紅霓的背,「你不知道你七爺就是受不了姑娘家的眼淚嗎?更何況,就算你不提,七爺也一定救你!」

  「你帶紅霓走吧!七爺,紅霓求您了!」再不考慮地跪倒在地,紅霓哭得柔腸寸斷,「求您了,七爺……」

  心整個亂了,紅霓腦中唯一想得出的事,就是趕緊離開東關,在事情完全沒有曝光之前,徹徹底底地離開!

  否則萬一有人發現她有孕,那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她真的一點都沒辦法控制了!

  「帶你走是可以,可我不想還沒踏出東關就被花令砍成八段……」連忙把紅霓拉起來,七王爺喃喃自語著。

  「七爺……」

  「紅霓,雖你不屬賤籍,但你可明白,海青國律令,女伶有孕,若非嫁予事主為夫人,則必須放棄腹中之子?」半晌後,七王爺正色對紅霓說道,「可花令已與烏瑜國公主訂下軍事之親,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放棄將軍職轉而娶你。」

  棄子?乍聽七王爺的話,紅霓的臉整個白了,但片刻後,她心中卻有了決定。

  「紅霓明白,可紅霓想要這孩兒!」抱緊自己的小腹,紅霓心中雖痛,但卻無比堅決地望著七王爺。

  「因為是花將軍的嗎?」

  抬起模糊的淚眼,紅霓望著似乎正在等待答案的七王爺。

  「因為是三哥的,因為是紅霓與三哥的……」許久許久之後,紅霓微笑地說。

  是的,不是什麼將軍、也不是什麼花令,這孩兒是三哥與她的!

  是那個曾經那樣寵溺她、從今之後在她記憶中依然那樣重要的三哥的……

  「得!就衝你這句話,七爺幫你一把,成不成就看你三哥的誠意了!」

  第九章

  這小兔崽子!

  撕碎手中的觀禮函,花令氣得眼眸都要噴火了!

  這個七王爺先是偷偷帶走了紅霓,現在竟還敢將她拍賣,然後又堂而皇之地給他發來觀禮函,這小王八蛋究竟是什麼意思?

  想以此來威脅、諷刺他嗎?休想!

  一拳擊上將軍帳中的營柱,花令壓根不管由帳頂緩緩飄下的塵埃,心中的怒氣依然無法平息。

  而她,她又是什麼意思?竟任人這樣隨意地便將她拍賣?

  無論原因為何,他都不會讓他們如願!

  他絕不會因為這樣一個低賤的舞伶,絕不會因為七王爺的一個陰謀詭計,而讓自己陷入與北關、西關相同的困境!

  「將軍,時辰到了,再晚就不好了。」就在花令心神煩亂之際,一直站在身旁的關副將卻沉穩地開口。

  「我知道!」花令不耐煩地說著,瞇起眼深思了一會兒後,突然回身叫道:「走!」

  「是。」

  東關副將集體出營,再加上花令將軍竟沒有易容便出現,這個大陣仗自然引起人們的側目,因此當花令一行人走進東關城內時,所有人的嘴幾乎都合不攏了。

  完全不理會街道兩旁百姓們的竊竊私語,花令策馬停在一間掛滿紅燈籠的建築前,冷冷地望了招牌一眼,毫不考慮地跳下馬。

  而他身後的那群副將們,則是一字排開,靜靜望著花令拉掉肩上的軍章、解下腰牌、掏出將軍璽拋到身後,然後大步步人大堂內,一屁股坐在人群中,抱著雙臂,雙眸滿是壓抑的怒火。

  「老天!花將軍怎麼來這兒了?還……還居然沒有易容?」

  大堂內的大老爺們一見到花令,全都傻了眼,紛紛開始與身旁的人低語著。

  「老天!東關要出大事了……」

  而在眾人的低語聲中,一直尷尬地高高坐在大堂之上、被人以異樣目光打量的紅霓,此時依然動也不敢動地低垂著頭、僵硬著身軀。

  但她的心,卻在花令到來時整個亂成一團,壓根沒有心思思索眾人口中吐出的字句所為為何。

  因為那種想見他、卻又忐忑不安的念頭佔據了她所有的心房,而掙扎了許久之後,她終於悄悄地抬起眼望向花令。

  一望之下,紅霓整個人都傻了!這就是她的三哥?

