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名稱:粉塵-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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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現在的醫院,我真的不好說什麼。給我看病的是個40歲左右的醫生,他在聽到玉姐述說的我吐血的情況後,馬上我是胃潰瘍或者是胃出血。做了一番檢查和瞭解到我經常會胸口痛,他又懷疑我有心絞痛之類的疾病,然後讓我把心電圖、胃鏡、B超、CT掃瞄、核磁共振等等醫院裡有的儀器,統統過了一遍,最後還是確診我患的是胃出血,然後給我開了張住院單。我不覺得自己有病,拒絕了他的意見,推辭說工作緊張,讓他給我開了些養胃的藥,就從醫院裡出來。玉姐不放心,又拉我到一家中醫院,找一個老中醫給我看病。老中醫給我把了半天的脈搏,說了一大通什麼聽不懂的理論,說我是氣滯鬱結,傷了脾胃之類,又給我開了一堆的中藥。

"年輕人,想開點!"他說。

我諾諾地應著,出了醫院就想把那些藥全部扔到垃圾桶裡面去,但被玉姐阻止了,並拿告訴薇薇我的情況來要脅我,我只好同意去商場買來了砂鍋和一個煎藥的電磁爐,每天苦著臉喝那些苦不堪言的湯藥。

兩三天的時間,薇薇打了來的電話,說她們馬上就要放暑假了,她和曉彤還有幾個同學,想利用大三的這個最後一個暑假,好好玩一玩,不準備回家了。我叮囑了她幾句,懶懶地放下電話,沒想到還沒十分鐘,她就又打了過來,語氣跟剛才判若兩人。

"你是不是不想讓我出去玩?"她說。
"沒有啊!怎麼會不想讓你去玩。"
"那你為什麼不高興?我聽的出來,你的嗓音,有點沙啞,你別想騙我。"
"這兩天喊口號,把嗓子喊啞了,沒事。"
"真的沒事?沒有不高興?"
"真的沒事!也沒有不高興。"
"那好,我掛了。"

我合上手機,長吁了一口氣。我不想讓她知道這些事情,如果讓她知道的話,她肯定會放棄掉許多事情,說不定還會告訴我的父母,讓老人為我擔心更是我所不願意看到的。想起父母,我的心酸了一下,眼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自從箐離開那天,我說了很多過份的話,衝出家門一直再也沒有見過他們。他們想我,這我知道,因為自從薇薇來了到這個城市,每個星期,他們都要給薇薇打電話,詳細詢問我現在的情況。我生活中的哪怕一點點小事情,都讓他們高興半天,偶爾我打回去電話,從他們小心翼翼跟我說話的口氣上來看,早已經喪失了作為父母應有的威嚴。看來我真的應該抽個時間,回去看看他們了,可什麼時候回去好呢?我思索了一會,決定等薇薇放寒假的時候回去,一來過年時候回去,增加點家庭的祥和氣氛,二來薇薇那時候快畢業了,還是把我和她的關係,向雙方家長挑明了好。這時候手機鈴聲偏偏又響了起來,我皺皺眉,一看還是薇薇的手機號碼,馬上打點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接她的電話。因為我知道,這丫頭鬼的很,讓她聽出了破綻,恐怕她不驚動所有的人飛過來圍著我團團轉,我就讓她把我鼻子給扭下來。

"剛才聽玉姐說你病了?"
"沒,小感冒而已,已經好了。"
"你還騙我,玉姐剛才都已經給我說了。"她的聲音大了起來,好像是在威脅我,最好給她老實交待的樣子。
"她給你說什麼了?我真的沒事,她跟你說什麼了"

我繼續裝樣子,因為我知道玉姐的脾氣,她既然答應了我不會告訴薇薇,那她一定不會說的,所以我可以肯定,這丫頭是在訛我。果然,聽到我這麼鎮定,她立馬把口氣放了下來,笑嘻嘻地,一點也沒有剛才凶巴巴的樣子。

