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名稱:《官場情人》(未刪節全本)作者: 斷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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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身為市委機關幹部的高明,對新來的女同事孟茹垂涎三尺,終於忍受不住美色的誘惑,想方設法地將孟茹弄上了床。高明原本以為和孟茹成為情人之後,可以保持那種浪漫刺激的偷情滋味,誰知一次意外事件卻導致他們的姦情敗露。厄運隨之而來,高明被莫名其妙地調離原工作崗位,孟茹的身後原來還有更深的隱情……
該書已經正式出版,改名為《政治生命》作者的真實姓名:丁志闊。這是未刪節的全本,含有成人內容,不適合未成年人閱讀!


【第一卷】 第01章:慾望
  有人說,世界上最骯髒的東西有兩樣:政治和女人的陰道。雖然對這一說法,身為市委機關幹部的高明並不是十分認同,但有一點他卻堅信不移,那就是,這個世上幾乎所有的男人都對這兩樣東西樂此不疲。當然,也包括他自己。——引言高明覺得自己簡直要崩潰了,新來的女同事孟茹總是挺著漲鼓鼓的胸脯在他的眼前晃來晃去,讓他無心於工作,每天都心猿意馬。高明知道孟茹並非有意勾引他,因為她的胸本來就很大,薄薄的衣服下豐滿堅挺的乳房隨著她身體的走動輕輕地顫動。短裙下渾圓的小屁股向上翹起一個優美的弧線,修長勻稱的雙腿沒有穿絲襪,白嫩的大腿光裸著。一雙白色的軟皮鞋,小巧玲瓏。一股青春的氣息瀰漫全身,少婦成熟的韻味和扭動起來的腰肢卻讓她有一種讓人心慌的誘惑力。更要命的是,每當孟茹向高明請示工作時,兩個人的身體都會離得很近,這時一股子女人特有的馨香就會撲鼻而入,讓高明有一種強烈的窒息感覺。
  高明悲哀地發現,自己不可救藥地喜歡上了孟茹,這對於已經35歲,有著7年婚齡的高明來說,顯得有些不合常理。在高明看來,如今的他早已過了那種衝動期,不應該這麼輕易地愛上一個女人,但這種感覺卻又如此來勢洶洶,大有將他淹沒的勢頭。
  這就讓高明有些犯難了,市委宣傳部是一個比較嚴肅的部門,如果真的和孟茹弄出什麼緋聞來,顯然會對自己的仕途有影響。高明是個很謹慎的人,他可不想因為一時衝動而影響了自己的大好前程。但是,如果就這麼輕易對孟茹放手,高明又有些不甘心,那性感嫵媚的身子每天都出現在自己的眼前,著實對他是一種不小的吸引。在他看來,仕途和女人同樣重要,能夠兼得當然最好了。
  高明和孟茹的第一次肌膚相接是在一天清晨上班後。那時高明正手拿著拖布在辦公室擦地,孟茹來到後看到高明在打掃衛生,趕緊放下皮包,爭搶著來幹。結果在和高明拉拽的過程中,不知怎麼兩隻手就捏到了一起。孟茹的臉騰地就紅了,柔媚地看了高明一眼,藉故跑到衛生間打水去了。高明也有些不好意思,傻乎乎地杵在那兒,半天沒緩過神兒來。整個上午,高明什麼也幹不進去,孟茹的手軟軟的,如蔥樣兒白嫩,高明無意間地一碰,居然將自己的心都碰飛了,他甚至偷偷地將那隻手拿到鼻尖嗅了嗅,似乎聞到了一股香氣直入天靈蓋,靈魂都彷彿跟著出了竅。
  自從孟茹到來後,高明覺得枯燥乏味地生活開始有了色彩,甚至上班都比以往有勁頭了,每天起得老早,一邊悠然自得地吹著口哨,一邊心情愉快地系領帶擦皮鞋,妻子淑芳疑惑地問:「呦,最近這是怎麼了?是不是交了什麼桃花運了?看把你臭美的!」
  聽妻子這麼一問,高明嬉皮笑臉地回答:「是啊,交桃花運怎麼了?現在流行這個,你以為我會在你一棵歪脖樹上吊死啊!」
  淑芳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高明一番,輕蔑地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德行!」
  高明和王淑芳結婚7年了,兩個人是通過別人介紹認識的。王淑芳是一名教師,在天河市師範附小教小學5年級,他們有一個6歲的兒子,名叫樂樂,是一個活潑可愛的小男孩。高明對這個三口之家很滿意,儘管總覺得婚姻中缺少了點什麼,但高明知道這個家對他有多重要。至於人們常說的那種激情與浪漫,在10年前高明與初戀女友分手的時候,就已經不抱有任何幻想了。
  高明和孟茹的第二次肌膚相接是在一次酒宴上。那天為了擺平一件有關天河市的負面報道,由宣傳部副部長呂彥昆親自出面,在天河市最大的夢都大酒店宴請《龍江都市報》的兩名記者,高明、孟茹還有宣傳部的其他幾個同事作陪。由於那天酒桌上只有孟茹一個女人,再加上孟茹長得如花似玉,自然惹得兩個記者眼睛不住地往孟茹身上盯,並且輪番向孟茹敬酒。孟茹也真是好樣的,連喝了兩杯白酒居然面不改色,話也說得十分到位,博得旁邊的呂部長一個勁兒地點頭。兩個記者似乎佔不到孟茹的便宜不甘心,儘管都喝得語無輪次了,還要和孟茹接連碰杯,孟茹當然不會拂了他們的面子,強作笑顏地應承著,最後終於將兩個記者撂倒。
  宴請結束,天色已晚,幾個男同事見孟茹喝了不少酒,爭搶著要送孟茹回去,但都被她一一拒絕了。孟茹半開玩笑地說道:「你們幾個毛手毛腳的,我不放心你們,還是讓我們科長送我心裡才踏實些。」
  孟茹的話音剛落,便惹來同事們的一陣哄笑聲。高明聽孟茹說點名要他送,在竊喜的同時,也不免有些顧忌,因為他怕同事們因此而產生誤會。這時孟茹已經大方地站了起來,高明用眼角的餘光觀察了一下,未見同事們有任何異樣的表情,這才小心地穿好了外套,拿起皮包隨同孟茹走了出去。
  在送孟茹回家的路上,高明很小心地和孟茹保持著距離,本來想打車來著,但孟茹說不用了,她正想走走散心。高明便只好跟在孟茹的後面,看著她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路燈很昏暗,四周很安靜,只有偶爾經過的汽車呼嘯而過,帶來瞬間的光亮和轟鳴。高明試圖打破這種沉悶,便說:「真沒看出來,你很有酒量啊,喝那麼多居然一點事情都沒有。」
  孟茹回答道:「哪有啊,你沒看我走路都不穩了麼?我喝酒有個特點,就是當時不怎麼樣,但是過後就發作了。」
  正說著,孟茹忽然就斜靠在路旁一棵樹上不走了,只是彎下腰大口地喘粗氣,還沒等高明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兒的時候,孟茹已經張開了嘴巴「哇哇」地嘔吐起來,那還未消化完的食物夾雜著濃烈的酒精味道,瞬間就吐了一地。高明趕緊從皮包裡拿出紙巾遞了過去,這時孟茹已經吐得花治亂顫、一塌糊塗了,高明沒想到一個弱女子酒勁兒發作的時候,居然也會有這麼強烈的反應。
  高明站在孟茹的身後,見她難受的樣子,幾次都忍不住想幫她敲敲後背,但一想又不妥,急得抓耳撓腮,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孟茹蹲在地上休息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站起來,羞澀地說:「對不起高科長,讓您見笑了,我說喝不了多少酒的,您還不信。」
  高明關切地問:「你怎麼樣?會不會有事!」
  孟茹擺了擺手,示意沒事,然後踉蹌著就要往前走,誰知剛邁了一步,就像中彈了一樣,一頭就紮了下去。幸虧高明手疾眼快,迅速張開雙臂,實著著地將孟茹接在了懷裡。好傢伙,熱乎乎的一具軀體,軟玉溫香的抱了個滿懷。害得高明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此時的孟茹明顯已經醉成了一灘爛泥,放開四肢,整個攀附在高明身上,顯然已經沒有了任何自控能力。這下可苦了高明,懷中的女人柔若無骨,一身嫩肉就像棉花一樣,按哪兒都會陷進去。高明調整了一下姿勢,架起孟茹的胳膊,用另一隻手兜住孟茹的腰,好不容易將她扶到路邊,剛好有一輛出租車經過,高明一擺手,車子停了下來。高明將後車門打開,將孟茹塞了進去,隨後自己也上了車。車子即將開動時,孟茹居然還掙扎著說:「不用打車,我自己能走!」
  高明想:「都喝成這樣了,還能走呢!」
  車子行駛的過程中,孟茹一會兒仰靠在車後座上,一會兒又斜靠在高明的肩頭,嘴裡還不時地哼唧著,看得出她很難受。好在路途並不遙遠,一會兒工夫就到了。高明將孟茹扶下車來,想要將她攙到樓上去,誰知孟茹卻執意要自己上樓,嘴裡還說道:「謝謝你了高科長,我自己能走。」
  高明看著孟茹搖搖晃晃地上樓,直到她家三樓窗口的燈亮了,高明這才放心地離開。
  回到家裡後,兒子樂樂已經睡著,妻子淑芳問:「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高明說單位有應酬,喝了點酒。高明一邊脫衣,一邊回想著剛剛和孟茹的「親密接觸」,似乎還不能完全緩過神兒來,他沒想到平日裡讓他垂涎欲滴的身體,今天晚上就這麼輕易「得到」了,那軟乎乎的身子抱在懷裡的感覺真好,高明試圖從腦海裡搜尋出一些美好的細節感受,但遺憾的是,他發現自己的記憶竟然很模糊。這樣想著,高明一點睏意都沒有,有了一種難以名狀的衝動,忍不住向妻子淑芳靠了過去。卻在這時,淑芳突然問道:「奇怪,你的身上怎麼會有一股女人的香味?」
  高明聽了之後,唬了一跳,趕緊解釋道:「哪有啊?你又在瞎猜,可能是酒店裡的薰香吧!」
  淑芳用手掐了高明的屁股一下,嘴裡嘟囔道:「量你也不敢!」
  高明沒有吭聲,腦袋裡想著孟茹妖嬈的樣子,核計著一定要找機會將她徹底拿下?


【第一卷】 第02章:機會
  天河市地處於龍江省的東部山區,美麗的天河山將整個市區環抱在它的腳下,就好像一個慈祥的母親小心翼翼地呵護著自己的孩子一樣。這裡蒼松翠柏,四季分明,雖然人口和耕地都不是很多,但這裡盛產關東三寶,更因為在抗日戰爭時期出了很多抗日英雄而名聞天下。天河市委那棟四層高的紅樓,就是偽滿時期日本人修築的,解放後被作為市委機關留存了下來,它原本是青灰色的建築物,但為了體現紅色政權的進駐,後來才被粉刷成了紅色。
  高明的辦公室就在市委機關三樓裡側靠近樓梯口的位置,樓上和高明正對著的房間是市委書記喬向天的辦公室。高明已經在市委這棟象徵著威嚴與權力的紅樓裡拚死拚活地干了八年。八年啊!什麼概念?這一時間跨度足可以完成一場轟轟烈烈的民族戰爭,可對於高明來說,在這人生最寶貴的8年中,他除了將自己鮮明的個性與稜角磨沒了之外,其餘的一無所獲。同當今眾多在機關裡工作的年輕人一樣,高明屬於那種有點才氣,卻抑鬱不得志,想要一鳴驚人,卻苦於找不到機會的那種人。隨著年齡的增長,高明深知屬於自己的青春是越來越少了,兒時許下的那些宏圖偉願,注定會如天河的水一樣,一去不復返了。一想到這些,高明都忍不住要落下淚來……高明有些憎恨政治,這種憎恨緣自於他對政治看得很透,卻又沒有辦法很好地去駕馭它,那裡面的淺規則就好像一隻無情的大手,將他攫得緊緊地,他想擺脫卻又無能為力,只有隨著趨勢和潮流一步一步地朝前走,而這又絕對是個耗費青春和生命的過程,高明深知自己只有一輩子,弄不好一生都會紮在這個泥潭中,就這樣糊里糊塗地把自己給毀了。高明抑鬱地點著了一支煙,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莫名其妙地罵了一句:「操他媽的!」
  其實高明也不知道自己在罵什麼,反正是想罵,他覺得這樣罵起來特別舒服。
  是啊,也難怪高明牢騷滿腹,他今年都35歲了,在宣傳部宣傳科長的位置上也已經干了5年,可就是提拔不起來,領導的理由是現在政府職能弱化,領導職數減少,根本就沒有合適的位置給他幹。從政的人都知道,一個人如果到了三十七八歲還沒有走上實職領導崗位,那麼他這輩子的政治生命基本上就算廢了。高明的宣傳科長聽起來好聽,但天河市乃一縣級市,論行政級別,高明的這個科長連股級都算不上,任免完全憑借領導的一句話,還一點實權都沒有。
  就在高明幾乎都對仕途失去信心的時候,幸好孟茹恰如其分地出現了,這好比是注入了一針強心劑,讓高明覺得生活又有了勁頭兒。孟茹是從文體局直接調入宣傳部的,還碰巧分到了高明所在的宣傳科,高明把這當成是上天對他的恩賜,起碼仕途沒發展了,老天還給他送來了一個女人。
  孟茹自從那天晚上醉酒之後,再見高明就難免有了一些不自然,高明是何等鬼精的人物,對這細微變化當然能看出來。不過孟茹也非等閒之輩,懂得怎樣巧妙的解開這個結兒。那天,孟茹趁同科室李大姐不在的當口兒,還是向高明解釋了一番。當時她低著頭,面色緋紅地說道:「對不起高科長,那天晚上真是喝多了,也不知做沒做出讓您見笑的行為來?」
  高明看了孟茹一眼,故作輕描淡寫地說:「哪有啊!那天晚上你表現得挺好的,呂部長對你相當滿意了!」
  孟茹聽高明這麼一說,十分高興,馬上接過話茬:「可不是麼!那天晚上兩個記者只衝著我用勁兒,呂部長也一個勁兒地看我,如果我不喝好像多不識抬舉似地!」
  高明說:「是啊,這酒桌上的學問可真是大,有時候酒喝不到位,工作幹得再好也是白搭兒!」
  然後,高明又列舉了幾次陪領導喝酒的經歷,說了些諸如酒場就如同戰場,人在仕途上行走,難免要和酒打交道了之類的話。
  雖然高明和孟茹誰也沒提那天晚上喝多了「投懷送抱」這一細節,但高明相信兩個人都心知肚明,而且孟茹也絕對不是喝醉酒就不記事的主兒,這一點從她的解釋就可以看出,什麼叫「做沒做出讓高明見笑的行為」來?真是大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不過高明不介意,他倒希望以後孟茹多給他幾次這樣的機會。投懷事件後,換來了一個直接的後果,那就是孟茹和高明的關係明顯地更進了一步。這一點從孟茹看高明的眼神就可以看出來,那是一種慌亂中含有那麼一點兒曖昧的神情,這讓高明感到很受用。在此之前,高明都是趁孟茹不注意時,用這種眼神看她的,沒想到如今卻反過來了,更沒想到的是,反過來之後,高明反倒不敢用同樣的眼神看孟茹了,每當孟茹向高明匯報工作時,高明都盡量避開她的目光,一邊將眼睛聚精會神地盯著文件,一邊故意裝出嚴肅認真的表情。
  有些時候,人性的虛偽讓我們倍感好笑,對此高明也有著深刻的認識,就好比是市委機關的這些各色人等,別看他們表面上一個個穿得人模狗樣,頗像個正人君子,但是背地裡究竟都幹著怎樣的醜惡勾當,高明是再清楚不過了,畢竟他在這裡幹了8年,對每個人的緋聞醜事他都瞭如指掌。但高明對此也能夠理解,別說這一個小小的市委機關,就是再大的衙門口兒也難免會魚龍混雜。
  就在高明夢想著能有機會將孟茹拿下的時候,沒想到機會來了。龍江市委宣傳部舉辦了一期培訓班,本來類似的培訓應該高明和李大姐去的,但李大姐借口年歲已大,把這個機會讓給了孟茹。孟茹當然願意去,因為這種培訓說白了就是公費旅遊,還能有機會接觸上層領導。
  培訓總計4天時間,頭兩天由東北大學新聞系的教授講課,並組織各縣區的宣傳工作者就一些課題進行討論發言,後兩天參觀龍江市著名的希望工業園區,並去龍江烈士陵園憑弔。
  高明和孟茹在培訓的前兩天沒有什麼接觸,因為男女學員分別住在兩個不同的公寓。轉機出現在培訓的第三天晚上,參觀完工業園區後,主辦方居然舉行了一場篝火晚會,不但有烤全羊,而且有焰火和歌舞表演。或許是在機關憋悶得太久的緣故,高明和孟茹玩得都很開心。等到舞會開始的時候,孟茹自然就成了高明的舞伴,那一刻,伴著舒緩的音樂、美麗的篝火,擁摟著美麗的孟茹,高明的心情真是爽極。
  篝火晚會結束後,高明依然意猶未盡,不知是哪裡來的勇氣,竟大著膽子對孟茹說:「時間還早,我們去江邊走走吧?」
  孟茹看了看高明,點了點頭。就這樣,兩個人沿著長長的龍江大堤一路漫步,邊走邊談,不知不覺竟走出了好遠。
  那晚,兩個人談了很多,由單位的一些人際關係,談到彼此的婚姻家庭:由上學時候的純真夢想,談到參加工作後所經歷的一些無奈。也是在那晚,高明才瞭解到,原來孟茹也是出身於窮苦家庭,父母是欠著外債供她讀完大學的,為了能讓父母過上好日子,她畢業後特意找了一個有錢人家的兒子嫁了,雖然她和自己的丈夫沒有什麼感情,但物質上的豐裕畢竟可以彌補一些感情上的空缺。談到感情時,孟茹坦言自己最愛的是大學時候的同學,但那長著英俊面孔的男生為了能進入到龍江市電視台,竟然跟台長的女兒結婚了,全然不顧他們三年的感情。孟茹說:「你能想到麼,很多個晚上,我在電視裡看到他主持的節目,我都懷疑曾經的一切是一場夢。」
  講到這兒的時候,孟茹的目光邃遠,彷彿在訴說著一件別人的事情。高明問:「你恨他麼?」
  孟茹撿起了一塊石子,用力扔向江心,嘴裡大聲地說道:「不恨!恨什麼呢?人各有志。」
  高明站在旁邊,沒有再說話,他聯想到自己曾經類似的感情經歷,很清晰地感受到了孟茹那美艷外表下所掩藏的深深傷痛。
  高明和孟茹就這樣站在江邊,天上繁星點點,江中漁火閃動,偶爾傳來一兩聲輪船汽笛的長鳴,彷彿是那姑蘇城外的夜半鐘聲,曠古久遠。一陣夜風襲來,身邊的孟茹打了個寒噤,高明將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輕輕地給孟茹披上,孟茹轉過頭看了看高明,眼裡充滿了感動。那一刻,高明的心中沒有了慾念,卻想到了愛情!


【第一卷】 第03章:得手
  其實,在特定的環境下,一個孤獨的男人和一個寂寞的女人是很容易發生曖昧感覺的。這和男人女人道德品質的好壞並無太大的關係,譬如在旅途中、酒吧內、列車上……發生戀情的幾率就要比平時大上許多。當然,高明和孟茹的這次培訓也大抵如此,因為它為兩個人創造了足夠的接觸空間,在這樣的情境下,一些感情的碰撞就由偶然發展成了必然。
  培訓的第四天基本上是自由活動時間,大家有的出去購物,有的在培訓基地娛樂中心游泳或者打保齡球,高明和孟茹也沒閒著,兩個人去龍江市最著名的二道灣風景區玩了一天。划船、登山、戲水……一系列項目下來之後,兩個人不但心理上已經沒有了距離感,而且在身體上也可以很自然的接觸了。比如在登山的時候,高明可以在陡坡上拉著孟茹的手:在划船時兩個人嬉鬧著躺倒在對方的懷裡:戲水時將彼此的衣服都淋濕。高明從孟茹那熱辣辣的眼神中隱約預感到,他離徹底得到這個女人已經為時不遠了。
  晚上主辦方安排了豐盛的酒宴,龍江市委宣傳部的張部長致了祝酒辭,意思是宣傳工作是黨的喉舌,各基層工作者還要再接再厲,把握好正確的輿論導向,在各自的崗位上再創佳績。高明和孟茹看了看滿桌子豐盛的美味佳餚,再互相對視了一眼,心中很有一番感慨。
  與高明同桌的一圈人當中,都是各區縣宣傳部門的同志,高明大多數都認識,他們也是從事宣傳工作多年的老人了,類似的培訓不知參加了多少。所以張部長的講話一結束,這些人就開始推杯換盞的大吃大喝起來,絲毫也不顯得拘謹,那架勢就好像不吃白不吃似的。有意思的是,吉興縣委宣傳部的趙科長也是帶著一個女科員一起來的,那女科員和孟茹年齡差不多,也是二十六七歲的樣子,但是模樣卻相差甚遠,一臉的雀斑,還張著一雙鬥雞眼。高明見那趙科長一邊吃飯一邊看孟茹,意思好像在說,還是人家天河市的這位女學員長得標緻。高明忍不住笑了,他和張科長是多年的老相識,這傢伙最擅長的就是講黃色笑話,在高明眼裡,他是典型的悶騷型。
  酒宴剛開始時還有些秩序,等到張部長給每桌敬完酒之後,秩序就開始混亂起來,在趙科長的帶領下,一桌子男人都把目光對準了孟茹,開始輪番向她敬酒。高明怕孟茹像上次那樣再喝多,所以每每都替她喝掉。直到後來,孟茹沒怎麼樣,卻把高明給喝多了。酒宴結束時,趙科長拍了拍高明的肩膀,在他耳邊小聲耳語道:「兄弟,艷福不淺,這麼好的女人千萬別錯過!」
  然後,又戀戀不捨地看了孟茹一眼,笑嘻嘻地走了。高明藉著點酒勁兒,忽然覺得趙科長的話似乎有些道理,這年頭哪個男人沒有三五個女人,而偏偏他高明卻清心寡慾地謹慎了這麼多年,他自己想想都似乎有點虧,而今,如果他連孟茹這麼好的女人都錯過,那他高明不是傻B是什麼?這樣想著,在酒精的作用下,高明越發覺得氣血上湧,回頭看了看身邊的孟茹,恨不得立馬把她攬在懷裡如此這般一番。孟茹看到高明酒氣熏天、滿面通紅的樣子,以為高明喝多了,趕緊為他遞上了一瓶水。高明接過來,喝了一口,然後結結巴巴地對孟茹說:「我們出去走走吧!」
  酒店的後院是個不錯的花園,裡面雜草叢生林木茂密,這在喧鬧的都市之中已成了難得的清淨所在,也正因為如此,這裡才成了龍江市委的專門培訓基地。高明和孟茹走在裡面,聽到周圍不斷傳來的蛐蛐叫聲,一時竟沒了話題。兩個人各懷心事,好像都在期待著什麼發生。尤其高明,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快跳了出來,他琢磨著一會兒該怎麼對孟茹下手,甚至瞪大了眼睛不斷搜尋著合適地形。
  還是孟茹打破了僵局,她很輕柔地說道:「謝謝你剛才替我喝了那麼多酒!」
  高明打了個飽嗝,醉醺醺地回答道:「不替你喝不行啊,你看那幫傢伙,跟狼似的,恨不能把你吃掉,我怕你像上次那樣喝多了,多難受啊!」
  一句話說得孟茹咯咯地笑了起來,「你是怕我喝多了,還得害你侍弄我對吧?」
  高明趕緊解釋說:「才不是,侍弄你倒無所謂,你喝多了難受我會心疼!」
  說完之後,高明有些後悔,知道自己說走了嘴,但話又收不回來了,他希望孟茹沒有聽清楚。誰知孟茹脖子一歪:「噢?你會心疼我?」
  高明有些不好意思來,看到孟茹認真的樣子,索性一切都豁出去了。「是的,我會心疼!」
  邊說高明邊將孟茹的身子扳過來,滿含深情地望著她。這回輪到孟茹不好意思起來,羞澀地低下了頭,高明沒再有任何遲疑,對著孟茹那圓潤的嘴唇就吻了下去。孟茹顯然還沒有足夠的心理準備,被高明的突然舉動弄得慌亂起來,搖擺著腦袋不停地躲閃。高明哪裡還給孟茹喘息的機會,張著滿是酒氣的嘴巴,隨著孟茹的躲閃不斷捕捉著她的雙唇,幾個來回之後,終於被高明逮到了,高明摟著孟茹對她狂吻不已,剛開始的時候,孟茹閉著嘴巴嗯嗯地掙扎著,就是不配合,漸漸地,孟茹放棄了抵抗,也熱烈地回吻高明,兩個人終於糾纏在了一起……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聽到有腳步聲傳過來,高明和孟茹趕緊分開。不一會兒,腳步聲走遠了,孟茹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高明說:「不!我還想和你再呆一會兒。」
  說完之後,高明直接拉著孟茹往小樹林裡鑽,孟茹掙扎著說:「不要啊!」
  嘴裡這樣說著,卻隨高明進入到了林子深處。高明找到一棵柳樹靠著,雙手隨即攀上了孟茹的胸前,孟茹掙扎著將高明的手打開,但是高明毫不罷休地又去扯孟茹的褲子,兩個人氣喘吁吁地,忙活得滿頭滿臉地汗。高明說:「你就給我吧?我都想了你好久了。」
  孟茹說:「不要啊!這樣不好,被人知道了,我們還怎麼見人?」
  高明說:「放心吧,不會有人知道的。」
  嘴上說著,底下就用上了強。畢竟女人沒有男人的力氣大,加之孟茹也沒有特別地想要拒絕他,最後孟茹無奈地抓著高明的手說:「給你可以,但是你要全心全意地對我好?」
  高明使勁地點點頭,趕緊說道:「我會的!」
  其實,即便這會兒孟茹讓高明去殺人,他也會答應的。高明雙手撫摸著孟茹的一對白嫩乳房,柔軟而又有彈性,高明含住孟茹的乳頭一陣吮吸,一支手已伸到孟茹的裙子下,在孟茹穿著絲襪的大腿上撫摸,手滑到孟茹陰部,在孟茹陰部用手搓弄著。孟茹輕輕地扭動著。高明已是挺不住了,幾把脫光了衣服,陰莖已是紅通通挺立著。高明把孟茹的裙子撩起來,孟茹白色絲襪的根部是帶蕾絲花邊的,和白嫩的肌膚襯在一起更是性感撩人,陰部是一條白色的絲織內褲,幾根長長的陰毛從內褲兩側漏了出來,高明把孟茹的內褲拉下來,雙手撫摸著白潔一雙柔美的長腿,白潔烏黑柔軟的陰毛順伏地覆在陰丘上,雪白的大腿根部一對粉嫩的陰唇緊緊地合在一起。高明的手撫過柔軟的陰毛,摸到了孟茹嫩嫩的陰唇。濕乎乎的軟乎乎的,高明把孟茹一條大腿架到肩上,一邊撫摸著滑溜溜的大腿,一邊用手把著粗大的陰莖頂到了孟茹柔軟的陰唇上,「美人,我來了!」
  一挺。「滋……」
  一聲,插進去大半截,孟茹雙腿的肉一緊,口中發出「啊……啊……」
  的聲音。「真緊啊!」
  高明只感覺陰莖被孟茹的陰道緊緊裹住,感覺卻又是軟乎乎的,高明來回動了幾下,才把陰莖連根插入,孟茹秀眉微微皺起,「嗯……」
  渾身抖了一下。孟茹腳上還穿著白色的高跟鞋,左腳翹起在高明的肩頭,右腿在胸前蜷曲著,白色的內褲掛在右腳踝上,在胸前晃動,真絲的裙子都卷在腰上,一對雪白的乳房在胸前顫動著。隨著高明陰莖向外一拔,粉紅的陰唇都向外翻起。粗大的陰莖在孟茹的陰部抽送著,發出「咕唧、咕唧」的聲音。激情中的孟茹渾身輕輕顫抖。輕聲地呻吟著。高明忍受不了這強烈的刺激,突然快速地抽送了幾下,一股乳白色的精液從白潔的陰道裡流出來。
  許是喝了太多酒的緣故,加之在那種環境下太刺激,高明只不過是動作了兩下,就一瀉千里,這讓他很是鬱悶,原本指望著能在孟茹面前表現一下自己的生猛,沒想到卻反倒丟了顏面。孟茹沒有再給高明機會,趕緊穿好了衣物,丟下高明一個人在那兒,獨自跑開了。
  一陣風吹來,高明覺得自己的酒醒了不少,他忽然醒悟過來,原來自己剛剛偷情了,儘管不是那麼通暢,但起碼已經毛毛草草地完成了整個過程。這讓高明沒來由的沉重起來,他有些後悔剛才自己的衝動,他不敢去想這件事情會帶給他什麼,但他隱約預感到這一行為本身在他的生命中,將具有里程碑般重大的意義。高明的心理亂極了,似空虛、似恐懼、似悵惘、似彷徨……高明抬起頭環視了一下周圍,夜色像黑幕一樣向他壓來,高明驀然意識到自己正身處在另一座城市。高明想,此刻淑芳和樂樂都已經睡著了吧!這樣想著,一種深深地負疚感襲上心頭,高明有些痛恨自己,本來無數次渴望艷遇,但當艷遇真正來到時,自己還是顯得這麼手足無措。算了,一切由它去吧,只要做過了就不後悔,即便是天塌下來也要扛著!高明狠下心來,然後痛痛快快地在那棵柳樹旁小解了一下,再從容地提好褲子,大步離去。


【第一卷】 第04章:偷情
  高明在自己的座位上點了一支煙,這是他培訓回來之後第一天上班,孟茹還沒有過來。高明有一些緊張,因為她不能判斷孟茹對他究竟是怎樣的態度,自從那天晚上孟茹跑掉後,高明就再也沒有見到她,打孟茹手機她也不接,給她發短信她也不回,這不由得讓高明的心七上八下的,如果孟茹因為那天晚上的事情而看輕他,那麼從此後兩個人在一起工作難免會充滿了尷尬,但轉念一想,似乎這又不大可能,因為那天晚上在和孟茹接吻的時候,有那麼一陣子孟茹反應也是十分熱烈的。想到這裡,高明就有些後悔那天晚上沒有盡興,假若那時不是在小樹林,而是在床上就好了,這會讓他更有發揮的空間。正想著,孟茹推門走了進來,高明用眼睛瞟了她一眼,發現她還是同平常一樣,先是同李大姐打了聲招呼,然後面無表情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開始了她的工作。
  整個上午,高明如坐針氈,覺得自己渾身不自在。孟茹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現,除了不搭理他以外,其它的一切都很正常,甚至還和李大姐興致勃勃地講了培訓的過程,說什麼這樣的培訓很享受,不過是遊山玩水的,希望下次李大姐還能把這個機會讓給她。高明在一旁聽了心裡直嘀咕,難道孟茹還想創造機會和他在一起?這樣想著,心情又莫名的好了起來。
  終於好不容易耗到了下班時間,李大姐像每次一樣,先走了一會兒。當房間裡只剩下高明和孟茹兩個人的時候,高明忍不住了,狠下心來問道:「那天你怎麼不接我電話呢?你知道我多擔心你。」
  孟茹將眼皮撩了一下,瞪了高明一眼:「幹嘛接你電話,你能有什麼好事?就知道欺負人!」
  一句話說得高明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的,不知往下該說些什麼才好。這時孟茹收拾東西要走,高明看了看她性感的屁股,聯想到那天在樹林裡的情景,又忍不住問道:「還給不給我機會親近你啊?我很喜歡你的,你知道麼?」
  孟茹拉開了門,回過頭沖高明莞爾一笑:「美得你!」
  然後蹬著高跟皮鞋卡噠卡噠地走了,留下高明坐在那裡,感覺魂兒都被孟茹給弄飛了。
  晚上回到家裡,不知怎的,高明見到淑芳心裡就充滿了歉意,甚至都不敢和淑芳對視眼神。不過偷情事件換來的一個直接後果就是,高明明顯比以前勤快了,家務活兒搶著幹,什麼燒菜刷碗之類,以前沾都不沾的活兒,高明幹得熱火朝天。不僅如此,晚上臨睡前還偶爾幫淑芳捶捶背,弄得淑芳敏感地直問:「吆,最近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在外面做了什麼虧心事啊?這麼能獻慇勤。」
  說得高明汗珠子差點沒下來,他心裡驚歎女人的洞察力可真是了不得,一方面暗罵自己天生不是偷情的料。
  為了不讓淑芳產生進一步懷疑,高明與淑芳做愛的幾率比以前明顯提高了不少,這天晚上兩人又躺在床上,高明一邊吮吸著淑芳的有些發黑的乳頭,一隻手已經滑下了乳峰,掠過雪白平坦的小腹。摸了幾下柔軟的陰毛,手就摸在了肥嫩的陰唇上,兩片陰唇此時微微敞開著,高明手分開陰唇,按在嬌嫩的陰蒂上,搓弄著。「哎呀……要死了,這麼大人還玩這個……啊……啊」淑芳頭一次受到這種刺激,雙腿不由得夾緊,又鬆開,又夾緊。玩弄一會兒,高明已經堅硬如鐵了,高明抓起淑芳一隻嬌小可愛的腳,一邊把玩著,一邊陰莖毫不客氣地插進了淑芳的陰道。「啊……哎呀……」
  雖說這根東西在她身體裡出入了幾百次,以往都是任務性的草草了事,可今天的淑芳卻才感受到這強勁的刺激,比平時的要粗長很多。淑芳一下張開了嘴,兩腿的肌肉一下都繃緊了。「咕唧……咕唧……」
  淑芳的下身水越來越多,陰道更加潤滑,高明一開始抽插就發出水滋滋的聲音。高明的陰莖幾乎每下都插到了淑芳陰道深處,每一插,淑芳都不由渾身一顫,紅唇微啟,呻吟一聲。
  高明一口氣干了四五十下,淑芳已是渾身細汗涔涔,雙頰緋紅,一條腿在高明肩頭,另一條大腿此時也高高翹起了,伴隨著高明的抽送來回晃動。
  「啊……哦……哎呦……嗯……嗯……老公,今天怎麼這麼厲害呀……啊啊……用力……啊……」
  高明停了一會又開始大起大落地抽插,每次都把陰莖拉到陰道口,再一下插進去,高明的陰囊打在淑芳的屁股上,啪啪直響。淑芳已無法忍耐自己的興奮,一波波強烈的快感衝擊得她不停的呻吟,聲音越來越大,喘息越來越重,不時發出無法控制的嬌叫。「啊……嗯……」
  每一聲呻叫都伴隨著長長的出氣,臉上的肉隨著緊一下,彷彿是痛苦,又彷彿是舒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淑芳已經無法控制自己,不停地叫著。
  高明只感覺到淑芳陰道一陣陣的收縮,每插到深處,就感覺有一隻小嘴要把龜頭含住一樣,一股股淫水隨著陰莖的拔出順著屁股溝流到了床單上,已濕了一片。白潔一對豐滿的乳房象浪一樣在胸前湧動,粉紅的小乳頭如同雪山上的雪蓮一樣搖弋,舞動。高潮來了又去了,淑芳早已忘了一切,只希望粗長的陰莖用力用力用力干死自己。高明又快速幹了幾下,把淑芳腿放下,陰莖拔了出來。淑芳自己也不會想到會說出這樣的話:「別、、別拔出來。」
  「怎麼樣?老婆,過不過癮?趴下,我從後面來。」
  高明拍了一下淑芳的屁股。淑芳順從地跪趴在床上,圓潤的屁股中間兩瓣濕漉漉的陰唇。高明把淑芳跪著的雙腿向兩邊一分,雙手扶住白潔的腰「撲哧」一聲就插了進去。「哎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淑芳被這另一個角度的進入衝擊得差點趴下。高明手伸到淑芳身下,握住淑芳的乳房,開始快速地抽送。兩人的肉撞到一起「啪啪」直響。淑芳上氣不接下氣的嬌喘呻吟。終於高明在淑芳又到了一次高潮時,在淑芳陰道一陣陣收縮時把一股股滾燙的精液射到了淑芳身體裡。淑芳渾身不停的顫抖。趴在床上一動也不想動了。一股乳白色的精液從淑芳微微腫起的陰唇間流出。
  淑芳哪裡知道高明現在每次幹事的時候都關著燈,還把身下的淑芳想像成孟茹,所以超長髮揮,質量明顯得到加強。可憐淑芳還蒙在鼓裡,以為高明對她又煥發了以往的激情,每次高潮之後都摟著高明滿足地睡去,那時高明就在想,這夫妻之間究竟算是一種怎樣的關係,其實仔細想想有些時候也挺悲哀的。
  自從高明和孟茹上次培訓時毛毛草草地有了那麼一次之後,回到單位再也沒有了親近的機會。高明幾次對孟茹傳遞一種暗示時,都被孟茹委婉地拒絕了,這讓高明無比懊惱,他不能明白眼前的這個女人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心理,那種對他欲拒還迎的態度,撩撥得他的心癢癢的,甚至有那麼兩次,他都恨不得把孟茹按倒在辦公室那張單人床上,插上門大幹一番。但是情慾的火焰即便燃燒得再旺,也不能燒沒了理智,高明強忍著心頭的慾火,耐心地等待著他和孟茹的第二次機會。
  同全國眾多的縣級市一樣,天河市的經濟狀況就好比是一台上了銹的機器,帶死不活地運行著,市委市政府的領導們絞盡了腦汁,恨不得想盡一切辦法使這台機器高速運轉起來,但市場經濟自然有它的客觀規律,並不是你想要發展就能迅速發展起來的。同東部沿海地區相比,天河市顯然存在著地理位置欠佳,交通閉塞等先天不足,但在高明看來,這些都不是致命的,更重要的是這裡的人們缺乏銳意進取、開拓創新的精神。老百姓們過慣了那種「老婆孩子熱炕頭」的舒服生活,只要餓不死,沒有多少人能主動往市場經濟的大潮裡跳。
  不過,經濟發展的快慢與否暫且不提,必要的宣傳還是要搞的。高明所在的宣傳科就是負責向外界吹噓天河市的一切成績,同時對那些有關天河市的負面報道還要想盡辦法給處理掉。在當前的形勢下,沒有哪一個領導不在乎自己的政績問題,市委書記喬向天更是如此,他一貫重視對外宣傳工作,在他眼裡,有些工作三分是幹出來的,七分是吹出來的。所以,高明這個宣傳科長的位置說輕也輕、說重也重。
  這不,省電視台要在全省範圍內針對樹木綠化和水土保持方面做個專題,有意將天河市作為重點宣傳對象。通知下來後,天河市委高度重視,責成宣傳部務必做好接待採訪工作。任務最終落到了高明所在的宣傳科,由於這次採訪需要深入到林區去,山高路遠,李大姐年歲已大,陪同採訪的任務只能由高明和孟茹共同完成。採訪車顛簸了一上午,終於到達了目的地清牛溝林場,做完採訪已經接近傍晚,在回來的途中,採訪車突然熄火拋錨,司機修了半天也沒有修好。這下可急壞了高明,他和孟茹都是本地人,在荒村野外蹲住一宿倒也無所謂,只是還有省電視台兩個記者帶了些採訪設備,人家要趕著回去做節目。萬般無奈之下,高明只好站在馬路中央,等了將近半個小時,終於等來了一輛送貨車,高明冒著被撞到的危險強行給攔了下來,好說歹說給了人家50元錢才同意將那些採訪設備連同兩個記者和一個司機給載了回去,本來高明孟茹也想回去,但那車子太小,已經容不下更多人,高明臨走之前再三叮囑司機,明天一定要盡早的來接他們回去,他們可不想在這裡呆太久。
  將記者送走後,兩個人各自往家裡打了電話,便在附近尋找能夠借宿的人家。走了大約有四五里路,才看到一戶獨門獨院的小房子,在山腳下矗立著,房頂上的煙囪裡正冒著裊裊的炊煙。高明和孟茹推開院門走了進去,迎出來的是一對衣著樸素的中年夫婦,說明了來意,夫婦倆將他們二人熱情地讓進屋裡,正好是晚飯時間,那熱騰騰地紅薯玉米端上來,兩人也絲毫不客氣,狼吞虎嚥地吃了個飽。晚飯後,天色已晚,到了睡覺的時候,夫婦二人以為高明和孟茹是夫妻,問也沒問便將他們安排在了另外一個房間。孟茹小聲對高明說:「我去那屋睡,不和你一起,免得被你佔便宜。」
  高明正竊喜機會又來了,沒想到孟茹會說出這種話,趕緊說道:「本來就兩個房間,你去那屋睡,人家兩口子睡在哪裡啊?你就將就一宿吧!」
  孟茹說:「反正不管怎樣,我也不會讓你碰我的!」
  說完後,孟茹將被子由炕頭拽到炕梢,離高明遠遠的。
  熄燈後,高明哪有心思睡覺,黑暗中總想著炕梢還躺著一個女人,忍不住慢慢地摸過去。孟茹警覺地問:「幹嘛?」
  高明說:「我怕你害怕所以過來陪陪你!」
  孟茹沒有說話。高明將手伸進了孟茹的被窩,孟茹和衣而臥,背對著高明。高明將整個身體貼了上去,用手慢慢摟住了孟茹,孟茹輕輕地抖了一下,依舊沒有動。窗外,不知什麼時候開時起風了,吹動著窗欞上的薄紙發出那種嗚嗚的聲音,格外刺耳。高明說:「我總覺得這次車壞是老天給我們創造在一起的機會呢,你覺得是不是這樣?」
  孟茹說:「你別臭美了,我倒覺得這次是你故意將車弄壞的呢!誰知道你打的是什麼鬼主意。」
  高明呵呵地笑了起來,說:「我哪有那本事,我要真有那本事,我就天天創造機會和你在一起。」
  高明一邊說著,一邊手就伸向了孟茹豐滿的前胸。「哎呀,你…幹什麼?別……」
  孟茹臉騰一下紅了,一邊小聲說著,一邊推高明的手。高明的手一邊揉搓著豐滿的乳房,一邊在孟茹耳邊說:「別折磨了,來吧,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
  「不行啊,放開我…」
  可孟茹的聲音是那麼的無力,聽起來倒有些嫵媚了,她已經被高明撫摸的有些性起了。「你不是想讓隔壁的老鄉以為我們在打架吧……哈哈…」
  高明笑嘻嘻的說,一邊抓住了已經渾身發軟的孟茹。孟茹已經情慾上頭,任由高明的手把她的衣服下擺拽了出來,手伸到了衣服裡面,撫摸著孟茹嬌嫩的皮膚,高明的手挑開她的乳罩,按在了她豐滿柔軟的乳房上,揉捏著……「哦…」
  孟茹渾身微微抖動,出了一口長氣,兩手下意識的扶在了高明的胳膊上。
  高明把孟茹靠在了炕頭上,把孟茹的上衣掀了起來,胸罩推到了乳房上邊,一對豐挺的乳房顫巍巍的在胸前晃動著,高明低頭含住了那艷紅艷紅的一點,用舌尖快速的舔著。
  「啊呀…嗯……不要啊…」
  孟茹渾身劇烈的一抖,兩手去推高明的頭,卻又是那麼無力。雙腳在炕上不停的顫慄著,下身已經潮濕了…「來,寶貝兒,把褲子脫了。」
  高明伸手去解孟茹的褲帶。
  孟茹此時已經沒有了剛才的矜持,上衣撩在脖子下邊,一對乳房翹立著,粉紅的乳尖已經硬了起來,褲子已經被高明扒到了膝蓋上,陰部穿著一件白色絲織的小內褲,高明的手在孟茹的陰門的地方隔著內褲揉搓著。
  「都濕了,還不要我做……來…躺下來吧。」
  高明讓孟茹躺下來後,他把褲子解開掏出陰莖,把孟茹的內褲脫了下來,一隻手把玩著孟茹嬌嫩的陰部,勃起的陰莖在孟茹潔白的大腿上一下一下的碰著……「哼…哼…哼…哎呀…羞死人了…」
  孟茹怕被人聽見,輕聲的說。
  「受不了了吧,小茹……來了……」
  高明雙手扶住孟茹的大腿,下身移到孟茹的陰道口,用力一頂「咕唧」一聲連根插入。孟茹雙腿一夾,「啊…」
  的輕叫了一聲,高明一下插進去,手伸到孟茹胸前把玩著白潔的乳房,一邊開始抽送,孟茹擺著頭,「嗯……嗯……嗯……」
  輕聲的哼著……高明抽送的速度越來越快,孟茹的下身也越來越濕,水漬漬的摩擦聲「呱嘰、呱嘰」的不停的響。
  「啊……啊…啊啊啊啊……哎呦……啊…」
  孟茹的呻吟也已經變成了短促的輕叫。頭不停的向上仰著,屁股也用力的翹起著。
  「茹……啊啊……爽死了…」
  高明終於緊緊的頂在孟茹的陰道口,把一股股的濃精射進了孟茹的身體裡……高明緩緩的拔出陰莖,一股乳白色的精液從微微敞開的陰唇中間緩緩流出……孟茹渾身軟軟的躺在床上,黑黑的陰毛在雪白的雙腿間特別顯眼,臉如紅紙,雙眼迷離,頭髮披散著,渾身散發出一種誘人犯罪的魅力……好半天,孟茹才從高潮中回味過來,擦了擦下身和腿上的精液,整理好衣服,蓋上被子,與高明相擁著……
  靜悄悄的夜,孟茹無法入睡,自從那天第一次跟高明作愛,雖然是草草了事,可卻讓孟茹第一次嘗到了跟自己喜愛的人作愛的美妙滋味,知道了女人那無與倫比的滿足感,頭一次感到自己喜歡的男人那東西插入的感覺是那麼的與眾不同,可以讓她欲仙欲死,她能感覺到身體裡什麼東西復活了,孟茹發現自己已經深深的愛上這個男人了。
  此時高明也沒有入睡,他還在回想剛剛那美妙的時刻,當他把孟茹脫得光光的,壓在東北的那鋪小火炕上,高明覺得此刻即便是死都值得了,那種偷情的快感和荒野之外的刺激,讓他感受到了人間快樂的極致,在高明的心裡,也已經深深的愛上了這個女人,孟茹的位置已經高過淑芳了。
  那一晚,高明盡情地要了孟茹4次。


【第一卷】 第05章:野合
  第二天早上,高明和孟茹起得都很早,因為畢竟是借宿在人家,起的太晚怕被人笑話,儘管他們折騰了一個晚上已經困得不行。
  簡單的喝了兩碗粥,高明和孟茹便向主人告辭,臨走前高明從兜裡掏出100元錢對主人的盛情表示感謝,怎奈主人卻死活不收,嘴裡還說著:「出門在外,誰還沒有個為難著緊的時候,幫這點小忙算不得什麼!」
  說得高明和孟茹的心裡都熱乎乎的,不由得被莊稼人那種純樸的性格所打動。
  高明一邊往回走一邊對孟茹說:「我現在最看不起某些城裡人,遇到農民工就把鼻子捂起來繞開走,總是嫌棄農民沒有文化和素質,殊不知農民就是我們的衣食父母,沒有農民的辛勤耕耘他們吃啥喝啥?」
  孟茹也說:「是啊,如果上溯三代,誰家又不是農民,做人可真的不能忘本。」
  高明歪頭看了孟茹一眼,心想:「這女人別看漂亮,還真不是那嬌生慣養的坯子,昨晚住宿的條件雖然差了點,她卻和到家了一樣隨便,一點都不挑揀。」
  到了公路旁,高明拿起手機,撥通了司機老王的電話,由於處在山區信號不是太好,喂餵了老半天才得知老王剛找到拖車,要兩個小時後才能趕到,這讓高明一陣沮喪,索性到山坡上找了一塊平整的草地,將衣服鋪在地上躺了下來,傻傻地望著剛剛升起的太陽發呆。
  孟茹跟過來,好奇地問:「你在想什麼呢?」
  高明說:「我在想人活一世拚死拚活的究竟是為了什麼呢?還不如像那對夫婦那樣,在這裡蓋一所小房子,種上幾畝地,白天兩個人一起下地幹活,晚上回來一起沒完沒了地做愛,多愜意啊!而且這裡空氣這麼好,一定能夠長壽的。」
  孟茹抬頭看看了風景,只見那秋日的天河山綿延起伏,就好像一條巨龍一樣盤旋著伸向遠處:半山腰隨處可見的楓葉紅成了一團火,彷彿要將整個秋天都點燃:頭頂偶爾有兩隻叫不上名字的鳥兒啁啾著掠過,帶來了一絲讓人心動的生命氣息。
  孟茹說:「是啊,如果能和心愛的人在這裡,無憂無慮地過上一輩子,是不是也是一種幸福呢?」
  高明說:「如果讓你選擇,你會選擇和誰在這裡生活呢?」
  高明的一句話將孟茹問愣了,她若有所思地想了半天,也沒有回答上來半個字兒。高明笑了:「怎麼?是不是可選擇的人太多,一時讓你拿不定主意啊?」
  孟茹看高明有意取笑她,故作生氣地說:「是又怎麼了?反正又不是你!」
  高明聽孟茹這麼說,立即站起來,一把將孟茹擄在身邊,很認真地說:「我希望是我!」
  孟茹羞澀地問「憑什麼啊?」
  高明說:「就憑我對你的一番真心和誠意!」
  孟茹看著高明,似乎不大相信高明所說的話,她的眼睛直直地,就好像在努力地洞悉著高明的心。高明抬起頭,大膽地將眼神迎上去,似乎在努力表白著自己對愛的忠貞與無悔。
  就這樣,兩個人長久地對視著……最終,孟茹妥協了,她撲嗤一笑,忽然問道:「你說,如果兩個人天天在這個荒無人煙的地方生活,會不會膩煩啊?」
  高明說:「除非那不是真正的愛情,如果真的相愛,那麼一輩子都不會膩煩的!」
  說完之後,高明將孟茹壓在身下,癡癡地問孟茹:「我想和你相愛一輩子,永遠在一起,行麼?」
  孟茹說:「別傻了,你做不到的,世界上哪有這樣的愛情!況且,我們都是已婚的人了,你還是現實些吧!」
  高明說:「我不管,反正我這輩子就是要和你在一起!」
  說完之後,高明很霸氣地將孟茹撂倒在草地上,三下五除二地除去了孟茹的衣裳,滿含陽剛地跪在孟茹的兩腿之間,衝著太陽升起的方向,莊重地挺起了身子……那場景就好像電影《紅高粱》中姜文和鞏俐的野合。高明之所以這麼做,是想讓天地神靈都來見證他對孟茹的愛情。
  從清牛溝林場回來之後,高明和孟茹的關係明顯更進了一步。兩個人在辦公室也不那麼拘謹了,尤其李大姐不在的時候,高明就直勾勾地看著孟茹傻笑,孟茹疑惑地問:「你總傻笑什麼啊?」
  高明說:「沒什麼,喜歡你唄,笑笑還不行嗎?」
  聽高明這麼一說,孟茹將媚眼一拋,說:「瞅你那傻樣兒!」
  高明就彷彿受了鼓勵,偷偷湊上前去,冷不防照著孟茹的臉蛋吧唧地親上一口。孟茹驚訝地低聲呵斥道:「哎呀,你瘋了啊?小心被人看到。」
  孟茹說的不是沒有道理,這辦公室戀情最需要的就是保持在地下狀態,凡事都要小心謹慎,一旦被同事發現了蛛絲馬跡就天下大亂了,這裡面的技術含量可真是不低,好在高明和孟茹都屬於高智商的人,漸漸的兩個人就形成了默契。在同事們面前,孟茹始終都畢恭畢敬地稱呼高明為高科長,高明也抬頭挺胸,對孟茹一幅不冷不熱的樣子。而且更為絕妙的是,私下裡孟茹還會在其他同事面前說些高明的壞話,比如說什麼高明架子大,不愛搭理人了之類,總之都是些無關痛癢的內容,讓別人以為她和高明之間的關係好像不怎麼融洽。
  雖然兩個人表面上偽裝得很好,但是怎樣解決私下裡的約會問題卻很讓他們頭疼,在辦公室裡做愛顯然是不可能的,萬一有同事突然闖進來,那麼兩個人非羞臊得自殺不可。去外面找地方,也不是很安全,天河市實在是太小了,誰知道在某一個角落裡蹲著一個你認識的人。後來還是孟茹顯得比較有經驗,她建議高明去百里以外的龍江市,那裡是省會城市,賓館和旅店多,也不容易碰到熟人。高明當然是毫不猶豫地接受了,他先是乘車去龍江找家賓館開好房間,再給孟茹打電話,告訴她在哪個賓館幾號房,然後便心情激動地等待著孟茹的到來。
  等待孟茹的過程是一個很絕妙的過程,那感覺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有些期盼、有些煩亂、有些刺激、有些嚮往……高明一般利用這個機會先鑽到衛生間去洗個熱水澡,每次高明都洗得很仔細,甚至將那寶貝都翻來覆去,由裡到外的清洗個乾乾淨淨,生怕有什麼疏忽會影響了兩個人的情致。
  孟茹到來後,一般也是先去衛生間沖個涼,這時高明就故作鎮定地看電視,其實那電視裡演的什麼高明一點都看不進去,等孟茹從衛生間出來,高明就迫不及待地撲上前去,兩個人乾柴烈火一樣糾纏在一起……親熱完之後,一般都是孟茹收拾好先走,然後高明才從床上爬起來,穿戴整齊去總台埋單。
  這樣的日子大約持續了有半年,果真相安無事,兩個人的戀情進行得既穩妥又隱秘,沒有人知道這一切。
  不過自從有了婚外情之後,高明心理變化是巨大的,這一點令他自己都沒有想到。剛開始和孟茹偷情時,高明覺得很對不起淑芳,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負疚感漸漸的淡化了,隨之而來的是對淑芳的厭倦。尤其和淑芳做愛時,簡直和應付沒有什麼兩樣,插進去沒有多久就想著趕快射出來了事。和孟茹相比,顯然淑芳的身體對高明沒有任何的吸引力,就好像吃慣了粗茶淡飯,忽然有一天嘗到了山珍海味的滋味,再回過頭來,那粗茶淡飯怎麼吃都不會香了。
  好在淑芳和高明已經結婚7年了,女人到了這個年齡,對於床上的事情也不是很在意,在淑芳眼裡,怎樣操持這個家、撫養好孩子、教育好那群學生,遠比和自己的丈夫做愛重要得多,而這一切都做下來,往往已經讓她筋疲力盡了。高明對他和淑芳的婚姻,有一種理性的態度,他深知婚姻進行到這個份兒上,已經到了那種平淡如水的階段,全國有千百萬個家庭都在這種狀態中進行著,無一例外地享受著婚姻帶給他們的穩定與和諧,也讓他們忍受著沒有激情所帶來的焦躁與衝動。為此,高明曾專門寫過一篇有關婚姻與家庭問題的小論文,在全國知名的刊物《婚姻與哲學》上面發表了,還引來了不少讀者的共鳴。
  所以,高明在對待自己婚外情的立場上,態度很明朗。首先他不想離婚,他不會輕易拋下淑芳和孩子,更不會破壞了這個家的穩定。他知道即便是和別人重新組建家庭,時間久了也不見得會比現在這個家質量高到哪兒去。其次,他又不想讓自己耗在這個家裡,浪費了大好的青春,他要採取另外一種方式,充分地享受生活中美好的一切。在他的計劃中,他要永遠保持和孟茹的這種曖昧關係,這樣既有了家的穩定,又能填補了感情上的空虛,可謂是雙贏。
  高明的如意算盤打得可真是好,他的想法代表了現今大多數已婚男人的內心,但他的願望能實現麼?生活果真如他所計劃的那樣,一切盡在掌握之中麼?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證明,顯然高明錯了,而且錯得是那樣徹頭徹尾、不可救藥。