  望著那名俊秀異常、有著比女人還俊美的容顏的男子,紅霓不敢置信地傻傻看著他……

  俊朗而精緻的臉龐、長而濃密的睫毛、彷若白玉雕出般的完美五官、挺拔的身軀,以及那樣高貴而又霸氣的氣質,與以往她看過的他絲毫沒有交集--

  除了那雙眼眸!她永遠都忘不了那雙刻在她心間的眼眸……

  只是,她真的從未想過她的三哥竟會長得……如此美麗!

  「花將軍,想不到你今天居然敢以真面目出現!」望著花令俊美臉龐上的熊熊怒氣,站在大堂中間的七王爺呵呵一笑。

  「你想不到的事還多著呢!」花令冷笑了一聲。

  「我知道現在提醒你有些晚,」輕搖著手中的摺扇,七王爺好整以暇地說著,「但你可知海青國的軍士進入這等場所,特別你還是東關的將軍,會有什麼下場?」

  「反正,」花令瞇起眼冷冷地笑著,「我現在身上沒有半點將軍的行頭了,以後東關愛怎樣就怎樣,我不管!」

  「啊?」一聽到花令的話,所有的人更是驚愕。

  因為花令話中的意思,分明表示他不當東關的將軍了!

  若他不管東關的軍務,那以後東關怎麼辦?一想及此,所有人全倒抽了一口氣!

  「花將軍!」

  「不可啊……花將軍!」

  聽著四周此起彼落的驚呼,花令卻依然只是冷著一張臉。

  「繼續標啊!」半晌後,花令瞇起眼淡淡說著,「有誰還要出價的?儘管出!」

  「這……」

  聽著花令冷峻的嗓音,所有堂內的大老爺們全大眼瞪小眼的,再也沒人敢出價!

  因為一個能令東關花大將軍枉顧軍令、無視以往立場的女人,身份是什麼?再也不用多想、多問了!

  「林大戶,剛剛你不是正想喊價嗎?」眼見沒人出聲,花令的眼眸冷冷地瞟向遠處一個癡肥的男人,「喊啊!怎麼不喊了?」

  「花將軍,您千萬別生氣,」當場被點名的林大戶,在看到花令的眼神後,臉都嚇白了,在四周射過來的銳利目光下,他慌亂地抽著自己的耳光,倒退著退出大廳,「是我的錯、我不知這姑娘是您的……我馬上走、馬上就走!」

  「花將軍您千萬息怒啊!」

  看著林大戶奪門而出,其他的大老爺們也全部落荒而逃,最後,偌大的屋子中只剩下七王爺、紅霓及花令三個人坐在堂上。

  「還有誰要喊價?」將眼神直視著七王爺,花令冷哼了一聲。

  「花將軍,你這不是讓我為難嗎?」倒是七王爺一點也不受威嚇,依然笑容滿面地說:「你往這裏一坐,再加上眼神這麼一瞪,人都跑光了,還有誰能出價?」

  「既然如此,我出!」冷冷一笑,花令的眼光倏地掃過紅霓低垂著、有些蒼白又有些嫣紅的小臉,「一文錢!」

  一文錢?!

  一直在一旁傻傻望著這一切的紅霓,在聽到花令的話後,心就像是被一把重錘狠狠敲過,整個都被擊碎了!

  因為她怎麼也想不到,在他的心中,她竟只值一文錢!

  「一文錢一次、一文錢兩次、一文錢三次,」但聽了花令的話後,七王爺卻像無事似的,依然敲打著桌上的小木塊,然後在靜得連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聽得見的寂靜中大喊一聲,「成交!」

  「我不……」慌亂地抬起頭望著七王爺,紅霓滿臉儘是倉皇,「七爺,我不……」

  「沒事的,成敗就在此一舉。」七王爺先是輕輕一笑對紅霓低語著,然後立即將眼神轉向花令,「好,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由腰中掏出一文錢,花令冷笑地將它丟到七王爺手中,然後便站起身大步走到紅霓身前,一把扯住她的手臂。