"你要真沒事我就去玩了,拜拜!"
"嗯,開心點,錢不夠了給我打電話。"

說完,她在電話中非得讓我"啵"了一下,才掛上電話。再次合上手機,默默等待一會,確信她不會再打電話過來,我才覺得很累。讓自己躺在床上,腦海中卻像過電影一樣,各種事情糾纏在一起,逐漸稱為一團亂麻。

薇薇來到這個城市,轉眼已經三年多了,三年來,她無疑變得更加亭亭玉立,更加美麗和讓人憐愛。而我,也已經習慣了她的任性、蠻不講理和刁鑽古怪,習慣了她帶給我的快樂。假如沒有她,我真不知道自己現在會是個什麼樣子的狀況,回想起她沒來之前自己消沉頹廢的樣子,我的指尖忍不住一陣陣發冷。

我過份低估了自己的病情,隨後的一個星期的時間,每次吃飯或者喝水的時候,我都感覺胃部和咽喉有一種火燒火燎似的疼痛,估計是以前喝酒太多落下的病根,加上升任部門經理後,應酬較多的緣故,所以才會這樣。又去醫院檢查了一次,醫生遺憾地告訴我,如果不想繼續吐血而亡,最好住院治療一段時間。我沒辦法,打電話向公司方面說明了情況,收拾一下東西,住進了醫院。 公司在這方面沒有為難我,答應報銷全部的醫療費用,還專門派人過來,給我聯繫安排了一間單獨的病房,讓我安心養病,費用由公司負責。打電話給公司的老總表示了一下謝意,接下來的時間,便老老實實地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開始輸那沒完沒了的液體。晚上的時間,玉姐才會過來,給我帶來錄下來的當天培訓內容,陪我聊上那麼一小會。從往常的忙碌中一下子變得如此悠閒,我自然很樂意,可白天無所事事,很是無聊,看薇薇給我發來的短信,也就成了唯一的消遣。

她發給我的短信,真的很搞笑,也不知道她是從那裡弄來的。以前沒時間看,在她發過來的時候,只是匆匆瀏覽一下,沒什麼要緊事情就存在手機裡面,從來沒給她回過,現在正好可以仔細看看了。我一條條看著,心情隨著那些爆笑的短信逐漸開朗,這時候有電話打進來,我看了下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的本地號碼,猶豫了一下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幾乎在我按下接聽鍵的同時,小梅的聲音立即傳了過來,由於聲音太大,我不得不盡量使手機遠離耳朵,以避免自己的聽覺受到傷害。

"極品男人,有沒有想過我?要是沒想我,你可是太沒有良心了,我可是對你日思夜想,寢事難安吶!古詩上怎麼說來著?為伊消得人憔悴,衣帶漸寬終不悔,你看我都瘦好幾圈了。"
"呵呵,你不甚正好減肥了,還沒謝我呢!你怎麼在B城?"
"放暑假了,回家了唄!咦,你怎麼知道我在B城,難不成你也在?來做什麼?出差還是路過?現在在那個地方?你還欠本小姐一頓扁呢!我的信你收到了吧?嘖嘖,真有你的,寫那封信本小姐花了一上午的時間,你竟敢連個屁都沒給本小姐放一個,快說,你在那,本小姐馬上得去扁你去。"

我回憶了一下,她的確說過家在B城的話,也就沒在多問什麼。她一連聲又追問得緊,只好告訴她醫院的名字和病房的房間號,並告訴她,我正無聊著如果她有空的話,希望她能過來陪我聊聊天。沒想到我剛說完,她的聲音立即又大了起來,讓我不得不再次讓手機遠離自己的耳朵。