【第一卷】 第06章:敗露
  高明在那天和孟茹約好去龍江市見面之後,右眼就跳個不停,他總預感著好像要有什麼事情發生,高明不是一個迷信的人,但他一直相信自己的預感很準。本來,高明想取消這次幽會,但他已經和呂部長請好假,說要去龍江市委宣傳部報送個材料,另外,他已經半個月沒有和孟茹親熱了,內心裡也渴望得很。
  為了能和孟茹多待一會兒,高明特地坐上了那種專門拉私活的捷達車,10元錢一位,坐滿四個人隨時就走,速度要比普通大客車快上一倍以上。但是坐上車以後高明就後悔,這司機就跟飆車似的,前面遇見車就超,時速始終保持140公里以上,彷彿要將車開飛起來一樣。高明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心想自己右眼跳不是預示著要出車禍吧,這樣越想越怕,趕緊找出安全帶想要繫上,卻沒想到安全帶還壞了。萬般無奈之下,高明只好央求司機慢點開,誰知司機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凶巴巴地說道:「慢點?耽誤了老子掙錢你給啊?操,老實坐你的車得了!」
  一句話說得高明臉紅一陣白一陣的,雖然心裡萬般窩火,但看那司機膀大腰圓的樣子,高明敢怒不敢言,只好自認倒霉。
  謝天謝地,總算安全到達了目的地,辦完了該辦的一切事情之後,高明來到了他和孟茹經常見面的華泰大酒店。在總台前,高明遞上了自己的身份證,熟練地對服務小姐說:「麻煩您,給我開半天鐘點房,謝謝!」
  沒想到小姐迅速回話說:「對不起先生,鐘點房沒有了,只有全天24小時的房間,您要麼?」
  高明愣了一下,問道:「全天的要多少錢?」
  「標準雙人間,打折之後208元。」
  服務小姐用一種非常職業的口吻回答道。高明一邊掏錢,一邊低聲抱怨:「媽的,連鐘點房都這麼搶手,難道如今人們都跑出來偷情了?」
  華泰大酒店是龍江市一家不錯的三星級賓館,本來憑高明的經濟實力是住不起星級賓館的,但為了給孟茹營造個溫馨浪漫的情調,高明咬咬牙每次都選在了這裡,可能所有偷情的人都有這種虛榮心吧,好在這裡的鐘點房半天只要100元,加之他們又不經常來,所以,隔三差五的高明還是能負擔得起的。
  簡單地洗浴完畢之後,高明依舊像每次一樣,只穿了一個三角褲頭鑽到被子裡等孟茹。在這個過程裡,高明一邊抽煙,一邊在腦海裡冷靜地回想著和孟茹從認識到現在的整個過程,竟有一種如夢似幻的感覺,感到有些許的不真實,說不清為什麼,高明總覺得孟茹離他很近又很遠,就好像當初輕易得到她一樣,高明害怕有一天會突然的失去她,如果那樣,他一定會傷心的不得了。
  高明掐死了煙頭,給孟茹打了個電話:「喂——你到哪裡了,還要多久啊?」
  電話裡,高明流露出迫不及待的心情。「噢,我馬上就到,你再等等吧!」
  孟茹電話裡的聲音始終都是那麼好聽。撂下電話,高明的心亂亂的,他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和孟茹的這段感情,就好比是在一望無際的大海上泊舟,他們最終漂向哪裡誰也不知道,重要的是要懂得享受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否則,到頭來你可能什麼都得不到。
  轉眼半個小時過去了,依然不見孟茹的影子。高明有些坐不住了,他感到心煩意亂,忍不住再次給孟茹打了個電話,孟茹卻在電話裡說:「對不起,親愛的,我突然有點事情,不去了行麼?」
  一句話,讓高明情慾的火焰瞬間熄滅了下去。失望之餘,高明問:「為什麼呢?你知道我很想你的,房間都開好了,就等著你來呢!」
  孟茹想想說:「要不這樣,你就再等我一會兒吧,我真的有點事情需要處理,我盡量快點趕回去。」
  高明拿著話筒,想了想,無奈地說道:「好吧,那你要盡量快點,我等你。」
  一個多小時過去以後,孟茹終於來了,雖然那時高明已經有點不耐煩,但看到孟茹後,一切抱怨和疑慮又都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高明關切地問道:「怎麼才來呢?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噢!沒什麼,家裡有點小事情需要處理一下。」
  孟茹一邊脫衣服一邊說道。高明看著孟茹將那衣衫像剝竹筍一樣一件件除去,感覺人世間最美麗的圖景也莫過於如此,當孟茹脫到只剩下胸罩和褲衩露出那粉白的身子時,高明再也按捺不住,一把從後面摟住了孟茹。孟茹看到高明猴急的樣子,掙扎著說:「急什麼啊?你等等,我去洗洗,剛走了一身汗。」
  高明卻說:「不用洗的,最喜歡你的香汗味!」
  孟茹回答:「淨瞎說,哪有汗是香的啊?」
  高明說:「反正只要是你的味道,我都喜歡。」
  一邊說一邊將嘴巴對準了孟茹的陰部,舌尖溫柔的舔嘗著孟茹的陰蒂及陰道口。孟茹咯咯笑著,嘴裡喊道:「不要啊,會癢癢!」
  高明沒有停下來,他舔得專心致志。在高明的進攻下,孟茹的笑聲不一會兒就變成了享受的呻吟聲。
  高明顯然很懂得挑逗女人的手段,他恰到好處地撩撥著孟茹的每一根敏感神經,「啊……嗯……唔……」
  在高明的刺激下,孟茹渾身劇烈的顫抖,竟然來了一次高潮。「來…上來」孟茹放棄了自己的矜持,手主動的伸到了高明的腿間,握著那堅挺的陰莖。「啊……」
  高明把孟茹一條腿架到肩膀上,下身慢慢的插了進去,他的陰莖很大很粗,讓孟茹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整個下身都挺了起來,頭也用力的向後挺著。「啊……哦……啊啊!」
  高明一邊撫摸著孟茹柔軟豐滿的乳房,下身快速的抽送著,嬌嫩的肉體帶來的激情,是孟茹的其他男人所不能給予的,高速的抽插把孟茹送上了一個又一個的高峰。
  高明也會充分地掌握做愛的火候,慢的時候有如蜻蜓點水,淺嘗輒止:快的時候,又如暴風驟雨,彷彿可以摧毀一切。孟茹被高明掀弄得一會兒飛上了浪尖兒,一會兒又跌入了谷底,幾個回合之後就已經丟盔棄甲、潰不成軍。「我不行了……啊……我受不了了……啊!」
  孟茹不停的晃動著滿頭的長髮,下身不斷的緊縮著,兩條腿都緊緊的盤著高明的腰,高明也忍受不住,緊緊的頂在孟茹的身體裡面,射出了火熱的精液。「啊——」
  孟茹拖著長聲的一聲呻吟,陰道不停的蠕動著。「茹,你這下邊真緊,跟你做愛真舒服。」
  高明趴在孟茹的身上,撫摸著孟茹的乳房說。「你弄死我了,我真受不了了。」
  孟茹羞紅著臉說。「要不是你下邊這麼緊,我還得半小時。」
  高明親了一下孟茹的乳頭。
  高潮過後是長久的沉默。高明點著一支煙慢慢地抽著,孟茹則枕在高明的胸脯上,用手指在高明的胸前劃著圈兒。房間裡很安靜,兩個人就好像大浪過後兩條擱淺的魚兒一樣,緊緊地摟在一起。孟茹問高明:「你真的愛我麼?」
  高明說:「是的,自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時起,我就喜歡上你了。」
  孟茹說:「誰要你的喜歡,我要的是愛!你回答我,你是真的愛我麼?」
  高明回過頭來,看了看孟茹,認真地說道:「是的,我是真的愛你,而且愛得很深很深。」
  孟茹拍打了高明的胸脯一下,嬌嗔道:「瞎說,誰不知道你們男人,就是為了得到女人的肉體才這樣說,等玩膩了的時候,再一腳踹開!」
  高明扳過孟茹的臉,在她紅潤的嘴唇上親了一口,信誓旦旦地說:「你放心,我不是那樣的男人,如果我高明真的只是為了得到你的肉體而欺騙你的感情,那麼就讓我不得好死……」
  高明的話還沒有說完,孟茹就將手摀住了高明的嘴巴。然後,高明就看到孟茹有兩顆大滴的淚珠自眼角滾滾落下。高明沒想到自己的一番真情流露會引來孟茹這麼大的反應,其實他也不知道在內心深處究竟對孟茹愛有多深,但他能斷定自己對孟茹肯定不止是性。之所以他敢於對孟茹發誓說什麼不得好死之類的話,就是因為類似的誓言他對淑芳經常說,完全是輕車熟路而已。
  由於孟茹來的原本就晚,再加上兩個人在床上纏綿的時間久了一點,當他們離開酒店時,已經夜幕降臨了。為了安全起見,高明還是讓孟茹先走,他過一會兒才出去。儘管這樣,意外還是發生了。當高明在總台前結賬的時候,忽然感覺有人拍了他的肩膀一下,高明一回頭,竟然看到天河市委宣傳部新聞科的同事趙波在他身後笑呵呵地站著。高明頓時覺得腦袋轟的一下,腿都軟了。高明結結巴巴地問:「趙波?你,你……來這裡幹什麼?」
  趙波說:「噢,我來接個親戚。你呢,做什麼來了?」
  高明說:「我……我也來送個人。」
  高明覺得自己說話的聲音都發顫了,恰好這時服務小姐已經把結好的賬單遞了過來,高明趕緊接過賬單揣在了兜裡,又像征性地和趙波寒暄了兩句,匆忙走了。
  臨走之前,高明感覺到趙波不懷好意地衝他笑了笑,那笑容意味深長,好像包含了千萬種內容在裡面。高明想,幸虧讓孟茹先走了,否則萬一被趙波撞到一定壞了大事。正想著,孟茹的電話卻突然打了進來,孟茹的第一句話就是:「高明你出來沒有呢?有沒有碰到趙波啊,我剛才出酒店門口的時候碰到他了……」
  高明覺得自己的眼前一黑,差點跌倒,心想:「完了,這下麻煩大了,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看來該來的一切遲早還是要來的。


【第一卷】 第07章:交涉
  天河市委宣傳部在編的幹部總共有25人,但實際上每天堅持上班的也就十幾個人,其他人都因為各種原因只是檔案關係掛靠在那裡,人已經調到其它單位去任職了。這一非正常現象在市委的其他部門也同樣存在,用高明的話說就是:「這年頭,有能耐的都調走了,只剩下他們這些沒錢沒關係的在這裡乾熬。」
  凡是長腦子的人都知道,在市委工作時間不宜過長,因為這裡簡直就是個清水衙門,除了政治級別較高之外,沒有任何油水可撈。來這裡工作的人,大都是為了鍍金來了,指望著能有一個好的政治前途,但如果有誰一輩子都陷在這裡當個不痛不癢的角色,那也是一種不小的悲哀。
  趙波就屬於那種來市委鍍金的一類人,他是半年前由廣播電視局調入宣傳部工作的,雖然本人不是公務員,但由於關係硬,還是混了個科室負責人的名頭。要不說現在官場上新鮮事多呢,雖然國家明令禁止非公務員身份不得在黨政機關任職,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你不讓任職我就不下正式任職令,變相叫科室負責人總沒什麼大毛病吧!
  趙波能混上科室負責人的位置一點都不意外,因為他是人大主任趙天明的公子,趙天明就這麼一個兒子,能不當個寶貝兒似的寵著麼?可惜趙波卻不爭氣,這些年在外面沒少給老子惹禍。早在趙天明任天河市委書記那會兒,就將趙波安排進了市公安局治安大隊,專管營業場所。前幾年公安隊伍管的不嚴,趙波暗地裡收了不少黑錢,每天駕乘著他那輛豐田4500吉普車,開著警燈招搖過市,煞是牛比。俗話說:「天捉有雨,人捉有禍!」
  也許是趙波捉得太凶了,終於出了事兒。那天他腰別著手槍在龍江市一豪華大酒店喝酒,結果喝高了調戲服務員,服務員不從,他居然掏出槍來和服務員比劃。那龍江不比天河,況且開大酒店的背後都有背景,保安聽到吵鬧聲,三下五除二就把他的槍給下了。第二天,等他酒醒後想要去要槍時,槍已經被酒店老闆上繳到龍江市公安局。就因為這件事情,趙波被開除出公安隊伍。但趙天明畢竟是天河市響噹噹的人物,兒子被開除後,沒多久就又被他安排進了廣播電視局,照樣每天開著小車牛比閃閃的四處招搖。
  俗話說「這人比人哪,能氣死人」!高明雖然看不慣趙波一副目中無人、唯我獨尊的姿態,但卻毫無辦法,畢竟胳膊擰不過大腿。在宣傳部除了部長以外,趙波根本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他每天晚來早走無組織無紀律,害得新聞科的工作讓高明幫著承擔了不少。最可氣的是此人德行不夠,好搬弄是非講別人的閒話,要不因為這樣,高明在華泰大酒店碰到他,也不會覺得天都塌了下來,這種瘟神躲都躲不過來,卻合該倒霉讓高明碰到,其實也難怪,市委宣傳部時常出入星級大酒店的也就他趙波一個人了。
  自從高明那天撞見趙波之後,惶惶不可終日,總覺得身邊好像被人安裝了一顆定時炸彈,隨時都可能引爆。這可真是一個讓人煩惱萬分的事情,高明一想到那天趙波臨走之前看他的那種不懷好意的眼神,就更加讓他煩躁不安,他甚至設想了無數次趙波將他和孟茹的事情說出去將會產生怎樣的嚴重後果,別說他和孟茹有這種關係,即便是沒有任何關係,就憑趙波的為人都會添枝加葉地大肆渲染一番。一想到這些,高明就害怕的不得了。可惜了他高明一直都謹慎為人,憑借這麼多年努力,在機關樹立了正直無私、為人正派的良好形象,難道就這樣將在一夜之間都被徹底毀掉?
  高明在房間裡不停地踱著步,一支接一支地抽煙。他的腦子裡很亂,他想事情總該有個妥善地解決辦法,但想來想去他也想不出。在他的意識裡,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在趙波說出事情真相之前,讓他從這個世界徹底消失掉,高明甚至在那一刻詛咒趙波為什麼不馬上出車禍撞死,儘管他知道這樣的詛咒似乎有些不道德。
  兒子樂樂看到爸爸在客廳裡來回地踱步,一蹦一跳地跑過去,非要纏著高明和他玩打悠悠的遊戲,高明哪裡還有這個心思,不耐煩地喝斥道:「去去去,幼兒園老師留的作業你寫完了麼?就知道玩!」
  一句話說得樂樂嘟起了小嘴,說:「早都寫完了!」
  「寫完再給我寫別的去!」
  樂樂看到爸爸如此惡劣的態度,委屈得大哭起來。這時淑芳從廚房走了出來,埋怨道:「你吃錯藥了,和孩子大呼小叫的。」
  說完白了高明一眼,摟著樂樂去了臥室。高明看著娘倆兒的背影,突然覺得挺於心不忍的,一種強烈的負疚感湧上心頭。
  高明突然決定要採取反客為主的方式,主動找趙波談談,一來試探一下他的口風,萬一趙波壓根兒沒往那方面想,自己不是杞人憂天了麼:二來,如果趙波真的已經斷定了自己和孟茹的關係,那麼就央求他不要說出去,實在不行哪怕給他跪下也成。高明認為這是唯一的辦法了,想到這裡狠狠地掐滅了煙頭,其姿態悲壯得就好像即將奔赴刑場一樣。
  高明走進新聞科的時候,趙波正在那兒專心致志地玩著電腦遊戲,見高明進來後,趙波只是將眼皮抬了一下,象徵性地打了一聲招呼,然後繼續盯著那屏幕一絲不苟。高明在趙波的身邊坐了下來,正想著該怎麼沒話找話地拉拉關係,卻見趙波正在玩一種麻將遊戲,每贏一局就會有美女將衣服脫下來一件。趙波贏得很順利,不一會兒那女人就已經將胸罩脫了下來,象徵性地用雙手捂著兩個奶子,穿著三角褲頭在那裡搔首弄姿。趙波哈哈大笑,顯然興致很高,衝著高明說道:「你信不信我能將她扒個精光?要不咱倆打個賭,就賭一頓飯的!」
  高明說:「好啊,你要是真能將她脫光,我就請你吃一頓飯。」
  現在的高明,哪裡還在乎一頓飯,只要能將趙波的嘴堵住,別說一頓飯,就是請他吃十頓、一百頓高明都願意。
  最後一局,趙波果然糊了個自摸清一色,屏幕上那女人極盡媚態地將自己的最後一塊遮羞布扯下,然後擺出一個淫蕩的姿勢,趴在那裡挺著豐滿的屁股晃動不止。趙波哈哈大笑著說:「媽的,每次在電腦裡打的時候手氣都這麼好,一到動真格的時候就總是輸,真是奇了怪。」
  高明說:「不能吧,看得出你的麻將水平還是很厲害的。」
  高明適時地奉承道。趙波聽了顯然很受用,得意地笑著,並從包裡拽出一盒中華煙,遞給高明一支,自己點著一支。高明深深地吸了一口,隨即說道:「咱既然打賭了,就該願賭服輸,下班後我請你吃飯!」
  趙波說:「不用吧,我和你開玩笑的。」
  高明說:「你跟我還客氣什麼,咱哥倆兒誰跟誰啊?」
  趙波想了想說:「好啊,一言為定!」
  高明臨出屋時,又看了看屏幕上那正撅著屁股的美女,不知為什麼,腦海裡忽然出現了孟茹光著身子的情景,在他眼裡,孟茹的身材不知道要比這個女人好上多少。
  天河市樂都大酒店是一家集餐飲娛樂為一體的綜合性大酒店,趙波點名要到這裡吃飯。高明為此特意去銀行提了1000元錢,以備不時之需。在包房內高明將菜單遞給趙波,故作豪爽地說:「今天想吃什麼你就點什麼,千萬別和我客氣。」
  趙波連菜單看都沒看,張口就衝著旁邊的服務員叫出了一堆菜名,服務員熟練地記錄著。點完菜後,趙波看了看偌大個房間就他們兩個人,明顯冷清了一些,便操起了電話,一邊撥號一邊說:「光咱兩人多沒勁兒,我給你叫幾個朋友來讓你認識一下。」
  高明心裡暗自叫苦,但嘴上卻說:「好啊!人多熱鬧些。」
  趁著趙波的朋友還沒來的當口兒,高明想:「得趕緊和他拉拉關係,一會兒人多了不好說話。」
  於是,高明給趙波斟滿了酒,衝著他舉起了杯子,說:「來,我敬大哥一杯,不是老弟奉承你,在天河市委整個大院裡,我就看大哥你是個講究人,重義氣、夠朋友。」
  趙波端起酒杯,嘴裡說道:「說這話不是見外了麼?咱倆兒誰跟誰,你的事情不就是我的事情麼?以後別和我說這些虛頭八腦的話!」
  高明聽了,哈哈一笑,嘴裡說道:「好好好!以後不和大哥見外,萬一有什麼事情用得著大哥的,還望大哥多幫忙周全啊?」
  趙波說:「一定!」
  然後,兩個人碰了一下杯子,一飲而盡。
  兩個人正喝著,趙波叫的幾個朋友陸續走了進來,趙波給高明逐一介紹,無外乎是這個公司的經理,那個私企的老闆,但在高明看來,都不是些正經鳥兒。高明熱情地招呼大家入座,幾個人也絲毫不客氣,大咧咧地坐下,放開嘴巴吃吃喝喝起來。
  席間,大家一邊喝酒,一邊吵吵鬧鬧地講著一些葷段子,互相揭發著彼此的風流韻事。其中那個什麼公司的經理說道,一次他和趙波去龍江某個夜總會玩,趙波看上了一對雙胞胎姐妹,非要把姐倆兒一起拿下,並要他過去和那姐倆個談價錢,開口給5000塊,結果人家姐倆沒幹,還給了他一頓臭罵。趙波在旁邊聽著,嘿嘿直樂,說:「那也比你強,出門不帶媳婦,專門帶小姨子,那次和你小姨子在車裡親嘴,被我撞個正著不是?」
  這經理哈哈一笑,說道:「操,小姨子也不是外人,你沒聽人說麼?小姨子就是姐夫的半個屁股!」
  周圍人聽了都前仰後合地笑開了。高明一邊陪著傻笑,一邊想:「還別說,相比這些人,自己和孟茹這點騷事兒還真不算什麼!」
  好不容易陪這些人喝完了酒,高明想要去埋單,卻被服務員告知賬已經結完了,高明問是誰結的,服務員說是那個穿棕色西裝的老闆。高明回到包房,一看只有那私企老闆穿棕色西裝,便將手中的1000元錢甩了過去,嘴裡說道:「說好了今天我請客,怎麼能讓你埋單呢?」
  那老闆說道:「誰花錢還不是一樣,下次你再找個場合吧,今天我就搶先了啊。」
  說完,把錢又給高明扔了過來。高明還要和他推讓一番,卻被趙波扯住衣角說:「算了,還是讓賈老闆請吧,你就不要爭了,人家吐口唾沫都是錢。」
  高明聽趙波這麼一說才悻悻地把錢揣了起來。
  喝完酒後,那經理又動員大家去樓下唱歌,說他請客。高明聞聽此言,趕緊對大家說道:「我家裡還有點事情,就不去了,改天我們再聚吧?」
  那經理聽了之後,說:「不去怎麼行呢?我給你找個漂亮點的丫頭,好好陪陪我們市委的高領導。」
  高明說:「謝謝你的好意了,我真的有事,得趕緊回去。」
  這時,趙波又出來打圓場說:「高明不去就不去吧,你以為人家都像你們這麼色啊,我這老弟可是正經人!」
  趙波邊說邊笑呵呵地拍了拍高明的肩膀。高明感到趙波的笑容又是和那天一樣的意味深長,藉著酒勁兒,高明覺得自己的臉更紅了。
  回到家裡躺在床上,高明回想著白天和趙波接觸的一幕幕,不禁有點沮喪,因為直到現在,他仍不能判斷趙波的內心是怎麼想的,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和孟茹的事情還是個未知數,可惜自己又不能和他明說。高明翻了個身,想到那經理說趙波花5000元錢找女人的事情,心理又得到了一絲平衡,心想這個世界誰他媽的也不見得比誰乾淨多少,這樣想著,竟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第一卷】 第08章:醉酒
  日子依舊平淡如水的進行著,高明瞪大了眼睛觀察周圍的一切,生怕有什麼風吹草動。但一切似乎都和往常一樣,沒有什麼特別。同事們仍然有說有笑,看他的眼神也沒有什麼不對。高明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漸漸落了下來,看來他的擔心是多餘的,趙波還是一個很仗義的人,他沒有將自己和孟茹的事情說出去。高明開始有些感激趙波了,暗罵自己有時把人性想得太卑劣。
  自從那次酒店遇到趙波之後,孟茹再也沒有和高明幽會過,兩個人都開始變得小心謹慎。倒是李大姐不在的時候,他們時常會在辦公室裡做些眼神上的交流。高明時不時地看著孟茹傻笑,孟茹就說:「你還有心思笑,你就不怕趙波把咱倆的事情給說出去?」
  高明說:「我看不能,他好像不能斷定咱倆的事情,否則要說早就說出去了。」
  孟茹說:「事情哪有你想的那麼簡單,那天上班我在路上遇到趙波,他看我的眼神都不對,嬉皮笑臉的,我總覺得他好像已經知道了我們的事情。」
  高明說:「別瞎猜了,就是知道了他也不能怎麼樣,那天我在樂都大酒店已經把話說得好好的,告訴他萬事幫著周全,我想他應該給我這個面子。」
  孟茹看了看高明,一臉憂鬱地說:「他的話你還能信?」
  高明決定在天河市郊僻靜處租一個房子,專門供他和孟茹約會用,他把這一想法對孟茹說了之後,孟茹堅決表示反對。孟茹說:「在龍江都會被人撞到,你真膽大,居然還要在天河租房子住?」
  高明說:「怕什麼,最危險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只要我們不一起出入,各配一把鑰匙,早出晚歸的,沒有人會知道。」
  孟茹說:「你愛租你租,反正我是不會去那裡,這些日子我正考慮著少和你來往呢,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看到孟茹冷淡的樣子,高明心裡忽然覺得很失落,他真的很害怕失去孟茹,在他眼裡,現在孟茹簡直就如他的心肝肉兒一樣。高明湊上前去,涎著臉皮對孟茹說:「我也是為了你好嘛,免得還要在龍江天河兩地跑,多不方便啊,有了房子,就等於有了我們甜蜜的小窩啊!」
  孟茹將頭別到一邊去,嘴裡說道:「隨便你吧,反正等天下大亂了,你也就消停了。」
  高明騎著自行車在天河市郊轉悠了一整天,最後相中了東郊靠近天河的一處40多平方米的小居室,雖然在7樓,但價錢也便宜,全年才要2000元錢,最主要的是房間雖小,但裡面裝修設計得十分別緻。房主是一個和高明年齡相仿的30多歲獨身女人,要去南方做生意,房子一時又賣不了,所以只能租出去。高明特別喜歡房間裡面的那張大床,第一眼看到它時,高明就想如果和孟茹在上面做愛一定會很爽,所以當時就定了下來。交了租金拿了鑰匙,高明興沖沖地給孟茹打電話:「親愛的,房子找到了,你一定會喜歡的,站在這裡能看到整個天河市區。」
  孟茹在電話裡「哦」了一聲,說她知道了,然後就撂了電話,顯然沒有高明想像中那種歡喜的感覺,高明不禁感到一絲沮喪。
  令高明沮喪的事情還在後頭,那天他好不容易將孟茹約到了租住的小屋,還沒等高明和孟茹親熱呢,孟茹當頭就給了高明一棒,說:「你知道不?趙波找我了。」
  高明問:「他找你幹什麼?」
  孟茹說:「他要我跟他好,還說如果不答應就把我們的事情給抖出去!」
  高明聽了,咬牙切齒地說:「這個雜碎,怎麼能這麼卑鄙。」
  孟茹陰著臉沒有說話,顯然她也陷入了萬分焦躁之中。高明說:「你不會真地答應他吧?」
  孟茹說:「我有病啊,會答應他?跟誰也不會跟他的,豬狗不如的東西。」
  因為有了趙波事件的影響,兩個人顯然已經沒有了太多的興致,馬馬虎虎地完成了一次之後,孟茹急匆匆地穿上衣服走了。高明躺在那張大床上,絲毫沒有感覺到大床帶給他的快感,看來性愛這東西,不但和環境有關,受心情的影響也至關重要。
  現在的高明,可以說對趙波是恨之入骨,甚至都有將他千刀萬剮的心。但考慮再三,憑自己的實力明顯鬥不過趙波,明的不行就只能和他玩暗的。高明開始伺機報復趙波,他要想盡辦法將這顆眼中釘、肉中刺給除掉,爭取將趙波擠兌出宣傳部。
  高明採用的方法和手段很隱諱,他從來不在同事們面前直接說趙波的壞話,但在和同事們聊天的時候,總是技巧地影射出趙波的種種不是,然後再讓對趙波有意見的同事主動說出諸如趙波目中無人、狂妄自大等缺點和毛病,從而使趙波陷入一種孤立的同事關係之中。在工作上,趙波顯然沒有什麼能力水平,一般涉及接待記者等小事情他還幹得來,但如果涉及上報新聞、材料的綜合整理等,他顯然是外行。高明抓住他這個弱點,偏在這些業務性工作上不配合他,弄得他不斷出錯,導致被相關領導訓斥了好幾回。
  趙波在宣傳部的境況是越來越糟糕了,人緣不好,工作也幹得一塌糊塗。但好像趙波根本就不在意這些,依舊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每天晚來早走,甚至有時連假都不請索性就不來上班了,整天與一群狐朋狗友混在一起,吃喝嫖賭,什麼事情都干。在趙波眼裡,宣傳部的這份工作是可有可無,反正他也不缺那兩個錢兒花,要不是老子管得緊,他真想連這份工作都不要了,至於他對高明更是沒有絲毫的戒備之心,他這輩子目睹別人的風流韻事多了,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會無意中得罪了高明這個心機重重的男人。換句話說,對於高明和孟茹的這點破事,在他眼裡根本就不算個事兒。但是趙波對孟茹的姿色一直比較垂涎倒是真的,他總想找機會占孟茹的便宜,這也是他趙波的一貫作風。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進入3月份,天河市委宣傳部為了宣傳全民創業的典型,要在全市範圍內組織一次先進事跡報告會。高明所在的宣傳科自然首當其衝,挑起重任。報告會總共有5個人發言,高明就負責了其中兩個人的發言材料。沒有辦法,現在寫材料的人也少,誰讓高明的文筆好呢,類似的活兒每次都是高明擔大頭。由於準備的充分,加之材料寫得好,報告會開得很成功,會場氣氛熱烈,台下近千人掌聲不斷。那天到會的有市五大班子的主要領導,市委書記齊向天聽了報告會之後很高興,原本不打算講話的,卻突然來了興致,作了即興發言,意思這樣的報告會以後要多搞,要讓人民群眾瞭解典型的事跡,並且以典型為榜樣投身到全民創業中去,從而推動天河市經濟的發展。
  市委常委、宣傳部長徐哲同志為了犒勞這次報告會的有功人員,特意在天河大酒店擺了一桌酒席,包括兩名副部長在內的宣傳部所有人員都在座。徐部長端起酒杯,心情愉悅地說:「今天我們的報告會開得很成功,得到了市委齊書記的肯定,在座的各位很辛苦,平時我對大家要求得很嚴格,今天大家儘管開懷暢飲,一醉方休。」
  說完之後,帶頭將一杯白酒乾了進去。其他人等看到徐部長都帶頭將酒乾了,誰還敢不幹,紛紛仰脖一飲而盡。
  酒桌上高明就看趙波不順眼,誰知這廝還不知深淺,坐到了高明身邊。高明礙於領導們在場,沒有發作,卻暗暗跟趙波較上了酒勁兒,心想我讓你如此卑劣,今天有你好看。正好有徐部長開懷暢飲的話在先,高明也不客氣,不住地勸趙波喝酒,趁他不注意時還偷偷地把酒往他杯裡倒。趙波哪裡知道到高明在暗算他,本來酒量就不高,三輪過後舌頭已經發硬,呈現出明顯的醉態。趙波這人有個特點,就是醉酒後特別愛鬧事,不但口無遮攔,而且任何人都不放在眼裡。正喝著酒,趙波發現高明在偷偷給他倒酒,一把抓住酒瓶子說:「別啊,兄……兄弟。我知道你向著我,但是也不能總給我……我倒啊,來——我也給你倒一杯。」
  說完之後,果真幫高明倒滿了一杯。一邊倒還一邊趴在高明耳邊說:「兄弟你……你真有眼光,整個天河市委我……我就看孟茹漂亮,結果被你先……先弄上手了,你用的什麼手段,教教哥哥。」
  高明看了看周圍,生怕被別人聽到,趕緊壓低嗓門說:「別瞎說,根本沒有的事情,我倒有那個心思,就怕人家孟茹不同意。」
  趙波淫笑著擂了高明肩膀一拳,小聲說:「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你放心吧,我不會給你說……說出去的,你要是再不承認,我可對孟茹下手了啊?」
  高明故作輕鬆地說:「你下手唄,關我什麼事!」
  這時,趙波用手指著高明,假裝認真地說道:「這可是你……你說的噢!」
  他們的談話引起了徐部長的注意,忍不住問道:「你們說什麼呢?」
  趙波接過話頭,大聲說道:「我們在誇孟茹漂……漂亮呢!」
  一句話說得徐部長哈哈笑了起來,旁邊的同事們也以為趙波在開玩笑,跟著徐部長一起笑了起來。只有高明和孟茹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兩個人臉上假裝笑著,心裡卻恨不得將趙波殺掉。
  趙波趁大家笑得開心,搖晃著站了起來,衝著徐部長和各位同事舉起了酒杯,嘴裡結結巴巴地說道:「各位部長和同事,我也敬大家一杯酒。感謝大家一直以來對我的支持與幫助,尤其徐部長,您……也是我爸一手提拔起來,早在您第一次去我家串……串門時,我就看您行,會來事兒,將來一定錯不了。我們在座的各位一定要……向徐部長學習,他早先就是一司機……卻憑著自己的努力,干到了今天這位置……多不容易!今天這酒喝得高興……咱也別講什麼政治級別了,那都是他媽騙人的,既然聚到一起……都是哥們兒……來,喝酒……」
  趙波明顯已經語無倫次,在說一些不分尊卑大小的醉話。高明低下頭,拿眼斜覷徐部長,發現他的臉都綠了,心中暗自高興目的終於達到。
  這趙波喝完一杯酒之後,還要和徐部長單獨喝一杯,嘴裡還說什麼因為他爸的關係,他和徐部長就是親兄弟。本來徐部長已經喝了不少酒,不想再喝了,但礙於情面還是少倒了一點白酒,誰知趙波卻不知深淺的不依不饒,非要徐部長倒滿杯不可,旁邊同事來勸說趙波不要再喝了,他卻揮舞著胳膊說:「這……是我和……徐大哥的感情酒,別人少雞巴摻和。」
  萬般無奈之下,徐部長還是耐著性子,陪趙波喝了一滿杯。
  終於敬完酒後,趙波想要坐下,誰知卻因為站起來時把凳子退得太向外自己忘記了,一下子沒坐到,撲通一聲坐到了地上,弄得他面前的杯盤撒了一地。徐部長陰沉著臉說:「他喝多了,送他回去!」
  旁邊幾個同事過來,一起連拉帶拽地把趙波架了起來,趙波卻還掙扎著說:「我沒……沒有喝……喝多,誰也不……不好使啊,都是個……雞巴毛……別和我裝……行不?」
  高明心中暗自高興,心想,這回他趙波可有的受了。因為多年的工作經歷,他非常瞭解徐部長的為人。他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人,最忌諱別人在人前不給他面子,為此他已經處理過好幾個說話不注意的下屬了。瞭解內情的人都知道,這徐部長早年是一個司機出身,沒有什麼文化和背景,只是憑著會來事兒才一步步干到了今天這個位置。雖然他現在和以往身份大不相同了,市委常委、宣傳部長,也有了黨校的研究生學歷,但是容不得別人在人前揭他的短。


【第一卷】 第09章:調離
  果然不出高明所料,半個月後,部裡傳出了趙波要調離的消息。只是令高明意外的是,這消息竟然出自趙波自己的嘴裡,而且據說調往的單位還不錯,是天河市新成立的有線電視台,趙波要去那裡擔任副台長。聽到這個消息後,高明大跌眼鏡,原本以為趙波會因為得罪了徐部長,而被發配到宣傳部一個下屬單位,卻沒想到還會走到這麼好的位置。要知道,那有線電視每年的收費有數百萬元,那裡可是一個肥差。高明罵了一句:「媽的,有錢有勢就是好,到哪裡都有好位置。」
  更讓高明震驚的是,沒過幾天徐部長親自找高明談話,說現在市委寫材料的人奇缺,有關領導非常欣賞他的文筆,想要調他到市委辦公室綜合科任科長,專門負責材料綜合工作。高明一聽這個消息就傻了,雖說市委辦公室的綜合科長要比宣傳部的科長位置好些,但就連傻瓜都知道,寫材料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還沒有任何的油水可撈,高明這一去,不知又要耗到猴年馬月才能出人頭地。而且,尤其令他不平衡的是,有趙波調到的好單位比著,高明總覺得自己虧。可不去又能有什麼辦法呢?高明也是一個深曉利害關係的人,他認為和組織上討價還價是不明智的,起碼目前他還沒有任何的政治資本可言。
  高明將即將調離的消息告訴了孟茹,沒想到孟茹的震驚程度比高明還大,當時眼圈就紅了,慢慢走到高明身邊,一把抱住了高明。高明以為孟茹是捨不得他,趕緊安慰道:「別這樣,親愛的,我又不是永遠離開你了,不過工作在樓上樓下,有事打個電話就可以了。」
  孟茹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問高明:「今晚你有時間麼?我想和你在一起。」
  高明說:「好啊,我們都很久沒有在一起了。」
  高明顯得很興奮,因為自從租住房子以來,這還是孟茹第一次主動提出要和他幽會。
  高明往家裡打了個電話,告訴淑芳晚上值班,不回去了。然後買了一些蔬菜水果之類,打車來到了租住的小屋裡。在孟茹到來之前,高明特意把房間打掃了一下,又親自下廚炒了幾個小菜。等孟茹進屋後,高明端出燒好的飯菜,整整齊齊地擺在了孟茹的面前。孟茹很驚訝,沒想到高明還有如此好的廚藝。高明笑呵呵地說:「讓你想不到的事情還多著呢,只要你永遠和我好下去,我就不斷地給你驚喜。」
  孟茹歎了一口氣:「咳——你以為我不想麼?可是……」
  高明抬頭看了看孟茹,問:「可是什麼?」
  孟茹頓了頓說:「可是,這樣偷偷摸摸的日子何時才是個頭兒呢?」
  高明沒有說話,往各自的酒杯裡倒滿了葡萄酒,然後遞給孟茹一杯,自己拿起一杯,滿含深情地說道:「親愛的,人生一世,很多事情根本就不在我們的掌握之中,過了今天你都不知道明天等待你的將會是什麼,重要的是要把握好現在,充分的享受生活。來,乾杯!」
  孟茹點點頭,好像非常贊同高明的話,使勁兒和高明碰了一下杯子,然後一飲而盡。
  兩個人邊喝邊聊,還打開了音響,一邊聽著音樂,一邊跳起了舞。孟茹說:「你還記得上次培訓的那天晚上麼,篝火晚會我們跳舞的時候,我就對你有了感覺。你的眼神是那麼專注,就好像含滿了一汪水一樣,我知道裡面有很多內容,我喜歡深邃的男人。」
  高明說:「我從第一眼看到你時,就喜歡上了你,那時我就想,如果能得到你將會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啊!而今我終於得到你了,我感受到了這種幸福。」
  孟茹將臉貼到了高明的胸前,高明低下頭吻了孟茹的額頭一下,輕輕地,充滿了柔情與愛意。孟茹說:「你看過粱家輝主演的《情人》麼?也是在這樣一個下午,他和小杜拉斯演繹了一段多麼完美的愛情啊。」
  高明說:「是啊,世人多半被名利所累,可浮華過後,終究不過是一場空,我倒希望自己能像《失樂園》中的男主角一樣,和自己心愛的女人在激烈的造愛中死去,哪怕讓自己的軀體和靈魂在烈火中換取永生。」
  孟茹聽了高明的話,禁不住將他樓得更緊。
  兩個人就這樣緊緊地擁摟著,恨不得將彼此鑲嵌進對方的身體裡。窗外,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似染了一抹金色,自窗簾的縫隙直瀉下來,鋪灑了一地的金黃。
  孟茹哭了,高明感到了那濕漉漉的淚水沾到了他的臉上,訝異地問:「親愛的,你怎麼哭了?」
  孟茹趕緊擦了一下眼淚,故意笑了一下,說:「哪有啊?我這是高興呢!」
  高明問:「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呢?有你就告訴我好了,我能盡力幫你的。」
  孟茹沒有直接回答,只是仰頭深情地問高明:「你是真的愛我嗎?你能一輩子都會對我好麼?」
  高明認真地點點頭,堅定地說:「嗯,是真的,我能斷定自己的感情。」
  孟茹說:「那我們都離婚好嗎,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高明睜大了驚愕的眼睛:「你不是開玩笑吧!」
  孟茹說:「不,我是認真的,你要是信不過我,那我先離好了!」
  高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孟茹會主動提出離婚,想要與他生活在一起。在高明的印象中,孟茹是一個比他還理智的女人,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婚姻。
  高明問:「為什麼非得一起生活呢?難道我們這樣下去不好麼?」
  孟茹說:「我不是非要和你一起生活,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絕對沒有一點欺騙你的意思。」
  高明了孟茹的話之後,呵呵笑了起來,邊笑邊說:「想要表達對我的感情也沒有必要離婚啊,只要我們真心相愛,又何談欺騙呢?這麼大人了,你該懂得關於愛情的一些道理,你真是傻得可愛。」
  說完之後,高明就將孟茹帶到了臥室,一轉身就將孟茹按倒在了大床上,孟茹掙扎著說:「你先等等,我和你說這話是認真的,如果我們現在不離,等將來沒有機會了可別後悔。」
  高明愣了一下,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心想:「我會後悔嗎?難道離婚就是最好的選擇麼?難道真的該把握這個機會嗎?」
  高明覺得這個問題太複雜,一時半會兒還想不出個子午卯酉,長歎了一口氣之後,索性又開始動作起來。高明把孟茹按到床上,就迫不及待的去解孟茹襯衫的扣子,孟茹看著高明已經隆起的下體,孟茹也是想的要命,可也不好意思主動,只是配合著高明脫下了襯衫和裙子,高明一邊來回撫摸著孟茹穿著黑色絲襪的滑嫩柔軟的長腿,一邊把孟茹的黑色胸罩推倒了乳房上,白嫩的乳房上粉紅的一對小乳頭已經堅硬的挺立著了,高明低頭含著一個乳頭吮吸著,把手從孟茹黑色褲襪的腰部伸進去,把孟茹的絲襪和一條黑色的絲質無邊小內褲一起拽了下去,孟茹抬起一條腿,把絲襪和內褲褪下來,高明抓著孟茹嫩嫩的一隻小腳分開了孟茹的雙腿,孟茹害羞的閉上了眼睛,孟茹的下身只有陰丘上長了幾十根微微捲曲的長長的陰毛,陰唇兩側都是乾乾淨淨的,肥嫩粉紅的陰唇微微敞開著,濕潤的陰道彷彿是要滴出水來的水潤。高明早就迫不急待了,此時看著孟茹這美麗的小少婦躺在這裡,好像羔羊一樣等著他,更是讓他受不了,迅速脫光自己的衣服,用手扶著自己的陰莖,頂到孟茹濕滑的下身,微微一挺,就插了進去。
  一種充實、漲塞火熱的衝撞感讓孟茹彷彿期待已久的呼出了一口氣,下身的肌肉彷彿歡迎這粗長的陰莖一樣緊緊的裹住了高明的陰莖,高明喘了口氣,把孟茹的另一條腿也抱起來,孟茹黑色的小涼鞋甩到了地上,穿著黑色絲襪的小腳丫俏皮的翹起著,高明雙手抱著孟茹的腿,讓孟茹兩腿筆直的向上伸著,陰莖在孟茹身體裡一陣快速的抽送,彷彿一個高速的火車在自己身體裡一陣衝撞摩擦,孟茹渾身幾乎被浪一樣的激情充滿了,一黑一白兩條腿伸的筆直,圓圓的屁股也已經離開了床面,兩隻胳膊向兩側伸開,白白的小手在床上無助的亂抓著,兩粒整齊潔白的牙齒咬著下唇,緊閉的雙眼上長長的睫毛不斷的顫動。
  一陣酥麻的感覺向高明襲來,高明趕緊停下快速的抽動,喘了口氣,一下從浪尖跌落的孟茹不由自主地扭動著屁股,去尋找那衝撞摩擦的快感。高明把孟茹的腿放下,拍了拍孟茹的屁股,把孟茹的腰抱了起來,孟茹順從的翻過身,趴在床上,轉身過來的時候,高明的陰莖始終沒有拔出來,旋轉的刺激讓孟茹深深的出了口氣,下身都一哆嗦。孟茹跪趴在床上,雙腿微微分開,屁股翹起來,柔軟的腰部向下彎成一個柔美的曲線,高明趴在孟茹身上,手從下面伸過去握住了孟茹的乳房,下身開始由慢到快的抽插起來。「啊……嗯……啊啊」孟茹整個臉伏在枕頭上,發出壓抑著的吶喊。
  高明忍了幾次射精,這次感覺忍不住了,抬起身,雙手把著孟茹嫩白的屁股,大力的一頓抽送,帶出的淫水順著孟茹的大腿向下流淌,本來醉酒就容易產生高潮,這樣的一陣抽送,孟茹渾身彷彿過了電一樣,一浪高過一浪,用力的堵著嘴,呻吟著,陰道已經成了一個緊緊的肉箍裹著高明的陰莖,不斷的痙攣,高明射精時候的最後幾次最深的衝刺,讓孟茹渾身一陣劇烈的哆嗦,幾滴晶瑩的水滴從尿道口落下。
  高明將射完最後一滴精液的陰莖從孟茹身體裡拔出,孟茹紅潤的一對陰唇敞開著,一汪乳白的液體含在其中,預滴不滴,一道水漬從陰門到白嫩嫩的大腿,亮晶晶的。
  不知為什麼,一段時間以來高明總是看淑芳不順眼,不是嫌棄她穿衣服沒有品位,就是覺得淑芳愛嘮叨,一切太斤斤計較。在他的眼裡,現在的淑芳簡直和孟茹差了一大截。孟茹穿衣服會隨著季節的變化而變化,顏色和款式搭配得恰到好處,細節之處更是妝飾得滴水不露。而淑芳則恰恰相反,一年四季好像都是那身深灰色的職業女裝,就連襪子都一直穿那種肉色的簡易絲襪,皮鞋更是逮著一雙便穿個沒完沒了,直到穿破了為止。高明不是那種捨不得為女人花錢的男人,多少次他都催促淑芳,喜歡什麼衣物儘管去買。但每次淑芳都會說:「有那閒錢還不如置辦點油鹽醬醋呢,孩子大了,以後用錢的地方還多。」
  有那麼幾次,高明背著淑芳為她買過幾回衣物,但都招致了淑芳的一通埋怨,不是嫌棄不合身,就是說顏色太艷,偶爾碰到合適的,她又一直放在衣櫃裡捨不得穿,弄得高明再也沒有了給她買的興致。尤其讓高明感到無奈的是,淑芳總是愛嘮叨高明,高明寫材料愛抽煙,她就每天給高明限量,只准他抽半包:高明晚上有上網的習慣,她就在夜裡11點準時關閉電源:為了防止高明亂花錢,她只准高明的錢包裡帶幾十元錢,其餘的一併收入家裡的小金庫由她保管,弄得高明只得不住地攢私房錢。
  其實,高明也知道很大程度上淑芳是為了這個家好,但高明認為,如果一個女人把過日子當作一道算術題來做,甚至連小數點都不省略,這樣是不是也太缺乏浪漫與溫情了。高明知道自己這麼想不對,畢竟淑芳為了這個家付出了很多,但沒有辦法,男人是一個感官動物,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究竟哪一個女人對他更有吸引力,更能激起他的慾望。顯然,在這一點上,孟茹比淑芳更讓高明癡迷。
  自從那天孟茹提出要和高明一起生活,高明就總不自覺地想到和淑芳離婚會什麼樣子,孟茹彷彿為高明下了一道咒語,在這道咒語的指引下,高明象著了魔一樣,下意識地在尋找和淑芳離婚的機會與理由。在淑芳面前,高明開始變得脾氣暴躁,缺乏耐心。


【第一卷】 第10章:傷害
  高明和淑芳第一次激烈爭吵是因為兒子樂樂,那天早上起來,樂樂不知怎麼就乾咳了幾聲,淑芳覺得苗頭不對,非得要帶著孩子去醫院檢查一下。高明說:「不就是咳嗽兩聲嗎,又不發高燒,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的,我小時候經常這樣。」
  淑芳說:「你那是什麼年代,那時候孩子多,誰拿你當回事兒?你要是不陪著去醫院,我自己帶孩子去。」
  高明說:「你這是什麼態度?我又沒說不去。」
  淑芳說:「是我態度不好還是你態度不好,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放在心上。」
  高明說:「你這叫什麼話?好歹也是我自己的骨肉,我能不放在心上?」
  就是這麼一點小事情,兩個人卻爭吵了半天,弄得彼此心情都不怎麼好,然而這才只是剛剛開始。
  到了醫院,醫生看了看孩子的嗓子,又拿聽診器聽了聽孩子的肺,說沒有什麼大礙,屬於病毒性感冒,打兩個吊針就會好過來。高明瞪了淑芳一眼,意思是醫生都說沒有什麼大礙,就你大驚小怪:淑芳也回敬了高明一眼,意思說幸虧早點來吧,要不孩子大發了,你能承擔得起責任啊。夫妻之間就是這樣,往往在同一問題上持有不同的觀點,男人總是粗心大意,凡事都不放在心上:女人相對卻要細心很多,生怕出現任何紕漏疏忽。
  樂樂最怕打針了,從頭至尾哭了1個多小時,回到家裡還嗯咿嗯咿地哭個不停,忙活得夫妻倆滿腦門子的汗。時間已近中午,淑芳趕緊下廚去準備午飯,要高明陪著樂樂玩一會兒。誰知樂樂不知怎麼了,任憑高明怎麼哄都哄不好,還是嗚嗚地哭個不停。本來一上午高明就夠心煩的了,樂樂這一哭,更加讓他失去耐心,忍不住對樂樂大吼了兩句:「都多大了,還這麼不聽話,不就是打了一針麼,哭到現在還沒完沒了,再哭我揍你了啊!」
  樂樂聽爸爸一說要揍他,嚇得哭聲更大了。淑芳從廚房走過來,衝著高明喊道:「本來孩子的嗓子就不好,你還讓他哭這麼大聲,沒見過你這樣沒用的男人,淨幫倒忙!」
  高明一聽這話就火了,嘴裡說道:「我沒用,那你找有用的去啊,我不攔著你,看我不順眼就離婚!」
  高明說完之後,看到淑芳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直直地看著他,顯然被他輕易地脫口而出的「離婚」兩個字而驚呆了,隨後,高明又看到兩顆豆大的淚珠自淑芳的眼中滾滾落下。高明知道自己達到了想要達到的目的,他煞費苦心地醞釀了這句話好久,今天終於脫口而出,但他不知道在今天這樣的場合說出來是否恰當,他有些鄙夷自己的無恥和絕情。高明的心中有一絲慌亂,他已經無法再面對淑芳失望的眼神,於是他故作冷漠地拿起自己的外套,嘴裡哼了一聲,然後摔門而去,飯也沒有在家吃。
  人們常說,兩個人之所以能夠結成夫妻,是因為前世已經修得了千年萬年的緣分,否則今生只會擦肩而過,成為路人。高明卻不這樣認為,在他看來,夫妻之間就好像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完全是一種偶然組合。高明是一個無神論者,他不相信緣分,他常常想:「什麼他媽的狗屁緣分,如果有緣分二字,就應該讓他和曾經癡戀的女友走到一起:如果有緣分二字,也不會讓他如此煞費苦心才將孟茹弄到手:如果有緣分二字,這個世界也不會有這麼多有性無愛的婚姻存在!」
  找了一個恰當的機會,高明還是對孟茹說起了他對淑芳提出離婚的事情,儘管事實上那根本算不得什麼,充其量兩個人只不過是絆了兩句嘴而已,但在高明看來,這樣對孟茹誇大一些,好像能夠證明對她感情的忠貞。然而令高明感到意外的是,孟茹顯然對此並不十分在意,那時孟茹一邊低頭做著自己的事情,一邊「哦」了一聲,完全沒有高明想像中的那種驚喜。高明嘴裡吸著煙,瞇縫眼睛端詳著孟茹,越發覺得眼前的女人深不可測。
  不知為什麼,自從那日高明對淑芳提出離婚二字之後,淑芳好像被狠狠地蜇了一下,她萬萬沒有想到高明會因為這麼一點小事就提出離婚。結婚7年多來,雖然兩個人偶爾也小吵兩次,但都盡量避開談及離婚這個話題。因為在他們看來,這兩個字是不能輕易說出口的,一旦說出來,兩口子之間勢必會隔心。淑芳很納悶,為什麼今天的高明會這麼輕易就將這兩個字說出來,她百思不得其解。如今的這個丈夫,脾氣變得越來越壞,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難道是因為工作和生活的壓力太大了,還是……淑芳有些不敢往下想了,女人的心思是細膩的,尤其對於自己男人的細微變化,她能用女人那種特有的敏感清晰地捕捉到。
  高明和淑芳的感情從這一天起,開始進入了一種微妙的境地,兩個人雖然也一起生活,但是再也沒有了原來那種心無間隙的感覺。淑芳依然每天為高明洗衣做飯帶孩子,依然會同高明聊一些家長裡短,可在內心深處,她開始意識到應該給自己留有退路,不能像以前那樣,為了這個婚姻把自己完全都賭進去,免得有一天,當真正出現什麼變故時會輸得精光。也是從這一天起,淑芳開始留意起高明的行蹤起來,雖然表面上她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但是她會暗中觀察高明的一舉一動,包括偷看他的手機短信,檢查他衣服上是否帶有女人的口紅或者頭髮,做愛的時候是不是有什麼新的姿勢和花樣……終於有一天,淑芳看到了她最不願意看到的一幕。
  也合該高明倒霉,那天因為工作太忙,再加上晚上多貪了幾杯酒,忘記了回家之前將手機短信刪除,由於太困,到家之後便一頭紮到床上呼呼睡了起來。淑芳為他掛衣服的時候,又習慣性地拿他的手機偷偷翻看了一下,無意中就看到了下面的短信對話:發件箱:a、晚上有時間麼?很想和你在一起。
  收件箱:b、前天不是剛在一起麼,怎麼又想?
  發件箱:a、就是想天天和你在一起,總也呆不夠。
  收件箱:b、還不是想佔我便宜啊,你這個大色狼,回家找你老婆去。
  發件箱:a、對她沒感覺,只想和你做。
  收件箱:b、今晚不行,我要和他去婆婆家,改天吧!
  淑芳看完短信之後,知道自己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那傷心的眼淚一雙一對地掉了下來,她覺得自己頭頂的這片天都要塌了下來,看了看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丈夫,淑芳覺得這個男人是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一想到7年來,她死心塌地為了這個家付出了自己的全部,省吃儉用的和他過日子,為他帶孩子,而今換來了的結果卻是他在外面又有了別的女人,這種痛徹骨髓的傷心和絕望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淑芳呆坐到了地上,她覺得自己渾身無力、四肢癱軟,那眼淚似決堤之水滾滾而出,無限的委屈、辛酸、失落、憎恨、絕望……隨著那淚水紛紛落下。淑芳萬念俱灰,那一刻她甚至想到了自殺,但是她看了看正在熟睡的兒子樂樂,她知道自己根本就死不起。她又想到了要報復,她覺得此時如果跑到廚房裡拿起那把菜刀,照著熟睡的丈夫砍那麼幾下,一定會很解恨。但是她又知道自己下不了手,淑芳只有任自己的眼淚這麼流著。整整一個晚上,淑芳就這樣坐在地板上默默地流淚,她想了很多很多,包括怎樣繼續今後的生活,包括是否真的該和高明離婚,包括離婚之後孩子會怎麼辦……淑芳是越想越傷心,越傷心就越流淚。一晚上,淑芳彷彿將整個一生的淚水都流了出來。在天快要亮的時候,淑芳似乎想明白了,她決心要將自己的這個男人重新從那女人手裡奪回來,她知道無論自己怎樣選擇,都不見得比繼續維持這個家的穩定更好。淑芳是個聰明的女人,她看透了這個世界,更深味如今的男人就好比是那饞嘴的貓兒,沒有幾個在外面不偷腥的。淑芳甚至檢討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平日裡對高明要求得太苛刻了,顯得自己沒有了女人味道,才導致高明對自己失去了興趣?
  高明醒了,睜著惺忪的睡眼跑去洗手間,忽然發現淑芳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眼睛紅腫得像兩個鼓起的小饅頭,問道:「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不再睡一會兒了?」
  淑芳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心裡的那種既恨又愛的感覺又陡然升了起來,眼淚止不住就又流了出來。高明方便完出來後,看到淑芳滿臉淚水的樣子,驚訝地問:「你怎麼了?哭什麼啊?」
  淑芳擦了擦眼淚,站起身說:「沒什麼,只是有點難受。我早飯還沒有做,你要是上班著急,就去樓下餐廳自己買著吃吧,我有點不舒服,想去睡一會兒。」
  說完之後,就走進了兒子樂樂的房間,將門關死了。
  高明看了看茶几上淑芳昨晚用過擦淚水的大堆紙巾和自己那打開機蓋還沒有合上的手機,忽然像明白了什麼似地,趕緊翻看自己的手機短信,之後就叫苦不迭,為自己的一時疏忽懊悔不已。高明什麼都明白了,原來自己的糗事已經被淑芳洞悉。高明傻了,站在客廳裡半天,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他極力地想挽回和解釋,但又看了看自己的短信對話,知道任何地解釋都將是徒勞的,淑芳的態度已經表明她知道了一切,同時她又以一個妻子的涵養和大度對這件事情做了最大的寬容,她一沒吵二沒鬧,只是默默地回到房間去流淚了。但越是這樣,越讓高明覺得心裡沒底,他不知道自己給淑芳究竟造成了多大的傷害,更不知道這種傷害會為他們今後的生活帶來什麼。想到這裡,高明有些怕了,他甚至想要去房間裡叫出淑芳,哪怕給她跪下來認個錯,但是他又確實沒有這個勇氣。
  高明在客廳裡不住地徘徊著,狠狠地抽著煙。此時的他,徹底的傻了,就像是一個不顧家長勸說的孩子,執意去做一件冒險的事情,而今知道了這件事是錯誤的,卻連道歉的勇氣都沒有了。思來想去,高明也沒有想出一個合適的解決辦法,索性使勁捻滅了煙頭,穿好衣物拿起皮包,走出了家門。高明想,既然一切都已經不可避免地到來,躲也躲不過,那麼就讓自己勇敢地面對吧,大不了就是個離婚,離婚了或許還可以和孟茹生活在一起!