  「將軍,你……」紅霓踉踉蹌蹌地被花令由座位上扯起。

  「你滿意了?」望著那比以前更嬌美的小臉、看著那比以前更豐盈的身子,花令語若寒霜,「你高興了?」

  「我為什麼要滿意?為什麼要高興?」紅霓不斷地搖頭,「將軍,別這樣……」

  「你是該高興,高興你終於達到目的了!不過你也不必太開心,反正我現在已不是……」花令冷冷一笑,突然撇過臉去望著七王爺,「回去告訴皇太后,她白白浪費了一個舞侍,而她這個舞侍也將白白浪費她的清白身子!」

  「是嗎?咱們走著瞧!」七王爺毫不在意地揚著摺扇緩緩往大堂門口走去,「我就不相信像你這樣一個堂堂的男人,在知道事實的真相後,還能如此毫不在乎……」

  皺起眉,花令凝望著七王爺的背影,努力思索著他的話,但在聞及身前那股熟悉的淡香之後,又立即回身望著一臉痛苦的紅霓。

  「求你放了我,將軍,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說什麼……」紅霓怯憐憐地哀求著。

  「不明白是嗎?」望著紅霓楚楚可憐的模樣及那身華麗的裝扮,花令的怒火又油然而生,「我會讓你明白的,因為我將在這裏要了你,讓你徹底明白!」

  花令簡直無法忍受她竟敢打扮得如此絕美,並且還如此堂而皇之地讓那樣多的男人瞬也不瞬地望著她!

  她竟甘願如此下賤,任那些人的目光像豺狼般地在她身上來回梭巡?

  她竟為了完成皇太后交付的任務,為了激怒他、試探他,不惜將自己如此廣而告之地出賣?

  「不要……」望著花令眼底的暴怒,紅霓嚇壞了,她拚命掙扎著想逃上二樓,卻怎麼也無法如願。

  「看什麼看,全給我滾!」回身朝著堂外一幫站得老遠卻不斷探頭的人群咆哮著,花令待副將將大門關上後,立即將紅霓上身的衣裳整個撕碎!

  「不……」紅霓雙手環抱著胸前,看著花令早已失去理智的雙眼,心中升起一陣恐懼,不顧一切地用力推開他,沒命地往樓梯上奔去。

  「想跑?」看著紅霓的動作,花令冷哼一聲,然後一個飛身,一把拉住她的手,毫不留情地將她整個人按到桌面上。

  「唔……」背部遭受的重重撞擊令紅霓痛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但她只是下意識地緊緊護住腹部,希望腹中的孩兒不要在這陣撞擊下受到任何傷害。

  「想算計我花令的人,」一把扯下紅霓的裙子,花令將紅霓的雙腿撐得大開,然後解開自己的褲頭,將自己的堅挺對準她乾涸的花徑,毫不憐惜地用力往裏面猛地一刺,「事先就該有被我識破、被我報復的體悟!」

  「啊……」身下突如其來的刺痛讓紅霓只能不斷搖著頭,揮淚尖叫著,「你不可以……」

  「你自找的!」

  由於紅霓一點準備都沒有,因此花令根本無法順利進入她的體內,但他不放棄,手一撐,將她的雙腿架得更開,然後腰一挺,繼續向她的花徑內挺進。

  「啊……」那種沒有任何準備便被硬性侵犯的椎心刺痛,令紅霓痛得心神俱裂,豆大的汗珠不斷由額上沁出,「好痛……不……」

  「你在做這件事之前早該明白自己會得到什麼!」完全無視紅霓的痛苦及橫飛的淚水,花令放下握住她雙腿的手,轉而用力握住她比以往豐盈許多的渾圓雙乳,粗暴且無情地捏弄著。「像你這種蕩婦,只配得到男人如此的對待!」

  「唔……不要……好痛……」身體與心理的雙重疼痛,令紅霓孕後的敏感身子完全承受不了,她只能不斷哀求著,「真的……好痛……」

  「這全是你自找的!」花令惡狠狠地低吼。

  但他明白她如此乾澀的身子是無法容納自己的,因此他的手不得不放輕了一些,並且開始轉往她身上幾處最容易被他挑起情慾的地方下手。

  他的手捧住她的雙乳,食指與拇指輕拈住她的乳尖,左右來回拈弄著,而另一手則是沾了她的淚水,將手指弄濕後,悄悄地伸至她的身下,在她無法合攏的花瓣中心來回滑動……

  「你……」明知花令一點柔情都沒有,但紅霓卻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因為他太瞭解她了!