"咦,你在醫院做什麼?看望病人?還是貴體有恙?快說快說,再不說的話本小姐就被你急死了!"接著,好像她碰到了什麼凳子之類的東西,發出一聲巨響和另外的人匆匆的腳步聲。
"病了唄,在住院,挺倒霉的,弄了個胃出血。前些天吐血了,恐怕命不久已!要想見我的話,最好快點來,晚了就看不到了。"我故意長歎了口氣,把自己聲音弄得可憐兮兮地,為了增加點效果,末尾還加了兩下矯揉造作地痛苦的呻吟聲,心裡卻在暗暗偷笑。

"是我,你怎麼了?很嚴重嗎?你在那兒,我馬上過去。"

箐的聲音,幽幽傳來,透露著焦急和一份實實在在的關切。我不明白她怎麼會在小梅的身邊,聽著她的口氣,我突然很懊悔自己不該跟小梅開這樣的玩笑。恰在這時,胸口和腹部一陣翻江倒海般地疼痛,我忍不住又哼哼了兩聲。這次是真的,電話那頭的箐感覺到了,語氣更加惶急,一迭聲安慰著我,讓我忍耐一會,然後電話中傳來開門和關門的聲音。我吸了一口長氣讓自己平靜一下,把醫院的名稱和病房門牌號碼重新複述了一遍,並告訴她不用那麼著急,我沒什麼事情,只是胃病養幾天就好了,讓她放心,她答應了幾句,便掛斷了電話。

箐和小梅是半個多小時後趕到的醫院,她們一推開門就徑直走到病床前在我身邊一左一右站在我的旁邊,關切地詢問我的病情。我不想撒謊,把自己前些天吐血的事情,和這一個星期治療的感覺全部告訴了她們。沒想到小梅剛聽我說完,就一屁股坐到病房的一張椅子上,拿起一本書當扇子,呼嗒呼嗒狂扇一會,許是還感覺不過癮,又跑到空調下面,扯住領口,讓空調的冷風對著領口狂吹起來。
"媽呀,就這麼一路跑過來,真要熱死我了!極品男人,你裝得可真象,我們都以為你馬上就要掛了,晚點就見不到你了,為了早點過來我們倆瘋狂地在大街上跑著攔出租車,你知道今天溫度有多高嗎?恐怕有40度吔,再被你這麼折騰兩次,我們非得先你一次死翹翹不可。"說完,她像想起了什麼,伸手在自己嘴上輕輕拍了兩下,呸了兩口吐沫,"呸呸,什麼死了活了的,病房裡說這個不吉利,我收回來。"

我沒理她,只拿眼睛注視著箐。

箐穿了件白色的連衣裙,左胸口那兒,有一朵碗口大小的紅色盛開怒放的花朵,下面的枝條和綠葉呈現一條弧線劃到右側腰身的位置。衣服的款式已經老舊,不過很適合箐的身材和氣質。這件裙子,是我和箐在X城逛街時買給她紀念相識一週年的禮物。記得當時,箐嫌那個服裝店的老闆要價太貴,一直在旁邊拉著我催促我離開,可那個服裝店的老闆和我都從她的眼睛裡看到她對這件衣服的喜愛,堅持和那個老闆討價還價半天,才以比原價格低20元成交,為此,我在劍那兒蹭了半個多月的飯。箐很喜歡這件衣服,她雖然埋怨了我兩天,還是在每次來我們學校或者和我約會的時候,拿出來穿在身上。

"真的沒事?"

她抬手攏了一下耳邊垂下的亂髮,俯下身子關切地看著我,臉上的汗兀自在不停地流。見我搖頭,她好像是鬆了口氣,拿手在胸口那兒拍了兩下,又見我死盯著她看,臉上泛起一股紅潮。

"那就好,可怎麼會吐血了呢?胃病很難養的!"
"衣服舊了,你看這裡都開口了,是該換換了。這樣吧,等會我這針打完,陪你去買幾件衣服,行嗎?"我往上起了起身子,抓住她的手把她往我這個方向拉拉,指著裙子下方的一個開口的地方,輕聲對她說。我知道,她沒有多少生活來源,這幾年的生活一定很苦,能多為她做一點事情,於我的內心來說,也算是一種補償吧。