【第二卷】 第11章:欺騙
  高明對孟茹說了淑芳知道他們偷情的事情,孟茹顯然很驚訝,問道:「怎麼辦?」
  高明說:「我也不知道,你說呢?」
  孟茹沒有回答,一邊低頭整理著文件,一邊像是在深深地思索著什麼。高明有些失望,因為他想再次聽孟茹說:「你離婚吧,我們生活在一起!」
  可孟茹沒有說,不僅如此,憑高明的感覺,孟茹從內心裡好像也不想這麼說了。
  高明有些心煩,因為他隱約預感到有些事情遠非自己想像得那麼簡單。
  這些日子,淑芳的心情明顯低落,表現在她已經無心幹任何事情了。每天早上都起得很晚,簡單弄一點飯,把樂樂餵飽,然後自己也顧不上吃一口,就把樂樂送去了幼兒園,她也匆匆地趕往單位。她甚至幾天都不收拾屋子,整個房間顯得凌亂不堪,一些買了許久的蘿蔔土豆之類的青菜就那樣堆放在陽台上:幾隻蒼蠅嗡嗡叫著肆意在房間裡飛來飛去:一些換下來幾天的衣服在沙發上撂著,還沒有來得及洗:窗台和灶台上都沾滿了肉眼能夠看到的灰塵……高明站在房間裡,眼望著一切,心中波瀾起伏。淑芳已經好些日子沒有和他同房了,她搬去了兒子樂樂的房間與孩子同睡,高明沒有勇氣問這是為什麼,因為這樣的問話無異於掩耳盜鈴。高明有些沮喪,雖然他不能明確的把握淑芳的心理,但他已經意識到,淑芳正在用自己的行動默默地抗爭著。高明感到這個家出現了從未有過的壓抑感,就好像頭頂上罩了一個巨大的霧帳,壓得他喘不過氣來。高明是一個需要解脫的人,他不習慣這種壓抑,但他又毫無辦法,他在強迫自己忍受著,儘管這忍受的滋味是如此難捱。
  終於有一天,高明忍不住了。在下班後,他回到家裡,看到淑芳做出來的晚飯依然是一盆剩粥、一碗鹹菜、兩個鹹鴨蛋,連道像樣的菜都沒有。高明吃著吃著,光當一下就將飯碗摔到了桌子上,嚇得在旁邊默默吃飯的淑芳和樂樂不約而同地哆嗦了一下。高明圓睜著雙眼,怒視著淑芳,大聲說道:「你到底想咋的吧?有什麼怨氣你儘管直說!這算什麼?每天跟冤家一樣衝著我!」
  淑芳歪著腦袋看著高明,那眼神中充滿了委屈。看著看著,淑芳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然後「哇——」
  的一聲,發出了一聲撕裂般的哭號,那哭聲似長久壓抑後得到的巨大釋放,聽得高明的心隨之緊緊地抽搐了一下。淑芳歪著腦袋,邊哭邊大聲質問高明:「高明!你拍拍良心——結婚這麼多年來,我王淑芳對你咋樣?……你咋就這麼不知足呢!你說啊?你說啊……」
  旁邊樂樂哪見過這樣的陣勢,先是爸爸摔飯碗就嚇了孩子一跳,緊接著媽媽如裂帛一樣的哭聲又讓孩子受驚不小,被嚇得也青白著小臉咧開嘴巴大哭起來。淑芳見孩子哭得厲害,忍不住一把將樂樂攬在懷裡,哪還有心思再吃一口,抱著樂樂哭著進入了裡面的臥室。高明瞅著一桌子狼藉的碗筷,又一次呆愣了起來,剛剛還氣勢洶洶勢如鬥獸,現在卻似洩了氣的皮球,再也沒有了脾氣。臥室裡,不時地傳出淑芳娘倆兒的哭泣聲,那哭聲聽起來是如此悲情,就好像傷到骨頭裡發出的那種絕望的聲音,每一聲都劇烈地扯動著高明的心。
  高明呆望著牆角上那嘀嗒嘀嗒走動的時鐘,眼睛都不眨一下。他的目光是呆滯的,眼見著那時鍾上的卡通公雞,在隨著鐘擺一下一下朝他輕點著頭顱,似乎在嘲笑著高明的愚蠢和落魄。
  時間在一點一點地流逝著,高明的思想也在經受著煉獄般的洗禮。他想了許多,由他和淑芳的相識到結婚,再到走至今天的一幕幕:想到了自從有了兒子樂樂後,他們一家三口所度過的那些快樂時光:想到了他和孟茹的偷情:甚至想到了趙波那天晚上衝他做出的淫笑表情……高明覺得活著可真他媽的累。他有些困惑,有些迷惘,他不知道該怎樣去面對今後的生活,他覺得如今的自己,簡直是一團糟。
  不知過了多久,臥室裡的哭聲漸漸小了。不一會兒,淑芳又從裡邊走了出來,她紅腫著眼睛,開始默默地收拾著飯桌上的碗筷。顯然,樂樂已經睡著了。高明的眼睛隨著淑芳的身影在廚房裡來回轉動著,他覺得自己的心裡充滿了慚愧,這種慚愧能讓一個自以為強大的男人羞臊得無地自容。可惜淑芳始終沒有抬頭正眼看他一下,這個善良的女人彷彿要再次將自己的委屈與淚水,深深地埋在了心裡。高明有些受不了了,他是一個聰明的男人,他開始讀懂了自己的妻子,她既想原諒他的不忠,又無法抗拒自己內心的壓抑,所以一直這樣憋悶著自己。這是一種萬分折磨人的感受,完全可以將一個好端端的人給逼瘋掉。高明開始有些於心不忍了,他沒想到自己一步走錯竟然會給淑芳帶來如此巨大的傷害,他想他該做點什麼,不能就這樣不負責任地讓淑芳一個人來承擔這一切。想到這裡,高明站了起來,走到了淑芳的身後,用雙手環住了淑芳的腰身,他感覺到淑芳的身子顫抖了一下。高明將嘴巴貼在淑芳的耳邊,輕聲說道:「對不起,我知道讓你受了很多委屈,我不知道該怎樣向你解釋和贖罪,如果你覺得打我幾巴掌會好受些,那麼你就盡情地打吧,我決不還手!」
  懷中,淑芳再次「哇」地一聲哭出聲來,然後反轉身子,撲在高明懷裡,將嘴巴抵在高明的肩頭,長久地嗚咽著。高明懷抱著妻子,清晰地感覺到淑芳的雙手在自己的後背使勁抓著,還有她的嘴巴,時不時地咬著自己的肩膀,雖然隔著衣物,但是高明還是感覺到了火辣辣地痛感。高明沒有躲閃,任憑淑芳抓咬著,因為在他看來,這樣的抓咬雖然疼痛,卻能讓他的心裡好受些。
  高明是在一次聚會上無意中聽說孟茹和丁副市長有一腿的。
  那天,市委辦公室的鐵哥們兒鄭彪得知高明要從宣傳部調往市委辦,特意請他吃了一頓飯以示祝賀。由於是鄭彪請客,所以他把政府那邊兩個好友也找來一起喝酒,其中就有文體局一個姓吳的科長。席間,大家不知怎麼就聊到了孟茹的身上。鄭彪說:「老哥從宣傳部調往我們市委辦,也算是又有了得以施展才華的空間,只是看你如同霜打的茄子似的,情緒如此低落,是不是有些捨不得你們科漂亮的孟茹啊?」
  高明嘿嘿笑了,他知道自己和孟茹的事情鄭彪不知道,平日裡這小子也總愛拿孟茹和他開玩笑,有那麼幾次,鄭彪還要高明從中牽線搭橋泡孟茹。高明故作誇張地說:「別提了,我怎麼能高興得起來?從宣傳部到市委辦還不是從屎窩子挪到了尿窩子,好歹在宣傳部還能有漂亮的孟茹陪著,到了你們市委辦連個漂亮女人都沒有,工作還那麼累,愁啊!」
  幾句話說得在座的其他人都哈哈大笑了起來。那文體局的吳科長顯然也把這話當作一個笑話聽,他接過話頭說:「啊!原來孟茹在你們科啊。想當初在我們文體局就有不少人朝她用勁兒,可惜啊,大家都實力不濟,早就被人搶了先!」
  說完還頗為惋惜地吧嗒吧嗒嘴,好像那用勁兒的人裡面就有他一個似的。大家聽他這麼一說,都充滿了好奇,因為孟茹是從文體局調入宣傳部的,關於孟茹的過去,吳科長當然會比其他人知道得更多,所以大家都支稜起了耳朵,好奇地想聽吳科長的下文,尤其高明,雖然表面上不露聲色,但一聽吳科長說孟茹被別人搶了先,心裡立馬緊張起來,他預感到吳科長知道有關孟茹的一些內情,這也是他正急於解開的謎底。
  誰知那吳科長把話露了個頭兒之後,又硬生生地嚥了回去,說了半截不說了,獨自一個人夾了一口菜,喝了一口酒,一副高深的樣子,急得大家都眼巴巴地望著他,恨不得掰開他的牙齒,將他肚子裡的話掏出來。鄭彪本來就是個急性子,看吳科長這副樣子,忍不住在腳底下踢了他一下,嘴裡說道:「操,別雞巴整半截話,這裡又沒有外人,你說到底被誰搶了個先啊?」
  這時,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問:「是啊,是啊,到底孟茹跟了誰啊?」
  吳科長見大家好奇的樣子,頗有些成就感,環視了一圈,開始了獨家暴料:「你們不知道吧,這孟茹啊,可不是簡單人物,別說咱們之流的巴結不上人家,就是我們局的張副局長想要她,她都不給面子,聽說有一次張副局長喝多了佔她便宜,還被她甩了一巴掌,你們知道她為什麼這麼拽麼?」
  說到這裡,吳科長又停了下來,故弄玄虛地看著大家。幾個人趕緊問:「為什麼啊?」
  吳科長接著說道:「因為他早就被丁副市長收攏了,做了副市長的情人,我們張副局長自然就不在她的話下了,據說張副局長因此還被穿了不少小鞋呢!」
  大家聽到這裡,都忍不住「哦」了一聲,這才恍然大悟。吳科長說到這裡,將酒杯端了起來,一邊敬大家酒,一邊頗有感慨地說:「這人啊,要想在仕途上走,你還真得幹出個模樣來,你要是真當了大官,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現在的女人啊,都他媽的勢利眼,所謂背靠大樹好乘涼,誰不想找個有權有勢的靠山?當然,話又說回來,我要是孟茹,我也跟丁副市長,這不得罪了張局之後,人家也不在文體局干了,大大方方地調到了宣傳部,誰能把她怎的?」
  高明在旁邊聽完吳科長的話之後,只覺得這心裡啊,好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鹹諸般滋味湧上了心頭。雖然他早有預感孟茹的背後會有什麼隱情,但他萬萬沒有想到會是如此複雜、如此令他震驚。高明呷了一口酒,就好像喝了一口愛情的毒藥一樣,由嗓子眼火辣辣地直入心肺,他覺得孟茹欺騙了他純真的感情,一種被愚弄的屈辱感覺瞬間充斥了他週身的每一個細胞。高明有些憤怒、有些懊悔、更多的則是失落和絕望,他想一定要找機會將事情向孟茹問個明白,為什麼她能把自己當猴兒一樣來耍?為什麼她不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他,還要故作深情地和他結婚?真是可惜了自己對她的一片癡情。高明覺得自己就好像辛辛苦苦地爬上了一座高山,原本指望能夠看到滿眼美麗的風景,卻不想在山頭上還沒有站穩,就被人一腳踹進了萬丈深淵,摔得他粉身碎骨……
  這次聚會之後,高明給孟茹發了無數條短信,打了無數個電話,非得要和孟茹見面不可。孟茹說:「你要幹嘛啊?我還有事,有什麼話你就在電話裡說吧!」
  高明說:「這件事情只能當面說,無論如何你要想辦法和我見一面。」
  孟茹想了想說:「好吧,你在出租屋裡等我,我一會兒就過去。」


【第二卷】 第12章:質詢
  放下電話之後的高明,心中煩亂不已,他在仔細揣摩著孟茹究竟是怎樣一個女人。她是不是那種水性楊花、見一個愛一個的女人?高明認真想了想,覺得不是。首先,孟茹雖然長得楚楚動人、萬般嫵媚,但言談舉止並不輕浮。其次,孟茹受過良好的高等教育,對人生世事更有自己的一番真知灼見,決不是那種頭腦簡單、膚淺虛榮的女人。那她為何又在跟了丁副市長之後,又跟了自己呢?高明百思不得其解,難道是孟茹真的對自己產生了感情?
  高明想,不管怎樣,他對孟茹這種一隻腳踩兩隻船的做法都不會原諒的,今天晚上一定要和孟茹攤牌,將事情徹底說個明白。一想到自己深愛的女人同時也被那個已經50多歲,長得像頭豬一樣的丁副市長騎在胯下,高明就覺得萬般屈辱,這種感覺簡直和自己的老婆給自己戴了綠帽子沒什麼兩樣。高明心中這個氣啊,甚至都有殺了孟茹的心,一種強烈的被愚弄的感覺久久揮之不去。高明甚至在嚴密計劃著一會兒見到孟茹之後的細節過程,包括怎麼開口質問她?如果她不承認了該怎麼辦?高明想,如果孟茹要是真不承認,他就把吳科長搬出來,一定讓孟茹無話可說。
  正想著孟茹開門走了進來,顯然她對即將發生的事情沒有絲毫的預感,一邊脫外套還一邊問高明:「什麼事情啊這麼急?我晚飯都沒來得及吃。」
  高明圓睜著雙眼,怒氣沖沖地看著孟茹,沒有說話。孟茹顯然覺出了氣氛的不對,她抬起頭疑惑地問:「怎麼了?是不是又和淑芳鬧彆扭了?如果真的過不下去了,那就離吧,大不了我跟你一起過,也不用把你愁成這副樣子。」
  孟茹不說這樣的話還好點,一說這話高明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他一把將孟茹拽了過來,雙手死死地鉗著孟茹的胳膊,惡狠狠地說:「我問你,你為什麼騙我?你明明有情人了,卻還把我蒙在鼓裡。你告訴我,你和丁副市長到底什麼關係?」
  高明由於過於激動,說話的腔調都變了。孟茹被高明的突然舉動弄得有些吃驚,但她畢竟是一個見過世面的女人,稍作調整之後,便低聲喝斥高明說:「你給我放開,你憑什麼質問我?我和他什麼關係關你什麼事!」
  高明一聽孟茹說這話,更是氣憤至極,雙手一使勁兒就將孟茹甩在了那張大床上,摔得孟茹差點跌在地上。高明用手指著孟茹的鼻子說:「我沒想到你竟然會是這樣一個不知廉恥的濫女人,可惜了我高明對你的一片真情!」
  孟茹聽到高明居然罵她是不知廉恥的濫女人,頓時刺痛了她心靈深處的那根敏感神經,一下子從床上彈坐起來,哭著對高明喊道:「是我不自愛還是你不自愛?我早就看出來了,你們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得到了,玩夠了,還不許別人碰!你是我什麼人啊,你憑什麼干涉我的私生活?」
  高明從孟茹的表現上,已經準確判定了她和丁副市長的事情並非謠傳,於是眼望著孟茹語音顫抖地說:「孟茹,我沒想到你會是這樣的女人。你走吧,從今往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咱們就當是從來沒有認識過,你太讓我失望了。」
  說完之後,高明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將雙手插進了頭髮裡,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中。
  孟茹拿起了外套,原本真的打算要走,但看到高明那一副痛苦的樣子,知道他是真的動了感情,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這樣一走了之。孟茹在房間裡站了一會兒,心裡猶疑著。最終,她慢慢地走到高明面前,輕輕地問:「難道你不想聽我的解釋?」
  高明抬起頭來,傷心萬分地說:「解釋什麼呢,事已至此,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呢?」
  孟茹說:「如果你真的不想聽,我現在就走,如果你想聽,那麼你給我一個晚上,我把我的故事慢慢地講給你聽,哪怕你聽完了,明天再和我分手也不遲!」
  高明看了看孟茹,眼前這個女人曾讓他傾注了無限真情,如今她正滿臉淚痕,用一雙真誠的眼睛望著自己,這雙眼睛裡含滿了對他的信任和渴望。高明動了惻隱之情,他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覺得自己的眼角有淚水在晃動著,他強忍住沒有將它們流下來。孟茹蹲下身子,仔細地望著高明,用雙手在他的臉頰上輕輕摩挲著,今晚她要對高明講述一個女人的辛酸往事,這往事裡含滿了一個女人的血淚情感,那是對天地神靈的控訴,對這罪惡人間的不滿,這往事同時也注定了一個漂亮女人悲劇式的一生……孟茹一直絕望地認為,她此生就好比那墜入水中的落花,縱有千般姿色、萬種風情,最終也只能落得個芳香散盡,瓣葉飄零。關於這一人生宿命,早在她出落成一個美少女時起,就從男人們那色迷迷的眼神裡有了預感。為此,她單寫了一首詩以示痛悼。
  天香國色,娥眉粉黛奈何天妒人殘枉我孟茹如花似玉,深情款款掬一捧寂寞清淚歎一聲我命誰憐總有流水落花東去也不過是天上人間世事多愁苦生也貧賤,死也哀怨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難覓,弦折夢斷歎!意中人何在?
  哪怕三尺紅線,一線姻緣孟茹我心足意滿孟茹出身於窮苦家庭,父親是天河市供銷系統的一名普通職工,母親是天河市劇團的一名評劇演員,孟茹身下還有一個弟弟,小她三歲。早在計劃經濟時期,孟茹的家庭狀況還算過得去,比上不足,比下有餘。那是個憑票供應的年代,父親在供銷社上班,是一個讓無數人眼熱的單位,很多熟人想買個日用品什麼的,都要找到父親幫忙。孟茹清楚地記得,那時父親穿著整潔的中山裝,每天衣著光鮮地去單位,偶爾都會為孟茹和弟弟揣回來一些糖果,那時孟茹就覺得自己要比其他小朋友幸福許多。關於童年的記憶,孟茹還是有一些美好回憶的,包括每天閒暇時分,母親會為他們姐弟唱評劇,父親在旁邊為他們擊掌合拍:包括過年時,別人家都買不來半斤豬肉,他們家卻能買來二三斤,在年三十的晚上,他們會吃上一頓飽飽的紅燒肉。
  可惜的是,這樣的好日子並不長。後來國家從計劃經濟轉向市場經濟,一切都發生了巨大的改變。父親下崗了,母親的評劇團也因為效益不好開不出支來,那時家裡的生活開始變得拮据,甚至連吃飯都成了問題。東北有句俗話叫做「窮咯吱」,這日子一不好,家庭的矛盾就開始凸現出來。父親和母親經常吵架,孟茹知道這都是因為生計問題而引起的。讓孟茹印象最深的一次是,父親把母親給打了,那次父親下手特別狠,打得母親滿地打滾。那時孟茹已經隱約懂事,她知道父親打母親是因為母親為了多賺些錢,陪劇團的團長上了床。更讓孟茹震驚的是,父親雖然下手那樣狠,但母親都沒有屈服,最後父親竟心疼地跪在地上,與母親一起抱頭痛哭。雖然那時孟茹只有8歲,但留給她的印象是深刻的。也是從那一刻起,孟茹似乎明白了,原來女人是可以用自己的身體來換錢的。
  後來,孟茹上了小學。在社會主義大家庭的教育下,開始感受到了黨的溫暖,人民的偉大。她經常高唱著那首《我們的祖國是花園》的歌曲,憧憬著美好的生活。在她的意識裡,自己就是那生長在花園裡的美麗花朵,正享受著陽光和雨露,不會面對風吹雨打、骯髒罪惡。可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這一切夢想就被打破了。那天,剛過完9歲生日的孟茹被一個鄰居叔叔誘騙到角落裡,脫下了她的褲子……孟茹覺得叔叔的眼神很奇特,散發著興奮地亮色,叔叔用手撫摸她還未發育的胸和屁股,最後還將一根手指插入了孟茹的兩腿之間,孟茹覺得是鑽心的疼痛,忍不住哭出了聲來。那時,她又看到了叔叔的另一番面目,惡狠狠地恐嚇她不許哭,再哭就把她扔到井裡去,孟茹就果真嚇得不敢哭了,因為她真的怕被扔到井裡去,她知道那井裡一定很黑很冷。
  從此之後,孟茹開始討厭男人,尤其是40-多歲留著兩撇小鬍子的男人。孟茹開始變得自閉內向,不願意和同學接觸,她將自己的全部精力投入在了學習上,這使她很輕鬆地就成為了一個好學生,並且順利地升入了一所不錯的中學。
  歲的孟茹開始了身體的發育,第一次月經初潮讓她大吃一驚,聯想到9歲那年鄰居叔叔弄完她之後,她也曾見到過類似的鮮血,孟茹甚至有些恐懼自己是不是得了某種疾病。和那次一樣,她依舊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給任何人,甚至還找到了一塊膠布貼到了那裡。幸好母親及時發現了女兒的這一變化,在母親的耐心講解下,孟茹終於知道,原來從那一刻起,自己已經有了生育功能。接下來陸續出現的乳房鼓起、臀部上翹等一系列變化,讓孟茹不再擔心,她知道,原來自己也可以像媽媽年輕時那樣,變得更美的。
  從此以後,孟茹開始了自己的少女之路。也正是從那時起,孟茹開始接受並熟悉男人們投來的各種各樣火辣辣的目光,孟茹在這種目光的注視下開始變得從容,並逐漸找到了作為一個美麗女孩的自信。


【第二卷】 第13章:初情
  孟茹的第一次芳心萌動是在上初三時,那時班裡新調來了一個語文老師,剛從師大畢業,小伙子二十四五歲的樣子,長得唇紅齒白,一副濃濃的書卷氣。這和孟茹討厭的那種形容猥瑣、滿臉鬍子的男人大不相同,孟茹看到他就想起了曾讀過的瓊瑤小說《窗外》的故事情節,那年輕貌美的女學生也同樣喜歡上了自己的老師,孟茹甚至渴望也能像書中所描述的情節一樣,和自己的語文老師發生點什麼……這樣想著,她就特別愛上這個語文老師的課,語文老師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韓暢,孟茹喜歡直接喊他韓暢老師,而不是韓老師,孟茹覺得這樣叫起來特別親切。上課的時候,孟茹一般都用手拄著下頜,兩眼癡迷地盯著韓暢在三尺講台上侃侃而談,那時,孟茹覺得韓暢簡直是帥呆了。幾乎每天晚上,孟茹都會躺在床上,完成對韓暢老師的臆想,她渴望著能有一天被韓暢擁摟在懷裡,輕輕的親吻、溫柔的撫摸……這臆想包含了一個少女情竇初開的全部內容。
  顯然,韓暢也對班裡這個叫孟茹的美麗女孩兒高看一眼,因為她不但人長得漂亮,而且學習也好,尤其寫得一手充滿靈氣的好文章。但韓暢老師畢竟是一個教書育人的師者,他當然不會對自己的女學生產生非分之想,或者有非分之想了,他也不會喪失理智地去做一些有悖於師德的事情。那時孟茹的學校還沒有蓋新的教學樓,教室是那種長長的平房,一些混子生課下就在那房前屋後亂竄,除了抽煙打架之外,還挨個班級趴窗子,專門找漂亮女生挑逗。孟茹當然不會被他們放過,她經常收到一些無聊的情書或者求愛信之類,好事的還會把孟茹叫出去,當面對她說我喜歡你。孟茹對此是反感至極,在她心裡只有韓暢老師才是她真正喜歡的人。可不幸的是,在臨近畢業的時候,孟茹被校外一個叫李勇的小青年看上了,他幾乎每天都來學校找孟茹,說他如何如何喜歡孟茹,要孟茹做他的女朋友,並約孟茹一起出去玩。孟茹很堅定地拒絕了李勇無數次,但畢竟年紀小、社會經驗少,最終經不住李勇的死纏硬磨,陪他出去了一次。可就這一次,卻險些為她釀下了大禍。
  李勇騎著摩托車先是載著孟茹兜了一圈風,然後又去卡拉OK和電子遊戲室瘋了一會兒,最後李勇帶著孟茹回到了家裡。孟茹自始至終除了有一點恐懼之外,對此只是覺得很新鮮好玩。尤其李勇騎著摩托車帶她兜風時的情景,讓孟茹覺得十分過癮,那習習的涼風吹在頭髮上,就好像一隻嬰兒的手在撫摸著自己,舒服極了。李勇駕乘摩托車的姿勢很熟練也很酷,他長得人高馬大,就好像一堵牆一樣橫在孟茹面前,讓孟茹覺得坐他的車很安全。由於孟茹每天過的都是兩點一線的單調生活,就好像被關在籠子裡的小鳥一樣,難得有這樣放鬆的機會,加之她年紀小,防範性也不強,所以當李勇約她去家裡坐坐時,她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在她的意識裡,這可能是她和李勇美好友誼的開始。然而讓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進了家門之後,李勇就開始對她曖昧起來,先是藉著給她拿飲料的機會,將手放在了她的肩上,然後李勇又給她放了一部港台三級片,孟茹至今還記得那名字叫《金瓶雙艷》裡面露骨的情色鏡頭讓孟茹面紅耳赤,李勇趁機將雙手環住了孟茹的腰,然後將嘴巴湊上來,在孟茹的耳邊、脖頸處親吻起來。孟茹一邊掙扎著,一邊嘴裡低喊著:「不要這樣……你別碰我!」
  然而也不知是膀大腰圓的李勇太有力,還是他呼出的熱氣太癢癢,孟茹感覺自己正逐漸地喪失抵抗力,眼見著李勇很輕鬆地就褪下了自己的褲子,露出了大白的兩條腿在外面。李勇見到這樣一截粉嫩的身子展現在眼前,禁不住嚥了嚥口水,露出了猙獰的面目,三下五除二地解開腰帶,挺起那丈巴蛇矛就要長驅直入。孟茹看到李勇那惡狠狠的樣子,再加上男人腰間那纍纍贅贅的醜東西實在是怕人,瞬間清醒,開始拚命掙扎。可此時的李勇已經箭在弦上,哪肯善罷甘休,挺著東西在孟茹的兩腿之間一陣亂戳,好在孟茹不斷地扭動著身子,讓李勇戳來戳去也沒有戳對地方。孟茹真的怕了,她沒有想到原來男人慾望來臨的時候,竟會變得像禽獸一般可怕。孟茹大哭著,嘴裡高呼救命。李勇沒有想到身下的小姑娘竟會如此難纏,不禁惱羞成怒,使出全身力氣,將孟茹的身子用力一抬一撂一劈,頓時孟茹便如同那待宰的羔羊一樣,門戶大開。眼見著李勇即將得逞,恰在這時,房間的門被打開了,一個50多歲的長者走了進來。老人見此情景,明白了怎麼回事兒,拿起門邊立著的掃帚就朝李勇打來,邊打還邊說:「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還想禍害多少良家少女?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李勇一邊提褲子一邊用胳膊擋拒著,嘴裡抱怨道:「真掃興,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他媽這個時候回來。」
  孟茹趁著這個當口兒,趕緊穿好了衣服,逃之夭夭。
  這件事情發生之後,孟茹一連幾天都驚魂不定,她知道那天自己走運,恰好讓李勇的父親撞見才使她免遭一劫。在後怕的同時,孟茹也暗自慶幸,幸虧她及時看清了李勇的醜惡面目,否則真是狼入虎口,後果不堪設想。
  從此以後,任憑李勇怎樣約會孟茹,孟茹都對他置之不理。孟茹決心要安心學習,再也不能給這個豺狼任何機會。但李勇豈能輕易善罷甘休,他幾乎隔三差五地就來到孟茹的學校,站在教室的門口,喊孟茹出去。孟茹不出去,他就在教室外高呼孟茹的名字,還吹著尖利的口哨。不僅這樣,為了表明孟茹是他的,李勇還把曾經追求孟茹的幾個男生給揍了,嚇得孟茹每天膽戰心驚,無心學習。恰在這時,韓暢老師知道了這件事情。一次,在他的語文課上,李勇又來到教室外,趴著窗子對孟茹擠眉弄眼。韓暢老師看到孟茹惶恐無助的樣子,大聲呵斥李勇走開。李勇怎會把一個文文弱弱的老師放在眼裡,嘴裡大罵韓暢少他媽的管閒事,還挑釁般地叫囂,要韓暢不服就出去過幾招兒。可敬的韓暢老師面對眼前這個身高他一頭的凶煞男人毫無畏懼,挺著胸膛就走了出去。於是,那一年天河市第七中學三年二班的全體同學都親眼目睹了這樣的一幕:他們的韓暢老師和一個長得像土匪一樣壯實的小流氓,在教室外展開了一場惡鬥,可憐的韓暢老師被小流氓打得鼻口竄血,那雪白的襯衣也染成了鮮紅色,可韓暢老師卻絲毫也不屈服,被打倒了再爬起來。學生們看到了韓暢老師圓睜著雙眼,滿臉鮮血,像戰場上勇敢的鬥士一樣,以他正義的身子扞衛著一個老師的尊嚴。孟茹見此情景,嚇得捂著嘴哭了起來,但她卻沒有勇氣上前將兩個男人拉開,她和同學們一起遠遠地站著,眼見著韓暢老師被打倒了再爬起。
  最終,李勇被韓暢老師的勇氣嚇怕了,在韓暢老師再一次被他打倒,又吃力地爬起來的時候,李勇嘟囔了一句什麼,然後看了人群裡的孟茹一眼,轉身走了。韓暢老師被李勇傷得很重,一連兩個月沒有來上班,孟茹本想要單獨去看看他,但卻沒有勇氣,最終也只是和同學們一起拎了些水果去醫院看望了他一次。那時,韓暢老師的臉上頭上都纏著紗布,眼睛青腫得只剩下了一條縫隙,孟茹想和他說點什麼,可礙於很多同學都在場,最終只得作罷。
  後來,公安局介入調查了此事,李勇在不久後就被警察控制了起來,審訊的結果讓人震驚,原來李勇已經利用連哄帶嚇的方式強姦了好幾個少女。接著有警察偷偷將孟茹喊去問了話,孟茹便將那天在李勇家裡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最後問話的兩個警察互相對視了一下,讓孟茹在詢問筆錄上簽字畫押後,放她走了。孟茹知道,從此以後她將會徹底擺脫李勇這個惡魔了。果然,不久後就傳來李勇因涉嫌強姦、流氓毆鬥被正式拘捕的消息。而此時,孟茹也參加了中考,離開了那所學校。
  初三這段難忘的經歷,已經成為孟茹人生中一段不可磨滅的記憶。自從韓暢老師被打之後,孟茹就再也沒有見過他。後來上高一時,孟茹曾經給韓暢老師寫了一封信,表達了自己的歉意,同時也委婉提出了自己對他的愛慕之情。不久,韓暢老師就給她回了一封信,意思是那天他並非刻意地想幫孟茹,只是當時的場景,即便是換了任何一個老師都會挺身而出的。同時,韓暢老師還在信中暗示孟茹不要多想,應該安心學業,以後將會有更好的前程在等著她。韓暢老師還在信中說,他已經有了未婚妻,而且元旦就要結婚了,希望孟茹能夠祝他們幸福。
  孟茹接到韓暢的回信後哭了,她知道那個喜歡穿白襯衣、一副陽光笑臉的男人,以他崇高的品質為自己上了人生中最精彩的一課,這讓孟茹今後無論遇到什麼樣的坎坷與磨難,都能夠堅信這個世界上還有美好。同時,那種樂觀向上、充滿愛心與責任的男人,也成為孟茹畢生的追求,她有理由相信,這樣的男人才會帶給她安全與幸福,她也願意為這樣的男人獻出自己的一切!


【第二卷】 第14章:困境
  孟茹的高中生活並沒有什麼特別,除了每天緊張的學習生活外,她常常會陷入對自身生活境況的一種反思中,因為她的高中生活過得並不快樂。這裡必須強調的是,由於李勇事件在一定程度上分散了孟茹的學習精力,導致她以2分之差重點高中落榜,最終只上了一所離家很近的普通高中。關於這件事情,孟茹的父母並不清楚,他們一直以為是孟茹中考時沒有發揮好所致,可孟茹自己心裡最清楚,那些男生們沒完沒了的挑逗,李勇連哄帶嚇的在她生活裡不斷出現,根本就讓她無法安下心來學習。當然,直到多年以後,孟茹依舊把責任歸咎於自身,怪只怪自己長得太惹眼,怪只怪她沒有足夠的定力去拒絕這一切,她至今還在納悶,為什麼在當初接到男生們的情書時會臉紅心跳,為什麼對男人們的追求既充滿了膽怯又充滿了好奇。孟茹甚至憎恨自己,如果沒有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那麼她一定能考上重點高中,而一旦考上重點高中了,那麼她的命運也許就會從此得到改變。她不知道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麼,從那一刻起,孟茹不斷地將個人的經歷與人生命運結合起來進行反思,她總覺得這裡面有一些玄機在左右著一切,她試圖想破解它們,卻又顯得無能為力。
  孟茹高中時不快樂的第二個原因是因為自己日益貧窮的家庭。那時,父親在幫人搬運東西時砸傷了腿,全家的收入都靠母親出去幹零活來維持,而剛好弟弟也上了初中,姐弟倆正是需要錢的時候。窮苦人的生活是不能用文字來簡單描述的,那是富人們永遠也無法探知的另一個世界。孟茹清楚地記得那時母親每天幹活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菜市場,但她去那裡不是為了買菜,而是為了撿拾掉在地上的蔬菜葉子,回家好熬成湯喝。孟茹還記得,即便是父親砸傷了腿在家休養的日子,為了多掙些錢,他也會趁著養傷的機會,幫人家粘紙盒賺錢。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也是從那時起,孟茹和弟弟就盡可能的幫家裡幹些零活來分擔父母的負擔。每天放學後,如果回來的早,孟茹就會將洗衣做飯這些活計全部承擔下來,弟弟也會在寫完作業後幫爸爸一起粘紙盒。後來父親的腿傷漸漸好了,卻落下了殘疾,成了跛子,很多體力活都做不了,萬般無奈之下,他只好開起了修鞋部,母親則靠給人家刷塗料刮大白來賺錢。窮苦人的生活雖然有溫馨,但更多的則是愁苦。在孟茹的印象裡,父親和母親每天為了生計而奔波,根本就無暇將精力放在她們姐弟的身上。以至於在孟茹經歷李勇事件的時候,父母還一直蒙在鼓裡,當然也包括弟弟無數次在學校被人欺負,他也只能忍氣吞聲,因為他的父母根本就不會像有錢人家的父母那樣替他出頭。
  那段苦難的日子,帶給孟茹心靈上的震撼是巨大的。她打小就知道了錢和權力的重要性,而且,她也親眼目睹了一個家庭從殷實走向窮困的整個過程。在這個過程裡,她真實地感受到了父母感情上經歷的巨大變化,那時父母長年累月不在一起同房,他們甚至都很少有語言上的交流,每天天不亮就各自出去幹活了,孟茹知道這是被生活所迫才導致成這樣。也是從那時起,孟茹就深刻明白了,原來小說中所描述的那種為了愛在一起吃鹹菜窩頭也會香甜的事情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任何一種幸福都要建立在衣食無憂的基礎之上,只有保證了生存權,才有可能獲得愛的權利。正因為懂得了這些,孟茹在高中的時候才沒有談戀愛,儘管追求她的男生至少有一沓。孟茹明白,如果她再重複初中時候的錯誤,那麼她真的有可能會將自己的一生毀掉了。
  當高考終於在無數次的期盼中到來時,在填報志願的時候孟茹犯難了。因為孟茹的母親非得讓她報考師範類的學校,而孟茹自己卻要報考一門藝術類的學校。母親的道理很簡單,從事藝術沒有出路,她本人就是唱評劇出身,到最終還不是落得個每天給人刷塗料的下場,而報考師範類的學校,當個老師,不但學校費用低,而且畢業工作有保障,不會輕易下崗。孟茹堅持自己的觀點也有她的理由,她從小就酷愛藝術,喜歡唱歌跳舞,她期盼著有一天能夠登上夢想的舞台,她覺得作為一個美麗的女孩子,這才是實現人生價值的最好方式。當然,孟茹也清楚地知道,藝術道路好比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好多女孩子都在這條道路上夭折了,不但葬送了大好的青春,而且毀掉了原本不錯的人生前程。尤其看到昔日漂亮萬分的母親,如今已變成了一個滿臉斑紋、日漸蒼老的老女人,孟茹的心裡就針扎一般難受。
  後來,在經歷了無數次的思想鬥爭之後,孟茹終於在自己的第一志願上填報了北京市著名的一所師範類大學,在第二志願則填報了龍江市的一所藝術學院。孟茹這麼做,在一定程度上為自己換來了一絲心理上的平衡,她想,無論自己最終走哪條路都是命運的安排了,對此她決不後悔!
  宿命的是,孟茹最終考上了藝術學院,而且讀的是播音與主持人專業。錄取通知書拿到的那一天,全家人沒有想像中的驚喜,都在為那近萬元的學費發愁,父親不住地歎氣,母親卻偷偷地抹眼淚。那時,家裡已經為父親治病花光了所有的積蓄,根本再拿不出一分錢來供孟茹讀大學。那一刻,孟茹覺得自己為家裡添了麻煩,心裡難過極了,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對父母說:「爸媽,要不我就不去念這個大學了?也出去找份工作,好歹能幫家裡減輕一下生活負擔。」
  孟茹的父母一聽這話,都抬起了頭,滿臉驚訝的樣子。尤其是孟茹的父親,將手中正在縫補的鞋子往地上一摔,倔巴巴地說:「哪有考上大學不去讀的道理,就是砸鍋賣鐵,我也要供你讀完大學!」
  說完之後,父親就出去了,直到深夜了才回來,一進屋他就興沖沖地說:「錢弄到了!」
  說完就將整捆的人民幣攤在了孟茹的面前。後來孟茹才知道,為了借這一萬元錢,父親走了很多親戚朋友,但大家都知道他家沒有更多的收入來源,沒有人願意借給他們。後來父親好說歹說,恨不得給人家跪下,才從一個熟人那裡花三分利抬了1萬元。更讓孟茹揪心的是,那天晚上睡覺時,好說夢話的父親居然喊出了這麼一句:「別打我,明天就還你錢!」
  就為了這句夢話,孟茹躺在被窩裡哭了半宿,也正是從那一刻起,孟茹發誓這輩子無論如何也要成為富人,一定要讓自己的爸爸媽媽有機會享點福。
  上了大學的孟茹省吃儉用,別人一頓都吃兩個菜,她卻只打一個饅頭,就著醬豆腐和鹹菜,喝點白開水嚥下去。別人一個月的生活費要500元,孟茹卻連100元都用不上。不但這樣,從大一開始,孟茹就四處打零工賺錢。做家教、發傳單、幫別人清潔衛生、甚至做導購小姐,孟茹幹過很多事情。即便這樣,她還是負擔不了高昂的學費,她沒有想到原來藝術院校的學習費用居然能高成這個樣子,她的四年大學讀下來,起碼要花費數萬元。孟茹感覺很累,一面是喜歡的藝術事業,一面是沉重的生活負擔,孟茹覺得自己簡直要崩潰了。恰在這時,孟茹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出現了,他叫張志新,時任龍江市新時代廣告有限公司總經理,孟茹是在幫他的公司搞宣傳的時候認識他的。那時張志新穿著一身筆挺的西服,有條不紊地指揮員工佈置會場,顯得年輕而幹練。儘管藝術學院的大門口每天都停滿了各種高檔的小轎車,但在此之前,孟茹沒想到自己會和一個有錢的大款沾上什麼邊兒,孟茹打心眼裡看不起那些為了錢出賣自己肉體和靈魂的女孩子。但張志新顯然和那些粗俗的有錢人不同,他時尚帥氣,並且彬彬有禮。
  張志新看到孟茹的第一眼就覺得眼前一亮,這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雖然年齡不大,但是閱過的女人卻無數,他知道眼前這個女人堪稱人間極品。而且他能從孟茹樸素的裝扮看出,這是一個還沒有經過太多男人開發的女人。張志新深諳對付這樣女人的手段,他想,如果有機會,一定要將眼前這個尤物收入囊中。
  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如果帶有目的性的交往,那麼一切就都變得不同了。張志新雖然看中了孟茹這個獵物,但是他卻並不急於下嘴,而是盡量在孟茹面前展現出一個成熟男人的魅力。比如時常給孟茹安排一些輕巧的活兒干,如果工作太晚了就開車送孟茹回學校,和孟茹談話的時候也淨說些正經話題,當瞭解到孟茹家境困難時,他還一片熱心地告訴孟茹,以後有什麼難處儘管找他,如果孟茹不嫌棄,他願意做孟茹的大哥哥。孟茹畢竟是一名在校的大學生,哪裡懂得社會上那些男人的詭秘心機,她還以為自己遇到了一位熱心的好人,對張志新的熱心腸心裡充滿了感動,豈不知眼前這個看起來衣冠楚楚的男人根本就是一個衣冠禽獸,他對自己偽裝出來的熱心,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第二卷】 第15章:佔有
  俗話說:「哪個少男不多情,哪個少女不懷春?」
  孟茹畢竟也已經長成了一個大姑娘,對男女之間的事情,自然也多了幾分憧憬和嚮往。每天晚上宿舍熄燈後,孟茹都會望著窗外沙沙的樹影癡癡地想,自己這輩子到底能找到一個什麼樣的男人來依靠一輩子呢?孟茹喜歡像韓暢老師那樣的男人,但她又覺得韓暢老師似乎清貧了點,如果他再富有一些就好了。孟茹又想到了學校裡追求自己的一些男生,其中那個叫徐茂生的同班同學尤其追得凶,他人長得倒是挺高大帥氣的,只是家庭條件也不是十分富裕,人也不夠成熟沉穩一身孩子氣。孟茹忽然會想到張志新,似乎他才是一個合適人選。他那麼年輕有為,三十歲剛過就有了自己的公司,待人接物彬彬有禮,一副謙謙君子的形象。這樣想著,孟茹躺在被窩裡臉都會紅一下,她覺得渾身燥熱,真希望能有個溫暖厚實的懷抱讓她踏踏實實地靠一靠,只是她不能斷定這個抱她的人應該是韓暢老師,還是徐茂生,或者是張志新?孟茹每天晚上就是在這種無窮盡地幻想中進入夢鄉。在夢裡,她會把一切演繹得異常完美,在她看來,自己這樣美麗的女子,似乎就該有一個完美的愛情在等著自己……老實說,張志新對孟茹這張網撒得並不是十分刻意,因為他的工作很忙,每天接觸的漂亮女人又何止成百上千,相比之下,孟茹雖然顯得清純漂亮,但也並非能夠讓他張志新魂牽夢繞、食不知味。他張志新上過的女人太多了,直到現在他自己都數不清到底有了多少個。換句話說,他也不差孟茹這一個,如果能泡到手了,那是意外收穫,泡不到手,也沒什麼大的損失。只是在張志新這個圈子的男人,當時都以能泡到清純美麗的女大學生為榮,畢竟去夜總會那種花錢買笑的方式,對他們來說已經沒有了任何新鮮感。張志新也不例外,他也想趁著孟茹這個難得的機會,來證明一下自己勾女的實力。
  張志新泡女人最擅長的一手就是心理攻勢,他能用一種萬分真誠的態度與你談心,讓你在不知不覺中把內心中最隱秘的部分說出來,然後他會十分妥帖地給你安慰和鼓勵,讓你覺得他是一個既溫柔體貼,又很細膩周到的男人。縱橫情場這麼多年來,張志新深深懂得,一般說來,只要你把女人的心征服了,那麼得到她的身體基本就不在話下了。
  當孟茹已經在張志新的廣告公司做滿一個月的時候,張志新突然對孟茹說:「以後你不用再做業務了,幫我搞搞文案策劃就行,工資我給你加一倍。」
  孟茹瞪大了眼睛驚訝地問:「為什麼啊?」
  張志新滿懷同情地對她說:「因為你學業要緊,哪有時間總去跑客戶啊。另外,讓你這麼受苦,我這當大哥的也有點於心不忍。」
  孟茹聽了,羞澀地低下了頭,張志新就知道孟茹在心裡已經對他有了感激。
  孟茹自從做了文案工作之後,與張志新接觸的機會多了起來,越接觸他就越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有魅力,舉手投足之間都顯現出自己的精明和幹練。而且,孟茹通過側面打聽,得知張志新雖然談過許多女朋友,但是最終卻都因為各種原因而告吹了。不知為什麼,當孟茹得知張志新沒有結婚的消息後,心中竟是一番竊喜,當然在竊喜之後,孟茹也在內心裡問了自己一下:「真奇怪,他結沒結婚關與自己有什麼關係,何苦自己這樣高興!」
  又有一次因為趕進度,幾個同事加班貪了點黑,張志新提議請大家吃火鍋。由於第二天是週日沒有什麼事情,所以大家都喝了點酒。孟茹也推辭不過,跟著小酌了幾杯,頭有些暈暈的。吃飯之後,幾個離家近的陸續都走了,只剩下孟茹孤伶伶的。張志新對孟茹說:「我開車送你吧!」
  孟茹沒有說話,這正是她內心中渴望的事情。張志新打開車門,孟茹聽話地坐了進去。張志新熟練地發動起車子,奧迪轎車性能良好,平穩地運行著。孟茹側頭看了看專心致志開車的張志新,那一刻,覺得他是那樣地帥。孟茹又好奇地看了看閃著紅綠顏色的儀表盤,忽然覺得,如果自己能有機會一輩子坐在這樣豪華的轎車裡,將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正當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張志新突然說話了。「對了,你上學是不是缺錢用?如果沒錢儘管和我說,大哥這裡有錢,你可千萬別見外。」
  一句話說到了孟茹的傷心處,她聯想到父親瘸拐著雙腿去為她借錢的情景,眼淚止不住流了下來,哭著說:「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張志新看了孟茹一眼,好像對孟茹的表現並不感到意外,他很真誠地說道:「沒什麼,這年頭窮人家的孩子在外求學都不容易,你要懂得必須要靠自己的打拼才能贏得一切,到什麼時候都不要放棄努力,你要相信自己!」
  許多年以後,孟茹回憶起來,總覺得只有這句話才是張志新對她說過的唯一一句真話。也正是因為有了這句話,才讓孟茹對張志新徹底地放棄了防備,從內心深處接受了他,也正是在那天晚上,孟茹失眠了,整個腦海裡都是張志新的身影。
  在張志新對拿下孟茹已經有了十成的把握之後,他開始不動聲色地創造機會。
  一個週日的上午,張志新接到一個客戶的電話,想要和他面談一項數額比較大的廣告業務,恰好這個策劃方案是孟茹做的,所以張志新就直接找到孟茹說:「你跟我跑一趟吧,你對情況比較熟悉,也正好幫我應酬一下。」
  孟茹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因為本來是很簡單的事情,公司經常有類似的業務。但是在去見客戶的途中,路過一家服裝店的門前時,張志新突然將車子停了下來,他對孟茹說要孟茹幫忙選兩件換季的衣服。孟茹當然不會拒絕,只是客氣地說了一句:「我怕自己的眼光不行。」
  張志新說:「沒有關係,只要你看著好就行。」
  在孟茹的參考下,張志新很快就選了兩件高級夾克衫。但是,他付了錢之後,卻沒有要走的意思,好像很隨意地指著一件時髦的女士套裙對孟茹說:「噢,對了,你試試這件,我覺得你穿這件應該很漂亮!」
  孟茹趕緊擺手拒絕說:「不不不!張總,我可沒錢買。」
  張志新微笑著說:「你試試吧,如果合適,大哥幫你付錢,你穿得漂亮些,也代表著我們公司的形象啊!」
  在張志新的一再催促下,孟茹才不好意思地去了試衣間。數分鐘後,當孟茹從試衣間內推門走出來時,張志新簡直驚呆了,眼前的這個美人漂亮得宛如一個天使,亭亭玉立、婀娜多姿,雖不施粉黛,卻面若桃花、膚白如雪。尤其配上這件淡粉色裙裝,更是顯得嬌媚萬千,整個房間似乎都跟著亮麗起來,就連旁邊的顧客也一個勁兒地誇讚孟茹穿這件衣服好看。張志新馬上對服務員說:「就要這件了!」
  然後瀟灑地將1188元的衣服錢刷刷地點了過去。
  孟茹拿了張志新這麼貴重的禮物,一方面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一方面又在心裡自我安慰,也許是因為張大哥看她人好才會送給她的,另外,或許他也真是為了提升公司的形象吧?畢竟自己半年多沒有買新衣服了,還一直穿著那件洗得發白的牛仔褲,自己都覺得有損公司的形象。或許因為有了這件禮物的原因,孟茹在和客戶談判的時候,就顯得特別賣力,她希望憑借自己的努力,能為張志新的公司多賺些錢,以至於在吃飯的時候,原本不勝酒力的孟茹,在客戶的不住勸說下,喝了足有半斤多的白酒。最終客戶很滿意,合同順利地簽了,但是孟茹也醉了。她隱約記得張志新開車拉她去了一個陌生的地方,然後進入了一個陌生的房間,進門開燈。因為喝了不少酒,孟茹已經有點迷糊,張志新已經等不及了,就勢將孟茹擁倒在床上,親吻她的豐唇、臉脥、耳腄……孟茹還沒搞清怎麼回事,就已經被張志新吻的氣若游絲、連噓帶喘了……「新哥,哦……噢……不、不要這……這樣,哦……你,……哦……」
  孟茹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張志新加緊進攻,邊用舌頭吸吮孟茹的耳朵(她最敏感的地方)一邊動手撩起孟茹的上衣,用手抓向孟茹的乳房開始揉捏,並用食指撥弄孟茹的櫻桃般的乳頭……「哦……不要哇……你……別,噢……輕……哦……你不要……」
  孟茹已無力抵抗,半推半就的任張志新愛撫……張志新趁機趕緊卸解孟茹的上衣,孟茹那未經開發的乳房暴跳到張志新的面前,真是一對美乳,雖不太大,但是少女的堅挺和韌性是無法比擬的,粉紅色的圓潤的乳暈上鑲嵌著肉棕色的奶頭。又好像是蓮子般得高翹挺立在一圈艷紅色的乳暈上面,配上孟茹雪白細嫩的皮膚,白的雪白,紅的艷紅,雙色相映、真是光艷耀眼、美不勝收,迷煞人矣,雙乳並挺,襯出迷人的乳溝……張志新這個情場老手再也無法忍耐了,一口含住孟茹的奶頭狂熱的舔吮起來,一手揉著另一個乳房,另一隻手不忘加緊進攻孟茹的下身……「噢!……新哥,輕、輕點……我……哦……我答應你,喔……慢……癢啊,哈……哦……」
  孟茹已全線崩潰……張志新已經感到孟茹的陰戶口已是潮濕的,有些淫水流出。張志新十分驚喜,孟茹的愛液竟這樣得多且粘滑,張志新先是用手指順著孟茹的小陰唇向上摸,摸到了肉粒似的陰蒂,在孟茹的陰蒂上輕地揉著,孟茹也開始慢慢興奮,每當張志新的手指一動,好像孟茹便覺得從那處傳來陣陣電流,激得孟茹一陣陣的顫慄和驚悸,渾身抖個不停……「啊……喔喔……新哥,哦……」
  張志新一鼓作氣除去了孟茹的褲子和白色花邊內褲,此刻孟茹已經像一條白條魚樣的平整的躺在張志新的面前。孟茹的陰戶高凸起,長滿了一片泛出光澤、柔軟細長的陰毛,細長的陰溝,粉紅色的大陰唇正緊緊的閉合著,張志新用手撥開粉色的大陰唇,一粒像紅豆般大的陰核,凸起在陰溝上面,微開的小洞旁有兩片呈鮮紅色的小陰唇,緊緊的貼在大陰唇上,鮮紅色的陰壁肉正閃閃發出淫水的光茫。「好漂亮的陰穴……太美了……」
  張志新看得噴血,飛快地脫去所有衣服,撲到孟茹身上……理智驅使張志新這個情場老手沒有急著把陰莖塞進孟茹的陰道,因為孟茹還是處女,張志新不想第一次就把孟茹搞怕。而是俯下身去用舌頭舔孟茹的陰部,張志新的經驗很老練,先是用舌頭在孟茹的陰蒂上舔動,一上一下、一右一左,孟茹的激情已隨著張志新的舔動而來,口中不停地呻吟:「啊……啊……喔……哦哦……」
  此時孟茹已不知道「羞恥」二字是怎麼樣寫法了。隨後,張志新又用牙齒輕輕地咬孟茹的兩片小陰唇,陣陣的快感一下子把孟茹推上了快樂的頂峰,整個身體不停地抽動了一陣「哦!……好……好癢呀……嗯……好新哥,我愛你……啊啊……」
  張志新看到孟茹已經浪到了極點,便起身把張志新的陰莖向孟茹等待了二十多年的陰部送去……塞進了孟茹的陰道,好緊呀,張志新艱難的挺進著,感覺到整個龜頭已陷入孟茹火熱的前庭,馬眼觸及到了孟茹的珍貴的處女膜,此刻的孟茹已經面露痛楚,畢竟是從來沒有人這樣對待過她呀,看到孟茹眼睛裡泛起的一絲淚花,張志新憐愛得說「茹,第一次都這樣,以後就會好的」「沒、啊……沒關係,新哥,……哦……你要好好……好地待我……噢!……」
  這個時候,孟茹還保留著一份少女的天真。
  「好茹兒,我會的,忍耐一下,一會兒就沒事了」「……我不……不要緊,喔……新哥,你輕點吧……」
  張志新運了運氣,用龜頭在孟茹的前庭一下下的前後點擊,感覺孟茹又有一些愛液流了出來,衝擊在張志新的龜頭上,隨著「撲嘰」一聲,張志新趁機乾淨利落的一下將整根陰莖送入了孟茹的陰道……「哎!呀!……」
  隨著孟茹的一聲慘叫,孟茹告別了二十多年的處女生涯,瞬間由少女變成了婦女,雖然孟9歲那年被那老男人害過,但她還是一個完整的處女。張志新感覺到一絲熱流沿著陰囊流了下來,張志新知道那是孟茹珍貴的處女之紅了……「哎呀!我不要了……好痛……不要了啦……嗚……」
  張志新看孟茹粉臉痛得煞白,全身顫抖,心裡實在不忍,於是停止攻擊,用手輕撫著孟茹的乳房,揉捏著她的乳頭。「再忍耐一下,以後你就會苦盡甘來,歡樂無窮了!」
  「嗚……你的那東西太粗大,塞得我又脹又痛,難受死了」「處女開苞都是會痛的,如果第一次不搞到底,以後再玩會更痛的,忍耐一下吧!」
  張志新停了下來,用嘴親吻著孟茹的芳唇,吮吸著孟茹的舌頭以減輕她的痛苦,靜靜的感受著陰莖在孟茹狹窄的陰道內的火熱的擁褒,過了大概有兩分種左右,心想孟茹應該好點了,張志新開始在孟茹的陰道抽插了,一下深、一下淺,一下重、一下輕。
  「哦……喔……啊,痛……喔……呀,快……快點……」
  聽著孟茹語無倫次地哼吟著,張志新愈加興奮,加強了進攻節奏,變換著抽插角度……用他最擅長的「九淺一深」進攻,用龜頭在孟茹的前庭點擊幾下,有又一下插到她的花心,抵住花心旋轉陰莖,如此進行了幾個來回,孟茹果然不出所料,受不了張志新的這一招,隨著渾身地一陣顫慄,張志新感覺孟茹的陰道突然間一陣緊縮,張志新趕緊將陰莖全根插入,抵住花心左右逢源加緊摩擦。瞬間,孟茹的陰道鬆弛了下來,伴隨著陰道地一下一下的蠕動收縮,一股股熱浪沖出花心,撞擊著張志新的龜頭,粉碎了張志新的意志,終於忍不住噴發出了精液,股股澆灌在孟茹的花心上……關於那一晚的記憶,孟茹很模糊,剛開始的時候似乎很疼,到後來的幾次就好些了,似乎自己還隨著張志新的動作哼唧了幾聲……天亮後,當孟茹的思維逐漸清醒時,她還是忍不住哭了。孟茹蜷縮著自己裸露得一絲不掛的身子,嚶嚶地抽泣個不停。那時,張志新因為折騰了一個晚上,正躺在枕頭上睡得香甜,聽到孟茹的哭聲之後,他睜開了眼。這個慣會偷香竊玉的男人當然知道孟茹因為什麼而哭,他先是輕輕地替孟茹擦去眼淚,萬分真摯地說:「我真的是喜歡你才會對你這樣,你別怪我好麼?」
  說完之後,就溫柔地將孟茹摟進了懷裡,緊緊地抱著。孟茹聽了張志新親口說出喜歡她的話後,心裡似乎好受了些,其實她也明白,即便是自己昨晚不喝酒,如果張志新強行要和她發生關係,她可能也不會太拒絕的。當然這麼做不是因為張志新給她買了一件衣服這麼簡單,或許是源於她對張志新日益萌生的好感,或者是源於自己內心深處對異性的好奇與渴望……關於這一切,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張志新看到孟茹的情緒終於穩定了下來,也忍不住偷偷鬆了一口氣。在張志新的眼裡,現在的孟茹雖然依舊美麗,但可惜也是一個破罐子,因為他仔細地看了被子,上面沒有他想見到的落紅,當然他根本就不會想到孟茹在小時候就已經被壞男人用手指破了處女之身。但張志新對此絲毫也不感到意外,他認為現在的女大學生不是處女蠻正常的,尤其藝術學院類的更是如此。當然,他對孟茹的哭聲也同樣不感到意外,在他看來,這恰恰是大學生和妓女最本質的區別,那就是大學生被人佔有後,會知道廉恥和羞臊的存在,所以才會哭。而妓女被佔有之後,卻不會這樣,她們首先想到的是怎麼向你要手中的錢。
  張志新懷樓著孟茹,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