  他太瞭解她的身子在何時會微微顫抖、在受到什麼樣的挑逗時會泛出蜜汁、在等待到什麼程度時花徑內會隱隱作痛……

  「不……」絕望地喊了出來,因為紅霓已感覺到自己身下那陣微微的濕潤,並且還有愈來愈洶湧的趨勢。

  「我還當你沒感覺呢!」當手指完全被紅霓湧出的蜜汁浸濕後,花令冷冷笑了起來,手指用力掐住花瓣中的珍貴花珠,「口中叫著不要,可身子卻這麼濕,比我玩過的任何一個女人都濕!」

  「啊……」痛苦至極地搖著頭,紅霓的心被花令的話傷得殘缺不全,但縱使如此,她依然控制不了自己體內那股不該有、不該存在,可如今卻如此澎湃的渴求與翻騰。「不……不要……」

  「口是心非!」一發現自己已可以順利滑入她的花徑中,花令突然撤出自己的堅挺,然後一個猛衝,刺入花徑的最深處!

  「啊……」猛烈的撞擊讓紅霓的身子像被撕裂似的,可一股強烈且震撼人心的快感卻同時升起,「不要……啊……」

  「不要?」聽見久違的聲聲嬌啼,花令更是瘋狂地掠奪她的身子,一次又一次將自己刺入她身底的最深處,「我偏讓你要!」

  「啊……」當那股洶湧而澎湃的快感翻騰而至,在紅霓的體內整個爆發時,紅霓的眼前冒起陣陣金星,只能張著紅唇,忘情又無助地吟哦著……

  因為這陣快感是如此巨大、如此美妙,卻又如此讓人心痛……

  在花令毫不憐惜的佔有下,紅霓被一次又一次地帶抵歡愉之巔,可她的心,卻隨著一次又一次的高潮而愈來愈絕望……

  「求你……饒了我……」在花令完全不停息的驚天衝撞下,紅霓腦子都暈了,身子也感覺快散了,只能不住求饒著,「真的……將軍……你不行……」

  「我不行?」

  聽著紅霓喃喃的話語,花令心中更是憤怒,雖然他早知她的小小身子根本承受不了如此深、如此強的佔有,但他卻完全不理會,只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她體內奔馳著。

  心中再也沒有什麼想望,紅霓不再出聲了,她像個布偶娃娃一樣,任由花令肆意蹂躪著,眼神一片空洞,意識緩緩剝離……

  「怎麼不喊、不叫了?」

  待怒氣發洩完之後,花令將自己的堅挺由紅霓體內撤出,看著她蒼白的小臉,突然發現她的身下、隨著自己的種子留出的,還有幾許血絲。

  「這是什麼?」微微一愣,花令倏地將眼眸望向紅霓,看著她木然的小臉,心中驀地一驚。

  老天,他做了什麼?

  他竟在盛怒下對一名如此柔弱的女子做了這樣的事?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竟也會有這麼一天,居然讓怒氣壓過了理性,而這……全只因為這一名女子!這名向來柔弱、乖巧的女子……

  「紅霓,紅霓!」手忙腳亂地用衣裳蓋住紅霓,花令焦急地拍著她的小臉,「醒醒……」

  「你滿意了?」慘白著一張臉,紅霓望著身下的血漬,感受下腹一陣又一陣的抽疼,口中喃喃自語著,「你滿意了……」

  「紅霓,你哪裏不舒服?」慌亂地抱起紅霓,花令將她緊緊摟在懷中,「是不是我剛剛太深入、傷了你了?」

  「你滿意了……」但紅霓卻依然望也不望花令一眼,眼神中彷彿沒有任何事物,「你奪走了……我的孩兒……你滿意了?」

  「孩兒?!」聽到紅霓的話語,花令瞪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霓兒,你有孕了?」

  「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恍惚中,紅霓笑了,笑得那樣絕望、那樣淒美。

  老天!他做了什麼?