"呀,"她驚呼了一聲,無限惋惜地看著那個裂口,抬頭對我笑了一下,語氣竟然帶了一分歉疚,"剛來的時候,太匆忙了,下出租車的時候掛了一下,等我回去補一下就沒事了。"

我思索了一下,還是把自己的信用卡掏出來,按到她試圖掙脫的手裡。

"要不你們現在去買吧,喜歡什麼就買點什麼,別拒絕我,行嗎?"
"我衣服挺多的,真的不用了。"

見她仍然拒絕,我的心沉了一下,沒想到旁邊的小梅一下竄過來,一把將信用卡搶在手裡,盯著信用卡端詳了一會,咋咋呼呼地發表她的高論。

"要,怎麼不要,我們正缺衣服呢,反正這個極品男人有的是錢,不要白不要!這應該是傳說中的金卡吧?嘿嘿,我長這麼大還沒嘗過刷卡的滋味呢,這次逮著你這個冤大頭,不給你刷爆才怪!你可不許心疼呦!好熱,我想去吃冰激凌,極品男人,買冰激凌刷你的卡也行吧?"
"這個,恐怕不行。"
"切,當是什麼好玩意,連買個冰激凌都不能刷。"

她又端詳了一會信用卡,撇撇嘴扔還給我。我苦笑,接過卡還想說點什麼,這時候護士進來給我換藥,箐站起來給護士小姐騰出空間,默默地看著護士小姐麻利地把又一大瓶生理鹽水給我換上,又目送她走出去,才轉過頭來看著我。突然,她像有了什麼心靈感應,臉色變得蒼白,往後退了兩步跟我拉開了距離,我正奇怪她為什麼會這樣,走廊裡紛亂奔跑的腳步在我的房間門口停住,接著門被打開,薇薇和曉彤幾乎同時出現在門口,不顧一切地衝了進來。



"哥,你怎麼了?聽玉姐說你吐血了,都快把我們嚇死了。"

或許是沒有想到房間裡面還有兩個人,她們兩個愣了一下,曉彤沒有什麼顧忌,跑過來抓住我的手,連聲向我表示著她的關心。薇薇卻站在門口呆了一會,看著箐的眼光卻有一種我說不出的複雜成分,可她還是走了過來,站立的地方恰恰選擇在我和箐之間中點的位置。

"我沒事,已經好多了。"

我安慰了一下曉彤,然後遞給薇薇一個真的沒事的笑臉,皺眉看著隨她們倆身後進來的玉姐,心裡卻在埋怨她不該把我的病情告訴她們兩個。看來女人就是女人,要想讓她們為你對一件事情守口如瓶,比登天還難。玉姐讀懂了我眼光裡的埋怨,她無奈地衝我笑笑,作了個鬼臉,然後詫異地看著屋裡另外的兩個人,用目光向我詢問。

她不認識箐和小梅,可我能說什麼呢?

窗外的陽光,毒辣辣地透進來,讓屋裡的空氣有點悶悶的感覺,空調絲絲冒出的冷氣也驅散不了這種燥熱。曉彤拉著我的手說了會話,終於也感覺到這種壓抑的氣氛停住了口。我不想看見這種局面,可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又是什麼呢?胸部又是一痛,我張張嘴,發出聲呻吟。可是沒有人理我,箐和薇薇的眼光都沒有落在彼此的身上,散漫地落在空中,似乎都在思索著什麼。玉姐、曉彤和小梅,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但誰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我覺得有點口渴,下意識地舔舔嘴唇,突然間感到好笑,這屋裡五個女人,都或多或少和我有點關係,來這裡的目的都是因為我,可卻沒有一個人現在看我一眼。

"你們兩個,誰是薇薇?"