【第二卷】 第16章:拋棄
  自從被張志新佔有後,一連幾天孟茹都處在思維的極度混亂中。她有些失落、有些恐懼、有些煩躁、有些不安,總感覺自己好像丟了些什麼,又說不清是丟了什麼,這讓她根本就幹不進去任何事情,上課的時候,也總是眼睛盯著黑板發呆,腦子裡一片空白……倒是同學們誇讚孟茹的新裙子漂亮時,多少能讓她的心裡得到一些滿足,但是當大家問她這裙子花多少錢買的時候,她又莫名其妙地心虛起來,慌慌張張地說:「不貴,才188元!」
  好在這些日子張志新對孟茹非常關愛,幾乎每天都按時開車來學校接孟茹出去吃飯,然後再去他家那個100多平方米的大房子過甜蜜的二人世界。當女人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了一個男人之後,也就不在乎再給他第二次、第三次了……張志新很有手段,他懂得怎麼在床上挑弄女人的情慾。漸漸地,隨著孟茹和張志新做愛次數的增多,她非但沒有了第一次時的疼痛感,甚至還開始有了反應,那種麻酥酥、漲乎乎的感覺,讓孟茹飄飄的,彷彿靈魂都隨之升入了天堂。孟茹喜歡張志新用各種姿勢弄她,她覺得只有這樣才能證明自己對他的忠心。每次做完之後,孟茹看到大汗淋漓、一副滿足樣子的張志新,都會溫柔地靠過去,頭枕著他的胳膊,幽幽地說:「我把第一次都給了你,你以後一定要對我好!」
  張志新一邊嘴裡說道:「放心吧,我會真心對你的!」
  一邊在心裡想:「第一次給了我?鬼才知道你是不是第一次?拿我當猴耍啊!」
  但是狡猾的張志新並沒有當面揭露孟茹,他自有自己的如意算盤,不到關鍵時候,他是不會捅破這一切的,等他玩膩了、厭煩了,再一腳將孟茹踹開,至少目前,他還沒有玩夠眼前這個性感嫵媚的女人。
  自從孟茹和張志新有了那層關係之後,就一廂情願地把張志新當成了自己的男朋友,與公司的同事們說話也感覺底氣足了,臉上的笑容也多了。張志新似乎也對此不置可否,他不時地帶著孟茹出入各種社交場所,還炫耀般地向很多人介紹說孟茹是她的新女友,正在讀藝術學院一年級。孟茹隨著與張志新交往的深入,漸漸瞭解了上層社會的奢靡與浮華,她甚至在張志新的調教下,學學會了左手拿叉、右手拿刀,十分淑女地吃西餐:也學會了在沒人的路上,頗像那麼回事地開開車:甚至學會了一搭眼就能看出別人用的究竟是不是正品的VERSACE、紀梵希,還是登喜路、皮爾-卡丹。孟茹滿足極了,她以為屬於自己的幸福已經到來,她是那麼深地愛著張志新,只要張志新喜歡的事情,她都盡量迎合著去做。張志新不讓她回學校住,她就冒著被查寢的危險,陪住在張志新的家裡:張志新偶爾在做愛的時候會提出肛交的請求,她就不管自己有多疼,也要撅著屁股故作享受的樣子:如果張志新有些許的不高興,她就想方設法地逗張志新開心……人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等於零,興許是孟茹第一次戀愛的緣故,她顯然對這次戀愛缺乏足夠清醒地認識,以至於當打擊真正到來時,她一點精神準備都沒有。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孟茹發現張志新來找她的次數逐漸少了,甚至到最後一連半個月都不找她一次。孟茹有些不適應這種變化,忍不住在一個清晨主動找到了張志新的家裡。當她終於敲開張志新的家門時,開門的竟是一個穿著透明睡衣的漂亮女人。孟茹以為自己敲錯了門,驚訝地問:「張志新在嗎?」
  女人打了一個哈欠,慵懶地說:「他在裡面睡覺,你找他什麼事?」
  孟茹瞬間什麼都明白了,她看了看女人衣著暴露的樣子,一種被欺騙的屈辱感覺湧上了心頭,她按捺不住自己,捂著嘴哭著跑開了。那一刻,孟茹絕望極了,她邊跑邊哭,一口氣跑到了龍江邊,她甚至想從那高高的大堤上縱身跳下去。孟茹望著那滔滔江水,沒想到自己那麼癡情地對待張志新,可他卻人面獸心地欺騙了自己。直到這一刻,孟茹才似乎醒悟過來,原來他竟是這麼一個薄情寡義的人,孟茹好後悔自己輕易地就踏上了這條船。孟茹傷心地哭著,一個弱女子受到傷害時,眼淚才是最好的宣洩方式。那天,孟茹就這樣一個人傻傻地坐在江邊,一任淚水連同江水一起,流個不停,直到太陽快要下山了,才神情抑鬱地回到了學校。
  最終,孟茹和張志新分手了。在內心深處,孟茹沒有太深地憎恨張志新。只是,孟茹在回憶起和張志新的這段感情來,總覺得似乎有哪些個環節有些不妥,但她又說不清是什麼。孟茹甚至不願意去仔細地分析這段感情,因為在她看來,這畢竟是一段不光彩的人生經歷。張志新不愧為一個玩弄女人的高手,直至最後將孟茹一腳踹開的時候,還能做到讓她無話可說。當然,這一切對於張志新來說,根本就沒有什麼特別,孟茹也必將同眾多的女人一樣,注定了成為他人生中的一個玩物而已,一個將來的某一天也許能回憶起來也許回憶不起來的匆匆過客。
  如果說孟茹被張志新玩弄之後,最終導致了她對男人的徹底絕望,顯然是沒有說服力的。她的故事還遠沒有結束,悲劇還在繼續上演,她對男人的認識也在不斷地加深。
  和張志新分手後,孟茹的學業被亮起了紅燈,因為長時間專心於打工賺錢,期末考試孟茹已經連續有兩門不及格,學校規定如果總計四門不及格,將被開除學籍。孟茹有些害怕了,因為如果這樣,意味著她的一切努力都將付之東流,父母也會因此傷心死。好在同班那個追求她的男生徐茂生及時幫她補習功課,為她整理筆記、歸納重點,甚至在考試的時候,想方設法地幫她打小抄。終於將餘下的功課順利通過之後,孟茹彷彿也在徐茂生的身上找到了一些感覺,名正言順地做起了他的女朋友。
  在同學眼裡,孟茹和徐茂生是郎才女貌、十分般配的一對。徐茂生長得高大英俊,而且由於家庭出身也比較貧苦,知道在平日裡勤儉節約。兩個人為了多攢些學費,甚至承包了學校的一個小賣部,過起了勤工儉學的日子。女人是感性的,如果說當初孟茹只把心思放在張志新身上,不喜歡徐茂生的幼稚和單純,那麼接觸一段時間後,孟茹已經對徐茂生有了新的認識。她發現徐茂生身上有一股子難得的韌勁兒,這是一般男人所不具備的優點,孟茹相信這樣的男人日後應該有所成就。尤其在和徐茂生談戀愛的將近三年時間裡,孟茹為徐茂生懷了兩次孕,打了兩次胎,在孟茹的心裡,她已經把自己當成了徐茂生的女人,指望著大學畢業後,能馬上和徐茂生結婚生子,過一種平靜幸福的日子。
  然而,臨近畢業的時候,孟茹再次遭受了致命的打擊。徐茂生為了能分個好一點的單位,竟然不顧和孟茹三年的感情,和電視台台長的女兒走到了一起。當徐茂生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站在孟茹的面前,祈求孟茹能夠原諒他時,孟茹欲哭無淚。當然徐茂生也列舉了N個分手的理由,比如他很介意孟茹曾經和張志新的過去,也很苦惱兩個人在一起即將面對的窮苦生活,更不想錯過了這次能進入省電視台的機會……孟茹聽到徐茂生的懺悔,沒有說一句話,女人本性中特有的善良並沒有讓她死纏住徐茂生不放,因為孟茹知道徐茂生太想有個好的事業和前途了,而借助電視台台長這個關係,無疑是他成功的捷徑。
  恰在此時,孟茹接到了小弟從老家天河打來的電話,向她透露了一個驚人的消息,原來孟茹的父母為了供他們姐弟倆個上學,竟然輪番去獻血。得知這個消息後,孟茹連夜坐車回到了天河市。當她挽起父母的胳膊,看到那密密麻麻的針眼時,孟茹號啕大哭,她跪倒在父母的面前,發誓要用一生的時間來報答父母的恩情。
  最終,孟茹為了盡可能的照顧年邁的父母,毅然放棄了許多機會回到了天河市,在電視台做起了一名普通的播音員。不久後,在別人的介紹下,孟茹認識了本市一個姓郝的富家子弟,在得到了郝家的資助承諾後,孟茹決定嫁給這個叫郝軍的紈褲子弟,儘管當時她對郝軍瞭解的還不多。
  結婚的那天,孟茹看到那氣派的場面,裝飾一新的新房,以及滿臉笑顏的父母,忽然感覺心裡很踏實,她知道自己在失去一些東西的同時,也得到了她想要得到的一切,而這種失去和得到恰恰是人生的一種必然,孟茹不後悔,誰讓自己當初就這麼選擇了呢!


【第二卷】 第17章:蛻變
  夜,像一個巨大的黑洞一樣,吞噬著這個世間的一切,十月的天氣,微微透出一絲寒意,如同此刻高明的心境,已經冰涼透底。
  高明沒有料到美艷如天仙一般的孟茹,竟會有這麼多的辛酸往事,雖然這些往事似乎含滿了一個絕色女子的人生宿命,但在高明心裡依舊時不時地掀起陣陣波瀾。高明坐在椅子裡,眼望著孟茹回首往事悲慼戚的樣子,心中就如同被人灌了一瓶陳年老醋,酸得讓他的胃都跟著緊縮起來。高明有些不願相信這些是事實,可這一切卻又如此真實地從孟茹的口中說出。高明原以為孟茹會簡單得如一泓清水,卻沒有料到孟茹複雜得像那飽蘸了天地寒氣的露珠一樣,雖然表面晶瑩剔透,實則經歷了常人難以想見的凝結過程。
  高明用手按著額頭,一支接一支地吸煙,他不知道該如何繼續面對眼前這個女人,他知道孟茹剛剛敘述的故事還只是她所經歷的冰山一角,他甚至害怕繼續聽下去,害怕孟茹用殘酷的回憶將他的美好幻想擊得粉碎。可他又想繼續聽下去,他要知道究竟是什麼力量能讓孟茹最終投向丁副市長的懷抱,他猜測這裡面並不應該僅僅是權力的壓力、物慾的誘惑,可能還會涉及人性的掙扎、思想的蛻變等很多很多……高明抬起頭,眼望著孟茹冷冷地說:「既然你已經嫁了有錢人,那你為什麼還要跟丁副市長呢?我不明白,難道你所有的行為都是被迫的麼?」
  孟茹望了望高明,動了動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高明見此情景,彷彿更有了底氣,大聲質問孟茹:「你說話啊?難道被人拋棄過就可以成為你墮落的理由麼?還不是你自己意志力不強想走那下坡路!」
  孟茹聽到高明居然這樣說自己,抬起頭來,用一種陌生的目光死盯著高明,那眼睛裡冒出一股攝人心魄的寒氣,讓高明不自覺地就打了個冷戰。孟茹輕啟朱唇,聲調不高但絕對低沉有力地說道:「是的,我是犯賤,我主動投入了別人的懷抱。可你們男人也沒有一個是好東西,還不是想方設法地想把我們女人弄上床,包括你自己。」
  一句話,說得高明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耷拉下了腦袋。是的,他聯想到自己絞盡腦汁勾引孟茹的一幕幕,還不是像個發情的公狗一樣,高尚不到哪裡去。
  孟茹沒有理會高明,她擦了擦眼淚,繼續將自己的故事說了下去。
  原來,孟茹嫁給郝軍以後,原本以為能享點清福,可剛過了兩年的安生日子,郝軍好逸惡勞的本性就暴露了出來,他不但經常聚眾賭博,而且總在外面和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孟茹管不了他,這個畜牲一樣的男人根本就沒有人性,往往在孟茹好心勸了他兩句之後,二話不說揚起拳頭就將孟茹一頓痛打。不但孟茹管不了他,就連他的父母也管不了他,有一次就因為賭輸了錢之後向老父要錢,老父沒有及時給他,他竟然將老父機械廠裡價值十多萬元的加工設備給砸了,後來又偷偷地將那價值20多萬元的轎車以低價賣掉。
  眼見著郝家的家底正一點點地被郝軍揮霍殆盡,孟茹徹底心涼了。多少個日日夜夜,孟茹以淚洗面,她覺得生活跟她開了一個大玩笑,原本指望嫁給一個有錢人能改變自己的命運,卻沒成想落到了今天這個田地。孟茹終於明白了,這個世界誰也指望不了,一切只能靠自己去,於是她開始暗下決心憑借自己的努力改變命運。
  孟茹所在的電視台隸屬於天河市廣播電視局,是一個典型的事業單位,它不同於省市電視台,根本就沒有多少的廣告費、贊助費,完全靠著財政的補貼艱難度日。職工們每個月領著七八百塊錢的工資,吃不飽也餓不死。出於個人前程考慮,儘管孟茹很喜歡這份工作,但她還是一門心思地想跳出去,想找一個更加穩定沒有風險的職業。
  雖然電視台的效益不是很好,但是由於工作性質原因,這裡還是聚集了各式各樣的女人。漂亮的不漂亮的,年輕的年老的,這女人一多的地方,麻煩自然就多了起來。爭風吃醋的,說人閒話的,風騷獻媚的……真是什麼樣的都有。孟茹身處在這個環境裡,就覺得自己好像處在了一個大染缸裡,想潔身自愛都很難。孟茹簡直厭惡透了這裡烏七八糟的風氣,也難怪,誰讓孟茹長得漂亮呢,這女人一漂亮就格外招風,一不小心就會被扯進一樁樁緋聞軼事中去。孟茹最開始聽到別人說自己的閒話,是跟采編室的王主任有一腿,還傳得有鼻子有眼的,說什麼孟茹總是借助做節目的機會往采編室王主任的辦公室跑,還說有一次兩個人大中午就把辦公室的門插起來,被人在門口聽到了呻吟聲……孟茹心裡這個氣啊,恨不得將說她閒話的人嘴巴撕爛,但有些事情究竟出自誰的口,又被誰做了藝術加工,已經無從考究。孟茹只是在無奈中更加看透了這個浮躁的社會與人生,她的思維忽然就有了一種經歷污濁之後的明淨,她懶得去計較一切了,索性由它去吧,孟茹幸災樂禍地想:「無論你活得再光鮮,早晚都會有死去的一天,誰也逃不過這個最終結局。」
  其實,孟茹早就看出對她有意思的不只是采編室的王主任,就連電視台的於台長看她也是色迷迷地眼神。那老傢伙每次在和孟茹接觸的時候,都將眼睛不住地往孟茹的胸和屁股上瞟,孟茹很反感這樣的眼神,尤其老傢伙開始有意無意地安排孟茹做一些本不屬於她分內工作的時候,孟茹明白這是他故意創造機會接近自己呢。厚顏無恥的事情還在後面,於台長開始給孟茹一些小恩小惠,並且暗示孟茹如果和他在一起,將會提拔她做新聞部的主任。孟茹開始感到噁心了,她說不清為什麼如此討厭於台長,總覺得寧肯跟自己喜歡的男人十次,也不跟這樣的男人一次。於台長不傻,在拋出誘餌幾次遭到拒絕之後,他開始惱羞成怒,暴露了一個無恥小人的醜惡嘴臉,他利用手中的權利在各種場合給孟茹穿小鞋,不是說孟茹工作完成不好,就是暗指孟茹生活作風有問題,還經常在會上將孟茹作為反面典型進行批評。
  孟茹受夠了,她甚至有了要辭職不幹的打算,並且在心裡發誓,一旦有機會一定要對這個卑劣小人進行報復。恰逢天河市召開了一次盛大的聯歡晚會,孟茹作為主持人之一表現出色,被邀請參加了招待酒會。酒會上除了於台長外,天河市主管文體工作的丁副市長也在。孟茹看到於台長對丁副市長卑躬屈膝、點頭哈腰的樣子,再聯想到他對自己頤指氣使、橫加指責的樣子,忽然覺得很好笑。吃飯的時候,孟茹有意和丁副市長套近乎,頻頻向他敬酒,丁副市長很受用,接連誇讚孟茹主持得好,以後天河市再有大型活動,主持人一定非孟茹莫屬。旁邊的於台長看到孟茹和丁副市長聊得很投機的樣子,也陪著笑臉違心地誇讚孟茹素質過硬,是台裡的業務骨幹。丁副市長回頭對於台長說:這樣的同志以後一定要重用噢!「於台長像小雞啄米一樣地連連點頭:」
  那是那是……「不知為什麼,孟茹看到於台長像老鼠見貓的樣子,忽然覺得很解氣。但同時,她也感受到了權力的力量,幾乎是一念之差,孟茹決定用丁副市長這座大山壓住於台長,讓他翻不過身來。這樣想著,孟茹就在看丁副市長的眼神裡多了一些內容。那丁副市長是何等人物,縱橫官場這麼多年,他能從女人的一顰一笑中體味出全部含義來,兩個人幾乎是一拍即合,於是一切在冥冥之中開始醞釀……


【第二卷】 第18章:墮落
  如果把好色的男人比作饞嘴的貓兒,那漂亮的女人無異於就是那肥美的魚,而一旦讓貓聞到了魚腥味兒,那麼你別指望它能輕易走開。
  顯然,丁副市長就是那一隻典型的饞嘴貓兒。上次酒會之後,丁副市長對孟茹是念念不忘,除了向於台長幾次三番地打聽孟茹的情況之外,還對自己的秘書小曲授意,要他有時間多和電視台姓孟的女主播接觸,有什麼採訪之類的活動盡量帶上她,說孟茹模樣好、氣質佳,能夠代表整個天河市的形象。小曲跟了丁副市長多年,主子一撅屁股拉幾個糞蛋他都一清二楚,自然不敢怠慢,有什麼大型活動只要丁副市長在,都點名要孟茹過來。本來孟茹是電視台的主播,不負責採訪這類的工作,但丁副市長的話誰敢不聽,其實於台長這隻老狐狸也對此心知肚明,但為了賣人情,他每次都鼓勵孟茹去,哪怕孟茹有播音任務他也想辦法找別人替掉。
  這官場上的事情啊,有時候骯髒得就如同那三伏天的腐肉一樣,上面爬滿了大大小小的蛆蟲,令人噁心至極。
  於台長雖然得不到孟茹心中有所不甘,但一想到丁副市長喜歡她,卻又不惜將孟茹往火坑裡推。這從政的人為了巴結領導,什麼招法都能使出來,別說孟茹是旁門別姓的女人,即便是自己的親老婆,如果上司喜歡,都恨不得讓她陪著睡一宿。
  孟茹也並非愚蠢的女人,她對於台長、丁副市長的伎倆和用心自然明瞭得很。說老實話,她那天之所以在酒會上對丁副市長放電,一來是想氣氣於台長,二來是想證明一下自己在高官面前是不是還有些魅力。但是真要她做丁副市長的情人,她在內心裡還是不情願的。儘管丁副市長在天河市是個響噹噹的人物,但畢竟年歲已大,他不足一米六五的身高,矮墩墩的身材,一副像懷了6個月孩子的將軍肚,還是個禿頂,那光禿禿的腦袋上弄了那麼兩撮稀疏的頭髮蓋在上面,還故意鋪散開,特像冬天的枯草蓋在了葫蘆瓢上,一陣風吹來,那頭髮會倒向一邊,露出那泛著亮光的瓢蓋子,模樣甚是滑稽。孟茹想,如果讓自己和這麼一個人物睡在一起可真得需要勇氣,可世間的事情偏偏就這樣,你不情願的事情並不意味著你一定不會做,那丁副市長是想盡了辦法也要和孟茹睡在一起。
  一個政府官員想要征服女人無外乎有三種手段,一是在女人面前擺威風、顯闊氣,讓她充分體會到自己至高無上的權力:二是對女人許以重金和賄賂,收買人心:三是靠權力的打壓和威脅,讓女人屈從於自己。丁副市長顯然也會用這三種方式來引誘孟茹,他先是抓住一切表現自己的機會,在孟茹面前顯擺自己的能力和水平,包括滔滔不絕地在眾人面前講話,包括毫不客氣地訓斥下屬,包括在和孟茹講話的時候故意正襟危坐、目不斜視。還有就是偶爾表現出的對孟茹生活的關心,比如說什麼:「小孟啊,你這些天跟著採訪也挺辛苦的,回頭讓小曲給你搞點福利待遇。」
  然後,第二天孟茹就會接到曲秘書屁顛顛開車送來的豆油白面大米和上好的水果飲料。如果孟茹在生活中遇到了什麼棘手事,丁副市長會二話不說,操起電話一陣嗯啊哈的就輕鬆搞定。最讓孟茹動心的是,丁副市長曾不止一次地提到,如果孟茹願意,他會幫忙把她調到文體局機關來工作,將會有更好的發展前途。
  孟茹不傻,在心裡反覆思索著這一切究竟對她有多大意義,她知道一旦得到了這些好處,自己也必將會失去一些東西,雖然將要失去的東西在她心裡已經變得不那麼重要,但對於一個女人來說,能夠邁出這一步也真的很難,因為畢竟在骨子裡孟茹還是一個比較傳統的女人。就這樣,孟茹在矛盾中徘徊著,雖然她被動地接受著丁副市長的各種好處,卻始終不肯放棄自己的最後一道防線。
  時間轉眼又過去了兩個月。這一年的春季,天河市為了大力開展招商引資活動,特意組建了赴南方發達省市的招商團,由丁副市長帶隊前往蘇州上海等大中城市開展招商活動。曲秘書自然又在第一時間給孟茹打了電話,讓她隨團採訪。本來孟茹是不打算去的,因為她知道這一去沒有十天半個月回不來,而且在這期間,又難保丁副市長不會使出什麼損招兒來誘惑她。但恰逢那幾天孟茹和丈夫郝軍的關係進入白熱化,兩個人幾乎打鬧到了要離婚的地步,孟茹絕望之餘忽然改變主意,決定趁著這個機會讓自己散散心。
  這招商團說是出去招商,其實也就是宣傳一下天河市的投資環境,再和一些客商開幾個見面會,洽談幾個意向性合作項目,當然也不忘了順便遊山玩水。孟茹的任務就是隨著丁副市長錄錄像、做做採訪,然後將那些畫面剪輯下來做成專題,回來的時候再向全市人民吹噓一下招商成果。其實這些對孟茹來說都算不了什麼,最讓她感覺累的就是還要陪著丁副市長與客商們吃飯。孟茹很不喜歡這樣的應酬,一桌子人說著客套話,互相吹捧,淨是一些虛頭把腦的東西。但孟茹知道這樣的應酬又少不了,丁副市長讓她作陪也是看得起她,好在她以一個隨團記者的身份參加,任何人都不會對她起疑心。而且孟茹在酒桌上的表現也大方得體,頗令丁副市長滿意。
  這次出遊令孟茹眼界大開,她除了親眼目睹到發達地區的經濟高速發展外,也切身感受到了地區之間貧富差距的懸殊,同時暗暗為自身生活環境和經濟狀況感到不滿。她不明白,為什麼同樣是人,人家就能過著錦衣玉食、奢華浮糜的生活,而自己縱然有著天姿國色,卻窩在一個小縣城裡,過著既沒質量又沒檔次的日子。尤其讓孟茹感慨的是,儘管天河市算得上全國有名的貧困縣,但招商團們卻出手闊綽,幾千元一桌的宴請稀鬆平常,送出去的禮物隨便一個都成百上千元,丁副市長一行人花錢如流水,就好像他們背後的天河市財政有多強大似的。
  招商會完畢,終於得了一天的空閒時間,丁副市長提議孟茹和曲秘書一起出去走走,順便買些特產帶回去。三個人轉了S市最大的一家商城,在一個珠寶專櫃面前,丁副市長停下了,用手指向一條閃著金光的寶石項鏈對孟茹說:「這個你戴上一定會很漂亮!」
  孟茹看了看那個款式,果然不同凡響,那白金的鏈身做工精細,上面鑲嵌著上好寶石的心形墜子,在燈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服務員不失時機地將那項鏈拿了出來,熱情地介紹說:「小姐,你戴這款最合適了,這是今年的最新式樣,本店就這一條,屬於獨版,您買一條吧!」
  服務員一邊說著一邊在孟茹的脖頸處比劃著。孟茹聽服務員這麼一說,也衝著鏡子照了照,發現鏡中的自己果然戴了項鏈後氣質非凡,就好像一朵盛開的鮮花上面沾了一滴晶瑩的露珠,愈發顯得嫵媚嬌艷。旁邊丁副市長見此情景,早就給曲秘書使了個眼色,等孟茹反應過來的時候,曲秘書已經付完錢拿著票據來領貨了。孟茹看了看價格簽,好傢伙,要8888元,剛要推辭,卻見丁副市長像個沒事人一樣,早背著手悠閒地逛下一個攤位去了。曲秘書說:「你就拿著吧,好歹也是丁副市長的一點心思。」
  孟茹誠惶誠恐地收下了,心裡頗感到不安。
  這次逛商場除了給孟茹買了一條寶石項鏈之外,秘書小曲也選了一套2000多元的名牌西服,丁副市長有收藏的愛好,看中了一件價值5000多元的玉器,把玩了半天也買下了。但不知為什麼,孟茹總覺得那玉器在做工上欠精細,造型也顯得臃腫,那模樣像極了丁副市長的身材。
  晚上,S市開發區管委會的許主任做東,宴請招商團的同志們。這許主任老家也是東北的,性情極其豪爽,在酒桌上絲毫也不忸怩,頻頻舉杯衝著家鄉人敬酒。大家難免又是一頓暴喝,丁副市長顯然興致濃厚,就連孟茹也被這火熱的氣氛感染,也跟著多貪了幾杯。
  酒宴結束,孟茹回到下榻的房間,洗浴完畢,剛想躺下歇息,就聽到有敲門的聲音。門開處,曲秘書站在門口,說丁副市長要她過去一下,有事和她商量。孟茹猶豫了一下,換了件衣服,就隨曲秘書來到了丁副市長的房間。進入房間,丁副市長看到孟茹到來後臉上堆滿了笑容,熱情地招呼孟茹坐下,並親自為她倒了一杯熱茶。曲秘書知趣地帶上門退了出去。丁副市長說:「小孟啊,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感覺你是一個很有發展前途的人啊,無論政治素質還是能力水平,你都是出類拔萃的,不知你有沒有意往更好的位置上走呢?」
  孟茹聞聽此言,臉上立即陪著笑臉說:「丁市長,誰不想往好的位置上走呢!可是你是知道的,我們電視台屬於事業編製,我連公務員都不是,能走到哪兒去?」
  丁副市長看了看孟茹,意味深長地笑了,然後一屁股挪到了孟茹身邊,用手拍著孟茹的肩膀說:「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幫你這個忙哦!」
  孟茹雖早有警覺,但是依舊不露聲色,嘴裡客氣道:「如果市長您真能幫我這個忙,那可太感謝您了,回頭我一定托人選一些好的古玩字畫送給您。」
  丁副市長聽孟茹這麼一說,馬上搖頭道:「古玩字畫我倒不稀罕,你是知道的,我缺的不是這些東西。」
  孟茹疑惑地問:「那您缺的是什麼?」
  丁副市長臉上立即露出了淫笑的表情,說道:「我缺什麼你還不知道麼?」
  一邊說著,一邊暴露了自己的本色,涎著嘴巴就朝孟茹吻去。孟茹掙扎著說:「不要……不要這樣……」
  身體卻早被丁副市長壓在了沙發上,這豬一樣的男人氣喘吁吁地對著孟茹是又摸又吻又啃,孟茹閉攏了嘴巴扭動著身體不讓他得逞,腦子裡卻是無比的清醒。兩個人撕扯了好一會兒,就在丁副市長費盡力氣想要扒下孟茹的褲子時,孟茹突然說道:「你等一下,我給你可以,但是你要答應我兩件事情,如果你做不到就趕緊放開我!」
  丁副市長一愣,口中說道:「什麼事你就說吧?」
  孟茹說:「第一、你要把我調出電視台,想辦法讓我當上公務員。第二、我要你給我找機會報復於台長,我討厭他。」
  丁副市長聽了孟茹的話後,思索了一下,終於點了點頭。
  孟茹見丁副市長已經點頭答應,便主動站起身來,先是把室內的燈光熄滅,然後將自己的衣衫一點點褪盡,如同英勇就義一般地躺在了床上,擺了個大字型。這邊,丁副市長早已按捺不住,像頭惡狼一樣地撲了上去……孟茹仰躺著,臉蛋染著紅暈,一雙美目緊閉。丁副市長看著孟茹俊俏的臉蛋,白嫩的皮膚,高聳迷人的乳峰,紅紅的奶頭像兩顆葡萄鑲嵌在孟茹柔軟豐滿乳房上。丁副市長雙手輕輕揉摸孟茹那一對豐滿柔軟的大白乳房,吸吮著孟茹紅嫩嬌小的乳頭,舔弄一會,丁副市長轉移到孟茹的下面,輕薄地掰開她那兩條豐腴白嫩的美腿,終於露出了丁副市長日夜垂涎的孟茹嬌嫩,肥美的陰部,孟茹肥美嬌嫩陰部稀疏烏亮的屄毛下,就是丁副市長日思夜想的小嫩屄了!丁副市長輕輕揉捏孟茹那豐腴白嫩的大腿,用手指摳進孟茹紅嫩嫩的陰部,輕分開孟茹那兩片鮮嫩的陰唇,目不轉睛的盯著鮮嫩的陰道口!陰道口的肉又紅又嫩,露出她那層層迭迭的陰道肉,丁副市長用手指從外到裡的玩弄著孟茹的陰部,又輕摳進去,裡面嫩滑柔軟,手指慢慢向孟茹的陰道深處伸去。孟茹的陰部嫩嫩的,陰道裡的嫩肉溫暖濕滑,丁副市長盡情的玩弄孟茹的陰部,孟茹的陰道裡慢慢流出好多又粘又熱的淫水,直流到了孟茹那嬌嫩的屁眼。丁副市長的手指在孟茹的陰道裡盡情摳弄,孟茹被丁副市長玩弄得發情,竟發出「嗯……嗯……」
  的嬌吟聲,丁副市長更加淫蕩的掰開孟茹肥嫩的陰唇,露出她陰道口上端那顆紅嫩的陰蒂,丁副市長用手指輕輕勾弄著,那顆紅嫩的陰核竟自變得硬漲起來,一縷淫水從陰道口泊泊流出看著這樣迷人的美人陰部,丁副市長的陰莖早已硬漲起來,慢慢移動到孟茹的下體,粗大的陰莖抵住孟茹的陰道口,猛地用力一插,「唧」地一聲,整個八寸長的粗大陰莖蘸著騷水,鑽進了孟茹那嬌嫩的陰道。丁副市長隨即展開了猛烈的抽插,次次到底,碩大的龜頭每次都頂到了孟茹的花心,孟茹被丁副市長插得發出「喔……啊……啊……」
  的一聲嬌吟,失去意識,竟自微睜媚眼,看到丁副市長像個淫獸般在自己嬌嫩的身軀上馳騁,頓時羞澀得粉面緋紅。丁副市長淫笑著,抽出沾滿淫水的陰莖,頂著孟茹那紅嫩的小陰蒂研磨了起來,孟茹這時早已張開的陰道口,兩片粉紅的陰唇嫩嫩的,一股淫水正從孟茹的陰道裡流了出來。丁副市長淫笑著,調戲她:「嘻嘻,你舒服吧?」
  孟茹粉臉臊得通紅,嬌羞地說:「你快點吧……」
  可丁副市長偏偏不急,他要好好的享受身下這個尤物,丁副市長緊緊地按住孟茹柔嫩的嬌軀,用粗大的陰莖對著孟茹那紅紅嫩嫩的小陰蒂揉弄個不停。孟茹嬌羞無助,只得用手摀住羞紅的臉蛋,丁副市長停了下來,用手分開孟茹那雙白嫩的大腿,任意玩弄孟茹的兩片小陰唇。玩了一會,丁副市長又伏到她的身上,一面輪流吸吮揉弄著孟茹那兩隻白嫩豐滿的乳房,一面再次把手指伸到孟茹的陰部,尋找到孟茹陰道上方的小嫩豆,用指端磨了起來……孟茹騷癢難耐,不禁呻吟著:「啊!……嗯……啊……不要呀……」
  丁副市長哪管許多,淫笑著加勁磨弄著孟茹那淫水潺潺的陰蒂。「……癢死了呀……啊啊……」
  孟茹被丁副市長玩弄得羞澀難當卻又春心蕩漾,俊俏的臉蛋兒嬌媚羞紅,更令丁副市長淫心大動。按住孟茹不斷扭動的嬌軀,魔手再次向她的陰道深處伸去……丁副市長不停地玩弄摳摸著孟茹嬌嫩的陰道,淫邪地問她:「美人,你哪裡癢呀?」
  孟茹嬌羞不已:「嗯,你壞死了,我下面癢死了,快插進來吧……」
  丁副市長淫猥地逼問道「下面是哪呀?」
  孟茹騷癢難當,不得不說出那句最淫穢的話來:「我的小屄好癢哦……呀,羞死我了……嗯……」
  聽到孟茹這麼說,丁副市長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哎呀,不要……嗯……癢死了呀……快插進來……不行了呀……」
  這時,有一股溫熱的淫水從孟茹那小嫩屄裡湧了出來。
  丁副市長看到孟茹已經高潮了,就想趁熱打鐵,將那八寸長的粗大陰莖再次狠狠插進了孟茹那淫水氾濫的陰道!丁副市長把大龜頭頂住孟茹的花心深處不動,感覺陰道裡又暖又緊,嫩肉把陰莖包得緊緊,舒服透頂。一會兒,丁副市長又不停的上下抽送起來,直抽直入。孟茹又被搞的有些動情,屁股上逢下迎的配合著丁副市長的動作,淫水如缺堤的河水,不斷的從孟茹的陰道深處流出,不停的流到床上。丁副市長不斷的加快抽插速度,孟茹輕擺細腰、亂抖酥乳。孟茹不但已是香汗淋漓,更頻頻發出銷魂的嬌啼叫聲:「喔……喔……啊啊!……」上下扭擺,扭得胴體帶動孟茹那一對肥大豐滿的乳房上下晃蕩著,晃得丁副市長神魂顛倒,伸出雙手握住孟茹的豐乳,盡情地揉搓撫捏,孟茹原本豐滿的大乳房更顯得堅挺,而且小乳頭被揉捏得硬脹如豆。孟茹情不自禁的頻頻收縮陰道內肌肉,將丁副市長的粗大陰莖緊緊含夾著。
  丁副市長也感覺到龜頭被舐、被吸、被挾、被吮舒服得全身顫抖,所以更加用力狂插孟茹的小陰道,孟茹也拚命地迎合著丁副市長那粗大的陰莖的抽插,真是配合得天衣無縫,舒爽無比,丁副市長的大龜頭次次深入直頂孟茹陰道內的花心。丁副市長足足這樣搞了孟茹幾百下,孟茹嬌聲婉轉淫聲浪叫著:「哎呀!……哎喲!………啊啊……」一股淫水從孟茹鮮紅的陰道裡湧流出來,孟茹顫抖了幾下嬌軀,就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嬌喘吁吁了。
  丁副市長豈能就此罷休?又用雙手托起孟茹那光滑雪白的肥臀,輕抽慢插起來。孟茹也無力地扭動她的柳腰配合著,不停把肥臀地挺著、迎著。丁副市長九淺一深或九深一淺,忽左忽右地猛插著。點燃的情焰促使孟茹激發出性慾本能,浪吟嬌哼、朱口微啟,頻頻頻發出消魂的叫春。
  「喔……喔……啊啊……受不了……嗯……」
  幾十次抽插後,孟茹已顫聲浪哼不已。丁副市長更用力的抽插,所帶來的刺激竟一波波將孟茹的情慾推向高潮尖峰,渾身酥麻欲仙欲死,陰道口兩片嫩細的陰唇隨著丁副市長的陰莖的抽插而翻進翻出,孟茹舒暢得全身痙攣,陰道內大量熱乎乎的淫水急洩而出,陰道也肌肉收縮吸吮著丁副市長的陰莖,丁副市長再也堅持不住了,快速地抽插著,孟茹也拚命抬挺肥臀迎合丁副市長最後的衝刺。最後,丁副市長粗大的陰莖終於「濨濨」狂噴出一股股精液,注入了孟茹的陰道,射進子宮深處,孟茹的陰道內深深感受到這股強勁的熱流,口中發出「喔……喔……」呻吟,孟茹如癡如醉地喘息著俯在床上。
  孟茹醒來後,看到只有自己一人,丁副市長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了。孟茹一聲長歎,兩行熱淚隨之滾滾而下,她沒想到她孟茹一生清高孤傲,卻也落得了個做人身下玩物的下場。


【第二卷】 第19章:憤怒
  丁副市長說話似乎很算數,招商回去之後沒有多久,就將孟茹的關係從電視台調到了文體局,但是孟茹提出的要進公務員的事情卻遲遲沒有得到落實,每次孟茹催問丁副市長的時候,他總是借口這事情急不得,必須慢慢運作才行,話雖這樣說,但丁副市長卻絲毫也沒有怠慢了自己的情慾,他每次來了興致的時候,也不管孟茹方便不方便,總是將孟茹叫到身邊盡情地玩弄一番。丁副市長玩弄女人很有一套,到了他這個年齡,對女人不僅僅是發洩這麼簡單了,就好像把玩一件喜愛的工藝品一樣,他更習慣於變換不同的角度和姿勢來體味其中的細節。他總是手嘴並用,如同一個飢渴的牲畜遇到了甘甜的雨露一樣,又挖又撫、又吸又舔,在這樣的手段下,孟茹經常會被他帶入高潮。孟茹很討厭自己的高潮,就好像很討厭丁副市長本人一樣,只是她不明白為什麼明明不喜歡一個人,卻和他做愛的時候依然會有高潮,孟茹甚至懷疑自己是一個淫賤的女人。
  另外,更讓孟茹感到驚訝的是,丁副市長雖然和自己保持著不正當的兩性關係,卻做得異常隱秘。當然這主要得益於曲秘書從中巧妙的撮合,每次幽會時,也是曲秘書給孟茹打電話,然後再親自駕車將孟茹接到幽會的地點,完事後他再偷偷將孟茹送回去。以至於很長一段時間,天河市幾乎沒有人知道孟茹和丁副市長的關係,那些稍微捕捉到蛛絲馬跡的人,也一直以為是曲秘書和孟茹關係密切呢,因為兩個人看起來好像更般配些。後來孟茹和丁副市長熟悉了,才從他的嘴裡得知,原來曲秘書是他的絕對心腹,兩個人甚至還有點偏親,當然這層關係很多人都不知道,丁副市長很多見不得人的事情,都是曲秘書暗中幫他一手策劃的。
  這官場上的事情,有時候錯綜複雜得如同一團亂麻,丁副市長並沒有給於台長任何小鞋穿,好像他們的關係也沒有孟茹想像得那麼簡單。丁副市長曾親口答應的將孟茹轉為公務員和報復於台長這兩件事情其實都沒有立即做到,孟茹有一點失望。但如今她已經上了賊船,想後悔也來不及了。而且,孟茹漸漸地發現,做了副市長的情人也沒有什麼不好,尤其在丁副市長的幫忙下,孟茹從城建局手裡買了一套價格超便宜的門市房,一轉手就掙了好幾萬。再比如,她可以利用丁副市長這層關係,辦了許多別人辦不了的事情,這讓認識她的人都對她刮目相看,她的虛榮心就會得到巨大的滿足。孟茹知道,丁副市長就是一個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資源,可供她利用的地方還有太多太多。每當孟茹出入高檔場合、乘坐豪華轎車、說話擲地有聲的時候,她就覺得這一切付出似乎很值得,雖然在她的內心深處時不時地會湧上一股莫名奇妙的傷感,但她看開了,這年頭什麼都白扯,唯有權力和金錢最重要,有了這些也就擁有了一切。
  自從孟茹做了丁副市長的情人以後,不知為什麼,她經常會醉酒,而且醉酒之後常常會聲淚俱下的痛哭一番,至於為什麼會哭,沒有人能知道。還有就是孟茹變得習慣於各種應酬了,在面對男人們的時候,她也顯得游刃有餘,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手段,來應對男人們的輕薄與孟浪。以前有男人跟她開玩笑她都會臉紅,現在即便是有個別領導喝多了,在她的屁股上掐一把她都會佯裝不知。至此,孟茹已經完成了一種蛻變,她從一個純真無邪、心無瑕疵的少女,蛻變成了一個心思縝密、見風使舵的女人,她看透了這世間的一切,看透的結果就是從內心裡對這個世界充滿了絕望,絕望的結果就是變得對一切都無所謂,包括無所謂和不喜歡的男人上床,無所謂男人們對她沒完沒了的騷擾,無所謂自己將來的愛情與生活會怎樣……在孟茹的眼裡,人生就好像是一齣戲,沒有人知道下一秒鐘會上演怎樣的劇情,她自己也沒有必要為了這齣戲耗費太多的心神。一個人,當他(她)樹立了遠大的理想和目標之後,就會為之不懈地奮鬥:而一旦這個理想和目標被無情的現實粉碎,那麼他(她)就會變得心灰意冷、逆來順受。自古以來,但凡紅塵俗世中的男女們無不如此,沒有人能逃脫得了命運的掌控與擺佈。
  俗話說:「沒有不透風的牆!」
  無論丁副市長和孟茹的關係做得再隱秘,也終究會有暴露的一天。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孟茹調到文體局沒有多久,一次陪同文體局的張副局長到下屬單位檢查工作,檢查完了之後,在回來的途中碰到了張副局長的同學宋某,宋某熱情地招待張副局長一行人吃飯。本來孟茹是不想去了,但是不去又好像不給張副局長面子,恰好還有其他兩個同事在,所以孟茹也就不加考慮地一同前往了。誰知這次飯局卻差點為孟茹埋下禍根,原來那張副局長屬於酒後無德的人,一喝多了就張牙舞爪不安分起來。那天宋某不知是欠了張副局長什麼人情,不但安排的規格非常高,而且還找來了另外幾個同學作陪。在酒桌上宋某等人對張副局長更是百般吹捧,一個勁兒地勸酒,誇讚張副局長能力有多強、水平有多高,同學之中只有他最有出息。張副局長在受用之餘心裡也暗自得意,不禁多喝了幾杯,喝多了之後,就開始暴露了本性,也不知道自己是多大的官了,雖然舌頭都硬了,卻還揮舞著胳膊高談闊論。不僅如此,他甚至還不知深淺地強迫孟茹陪他的同學們喝酒,似乎在顯擺自己這個領導多有權威。本來孟茹還是很給張副局長面子的,無論張副局長讓她給誰敬酒,她都笑呵呵地給對方斟滿,然後陪對方喝掉。但是這男人們酒一喝多就沒有了分寸,尤其同學聚到一起更是如此。張副局長的幾個同學瞇縫著色眼,不懷好意地開張副局長和孟茹的玩笑,話也說得很過分,意思是張副局長有了這麼年輕貌美的屬下,這下更閒不著了,白天晚上都夠他忙活的了。說完之後,幾個男人擠眉弄眼地一通壞笑。孟茹是過來人,當然明白這玩笑的意思,紅著臉假裝低頭喝茶沒有聽見。可張副局長卻似乎很得意的樣子,甚至還別過臉來自作多情地望了孟茹一眼。
  老實說,孟茹很不喜歡張副局長,這個工農兵大學生出身的人,自恃能寫幾首歪詩就是文化人了,早幾年靠溜鬚拍馬混了個文體局副局長之後,以為自己修成了正果,動不動就高昂著頭顱,這個單位講兩句話,那個單位題幾個字,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孟茹不喜歡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他居然也留了兩撇令人生厭的小鬍子,有那麼幾次,孟茹甚至都想衝上前去,一把將他那小鬍子扯下來。
  張副局長顯然不知道孟茹心裡有多討厭他,他把孟茹在酒桌上的良好修養當成了對他的縱容,一邊喝著酒一邊似有意無意地將手放在孟茹的大腿上,每次孟茹都極有分寸地躲開,可這廝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桌下騷擾孟茹。
  孟茹這酒喝得憋屈極了,原本就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再加上丁副市長的事情讓她很心煩,現在又有一個張副局長像個禽獸似的騷擾她,孟茹有些憤怒了,女人一憤怒了就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當張副局長再次伸出手往孟茹的兩腿之間摳摸時,孟茹回頭看了看留著兩撇小鬍子若無其事喝酒的張副局長,不知為什麼,9歲那年猥褻自己的中年男子的形象清晰地出現在眼前,孟茹感到噁心極了,她忽地站了起來,一甩手就給了張副局長一個大耳刮子,嘴裡罵道:「摸什麼摸?要摸回家模你老媽去!」
  這清脆的耳光不但將張副局長打懵了,甚至酒桌上所有的人都懵了,大家張大著嘴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然後孟茹毫不猶豫地拿起了包,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第二卷】 第20章:好感
  孟茹在酒桌上扇了張副局長一個耳光的事情迅速在小範圍內傳開了,大家都把這當作一個爆炸性新聞來暗中流傳。按照一般的說法是,張副局長喝多了酒,對孟茹動手動腳,結果被烈性的孟茹扇了一個耳光。但也有人說孟茹的做法有些過分了,不就是摸了一下麼,也不至於這麼不給張副局長面子。俗話說打人還不打臉呢,她大庭廣眾之下給了人家一個大耳刮子,以後還怎麼讓人抬起頭來。不過這次事件之後,大家對孟茹的看法有了一致性的改變,都說別看孟茹長得漂亮,但也不是一個隨隨便便的人,並不是誰都能佔到她便宜的。尤其是身邊那些對孟茹不懷好意的人,一想到孟茹的嘴巴要是扇到自己的臉上,將會是怎樣的疼,不禁都暗自打了個寒噤。
  老實說,孟茹扇了張副局長之後,冷靜下來想,也有些後悔,畢竟人家是堂堂一個副局長,自己的頂頭上司,這一巴掌扇下去當時是痛快了,可以後這工作還怎麼幹?不過當時的情形也實在是令孟茹氣憤,本來這些年在男人面前所受的委屈就夠多了,她沒想到一忍再忍之後,只能換來男人們的得寸進尺。孟茹當時之所以敢這麼做,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如今她已經成為了副市長的情人,所以區區一個副局長她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裡,另外她也想利用這個機會給丁副市長出出難題,看他在下屬和情人之間發生衝突時,究竟能怎麼袒護自己。所以,孟茹在打完張副局長之後,很快就找到了丁副市長,將當時的情況對他做了詳細說明。丁副市長聽完之後,臉上表情複雜,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他先是惡狠狠地罵了一句:「媽的,這個老東西,連我的女人也敢碰!」
  然後又不無埋怨地對孟茹說道:「你也太衝動了,當時壓壓火,回來跟我說不就完了麼?」
  孟茹手挽著丁副市長的胳膊,嘟起了小嘴,嬌嗲地說道:「我不管,反正要你給我做主,幫我治治他,出出這口惡氣!」
  丁副市長歪頭看了看她,緊鎖著眉頭,沒有吭聲。
  這張副局長挨打了之後,越想越憋屈,俗話說「偷雞不成反蝕了把米」,他又怎能輕易善罷甘休。尤其那一巴掌實在是讓他顏面掃地,如果傳出去讓他在社會上還怎麼混?這從政的人你別看有時色膽包天的,但關鍵時刻面子還是要的。張副局長仔細地在心裡謀劃了許久,決定採取「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方式搞臭孟茹。他上班後,先是在關係不錯的同事們面前聲稱自己那天喝多了,然後說這人一喝多難免就手腳不聽使喚,也不知怎麼在桌下碰了孟茹一下,結果莫名其妙就被孟茹扇了一個嘴巴。接著,張副局長又四下張望一番,故意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對大伙說:「你們知道孟茹為什麼這樣囂張嗎?我暗中打聽過了,原來她是丁副市長的情人!」
  大家聽了,都忍不住「哦」了一聲,似乎恍然大悟的樣子。這時張副局長又添油加醋地臭屁孟茹道:「不就是一破鞋麼?還故作清高,好像天下的男人都衝她用勁似的,有什麼了不起!」
  說完之後,張副局長覺得煞是解恨,臨出屋他還不忘了叮囑大伙:「別往外亂說啊,傳出去不好!」
  孟茹是丁副市長情人的事情,很快就在文體局內部傳開來,孟茹知道張副局長是始作俑者,馬上將這一情況報告給了丁副市長。丁副市長聽了之後,恨得咬牙切齒。沒多久,就利用去文體局檢查工作的機會,當著眾多人的面,把張副局長一頓好損:「這工作就是你主抓的啊?怎麼能幹成這副樣子!你天天心思都用在這上面了麼?我看你搞女人、講閒話倒是很有一套!你要是真工作過硬也行,就你這熊樣還不如趁早回家呆著去……」
  幾句話說得張副局長低著頭,那汗順著額頭劈里啪啦地往下掉。
  丁副市長回來之後,知道孟茹在政府樓裡是無法幹下去了,又迅速地協調關係,將孟茹調到了市委宣傳部,畢竟市委和政府是兩套班子,又不在一起辦公,一定程度上能夠掩人耳目。於是,這也便有了高明和孟茹的接觸。
  聽到這裡,高明將深埋在膝蓋裡的頭輕輕地抬了起來,他用一種空洞無望的眼神看著孟茹,眼前的女人曾帶給他無盡的遐想,如今她又親自將這遐想擊得粉碎。高明沒有想到孟茹天使一樣的容顏下面,居然會掩藏著這麼多的骯髒與罪惡。聽著孟茹平靜的訴說,高明的心一次又一次地被震撼了,他知道自己不該把這一切圖景勾勒得太過於美麗,而今當所有的一切都濃墨重彩地向他撲來的時候,他感覺難於應對,就好像是小心翼翼地搭積木,眼看著一層層就要搭到了頂點,頃刻之間卻訇然倒塌。
  高明眼睛直直地望著孟茹,他已經對眼前這個女人充滿了恐懼,他甚至不能斷定孟茹說的話可信度究竟能有多少,他覺得她就像一潭幽藍的池水一樣深不可測。同時,高明的心中也充滿了無數疑問,他不明白為什麼孟茹能夠毅然決然地拒絕張副局長,卻和他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科長在一起?他也不明白,一個原本正統的女人難道真的就能在物慾的誘惑下,輕易放棄自己的人生路?高明開始感到後悔,後悔自己不該趟這灘渾水,否則也不會讓自己的內心遭受這樣巨大的折磨!
  孟茹好像洞悉了高明的內心世界,她拿出紙巾擦拭了一下臉上的淚痕,然後放緩了語氣,很輕柔地對說道:「你一定很疑惑我為什麼會和你走到今天吧?是的,我可以告訴你,我挺喜歡你的,起碼你不讓我反感。另外你長的還特別像一個人,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韓暢老師,對!你長得特別像他,容貌氣質都像!」
  原來孟茹調到宣傳部之後,知道市委不比政府,政治性和嚴謹性都要高許多,孟茹也打算在這裡好好工作,開始自己新的生活。然而見到高明第一眼的時候,她就心裡隱隱一動,一個熟悉的身影馬上在她的腦海裡閃現。那文質彬彬的樣子,一身雪白的襯衣,還有那陽光的笑臉……孟茹忍不住笑了,剛剛經歷了張副局長的兩撇小鬍子,現在又想起了韓暢老師的陽光笑臉,孟茹忽然覺得自己竟是一個習慣於生活在過去的記憶裡,不能輕易走出的人。人有些時候就是這樣,如果某些東西在你的心中留下了某種烙印,那麼,當你再遇到類似東西的時候,難免會用當初的好惡來評價它。無疑,高明是沾了韓暢老師的光,當孟茹看他第一眼的時候,就已經對他有了好感。儘管客觀地說,高明這個人也確實不錯,論能力水平,他在天河市委機關的年輕幹部中是出類拔萃的:論道德品行,他也堪稱一流。起碼高明人品不壞,凡事都能夠處以公心,工作也比較上進,在當今物慾橫流的社會環境下,能夠具備這些素質,已經很難得了。
  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以後,孟茹隱約感覺到了高明看她的眼神不對,包括在她做事情的時候,高明總是用眼睛的餘光偷看自己:包括在承擔工作任務的時候,高明總是搶在她的前面。孟茹是個敏感的女人,這些年所經歷的坎坷和曲折,已經讓她對男人瞭如指掌。但是,從內心裡孟茹卻並不想和高明發生什麼,一方面是因為她還沒有放蕩到要見一個跟一個的地步:另一方面,經過了前面的一切事情後,已經讓她感覺很累了,她也想在新的環境下,讓自己好好歇歇。
  孟茹對高明的好感更進一步是在那次醉酒後,那天在酒桌上,高明怕孟茹喝多,就幾次偷偷地將酒倒向自己的杯子。後來在送孟茹回家的途中,高明也表現得頗有謙謙君子之風。孟茹嘔吐,他會及時地遞上紙巾:孟茹站不穩,他能迅速地將孟茹扶住。尤其可貴的是,從始至終他都沒有表現出半分的輕佻,孟茹雖然喝多了酒,但是頭腦卻很清醒,當孟茹在車上將頭枕在高明肩頭的時候,她甚至能感覺高明很緊張,腰板挺得直直的,連動都不敢動。那一刻,孟茹想到了韓暢老師,她想如果現在身邊的人是韓暢老師,她多麼希望能好好地在他的肩膀上靠一靠啊!可惜路途太短,不一會兒就到了家門口,孟茹上樓的時候還在想,如果上蒼能再重新給她一次和韓暢老師接觸的機會,那麼她一定不會輕易錯過他。