  「來人!」用自己的衣裳裹住紅霓,花令發狂似地一腳踢開大門狂吼,「馬上叫軍醫!」

  「太晚了……」躺在花令懷中,紅霓依然淡淡笑著,而她的意識卻隨著笑容的消失,也愈來愈模糊……

  「你不能睡!」跳上馬,花令一手輕拍著紅霓的臉頰,另一手瘋狂地策著馬,「你不能睡!我不准你睡!」

  「若早知是這樣……我寧可……這輩子從來不曾習舞……」眼前開始慢慢變得黑暗,紅霓嘴角帶著笑,而眼角卻沁出一滴淚,「我寧可……這輩子……從未來過東關……寧可從來不曾愛上那個小鬍子……才不會如此……生不如死……」

  「不……」望著紅霓緩緩閉上的眼眸,花令瘋狂地咆哮著。

  這是他第一次體會到如此撕心裂肺的痛苦及懊悔,只是他,永遠也無法補救了……

  第十章

  花令衣不解帶地在紅霓榻前照料了三個月,看著她的臉慢慢開始有了紅暈,看著她的身子開始豐盈起來,看著她開始會向其他人微笑。

  只是那微笑,永遠不會再給他。

  一個清晨,眾人都還在睡夢之中時,花令一臉憔悴地捧著一碗藥,靜靜地坐在榻旁。

  望著那個雖然安祥卻仍有一絲蒼白的睡顏,花令的心中為著那抹蒼白痛苦得幾乎不能自己。

  若不是他,怎會如此?

  由於他的自尊、由於不甘被皇太后和七王爺耍弄,他竟差點讓她喪了命,若不是原本來治她眼睛的神醫到來,及時救了她以及腹中的小生命,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他那小小的自尊究竟算什麼東西?若他能誠實面對自己心中早已升起的愛苗,誠實面對自己的心,將她好好捧在手掌心中,寵溺她、疼愛她,怎會有今天這般結局?

  若他能不讓無用的自尊遮蓋住自己的眼,明白在初次見到她晶瑩的眼眸、精湛的舞姿並在相處後瞭解她天真、善良的心靈後,早已愛上了她,怎會有今天這般結局?

  可晚了,一切都晚了……

  「對不起,霓兒。」閉上眼,花令喃喃說著每日每夜在心中不斷重複的話語,「對不起……」

  當清晨第一道曙光射入帳內時,紅霓醒了。

  她望著不知坐在自己榻旁多久,低垂著頭、緊閉著眼、口中喃喃自語且臉上儘是痛苦懊悔之色的男人,心中百感交集。

  為何要如此虐待自己和他?這一切,早該結束了吧!

  她知道,知道他後悔、知道他痛苦,更知道由於自己不想面對他,因此他除了餵她湯藥外,便是坐在帳外守著,無論露多重、無論雨多大……

  但她也知道,一等她痊癒之後,他必須立刻與瑄瑄成婚,縱使她懷了他的孩兒。

  曾問過自己是否恨他,但紅霓的答案是否定的,雖然她的心中有恨,但她恨的是自己,她恨自己不爭氣愛上了他,並且在被他那樣重重傷害過後,依然無法恨他!

  而她更恨自己心底的那個念頭,那個想永遠不康復、永遠享受他溫柔對待的念頭……

  但她該醒了,因為這一切該結束了,真的該結束了!

  「你……」輕輕喚了一聲,紅霓望著花令身子一震,眼眸倏地睜開,然後一手端起藥碗,一手將她扶坐起來。

  「醒了嗎?那喝藥吧!」

  「我不喝了。」在花令的幫忙下,紅霓坐了起來,但她卻只是將眼眸望向帳角淡淡說著,「因為我想繼續跳舞。」

  「你的意思是……你不想要腹中的孩兒了?」聽到這話後,花令手腕一震,一碗藥汁有半碗全撒在自己身上。

  「不想要了。」紅霓的聲音還是那樣平靜,平靜得似乎一切都與她無關,雖然她幾乎停止了呼吸。

  「你不想要了?」花令苦澀地笑著,「可這也是我的孩兒啊!霓兒。」

  「將軍馬上便要成婚了,未來的將軍夫人一定會為您生下又健康、又俊美的孩兒,更何況,能為您生孩兒的女人多的是……」

  「你……」花令一愣,然後放下藥碗,背對著紅霓,「若這是你不要孩兒的理由,那我必須告訴你,我已不是將軍了,所以也不會有所謂的將軍夫人、以及將軍夫人為我生孩兒的事了!」

  「什麼?!」緩緩轉過頭,紅霓第一次正眼望向花令,看著他的肩微微抖動著。

  紅霓無法想像,這個向來堅毅的大男人,竟也會有如此脆弱的一面;但她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因為,他竟說他再也不是將軍了!