小梅還是憋不住了,她眼睛骨碌碌在曉彤和薇薇之間打了幾個轉,最終落在薇薇身上。薇薇轉過頭看了她一眼,沒有吭聲,但她的動作已經讓小梅證明了自己的判斷沒有錯。小梅上下打量了薇薇幾眼,眼光裡有種怪不得如此的意思,嘴角竟然挑起一絲輕蔑,然後她轉向我,口氣中有點嘲笑的味道。

"極品男人,我說你桃花運不錯嘛!有這麼多美麗女孩圍著你團團轉,你心裡一定很得意是不是?真有你的。"

我張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玉姐皺了下眉頭,我身邊的曉彤臉立馬紅了起來。薇薇瞪了小梅兩眼,咬著下嘴唇依然沒有吭聲,看得出她對小梅的話非常氣憤,身體竟然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了兩下。小梅並沒理會她的憤怒,毫不示弱地盯著她,猶如一個存心找人斗架的公雞,嘴角的輕蔑神態更加清晰的浮現出來。

"你輸了!"小梅說。

聽到這三個字,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箐好像意識到小梅要說什麼,立即上前一步拉住了小梅的胳膊,彷彿要阻止她繼續說下去。小梅卻甩開了她,仍然目不轉睛地盯著薇薇,看著薇薇的眼淚慢慢從眼眶裡滑出來,一點也不為薇薇的眼淚所打動,言語更加讓人莫名其妙。

"不是嗎?到現在難道你還不承認自己輸了?"
"我沒輸!"薇薇輕輕地,猶如自己在喃喃自語,眼淚滑過臉頰。過了一小會她把頭轉向箐,往箐站立的地方跨出一步,面對著箐,"時間還沒到,還有一年,如果不是點意外,我肯定能夠做到。現在時間還沒有到,你主動來到這個地方,而且又把咱們的約定告訴了除咱們之外的第二個人,你違反了約定,所以,輸的是你!"
"不錯,是我輸了!"箐的臉色,在聽到薇薇的話以後,更加蒼白,"我遵守承諾,我退出。可請你再給我點時間,行嗎?"

"你是怎麼回事?不是說好了嗎?怎麼又變卦了,真弄不懂你怎麼想的。你就這麼放棄,你一定會後悔的!"小梅臉上俱是驚駭的表情,她不相信似的看作箐,又轉頭看看薇薇。

薇薇沒有理她,在聽到箐的話以後,退後兩步坐在病床上,抓起一個桔子耐心地剝了起來,神情古古怪怪地,更讓曉彤、玉姐和我滿頭霧水。我們看著她們三個,心裡泛起一個又一個問號。好像她們三個,在對一件只有她們三個人知道的事情在發生著爭執,至於爭執的內容是什麼,在她們不給出一個正確的答案之前,我們都沒有辦法聽懂到底內容是什麼意思。這時候薇薇已經剝好了桔子,她把身體往我這裡靠靠,取下一瓣放在我的嘴邊,我張嘴吃了,卻品不出任何滋味。等我嚥下桔子,薇薇轉過頭對小梅笑了一下,言語一點也不客氣。

"你最好還是不要說話,很多事情,你不知道!這不關你什麼事!"
"你.........!"

小梅張張嘴,還想要說什麼,卻被箐用力拉扯了一下,終於還是沒有說出口。隨後她竟然破天荒地歎了口氣,閉上嘴一聲也不吭了。

"你們,都出去一會好嗎?我有些話,想單獨和他說。"箐說。
"那好,不過要快!你最好說清楚,是你自願的,不是我強迫你。"

薇薇站起來,冷冷地丟下一句話,也不看人,抬著頭走了出去。曉彤和玉姐對望一眼,跟在耷拉著腦袋的小梅身後,也滿腹疑問地走出去了。我看著箐,心裡的疑問,愈發地強烈起來,我希望她能給我一個完整的答案。

那麼,箐要給我說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