【第三卷】 第21章:愛戀
  醉酒事件之後,孟茹忽然發現自己有了變化,她變得越來越喜歡上班了。每天起床後,她都盡早地趕到辦公室去,說不清為什麼,只要高明在她都會覺得很快樂。而且,孟茹發現自己越來越不喜歡和丁副市長幽會了,她不能從這個禿頂的老男人身上找到什麼激情,儘管這個豬一樣的男人很懂得性技巧,每每都會弄得她很舒服。但是孟茹實在不喜歡他在高潮到來的時候,嗯嗯啊啊直翻白眼的樣子,有一次他嘴裡流著哈喇子差點掉到孟茹的胸上,孟茹就覺得很噁心。尤其讓孟茹感到不舒服的是,他能從丁副市長做愛時的表現上,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只是他床上的一個玩物而已,是一個他想怎麼上就怎麼上,高興時就弄不高興時隨時可能一腳踹開的角色而已。幸好丁副市長的工作非常忙,十天半月也找不上孟茹一次,孟茹也樂得這份清閒。
  在夫妻問題上,孟茹和丈夫的關係也進入到了一個微妙的境地,那幾天,郝軍又背著孟茹參與賭博,一場局就輸掉了近10萬元,甚至連自家的房產證都作了抵押。郝軍的父親是一個很有正事的老人,得知此事後,拿著拖把攆著郝軍揍,郝軍就樓前屋後地跑。孟茹感到很絕望,她知道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郝軍會將所有的家產敗光。孟茹向郝軍提出了離婚的請求,誰知郝軍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腦袋一歪,毫不客氣地說道:「離就離,誰怕誰?」
  孟茹看到郝軍絕情寡義的樣子,眼淚當時就下來了。自古以來,那月下老人總是錯配姻緣,往往是「好漢無好妻,賴漢娶花枝」。孟茹慨歎自己枉有一腔柔情、萬種嫵媚,卻嫁了這麼一個不爭氣的男人。相比之下,高明的努力上進,人品作為卻讓孟茹欣賞不已,她覺得年輕人就該像高明一樣,有自己的夢想和追求,為人處世周全縝密,與同事關係相處融洽,並且還知冷知熱。女人就是這樣,心靈的天平一旦有了傾斜,那麼是很難再平衡過來的。
  孟茹真正喜歡上高明是在一次工作匯報會上,當然,可能這件事情連高明自己都不記得了。那是孟茹來宣傳部不久,宣傳部常委部長徐哲聽工作匯報,輪到孟茹發言的時候,由於剛接觸這項工作,業務不是很熟,孟茹將深入基層「幫研學」的相關情況沒有說明白。這時,旁邊的高明適時作了補充,末了還不忘強調說:「孟茹雖然剛到部裡來,又是一個女同志,但是在工作卻不怕苦、不怕累,經常深入基層,調查研究,做了大量卓有成效的工作,科裡所取得的成績有她很大的功勞。」
  短短的幾句話,聽得孟茹的心裡熱乎乎的,也就是在那一刻,她喜歡上了這個高明科長,她覺得關鍵時候能勇於承擔責任的男人,就是好男人。
  當一個女人喜歡上一個男人的時候,就會不自覺的從眼神中表現出來,這也是那一段時間高明看孟茹的眼神不斷放電的原因。當然,促成兩個人好事的還是那次難得的培訓。其實,在內心裡孟茹也想和高明單獨相處,但是女人的想法和男人畢竟有些不同,孟茹和高明相處也只是想一起談談心、說說話,尋找一個傾訴情感的機會,而高明和孟茹單獨相處無非是想把孟茹弄上床。孟茹非常懷念培訓的第三天晚上,她和高明在篝火晚會上翩翩起舞,那一刻,伴著舒緩的音樂,孟茹甚至有把頭枕在高明肩上的衝動。那一晚,兩個人漫步在江邊,談了許多,孟茹覺得一顆冰冷的心正逐漸被高明慢慢融化……其實,事情發展到這個份兒上,已經是水到渠成了。但是孟茹卻沒有料到高明會在戶外和她發生性行為,按她的本意最多也就是給高明一個擁抱或者一個吻。培訓的最後那天晚上,其實孟茹的酒喝得並不多,倒是高明為了護著她與吉興縣委宣傳部的趙科長等人拼起了酒量,孟茹從高明的眼神中很清楚地感覺到,那天晚上兩個人一定會發生些什麼。所以,當酒宴結束以後,兩個人心照不宣地出去漫步時,孟茹的心就開始狂跳。當高明藉著點酒勁兒,終於對她說出來「我會心疼你」的時候,孟茹就覺得自己的臉燒得厲害。當高明勇敢地低下頭來,向孟茹索吻的時候,孟茹慌亂得有如情竇初開的少女一樣不知所措。當幾個回合後,高明終於捕捉到孟茹的唇吻時,孟茹覺得自己的整個身子都癱軟了……孟茹喜歡被高明吻著,高明就好像是一團炭火,將自己燃燒起來,而自己在這種熱烈的燃燒中,一點點地被融化掉……一個行人的腳步聲,衝散了兩個人的擁抱。本來,孟茹想要全身而退的,但沒想到高明卻興致未減地拉著她進入了小樹林。孟茹還沒有做好準備,高明已經毛手毛腳地解開了她的衣物。那一刻,孟茹無力拒絕、也不想拒絕,在皎潔的月色下,就這樣被高明挺著硬物一舉攻佔了自己的領地,當然孟茹沒有忘了在高明進入她之前問了一句:「給你可以,但是你要全心全意地對我好?」
  女人往往就是這樣,明知道男人的話不可靠,但卻依舊需要男人親口對她做出一些必要的承諾,哪怕這些承諾如風中的柳絮一樣不名一文,起碼日後可以在男人變心時,從這些承諾中找到一點安慰。
  不能否認的是,偷情的感覺很刺激,尤其是和你喜歡的人偷情就更加刺激。當孟茹貓下腰躬著身子被高明從後面入的時候,別說高明受不了很快就繳械了,就是孟茹也覺得興奮異常,一種怪怪地感覺像熱浪一般直湧入大腦,甚至都有站立不住的感覺。那種感覺真的很怪,既擔心被別人發現,又覺得有些渴望……孟茹覺得自己要不行了,幸好高明很快就射了出來,孟茹趕緊站起身子,簡單地處理了一下,然後跑開了。
  回到住處的孟茹,仰躺在床上,胸脯半天還在劇烈的起伏著,當頭腦漸漸冷靜下來之後,她清醒地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不該做的事情。如果她和丁副市長的關係可以定義為權色交易的話,那麼她和高明的關係就屬於純正的偷情範疇了。孟茹似乎還沒有足夠的心理準備來面對這一切,她總覺得自己不屬於水性楊花的女人,但為什麼才剛剛二十七歲的她,就和這麼多男人有了瓜葛?孟茹有些想不通,難道自己真的變壞了?
  恰好這個時候,高明的電話打了過來,孟茹想都沒想就掛斷了。孟茹的頭腦中有點亂,因為到目前為止,她已經同時擁有了三個男人,丁副市長、高明、還有丈夫郝軍,她不知道今後該以怎樣的心態來同時面對這三個男人,她更不知道在今後的生活中該怎樣處理好和高明之間的關係。在這三個男人當中,孟茹覺得最對不起的還是丈夫郝軍,儘管他是一個不務正業的男人,但自己畢竟是他名以上的妻子,而不知不覺中自己竟給他戴了兩頂綠帽子。這樣想著,孟茹的良心越發受到譴責起來,幾次拿起電話想同郝軍說點什麼,猶豫了幾次之後,終於一狠心撥通了電話:「你在哪裡呢?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家?」
  孟茹聽到了電話裡有亂糟糟的音樂聲,不禁有些失望地問。「我在外面同朋友喝酒,你幹什麼啊?」
  郝軍的聲音明顯有些不耐煩。「你要少喝點酒,注意身體!」
  孟茹不無關切的說。「好了好了,別囉嗦了,哪用你管這麼多!」
  說完郝軍就掛斷了電話。孟茹聽著電話裡嘟嘟的忙音,心裡一片茫然……她靜靜地脫下衣服,鑽進被窩裡長吁了一口氣,聯想到剛剛郝軍的態度,感覺心裡平靜了許多。孟茹苦笑了一下,然後閉上眼睛,強迫自己昏昏沉沉地睡去。
  這個世界有一種東西很可怕,那就是習慣。當偷情也成為一種習慣的時候,人就會變得麻木。孟茹接受了高明的第一次之後,沒能拒絕得了高明的第二次,而且讓孟茹不能拒絕的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她發現自己對高明明顯有愛的成分在裡面。從高明身上,她似乎又重新找到了愛的感覺,她喜歡被高明緊緊地擁抱著,也喜歡高明深深的熱吻,甚至喜歡高明身上那種淡淡的煙草香味,就連做愛的感覺也一次比一次好。在深山農戶小房子裡的那一晚,讓孟茹覺得她和高明才是房間的主人,是一起生活了多年的夫妻,而那鋪熱炕頭,以及空氣中混雜的泥土氣息,都讓孟茹覺得這才是真實的生活,她多年來似乎也一直在渴望著這樣的生活,儘管不是很富有,但卻踏實、溫暖。女人都看重感覺,當孟茹找到了這種久違的感覺,就願意沉浸在其中,久久不願意醒來。那一刻,孟茹甚至在心裡想,如果有一天真的能和高明一起生活該有多好,這樣想著,就有一種深深的幸福感掛在她的臉上。


【第三卷】 第22章:回憶
  孟茹比較心煩的就是她和丁副市長的關係,本來沒有高明出現的時候,偶爾和他偷偷摸摸地幽會幾次也沒什麼大不了,況且還能從他身上得到不少實惠。但是有了高明之後,一切就隨之改變了。孟茹發現與這個老男人在一起根本就沒有任何興趣,就連做愛都會感到噁心。孟茹開始在心裡悄悄合計著,得趁早斷了和丁副市長的關係,也好將全部心思用在高明身上。甚至有一個想法在孟茹心中偷偷醞釀,那就是她想和郝軍離婚,與高明生活在一起,她在等待著時機,必要的時候哪怕採取極端手段也要達到這個目的。女人一旦想要做成某件事情的時候,就會變得異常可怕,尤其像孟茹這種攻於心計的女人,可憐的是高明還傻乎乎地蒙在鼓裡。
  然而,一件意外事件打亂了孟茹的計劃。
  那天孟茹正要赴高明的約會,曲秘書就打電話過來,說要她到天河賓館305號房。孟茹有些為難了,她剛答應過要赴高明的約會,這邊又有丁副市長催她過去。以往雖然周旋在兩個男人之間,但是卻從來都相安無事,今天卻不小心撞倒了一起。孟茹權衡了一下,覺得有必要先把丁副市長搞定,因為老東西在面對她的時候,顯得較高明更加霸氣一些。恰好這時高明的電話打了過來,孟茹便推說有急事需要處理,恐怕赴不了這個約會了。孟茹便聽到了高明在電話裡失望的歎息聲,便又有些於心不忍,於是她要高明等她一會兒,她大約半個小時以後趕到。這邊孟茹又趕緊馬不停蹄地趕往天河賓館,在去賓館的途中,孟茹的思想鬥爭十分激烈,她的良心在經受著強烈譴責,她覺得自己真的不是一個好女人,居然同時在兩個男人之間周旋,她很納悶自己怎麼會做出這麼不知廉恥的事情來。
  到了天河賓館305號房,一進屋孟茹就看見丁副市長披著風衣手裡掐著一根煙,故作深沉地望向窗外。孟茹很討厭他這副樣子,就像討厭他原本沒有多少文采卻偏偏喜歡甩幾句文詞,明明不懂得收藏卻還要附庸風雅地玩些古玩字畫一樣。孟茹沒有和他客氣,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冷冰冰地說道:「這麼急找我來幹什麼?我還有事情,只有半個小時的時間。」
  丁副市長顯然對孟茹的態度感到十分意外,自從他將孟茹收入懷中以來,孟茹很少用這樣的態度和他說話。老傢伙顯然是個玩弄女人的行家裡手,只見他不慍不火地坐到孟茹身邊,用手環住孟茹的纖腰,柔聲細氣地說道:「怎麼了?親愛的,誰惹你不高興了,告訴我,我幫你出這口氣!」
  孟茹白了他一眼,使勁兒掙脫了他的摟抱,嘴裡說道:「少來這套,還幫我出氣呢?我讓你整治於台長,為什麼到今天你連個汗毛都沒有動他?還有我進公務員的事情究竟什麼時候才能有個頭緒?你別以為我像一個傻瓜一樣,隨時被你呼來喝去的!」
  丁副市長聽孟茹說完之後,哈哈笑道:「別生氣嘛!我答應你的事情一定能夠辦到的,但你也要給我時間啊!」
  邊說邊又涎著臉皮將那張臭嘴拱上了孟茹的脖頸處。孟茹掙扎了一下,沒有掙脫,嘴裡忍不住恨恨地說:「我不管,反正年底前這兩件事情你要是再做不到,那我們就斷了這種關係,我可不想做無謂的付出!」
  丁副市長裝糊塗,好像沒有聽見的樣子,手伸下去摸到了孟茹柔軟肉感的玲瓏小腳,隔著滑滑軟軟的絲襪,順著孟茹的小腿慢慢向上滑動,漸漸的手摸進了孟茹裙子裡面,手滑過豐盈的大腿,隔著薄薄的絲襪觸摸到了孟茹大腿盡頭墳起的陰丘,擠開並在一起的彈性十足的雙腿,用並在一起的中指和食指去觸動孟茹圓圓的陰丘下柔軟的陰唇。
  孟茹此時幾乎側躺在床上,丁副市長的手從孟茹絲襪的襪腰處伸進去,滑過薄薄的內褲,剛剛觸摸到柔軟的陰毛,撫弄一會就有絲絲淫水從孟茹的陰道口流出。丁副市長將孟茹的衣服脫掉,只剩內褲,自己也脫的赤條條的提槍上陣,兩人摟抱在一起,丁副市長清楚地感覺到孟茹身體豐滿的柔韌感覺,皮膚細膩的光滑滋味,丁副市長翻身壓到了孟茹身上,孟茹雙腿自然的向兩邊分開,丁副市長硬挺火熱的陰莖碰觸到孟茹大腿根部的皮膚,孟茹能清晰的感覺到丁副市長陰莖的堅硬和粗大,心裡微微一顫,抬起雙臂抱住了丁副市長的脖子,微微閉著雙眼,努起粉紅精緻的嘴唇等待著丁副市長的親吻。
  從最近的角度看著孟如嫵媚的臉龐,丁副市長清楚地聞到孟茹臉上散發出的淡淡清香,大大的眼睛微微的閉著,長長的睫毛不停的顫動顯示著內心的一點點緊張,精巧的鼻子小小直直透著一種藝術品的精緻,圓潤的瓜子臉嫩白中透著一絲緋紅,粉紅柔軟的嘴唇有著清晰柔和的唇線,丁副市長越看越是喜愛,美人離自己如次之近,丁副市長不斷的吻著孟茹的秀髮,額頭,鼻子,臉蛋,終於把嘴唇印在白潔顫抖柔軟的紅唇上。
  丁副市長弓起身子,從孟茹的脖子吻到胸前,一對豐滿的乳房顫巍巍的在丁副市長面前袒露,渾圓勻稱,乳暈幾乎分辨不清只有淡淡的粉紅,小小的乳頭已經有點硬了起來,也只有黃豆粒大小,丁副市長雙手一邊一個握住孟茹的乳房,輕輕的揉捏著,那種柔軟和豐滿的肉感和孟茹嬌柔的喘息讓丁副市長不時的有一種窒息的感覺,忍不住彎下頭去,舌尖觸到孟茹乳頭的邊側,舌尖圍繞著乳頭轉著圈,不時的舔一下嬌小的乳頭,忽然張嘴含住了孟茹的乳頭,吮吸和用舌頭舔唆著,孟茹身體微微弓起,扭動了一下身子,發出含混不清的呻吟,雙手撫摸著丁副市長的頭髮。
  丁副市長好久才戀戀不捨的離開孟茹的乳房,手還在揉搓著那豐滿和堅挺的乳房,嘴唇親吻著孟茹細嫩平坦的小腹,慢慢向下移去,親吻著孟茹內褲的邊緣。火熱的嘴唇讓孟茹渾身不時的有一種顫慄,丁副市長一邊嗅著孟茹誘人的體香,手指慢慢的將孟茹薄薄的內褲從孟茹腿間拉下,隨著內褲的一點點脫落,幾根烏黑捲曲長長的陰毛從內褲邊緣露出,孟茹抬起一條腿,讓丁副市長將內褲從腿上拉下,隨著一條長腿的屈起和放下,大腿根部神秘的地方閃現出一片嫩嫩的粉紅。
  丁副市長雙手愛撫著孟茹修長的大腿,伸出舌尖輕輕的舔唆著孟茹陰毛的邊緣和大腿內側嬌嫩的皮膚,孟茹的陰部肥肥鼓鼓的,粉紅嬌嫩的大小陰唇兩側兩片肥厚的嫩肉在兩面鼓起,陰戶上只有稀疏但是烏黑很長的幾根陰毛,大陰唇和小陰唇包裹著的已經濕漉漉粉紅的陰道口都是嫩嫩的有一種淡淡的紅色,沒有一絲陰毛。丁副市長舌尖輕輕的觸到了孟茹的陰部,孟茹感受到男人嘴唇呼出的熱氣噴到自己最隱秘敏感的部位,孟茹心裡想把丁副市長的嘴從自己那裡拿開,又有一種很刺激的捨不得的感覺,幾乎有點僵硬的叉開著雙腿,任由丁副市長舌尖從陰唇上滑過,舔到了孟茹嫩嫩的陰道口,那裡有一種濕漉漉的彷彿要滴出水的粉紅感覺,孟茹呻吟了一聲,向旁邊躲閃了一下,丁副市長一邊聞著孟茹下體這時散發的一種有點腥有點鹹的氣息,一邊堅決的將自己的嘴唇印在了孟茹小陰唇包裹的地方,孟茹身子一下弓起,想躲閃又想將自己身體在敞開一些讓丁副市長去親吻,一種異樣的刺激襲滿了孟茹全身,此時的孟茹有一種羞臊含著淫蕩更有一種新鮮的刺激滋味,清晰的感覺到丁副市長的舌尖熱熱的碰觸著自己身體裡嫩嫩的肉。
  感受了一會兒孟茹下身潮水氾濫的感覺,丁副市長手撫摸著孟茹兩個小小白白的腳丫,嘴唇從孟茹修長勻稱的雙腿親吻下去。此時的孟茹好像已經忘記了一切,只有眼前這個同樣赤裸裸的男人,心中的感覺彷彿只有一個,就是好需要好需要男人的粗硬和堅挺的陰莖。抬起自己的腿把正在親吻自己雙腿的丁副市長拉得離自己近了,手拉著老七胳膊,半睜開嫵媚的杏眼,呢喃的說著:「來啊,來……」
  孟茹想盡快完事,因為高明還在等著她呢。
  丁副市長當然明白孟茹的意思,抬起身雙手支在孟茹頭的兩側,下身硬硬的頂到了孟茹的陰部,那種肉肉的堅硬感覺更是燃燒起了孟茹的慾火,孟茹雙腿在兩側屈起,微微的抬起屁股,用濕漉漉的陰門去迎接丁副市長的陰莖,碩大的龜頭頂到了自己的陰門,孟茹放開了手,丁副市長順勢一挺,陰莖插入了孟茹濕漉漉軟乎乎的陰道,孟茹小小的紅嘴唇一下張開但是沒有發出聲音,脖子微微的向後挺,片刻後彷彿從身體深處發出一聲長長的伴著喘息的呻吟。雙手伸起來抱住了丁副市長的腰,下身真切的感覺著丁副市長的陰莖來回的抽插衝撞和摩擦,用嬌柔的喘息和呻吟配合著丁副市長的節奏。
  靜靜的屋內很快除了兩人的喘息呻吟多了一種水滋滋的性器官摩擦的聲音,伴隨著丁副市長快速的抽插,孟茹下身已經是氾濫成災了,連孟茹自己都有點臉紅聽到這種淫糜的聲音,閉著雙眼,側歪著頭,按捺不住的呻吟著:「啊……啊……哎喲……嗯……」
  丁副市長的陰莖從一插進去就感覺到一種極度的舒服感覺,濕潤的陰道柔軟又有一種豐厚的彈力,彷彿每一寸肉都有一種顫抖的力量,每一次拔出都在整個陰莖上有一種依戀的拖力,每一次插入彷彿每一寸都是盡頭卻又能深深的插入,而孟茹嬌嫩的皮膚那種滑滑的感覺和雙腿在兩側夾著他的恰到好處的力量,讓丁副市長真的有一種欲仙欲死的滋味。
  丁副市長不斷快速的抽送,孟茹只是一會兒就已經承受不住了,呻吟的聲音越來越大,雙腿都已經離開了床面,下身濕漉漉的幾乎有淫水在從孟茹陰道兩人交和的下方流淌下來,小小的腳丫在丁副市長身子兩側翹起,圓圓白白的腳趾微微有點向腳心彎起。
  「啊……啊…………不行了……啊……我受不了……了啊……」
  孟茹雙手已經扶住了丁副市長的腰,兩腿盡力的向兩邊叉開著,胸前蕩漾的乳房上一對粉紅的小乳頭此時已經硬硬地俏立著同時分外的嬌嫩粉紅。
  丁副市長沉下身子整個身體壓在孟茹身上,嘴唇去親吻孟茹圓圓的小小的耳垂兒,感受著孟茹豐滿的胸部和自己緊貼的那種柔軟和彈性,下身緊緊的插在孟茹身體裡,利用著屁股肌肉收縮的力量向孟茹陰道深處頂撞擠磨著,深深的插入已經碰觸到了孟茹陰道的盡頭,龜頭每次碰觸都讓孟茹下體酥酥的麻顫,「啊……啊……呀……嗯……啊…嗯……」
  孟茹愈加的大聲呻吟甚至叫喊起來,嬌柔的聲音在丁副市長的耳邊更加刺激丁副市長的激情,修長的一對雙腿盤起來夾在了丁副市長的腰上,兩個小腳丫勾在一起,腳尖變得向上方用力翹起,屁股在身體的捲曲下已經離開了雪白的床單,床單上幾汪水漬若有若無。
  丁副市長抬起身子,兩手各抓著孟茹的一個小腳,把孟茹雙腿向兩側拉開拉直,自己半跪在床上,從一個平著的角度大幅度的抽插,每次都將陰莖拉出到陰道的邊緣,又大力的插進去,丁副市長低著頭,看著孟茹肥肥鼓鼓嫩嫩的陰部,自己的陰莖在不斷的出入,從孟茹濕漉漉的陰道傳出「呱唧、呱唧」和「噗滋、噗滋」的水聲,自己拔出的陰莖上已經是水滋滋一片,陰毛上也已經沾滿了一片片孟茹的淫水。
  「啊……我……啊……」
  孟茹上身平躺在床上,雙腿向兩側直直的立起來在丁副市長肩頭兩側,下身袒露著迎接著丁副市長不斷的抽插,一波一波不斷的刺激衝擊的孟茹此時就已經是渾身發軟發酥,渾身的顫慄一浪接著一浪,陰道裡帶來的酥麻和強烈的衝撞感覺讓孟茹彷彿忘記了一切,只是不斷的呻吟,扭動著纖細柔軟的小腰,頭在用力的向後仰著,小小的鼻尖沁出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尖尖圓潤的小下巴向上挺著,白白細細的脖頸青色的血管隱約可見,胸前一對豐乳前後的顫抖著,舞出一個誘人的節奏和波瀾。
  「啊……啊……不行了……啊……啊……不要了……啊……啊」孟茹雙手緊緊的摟住丁副市長的脖子,雙腿也放到丁副市長的腰間,兩條白白的長腿夾住了丁副市長的腰,隨著丁副市長的抽送晃動著,下身陰道的肌肉不斷的抽搐緊緊的裹著丁副市長插在裡面的陰莖,彷彿一個柔軟濕潤溫暖的肉箍包裹著丁副市長的陰莖,隨著丁副市長陰莖的來回抽送,收縮吞吐同時不斷的分泌著興奮的粘液。
  孟茹渾身不斷的哆嗦,前所未有的高潮已經襲滿了她的全身,一種迷亂的感覺在腦袋中迴旋,眼前的一切都是模模糊糊,只有陰道裡不斷的興奮刺激和痙攣在全身迴盪,伴隨著不斷的呻吟和喘息,孟茹柔軟豐滿的身子纏在丁副市長的身上不斷的扭動顫抖,嘴唇和嫩嫩的臉蛋不斷在丁副市長的臉上蹭著親吻著,在丁副市長的身下盡情的享受著高潮的興奮。
  丁副市長也緊摟著身下興奮的近乎淫蕩的少婦,在孟茹身體的緊緊糾纏下盡量的抽插著陰莖,感受著孟茹濕漉漉的陰道緊緊滿滿的感覺,龜頭那種酥麻緊裹的感覺不斷刺激著丁副市長興奮的神經,丁副市長不斷追求更強烈的刺激,以至最終達到射精的最高潮,費力的在孟茹雙腿的纏繞下起伏著屁股,抽插著陰莖,兩人濕漉漉的陰部不斷擠蹭碰撞在一起,粘滋滋的聲音不絕於耳,在孟茹嬌柔的呻吟和喘息中更顯得淫糜放蕩。
  「啊……嗯……別動了……啊……啊」孟茹渾身一陣劇烈的顫慄,雙手雙腳緊緊的纏在了丁副市長的身上,下身和丁副市長堅硬的陰莖緊緊的貼在一起,讓丁副市長只能在孟茹柔軟的身上緩緩的動著,而沒有辦法抽插,陰道裹著丁副市長的陰莖不斷的抽搐緊縮,和丁副市長臉貼在一起的嬌俏鼻尖涼絲絲的,火熱的嘴唇不斷的親吻著丁副市長的臉和嘴唇,嬌柔的呻吟和喘息不停的在丁副市長耳邊迴盪。
  孟茹緊緊摟住丁副市長時丁副市長正不斷的向興奮的頂點進發,龜頭上的酥麻讓丁副市長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多久了,丁副市長每次做愛都是不斷的沖激到射精為止,在馬上要開始發射的時候,孟茹來了強烈的高潮,緊緊地摟住了丁副市長不讓他在刺激自己,在停下的瞬間,丁副市長能感覺到自己的陰莖還是跳動了幾下,幾滴液體從龜頭流出來,丁副市長盡力的運動著插在孟茹身體裡的陰莖,摩擦著孟茹高潮中不斷抽搐的陰道,雖然他沒有抽動,但孟茹柔軟濕滑的陰道那種規律的顫動讓丁副市長同樣感覺到強烈的刺激。
  由於在丁副市長那裡耗得久了一點,孟茹趕到高明那裡已經遲了一個多小時,為了趕時間,害得孟茹是上氣不接下氣地喘個不停。一進屋,還沒等孟茹把衣服脫完,高明就將她撂倒,柔情萬種地親吻起來。孟茹想到自己的身子剛剛被丁副市長摸弄過,難免有一種骯髒的感覺,執意要去洗個澡。誰知高明卻按住她不放,張著嘴巴也不管頭臉四肢,四處親吻開來。高明把赤裸著的孟茹平放到床上,輕輕的脫下她的短裙,孟茹裡面穿著一條純棉白色小內褲在陰穴口處有些濕印,他知道孟茹已經流了淫液了,不知何時皮鞋已經被她自己蹬掉了,高明也脫掉了自己的西褲和襯衫只著條黑色內褲想床上看去,孟茹粉面緋紅黑靚的長髮象緞子一樣散落著,兩座高聳的乳房不因她的平躺而變形,兩粒粉紅色的乳頭驕傲的挺立著,平坦的小腹和纖細的腰身襯得她的臀部又圓又大,兩條雪白的大腿羞澀的交叉著,孟茹調皮的用小腳丫隔著內褲撩弄著高明鼓脹的陰莖,高明伏到孟茹的胯下褪下她的三角褲,夢寐以求的陰穴顯露了出來,孟茹的陰毛不是很多卻很整齊,她的陰阜白白胖胖的中間一條肉逢,正有孱孱淫水溢出,孟茹的大陰唇很厚顏色呈深紅色,小陰唇是粉紅色的向兩邊翻著,在頂端一棵陰蒂探出半個頭來。
  高明豪不猶豫的低頭吻上小肉縫,隨著一陣咋咋的親舔高明的舌頭也伸進孟茹的陰道裡,在高明嫻熟的舌功下這一舔馬上就把她送到了愉悅的高潮,孟茹下體一股接一股的淫液流出,她雪白豐滿的臀部不停的大力晃動著好讓自己的肉縫緊緊磨擦著高明的唇舌,高明抬頭看了一眼孟茹,見她滿面紅潮一片媚眼如絲,一雙嫩手在自己高聳的乳房上揉搓著,那對雪乳已經被她揉的紅腫發漲此時的她興奮的渾身香汗淋淋,第一次高潮剛過的孟茹還沒來的急休息,高明就已經挺著粗大的陰莖湊向她水淋淋的嫩穴,他先用小蘑菇似的龜頭在孟茹腫脹的陰蒂上摩擦起來,孟茹最靈敏的地方受到這大的刺激她哪裡還忍得住,從她半張的紅唇中傳出一陣高過一陣的呻吟:「哦……哦……哦……啊……啊……啊……不……好高明……你弄的我……你太會弄了……太舒服了……我要飛了!」
  聽著孟茹動人心魄的叫聲,看著她的肉縫半張半合的召喚,高明再也受不了啦!他一挺腰粗大的陰莖順著孟茹分泌出的黏液一插到底,「哦……啊……」
  倆人同時大聲叫了出來,高明感覺孟茹又小又緊又暖又濕的陰道夾的自己的陰莖非常的舒服,孟茹也被高明的大陰莖塞的下體嚴嚴實實,她感覺高明的陰莖和丁副市長的一樣粗,但高明的要長的多,一下就插到自己的最深處,她感覺高明濃密的陰毛騷動著自己勃起的陰蒂,他一對大大的陰囊緊挨著孟茹的肛門處,高明開始緩緩的把陰莖從孟茹的體內送進抽出,一下一下的很有節奏,等到高明認為陰莖上粘滿了孟茹的淫液時,他抽插的速度也快了起來,咕唧……咕唧……咕唧……的聲音傳遍了臥室的每一個角落,高明摟著孟茹的柳腰大力的挺動著,孟茹也瘋狂的搖動著自己圓滾滾的肥臀迎合著他,孟茹一雙白嫩的大腿緊緊的盤在高明的腰上恐怕他要跑了似的,倆人在熟練的配合下一插就是一百多下,孟茹覺的陰穴內一麻高潮又來了,她覺得這次洩得更多有些黏液已經順著他們結合處的縫隙滲了出來,高明也達到了他的高潮,濃稠的精液射進孟茹的子宮裡。
  孟茹忽然感覺怪怪的,在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裡,自己就和兩個不同年齡的男人發生了關係,這既讓她覺著不可思議,又讓她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成就感。孟茹苦笑了一下,心想:「不就是男人麼!有什麼了不起,雖說以前也曾不止一次地被男人傷害過,但如今他們不也一樣被我玩弄於股掌之間嗎?」
  這樣想著,孟茹竟然放棄了羞澀和自責,盡情地享受起來,甚至在這種狀態下達到了不止一次的高潮。
  激情過後,是長久的沉默。孟茹彎著身子窩在那兒,思想十分複雜,彷彿經受了煉獄般的洗禮。她不明白自己這是在做什麼,她也不敢想像這樣做究竟會為她帶來怎樣的後果。孟茹覺得自己的心情糟透了,一種似空虛、似懺悔、似自責、似無助的感覺在心裡慢慢滋生漫延。孟茹望了望在身邊躺著的高明,忍不住問道:「你愛我麼?你是真的愛我麼?」
  高明看了看她,認真地說:「我是真的愛你,如果有半句假話不得好死!」
  孟茹哭了,哭得是那樣傷心。當然,她不止是為高明的話而感動,更是為自己多年來沒有找到人間真愛而哭泣。那一刻,孟茹的心中只有一個願望,趁早和郝軍離婚,她要和高明生活在一起。
  然而意外的是,趙波的出現打亂了一切。那天孟茹在華泰大酒店的門外碰到趙波時,就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果不其然,後來這個無賴竟恬不知恥地打她的主意,並以孟茹和趙波的關係相威脅,孟茹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那一刻孟茹從趙波不懷好意的笑容中發現了一絲不易覺察的險惡。果然,沒過多久,曲秘書就策略地向孟茹打聽高明的情況,孟茹很警覺地問:「你打聽他做什麼?」
  曲秘書當時邊開車邊說:「沒什麼,丁副市長很欣賞他,想找個機會提拔提拔他。」
  不知為什麼,曲秘書特意把「提拔」兩個字說得很重。孟茹頃刻間就明白了,原來趙波這個混蛋竟然將她和高明的事情洩露到了丁副市長那裡去。
  孟茹感到了從未有過的壓力,當然知道事情的嚴重後果,她不能保證丁副市長會不會因此給高明小鞋穿,可惜高明還傻乎乎地以為天下太平。孟茹主動找到了丁副市長,柔中帶剛地說道:「如果你因為我和高科長走得很近,就藉機報復他,那我肯定不會原諒你,我們之間也會因此一刀兩斷!」
  丁副市長依舊一副深沉的樣子,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我只是覺得市委的小高素質高、能力強,和你關係又不錯,想為他找個更好的發展機會而已。」
  孟茹說:「我不管,反正你要是提拔他可以,要是坑害了他,我絕對不會原諒你!」
  說完之後,孟茹摔上門走了。
  當孟茹聽說高明將被調往市委辦公室綜合科的時候,她傻了,她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丁副市長搞的鬼,她一邊慨歎丁副市長陰險狡詐、無所不能的同時,也一邊暗自為高明的前途命運捏了一把汗。老實說,高明的這次職位調整讓孟茹無話可說,因為市委辦綜合科長的職位要比宣傳部的科長強許多,也有很多發展的機會。只是,那也是一個比較苦的差事,不消說每天要寫沒完沒了的材料,而且如果幹不好,說不定會在這個位置上耗多少年。孟茹很明白丁副市長的用意,表面看來他是將高明提拔了,堵住了自己的嘴,實質上是硬生生地將她和高明分開了,讓兩個人少了很多接觸的機會。
  當然,這所有的一切高明都不知道,他只是在無意間得知了孟茹和丁副市長的事情後,就迫不及待地來找孟茹興師問罪,他根本不會想到其實自己已經被捲入了一場政治漩渦中,等待他的將是一條充滿坎坷與曲折的政治旅途。世間的事情就是如此,冥冥之中蘊藏著許多玄機,我們普通人身處在其中,往往連十分之一都破解不了。古往今來,有很多人死到臨頭了卻不知自己的腦袋是怎麼掉的,也有很多人莫名其妙地一夜之間就突然飛黃騰達、時來運轉,這也是人生的魅力所在,充滿了變化與離奇。
  當孟茹終於把自己的所有故事講完,抬起頭來的時候,她發現高明已經呆傻了,一個人杵在那裡,靜靜地吸著煙,一言不發。孟茹說:「我該走了,對你說這些並不是為了求得你的原諒,只是想讓你明白,這個世界有些事情並不是像你想像的那樣簡單,當然,也沒有你想像中的那樣醜惡。而且,請你相信,由始至終我對你是真誠的,這一點我自認為對得起我的良心」說完,孟茹果真整理好了自己的衣物,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高明沒有攔她,因為他還沒有從這種打擊中完全醒過神來。
  是的,高明沒有想到自己會和這麼複雜的一個女人糾纏在一起,更沒有想到原來孟茹會對自己有著這麼叵測的用心,更沒有想到自己差點就成為了政治打擊的對象……那汗水順著高明的額頭大滴大滴地滾落下來。高明知道,事情發展到現在,他需要重新審視和孟茹的這段婚外戀情,因為一不小心,不僅會影響到他的家庭穩定,恐怕還會給他帶來災難性的後果。


【第三卷】 第23章:調研
  天河市委辦公室綜合科的主要工作職責就是負責各種文字材料的綜合,簡單說來,小到各項工作的匯報總結,大到市委書記的講話報告,幾乎都由這一個科室來負責。綜合科算高明在內,總計三個人,其中小曹剛參加工作,年紀輕,經驗不足,拿材料還顯得有些力不從心。倒是王寶臣寫得一手好材料,但由於多年未見提拔,老王的積極性已經明顯減退了。照理,這個綜合科科長的職位應該由老王擔任才對,但就因為他不是公務員,所以這科長的頭銜才落到了高明的身上。
  高明在正式報到之前,市委辦公室主任薛陽同志找他作了一次傾心長談,意思是市裡領導非常欣賞他的能力水平,所以特意將他調到更能發揮其才幹的職位上,希望他好好幹,將會前途無量。高明默默地聽著,嘴裡什麼話都沒有說,心裡卻不止一次地問候了某個領導的母親。
  正式上班的第一天,高明就明顯覺出了王寶臣的不友好,這也難怪,無論換做誰都不願意被比自己年輕好幾歲的人領導。老王今年41歲,而高明才35歲,中國人就是這樣,論資排輩慣了,一旦沒有按常理行事,就難免心裡不舒坦。王寶臣原來的單位是城管大隊,據說來市委辦之前還是一個管事的小頭頭,那時的王寶臣煞是威風,指揮著手下的一班人開著城管大隊的專用車輛四處巡邏,見著隨便擺攤設點的二話不說,一頓打砸踹,那些小商小販見著他就如同是老鼠見了貓一樣,四處逃竄。逢年過節,請客送禮的也是絡繹不絕,就連親戚朋友們都會對他高看一眼。自從借調到市委辦公室以後,老王滿以為在這裡鍍鍍金,就會得到提拔重用,可5年過去了,就是不見提拔的跡象。老王急了,後來找到了主管領導談,領導的話讓他心涼了半截:「現在的領導職數少,你又是事業單位出來的,我們只能給你兩種選擇,一是回原單位去,給你安排個科長的職位:二是繼續在市委工作,人事關係我們給你調過來,選擇哪種我們尊重你的意見。」
  老王聽了之後,氣得差點吐血,但是沒有辦法,誰讓他一直性子耿直、脾氣火爆,不懂得溜鬚拍馬之道呢!當時老王二話沒說,站起身來轉身離去,臨走之前將那位領導的門摔得光當直響。
  最終,老王沒有回城管大隊,現在的人們都有個普遍心理,那就是既然已經到了更大的衙門兒,再回小單位如果不被提拔面子上過不去。老王雖然很生氣,但他覺得自己根本就沒臉再回城管大隊去,何況如今的城管大隊已經今非昔比,機構做了重新設置,規範了執法行為,再也不像以前那樣隨意打砸踹,相對來說油水也少了很多。雖說在市委辦公室老王沒有得到重用,但好歹他的人事關係能夠調進來,而且綜合科就他和小曹兩個人,他自然而然就成了科室的負責人。但這次高明的到來,卻讓老王心裡很不爽,因為國家有明確規定,不是公務員不能擔任領導職務,現在老王是有苦難言,只能乖乖讓位給高明。
  本來市委辦公室已經召開了專門會議,由薛主任宣佈了高明調入的事情,但那天早上,當高明走入綜合科的辦公室後,只有小曹站起來熱情地和他打了聲招呼,老王坐在凳子上只是象徵性地沖高明點了一下頭,連動都沒有動。天河市委的辦公樓是坐北朝南的建築物,市委辦公室綜合科在走廊的南側,一般說來,辦公桌東邊的位置是科長的座位,但如今卻被老王坐著,絲毫沒有讓位的意思,高明沒有辦法,只有坐在了西邊的座位上。不僅如此,辦公室裡總共就有兩台電腦,一台是品牌機,顯示器是液晶的,還能上網:另一台是組裝機,顯示器是純平的,不能上網,能上網的那台也被老王把持著,高明進屋那會兒,老王正專心致志地在網上下著象棋。當然,這一切都被高明看在眼裡,但他卻懶得計較,因為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這兒。高明在座位上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在想此刻孟茹會在做什麼,自從那天分手,兩個人就一直沒有再聯繫過。冷靜下來之後,高明有些後悔,後悔那天應該把孟茹留下來,起碼把話說個明白才好,這樣不明不白的分開顯得有些不倫不類。而在內心裡,高明也搞不明白自己是不是捨得讓孟茹離開。其實,孟茹那天的真情道白不可謂不情真意切,高明也為孟茹的悲慘身世以及對他的一番深情所打動,但高明畢竟是一個行事謹慎周全的人,遇到這樣的突發事件,他首先想到的是怎樣盡可能地保全自己,然後才能考慮到其它,沒有辦法,身在官場中的男人多半都是如此。
  所以,思來想去,高明決定暫時要將他和孟茹的事情先放一放,也順便讓自己的思想沉澱一下,等真正理出了頭緒來再說也不遲。
  高明到市委辦公室接到的第一個大活就是省委書記要來天河市調研,需要準備一個匯報材料,屆時市委書記齊向天將代表天河市委對全市的經濟社會發展情況作一個全面匯報。天河市委副書記兼組織部長馮剛具體負責這次匯報材料的組織工作,他將手下所分管的市委辦公室、組織部、政策研究室等幾個部門的寫作能手都組織起來,開了一個專門會議,確保匯報材料能夠高質量的完成。
  也正是在這次會上,高明和馮剛副書記有了第一次接觸,這是一個四十剛出頭的中年男人,一米七五的個頭,談吐得體知識淵博,舉手投足之間都給人一種年輕幹練的感覺。在這之前,高明就對馮剛書記早有耳聞,雖然他調來天河市工作不到半年,但卻口碑極好,大家都說這人年輕正派,是一個幹事業的人。據說他來天河之前,在同為縣級市的平原市任常委組織部長,因為工作出色才被提拔到天河市來擔任主管黨群工作的副書記。
  馮剛書記首先分析了這次調研的性質,然後將這材料分成三大部分,裡面再列若干小項,每人各承擔一部分,分頭寫,最後由市委辦公室主管材料的副主任葉振華拿總。佈置完工作任務之後,馮剛特意強調了一句:「不要誇大,要如實匯報,本著實事求是的原則,要把我們的成績和特色寫出來,也要把存在的問題和不足寫出來。」
  大家領了任務之後,馬上分頭行動,加班加點的忙活兒去了。
  材料完成之後,馮剛仔細審閱了一遍,然後又與大家交換了意見,將部分內容作了刪改調整,最後認為比較滿意了,才交到了市委書記齊向天的案頭。在這個過程中,高明明顯感覺馮剛是一個具有真才實學的人,從他提出的修改意見來看,他不但懂經濟工作,就連寫材料也是十分內行的,無論從謀篇佈局,還是字句斟酌上,都看得出有著紮實的基本功。
  高明原以為這樣下功夫弄出來的材料一定會順利通過,誰知齊向天看完材料之後,大發雷霆,認為存在的主要問題有兩個,一是沒有將天河市近兩年取得的業績寫出來,尤其是招商引資和畜牧業發展兩大塊,所列的數字不足以說明成績,應該在這個數字的基礎上再乘以2:二是材料裡將目前天河市存在的問題暴露得太多,至於下崗失業問題和天河煤礦塌陷區的治理問題全國都存在,沒有必要說得太嚴重,相關數字應該除以2。當時,高明和其他幾個負責材料的同志都在,大家低著頭默默地聽著市委書記的數落,沒有吭聲。馮剛通紅著臉小心翼翼地把話頭接過來說:「對不起齊書記,這個思路是我定的,責任不在大家,我們馬上回去重新組織,完全按照您的意思辦。」
  然後,在他的授意下,幾個人先後退出了齊向天的辦公室。
  高明邊往回走邊想,這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麼?沒干到那兒卻硬要往上寫,但是高明腦子活,沒有吭聲。倒是葉振華問馮剛:「馮書記,這麼寫行麼?這假是不是也造得太離譜了?」
  馮剛點著了一支煙,深吸了一口,緊皺著眉頭說:「一切按照齊書記說的辦!」
  葉振華哦了一聲,於是大伙又都分頭準備去了。
  材料經過再次改動後,齊書記看了十分滿意,然後又派人將省委書記要去調研的村屯和企業提前做了周密安排,恨不得把其它村屯的豬牛羊都集中到一個村屯來,恨不得將那被調研的企業一年的生產量都在一天內趕出來。省委書記來調研那天,看到村屯內確實豬羊滿圈,企業生產的產品堆積如山,十分高興,對天河市近兩年的經濟社會發展給予了充分肯定,尤其是對招商引資工作和畜牧業發展讚不絕口,並作出了重要指示,提出要在省委「工業主導、項目拉動、產業升級」的基礎上,結合天河市的實際,爭取創造出更大的業績來。齊書記在旁邊聽了,連連點頭哈腰地不斷稱是,省市電視台等媒體的記者也在旁邊閃光燈卡嚓卡嚓地閃個不停。
  整個調研的接待工作非常成功,省委書記頗有興致地在天河賓館吃了午飯,快到下午2點的時候,才帶著車隊緩緩離開。直到這時,齊向天才算深深地舒了一口氣。然而讓他意想不到的是,省委書記的車隊在回去的途中,被一群上訪群眾攔住了去路,其中一個穿得十分破爛的中年婦女,竟然跪在了馬路中央哭著不起來。幸虧前面開路的警車發現的早,及時下來幾個警察將這女人架走,才使車隊順利通過。省委書記問身邊的隨從人員:「前面亂哄哄的怎麼回事兒?」
  隨從人員去看了一下,回來報告說:「是天河市工業系統的幾個下崗職工,想要反映點問題,我已經安排有關人員去妥善處理了。」
  省委書記嗯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但是臉上卻掠過一絲不悅。


【第三卷】 第24章:惡搞
  再說孟茹那天與高明分手之後,心中老大不爽,心情鬱悶地趕回家裡之後,發現丈夫郝軍又不知去了哪裡,都快半夜12點了還沒有回來。一個女人看著偌大的一個房子,冷冷清清,空空蕩蕩,不知為什麼,孟茹一屁股坐在屋子的中央,號啕大哭起來。孟茹哭得是如此撕心扯肺、聲嘶力竭,彷彿將多年來壓抑的委屈與痛苦一起都哭了出來。
  孟茹知道自己苦心經營的愛情又一次破滅了,她從高明那決絕的眼神中看得出他很在意自己的過去,尤其不能原諒她和丁副市長的苟且之事。孟茹不怪高明,當孟茹下定決心要把自己的過去對高明講出來的時候,就沒有指望過他會原諒自己。孟茹覺得雖然自己很渴望真愛,但是還沒有下賤到要乞求愛情的地步。孟茹有些恨自己,恨自己居然會在感情的戰場上,一而再、再而三的一敗塗地,當然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如今的她沒有溫暖的家庭,沒有知心的愛人,甚至不知不覺中還淪為了男人的洩慾工具……孟茹有些恨男人,恨那個留著兩撇小鬍子奪去寶貴貞操的禽獸,也恨那個戴著虛偽面具玩弄她感情的張志新,更恨那些表面裝得正人君子暗地裡打她主意的於台長、張副局長等人……當然,孟茹最恨的就是那個掌握著生殺大權、無所不能的丁副市長。如果沒有他,自己就不會和高明落得今天這樣的結局:如果沒有他,自己也不會出賣了靈魂,讓良心時刻都在受著巨大的譴責。想到這裡,孟茹突然有個惡作劇的念頭,她先是看了看表,然後拿起了電話,按下了一串熟悉的數字。聽筒裡一陣接通的嘟——嘟聲之後,一個睡意朦朧的老男人聲音傳入了耳際:「誰呀?這麼晚了!」
  孟茹故作溫柔地說:「是我,我有些想你了,所以給你打個電話!」
  對方聽孟茹這樣說,彷彿被電到了一樣,馬上清醒起來,壓低了聲音說:「是你啊!怎麼這麼晚打電話,有什麼事情麼?」
  孟茹說:「沒有事情,就是想你了,想和你說說話!」
  孟茹故意將聲音變成曖昧的腔調,尾音拖得長長的,對方顯然沒有足夠的心理準備,握著聽筒半天沒有說話。這時,孟茹聽到了電話裡傳來了一個老女人的聲音:「誰呀?這麼晚了,還來電話!」
  只聽那老男人支支吾吾地回答道:「沒……沒事,政府辦公室的電話,有些工作上的事情,你先……先睡吧!」
  然後,老男人語氣生硬地對著話筒說:「好了,有事情明天再處理吧,就這樣!」
  說完就將電話啪地一下掛斷了。孟茹聽到電話裡嗡嗡地忙音之後,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出現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快感。是的,她剛剛的電話是打給丁副市長的,她知道這個時間丁副市長應該在家裡,她甚至能想像得到丁副市長接到她電話時那種無奈的表情。
  孟茹洗了個熱水澡,忽然覺得心情好了許多,她似乎想開了,自己跟自己過不去又何必呢?怎麼還不是幾十年的人生,弄得跟怨婦似地又能怎樣?男人麼,不必為他們去動真感情,權當是在跟一種動物相處罷了,把好一點兒的男人當作寵物,不好的就當作是不招人喜歡的畜生。這樣想著,孟茹竟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她一邊往自己滑膩的身體上塗抹著浴液,一邊心情愉悅地哼起了小曲。
  第二天,孟茹早早就接到了曲秘書的電話,說丁副市長要她過去一趟。孟茹按時趕了過去,一進屋就看到丁副市長背著手錶清嚴肅。孟茹坐到了沙發上,丁副市長望著她,臉上的表情複雜,最終似笑非笑地說:「以後不要那麼晚把電話打到家裡去嘛,有事情白天說好啦!」
  孟茹白了他一眼,沒有搭理他,而是用手擺弄著沙發上那高級的坐墊。轉而,孟茹又抬起了頭,用一種從未有過的嬌嗲聲音對丁副市長說:「人家想你嘛!打個電話有什麼不可以?以後我還想經常打給你呢!」
  孟茹看到丁副市長的表情又嚴肅起來,緊鎖著眉頭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孟茹就覺得心裡面特別過癮。
  這次見面是唯一一次丁副市長沒有碰孟茹的一次,他借口有個會議匆匆走了。孟茹看到他離去的背影,心裡面忽然有了一種成就感。她明白,原來再霸道的男人也有他的軟肋,只要你抓住了他的軟肋,那麼主動權就完全掌控在了你的手中。這樣想著,孟茹的嘴角掠過一絲苦笑,她覺得自己忽然什麼都不怕了,從此以後,理應活得磊落大氣些。
  天河市的上空原本是晴天白雲、碧空如洗,近幾年隨著城市人口的增多,開發建設力度的加大,污染也嚴重了起來。那高聳入雲的煙囪不管白天黑夜,呼呼地冒著濃煙。天河煤礦雖然已屬超量開採,但仍然是機器聲轟鳴,一車車原煤不斷地發往各地。經濟建設與環境污染一直是矛和盾的關係,雖然國家一再強調要實施可持續發展的戰略,但我們某些地方領導者單純為了追求政績,卻視國家的政令於不顧,想方設法地上項目搞開發,好像經濟發展速度如果不比上年多提高幾個百分點,就看不出自己的能力水平似的。
  高明以前上下班的時候,習慣於走著去,因為那時空氣好,呼吸一口都會心曠神怡。現在不同了,高明總覺得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臭烘烘的味道,有時用手一摸皮膚,似乎都能感覺到有灰塵顆粒落下來。所以,現在高明每天上班都騎自行車去,盡可能少的將自己暴露在空氣下。
  高明一邊快速地騎著自行車,一邊在思索著自己的境況,一個三十五歲的男人,人生的大好時光已經近半,卻依然一事無成,每天還騎著自行車上下班,這讓他憑空惱火。高明是一個很自負的男人,他一直認為自己不可謂沒有才華,德行品質也絲毫不比別人差,工作上更是紮實肯干、無怨無悔,但為什麼一直都幹不上去,難道真的是由於自己沒有背景和金錢的原因?這樣想著,高明愈加鬱悶,進入市委大門的時候,恰好身後一輛黑色的紅旗小轎車駛來,一個勁兒地朝他按喇叭,意思要高明給讓路。高明回頭瞅了一下,發現這是一個鄉鎮領導的車,那個領導高明也認識,那是一個說話辦事大咧咧、素質十分低下的人物,但就是這樣一個人,卻能把持著一方政權,出行都以車代步,這讓高明的心裡十分不平衡,儘管身後的喇叭按個不停,但高明就是裝作沒聽見一樣,慢吞吞地騎著自行車在行車道上畫著圈,硬是將那車憋了好遠才放行。
  回到辦公室,一進屋高明就聽到老王正繪聲繪色地向小曹講述著從網上看到的一段話,說這話寫的是異常精彩,大致內容如下:「這年頭教授搖唇鼓舌,四處賺錢,越來越像商人:商人現身講壇,著書立說,越來越像教授。醫生見死不救,草菅人命,越來越像殺手:殺手出手麻利,不留後患,越來越像醫生。明星賣弄風騷,給錢就上,越來越像妓女:妓女楚楚動人,明碼標價,越來越像明星。警察橫行霸道,欺軟怕硬,越來越像地痞:地痞各霸一方,敢做敢當,越來越像警察。流言有根有據,基本屬實,越來越像新聞:新聞捕風捉影,隨意誇大,越來越像流言。」
  老王讀完之後,滿是興奮地一拍大腿,嘴裡說道:「寫得太對了,現在社會可不就是這個樣子!」
  高明白了他一眼,心想難怪他得不到領導的重用,這樣沒有政治立場的人能出息到哪兒去?一段網絡裡流傳的歪言邪語,居然也會成為他的興奮點,看來這人如果在機關裡憋悶太久,說不上會產生什麼樣的畸形心態啊!
  高明不喜歡老王,不喜歡他的原因不僅因為他衙門作風嚴重,另外高明發現他這個人挺沒正事的,都那麼大歲數了,居然沒事的時候拿著單位電話和女網友煲電話粥玩,而且一聊就是半個小時以上。聊就聊吧,有時還把小曹拉上,兩個人圍在電腦屏幕前,一邊劈里啪啦地打著字,一邊像吃了興奮劑一樣嬉笑著。高明很是感慨,雖然電腦和網絡的誕生,提高了辦公效率,但是目前政府網吧現象十分嚴重,導致整個機關作風漂浮、人浮於事。
  本來高明是一個挺開明的人,對同志們工作之餘搞點小娛樂也能理解,但是後來高明發現,老王不僅是上網,更主要的是對科內的工作消極,說白了就是不想服從高明的領導,有意架空高明。當高明看清這點之後,就深深地意識到,他首先要做的事情是必須把自己科長的位置穩固下來。為此高明動了不少腦筋,他知道既不能得罪了老王,又要讓老王對自己心服口服。於是,高明利用撰寫調研文章的機會,將老王和小曹上報的文章偷偷做了刪改,確認已經夠了發表的水平之後,高明找到龍江市委宣傳部門的朋友,在《龍江黨建》上全文刊發,並屬上了老王和小曹的名字,老王和小曹因此得到了市委馮剛書記的表揚。然後,高明又利用和一些下屬單位的特殊關係,今天為老王和小曹弄兩袋大米,明天再搞兩桶豆油,不斷地給他們一些好處,博得他們的好感。再次,每遇到科裡有什麼大材料,基本上都是高明親自動手,高明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的能力水平,讓他們兩個人打心眼裡服氣。
  果然一段時間後,老王不但對高明的態度有了緩和,而且在外人面前也漸漸地稱呼高明為高科長了。高明知道自己的策略發揮了作用,就在心裡竊笑,這中國人就有這個特點,受不了別人的好,尤其機關裡的某些小角色,往往心胸的狹隘決定了他們目光的短淺,滿足於小恩小惠,這樣的人在機關裡真是大有人在。