  「不過我可以理解你的想法,」聽到背後的紅霓沒有發出半點聲音,花令自嘲似地笑了笑,「因為我早該知道你的主要目的本來就是將軍,而我現在已不是將軍了,又長了這麼一副讓你厭惡的嘴臉,也難怪你不要孩兒,而想恢復舞伶的身份。」

  「你……」紅霓愣住了,因為這麼久以來,從沒有人告訴她花令不當將軍了。「為什麼不當將軍了?」

  是的,為什麼他不當將軍了?而他又為什麼要說他長了一副讓她厭惡的嘴臉?

  「沒有為什麼。」花令深吸了一口氣,回頭對紅霓笑了笑,只是那個笑容是那麼蕭瑟及落寞,「全聽你的吧!你決定怎麼做就怎麼做。」

  「為什麼不當將軍了?」但紅霓卻不管花令說了什麼,口中只是不斷地重複同樣的一句話,「你為什麼不當將軍了?」

  「因為你花三哥為了你,進了不該進的地方!因為海青國律令明文規定,副將級以上將士若涉足所屬城內聲色之地,不問原因,立即撤職查辦、永遠放逐!」突然一個聲音由帳外響起。

  「你怎麼還沒滾?」皺起眉,花令瞪著由帳外走入的白衣男子。

  「我滾了誰來幫你解釋?」七王爺笑容滿面地說著,然後走至紅霓的榻旁為她把了把脈,「嗯,差不多康復了,今天就可以下床了。」

  但紅霓卻壓根不管自己的身子,腦中只來回迴盪著兩個詞句--

  撤職查辦?永遠放逐?

  怎麼會這樣?當初七王爺沒有這麼告訴她啊!他只說按他的計謀,花令一定會來帶走她,並且一輩子好好疼愛她!

  而現在,事實與當初說的雖有一些出入,可這陣子以來,紅霓完全可以體會到花令的懊悔,以及比以往高出十倍的寵溺!

  儘管這只是暫時的,不是永遠,但她滿足了、真的滿足了……

  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花令竟會為了自己,將他的將軍職全然拋在腦後,並且毫不留戀!

  「你……」嘴角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紅霓倏地望向七王爺,「七爺,你怎麼可以騙紅霓?你只說……你沒說……」

  「喲--看樣子我成了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了!」站起身,七王爺晃悠晃悠地往帳外走去,然後似有意若無意地落下個東西在紅霓榻上,「那我自然沒有留下的必要了,你們聊,我不打擾了。」

  「你……為什麼不告訴紅霓?」再不理會七王爺,紅霓轉過頭急急問著花令。

  「有什麼好說的?」花令淡淡說著,然後露出一個笑容,「好好休息,我讓人再給你煮碗你想喝的藥!」

  聽著花令的話,紅霓愣住了,她明白他的意思,那就是--

  他會順著她的意,若她真的不想要孩兒,他也會順著她,就算他再也不必娶妻、再也不是將軍……

  「我什麼藥都不喝了!」將所有的藥碗與藥品、補品全由床頭掃下地面,紅霓瘋狂地低喊著,「我全不喝了!」

  「紅霓,別這樣。」花令一把跳到紅霓楊前,輕握住她顫抖的小手,「你身子還沒全好……」

  「你為什麼明知要受這樣嚴重的處分你還去?」紅霓甩去花令的手痛苦地說:「又為什麼都到這時還要騙我、瞞我……」

  「我沒想騙你、也沒想瞞你,」望著紅霓顫抖的肩,花令長歎了一口氣,「我去只因為我要你,我不能忍受別的男人擁有你,雖然那時可能連我都不明白,還以為自己之所以去,只是為了報復你、傷害你。」

  「什麼?!」紅霓愣了愣,緩緩地抬起頭望著花令清澈的眼眸。

  「我要你,縱使你是皇太后故意派過來的人,我依然要你!」花令再也不遮掩了,他直視著紅霓的眼眸,「我想要你為我跳一輩子的舞,只為我一人,所以我不能讓任何人得到你,就算明知那是七王爺設下的圈套,就算明知前面是龍潭虎穴、萬丈深淵,我也必須去!」

  「我……皇太后派過來?」紅霓慌亂地搖著頭,「我不是……」

  「無論是或不是,現在都不重要了,反正你來了,來到我的面前了!」花令苦澀地笑著,「雖然我一直以為我不會喜歡你這乳臭未乾的女娃,只可惜我錯了。」

  「你……」聽著花令的話,紅霓整個腦子都亂了。

  因為她完全不懂他的話,只除了--他說他喜歡她!