【第三卷】 第25章:換屆
  進入市委辦公室以後,高明接觸的領導多了,才發現這官場上處處都潛伏著暗流和漩渦,人和人之間的明爭暗鬥無時無刻不在,不光表現在普通小科員的身上,就是市委常委們也不是十分和氣。高明就記得他參加一次常委會議的情景,那次會議的主題是研究天河市牧業小區的開發建設情況,高明作為相關文件的起草者,列席了當天的會議。會上,市委書記齊向天提出要財政劃撥2000萬元,在全市範圍內建設50個牧業小區。但他的觀點一提出,就遭到了市長彭山的反對,彭山認為天河市牧業基礎本來就很薄弱,雖然畜牧業在全市經濟的比重中佔有一定的比例,但層次卻很低,表現在規模小、分散性強,還沒有成熟到可以大規模建牧業小區的程度,而且政府出面投資風險太大,天河市本來就財政困難,將大量資金投入到這樣沒有十分把握的項目上,很可能會得不償失。彭山的話讓齊向天很不爽,他掃了一眼其他常委,問別人還有什麼不同意見。這時市委常委、宣傳部長徐哲發話道:「我覺得齊書記建設牧業小區的構想還是可行的,現在上級提倡要在三農問題上有新突破,齊書記的大手筆正好符合這一要求,做好了不但會取得較好的經濟效益,而且又將是我市的一個宣傳亮點。」
  高明在旁邊聽了,感覺徐哲的話明顯帶有拍馬屁的意味,但顯然齊向天很受用,他滿意地又四下望了望,繼續說道:「其他人呢?有什麼不同意見沒有,有就儘管提嘛,我這個人一向很民主的。」
  但是,其他幾個常委顯然在這個問題上都很謹慎,大家低著頭半天不吭聲,氣氛一時顯得十分沉悶。齊向天看了看副書記馮剛,努了努嘴說道:「馮剛你對這個問題怎麼看?」
  馮剛聽了之後,抬起頭來,態度很真誠地說:「齊書記你的意思我理解,你想要把我們天河市發展成整個龍江地區的牧業基地,但是我個人意見能不能按步驟進行,我們政府只做好相關的服務工作,不出面、不買單,同時也不承擔風險,以養殖戶自發養殖為主,我們只在資金和技術上給予支持,等畜牧業生產真的上了規模,我們再加大相關的投入也不遲。」
  其他幾個常委聽馮剛說完,也都連連點頭稱是。齊向天臉色愈加難看,這時市長彭山好像還要補充幾句,意思是這牧業小區萬萬不能建,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就被齊向天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好了,既然大家都不同意投資1000萬,那麼減半算了,500萬,就這麼定了,我一會兒還要去省裡匯報,今天的會就到這裡。」
  說完,他站起身來,拎起文件夾,旁若無人地走了。其他幾個常委見此情景,也都默默地收拾東西,臉上一副漠然的表情,好像他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會議一樣。
  高明開會回來之後,感慨萬千,在這次會上他真切地感受了一把手那不可逾越的權威。是的,在天河市,他市委書記齊向天就是絕對的老大,沒有人可以超越他,他說的一切話都會算數。
  高明有些嚮往,心裡對自己說:「什麼時候,我也能混上市委書記的位置該有多好,那一言九鼎、說一不二的作派,可真是讓人羨煞。」
  自從被妻子發現了自己的外遇之後,高明就有所收斂了,尤其和孟茹因為丁副市長的事情鬧翻後,高明每天都按時按點的上下班,他試圖用自己的實際行動,找回以前那種家的感覺。王淑芳表面看來沒有什麼特別,依舊每天接送孩子,下班後回家做飯,晚飯後在檯燈下給學生們批改作業,每天都是如此。只是那張原本嚴肅的面孔變得愈加嚴肅了,很少看到笑容。高明以前就說過她:「你天天都扳著臉,學生們不怕你啊?」
  王淑芳就回答:「怎麼不怕,只要我一進教室,保證鴉雀無聲。」
  高明說:「你該改改了,免得給孩子們的身心健康造成影響。」
  王淑芳說:「這你就不懂了,這叫嚴者自威,只有讓學生們懼怕你,才能達到最好的教學效果。」
  而今,王淑芳直接將這種威嚴帶到了家庭上,高明知道她不是有意的,高明的外遇帶給她的傷害是巨大的,這點從她做事情不夠專一就可以看出來。有幾次炒菜的時候,明明菜都炒糊了,她還在那裡扒拉來扒拉去的不出鍋。有時高明叫她,一連喊了她幾聲她都聽不見,不知道在想什麼。還有那麼幾次,高明無意中發現她的眼睛紅紅的,明明是剛剛哭過,高明問她,她就是不承認。高明心裡很難過,他是一個聰明的男人,他知道自己的妻子在想什麼,他很後悔自己一步走錯,不但傷害了自己,也使妻子同樣受到了傷害。婚外情只有在造成後果的時候,才會意識到什麼叫得不償失,可當初高明面對孟茹褲襠間搭起帳篷的時候,顯然他沒有想到這麼多。
  孟茹這幾天的日子倒是過得很清靜,自從上次半夜往丁副市長家裡打了騷擾電話以後,他發現丁副市長似乎有些懼怕她了,好像有意要疏遠她的樣子。孟茹倒不在乎丁副市長的疏遠,反倒是高明的冷淡更讓他傷心,自從上次分手後,高明沒有給她打過一個電話、發過一條短信,這讓孟茹的心裡無比煩惱,那思念就如同瘋長了的野草一樣,噬咬著孟茹的心。孟茹有些難過,她沒有想到自己傾注無限希望的這份感情,竟這麼不堪一擊,也沒有想到高明在愛情的考驗面前,竟這麼容易就退縮。不過,孟茹並不怪高明,她知道無論是換作誰,都不會輕易原諒自己和丁副市長的這樁醜事,何況高明更是一個有血性的男人。可孟茹真的想他,想他嘴角一揚自信的微笑,想他挺拔的英姿、健美的身材,甚至想他身上那種令人迷戀的男人氣味……孟茹常常傻坐在那裡,盯著那電話看,期待著熟悉的號碼能夠打進來,然而卻一次次地希望,又一次次地失望。有那麼幾次,孟茹實在忍不住想給高明打個電話,可那號碼撥完即將按下OK鍵的時候,她又停住了,她知道自己不能主動找他,這不單是愛與不愛的問題,更涉及做人的尊嚴。孟茹不想做一個被高明看不起的女人,儘管自己是一個殘花敗柳,但也並非隨風舞動、媚賤淺薄,孟茹想:「即便我不是一個好女人,我也要墮落得有骨氣。」
  孟茹是在無意中得知丁副市長要競選市長職務的,因為政府換屆馬上就要開始,不知是誰放出風來,由於天河市的領導班子配合不夠默契,上級從工作全局考慮要將其進行重新整合,市長彭山將被調回龍江市江北區任職,而新市長將在天河市現有的副市級領導幹部中產生,甚至那小道消息還有鼻子有眼地說丁副市長和馮剛副書記最有競爭力,但究竟花落誰家還是一個未知數。
  孟茹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不禁眼前一亮,不知為什麼,從內心裡她特別希望丁副市長能夠競選成功,因為這樣她就能從這個男人的身上得到更多的東西,儘管她知道這個混蛋當了市長之後,未必能給天河市的百姓造多少福,但那又關自己什麼事呢!為了證實這個消息的真假,孟茹特意給丁副市長打了個電話,但是他卻早已關機。孟茹想了想,又聯繫了曲秘書,很策略地詢問丁副市長最近是不是很忙,怎麼不找她?曲秘書很狡猾,只是輕描淡寫地說最近丁副市長有重要事情要辦,每天都在省市之間來回跑,根本就沒有時間。孟茹問:「忙什麼?該不是換屆的事情吧?」
  曲秘書一愣,立即含糊其辭地說道:「可能吧,具體情形我也不太清楚,要不這樣吧,回頭我幫你轉告他。」
  說完就掛了電話。孟茹在心裡罵了一句,這主子和奴才簡直是一對狐狸。
  孟茹再見丁副市長是在半個月後的一天傍晚,當時孟茹正要收拾東西去回娘家,誰知恰在這時曲秘書的電話打進來,問孟茹在哪裡呢?能不能抽空出來一趟,丁副市長要見她。孟茹下樓後,遠遠就看見那輛尾數為8的小號轎車停在那裡。孟茹走上前去,曲秘書打開車門,孟茹優雅地坐了進去,曲秘書徑直將車開往了龍江市。
  在龍江市一家五星級大酒店裡,孟茹見到了丁副市長。老傢伙明顯氣色不錯,一見面就給孟茹端茶倒水,臉上顯現著難得一見的笑容。還沒等孟茹開口說話,丁副市長就搶先說道:「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最近農牧局將招考一批公務員,這對於你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只要你筆試通過了,面試我幫你想辦法。」
  孟茹將嘴一努,故作生氣地說:「那農牧局有什麼好?難道我考上了還能去田間地頭輔導農民種田去不成!」
  丁副市長拍了拍孟茹的肩膀,笑著說道:「這你就不懂了,只要你考上了,有了公務員的身份,你想上哪個單位還不是我一句話麼!」
  孟茹將眼睛一斜,輕蔑地說道:「你能有那麼大的本事?我讓你辦的兩件事到現在都沒有辦成!」
  丁副市長聽孟茹這麼一說,湊過來摟著孟茹的腰身說道:「那是從前,而今不同了,今後只要你死心塌地的跟著我,保準有你的好日子過!」
  一邊說著,老傢伙一雙祿山之爪就從孟茹的腰間探了進去。孟茹扭了扭身子,本想躲開,卻沒想到為老傢伙更深入地摸索創造了方便。孟茹正待掙扎,卻被老傢伙攔腰抱起,重重地扔在了床上,然後餓虎撲食一樣壓了上來。老傢伙對付女人很有一套,他能在幾秒鐘之內將女人的衣服扒個精光,那熟練程度就如同一個職業屠夫的手法。老傢伙做愛也生猛得狠,抽、縱、插、送一點都不含糊,絲毫也不像他這把年紀人的表現。孟茹說:「虧你還是個領導幹部,怎麼粗魯得像一個農民工!」
  丁副市長一邊在孟茹的身上肆意馳騁,一邊得意地說道:「領導幹部怎麼了?領導幹部也是人,也有操女人的需求,誰能說領導幹部就該禁慾?」
  孟茹看了看他齜牙咧嘴的醜態,不禁感到有些噁心,索性閉上了眼睛。
  老傢伙用手在孟茹的身上亂摸了起來,孟茹被他摸的咯咯的亂笑,孟茹起來,自己慢慢的脫自己的長筒絲襪,她那雪白細嫩的大腿也一寸寸的呈現在老傢伙的眼前,接著孟茹又解開自己白襯衫的上兩個紐扣,她那被白色簍花包裹下遙遙愈墜的一對高聳的乳房和那深深的乳溝時隱時現,老傢伙一把抱住半裸的孟茹在她香唇上吻了起來,孟茹也主動的伸出蓮舌回迎著老傢伙的舌頭,老傢伙邊吻邊脫下孟茹的襯衫和胸罩,她那一對白滑細膩的乳房隨之彈了出來,孟茹的乳房滑不溜手向可以掐出水來,那乳房上褐色的乳暈和粉紅色的乳頭都是女人中的極品,老傢伙雙手不停的在孟茹柔軟豐滿的雙乳上交替的揉搓著,並用兩個手指輕輕的捻動著漸漸發硬的乳頭,隨後一張嘴就含住孟茹的一個發漲的乳頭允吸著用牙齒輕咬著,這只完了換另外一隻,直舔得孟茹嬌喘連連輕聲哼叫著。
  老傢伙上邊吻咬著孟茹的乳房,下邊的一隻手隔著她白色的小內褲在孟茹肥鼓鼓柔軟溫暖的陰部揉捏著,不一會兒老傢伙感覺手指有些濕濕滑滑的,他知道美麗的孟茹開始動情了,老傢伙放棄了她小山似的雙乳把精力放到了孟茹的陰部,老傢伙褪下孟茹的小內褲低頭欣賞著她性感的陰部,她的陰阜鼓鼓的陰毛不多但很密,一條肉縫中正有細細溪水滲出,孟茹的大小陰唇都很肥厚皆呈暗紅色,孟茹向上挺了挺圓翹的屁股,好使濕漉漉的陰縫更接近老傢伙的臉,她是想讓老傢伙幫她口交,經上次高明給她口交後,孟茹已經深深的愛上了男人嘴舌給她陰縫帶來的莫大刺激和興奮,老傢伙當然明白她的意思,老傢伙用舌頭分開孟茹的兩片兒陰唇,從下向上的在她柔軟濕潤的肉縫上來回的舔著,孟茹一下子被推到快感的頂峰,她忘我的搖動著纖細的腰身晃動著肥大的屁股,老傢伙也沒想到平日裡斯文秀氣的孟茹竟騷浪到如此的地步。
  老傢伙邊舔邊不停的揉搓著孟茹腫脹的乳房,最後在孟茹一聲高過一聲的呻吟中把舌頭按在她突起的陰蒂上,這是她最敏感的地方還沒等老傢伙過於的施展舌功,孟茹早就舉手投降了大量的淫液狂洩了出來噴的老傢伙滿臉都是,見孟茹高潮洩了身,老傢伙起身脫掉褲子露出他粗大腫脹的陰莖來,孟茹蹲下伸出纖纖玉手一把抓住老傢伙因為充血而堅挺的陰莖,他通紅的大龜頭上已沾滿了分泌物,老傢伙用手撫摸著孟茹長長的秀髮,孟茹張開紅潤的雙唇先把老傢伙的包皮褪到根部在一探便把他青筋暴露的大陰莖含在了嘴裡。
  老傢伙龜頭直頂到孟茹的喉嚨,她禁不住咳了一聲,孟茹輕輕的吞吐著,手還緩緩的在他睪丸上撫摸著,孟茹的舌頭還不停的在他敏感的龜頭上舔動著,待適應了後孟茹吞吐的速度加快了,老傢伙覺得知己的陰莖處在一個溫暖濕潤的地方龜頭還不停的遭受著襲擊,寶貝真爽,孟茹套弄了十幾下老傢伙有點忍不住了。
  「來……寶貝兒,讓我插幾下」,老傢伙挺著大陰莖湊了過去,他先用大龜頭沾著孟茹的淫水在她的肉縫上下滑動著,在老傢伙龜頭的滑動下孟茹的愛液越流越多,她也禁不住哼叫了起來:「哦哦……啊……啊……恩……好舒服。」
  老傢伙最後把大龜頭停留在孟茹勃起的陰蒂上摩擦起來,最敏感的部位受到攻擊孟茹興奮的嬌軀亂抖,她大量的淫液湧出浸濕了老傢伙粗大的陰莖連他陰囊上沾的都是,老傢伙見時機已到手扶著陰莖用大龜頭擠開孟茹濕露露的大小陰唇,把粗大的陰莖「滋」的聲一插到底,「啊……哦……」,老傢伙頓時感到自己的陰莖進入她又緊又暖的陰道中,孟茹的下身被他塞的漲漲的麻麻的,老傢伙並不急於抽動,他先把雙手伸到孟茹一雙雪白豐滿的乳房上面,由於興奮她粉紅色的乳頭已經硬了起來,老傢伙雙手攏上撫摸著那一對白嫩的乳房,他感覺既柔軟又有彈性,見老傢伙下邊不動了急的孟茹主動的向後挺動著白嫩的臀部,老傢伙先慢後快的來回抽動著粗大的肉棒,孟茹也配合著扭動著纖細柔軟的柳腰,她不停的晃動著肥大的屁股。
  老傢伙依舊唧唧呱呱地抽送著,孟茹在他的身下,說不清是反感還是麻木地承受著,腦子裡卻在想著農牧局招考公務員的事情,她知道這對她或許真的是一次好機會,無論成敗如何,她都該試試!
  老傢伙低頭看著自己的大陰莖在孟茹的粉紅的嫩穴中一出一進,她粉紅的陰唇被帶的也翻進翻出,孟茹的呻吟聲也越叫越大,孟茹一對沉甸甸的乳房也隨著晃動著,老傢伙的挺動也快了起來,孟茹的肥嫩臀部每次都頂到了他的腹部發出「咕唧……咕唧……」
  淫蕩的碰撞聲,孟茹現在已經很興奮了,她垂著頭長長的秀髮散落著,此時的孟茹臉色緋紅春意十足,渾身香汗淋淋,美目迷離瞇成一條縫,粉紅的嘴唇微張著呻吟著「哦……哦……哦……啊……啊……啊……」
  孟茹的流出的淫水順著兩人交合處的縫隙滲到了她白嫩的大腿上,弄的孟茹雪白的大腿根粘粘的,老傢伙一次次的幢擊著孟茹渾圓的臀部,每次他的大陰莖都深深的插到孟茹的陰道最深處,孟茹的慾望也漲到了極點,老傢伙一雙大手一邊揉搓玩弄著孟茹的一對乳房,下邊堅挺的陰莖還不停的在孟茹淫水淋淋的肉縫中出出入入,倆人幾乎是同時達到了高潮,他們的配合是越來越默契了,孟茹感覺一股股滾燙濕熱的精液噴向自己陰道的深處。


【第三卷】 第26章:當選
  天河市領導班子要換屆的事情傳得很快,就連街上的出租車司機都知道了消息。隨著換屆日期的臨近,大家都說副市長丁日民鐵定了要做天河市的市長,而市委副書記馮剛卻不知什麼原因,這次沒有競爭過丁日民。
  高明開始的時候不相信這個消息是真實的,因為他知道丁副市長是個什麼貨色,無論能力水平還是政治素養,都遠在馮剛之下。只是他溜鬚拍馬的本事倒是不小,每當上級領導來檢查工作的時候,丁副市長都像個哈巴狗一樣跑前跑後的獻慇勤,那架勢就好像要他給領導舔屁股他都會幹。領導走了他還會想盡辦法往領導的車上裝東西,什麼土特產品、煙酒糖茶,只要領導喜歡,他都恨不得裝滿一整車。其實人在官場,學會阿諛奉承倒不是什麼壞事,但是高明最看不慣的就是丁副市長在領導面前一套,在下屬面前又一套的德性。雖然在領導面前他裝得跟三孫子似的,但是對下屬卻沒見他有多和氣,往往是頤指氣使、語言粗暴,三句話說不來就會大發雷霆。當然,高明不喜歡丁副市長的最直接原因還是因為孟茹的事情,說白了他和丁副市長是典型的情敵關係,而且這個情敵看起來還是如此的強大,高明知道論權勢地位自己根本鬥不過他,如果是在古代歐洲就好了,那時高明肯定會拿著刀劍與他進行一場決鬥,高明心想要不刺死這個老東西才怪。
  馮剛書記這兩天能夠看出明顯情緒低落,高明進入市委辦公室的一段時間來,與馮剛書記的接觸日益緊密,這個國家正處級幹部,不但年輕幹練,而且待人平順溫和,顯示出了良好的道德修養。就在丁日民為了當上市長不斷地在省市跑關係的時候,馮剛書記卻每天叫上高明陪他一起下鄉,去農村做一些調查研究。當丁日民為了即將當上天河市市長而暗自竊喜時,馮剛卻為天河市貧困山區的許多農民沒有致富項目而發愁。其實馮剛不是不為自己的政治前途著想,只是他更習慣於腳踏實地幹,然後正大光明地接受組織和群眾的檢驗。有那麼幾次,高明在車上聽到有人打電話問馮剛:「我說馮老弟啊,這都馬上要換屆啦,你怎麼不找人疏通疏通關係?」
  馮書記一邊苦笑著一邊回答道:「該做的都做了,究竟什麼結果只能聽天由命了,如果真的上不去,說明時機還沒到啊!」
  雖然馮剛把說話的聲音壓得很低,但高明坐在車裡卻聽得一清二楚。
  馮剛在下鄉的路上經常會和高明探討一些問題,他曾試探性地問高明:「小高,你怎樣看待國家現行的經濟和政治體制?」
  高明驚訝地看著馮書記,不知道領導問這話的真正意圖是什麼,為了避免說錯話,高明只得謙遜地說:「對不起馮書記,對於這個問題我還真說不好。」
  馮剛態度誠懇地鼓勵道:「沒有關係,隨便說說,說錯了也不要緊,交流一下嘛!」
  高明看馮剛沒有其他的意思,便稍微沉吟了一下,然後說道:「我認為現行的經濟和政治體制中有太多不盡如人意的地方,主要表現在經濟發展速度過快,而行政效能卻顯得相對落後,如果這一問題不能及時得到解決,勢必會對我們的經濟建設產生深遠影響。」
  高明說完之後,為了避免話說得太過,特意又補充了一句:「當然,國家對這一問題已經引起了高度重視,種種跡象表明,中央也一直在想辦法解決這些問題,相信不久的將來,一切都會迎刃而解的!」
  高明說完,像等著評判似地等著馮剛的裁決,誰知馮剛兩眼惘然地望向窗外,只是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話:「是啊,用不了多久了!」
  這話好像是說給高明聽,又像是他在自言自語的樣子。
  天河市的換屆選舉終於如期進行,市長的選舉已經沒有懸念,丁日民作為唯一的候選人那天是英姿勃發、紅光滿面。他穿著筆挺的西裝,隨同市委書記齊向天一起,挨個代表團進行慰問。每到一個團,齊向天都會向代表們推薦說:「丁日民是一個非常有魄力的同志,抓經濟工作有一套,敢於碰硬,不怕得罪人,希望大家都能投他一票,確保他能夠高票當選。」
  丁日民站在齊向天的旁邊,臉上堆滿了謙卑的笑容,那市長演說辭就在他的衣兜裡揣著,他已經背誦了無數次,只等著選舉結果公佈後,他將站在講台上慷慨陳詞。
  高明作為計票人參加了整個選舉過程,雖然明知道選舉結果已不可避免,但在內心裡他還是希望能出現點什麼差錯比較好。
  下午1點整,投票工作正式開始,在歡快的樂曲聲中,所有的代表都做好了投票準備,由於那選票上只有丁日民一個候選人,所以大多數代表只用了幾秒鐘就塗完了選票,然後大家排著隊依次將選票送進了投票箱。清點選票的時候,高明甚至想搞一個惡作劇,他想把那選票偷偷地改動幾張,讓丁日民出出醜。可後來當他無意中發現還真有那麼幾張選票上畫了小叉叉,心裡又得到了一絲平衡。選舉結果正式公佈,丁日民有493票同意,7人反對,3人棄權。其中一人不但沒有選丁日民,還在那選票上寫上了市委副書記馮剛的名字,這讓丁日民很沒有面子,滿指望能夠全票當選,沒想到居然有這麼多的人反對他,這讓他很受打擊。雖然他故作鎮靜地開始了他的市長演說,但由於受了這個刺激,本來已經背誦得滾瓜爛熟的演說辭,中間卻卡殼了兩次,讓他敗興得很。
  高明站在旁邊聽著,心裡暗自叫好,心想「這就叫民意不可違」!
  丁日民當選為天河市的市長以後,煞是威風,很快就燒起了他的三把火。首先,他在各種會議上大放厥詞,說什麼以前天河市的經濟之所以發展不起來,主要是政府工作不力,沒有很好地貫徹執行向天書記的意圖,今後政府要在市委的正確領導下,加大開發建設的力度,多上項目,上好項目,誰要是貽誤了全局工作,別說向天書記不會答應,就是他丁日民也決不會答應。其次,他將濱河小區的拆遷工程作為整治重點,親自帶領公安、土地、城管組成的聯合拆遷隊,動用了包括推土機在內的數十台車輛,浩浩蕩盪開始了強制拆遷工作。在拆遷現場,一個70多歲的老太太坐在自家的小平房內死活就是不出來,丁日民一聲令下:「給我拆!」
  然後,進去兩個膀大腰圓的男人將那老太太給架了出來,隨後那推土機轟轟隆隆的開過去,瞬間將那小平房夷為平地,全然不顧老太太坐在地上已經哭得背過氣去。丁日民做的第三件事就是,將各部門單位統統視察了一遍,尤其是教育、公安、城建、衛生等實權部門,每到一個單位他都要聽一把領導的匯報,而且在匯報中還專門挑這些部門單位存在的諸如財務支出不合理等問題,然後發表意見說:「你們以前怎麼做的我不管,而今我當市長了,你們就必須按照我的意圖辦,如果有誰不識抬舉,別說市財政不給你們劃撥費用,就是你們的烏紗帽也別想保住!」
  丁日民的三把火燒過之後,上至政府官員,下至黎民百姓,說啥的都有。有人說這丁日民可了不得,和齊向天穿一條褲子,而且工作力度大,以後天河市就是他的天下了。也有些局級幹部對丁日民私下裡表示了不滿,說丁日民太專權,想讓所有的人都拿他當回事兒,可惜他的德行不夠,不能服眾。不過那些瞭解底細的幹部都說,還是識點抬舉吧,聽說丁日民在省市都有背景,否則也不會這麼順利就當上天河市的市長了。
  齊向天對丁日民的表現頗為滿意,他覺得丁日民雖然霸氣十足了點,但是還能夠分得清大小王的,在許多場合也都給他面子,把他這個市委書記擺在前頭,而且丁日民簡單粗暴的作風雖然缺乏藝術性,但是在很多時候還是很奏效的。齊向天認為,只要丁日民凡事都能給他擺弄明白,他也懶得花費太多精力去抓一些具體事情,難得圖個清閒自在。
  丁日民當選為市長之後,受打擊最大的就是馮剛和高明兩個人。當然,馮剛是因為在政治上敗了一招,而高明卻是在情場上輸給了對方。高明那些日子心中充滿了忐忑,甚至吃飯睡覺都不香,他總在想,自己的情敵都當上市長了,難保自己以後不被穿小鞋,本來仕途就沒有希望,現在又出現了這麼一個攔路虎,高明覺得自己簡直是倒霉透頂。那些日子,天河市的上空灰濛濛的,高明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壓抑感。對於丁日民當選為市長的事情,高明總認為有哪個環節不妥,但究竟是哪裡不妥他又說不出來。是的,作為領導幹部,每個人都有他自身的特點,也包括丁日民在內,用齊向天的話說就是:「丁日民是一個非常有魄力的同志,抓經濟工作有一套,敢於碰硬,不怕得罪人,確是一個能幹事、能幹成事的好幹部。」
  事實上,表面看來丁日民也確實如此,所以,啟用他當市長,誰也不能說這就是錯的。現在類似這樣「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說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高明歎了一口氣,百無聊賴地點著了一支煙,現在對於仕途,他是越來越心灰意冷了。


【第三卷】 第27章:夙願
  自從丁日民成為市長以後,孟茹總是想辦法和他接觸,因為他覺得這個老東西還有利用的價值。只是丁日民好像越來越忙了,接觸孟茹的機會也越來越少。孟茹會隔三差五的在電視裡看到他,他總是西裝領帶,在隨行人員的前呼後擁下,很有領導者的威嚴派頭。每當這時,孟茹聯想到丁日民在他身上嗯啊哼地醜陋樣子,就覺得這一切很好笑。
  不過,孟茹發現丁日民講話倒是越來越有水平了,他能把國家的方針政策和天河市的實際情況很好地結合,往往也說得頭頭是道、滔滔不絕。那時孟茹就想,難道這人真的就是放在什麼位置上就能說出什麼話來?如果讓高明當天河市的市長一定會比丁日民強,在她看來這市長就好比是機械廠的技工、大酒店的廚師一樣,只是一種職業而已,干久了自然就會熟能生巧。
  孟茹按照丁日民提供的信息報考了農牧局的公務員,雖然只招考5個職位,但報名的卻多達200餘人,競爭相當激烈。很多沒有正當職業的年輕人都削尖了腦袋想往公務員的隊伍裡鑽,因為大家都知道公務員的待遇會逐漸提高,在中國人的傳統觀念裡,都想捧著一個吃穿不愁的鐵飯碗。
  孟茹畢竟畢業已經有幾年了,對於文化課也有些生疏,好在複習材料拿到手後沒有多少死記硬背的內容,儘管這樣孟茹還是和部領導請假,回家安心複習了一段時間。其實孟茹心裡很清楚,如果筆試通不過,即使丁日民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見得能幫上什麼忙。
  公務員考試的那天孟茹起的很早,令她很意外的是丁日民居然給她打了個電話,問她準備的怎麼樣了,還叮囑她答題的時候不要緊張等等。儘管孟茹打心眼裡不喜歡丁日民,可女人的細膩還是讓她心中有些感動。
  進入考場後孟茹才發現,一起參加考試的多半都是大學剛畢業的學生,他們稚氣未脫的臉上還寫滿著對這個世界無窮無盡的渴望,孟茹知道這些孩子將會成為自己強勁的競爭對手。孟茹想起了自己大學畢業參加工作的情景,那時的她也懷揣著一份夢想與憧憬,而今一步步走到今天,每一步跋涉都要付出沉重的代價,孟茹欲哭無淚,走到現在她的人生究竟擁有了什麼,她自己都說不清楚。
  考試終於結束,筆試結果出來以後,孟茹排到了第15名。很幸運的是,這次招考5個職位,按照1比3的比例進行面試,正好卡在第15名,孟茹趕上了面試的末班車。這樣的結果同時也讓孟茹充滿了壓力,她總覺得命運好像有意戲弄她似的,顯然以第15名的成績參加面試不佔有任何優勢。孟茹馬上想到了丁日民,她知道使用丁日民的時候到了。孟茹第一時間給丁日民打了電話:「親愛的,你在哪裡呢……嗯,我的筆試成績出來了……是的,名次不靠前,所以面試的時候你一定要幫我……」
  為了保險起見,孟茹特意找機會和丁日民見了一面。這是丁日民當上市長之後兩個人的第一次見面,為了這次見面,孟茹約會了丁日民好幾次,他總是推托自己忙沒有時間,分不開身子,也不知道他是真忙還是假忙。好不容易等到了見面的時機,孟茹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她想要借這個機會再給丁日民下下「毛毛雨」,讓他無論如何幫自己的忙。兩個人一見面,孟茹就撲上前去,摟著丁日民的脖子撒嬌說:「你這兩天在忙什麼啊?人家都想死你了!」
  丁日民一邊脫外套,一邊推開孟茹,表情嚴肅地說:「剛剛和中國天宇集團談一個投資項目,一會兒還要去參加招待晚宴,我的時間不多!」
  孟茹受了這樣的冷遇,心裡不禁有些不是滋味,心想前些日子見了我還想饞嘴的貓一樣,這會兒當上了市長就裝起正人君子來了。於是再次靠上前去,像蛇一樣攀在丁日民的身上,嘟起了小嘴說道:「你眼裡根本就沒有我,只有你的那些工作!」
  丁日民看到孟茹妖嬈的樣子,嘴裡說道:「放心吧,你的事情我已經給你辦好了,這次面試你們的是龍江農業大學的幾個專家加上農牧局的幾個領導,我已經打過招呼了,應該不會有問題。」
  孟茹聽了心裡一陣竊喜,忍不住替丁日民解開了褲子的拉鏈,將老傢伙那粗大的陰莖掏了出來。孟茹玩弄著老傢伙的陰莖,一隻手的手指在龜頭上打圈,另一隻手的揉弄著老傢伙的陰囊,玩弄了一會兒,孟茹右手在老傢伙的陰莖上扳了一下,慢慢老傢伙的陰戲有反應了,開始慢慢變硬,有些充血。老傢伙也探出他的右手,剛好夠著孟茹的乳房,孟茹微微彎下身子,讓老傢伙可以摸到她另一邊的乳房,兩個乳房就這樣輪換的揉捏著。孟茹慢慢套弄著老傢伙慢慢硬起來的陰莖,把老傢伙的龜頭在她的臉上滑了一圈,這讓老傢伙又興奮又緊張。老傢伙不禁用他最接近孟茹的乳房的部位——膝蓋去撩動她那兩個大乳。「你等一下哦」孟茹說罷起身離開老傢伙,拿了兩個一次性水杯,在飲水機上接了一杯熱水和一杯冷水,端著兩杯水回到老傢伙身邊,又腳跪在老傢伙面前,孟茹伸手拿過紙巾,在老傢伙的龜頭上輕擦了兩圈。又拿過那杯熱水,喝上一口,低下頭來,突然一下把老傢伙龜頭含住,過了冠狀溝。老傢伙是毫無準備的,原來2杯水是這樣用的。龜頭的感覺是熱暖熱暖的,她用舌頭在龜頭上打了幾轉,然後慢慢的把龜頭退出小嘴——原來這是第一步,洗乾淨龜頭。老傢伙有點感動了。孟茹把水吐在房間裡的一個垃圾桶裡,然後開始對老傢伙的小弟進行征服性進攻……孟茹右手扶住老傢伙的陰莖,輕輕的把老傢伙的陰莖往嘴裡送。老傢伙的陰莖在她的濕潤柔軟嘴裡探了幾下,有說不出的舒服,陰莖又開始充血了。孟茹知道老傢伙進入狀態了,嘴巴包含的力度開始加強了,居然對老傢伙用起了9淺1深套了幾個來回,突然又停下來,用舌頭在老傢伙的龜頭和冠狀溝上搞小動作。這第一回的熱身有2分鐘吧。
  孟茹小嘴吐出陰莖,用左手抓住老傢伙已經堅挺的陰莖,把它扳倒在老傢伙的肚皮上。這樣,老傢伙的陰囊就毫無保留的露了出來。孟茹又送上小嘴,用舌尖從老傢伙的龜頭一直劃到毛亂的陰囊上。這時,老傢伙已經沒法看到孟茹的臉了,只感覺到陰囊突然被深深的包含住了,突然有東西在輕輕的擺弄老傢伙的兩個睪丸,一會拉,一會吸,一會又像老人的健手球似的打轉,力度不大不小——舒服!沒有過的舒服。而孟茹按著老傢伙的陰莖的左手也沒閒著,慢慢的在輕撫著。弄了一會,孟茹停下來了,直起身,用手在嘴邊挑掉幾根老傢伙的陰毛,用水漱了一下口。孟茹左手拇指和食指夾扶著老傢伙的陰莖,口含涼水,很技巧的把陰莖送入她的小嘴裡。右手對老傢伙的陰囊及其內容進行推波助瀾,老傢伙分明感覺到子孫袋內的精液在被她調動。孟茹含著涼水讓老傢伙的陰莖在小嘴裡套弄了10下左右,她把水吐掉,換上熱水,又一次將陰莖準確的插入小嘴中。老傢伙差點要瘋了,原來這一冷一熱中會帶來如此讓老傢伙沸騰的充血、抖動。在孟茹不斷的加強吞吐的頻率和整根的沒入口中的毀滅性進攻下,老傢伙很快就有了射精前那不顧一切視死如歸的反應。老傢伙彎起上身,右手抓過孟茹的左邊乳房,「嗯……嗯嗯……」
  孟茹不知是被老傢伙抓痛了,還是想加速的上升速度從鼻腔裡發出雜亂的呻吟,小嘴卻一刻不停戰鬥,明顯的用力套弄,深喉,終於,老傢伙堅持不住了,瘋狂的八下漲射,腰桿往上一挺,估計龜頭已經沒入孟茹的喉嚨,收縮渾身肌肉,括約肌用了八次有力的收縮,把幾天來生產的億萬精子全數射出,感覺是交替射入成熟深邃的陰道,又射入天真浪漫的小女孩嘴裡。
  孟茹沒有動,在嗯嗯的鼻音下默默的承受了老傢伙的熱流。在老傢伙呼出一口淫氣後,孟茹慢慢的,緊緊的,把陰莖從她那小嘴拔了出來。然後低頭把老傢伙的精液和水吐入桶裡。
  完事後,孟茹用水仰起頭來把喉嚨清了清,一邊用紙巾擦嘴,一邊說道:「我對你好吧,還給你用嘴……如果有哪天你對我不好了,我就把我們的事情說出去,看你在天河市還怎麼有臉見人!」
  丁日民對孟茹的這話聽得很清楚,不禁渾身打了個寒顫。確實,孟茹的話對丁日民很有殺傷力,他知道身下的這個女人並非一個善類,自己已經有把柄在她手裡,如今已是騎虎難下。
  孟茹沒有想到面試會這樣順利,那天走進面試現場孟茹就感覺特別好,也不知是有了丁日民打保票心裡更有底了,還是因為天氣晴朗、空氣新鮮讓她心曠神怡的緣故。總之,拿到面試考題後,孟茹稍加思索就從容不迫地侃侃作答起來。那考題也好像是專門為孟茹出的一樣,都是些諸如怎樣看待當前的腐敗現象、如何促進天河市的經濟發展、你對破解「三農」問題有什麼好的建議等問題,而這些問題無論在電視台還是宣傳部孟茹都接觸了無數次,回答起來自然是不在話下。再加上孟茹良好的外形氣質、標準的普通話,贏得了考官們的連連點頭讚許。走出考場,孟茹想即便是這次沒有丁日民的暗中幫忙,或許自己都能順利過關,早知如此就不必低三下四地巴結他了。另外,讓孟茹很納悶的是,整個面試從頭到尾,絲毫也沒有感覺到那些考官對她有什麼暗示,他想如果丁日民真的從中幫忙說情,考官們總該側面問問她一些情況才對。想到這裡,一個念頭在她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丁日民這廝開的不會是空頭支票吧?」
  等待最後結果的日子很難熬,雖然不過是前後幾天的事情,孟茹卻如坐針氈,吃不香睡不好。沒想到她最先等來的竟是丁日民的電話,老傢伙一開口就直接說道:「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的面試順利通過了,你以總成績第五的名次被順利錄取,等體檢之後就可以辦錄用手續了。」
  孟茹聽了,在電話裡忍不住興奮地尖叫起來:「真的啊?太好了!」
  丁日民對孟茹的興奮沒有表現出太大的意外,或許因為他工作太忙,他只是和孟茹隨便說了兩句話就掛了電話。
  撂下電話的孟茹依然沉浸在興奮中,她在房間中央像個孩子似的不住蹦跳著。孟茹知道,從此以後她的命運就會因此改變,她成了一個名正言順的官場中人,再也不用看別人的臉色,她可以頂著公務員這個金字招牌一步一步實現自己的夢想。她的心中裝滿了宏圖偉願,她要讓所有的人都對她刮目相看,她要依靠自己的努力凌駕於那些自以為是的男人之上,她不但要征服男人,而且要征服整個世界。
  孟茹忽然決定回家去看望一下自己的父母,順便將考上公務員的事情告訴他們。自從孟茹嫁給郝軍之後,滿以為會依靠婆家的富庶接濟一下貧窮的娘家,沒想到郝軍卻是一個不務正業、游手好閒的浪蕩子弟,這些年非但沒有幫上家裡什麼忙,還因為她和郝軍不斷地吵架,反倒讓父母操了不少心。孟茹特意去市場買了很多魚肉蔬菜,又帶了一些醫藥補品,想要慰勞一下自己年邁的父母。雖然這些年孟茹為改善家中的生活做了不少努力,但畢竟是杯水車薪。如今,她的弟弟正讀大學,正是需要錢的時候,將來結婚找工作都離不開她這個當姐姐的幫忙。父母雖然在她的接濟下,不用再像從前那麼操勞了,但還住在那舊房子裡,身體狀況也每況愈下。所有這些都成了孟茹的心病,如果不是為了將這個家過得更好,或許孟茹也不會走到今天這個田地。身處社會這麼多年,讓孟茹深深地懂得了一個道理,那就是人都是自私的,在涉及個人利益的時候,誰都會紅了眼睛似地守著自己門前那一畝三分地,在她們家陷入困境的時候,誰又幫了她們家什麼忙?還不是靠著老實的父母辛勤勞動,一點點推著往前走。孟茹想到了向親戚朋友們借錢時所遭遇的白眼,想到了父母躬腰卑膝幫人修鞋做零活的情景,孟茹在心裡對自己發誓,將來一定要將家裡的日子過起來,要讓父母住上寬大舒適的新房子,讓他們有個健康的身體、快樂的晚年。
  回到家裡,推開家門孟茹看到了讓她揪心的一幕。此刻,父親正一個人在廚房裡做飯,夜幕已經降臨,房間裡卻沒有開燈。家裡用的是那種老式的液化氣灶,需要用火柴才能將它點燃,父親正腋下夾著枴杖,騰出手來在那劃火柴。一根,兩根,三根……也不知是火柴受潮了還是其它原因,父親哆嗦著身子劃了半天也沒有劃著。窗外落日的餘暉從窗戶的縫隙中擠進來,映照在父親的身上,愈加顯出了他的瘦小孤單,也許是年紀大了,他竟然拿不住那火柴,一不小心從手指間滑落到地上。他想要彎腰拾起,怎奈那殘疾的雙腿讓他哈腰都成了困難,父親調整了各種姿勢努力著,嘗試了半天也沒有成功。孟茹再也看不下去了,眼淚刷地就流了出來,她跑上前去把那火柴撿起,然後將父親攙進了屋裡。
  孟茹從父親的口中得知母親去買菜了,許多年了,母親總是堅持這個時間去市場買菜,因為這時總是能買到最便宜的蔬菜,有時運氣好還能撿到些白菜葉子、蘿蔔纓子之類的東西,回來醃製成鹹菜。孟茹已經勸過母親許多次了,要她不要這麼節省,可她就是不聽。
  孟茹去洗手間洗了洗手,然後親自下到廚房,將買來的魚肉蔬菜都逐一下了鍋。正忙和著,母親回來了,手裡拎著買回來的綠豆芽、小白菜之類的便宜東西。孟茹埋怨母親道:「媽,你以後再買菜早點去,這天都黑了,你能買到什麼新鮮東西。」
  母親一邊放下手裡的東西,一邊看著孟茹說:「媽還想說你呢,一個月工資掙不了多少錢,還總往家裡魚啊肉啊的拎,多浪費!」
  孟茹說:「你放心吧,如今你女兒都考上公務員了,再怎麼也不會差你這兩個錢。」
  母親一聽高興萬分:「真的啊,那可是天大的好事,是該好好的慶賀慶賀。」
  這頓飯一家人吃得很高興,都為孟茹考上公務員的事情開心不已。飯後,母親還特意把弟弟的來信給孟茹看了看,孟茹注意到了弟弟在信中寫道,他有意大學畢業後想要出國深造,但考慮到費用太高,他正努力衝刺爭取得到公費的名額。孟茹見弟弟難得這麼上進,當即給他回了一封信,信中叮囑他全心全意地學習,不要考慮費用的問題,只要他有這份決心,姐姐會在這邊想辦法為他解決。
  從家裡回來的路上,孟茹絲毫也沒有感覺到輕鬆,她知道自己身上的擔子還很重,還有很多該做的事情還沒有做,考上公務員對她來說,也只是邁出了人生的一小步,她還有許多夙願要逐漸地實現。


【第三卷】 第28章:感悟
  孟茹仔細地分析了自己目前的狀況,她覺得將個人前程押在丁日民的身上沒錯,而將感情的寶押在高明身上是否正確就不得而知了。就目前來看,無論仕途還是感情都還是一個未知數。她覺得丁日民雖然現在權力很大,但是這個老奸巨滑的傢伙不可能無節制地往她身上投資,他們之間也只能是互相利用的關係。而高明,因為有了上次事件,兩個人之間也出現了難以彌合的裂痕,以後究竟能不能走到一起還不好說。孟茹很清醒地看到了自己的現在和未來,她知道目前最實際的東西只有一個,那就是:錢!是的,孟茹想要利用丁副市長這層關係,盡可能多地撈錢。她清楚地意識到女人的青春就這麼幾年,等自己人老珠黃了,不可能永遠都會拴住男人的心。
  孟茹雖然打心眼裡不願意和丁日民見面,但是依舊不忘隔三差五地打個電話問候他一下,順便說兩句諸如想他之類的違心話語。孟茹知道這樣的溝通有助於更好地與他保持關係。果然,沒等孟茹開口,丁日民就在電話裡說他已經和農牧局打過招呼了,要孟茹先不必去那裡上班,繼續在宣傳部以借調的名義幹著,等下一步有機會了再幫孟茹運作一個好一點兒的單位。孟茹聽了自然高興,當時對著話筒就「吧唧」親了一口,嘴裡說道:「親愛的,你對我真好!」
  而高明最近顯然沒有孟茹這麼得意,他工作很累,究竟累到什麼程度,這麼說吧,雖然國家有雙休日的規定,但高明卻很少能休著一天,晚上加班到後半夜也是經常事。為什麼這麼累呢?首先,寫材料本身就是一件勞神費心的活兒。其次,也不知道是誰定下的規矩,不論大材料小材料,一股腦兒的都堆到了綜合科,好像他們天生就該幹這個活兒似地。而且市委的材料不比政府,什麼都要求個政治性,不光要求具有理論高度,凡事還要說深說透。高明最煩的就是每份材料開頭的那個帽兒,都是些統一思想、加強認識之類的屁話,不寫個兩頁三頁的根本不行,實質上一句有用的都沒有。在高明看來,一般的材料只要條理清晰、層次分明,能把事情說清楚就行了,沒有必要都長篇大論。而以市委書記齊向天為首的某些市委領導,似乎已經習慣了在材料上作文章,好像只要材料寫好了,即使沒有干到那地步,成績也能出來似的。
  給高明印象最深的一次是,省委組織部部長來天河市調研基層組織建設情況,其中一項內容是要聽村黨支部書記的黨建工作匯報。市委得到消息後,齊向天馬上作出指示,要市委組織寫作能手馬上到兩個村去,駐村幫助整理匯報材料。高明倒霉,被抽調負責其中一個村的材料,另一個交給了組織部基層組織科負責。高明在寫的時候就有怨氣,心想這一個小村子的匯報材料還要市委幫著寫,要是國家主席來了,豈不是連說的每句話都要事先安排好?
  由於時間緊、任務重,在省委領導到來前的一刻,高明和組織科終於同時完成了匯報材料,交到了齊向天的手中。齊向天看完組織科準備的那個材料後很滿意,認為那材料不但專業性強,而且還將市委幾年來怎麼抓基層組織建設的情況進行了細緻地描述。等齊向天看到高明寫的匯報材料之後,皺起了眉頭,生氣地問:「這材料是誰寫的?這不是瞎胡鬧呢麼!一點高度都沒有,怎麼能代表我們天河市基層組織建設的水平?」
  高明聽了,嚇得臉都綠了,心想市委書記都不通過,那省委領導更是看不上眼了,這工作不是干砸了麼!其實齊向天發火也難怪,因為高明的材料通篇只說了三個問題:一是該村基層組織建設的現狀:二是近年來該村基層組織建設的方法措施:三是該村今後基層組織建設的努力方向。這時,幸好有市委副書記馮剛在旁邊打圓場說:「齊書記,這材料雖然高度不夠,但好歹還算將該村的基層組織建設情況說明白了,況且時間已經來不及,我看就用它來匯報吧?」
  齊向天陰沉著臉,看了看馮剛沒有吭聲。這時,外面有人報告省委領導的車子已經到了,齊向天趕緊一路小跑著迎了出去,臉上還堆滿了笑容。
  那省委組織部長沒有帶車隊,只坐了一輛普普通通的中巴過來了。車子一停下,齊向天立即到車門處,點頭哈腰地恭候著省委大員的到來,那部長只穿著一件普通的夾克衫從容地走下車來,這和齊向天的西裝領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那部長絲毫也沒有架子的和現場每一個人握手,高明有幸,雖然站在最後頭,也被那部長握了一下手,握得高明的心裡熱乎乎的。
  那部長沒有按照齊向天的安排看什麼科技園區,而是先到村上挨家挨戶走了走,順便同老百姓座談了一下,問了問群眾的生產生活情況。然後回到村裡,聽取村支部書記關於基層組織工作的匯報。那齊向天像個哈巴狗一樣地跟在領導的後面,不住地說些奉承的話語,全然沒有了平日在下屬面前的威風。匯報開始後,那村書記按照齊向天的授意,拿出了早已打印好的稿子,照本宣科的朗讀起來。當然,最先讀的是組織科準備的那份材料,然而沒等讀到一半的時候,就被省委領導打斷了:「你不要讀了,我想聽的不是這些,你只要把你們村目前組織建設的現狀說一下,你們這幾年是怎麼抓的,下一步打算又是什麼?」
  高明在旁邊聽了之後,禁不住和馮剛書記對望了一眼,兩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
  晚上回到家裡,高明感到很累,工作的壓力讓他身心疲憊。好久沒有做愛了,高明本想和淑芳做個愛後睡個舒服覺,怎奈爬到淑芳身上動作了沒兩下,就軟了下來。也不知道是真的累,還是因為淑芳像個木頭似的不配合,讓他感覺索然無味的緣故。高明掃興地從淑芳的身上翻下來,那一刻,他莫名其妙地想到了孟茹,這一想,反倒讓他的心裡亂七八糟的。
  高明總覺得自己最近不順,這種不順首先來自於仕途的不順。大情敵丁日民已經就任了天河市的市長,把持著天河市政界的大權,有他橫在頭上,高明實在想不出自己還能出息到哪兒去?其次,由於婚外情所導致的夫妻關係僵化也讓他無比鬱悶,現在淑芳對她的態度可謂是不冷不熱,高明自己也清楚,之所以這次淑芳沒有和他大吵大鬧,完全是由淑芳自身的涵養決定的,她是看在孩子的面上,同時也是想給高明一次改過的機會。正因為這樣,高明覺得自己很對不起淑芳,他也總想找機會補償,但又不知道該如何補償。
  就這樣,高明在工作和家庭的雙重煎熬下,感覺生活都沒了意思,他看不到任何希望和未來,日子也是過一天算一天。甚至在偶爾閒下來的時候,高明都會和辦公室的老王閒聊一番,他喜歡聽老王關於人生和仕途的一些論調,雖然這樣的論調充滿了消極和無奈,但是也不無道理,尤其暗合了高明現在的灰暗心理。
  老王常說:「高科長,不知道你發現沒有,我們活著的時候拼著命去追求一些名利之類的東西,往往為了它們耗盡了心血,背叛了良心、損害了身體,做了很多我們不願意做的事情。但是,當我們真正到了臨死那天你會發現,你窮盡一生所追求的這些東西,對於你來說一點意義都沒有。我每次參加葬禮的時候,都會深刻地體會到這一點。明明看到昨天還是活蹦亂跳的一個大活人,今天就直挺挺地躺在那裡沒了生氣,然後被推進煉人爐裡轉瞬就化為灰燼,那時你就會清晰地感受到,其實生命很短暫,輕鬆和快樂才最重要……」
  老王還說:「你別看我們現在天河市有些幹部,以為自己當了局長、市長就有多麼了不起!其實,也沒啥好狂妄的,那局長、市長往大了說不也就是個處級幹部麼?現在全國各地這樣的幹部多了去了,況且,如果他們不昧著良心地收受一些好處,就憑那仟八百兒元的工資,怎麼能天天喝五糧液、抽中華?而一旦貪佔了,又難免睡不好覺,總擔心哪一天東窗事發,被審查判刑。就算不被審查,僥倖逃過去了,那靠非正當門路攢下的佰兒八十萬的,也僅夠他們揮霍一時,卻不會風光一世。如果攤上個病啊災啊的,或者生個敗家兒子,用不了兩天就會把這些家產敗光……所以看開點,還是老老實實地過自己的消停日子才是最快樂的。據說有關專家已經調查過了,那最幸福的家庭不是處在金字塔頂端的少數富人,也不是處在金字塔底端的那些窮人,恰恰是處在中間部分的那些千千萬萬個普通家庭,因為他們能夠吃的飽、穿的暖,不為世俗名利所累,充分享受著生活帶給他們的一切快樂,而這恰恰是生活的本質內容……」
  高明笑了,雖然他對老王的論調沒有發表任何看法,但他知道老王說的是對的,這些話也是經過多年生活提煉做出的精確總結。是啊,人生苦短,怎麼都是活?何苦讓自己每天背著包袱,弄得身心疲憊呢!這樣想著,高明不禁有些羨慕起老王悠哉悠哉的快樂日子了。現在的機關裡還真有像老王這樣的一群人,也不圖往上干,只要工作不出大的紕漏,每月按時開支,圖個清閒自在就心滿意足了。
  日子在一天天過去,高明試圖在平淡中梳理出一些人生的哲理來,沒事的時候,他會經常翻看一些四書五經、二十四史之類的東西,他想要從中華民族幾千年的文明史中探尋一些人生的真諦,結果是越看越心冷,越看越絕望。因為他發現中華民族五千年的文明史無不充滿了政治的傾軋與鬥爭。在這種鬥爭中,總有一些崇尚自由和民主的人士死掉了,當然,也有一些人在這種鬥爭中得利,從此過上了舒適安逸的太平日子。至於政治上的醜惡,則是歷朝歷代都有的,尤其是蒙昧與專制的封建社會,那亂臣賊子之間的明爭暗鬥,黨羽宗派之間的紛爭,甚至父母兄弟為了爭奪皇位而反目成仇,犧牲了多少人的無辜生命……沒有誰能在這種鬥爭中贏得絕對的勝利,那時間的長河畢竟會滾滾東去,沖刷掉一切骯髒與罪惡,還歷史以本來面目。那高尚的自然會流芳千古,卑劣的也必將會遺臭萬年,而人類也終將會按照既定的軌跡繼續朝前發展,沒有人能阻擋得了這個趨勢,這就是歷史、這就是生命、這就是進化、這就是輪迴。
  高明一時間有豁然開朗的感覺,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擺正心態了,身在官場不可能都會高官顯貴,重要的還是要有一顆平常心,得到了是福,得不到也不要氣餒,因為生命是平等的,無論你活得多麼光鮮,也終究會有死去的一天,沒有人能逃脫得了生命的大限。


【第三卷】 第29章:對峙
  當然,高明的霉運並沒有因為他看透了一切而停止,倒霉的事情還在繼續。
  那天,市委辦公室接到了一項佈置會場的通知,龍江市委要在全市範圍內召開一次「創先爭優」表彰大會,由於秘書科的人手不夠,所以高明所在的綜合科也被抽調參與了這次活動。本來在這之前,高明已經數次參與了佈置會場的任務,已經是輕車熟路,無論是領導的座次問題還是獎品的準備問題,包括會場的秩序問題,高明能想到的都想到了,誰知道在頒獎環節意外還是發生了。本來高明已經預先安排好上台領獎的十個代表,後來其中一個說他臨時有事不能來了,高明就找人代替了他。沒想到正式頒獎的時候,這人卻突然就回來了,還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就跑到台上參加了領獎,這樣就使領獎的人無意中就增加到了11個人,而獎品卻只準備了10份。音樂聲響起,台下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領獎人的身上,那攝影機、照相機也卡嚓卡嚓地響個不停。當頒獎結束,所有領獎者都面向台下的觀眾時,大家才發現11個人裡有一個人正兩手空空傻站在台上茫然不知所措。那台下數千人被這一滑稽場面搞得哄堂大笑,本來十分嚴肅的表彰大會因為這一不和諧的插曲而顯得不倫不類。
  市委書記齊向天發火了,把市委辦公室主任薛陽找來一頓好訓,並且明確指示,一定要追究負責這項工作的具體人員的責任。事後,薛陽找高明談了一次,將齊向天的意思委婉地向高明作了解釋,臨了薛陽說:「責任就不追究了,我幫你壓一壓,以後注意就是。」
  高明從薛陽的房間退出來,頭頂上冷汗直冒,心想一個小意外,差點葬送了自己的政治前程。所幸後來齊向天淡忘了這件事,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但卻讓高明明白了一個道理,伴君如伴虎,凡事理應仔細些,否則出了差錯,保不準會造成多嚴重的後果。
  當然,相比於工作程序上的小失誤,更大的挫折還在後面。《龍江日報》的記者段昌平與高明是老相識,那時他們正在做關於縣域經濟發展的專題,為了能弄出新意,段某找到了高明,並與他暢談了關於縣域經濟發展的一些現實問題。高明也礙於朋友的面子,在肯定成績的同時,也沒有迴避現實中存在的各種矛盾。誰知段昌平回去後,馬上組稿刊發了一篇題為《破解縣域經濟發展瓶頸、產業謀劃切忌假大空》的文章,在文章中列舉了天河市畜牧業發展不切合實際,造成資源浪費等問題。最先對這篇文章發火的恰恰是丁日民,當時他正想方設法地向上申請畜牧業專項發展資金,誰知這篇文章見報後,上級馬上取消了天河市的專項資金請求。丁日民對此大發雷霆,發誓一定要揪出究竟是誰透露了天河市的底細。那天高明正沒事人一樣在辦公室寫一份上報材料,忽然接到政府辦公室電話,讓他到丁市長的辦公室去一趟。高明接到這個電話後心裡就忐忑不安起來,因為他知道丁日民找他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事,開始時,他以為是他和孟茹的事情被這老鬼揪住不放,又要給他施加什麼壓力。但轉念一想好像不大可能,因為這麼上不了檯面的事情,丁日民就是再膽大妄為也不會和他直接攤牌。
  高明膽顫心驚地敲開丁日民的辦公室後,恰好他的房間裡正有兩個客人在談話,高明本想退出去,卻被丁日民叫住:「你先等會兒!」
  那語氣生硬得很。高明就聽話地在辦公室門口站著,雖然旁邊有沙發,但是高明沒敢坐,因為丁日民好像壓根兒也沒有讓他坐的意思。
  幸好,那兩個辦事的人很快就走了,丁日民這才將眼皮撩起來,仔細地看了看高明。由於市委和政府是在一個大院內辦公,所以兩個人經常都有碰面的機會,彼此都不陌生。那丁日民看高明的眼神居高臨下,充滿了蔑視與不屑。高明看丁日民的眼神雖然稍有畏懼,但是也透著一股子倔強與不屈。沉默了一小會兒,丁日民終於發話:「你認識《龍江日報》的段昌平吧?」
  高明回答說:「是啊,我們是朋友。」
  「那天他採訪你了?」
  丁日民繼續問道。高明看了看丁日民坐在大大的皮椅後面,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究竟是什麼藥。於是想了想回答說:「也稱不上採訪,我們只是坐在一起閒聊了一會兒,他每次來天河都會看我的……」
  沒等高明把話說完,那丁日民忽地一下就從皮椅上竄起來,手拿著一份報紙,「啪」地一聲摔在了桌子上,嘴裡大罵道:「沒採訪你,你他媽的胡說些什麼啊?我那500萬元的專項資金你給我弄丟了你知不知道啊?」
  高明被丁日民罵得一頭霧水,趕緊拿起那報紙翻看了一下,心裡叫苦不迭,心想段昌平啊段昌平,你可是害苦了我!於是,高明趕緊解釋說:「對不起丁市長,我沒有向他說我們天河市的任何壞話,也不知道他會不經過我的同意就刊發這樣的文章。」
  丁日民大手一揮,嘴裡繼續罵道:「你少他媽的解釋,你趕緊把那500萬元的專項資金給我要來,還要挽回給天河市造成的負面影響,否則一切後果你負。」
  丁日民暴跳如雷地罵著,將那桌子拍得叮噹亂響。高明還想解釋,恰好這時曲秘書走了進來,將他推了出去。臨出門的瞬間,高明還能聽到丁日民在他的身後不停地問候著他的母親。
  從政府回來後,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高明憋屈極了。首先,那牧業小區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他對段昌平說的,他只是隨便說了說當前縣域經濟突破還要從傳統的農牧業圈子裡跳出來,以工業化思維謀劃農業發展等宏觀性的見解。其實,有關天河市牧業小區的事情,已經成了公開的秘密,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一個政績工程,段昌平也犯不著費勁巴力地上他這來探底細。高明忽然就明白了,原來自己無意間當了一次替罪羊,怪不得那丁日民恨不得都將他祖宗八代都掘出來,那惡狠狠地架勢明顯包含著打擊報復的成份。
  噩夢還在繼續,沒過多久市委就接到了政府方面施加的壓力,要對這次洩密的直接責任人高明進行處理,建議撤銷綜合科科長的職務。高明得知消息後,氣得將桌子上的煙灰缸拿起來,當著老王和小曹的面,「啪」地一聲將那煙灰缸摔在了地上,嘴裡罵道:「操他媽的,讓老子干老子還不幹了呢!」
  老王和小曹趕緊上前來制止,嘴裡安慰他道:「高科長消消氣,為了工作的事不值得!」
  那一刻,高明只覺得氣血上湧,恨不得將整個市委的辦公樓都給掀翻。
  後來,市委副書記馮剛找高明談了一次,意思是這綜合科科長的位置,他還得繼續干,別看政府的某些領導看他不順眼,但是市委幹部的任免得歸他說得算。而且,馮剛一再強調說:「你放心,你的能力水平和人品素質我心裡清楚,只要你將心態擺正,認真地對待這攤事業,只要我馮剛在這裡一天,就會保你一天!」
  幾句話說得高明的眼淚刷一下就流了出來,所有的委屈在那一瞬間都化為了無聲的淚水,高明對馮剛的心裡充滿了感激,他為市委還有馮剛這樣正直無私的領導而暗自慶幸。是的,無論世界怎樣黑暗,總還會有一些崇尚真理的正義之士,在黑暗中高舉著明燈關於市委副書記馮剛與市長丁日民政見不和的事情,高明並非看出了一天兩天,早在上次換屆選舉的時候,高明就觀察了出來。其實,這也難怪,因為馮剛和丁日民原本就不是一路人,從道德品性和行為操守上來說,丁日民沒有什麼德行,他獨斷專行、貪圖權色、私心很重。而馮剛則對自己要求很嚴,凡事能從大局出發,作風正派,正直無私。高明很難想像這樣兩種不同類型的人能夠和睦相處。事實上,自從丁日民當上了天河市的市長之後,一般情況下馮剛還是很遷就他的,畢竟他是天河市的二號人物,而自己的排次遠在他的後面。況且所有的人都知道,丁日民和市委書記齊向天是一夥的,兩個人同穿一條褲子。馮剛作為一個官場中的成熟人士,當然懂得怎樣權衡這種微妙的政治關係,如果不是太違背原則的事情,馮剛一般都按照齊丁二人說的辦。
  但是,並不是所有的時候,保持沉默就是一種明智的選擇,有些時候政治上太軟了反倒會讓別人拿你不當一回事兒。尤其作為市委常委,有權利正確行使自己的職責,而我們的組織原則也恰恰是民主集中制,這種制度的好處就是防止個別領導幹部搞一言堂。
  馮剛與丁日民的第一次正面衝突是在一次常委會上,當時正討論研究幹部問題。丁日民著力推薦天河經濟開發區的副主任秦志峰擔任天河市的財政局局長,其他幾個常委都沒有表態。由於馮剛是主管幹部的副書記並且兼任組織部部長,他認為秦志峰這個人作風浮躁,經常吃請迎送搞不正之風,而且個人生活糜爛,讓他當財政局長無異於把天河市的錢匣子放在了一個敗家子的手裡。於是,馮剛就很委婉地發表了自己的看法,意思是在任用秦志峰的問題上應該慎重。誰知馮剛的意見剛提出來,就遭到了丁日民的強烈反對,他旁敲側擊地說:「我們現在有些人就是思想保守,不懂得不拘一格降人才,如果不放開手腳地幹,我們的事業還怎麼發展?」
  尤其讓馮剛接受不了的是,丁日民還特別加了一句:「我看現在我們的幹部工作應該改一改了,現在天河市的經濟上不去,就是和組織工作滯後有關係。」
  馮剛有些掛不住臉了,丁日民這樣說無異於扇了他一記響亮的嘴巴,如果這個時候他再一味地退讓,就不僅僅涉及組織原則的問題了,更有損了做人的尊嚴。於是馮剛義正嚴辭地對丁日民說道:「丁市長,我不同意你的觀點,這財政局長的位置非同小可,它涉及天河市數十萬黎民百姓的飯碗問題,如果不找一個信得過的幹部,那麼我們很可能會將這個飯碗弄砸了,所以我還是懇請各位常委能夠慎重考慮!」
  馮剛說完,幾個常委議論紛紛,大家都覺得馮剛的話有幾分道理。
  丁日民用那種敵視的眼光望著馮剛,氣氛一時陷入了僵局。最後,所有的人不約而同地將目光集中到了市委書記齊向天的身上。其實齊向天已經悶著頭在那裡思索了半天,而任用秦志峰的事情也是他和丁日民共同的意思,在會前兩個人私下裡也早已碰了頭,他當然不會將這件事情說破。齊向天以一種威嚴的姿態環視了一下四周,然後說道:「我比較同意日民的觀點,我們在幹部的啟用上,有時就應該大膽些,當然秦志峰的身上也確實存在不少問題,但是我們還是應該看到他積極的一面嘛,比如他比較會協調關係,只要是他能為我們天河市從上級要來錢,其他的問題都是小問題。」
  然後,齊向天又把頭轉向了馮剛,態度溫和地說:「馮書記啊,我們常委裡面你最年輕,怎麼思想卻保守起來了呢?」
  說完,齊向天笑了笑,話鋒一轉,繼續說道:「當然,你是管組織工作的,慎重一點也沒有什麼不好!」
  齊向天低頭喝了一口茶,頓了頓,繼續說道:「其他常委對任用秦志峰有什麼意見沒有,如果沒有,我看就這麼定了吧!」
  市委書記齊向天表態之後,其他常委當然不會再有什麼意見,即便是有意見也不敢再提,上任市長彭山因為提反對意見被齊向天給擠走的事情,在大家的心裡已經落下了陰影。丁日民見有齊向天給他撐腰,更是頭顱揚得老高,散會的時候路過馮剛身邊,白了他一眼,很不友好地從鼻腔中哼了一聲。
  散會後,馮剛沒有著急收拾東西要走,他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那裡,思索著什麼。他總覺得目前天河市的班子出了問題,這樣下去,損害的不僅僅是這攤事業,更有數十萬人民群眾的切身利益。常務副市長王忠是除了馮剛以外,最後一個走出常委會議室的,當他經過馮剛身邊的時候,滿含深意地拍了拍馮剛的肩膀。在馮剛眼裡,王忠也是一個幹事業的人,市政府那邊如果沒有王忠暗中支撐著,恐怕早就被丁日民給弄亂了。馮剛當然懂得王忠拍他肩膀的全部寓意,這讓他壓抑的心情有了一絲好轉,他相信事情還沒有糟糕到一定程度,所謂公道自在人心,很多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而目前天河市領導班子中存在的一些非正常現象,也將遲早得到糾正。


【第三卷】 第30章:好處
  現在孟茹是越來越感受到了作為市長情人給她帶來的好處,整個天河市幾乎沒有人不知道她是丁日民的女人,這已經成了半公開的秘密。既然是市長的情人大家自然就都會對她高看一眼,無論辦什麼事情也都會給她一些薄面。尤其是那些千方百計想巴結丁日民卻巴結不上的人,都試圖從孟茹這裡打開突破口,指望著她能在丁日民的枕邊耳畔給吹吹風。
  相比之下,孟茹和高明那短暫的私情反倒被人們忽略了,人們更關心的是孟茹怎麼和市長勾搭成奸的,那小道消息傳得也是有鼻子有眼。有人說,自從丁日民當了市長以後,那主動投懷送抱的女人更是多得是,而頂數孟茹最有本事,說她會媚功,早在電視台的時候就惹得好多男人為她神魂顛倒,她卻一個都看不上眼,原來她有更大的野心,想要背靠著丁日民這棵大樹。還有人說,那孟茹根本就不是主動投懷送抱的,不過是被丁日民給霸佔了而已,現在這些當官的,只要手裡有錢有權,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別說是孟茹這樣的,就是那些著名的歌星影星們,只要被他們看上了,不也接二連三地被騎在了胯下麼?
  孟茹不傻,她當然能從人們看她的眼神裡讀出一些異樣來,開始的時候她還對這樣的眼神不適應,但時間久了也就逐漸習慣了。尤其當她從這些眼神中感覺到,除了有一些是嘲諷之外,更多的是羨慕、敬畏、討好等等,更加堅定了她想要走下去的決心。是的,經歷了人生的種種苦難,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而自己又通過怎樣的途徑才能實現這些夙願,別看現在人們看她的眼神有些特別,等她真正地達到了人生和事業的巔峰,自然會讓所有的人都刮目相看。而且,孟茹也是聰明的,儘管很多人都知道她是市長的情人,但她卻極力在各種場合塑造自己的形象,為人處事、待人接物都彬彬有禮、不卑不亢,她從來不因為自己是市長的情人就撒潑耍橫,也不會趁機明目張膽地四處斂財。孟茹對每一個人都報以謙遜的微笑,態度和氣地與人說話辦事,時間久了大家都感覺孟茹人還是不錯的。尤其那些貪色的男人們,往往望著她美麗的背影暗自感慨,如果自己也能有這樣一個情人該有多好。
  丁日民對待孟茹的態度始終沒有變,說到底孟茹只不過是他的一個玩物而已,在他的眼裡已經沒有了愛情這個概念,愛情在他看來無非是一場可笑的鬧劇。是的,你能想見一個50多歲的糟老頭子和一個20多歲的年輕女子大談特談愛情麼?丁日民當然知道自己的斤兩,他心裡明白,如果沒有顯赫的權力地位,那麼別指望孟茹會老老實實、服服帖帖地躺在身下讓自己入。丁日民對自己的人生清楚得很,在政治生涯裡,他已經走得太遠,遠到早已沒有了回頭路。而自己曾經做過的和正在做著的那些有悖於良心和原則的事情,就好像一隻大手在身後,推著他不斷地向更深更遠的地方前行。有些時候丁日民也怕,怕自己被反貪局或者紀檢委的同志查,他經常會有半夜被噩夢驚醒的經歷,那滿頭滿臉的汗水越發讓他意識到,該享樂的時候就得享樂,不要等到沒有機會的時候,想享樂已經來不及。好在他已經用金錢織就了一張關係網,這些年他沒少往上送,從土特產品到名貴禮品,從小額的購物券到成捆的現金,他相信一旦出了事情,那些收受了他好處的官員會力保他,這樣想著就更加讓他有恃無恐。現在,在他的腦海裡,經常出現的只有權力、金錢和女人。他想趁著自己有權,盡可能多地撈錢,盡可能多地玩女人。他知道自己的年紀大了,政治生涯也已經走到了盡頭,這最後的機會如果再不把握,那麼到頭來可能一無所有。
  是的,孟茹對他來說只是一個女人而已,一個在性亢奮的時候需要用來發洩一下性慾的女人,和其他有胸有屁股的女人沒有什麼兩樣兒,只是在他眼裡,孟茹的胸和屁股格外堅挺了一些。
  考上公務員之後的孟茹似乎已經開始轉運,好事情一件接一件的到來。首先,天河市委在全市範圍內公開招考鄉局級後備幹部,孟茹毫不費力地就考上了。其次,孟茹利用丁日民的關係,在市政府對面開了一個名煙名酒行,生意竟是出奇的好,每天都有人開著小車來成箱成批地拉貨。孟茹明白,這些人都是衝著丁日民來的。當然,對此孟茹也是佯裝不知,無論誰來,她都張哥李哥地叫著,顯得無比熱情。
  生意好了,腰包自然就鼓了起來,孟茹常常一邊數著大把的鈔票一邊慨歎:現在什麼最賺錢?只有官商最賺錢,自己不過是憑藉著丁日民的關係,就會輕輕鬆鬆地將大把的鈔票收入了囊中。同時,孟茹也增長了見識,她驚訝於那些局長、鎮長們出手竟是這樣大方,雖說那好煙好酒都要成百上千一件,但他們都會眼睛不眨一下地成箱往車上搬。孟茹明白,這當然不會是花他們自己的錢。孟茹想,反正既然都是來路不明,那麼這錢還真是不賺白不賺。
  有錢了,孟茹的心情也變得好了起來,她沒事的時候總去新建成的豪園新區轉轉,琢磨著要給父母換一套新房子。孟茹是個孝順的女兒,親情在她心中所佔的地位始終是無法比擬的,多年來孟茹一直有一個夢想,那就是要通過自己的努力讓父母過上好日子。
  當然,有錢後也有一個煩心事讓孟茹很是無奈,那就是自己的丈夫郝軍隔三差五地總會來商店內向孟茹要錢。孟茹很生氣,本來投資這個商店的時候,郝軍就沒有出過一分錢。現在掙錢了,這個不爭氣的東西卻來糾纏她要錢去賭,孟茹簡直對他是失望透頂了。孟茹不止一次地對郝軍說:「你走吧,這個商店不掙錢,我也根本沒有錢給你。」
  可郝軍卻像個無賴一樣,硬是賴在孟茹的商店不走,看到別人來拉貨付款,他的眼睛死死盯著貨款不放,等顧客走後,郝軍就不知羞恥地對孟茹說:「你還說沒有錢,我都看到你剛剛收了幾千塊。」
  孟茹氣得渾身發抖,嘴裡說道:「是的,有錢也不會給你拿去賭!」
  這時郝軍就會耍起脾氣來,像個瘋狗一樣威脅孟茹說:「別以為你那點醜事我不知道,我是最近事情多,沒時間搭理你,等哪天把我惹急了,我就連你帶他一起剁了!」
  說完,也不管孟茹同意不同意,一把拽過那錢就揚長而去。
  孟茹面對這個無賴,往往是毫無辦法,因為有服務員在場,她礙於情面又不能和郝軍撕破臉皮地打。直到這時孟茹才更加明白,只有離開郝軍,才能徹底擺脫這個惡魔,就連店裡的服務員都勸她說:「孟姐,他都對你這樣了,你還和他過下去有什麼意思,不如乾脆離了算了。」
  是的,現在的孟茹只想著能早一天和郝軍離婚,因為這樣下去,說不準哪天死在他手裡都說不定。
  當孟茹終於把離婚的想法向郝軍說出時,誰知他卻死活不同意。孟茹問為什麼,郝軍卻說:「你以為我傻啊?你現在掙錢了,我會放你走?我還指望著你今後掙錢養著我呢!」
  孟茹當時望著郝軍那可氣的樣子,恨不得衝上前去,一把將他掐死。孟茹沒想到世界上還有他這樣不知廉恥的男人,而這樣的男人居然還陰差陽錯地成為了自己的丈夫。孟茹甚至在心裡對郝軍充滿了詛咒,她偶爾會閃過這樣的念頭,怎麼就不讓郝軍出車禍死掉呢,死掉了反倒讓她靜心了。
  其實,即便是孟茹不咒他,郝軍還是會出事的,這樣的人注定了不會有好的下場。
  那天孟茹正要收拾東西去上班,忽然接到公安局打來的電話,說郝軍被刑拘了。孟茹很驚訝,以為他又參與賭博被抓了起來,趕緊打車去公安局打探消息,誰知這一去讓孟茹吃驚不小。原來這個敗類居然是因為盜竊小轎車被抓的,而且在這之前他已經夥同他人作案了一次。更讓孟茹上火的是,他在盜竊的過程中被夜巡的民警發現,民警上前制止的時候,他居然開著車子撞警察,幸虧那警察身手敏捷,否則很可能葬送在他的車輪之下了。雖然案情很簡單,但性質卻很惡劣,孟茹想要見郝軍一面都沒有見到,那公安局的人態度蠻橫地說:「就這樣的混蛋你還想見他?就讓他在牢裡老老實實地待一輩子吧!」
  孟茹剛開始的時候,沒以為事情會這樣嚴重,後來她咨詢了律師才明白,原來盜竊機動車輛本來就屬於公安機關嚴打的範疇,另外他在盜竊的過程中有嚴重的襲警情節,所以足以判他個無期。孟茹聽了之後,當時就傻了,雖說她和郝軍的關係一直都不怎麼融洽,但畢竟夫妻一場,當禍患真的來臨時,她又怎能撇下他不管。
  孟茹心急火燎地不斷往公安局和看守所之間來回跑,但是由於不懂得辦案程序,始終找不到解救郝軍的辦法。萬般無奈之下,她最終又找到了丁日民。當孟茹含著淚水對丁日民說了丈夫郝軍的事情後,誰知丁日民竟像沒事人似的衝著孟茹說出了這樣一句話:「你們感情本來就不好,還救他幹嘛?讓他在裡面蹲著唄,也正好成全了咱倆!」
  孟茹聽了之後,恨得咬牙切齒,她為丁日民的無恥感到萬般噁心。要說起來,人真是一個很奇怪的動物,雖然孟茹不愛郝軍,但真等到他出了事故之後,卻不願意旁人看他的笑話。
  孟茹當然知道此刻只有丁日民能夠救得了郝軍,儘管她心裡對丁日民說出的話感到萬般噁心,但還是故意裝出一副可憐兮兮地樣子對丁日民說:「你就幫幫他嘛,再怎麼說他也是我的丈夫,你不看僧面還看佛面呢!」
  丁日民拿眼斜視了一下身邊這個楚楚動人的美人,也忍不住動了惻隱之心,想了想之後,他隨手拿起身邊的電話,給公安局的某個領導撥了過去:「噢!肖局嗎?我是丁日民啊!最近打擊盜竊機動車的專項行動進行得怎麼樣了?……哦,好的,幹得不錯!……對了,有個案子你要適當地關照一下……對,是我的一個遠房親戚。當然,不要太違背原則哦!」
  丁日民撂下電話,孟茹這才心中有了底,終於破涕為笑,兩個人難免又親熱了一番。
  在丁日民的關照下,郝軍的案子作了從輕處理。本來按照法定情節,足可以定他個無期,但最終卻判了10年有期徒刑。法院宣判後,郝軍沒有上訴,他知道自己的妻子已經為他的案子盡了力。也正因為這樣,在孟茹探望郝軍的時候,郝軍居然良心發現,主動提出了離婚的請求,要孟茹今後嫁個更好的,還說孟茹是個不錯的女人,這些年跟著他受了不少委屈……直說得孟茹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地哭成了淚人。兩個人在探監房內摟摟抱抱,其狀是淒淒慘慘淒淒,讓人看了竟萬般不忍,這也成了兩個人結婚幾年來最好的一次感情交流。
  經歷了郝軍事件之後,孟茹發現自己更成熟了,這種成熟體現在她對很多事情已經看透。孟茹清醒地意識到,人生中的很多事情似乎早已注定,那些得到的和失去的、罪惡的和美好的東西,在生命的自由面前顯得都不重要了,榮華富貴又能怎樣呢?不過是過眼雲煙,轉瞬即逝!誰又敢保證能夠一輩子左右得了自己的命運呢?


【第四卷】 第31章:提拔
  最近天河市的領導班子裡明顯出現了兩大陣營,一派是以丁日民為首的「實權派」,另一派是以馮剛為代表的「無權派」。兩派之間的明爭暗鬥雖然見不到刀光劍影,但碰撞處也往往是火花四濺,在天河市的政治生活中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深諳官場之道的人都懂得,這個時候往往涉及到一個站隊的問題,排在哪個隊伍的後面,對個人的仕途影響至關重要。現在高明就面臨著這樣一個問題,究竟站在哪支隊伍的後面呢?顯然,以市長丁日民為首的一派,由於把持著天河市的黨政大權而顯得無比強大。相比之下,雖然馮剛等人深得天河市幹部群眾的人心,卻因為沒有實權而顯得相對弱小。其實,即便高明和丁日民不是宿敵,高明也不願意和丁日民這樣的人站在一起的。也許是小時候讀的書多,受正統教育影響太深的緣故,高明總覺得丁日民之流特別像明朝時期善於弄權的宦官魏忠賢。很多時候,高明都想不通,像丁日民這樣的人怎麼能混進官場,居然還坐到了市長的位置。後來,高明乾脆把丁日民的履歷拿來研究了一番,研究的結果讓他感慨萬千,原來這傢伙竟然是農村的大隊書記出身,早些年時興突擊提拔幹部,省裡一個領導去他所在的村視察,丁日民為了便於領導的車子通行,居然將全村的路現修了一遍,然後將省領導所要視察的項目都統統安排好,再加上他天生長著一張會溜鬚拍馬的嘴,自然是博得領導十分高興,臨走之前只說了一句話:「這樣的幹部怎麼能不重用呢?」
  於是乎,他一下子就從農村大隊書記的位置竄到了鄉鎮黨委書記的位置。
  邁出了這關鍵的一步後,丁日民更是如魚得水,憑藉著幾個政績工程,再加上適當的金錢開道,居然在仕途一帆風順。丁日民的膽大是出了名的,早在他任五章縣林業局局長的時候,別人都不敢動的天然林,他卻一陣亂砍亂伐,將那賣得錢往上送了一部分之後,其餘的都憑空揮霍了,居然也能夠平安無事。他當城建局局長的時候,更是肥的不得了,開發商想要建一棟樓,不給他送個十萬八萬的,根本連門兒都沒有。不過丁日民也不小氣,每當有黃金地段高檔樓層的時候,總是要先想著領導。用丁日民自己的話說就是:「身在官場,兢兢業業、踏實幹事是沒有用的,只要你能說會送,就肯定會平步青雲。」
  當然,以上這些事情都是高明道聽途說來的,究竟是否屬實還有待進一步探討,但高明始終認為這一切並非是捕風捉影。據說後來丁日民實在是捉得太甚了,五章縣的老百姓不斷地上訪告他,他才被調到天河市來,而且還被提拔為了副市長。
  高明手裡掐著丁日民的履歷,實在是有些想不通,這世道究竟怎麼了?難道我們的幹部體制真的出了問題?不!高明始終相信丁日民屬於個別現象,整個天河市的幹部隊伍主流是好的,這就好比一個肌體一樣,大都是健康的細胞,但是也難免會有那麼一兩個病毒或者細菌。只是高明倒霉,就這麼一兩個病毒和細菌還讓他碰上了,而且成了冤家對頭。
  這些日子,高明總在考慮一個問題,他總想辭職不幹了,仕途的無望讓他覺得這麼幹下去簡直是浪費生命,況且那每月800多元的工資對他實在是沒有太大的吸引力。高明想,憑自己的能力水平在哪個私營企業打工不掙個一千兩千的,所謂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當高明把想要辭職的想法委婉地透露給馮剛書記的時候,他第一個反對。他說:「你不要被眼前這些不正常現象弄得灰心失望,你要對我們的組織和人民有信心,有些困難只是暫時的,我們中國有句俗話叫做「公道自在人心」,絕對不會總這樣的,而且憑你的能力水平,以後還是有發展的。」
  高明知道馮剛書記說的有道理,可他就是突然之間對仕途失去了信心。是的,有發展又能怎樣呢?大不了當個局長、市長,人模狗樣地在官場混上一番,可那不也要被官場中那些雜七雜八的關係所累?到那時都不知道自己是為誰活著了。不過眼下,高明還真沒有找到合適的職業去做,他也只能按照馮剛說的,先這麼糊里糊塗地幹著了,反正自己是公務員,即便丁日民看他再不順眼,也沒有權利將他開除出公務員隊伍,根本就不能把他怎樣。
  高明和丁日民搞僵之後,雖然為他的仕途發展帶來了不小的阻礙,但是凡事有利必有弊,同時也為他帶來了一個直接好處就是,他和市委副書記馮剛成為了朋友,一來兩個人年齡相差不大,二來兩個人思想比較接近,在很多問題上談得來。當然,高明在與馮剛的接觸上還是十分注意保持分寸的,畢竟人家是副市級領導,儘管沒有架子,但也不能真的就當成哥們兒處。
  孟茹在和郝軍辦理了離婚手續後,先是將自己居住的那套樓房退還給了郝軍的父母。孟茹是一個善良的女人,如今郝軍已經鋃鐺入獄,她當然不會再落井下石。雖說這房子照理也應該有她一份,但一想到兩位善良的老人因為生了這麼個逆子,短短幾年幾乎將所有的家產全部敗光,孟茹就忍不住心軟起來,所有的家產她一分也沒要,都還給了他們。兩位老人對孟茹的大度是感激涕零,一個勁兒地說郝軍沒有福氣,這麼好的媳婦都沒福消受。孟茹搬走的那天,兩位老人緊拉著孟茹的手,不住地抹眼淚,弄得孟茹這心裡也像堵了一團棉花,難受的不得了。
  孟茹又迅速地在豪園新區買了一套房子,三樓,120多平方米,寬敞明亮。本來她手頭的現金是不夠的,但她又找到了丁日民,訴說了自己離婚後的窘境,丁日民自然不能袖手旁觀,不但資助了一部分錢給她,而且給一個包工頭打了電話,裝修的事情被對方全部承包下來,沒用孟茹花一分錢。
  搬家那天,孟茹心情極好,她將自己的父母用轎車接到了樓上,在新家吃第一頓飯的時候,孟茹信誓旦旦地對父母說:「爸媽,以後咱家的日子好過了,你們要好好享享清福,再也不用為生活省吃儉用了。」
  兩位老人看著裝修奢華的大房子,膽戰心驚地問孟茹:「孩子,這房子得花多少錢啊?你是從哪兒弄來的錢啊?咱可千萬別幹那違法亂紀的事情啊!」
  孟茹聽父母這樣說,忍不住「噗哧」一下笑了,摟著父母的肩膀說:「爸媽,你們就儘管放心吧,所有這些都是女兒憑本事掙來的,是合理合法的。」
  孟茹說這話的時候,心裡充滿了自豪與驕傲,她知道自己已經實現了人生的第一步目標,今後,她還將有更大的目標在等著她一步步地去實現。
  自從丁日民幫孟茹辦了幾件大事之後,孟茹在他面前變得乖巧了,再也不提什麼要把他們的事情捅出去之類的話了。每次溫存的時候,孟茹都聽話得像一隻溫順的小貓兒,哄得老傢伙很是開心。一次,在兩個人準備親熱時,老傢伙一邊吻著孟茹的粉頸一邊說道:「想不想弄個官兒當當?」
  孟茹還處在性愛過後的雲裡霧裡,根本沒有聽清他在說什麼,只是含糊地應承了一聲:「哦?」
  丁日民又重複了一句:「我在問你想不想當官兒呢?」
  這次孟茹聽得很清楚了,激靈了一下,馬上清醒過來,嘴裡說道:「你在哄我吧?我一個女人家,能當什麼官兒啊!」
  丁日民回過頭來,一本正經地說道:「現在市裡缺少女幹部,團市委副書記的位置正空著,我看你干正合適,有沒有心思?」
  孟茹聽了之後不禁喜上眉梢,雖說團市委副書記不是什麼大官兒,但好歹也是一個進步的台階,而且這些年從團市委出去的幹部,都被提拔到了重要崗位,孟茹當然是夢寐以求了。雖然心中暗自竊喜,但孟茹還是故意裝出信不過的樣子,嘟著小嘴說道:「得了吧,有這好事能輪到我,還不會有100個人在等著搶啊!」
  丁日民看到孟茹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將嘴巴一撇,自信地說道:「只要我丁日民想運作的事情,沒有成不了的,你就等著聽我的好消息吧!」
  孟茹見丁日民打了包票,一邊撫摸著他的臉頰,一邊嬌滴滴地說:「行!如果你真要是幫我把這事辦成了,那麼以後我就什麼事都聽你的。」
  說完,孟茹像蛇一樣攀到了丁日民的身上,對著他那長滿鬍鬚的嘴巴親吻了起來,一隻手在丁日民的背上撫摸著,一隻手已經伸向丁日民的下體,逆時針方向隔著褲子揉弄著丁日民的襠部,同時嘴上也加強了攻勢,靈蛇般的舌頭已經伸進丁日民的嘴裡攪動著,而此時的丁日民也慢慢地被調動起來,左手在孟茹的背部撫摸著,而右手也在孟茹的豐滿的屁股上使勁的捏著,彷彿在揉麵粉團,恨不得能掐下一團肉才好。孟茹也感到丁日民已經調起了性,就停止動作,說「去床上吧!」
  丁日民一把抱起孟茹向床邊走去,快到床邊孟茹說:「放我下來吧,今天我來搞,讓你好好爽爽」,孟茹今天為什麼會如此主動?就是因為丁日民剛剛的承諾,可見名利的誘惑之大呀。丁日民可是求之不得,往床上一躺,眼睛盯著孟茹,彷彿是在說:「我看你今天怎麼讓我爽?」
  孟茹似餓狼般地撲向丁日民,雙手插進丁日民的頭髮裡,嬌艷欲滴的嘴唇已經印在丁日民長滿鬍鬚的嘴巴上,孟茹用舌尖輕輕叩開丁日民的嘴,將整個舌頭伸進丁日民口腔,一整猛轉,時而又將丁日民的舌頭吸出嘴外,死死吸住不放,在自己的嘴裡用舌尖挑弄著丁日民的舌尖,兩手的小姆指也在丁日民兩邊的耳廓上劃弄著。孟茹轉而小嘴移向丁日民的耳朵,用舌尖在丁日民的耳廓上舔弄著,沿耳廓轉圈,又將舌尖縮成細細的尖頭,伸進丁日民的耳道,一進一出的戳弄著,如此反覆的對丁日民的兩邊耳朵舔弄了一番,丁日民已經閉上眼睛在享受了。
  孟茹直起身來,騎在了丁日民的腰上,屁股正好壓在丁日民的襠部,雙手在丁日民的胸部撫摸著,臀部也一前一後的挺動著,每一次的挺動都刺激著丁日民的陰莖,孟茹的手一顆一顆解開丁日民襯衫的扣子,向兩邊一扒,露出了丁日民結實的胸部,孟茹猛一低頭,一口含住了丁日民的一顆乳頭,同時手也移到另一顆乳頭上,用拇指來回拔動著乳頭,孟茹含住丁日民的乳頭舔了幾下,讓乳頭上沾滿自己的口水,用舌尖挑動乳頭,又用舌尖在丁日民的乳頭周圍左三圈右三圈的轉動著,轉一圈舔吸一口,兩邊乳頭如此輪換著。孟茹的嘴慢慢向下舔弄,直到丁日民肚子上那個小洞才停住,孟茹用嘴蓋上去吸吮著,發出「叭…叭…滋…滋…」
  的聲音,舌尖也伸進小洞內鑽探著……
  孟茹慢慢脫下丁日民的褲子,雙手在丁日民大腿內側撫摸著,用兩個小指指甲分別在丁日民兩腿內側上下來回刮動,幾個回合,可以看到丁日民大腿內側的肌肉在跳動,孟茹又用舌頭在丁日民大腿內側舔弄,丁日民大腿肌肉跳動更明顯了,幾個來回,丁日民的大腿內側被孟茹的口水弄得濕成一片,孟茹一路向上舔吸,到了丁日民的陰部,孟茹沒有急著去脫下丁日民的內褲,而是用嘴吻住了那陰莖將內褲頂起的小山包,舌頭沿陰莖的輪廓舔吸著,白色內褲上立即留下了一條長長的口水印,孟茹雙手插進丁日民的內褲邊緣,慢慢向下拉至膝蓋處,丁日民那粗大的陰莖好像得到了解放,倔強的與主人身體90度角直立著,上面青筋暴起。孟茹用手輕輕握住丁日民的粗大陰莖上下搓動,舌尖在冠狀溝處輕輕轉圈挑動了數圈,又沿血管從頭至尾上下用舌尖刮弄陰莖,然後一口含住粗大的龜頭用力吸吮著,用舌尖抵住馬眼輕輕佻動。丁日民好像感覺陰莖進入一個暖暖的、濕滑的溫柔鄉,口中不禁發出「啊……舒服……」。
  孟茹聽到丁日民的呻吟聲,就用嘴上下套弄起丁日民的陰莖,舌頭也不時在龜頭處轉動,孟茹明顯感到丁日民的陰莖比剛才明顯粗大堅硬,嘴巴套弄的速度也更快了,更深了,每次下壓回來時,孟茹都用牙齒輕輕向上刮動陰莖,丁日民感到陰莖好像套上了一個強力的吸泵,要將自己吸乾一樣,渾身的血液都集中在陰莖上,暴漲無比,嘴裡「啊……喔……」
  的頻率也更高了,特別是孟茹的牙齒向上刮動陰莖的時候,那種舒爽的感覺簡直無與倫比。孟茹套弄了一會,將頭慢慢下壓,直至粗大的龜頭死死抵住自己的喉嚨深處,此時的丁日民感到無比舒暢,長長地「啊……」
  了一聲,孟茹也被粗大龜頭嗆得直翻白眼,脫離時一條粗長的粘液連結在孟茹的嘴唇與丁日民的龜頭處,丁日民看到孟茹如此淫蕩的樣子,想著剛剛陰莖插入孟茹喉嚨深入如插入處女般的感覺,說「再來,好爽呀」,孟茹對著丁日民莞爾一笑,又低下頭含住了丁日民的陰莖,聯想到做愛時的九淺一深,套弄了幾下,就將龜頭深深插入自己的喉嚨,如此反覆幾十個回合,丁日民「啊……哦……快……」
  的聲音更加了,孟茹也加快了套弄的速度,突然感到丁日民的陰莖一陣跳動,死死的往自己喉嚨深入頂,孟茹鬼使神差般的竟然沒有停下,更快地套弄舔吸著,丁日民長長的「啊……」
  了一聲,一股濃稠的液體射入了孟茹的嘴巴和喉嚨中,嗆的孟茹眼淚都出來了,口水夾著精液從孟茹的嘴巴流了出來,順著陰莖流在丁日民的陰囊上面。
  此時孟茹也感覺脖子酸脹,嘴巴麻木,隨身躺在了丁日民旁邊休息,對著丁日民說:「爽不爽呀?我對你好不好呀?」
  丁日民順手摟住了孟茹,看著自己陰莖剛剛出入的那嬌嫩性感的小嘴,「爽,對我真是太好了,我不會虧待你的。咦,孟茹,你怎麼也長鬍子了,哈哈」,孟茹用手一摸原來是丁日民的一根陰毛掛在她的嘴邊,氣的她用手在丁日民的胸膛無力的捶了幾下。丁日民看著身邊的孟茹,心中感歎還是權力好呀,沒有權力,身旁的嬌美人會讓你這樣爽,恐怕摸她一下都要抽你一耳光吧,唉!丁日民心中得意著。


【第四卷】 第32章:重逢
  就好像一切真的都在丁日民的掌控之下一樣,天河市果真在小範圍內調整了幹部,市委書記齊向天親自做出了指示,要重點培養那些年紀輕、學歷高、能力強的後備幹部,要在幹部的啟用上大膽再大膽些。孟茹有幸,在丁日民的運作下,被直接調入了團市委任副書記,享受副鄉局級待遇。雖然有人對此持有不同意見,但孟茹調入的理由似乎也很充分。首先她是婦女幹部,屬於三少幹部的一種:另外孟茹年紀輕,又在市委宣傳部幹過,工作經驗比較足。還別說,真正符合這些條件的人,在整個天河市也不多。孟茹知道她又用自己的智慧和魅力,在人生的目標上更近了一步。當孟茹坐到團市委自己嶄新的辦公桌前時,她彷彿看到了自己的前途一片光明。
  當孟茹當上了團市委副書記的事情傳到了高明耳朵的時候,別提高明的心裡有多不是滋味了,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孟茹犧牲色相的結果。但是不管怎麼說,人家畢竟從丁日民那裡得到了好處,而如果跟著他,指不定會受到怎樣的排擠呢!這樣想著,高明的心裡越發不是滋味了,尤其一想到原本在自己手下做事的孟茹,如今卻干到了他的頭上,高明就覺得無比窩囊。那一刻,他真想衝著蒼天大呼:「老天啊,你這是怎麼了啊?為什麼讓這是非黑白顛倒,連個正常的規矩方圓都沒有了啊!」
  孟茹當上團市委副書記之後,工作得很小心謹慎,與同事的關係相處得也很好。那團市委總共也不過七八個人,也沒有什麼太大的事情,無非是做些青少年的思想教育之類的工作。
  孟茹很喜歡這份工作,因為整天和孩子們接觸,會讓她覺得自己更年青和純淨了一些,儘管她的心裡已經滄桑和陰暗了許多。孟茹偶爾會去一些學校參加一些文化活動,在活動中她也會偶爾代表團市委講幾句話,當然講的內容大都是鼓勵青少年要好好讀書、健康向上,培養良好的道德情操之類的話。一般在講這些話的時候,孟茹都在想,想當年自己在聽到類似話語的時候,對未來充滿了多少美好的嚮往。而今自己身處在社會這個大染缸裡,回過頭來再講這些話,就難免多了許多感慨。孟茹總覺得自己現在已經算不得一個真正意義上具有高尚情操的人了,她甚至把自己看成是一個為了實現人生目標而不擇手段,甘願出賣靈魂和肉體的壞女人。而今,自己這樣的壞女人卻要從事教育青少年的崇高事業,這讓她的心裡總有一些不安,總覺得這是上天對她的一種諷刺。所以,在每一次發言的時候,孟茹的話總是講得很真誠,因為她真心希望台下那些具有清澈眸光的孩子,將來不要走她現在的老路。
  時間在一天天地流逝著,那朝來暮去的日子亙古沒有改變。
  雖然表面看起來一切萬分順意,但孟茹發現自己的生活中好像缺了點什麼,總也開心不起來。在工作之餘,孟茹總會想起高明,在她心裡,高明就像那落地生根的籐蔓一樣,纏得她的心裡亂糟糟的。
  同孟茹不一樣的是,高明對孟茹的思念卻沒有那樣深。在他心裡,孟茹就如同那三伏天沁涼的冰水,只有在渴了的時候,才想起來要喝上幾口。在高明的內心裡,更多的是對孟茹的遺憾和失望,他沒有想到這樣一個美麗如仙女一樣的女子,最終卻選擇了這樣一條令人唾棄的人生之路。
  這一年的秋天,全市召開了經濟工作會議。當時高明去得很晚,本來這樣的會議他都是旁聽的,去了也感覺沒勁。而且,高明非常不喜歡丁日民那令人生厭的聲音,每次他在上面講,高明就在底下瞅他用勁,尤其聯想到他肥膩的蠢相,卻將如花似玉的孟茹壓倒在身下入搗,高明都恨不得衝上台去,將他揪起來一頓狠揍。
  會議開始10分鐘後,高明才邁著方步走了進去,由於會場裡面人很多,高明找了靠後的一個位子坐了下來。坐下之後,高明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拿起紙筆煞有介事地記些什麼,而是微閉著眼睛在那裡養神。台上,丁日民正在侃侃而談,說什麼今年要實現幾個目標,上幾個台階之類的屁話,其中談到經濟總量要有一個質的飛躍的時候,他把躍字讀成了yao(四聲)字,高明就覺得十分可笑,心想就憑你那小學文化,我看你最終能飛躍(yao)到哪裡去?
  高明對一種現象很氣憤,那就是現在的機關單位裡,往往被丁日民這樣一群老東西把持著關鍵的位置。這些人是特定時代、特定時期的產物,雖然沒念過幾年書,卻統治著大學本科甚至研究生以上學歷的知識分子。這些老傢伙諳熟於官場上的左右逢迎、阿諛奉承,卻容不得年輕人講真話、辦實事。他們習慣於做表面文章、搞政績工程,卻不允許年輕人在工作中開拓創新、提高辦事效率。如果有哪個年輕人膽敢冒尖,用創新思維否定了他們程序化的工作方式,那麼他們就會站起來捋著鬍鬚說「這樣的年輕人政治上不成熟,還需要不斷進步了」之類的屁話。
  高明知道,現在中國的政治改革中也難免會出現此類情況,對於那些幹了一輩子革命工作,但是又沒有多少文化的功臣們,無論誰也不能撼動他們的政治地位,唯一的辦法就是一點點把他們熬到退休了,然後再給年輕人倒出位置。不過高明想想也快了,文化大革命前後提起來的那批幹部,如今也已經到了退休的年齡。而恢復高考後,那些受過正規教育的幹部,正逐漸走上領導崗位,我們國家和民族的希望也恰恰在這些人的身上。
  想到這裡,高明抬起了頭,四下裡張望了一下,他想趁著這個機會看看天河市究竟有多少是年富力強能夠開拓創新的年輕幹部,因為這次來參加會議的幹部相對來說比較全。然而這一望不要緊,高明突然就在人群中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那裡聚精會神地聽會。高明的心不由自主地就狂跳了起來。
  是的,高明看到了孟茹,她就坐在前三排的位置,正拿著筆刷刷地在記錄著什麼。高明頓時覺得這心啊,就如同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鹹什麼滋味都湧了上來。
  單從側面看,孟茹還是老樣子,只是顯得更加成熟而有風韻了,那時髦而得體的裝束,一頭烏黑濃密的秀髮,長長的睫毛時不時地忽閃著,光滑潔淨的前額,還有幾根劉海遮在那上面。尤其孟茹一邊聽會,一邊認真做記錄的樣子,在高明眼裡依舊那麼有魅力。
  高明的心禁不住疼痛起來,想想眼前這個女人,曾經是那樣溫柔地躺在自己的懷裡,而今卻被別人獨自霸佔了,那酸澀的感覺就如同老婆給自己戴了綠帽子一樣。
  高明已經無心再聽會了,剩下的時間他只想做一件事情,那就是趴在桌子上,兩眼直勾勾地盯著孟茹看,他要用目光把孟茹定格在靈魂裡。此刻,高明的心態很複雜,如果說當初得知孟茹跟丁日民有一腿讓他倍感屈辱的話,那麼現在經過一段時間的沉澱後,在屈辱的同時,他又多了一些落寞和傷感。顯然,孟茹現在活得比他滋潤,不但穿著打扮更加時髦了,而且還當上了團市委副書記。高明覺得自己很沒有面子,大有雞飛蛋打的感覺。高明甚至在心裡有些後悔,莫不如當初繼續和孟茹交往下去了,反正不管她對丁日民怎樣,只要對自己好就成了,無非就是一個情人關係,考慮那麼多幹嘛。
  不過一想到丁日民,高明還是氣不打一處來,這廝此刻正沒完沒了地在台上呱噪個不停,再加上台下孟茹無比認真地做記錄的樣子,這一切都讓高明的內心十分不舒服。忽然之間,他有了一個惡作劇的念頭,忍不住拿起了手機,稍加考慮了一下,然後編輯了如下的短信給孟茹發了過去:「你最近好麼?我很想你!」
  發完之後,高明彷彿做了一件天大的錯事一樣,緊張的不得了,只覺得這心啊,咕咚咕咚地,就好像要從胸腔裡蹦出來一樣。高明在確認短信發過去了之後,就趕緊趴在了桌子上,拿眼偷偷瞄著孟茹的反應。果然,孟茹在聽到有短信來了之後,悄悄低下頭,拿出手機翻看了一下。看得出孟茹看了短信之後很驚訝,她回過頭來,四下裡瞅了瞅。高明迅速地貓下身子,避免被孟茹看到。孟茹在張望了一圈之後,因為人太多的緣故,沒有看到高明的影子,於是在桌子底下給高明回了如下的短信:「你在哪裡呢?我也很想你,為什麼你連個電話也不給我打呢?難道你真的就這麼狠心?」
  高明接到這個短信之後,心裡忽然就不好受起來,確實上次和孟茹分手完全是他採取主動,而從孟茹的短信來看,也明顯是對他癡情不改。這樣想著,高明心裡很慚愧,趕緊又給孟茹回了一條短信:「我就在你身後呢,這些日子沒有聯繫你是因為不想給你添麻煩,畢竟你又不是完全屬於我的。而且離開了我,你現在不是生活的挺好麼?」
  短信發過去之後,孟茹讀完馬上回過頭來張望了一下,這次高明沒有躲閃,而是將身子挺了起來,迎著孟茹的目光望了過去。在四目相對的一剎,時間彷彿都凝固了。高明從孟茹的眼神中讀到了驚喜、慌亂、嗔怨等很多內容。孟茹則從高明的眼神裡看到了傷痛、彷徨、失意等眾多情感。由於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有著太多的不便,所以兩個人的眼神祇是做了一個短暫的交流,就匆匆移開了。
  孟茹又迅速給高明回了一條短信:「我看到你了,你還是老樣子,而我卻沒有你好,你別看我表面好像不錯,其實我的內心裡很不快樂,你知道麼?」
  高明又給她回短信說:「快樂不快樂都是你自己選擇的,沒有人能干涉得了你的自由!」
  孟茹說:「哪有你說的那麼簡單,有些時候都身不由己的,總之有好多話要對你說,我想見你,你安排時間我們見面吧?」
  高明說:「你讓我想想吧,我怕給你帶來麻煩!」
  孟茹說:「我都不怕,你還怕什麼?反正我很想見你!」
  「……」
  於是,兩個人一來二去地在桌子底下,偷偷摸摸地發起了短信來,也不去認真聽會了。好在隨著會議時間的延長,認真聽會的人也沒有幾個,那想要往上干的還裝模作樣地拿筆胡亂記一下,不想往上干地乾脆閉合著眼睛在那裡睡覺,沒有人關心高明和孟茹在幹什麼。倒是台上的丁日民偶爾會拿眼睛掃孟茹兩眼,但他做夢也不會想到這個美人竟然會當著他的面,在和他的情敵用短信曖昧地交流著。


【第四卷】 第33章:纏綿
  高明之所以和孟茹再次接觸,一方面是因為她難忘舊情:另一方面,他也有一種奇怪的心理,你丁日民不是看我不順眼麼?反正我也不想往上干了,偏要和你作對,就是要和你爭女人,看你能把我怎的?所以在經過慎重考慮後,高明決定再次約會孟茹。
  高明給孟茹打了電話,問她星期五有沒有事情,他想下班後請她吃飯。孟茹接到電話後驚喜萬分,說當然沒事了,一定會到的。
  這次電話之後,兩個人都在急切中等待著週五的到來。尤其高明,約會完了就罵自己,莫不如把約會的日子定在當天晚上呢,非得耍小聰明趕在一個大週末,讓他等得難受。
  兩個人的這次見面不同以往,仿如大病初癒或者生離死別之後的又一次重逢一樣,就連心態也有了很多變化。好不容易捱到了週五,高明下午連班都沒有上,特意去理了理髮,洗了一個熱水澡,然後換了一套乾淨的衣服。高明照了照鏡子,自覺得神清氣爽了,才向約會地點進發。孟茹也是,將自己好一番裝扮,連換了好幾套衣服都覺得不滿意,最後還往那耳邊、脖頸處灑了一點香水,甚至還仔細地聞了聞,生怕味道太濃了讓高明反感,太淡了又怕他聞不到。
  兩個人的約會地點定在了龍江市一家大酒店的西餐廳,因為天河市太小,到處都是熟人,高明想還是謹慎一些為好。
  高明早於約會時間半個小時來到了約會地點。但是他並沒有急於進入裡面,而是四處轉了轉。他這麼做是有一定道理的,他要讓孟茹感覺不到自己是主動的,因為他是一個自尊心很強的男人,無論到什麼時候,做人的尊嚴還是要的。高明找一個合適的位置躲了起來,他在暗中默默觀察著門口的動靜。
  大約離約會時間還差15分鐘的時候,孟茹來了。她從出租車裡下來的時候,高明一眼就看到了她。那搖曳的身姿、成熟的風韻,依舊是那麼撩人。高明頓時就覺得這心又狂跳起來。孟茹下車後,從容地走進了西餐廳的裡面,進入西餐廳的孟茹四下張望了一下,沒有發現高明的影子,就拿起了電話,撥通了高明的手機:「喂!你在哪裡呢?我到了。」
  高明趕緊接起電話,慌亂地回答說:「我馬上就到,你先找個位置坐下吧。」
  然後,高明就看到孟茹坐到了靠西北角的位置上,並向服務生要了一些飲料果盤之類。
  好不容易又強忍了5分鐘之後,高明這才整了整衣服,故作沉穩地推開門走了進去。孟茹看到高明走進來之後,馬上站了起來,眼淚汪汪地直盯著他。高明不敢和孟茹對視,而是徑直走到座位邊,一邊脫下外套,一邊虛偽地問孟茹來多久了,是不是打車過來之類的廢話。然後他坐了下來,並拿起孟茹為他點的咖啡,細品了一小口。
  孟茹始終沒有說話,兩眼一直盯著他看,直看得高明不得不抬起頭來和她對視的時候,高明這才發現,早有兩顆豆大的淚珠掛在了孟茹的眼角處。正在高明望的當口兒,那兩顆淚珠竟像兩顆晶瑩剔透的珍珠一樣,潸然滾落。高明的心裡忽然就不好受起來,他清晰地感覺到孟茹是真的為他動了情,於是很心疼地問道:「你怎麼了?為什麼要哭呢?」
  孟茹拿出那紙巾,默不作聲地擦了擦,然後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傷感地說:「對不起,沒什麼!」
  話雖如此,但高明還是從孟茹的表情裡,讀出了對他的癡愛和不捨。
  高明有些於心不忍了,那放在桌子上的手也慢慢地向孟茹伸了過去,孟茹看到高明的手伸過來之後,也將自己的手一點點地移向高明。近了,更近了……當兩隻手終於緊緊地攥到一起的時候,一種人世間最濃烈的情感在兩個人之間迅速地傳遞著。兩個人就這樣緊握著手,誰也沒有說話,但似乎千言萬語已經通過這雙手在默默地表達著。
  終於,高明說:「你坐我這邊來吧!」
  孟茹聽話地「嗯」了一聲,就真的坐到了高明的身邊來。這西餐廳的座位是那種專門為情侶準備的帶有竹蔓的雙人籐椅,還能搖晃著打鞦韆。兩個人坐在籐椅上,高明很自然地就環住了孟茹的腰,孟茹也將頭靠在了高明的肩上,兩個人似乎又尋回了原有的默契。西餐廳內,那抒情的樂曲在慢慢地流淌著,兩個人就這樣相擁著,一句話也沒有說,靜靜地體味著久別重逢之後的美好。
  不知過了多久,好像是很晚了。高明對懷裡的孟茹說:「我們上樓開個房間吧,今晚就不回去了好麼?」
  孟茹「嗯」了一聲,再次聽話地點點頭。於是,高明掏錢付了賬,兩個人像初戀的情人一樣相擁著上了樓。由始至終,高明都沒有撒開手,他將孟茹擁得緊緊的,不知為什麼,即便是此刻再遇到像趙波那樣的同事,高明也不害怕了,經歷了這一段時期的變故之後,高明對兩性之間的關係,反而看得越來越坦然。
  兩個人一進入房間後,立即粘在了一起,唇吻相接,手腳並用,恨不得像烈火一樣將對方熔化掉。高明用腳將房間的門踢死了,然後將孟茹抵在牆壁上,由上到下地親吻起來。當高明吻孟茹的胸前時,孟茹仰起了脖頸,喉嚨裡發出了一聲舒暢地長「啊——」
  聲。高明像一個找回了丟失很久心愛寶貝的孩子,而今他又將這寶貝找了回來,又怎能不貪婪地把玩個夠。所以,高明盡情地施展開了手段,往孟茹身上所有的敏感部位「襲擊」著,孟茹在高明的強大攻勢下,幾乎站立不住,大有順著牆壁癱倒下去的趨勢。
  當所有的前戲終於做足,高明將孟茹攔腰抱起,重重地扔到了床上,然後迅速地除去了彼此所有的衣衫。床上,孟茹玉體橫陳,高明想到這具豐滿白嫩的肉體無數次的被丁日民壓在身下,盡情玩弄,內心撕裂般的疼痛。高明看到那個曾經讓他迷戀的乳頭似乎不再那麼嬌柔了,但是當孟茹以那樣迎合的姿式躺著,以那樣急促動人的節奏在高明耳邊喘息著,以那樣豐盈挺拔的酥胸在高明手下起伏著,以那樣結實修長的大腿在高明身下扭動著,以那樣嬌嫩多汁的小穴容納了高明,以那樣氣息幽幽的體味裹挾著高明,一切的一切,以前都是屬於高明的,真的沒想到孟茹會走到那一步,讓她以同樣這種全不設防的姿態,以同樣這種濃情如熾的嬌媚,一絲不掛地把自己的一切,全部獻給她的市長大人,由著丁日民那樣的衣冠禽曾盡情享用嗎?孟茹感覺到了高明的遲疑,「怎麼啦?」,「沒什麼,好久沒看你了,先欣賞一下」高明說著,手就伸向了孟茹的大腿根部,只有手腕留在外面。孟茹的臀部隨著高明的手,有節奏的前後移動。高明已經把他那粗大的手指,插入了孟茹的陰道裡,在有節奏的插入拔出。
  這時候,孟茹微微的分開雙腿,以便讓他能夠輕鬆自如的插入揉捏那早已腫脹的大陰唇、小陰唇和陰蒂。不一會,高明就聽到了孟茹快樂的哼哼聲。這時候,孟茹側過身子,雙腿屈起,大腿根部的女性生殖器正對著高明,高明可以清楚的看見,自己的手指在孟茹的陰道裡插入拔出,甚至可以看到那暗紅色的陰道口,整個陰道裡,已經被陰液灌滿了。高明將三根粗大的手指,深深地插入了孟茹的陰道裡,孟茹則不停的興奮的扭動著臀部,她的嘴裡不住的發出快樂的哼哼聲,陰道口也不時發出的「噗……噗……」
  的聲音。孟茹似乎從中獲得了滿足,她心滿意足的坐了起來,輕輕的抓住了高明的陰莖,看著眼見這個心愛的男人,還有這個粗大陰莖,孟茹有些興奮了,用小手緊緊的抓住高明的碩大無比的龜頭,輕輕揉弄著,不肯撒手,陰莖在孟茹的手中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硬了。這時候,高明調整姿勢,將他那碩大無比的龜頭,對準了孟茹大腿根部,高明看著自己粗大的陰莖一寸一寸的插入了孟茹的陰道裡,他那粗大的陰莖,也漸漸的消失在孟茹的陰道中。最後,兩個人的下體緊緊的貼在一起。孟茹感覺到,高明那個碩大無比的龜頭,插入了自己的陰道口裡。她興奮的尖叫了一聲,她用力收縮陰道口,緊緊的夾住那個高明的大龜頭。與此同時,高明的大陰莖全根沒入孟茹的陰道裡,進入了那個熟悉的溫柔港灣,再次感受到了那種緊緊的壓迫感,全身的血液都已經沸騰起來了,馬上做起了抽插運動,忽慢忽快,忽深忽淺,孟茹感到一種強烈的快感湧上大腦,「啊……啊……哦……哦……」
  的吟叫著。兩人大戰20多分鐘後,突然,孟茹感覺到自己陰道裡的大陰莖,跳動了一下,她意識到,高明快要克制不住的射精了,果然,一股激流擊打著孟茹的子宮頸和陰道壁,高明長長的「啊……」
  了一聲,趴在孟茹身上不動了。
  這一次的性愛持續時間不長,也許是好久沒有做的緣故,再加上太刺激,大約20幾分鐘之後,高明在一陣酥麻的快感中射精了。射完之後,高明只覺得自己渾身都汗津津的,他大口地喘著粗氣,找出紙巾在那濕漉漉的東西上面擦了擦,然後又拿了些紙巾遞給了孟茹,孟茹也簡單處理了一下之後,兩個人又躺倒在了一起。一時無話,孟茹還像從前那樣,躺在高明的懷裡,用手在高明的胸前劃著圈圈。
  高明像忽然想起什麼來似的,看了看表,然後拿起手機往家裡打了個電話,告訴淑芳晚上加班不回去了,淑芳只是在電話裡「哦」了一聲,說她知道了,然後就掛了電話。高明又將電話遞給孟茹:「你要不要也往家裡打個電話?」
  孟茹看了看高明,說:「不用了,我已經離婚了。」
  高明很驚訝,張大了嘴巴:「不會吧,真的假的?」
  孟茹就將丈夫郝軍怎麼不務正業,又怎麼被公安局抓,直至最後被判刑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高明默默地聽著,心裡不住地感慨,原來這段時間居然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那你最近還和那個老混蛋聯繫麼?」
  雖然忍了好幾忍,但高明最終還是問出了明知故問的一句話。
  孟茹窩在高明的懷裡半天沒有吭聲,很久才回答了一句:「很少了!」
  高明當然能聽出很少聯繫就是還有聯繫,這讓他的心裡瞬間又充滿了醋意。忍不住歪過頭來,望了望妖嬈嫵媚的孟茹,忽然一種奇怪的想法湧上了心頭:「狗日的丁日民,你不是和我作對麼?那好,如今你的情人不也一樣被我這當科長的睡在身下麼!」
  這樣想著,身下的弟弟又迅速地硬了起來。高明二話沒說,再次翻身上馬,騎到了孟茹的身上。這一次,高明將那一套抽插縱送的功夫,耍得是虎虎生風。孟茹看到高明賣力的樣子,摟著他的脖子問道:「你愛我嗎?你是真的愛我嗎?」
  高明悶著臉就是不吭聲,孟茹每問一句,高明就更加用力一些。直至後來孟茹忍不住嗚嗚啕啕地哭了起來,高明才停止了動作。孟茹邊哭邊說:「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來,其實你的心裡壓根兒沒有我,你根本就不是真的愛我!」
  高明忽然就沒有了繼續做愛的興致,他從孟茹的身上翻下來,恨恨地說道:「誰說我的心裡沒有你?只要你和那老東西徹底斷了,我保證和你在一起。」
  說完之後,這次輪到孟茹不吭聲了。高明知道說到了孟茹的痛處,又得理不饒人地強調了一句:「你別總是埋怨我對你不好,可你想過沒有,只要是男人誰會容忍自己的女人一隻腳踏兩隻船?」
  孟茹聽高明這樣說,停止了哭泣,抬起頭來,好像下了很大決心似地說:「你給我時間好麼?我一定會離開他的,跟你在一起。」