  真的嗎?真是這樣的嗎?

  「就算再怎麼抗拒,心裏再怎麼不願意受到皇太后的擺佈,到最後我才發現,原來我也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男人,一個會被舞精靈蠱惑至如癡如醉、犯下大錯的男人。」

  想舉起手輕撫紅霓的髮梢,但半晌後,花令還是放下了手,然後緩緩轉過身去。

  「你……」紅霓的聲音哽咽了,她從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天,能由花令的口中聽到這些話。

  「我就說這麼多了,以後,你記得要乖乖喝藥,好嗎?」長歎了一口氣,花令因自己的軟弱搖了搖頭,「反正我明天就走了,再也沒辦法照顧你了,你自己要保重……」

  「走?去哪裏?」一聽到「走」字,紅霓倏地瞪大眼睛。

  「隨便,反正東關我是待不住了。」花令淡淡說著,但聲音卻愈來愈低、愈來愈沙啞,「而你是皇太后送給東關將軍的禮物,不是給我的……」

  「不是的……不該是這樣的……」紅霓不斷地搖著頭,「你不能走!你走了東關怎麼辦?他們只認你一個人的,誰來了也無法……」

  「放心,誰都能管好東關的!」長歎了一口氣,花令自嘲似地笑了笑,然後邁開沉重的腳步往帳外走去,「好了,你好好休息吧!」

  「三哥、三哥……別丟下紅霓!」看著花令好像要清失的背影,紅霓整個人都慌了,她掀起薄被,著急地找著自己的鞋,「三哥!」

  一聽到這個叫聲,花令也愣住了,因為他的紅霓又叫他「三哥」了,而且,她要他不能丟下她!

  這是不是表示……

  「別丟下紅霓、別丟下紅霓啊!」紅霓心亂得眼眸都朦朧了,連鞋都找不著,一雙小手不斷地在地上摸索著,「紅霓跟你一起走!」

  「霓兒,別這樣,快躺好!」一把衝回來將紅霓抱起,花令心疼地將她放回榻上,「你現在的身子不能……」

  「三哥騙人!」撲到花令懷中,紅霓死命抓住他的衣袖,淚水沁濕他胸前的衣衫,「三哥剛剛還說要紅霓為你跳一輩子的舞!」

  「可三哥不是將軍了。」花令緊緊抱著紅霓,聲音那樣低啞,「你若跟著我,我也許沒辦法讓你過上好日子……」

  「我不怕!」紅霓拚命搖頭,「就算你不是將軍,可你是紅霓最愛的三哥,一輩子都是!」

  「霓兒……」

  「沒了三哥,紅霓這輩子再也不跳舞!」紅霓抬起眼望著花令有些微紅的眼眸,「紅霓的舞只跳給三哥一個人看!」

  「老天!你真是我這輩子最放不下的小麻煩……可我又好願意!」輕歎了口氣,花令輕吻著紅霓的額頭,然後緊緊摟著她,「霓兒,你願意原諒以前三哥做的錯事嗎?」

  「願意、願意、願意!」紅霓拚命喊著,喊得聲音都啞了。

  「我要不好好待你,我就真的不是男人了……」望著紅霓如此純真、自然地表達出對自己的依戀,花令的心充滿了暖意。

  他再不考慮地俯下頭,輕吻著紅霓的唇,一回又一回……

  許久許久之後,原本充滿輕喘的帳內突然傳來花令納悶的聲音。

  「這是什麼?」

  「這好像是七爺剛剛留下的……」

  「這小王八蛋又想用什麼詭計來陷害我們了?」

  「三哥,這上頭說,皇太后要你當東關的地下將軍,如此一來,你既不必娶瑄瑄,我也可以過上好日子,就像以前一樣……」

  「這死老太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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