【第四卷】 第34章:政績
  關於高明和孟茹又重歸於好的事情天河市沒有人知道,其實最初他倆的事情除了趙波之外知道的人也很少,一方面是他倆的保密工作做得好,另一方面隨著人們觀念的開放,那緋聞軼事都多到漫天飛了,誰還會關心他倆這點兒破事。那有能耐的人都在想方設法地去賺錢,沒能耐的也每天忙於打麻將見網友玩遊戲,如果聽到誰和誰好上了,誰和誰又有了不正當的兩性關係,人們只會漫不經心地哦一聲,對此已經是見怪不怪,就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在出軌一樣。而這樣的事情要是在文化大革命時,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輕則要被人們批鬥,重則是要坐牢的。高明就記得小的時候曾經看到過一男一女被人們反綁著雙手,脖子上掛著一雙破鞋遊街的情景。當時高明小,不知道那是怎麼回事兒,後來大了才明白,原來那就是所謂的搞破鞋,就是形容一個人作風不正派,與人亂搞兩性關係的意思。儘管在當時它的稱呼不太雅,但高明現在看來,那也無非就是婚外情的一種。就是兩個原本已經結婚了的人,又產生了感情。高明想,按說他和孟茹的關係也肯定屬於不正當的兩性關係了,那麼算不算搞破鞋呢?這樣想著,高明都替自己臉紅起來,因為搞破鞋這個詞在他現在看來,仍然是一個讓人無地自容的稱謂。
  其實在高明和孟茹的關係中,高明覺得最對不起的就是妻子淑芳,這個善良的女人,以她崇高的品質、無限的寬容原諒了丈夫的不忠,但是高明也深切地感受到,他的出軌事件帶給妻子的傷害是巨大的,這一點單從生活的細節就可以觀察出來。首先,淑芳的笑容比以前少了:其次,在做愛的時候,淑芳表現得也明顯不夠投入。還有就是她對丈夫高明的關心似乎也大不如從前,大有你愛咋咋地吧,我懶得去管你的態勢。高明是一個聰明的男人,他當然懂得去盡力挽回對妻子的傷害。所以在週末沒有事情的時候,他常常會帶著妻子和孩子出去走走,盡量創造跟淑芳溝通的機會。
  淑芳是一個稱職的好老師,在她與高明的談話中更多的是涉及她的教學問題。無非是班級某個學生又取得某個競賽的冠軍,或者某個孩子的學習又有了下降的趨勢等等。高明當然對這些話題不感興趣,但是他又裝作故意很感興趣的樣子聽著,還時不時地給妻子一些建議和鼓勵。當淑芳談到現在的學校也不如從前,說一些老師為了能帶個好班,或者能有輕鬆一點的教學任務,不惜給校長送禮,甚至陪校長上床的時候,高明立馬就來了精神,滿是驚訝地問:「不會吧?現在的學校也這麼亂!」
  淑芳白了高明一眼,說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還不是從你們官場裡面學的!」
  一句話說得高明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的,耷拉下腦袋半天沒有吭聲。淑芳沒有理他,繼續說道:「我正考慮著咱們是不是也請主管校長吃頓飯,溝通一下關係,我想爭取下學期帶畢業班,順便多掙點加班費。」
  高明對妻子的話當然不能反駁,但是他卻對淑芳所說的學校裡已經有了請客送禮,甚至性賄賂等不正之風很是介意。說老實話,他可不想妻子也參與到這裡面去,尤其現在妻子已經知道自己出軌,難保不為了尋求心理平衡而做出這樣的傻事來,高明自詡一直對人性心理研究得很深很透。這樣想著,高明說:「請他吃頓飯可以,但是上床咱可千萬不能幹啊!」
  淑芳把頭抬起來,惡狠狠地瞪著高明說:「你有病啊?我能看上他!」
  是的,淑芳說得沒錯,她是一個很清高的女人,一般的男人在她眼裡根本就看不上眼。另外,她的道德品質也絕對沒有問題,她一直視那種亂搞兩性關係的人為豬狗不如,你讓她做出這種事情來,就目前來看根本是不可能的。
  高明當然會幫妻子淑芳圓下這個面子,在他的直接邀請下,在本市豪華的聚賓樓,請淑芳主管教學的校長吃了一頓飯。當那校長到來後,高明熱情地迎上前去,與之握手寒暄,說了些歡迎賞臉之類的客套話。當雙方落座後,高明將那菜譜瀟灑地遞過去,故作輕鬆地說:「隨便點,這裡我能簽單的,你千萬不要和我客氣。」
  其實高明能簽單不假,因為這聚賓樓也是市委招待的一個點兒,在來的時候,高明已經和辦公室主任薛陽打過招呼,將簽單的事兒先說了一遍。但高明也明白,如果消費得太多,他在臉面上也說不過去。幸好這個校長只點了一些家常小菜而已,高明一算計也就200多元,心裡也就有了底。
  在吃飯的時候,高明不住地向那校長敬酒,當然也說了一些諸如感謝以往對妻子工作的支持和幫助之類的話,還說以後要有能用得著的地方儘管吱聲,千萬別和他客氣,他高明大事辦不了,但涉及到協調關係之類的小事還是不在話下的。那校長也很是客氣,在他眼裡高明這個市委幹部可得罪不起,誰知道哪天派下來就成了自己的頂頭上司。所以,這一頓飯吃得是矜矜持持、規規矩矩,好不容易結束了,高明又打車將那校長送了回去。
  淑芳對高明的表現很滿意,因為她能從校長的表情裡看出,他拿自己的丈夫還是很在意的。所以在回家的路上,淑芳很親暱地挎著高明的胳膊,心情愉快地往回走。高明則將胸脯挺著,故意裝出一副能辦大事的樣子。
  孟茹對高明能夠和她重歸於好很是高興,她覺得這個時候,自己什麼都不缺了,不但事業如意,而且那巨大的情感空缺也得到了有效填補。只是高明提出要她和丁日民斷了關係這件事情,卻讓她很是難做,因為丁日民剛剛提拔她為團市委副書記沒多久,她就一腳將丁日民踹開,顯然有些不合情理。而且,孟茹也難保今後不會有用得著老東西的地方,如果真的把這個小人得罪了,肯定也不會有自己的好果子吃。孟茹倒不是怕他,只是覺得現在還犯不著與他把關係搞僵。所以,反覆思忖了一下,孟茹決定採取冷處理的方式來處理這件事情,一方面她要漸漸遠離丁日民,另一方面也要趁這個機會,觀察一下高明對她的感情是否是真的。
  丁日民現在的事業可謂是如日中天,那當市長的感覺就是好,尤其是經歷了一段時期的磨合以後,他的地位已經穩固了下來,沒有人膽敢再對他持有任何反對意見。他說一不二、粗暴蠻橫的作風得到了深入的執行,那些原本站在馮剛隊伍後面採取觀望態度的人,也慢慢地靠入了丁日民隊伍的後面。官場上的人就是這樣,大都見風使舵、趨利避害。當然,這也怪不得他們,如果不具備這個本領,也將早就被淘汰出局了。
  只有高明一邊死心塌地的維護著馮剛的利益,一邊慨歎著這官場果真是世態炎涼、人心不古。倒是馮剛本人看得更淡些,一邊安心幹好本職工作,一邊利用空閒時間看看報紙、練練書法。高明很佩服馮剛的沉穩與老練,從這一點上他也看到了自己與這個市委副書記的差距。高明曾經委婉地問過馮剛:「馮書記,你不覺得政府那邊有些現象不正常麼?我發現好像有些矛盾指向您呢!」
  馮剛聽高明這麼一說,停下了手中的筆,歪過頭看了高明一眼,然後很認真地說道:「身在官場,難免會經歷一些風言風語,重要的是擺正心態,你應該把仕途看成是生活中的一件平常事,這就好比我們的身體,不可能一輩子都是完好的,總會有病了的時候,病了不可怕,只要及時打針吃藥,還是會好過來的。」
  高明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這時馮剛又回過頭去,認認真真地把餘下的字寫完。高明看到,原來馮剛寫的是四個大字:心如明鏡。那字體遒勁有力,宛如鐫刻在了紙背上一樣。
  相對於市委的沉悶,政府那邊卻熱鬧得很,以丁日民為首的一班人,那創新的花招是一個接著一個。今天提出要搞招商引資上大項目,明天又征出一塊地皮大搞開發建設,後天還要投資發展特色產業……好像不知道怎麼折騰才好。口號也是喊得一個比一個響,說什麼要「逐年進位,兩年翻番,爭取5年內進入中國十強縣。」
  高明聽了之後哭笑不得,天河市上一年全地區生產總值不過是78億元,人均GDP才576美元,而中國十強縣最末一位的華康縣當年生產總值已經達到328億元,人均GDP達5750美元。高明想,你就吹吧,就是人家華康縣的經濟停滯不前,五年後你也甭想趕上人家。更讓高明感覺不可思議的是,天河市把牧業小區建設寫進了國民經濟與社會發展五年規劃裡,寫就寫吧,但是所列的數字實在令人震驚,說什麼五年後要將商品豬發展到500萬頭,肉蛋雞分別為8000萬隻和1000萬隻,肉奶牛100萬頭和2萬頭。這些數字差點讓高明吐血,因為道理在那明擺著呢,如果真的實現了這個目標,那麼天河市全年100萬噸的糧食產量,別說是人吃了,就是這些牲畜吃也不夠用。高明想,如果到了那時,漫山遍野都是牲畜在和人爭搶食物,那樹木花草都將被吃得精光,這將是何等壯觀的一種景象啊!
  雖然牛皮吹得大了些,但是丁日民可嘗到了吹牛皮的甜頭,每天報紙都是他的頭條,配著他的大幅照片,說什麼他是一個有魄力的市長,敢想敢幹,有了他是天河市老百姓的福氣。而且那些利益關係也逐漸向他靠攏,因為他實在是太有權了,批個地皮,建棟樓房,甚至發包個工程,哪個他說得不算?如果和他的關係搞好了,輕易就會賺個百八十萬。當然,這也正是丁日民所期望的,他深深地明白,只有往大了「折騰」,才能創造出更多的摟錢機會,自己所得到的實惠也會越來越多。
  雖然丁日民自己並不廉潔,但是他卻沒有忘記在人前裝出廉潔的樣子,甚至還煞有介事地利用過節的機會,主動向組織上繳5萬元禮金,說這些都是別人送的,自己推辭不過,為了表示自己的清廉,現將這些禮金一併交公。不但如此,丁日民還利用一切公眾場合,比如在電視講話中,擺出一個廉政幹部的形象,大講經濟發展和反腐倡廉之道,而且說到動情處也是語音高亢,一副誓死要將廉政建設進行到底的樣子。
  高明總是在想,也不知在全國的縣級市中,究竟還有多少像丁日民這樣的領導幹部?高明認為肯定不會很多,但是也不能說就他丁日民一個。不過高明相信,這領導幹部越是官職高,素質也相對越高,換作是地市級的領導幹部,肯定不會像丁日民這個樣子。高明就接觸過省委和地委的一些要員,他們都很謙虛謹慎,說話和氣,辦事踏實。高明發現,往往就是這些縣級市以下的官員們,不知道天高地厚,一副唯我獨尊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中央有好的方針政策到了他們這裡,要麼是執行不力,要麼就是給你往邪了整,最終侵害的大都是人民群眾的利益。不過高明也相信,就他丁日民這個樣子,能僥倖當上市長也算是他家祖墳冒青煙了,高明估計他這市長也長久不到哪兒去,說不定哪天就會被擼下來。


【第四卷】 第35章:賭博
  其實,丁日民能當上市長畢竟也有他的道行,之所以他在高明眼裡一無是處,那是因為高明看他時感情色彩濃了些。一個人無論是大奸大惡,身上也都有他的優點或者過人的地方。丁日民也不例外,客觀地看,他確實是一個膽大心細的人,尤其在謀劃一些事情上比較有頭腦,即便是吹牛也吹得跟真的似的。而且丁日民說話辦事比較侃塊,基本上是說一不二,表面看來能夠給人一種雷厲風行的假象。
  一個領導幹部,別人對他的評價無外乎有三種:一種是好的,一種是不好的,還有一種就是不好也不壞的。丁日民也同樣如此,那些站在他隊伍後面追捧他的人,自然會說他的好話:但是那些受過他打擊迫害的人,也會在背後罵他:至於那些對政治漠不關心的一些人,則對丁日民沒有什麼感覺,隨便他怎麼樣都可以。不過最近一段時期以來,有一個值得注意的現象是,罵丁日民的人是越來越多了。俗話說,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無論你是貪官還是清官,時間久了都會在老百姓的眼睛裡顯形。不管丁日民怎樣標榜自己,但是天河市的一些幹部群眾依然不買他的賬,尤其是那些在他的政績工程中利益受損的人,背地裡都罵他是一個黑心市長,說他就會玩虛的,為了追求自己的政績,坑害了大多數人的利益。而且,已經不斷有揭發檢舉信飛向各級紀檢監察部門了。當然,丁日民對此也早有察覺,但是他卻自信這些人奈何不了他什麼,早在五章縣的時候,就曾經有人控告他,他還不是一樣平安無事?在丁日民的為官哲學裡,一個人要想做官,就得霸氣些,至於被人告那也是在所難免的,只要將某些關鍵環節打通了,自然就會萬事大吉。甚至那揭發檢舉信,曾經都有不少轉到丁日民手裡的,當然,他也暗中對檢舉人進行了不同方式的打擊報復。
  說實話,孟茹在心理上是很不願意參與丁日民的貪贓枉法行為的,因為她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她知道自己做丁日民的情人可以,從他的身上適當地撈取一些好處也無可厚非,如果真的捲進他的受賄暗流中,那麼很可能就沒有了退路。好在丁日民也沒有讓她參與的意思,這個老東西在涉及一些隱私好處的時候,總是讓孟茹迴避,這讓孟茹覺得自己不過是老東西手裡的一個玩物而已,永遠也不會成為他的貼心人。
  即便丁日民做得再隱秘,孟茹還是會隱隱約約地對他的違法違紀行為有一絲瞭解。記得有一次,孟茹突然接到丁日民的電話,讓她陪著去鄰省的鳳凰池風景區遊玩。本來孟茹是不想去的,但是老東西反覆強調說沒有外人,只是和他一個最要好的朋友而已。而且這次去也不是辦什麼公事,就是出去放鬆放鬆。孟茹去了,結果在遊玩的時候,孟茹認識了丁日民的所謂朋友,不過是天河市最大的一個私營煤礦老闆,在天河的時候,孟茹就聽說過這人有錢,說他擁有著上億元的資產。那天,這個煤老闆也帶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20歲左右的樣子,外表看起來更像一個女大學生。開始的時候,孟茹還以為她是煤老闆的女兒呢,後來在路上,孟茹看到這女孩兒不住地和煤老闆撒嬌賣嗲,這才知道原來這女人居然是煤老闆的小情人。不過孟茹對此一點兒也不感到奇怪,因為現在這些有錢的老闆們,哪一個沒有幾個這樣的小情人呢?
  那天,丁日民穿著一套深藍色的運動休閒裝,戴了一副高級變色太陽鏡。由於他身材短小粗悍,從外表看來,更像是一隻鼓漲著眼睛的大肚子蛤蟆,那模樣甚是滑稽。不過,丁日民似乎對自己的扮相相當滿意了,甚至還悠閒地翹起了二郎腿,哼起了五六十年代的小曲小調。孟茹雖然從心裡面對他這個土不土、洋不洋的樣子充滿了蔑視,但孟茹還是很佩服老傢伙很懂得享受生活,從這次遊玩的種種跡象來看,他是真的出來放鬆了,不但連曲秘書都沒有帶,就連車都是由那煤老闆準備的。
  一行人悄悄進發,不過是兩個多鐘頭的功夫就到了緊鄰邊境的鳳凰池風景區。吃過午飯之後,他們先去風景區遊玩了一圈,然後就去洗溫泉浴。丁日民提議所有的人一塊兒洗,但是孟茹有所顧忌,堅持要分開洗。倒是那煤老闆和他的小情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這給了孟茹一個很不好的印象,總覺他們在這之前肯定一起洗過。在孟茹的堅持下,最終他們各自分開了洗。在洗的過程中,丁日民脫得一絲不掛,在水中盡情地舒展著自己的身子,一副享受的樣子。而且他還邊洗邊把玩著孟茹的身體,勁頭兒上來的時候,藉著水的浮力,在那霧氣罩罩的溫泉裡雙手盡情的揉弄著孟茹的雙乳,不時伸向孟茹陰部扣弄著,頓時也摸得孟茹性起,與丁日民濕吻起來,孟茹的手在水中搓弄著丁日民的陰莖,在溫暖的泉水與孟茹的作用下,丁日民的陰莖慢慢發硬,突然將孟茹的頭使勁往水裡按,孟茹不知道怎麼回事,根本沒做好準備,被嗆了好幾口水,使勁掙扎出水面,「幹什麼呀?想淹死我呀」,「來,寶貝,幫我吹一下,看看水中吹起來是不是爽些。」
  「騷鬼,我才不幹呢!」
  說著準備轉身上岸,卻被丁日民抓住手往回一拉,又將孟茹的頭往水中按去,丁日民的陰莖在水中亂頂著,不時頂到孟茹的臉上和嘴巴上,孟茹不得已張開嘴巴,含住了丁日民的陰莖,一股溫暖的泉水與丁日民的陰莖一同進入孟茹的口腔,孟茹無耐的套弄著,長長的髮梢隨著頭部的擺動,在水面時隱時出,套弄了幾下孟茹猛地掙扎出水面,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接連呼吸了四五口卻又被丁日民按向水中,如此反覆幾次,孟茹的大腦因缺氧而無力的掙扎著,丁日民拉起孟茹,讓她趴在池邊,在水中從後背將孟茹的泳褲撥向一邊,挺起陰莖向孟茹的陰道插去,因為有泉水的潤滑,很順利的就插進了孟茹的陰道,此時的孟茹無力的趴在池邊,感到一根粗大的肉棒與溫暖的泉水同時進入自己的體內,一種新奇的滿足感與刺激使她不禁「啊……啊……」
  的叫了幾聲,丁日民從後背解開孟茹的乳罩,雙手抓住兩隻豐滿嬌嫩的乳房,使勁的捏弄,同時陰莖也狠狠的在孟茹的陰道內抽插,每次都能將龜頭頂到孟茹的子宮頸,可能是第一次在溫泉中做愛,溫暖的泉水使兩人全身血液膨脹,很快兩人都進入高潮中,丁日民也在抽插了近百下之後將龜頭死死抵進孟茹的陰道,一陣跳動,發射出了子彈。這是孟茹第一次在溫泉中做愛,感覺很是有些不同的滋味。只是孟茹有些遺憾,心想如果這和她做愛的人不是丁日民,而是高明,那感覺肯定會更好些。
  洗完溫泉浴之後,大家在一起吃了點東西。孟茹看到那女孩兒也是面色緋紅,鼻尖滲出了細密的汗珠,想必剛和煤老闆嘿咻完畢的緣故吧。女孩兒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做小倩,這讓孟茹想到了曾經看過的一部港台電影,裡面也有一位女主人公的名字叫小倩,不過那小倩是一位多情的女鬼,孟茹就想是不是所有陪在有錢男人身邊的女人,都是女鬼呢?這樣想著,孟茹禁不住打了個寒顫,越發覺得那女孩兒就像那電影中的小倩。同時,孟茹捫心自問了一下,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在扮演著類似小倩的角色,她甚至特意低下頭來,看了看燈光映射下自己的影子,因為她聽說鬼是沒有影子的。
  煤老闆和丁日民顯然心情極好,他們一邊慢慢地啜飲著紅酒,一邊談論著煤礦投資的問題,雖然孟茹沒有刻意地想知道他們的事情,但她還是隱約中聽到煤老闆好像要給丁日民多少股份,說什麼有錢要一起賺之類的話題。孟茹感到很無聊,她看到小倩像一隻可愛的小鳥一樣躺在煤老闆的懷裡,煤老闆一邊說話,一邊不時地嘴對嘴餵她一些東西吃。每次煤老闆餵她的時候,小倩都會將嘴巴抬起來,就好像《動物世界》裡演的成年鳥兒給幼鳥餵食的動作一樣,這一情景讓孟茹感覺很不舒服,因為一個50多歲的糟老頭子給一個20歲左右的小女孩兒餵食,這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孟茹接受的。更讓她感到噁心的是,兩個人喂完了之後,嘴唇還不馬上離開,還要粘在一起嗚咂嗚咂地親吻幾下。孟茹就會想,也不知道煤老闆那骯髒的唾液進入小倩那清香的小口中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這樣想著,孟茹又噁心起自己來,因為自己也偶有和丁日民親吻的時候,是不是在別人眼中,她和小倩也沒有什麼兩樣?這樣想著,孟茹突然心情不好起來,借口上廁所,跑去洗手間嘔吐起來。好在這會兒丁日民在專心致志地聊天,根本沒有注意她,倒是他一邊與煤老闆坦投資的事情,一邊偶爾拿眼瞟一瞟躺在煤老闆懷裡風情萬種的小倩。
  終於酒足飯飽,煤老闆說要帶大家出去瀟灑瀟灑。後來孟茹才知道,他們所謂的瀟灑瀟灑是出去賭博。原來,鳳凰池風景區與境外某個發展中國家相鄰,很多不法分子在那裡開設了賭場,煤老闆沒事的時候經常來這裡賭上一番。傍晚時分,在有關人員的安排下一行人出了境,孟茹看到煤老闆的隨從人員拎了一個黑色的大皮箱,後來皮箱打開時,竟看到滿滿一箱子人民幣,那錢都是挨著號的。煤老闆回過頭來說:「盡情地玩啊,錢咱有的是。」
  孟茹粗略地估算了一下,那錢怎麼也得有上百萬之多。
  那賭場設在一個比較隱秘的位置,一行人坐著車子七拐八拐地來到了一個山莊前停了下來,展現在面前的是一棟普普通通地樓房,但是進入到裡面卻別有一番景象,不但裝飾裝潢不比星級酒店差多少,而且有著正規的保安人員和服務小姐。一行人在有關人員的帶領下,來到了一間貴賓室。不一會兒,一個好像是老闆模樣的人走了進來,熱情地和煤老闆握手,然後煤老闆又將丁日民介紹給對方,當然,他只是說丁日民是他的一個好朋友。那人握著丁日民的手說:「您儘管放心玩得開心,這裡絕對安全,有什麼需要的地方千萬別客氣。」
  丁日民也不管房間裡的光線是否昏暗,依舊戴著他那副太陽鏡,顯得很拘謹和謹慎。
  幾個人在貴賓室稍作休息之後,便在工作人員的引領下來到了賭場的大廳。煤老闆將那黑皮箱遞過去,換來了一大堆籌碼,然後將那籌碼分給了孟茹和小倩各一部分,並對小倩說:「你領著孟姐隨便在大廳裡玩玩,我和大哥去樓上玩。」
  小倩高興地答應道:「你們就放心地去吧,我一定陪好孟姐。」
  說完,小倩就興奮地拽著孟茹向賭場大廳跑去。孟茹這才有機會看清賭場的模樣,好傢伙,只見數百平方米的房間內,佈滿了各式各樣的賭博工具,什麼百家樂、輪盤、二十一點、老虎機等等,簡直是應有盡有。那賭博的人也是人頭攢動,熱鬧非凡。小倩說:「孟姐,你不會玩吧,我來教你,這東西很好玩的。」
  說完之後,小倩將那籌碼拿出一部分,押在了輪盤上。孟茹問:「咱們這籌碼相當於多少錢?」
  小倩看了看手裡的籌碼說:「10多萬吧,夠我們玩一會兒的了,這次他還不算吝嗇,每次他帶我來的時候,只給我兩三萬元,玩起來都不過癮。」
  孟茹驚訝地問:「這麼多錢,輸了怎麼辦啊?」
  小倩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說:「放心啦,他有的是錢,輸了都算他的啦!」
  說完之後,小倩也懶得搭理孟茹了,專心致志地賭去了。孟茹手中拎著一大把的籌碼,一時不知怎麼辦才好,也學著別人的樣子,小心翼翼地拿出那麼一兩個小些的押上去,偶有一些輸贏。後來,孟茹覺得這種事挺沒有意思的,再也賭不下去了,索性在邊上找了一個空位坐了下來,無聊地打發起時間來。
  那小倩正賭得熱火朝天,孟茹發現來這裡賭博的人大都是內地過來的中國人,當然也有一些外國人參雜在裡面,大家說著不同的語言,卻為了一個共同的目的聚到了一起。孟茹漠然地看著那一張張陌生的面孔,猜測著這面孔下的人究竟有著怎樣不同的人生。孟茹看到有兩個文質彬彬的年輕人在裡面來回徘徊著,這邊瞧瞧、那邊看看,那想要下賭又怕輸的樣子,心想這一定是機關幹部。孟茹又看到有幾個剃著板寸兒的彪形大漢在那裡叫嚷著:「開開開!中中中!」
  孟茹想,這一定是社會上的黑道人物。孟茹還看到還有幾個穿著時髦、打扮妖艷的中年婦人,嘴裡一邊優雅地叼著香煙,一邊很有風度地賭著,孟茹想,這一定就是傳說中的富婆了。
  孟茹忽然有一種很厭世的感覺,她不知道人活在世上究竟是為了什麼。這個世上,有人活得單純,有人活得張揚,有人活得正統,有人活得卑賤……而她自己,又活出了怎樣的人生呢?孟茹想到了自己的丈夫郝軍,此刻的他還在獄中受苦,如果他不迷戀上賭博,那麼她很可能會和他很幸福地生活下去,孟茹是一個很渴望過平靜日子的女人。這樣想著,孟茹竟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她抬頭看了看賭場中央吊著的那巨大的琉璃水晶燈,心想這燈怎麼不掉下來呢?如果真的掉下來,正好砸在下面那些專心賭博的人頭上,可能會有很多人命喪黃泉,這樣人間從此也會少了很多悲劇,孟茹很為自己這奇怪的想法感到不可思議。


【第四卷】 第36章:深吻
  小倩終於從參賭的人群中擠了出來,嘴裡嘟囔著說道「媽的,今天手氣真背,不賭了。」
  孟茹笑呵呵地問:「怎麼樣啊?」
  小倩洩氣地說:「輸了5萬多。」
  孟茹說:「要不,你拿我的這些去撈撈本吧?」
  小倩驚訝地看了孟茹一眼,很感激地說:「不用了。」
  說完之後,小倩拉著孟茹的手,神秘兮兮地問:「孟姐,你還賭麼?如果不賭,我們去換籌碼吧!」
  孟茹說:「好啊,我早就不想賭了。」
  然後,孟茹就跟隨小倩來到了換籌碼的地方。孟茹將手裡的籌碼都交給了小倩,不一會兒,小倩就將那籌碼都換成了現金,將其中的10萬元交給了孟茹,將賭剩的4萬多元揣進了自己的腰包。孟茹推辭不要,小倩說:「你就收起來吧,他給我們玩的時候,壓根兒就沒想往回要。」
  孟茹心中有些忐忑,執意不揣,但小倩接下來說的話卻讓她改變了主意。小倩說:「孟姐,你還跟這些臭男人客氣什麼,我們又不是天生就該被他們欺負的,這錢也是我們應得的。」
  孟茹看到小倩一副真誠的樣子,也就將那錢揣了起來。
  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後,丁日民終於和煤老闆從樓上走了下來。下來之後,煤老闆摟過小倩,在她的臉蛋上親了一口,問道:「小寶貝,今天手氣怎麼樣啊?」
  小倩嘟起小嘴,故意撒嬌道:「我和孟姐都輸了精光,你要幫我們翻本噢!」
  煤老闆聽了哈哈大笑,豪爽地說道:「好說好說,下次來,一定讓你們翻本。」
  說完,煤老闆還看了孟茹一眼,會意地笑笑。這一笑讓孟茹渾身不自在,那十萬元錢就整齊地碼在她隨身攜帶的挎包裡,她本想將事情的真相告訴煤老闆,但不知為什麼,孟茹最終卻沒有吭聲,好在煤老闆壓根兒也沒有追問什麼的意思,早和丁日民談論別的話題去了。
  回來的路上,孟茹隱約從丁日民的口中聽說他們這次贏了一百七十多萬,顯然贏了錢的丁日民心情不錯,一路上談笑風生。到了下榻的酒店之後,更是饒有興致地和煤老闆喝起了酒,小倩也心情愉悅地與他們對飲起來,幾個人喝得是歪歪倒倒、醉成了一團。然後,他們又興致勃勃地唱起了卡拉OK,丁日民選擇的歌曲是《我和我的祖國》雖然聲音比較高亢,但明顯地跑調。尤其孟茹一聯想到丁日民為祖國做出的「貢獻」,就再也聽不下去了,她借口喝多了,跑去樓上房間休息。臨走的時候,孟茹發現丁日民和小倩居然對唱起了情歌,並且丁日民的手搭在了小倩的肩膀上……回到樓上自己的房間後,孟茹和衣鑽到了被窩裡,躺在床上睜著眼睛想心事。不知過了多久,忽然有敲門聲傳來,孟茹隨口說道:「進來吧,房間的門沒鎖。」
  推門進來的卻不是丁日民,而是煤老闆。孟茹驚訝地坐起來,問道:「他們兩個呢?」
  煤老闆詭秘地笑笑說:「他們喝多了,找地方休息了。」
  孟茹「噢」了一聲,心中卻充滿了狐疑,因為她不確定丁日民是不是和小倩睡到了一起。這樣想著,孟茹立刻警覺起來,問道:「那你來幹什麼?」
  煤老闆並沒有急於回答孟茹的問題,而是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不緊不慢地從口袋裡拽出了一支煙,點著,深吸一口,然後說:「沒什麼,睡不著覺,想找你聊聊天!」
  孟茹說:「和我有什麼好聊的?」
  煤老闆看了孟茹一眼,噗哧一下笑了,所問非所答地說:「你覺得丁大哥這個人怎麼樣?」
  孟茹看了煤老闆一眼,發現他一副高深的樣子,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便沒有吭聲。煤老闆似乎也不用孟茹做出回答,他繼續說道:「我看丁大哥這個人不錯,你跟了他也是你的福氣。」
  孟茹很反感煤老闆說類似的話,不悅立即寫在了臉上,可煤老闆似乎對此並沒有察覺,而是繼續自顧自地問道:「你覺得一個男人是有權更有魅力呢,還是有錢更有魅力?」
  孟茹一臉嚴肅地瞪著煤老闆,依舊沒有回答。煤老闆說:「我知道你對有權的男人很感興趣,可你如果很喜歡錢,那麼你可以跟我說,我有的是錢,要多少我都給你。」
  煤老闆邊說邊言語輕浮起來。
  如果說剛才孟茹對煤老闆的話只是反感的話,那麼到現在就有些噁心了,孟茹已經清楚地看清了他的醜惡嘴臉,於是義正言辭地說:「對不起,我對你的錢不感興趣,你和丁日民不是好哥們兒嘛,他都喝多了,你快去照顧好他吧。」
  說完,孟茹站起來,一副要送客的樣子。煤老闆看到孟茹根本就不吃他這套,而且話也說得異常堅決,只好悻悻地站了起來,心有不甘地退出了孟茹的房間。
  送走煤老闆之後,孟茹長吁了一口氣,然後仔細地將房間的門鎖好。當孟茹再次躺在床上的時候,眼淚辟里啪啦地流了下來,她沒有想到人世間竟會有如此荒唐的事情,她為丁日民等人的醜陋而感到噁心,孟茹發誓一定要離開丁日民,徹底擺脫這個不知廉恥的魔鬼。
  第二天早上,丁日民起來的時候卻心情爽極,他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見到孟茹後,還悠閒自得地問她昨天晚上睡得好麼。孟茹白了他一眼,故意揚起頭顱說:「睡得好啊,你不在身邊煩我,當然睡得好。」
  然後,孟茹又轉過頭來看了看小倩,只見她依舊窩在煤老闆的懷裡,與他竊竊私語著什麼,顯得無比親密。孟茹一刻也不想在這裡呆下去了,執意要提前回去。丁日民拗不過她,也只好依著她的性子,提前一天離開了鳳凰池風景區。
  經歷了參賭事件之後,孟茹離開丁日民的念頭是越來越強了,因為她已經意識到丁日民非但不愛她,而且再這樣交往下去很可能會毀了她。這樣想的結果是,孟茹越來越渴望和高明在一起,她覺得和高明才是天造的一對、地設的一雙。孟茹忍不住又給高明打了電話:「喂!你在哪裡呢?我很想見你。」
  高明說:「我在忙一份材料,總得下班之後才有時間。」
  孟茹說:「我不急,那我等你吧!」
  說完,孟茹便掛了電話。
  雖然孟茹嘴上說不急,其實心裡卻很急,但更急的是高明,當時他正忙於向龍江市委準備一份匯報材料,這材料通知是早上接到的,要求下班之前務必傳真過去,內容涉及全市近半年來的勞動力輸出情況,不但要求匯報出具體的數字,而且要對勞務輸出工作所產生的經濟收益和社會效益作全面分析,還要附帶各個鄉鎮勞務輸出情況一覽表,高明很生氣,他生氣不為別的,只為這龍江市委的某些處室領導沒腦子,即便是用腳丫子分析也能知道,寫一份成形的匯報材料至少也要兩天時間,而且裡面還涉及到一些具體數字,統計工作沒有三五天的工夫也下不來,而他們卻要下班之前報上去,這不明顯的在糊弄鬼呢麼?
  高明嘴裡嘟囔著:「媽的,這工作就這麼幹吧,一級糊弄一級,沒雞巴好了!」
  雖然嘴裡嘟囔著,但高明還是叫小曹馬上打電話給勞動就業保障局等相關單位,看看有沒有現成的數字可用。小曹打電話反饋的結果是,只有去年的統計數字,今年的統計結果還沒有出來。高明說別管了,就把去年的拿來用一用吧,大不了在去年的基礎上再增加20%。然後,高明為了圖省事,專門上網下載了一篇關於勞務輸出問題的匯報材料,然後掐頭去尾,又結合天河市的實際情況,增加了一些內容,就給龍江市委傳真過去了。對方看完之後,居然還對這份材料相當滿意。高明長吁了一口氣,看看下班的時間已到,便收拾妥當,趕赴孟茹的約會。
  兩個人一見面,孟茹就嗔怪地問高明:「你最近在忙什麼呢?怎麼也不給我打個電話。」
  高明一邊脫外套一邊說:「別提了,最近被工作給纏上了,這材料是左一個右一個,快把我給淹沒了,而且看不到哪天才是個頭兒,真擔心這樣下去有一天會累死在這裡面。」
  高明抱怨地說。
  孟茹說:「寫材料不是挺好的麼?如果寫得好還會被領導重用。」
  高明說:「得了吧,那是前些年,現在誰還拿寫材料的人當回事兒,都拿我們當三孫子使喚,而且最可氣的是有些人還說風涼話,說我們天生就該寫材料,幹別的不行。我操他媽,一聽這話我就氣,就他們行?不就是喝酒吹牛說大話麼,我也照樣行。」
  孟茹見高明滿腹牢騷的樣子,忍不住心疼地問:「如果你真不願意幹了,我幫你活動活動,從裡面調出來吧?」
  高明聽孟茹這麼說,立馬抬起頭來:「你不會是找丁日民幫忙吧?那我倒情願累死在裡面,也不會出來的!」
  孟茹沒想到高明會反應這樣快,其實他的本意是不希望高明很辛苦,但是卻忘記了丁日民是他的一個痛處。孟茹見狀迎上前去,摟著高明的脖子說:「親愛的,你何苦這樣較真呢,所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只要我們的目的達到了,受一點委屈又何妨呢?」
  高明看了孟茹一眼,心裡不禁為她的心計折服,但這畢竟是一個涉及做人尊嚴的問題,他也絲毫沒有妥協讓步的餘地。於是,他態度很堅決的說:「孟茹,即便是你打死我,我也不會求到那個混蛋的頭上,你想都不要想了。而且我也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和他之間你只能選擇一個,我不會容忍你和他再繼續交往下去。」
  高明還想再說什麼,卻被孟茹一下子就吻住了他的嘴巴,高明試圖擺脫,卻早有一根濕軟的舌頭滑了進來,一種香甜的感覺立即充溢了他的滿口。孟茹顯然很會與男人調情,高明雖然剛剛還情緒激動,卻被孟茹簡單的一挑一纏一啜一吸,就完全沒有了脾氣。高明只覺得熱血上湧,情不自禁地與孟茹的舌頭糾纏到了一起……兩個人深吻了半天,才將嘴巴分開,各自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孟茹很動情地抬起頭來,眼望著高明說道:「你放心好了,我已經決定離開他了,因為我的心裡只有你,請你相信我。」
  說完之後,孟茹將頭靠在了高明的胸脯上,然後閉上眼睛,認真地享受著這幸福的感覺。高明雙手緊摟著孟茹,長歎了一口氣,說道:「你知道麼?很久以前我就曾經夢想著,如果能和你這樣的女人相知相愛,那將該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可是……」
  孟茹疑惑地抬起頭來,問道:「可是什麼?」
  高明欲言又止。孟茹哪裡肯善罷甘休,搖晃著高明的胳膊追問道:「說啊,到底可是什麼啊?」
  高明看了看孟茹美麗的容顏,終於萬分傷感地說道:「可是如果你沒有那麼多複雜的經歷,如果和那狗日的丁日民沒有那麼多瓜葛該有多好啊!」
  孟茹聽了,又將頭靠在了高明的胸前,隨之也長歎了一口氣,幽幽地說道:「是啊,如果我們再早認識十年就好了!」
  兩個人就這樣緊緊地相擁著,生怕將彼此失去,彷彿已經沒有了時間的概念。


【第四卷】 第37章:喪事
  高明發現最近妻子淑芳對他的態度有些緩和,尤其上次宴請了校長以後,高明在淑芳眼裡似乎也並非一無是處。而在這之前,淑芳一直以為高明只是市委的一個小角色而已,沒想到真正辦起事情來也會有些力度。
  現在的淑芳,不但如願以償地當上了一個快班的班主任,而且還被評為了市級優秀教師,她知道能夠實現這一切高明功不可沒。更讓淑芳高興的是,兒子樂樂也上小學了,這孩子繼承了父母的優點,學習特別認真,腦子也聰明,成績一直名列前茅。淑芳想,如果單從表面看,他們夫妻雙方都有穩定的工作,還有一個健康聰明的孩子,在旁人眼裡應該是很幸福的了。只是,高明出軌的事情在她心裡始終都有個陰影,她無數次都試圖說服自己原諒高明,但結果總是不能如願。這就好比是一面鏡子,一旦被打碎了,無論再怎樣粘合也會存在裂痕。雖然淑芳明白,現在的男人沒有幾個不偷腥的,只要他能有點良心,就應該給他改過的機會。淑芳也相信能以自己的寬容和大度,將高明再次拉回身邊來。因為她知道高明是一個很有責任感的男人,即便高明對婚姻沒有了興趣,那麼也不會輕易捨棄了自己的孩子,可以說孩子就是他心頭無法割捨的一塊肉。
  但是,男人的卑劣有時不能單純用道德品質的好壞來形容,更應該從人性的角度去加以分析,那種由原始的生理慾念所產生的衝動,可以支配男人去做一些十分不可思議的事情,而這一現象本身又帶有絕對的普遍性。高明也不例外,他根本就沒有要離開淑芳和孩子的打算,但這並不妨礙他一方面想要享受穩定的家庭生活帶給他的安全感,另一方面還要通過尋求婚外刺激來滿足情感上的空虛。
  可憐淑芳做夢也沒有想到高明會再一次和孟茹舊情復發,她天真地以為就憑她和高明結婚多年的感情,高明無論如何都不會再犯類似的錯誤,而這一廂情願的想法,顯然只能導致淑芳在未來的日子裡受到更深的傷害。是的,高明不但又和孟茹走到了一起,因為有了上一次麻痺大意的經驗,這一次較上一次做得更加隱秘。自從又和孟茹好上以後,高明十分小心自己的言行,在家中盡力扮演一個好丈夫、好父親的角色。不但每天準時下班回家,而且對淑芳和孩子總是露出一副笑臉,就連腿腳也比以前勤快了許多,每遇到丈母娘生病,或者淑芳過生日等需要他表現的機會,他都絕對不會錯過,想盡辦法屁顛屁顛地去獻慇勤。
  淑芳滿意了,她趁兒子樂樂不在,偎在高明的懷裡問高明:「你是不是良心發現了,最近表現這麼好?現在知道老婆孩子多重要了吧,外面的女人再漂亮也是白搭兒,不會真心對你的。」
  高明說:「我當然知道,你放心,以後不會了。」
  淑芳說:「那你要對我發誓。」
  高明說:「不用發誓的,如今孩子都這麼大了,我不為你著想還為孩子著想呢,以後真的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了。」
  淑芳說:「不行,你一定要對我發誓,如果我再發現你在外面胡搞,就把你這東西割下來。」
  說完,淑芳還真像那麼回事似的在高明的兩腿之間捏了一把。高明實在是拗不過淑芳,嘴裡只好應承道:「好吧,如果我以後再在外面找女人,你就把我的小弟弟割下來,扔去餵狗吃。」
  聽高明這麼一說,淑芳這才放心地笑了,再次將頭埋在高明的懷裡。高明懷摟著妻子,忽然有了一種擔心,萬一有一天淑芳真的發現了他再次出軌的事情,會不會趁他熟睡時把他的小弟弟割下來。這樣想著,高明有冷汗直冒的感覺,他想如果沒有了小弟弟,那他也就不活了,因為他實在想不出小弟弟都沒了,活下去還有什麼樂趣。
  丁日民現在真可謂是春風得意,整個天河市已經完全進入了他的掌控之下,由於市委書記齊向天只做一些宏觀性的工作,涉及到政策落實等一些具體事情,都由丁日民來親自操作,這就為他的弄權創造了便利條件。
  作為一市之長的丁日民,他的權力究竟能有多大,這是一個不大好說的問題。但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如果他丁日民想做的事情,在天河市基本上沒有做不到的。他可以扶植上馬一個新項目,也可以輕鬆地搞垮一個企業:他可以制定出台一項新規定,也可以隨意廢止一些對他不利的行文。難怪我們的老百姓都說,如果攤上一個好市長是老百姓的福氣,如果攤上一個操蛋市長那則是老百姓的禍害。那麼請看丁日民究竟為天河市的老百姓帶來了什麼?
  丁日民上任僅僅一年多,天河市的經濟增長速度就明顯放慢,下崗失業人數急劇增多,社會治安一片混亂。而且,天河市有限的財政資金都投向了一些政績工程。那牧業小區建了100多個,可成排的圈捨裡面就是看不到牲畜,不是政府的工作做得不夠,而是老百姓根本就不給予配合。因為畜牧業生產也有風險,並不是豬牛羊養起來就一定賺錢,還要受價格週期、市場供求等多方面因素的制約影響,老百姓居家過日子都是小家小業,禁不起太多折騰,所以他們不看準了絕對不會去冒那個險。我們再看看企業改制的情況,雖然國家已經有政策支持一些效益不好的國有企業可以申請破產,但丁日民所領導的天河市政府顯然對企業改制的困難估計不足,在改製成本還沒有準備充分的情況下,貿然宣佈一些企業進入破產程序,導致一些新情況、新問題、新矛盾層出不窮,那上訪告狀的下崗工人每天都黑壓壓一片圍在了市政府的大門口,有的甚至打出了這樣的標語:「市民吃不上飯,餓死誰來管?」
  高明就曾經見過這樣讓他揪心的一幕,一次他去天河煤礦塌陷區下崗工人家中調研,其中一戶住的是那種不到20多平方米的土磚房,因為煤礦采空,地下塌陷,那房子已經被撕裂了好幾處口子,隨時都有倒塌的危險。高明進到屋裡面的時候,看到一個年近七旬的老太太正瞇縫著眼睛縫補衣服,由於眼花,看得出她縫得很費勁。旁邊的小火炕上,一個七八歲大的小男孩正在午睡,他的臉蛋紅撲撲的,雖然有點髒,但是他卻睡得很香甜。尤其引起高明注意的是,那小男孩的身上不是蓋了一層被子,而是罩上了那種吃飯用的四角炕桌。高明不解地問老大娘這是為什麼,老人家歎了一口氣說:「還不是擔心房子會隨時倒塌下來,我老筋巴骨的砸死了不要緊,如果砸著了孩子,我怎麼向他媽媽交待啊!」
  高明這才明白,原來這炕桌罩在孩子的身上,是擔心房子倒塌下來。高明又問:「那孩子的父母呢?」
  老太太又回答說:「孩子的爸爸媽媽離婚了,孩子判給了他媽媽,他媽媽為了養活這個家,外出打工賺錢去了,只留下她這個當姥姥的領著孩子,每個月靠撿破爛和孩子他媽郵寄的生活費為生。」
  老太太一邊說著,一邊抹眼淚,好像在控訴著這個世道的不公。高明的心裡很痛,從這戶人家出來之後,街道辦事處的隨行人員告訴他說,其實孩子的父親下崗後,因為生活所迫,參與了搶劫,已經被法院判了刑,孩子的母親也不是外出打工,而是為了養活這個家去南方做了小姐。隨行人員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是卻在高明的內心裡掀起了巨大的波瀾,他想像不出一個三十好幾的女人做小姐能賺多少錢,高明馬上聯想到了火車站附近那些小旅店內10元或者20元就陪睡一次的女人們,她們一個月要做多少次才能攢夠孩子的生活費和學費。這樣想著,高明的心情忽然就不好起來,因為他想到了淑芳,想到了自己的兒子樂樂。高明轉身,又重新回到了那戶人家,從口袋裡掏出200元錢交到了老太太的手裡。老太太用顫抖的手接過那嶄新的人民幣,千恩萬謝,恨不得給高明跪下。
  雖然天河市的有些老百姓生活困難、度日如年,但是以丁日民為首的一些官員們卻生活得無比滋潤、賽過神仙。這些官員出門就坐高檔小轎車,動輒一頓飯就花去上千元。在他們眼裡這車、這錢、這待遇,都是他們應該得到的。他們自恃勞苦功高,總想凌駕於老百姓之上。殊不知老百姓們是水,官員們則是魚,魚兒離開了水,又怎麼能存活。
  丁日民更是和普通的官員不一樣,他每天都在打著自己的如意算盤。他想,自己今年都57歲了,年齡馬上就過槓了,他想趁著自己位高權重,再狠狠地撈一把,然後退到人大或者政協去養老。在丁日民的人生觀裡,個人價值的體現主要是靠征服,不管你採取何種手段,最終達到了自己的目標,那你就是王者。別看丁日民沒讀過幾年書,但是他卻經常捧起《厚黑學》研究一番,他認為做人只有該狠的時候狠、該黑的時候黑,才能另闢蹊徑,獨闖出自己的一片天。丁日民甚至想等自己退休了,就在南方沿海城市買一棟別墅,然後僱傭年輕漂亮的女人每天侍候自己,好好的頤養天年。
  丁日民撈錢的手段不外乎有這麼幾種,一是逢年過節的時候收受的禮金:二是替別人辦事擺事收受的好處:三是發包一些關鍵工程取得的回扣:四是提拔任用幹部得到的報酬。五是利用親戚朋友辦公司實體的方式,直接或者變相轉移侵吞國家財產。不過現在丁日民變聰明了,他知道大面積的收受禮金風險太大,也顯得太張揚。尤其是當了市長以後,一些小來小去的禮份子他都拒絕掉,他想,要收就收大的,保密工作容易做,而且很「解渴」。
  這不,恰逢丁日民的父親突然去世。丁日民馬上告訴家人和身邊的工作人員要暗中操辦,不要太張揚。可是,丁日民是一市之長,市長的父親去世怎麼得了,不到半天工夫,天河市大大小小的官場人物都傳了個遍。好傢伙,這下可好,那各式各樣的小轎車絡繹不絕地往來於丁日民住的豪苑花園。那各局的局長,鄉鎮長,黨委書記,以及機關企事業的大小幹部,一個個穿著深色的衣服,表情凝重,那情景就好像他們死了爹一樣。要不說有些時候也難怪這些領導幹部貪,整個社會的大環境也不是很好,領導家裡一有點什麼事情,某些人就像蒼蠅逐臭一樣地往上靠,想盡辦法地對其進行巴解,所以就是慣,也會把領導們慣出貪的脾氣來。這讓高明聯想到每逢教師節的時候,一些學生家長們給淑芳送錢送物的情景,淑芳不收,他們就會從門縫中給塞進去,然後人就會跑掉,害得淑芳很沒有辦法。後來高明和單位家裡有孩子的同事們聊天,得知其實家長們也不想送,可是不送又擔心別的家長送,然後老師會對自己的孩子不關心。這種普遍的心理和官場上又是何其的相似?高明不知道如今我們的社會究竟怎麼了,也不知道誰定下的規矩,難道送了就一定會好麼?
  既然已經有人送了,丁日民當然不太好拒絕,尤其這喪事不比喜事,來弔唁一下也算人之常情。所以丁日民指派自己的太太像個門神一樣立在家門口,每當有弔唁的人來到,她都禮貌地與人打招呼,當那弔唁的人將寫著自己名字的信封塞到她的手中時,她都會熟練地將那信封裝進衣服裡面的大口袋裡,這一切做得十分自然,彷彿天經地義一樣。在所有弔唁的人裡面,頂數新任的財政局長秦志峰的信封最厚,裡面是現金1萬元,難怪當初丁日民是鐵了心也要提拔他。
  要不說當官就是好呢,丁日民不過是死了個爹,他所收受的現金就有數十萬元之多,這些錢足夠一戶普通的人家一輩子都花不完。
  丁日民父親的喪事剛辦完,就有舉報信飛到了龍江市紀檢委。那舉報的人還不算愚蠢,懂得舉報丁日民這樣的「大官」要到他的上級主管部門。但是令那舉報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即便是上級主管部門也同樣沒把他怎樣,龍江市紀檢委收到舉報信的當天,消息就反饋到了丁日民的耳朵裡,反饋消息的人不僅提醒丁日民有人在告他,還委婉地表達了對他父親去世的哀悼。
  高明就一直不信這個邪,他始終堅信人間自有公理和正義,雖然他還沒有加入到告發丁日民的行動中去,但是他想,如果在關鍵時候真需要他做點什麼的話,那麼他一定會義不容辭地站出來。


【第四卷】 第38章:無恥
  丁日民依舊得勢,得勢的原因並非由於上級主管部門失察,對其監管不力:也不是由於丁日民偽裝得好,以致人們對他的劣跡和惡行一無所知,而是丁日民也確實在天河市打了幾個「響炮」。
  首先,有關國有企業改革方面,別的縣區不過是剛進行了一半,但是天河市卻已經進入了收尾階段,雖然上訪告狀的很多,但丁日民的解釋卻似乎很有道理,他說:「改革嘛,總會有一些人利益受挫,所以有反對的聲音也是正常的,我還沒見有哪個地區涉及改革能夠沒有一點反對意見的。」
  其次,關於新城區的改造方面,幾任市長都遇到了阻力,而唯獨到了丁日民這屆卻進行得無比順利。只聽丁日民一聲令下,也不管是誰家的房子,也不管什麼政策法規,需要拆遷的都先拆了了事,遇到什麼困難和問題,也要等到拆完了之後再處理。這種鐵腕行為換來的結果是,那舊城區很快就被崛起的新城區所取代,市容市貌也較以前有了很大的改觀。
  再次,無論天河市的財政多麼困難,丁日民也要保證幹部職工按月足額開支,甚至他不只一次地去銀行或者上級部門借款,因為他知道應該在一定範圍內培育一批支持者,尤其是這些靠國家財政生存的上班族們,雖然他們大事情幹不成,但是也得罪不起,否則每天在工作清閒的時候,都會嚼他市長的舌頭。
  丁日民之所以能在仕途上走得這麼順,除了上述三點之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他早些年巴結了一些上層人物,而這些人依舊在位當權,對丁日民起到了一定的庇護作用。俗話說:「秦檜還有仨朋友呢!」
  所以,丁日民有幾個官場上的朋友也不足為奇。
  孟茹最近很是心煩,心煩的原因有兩個。一方面她看出自己只是丁日民的一個玩偶,別指望這個政治上的「老油條」會對自己付出什麼真感情,尤其經歷了上次的參賭事件之後,孟茹很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只是丁日民的一件衣裳,想穿就穿,想脫就脫,否則他無論如何也不會當著自己的面去和小倩風流。讓孟茹心煩的第二個面原因就是,直到現在她也不能判斷高明究竟對她是怎樣一種感情。如果說高明是真的愛她吧,憑借女人的細膩,她又覺得高明根本就沒有離婚和她一起生活的打算。如果說不是真感情吧,孟茹還是能夠感受到高明與她在一起時候的用心用情,包括親吻她的樣子,都能讓孟茹清晰地體會到高明對她的憐惜和疼愛。
  一個女人,能將人生進行到這個份兒上,已經實屬不易了。尤其孟茹,原本出身貧苦家庭,更是深諳為人的善良和本分。但今天的她顯然已經身不由己地踏入了一個骯髒的泥沼,以至於抽身不得、欲罷不能。孟茹每時每刻都在經受著良心的巨大煎熬,她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在哪裡,她也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對是錯。雖然作為團市委副書記,在很多場合都有人吹捧她。但俗語說得好:「鞋子穿在自己腳上,合適與否只有自己知道。」
  每天晚上,當孟茹躺在床上,無比傷感地思索著自身的境況時,那種孤獨和淒涼是沒有人能夠體會的。孟茹甚至想著能有機會從這個泥沼中拔出來,哪怕嫁給一個老實本分的農民,過一種男耕女織的日子,她也認了。
  但這可能麼?
  這不,那天週末,孟茹正打算去龍江市買兩件換季的衣服,忽然接到丁日民的電話,說有個重要的朋友要見她,要她馬上過去。
  孟茹過去了,見到了丁日民所謂的重要朋友,原來是龍江市委的一個副書記,姓曲。他和丁日民是多年的至交,早在丁日民做五章縣城建局局長的時候,這人就擔任五章縣的縣委書記,據說丁日民之所以能有今天,與他還有直接的關係。
  孟茹到來後,丁日民馬上熱情地為曲書記介紹說:「這就是我經常與你提起的團市委副書記孟茹同志。」
  然後,又為孟茹介紹說:「這是我們龍江市委的曲書記,很欣賞你的。」
  孟茹當然知道龍江市委副書記是什麼級別的領導,馬上伸出手去,謙卑地問候道:「你好曲書記,很高興見到你!」
  這曲書記一見到孟茹就好像熟透了的櫻桃一樣,嫵媚萬分、楚楚動人,不禁面帶微笑地說:「你好啊小孟,經常聽日民提起你,說你年輕有才華,沒想到今天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孟茹說:「哪裡,以後還要曲書記多多提攜才好!」
  曲書記一邊將孟茹的手緊緊握住,一邊說:「一定一定!」
  似乎在暗示著什麼。
  趁曲書記去洗手間的時候,孟茹問丁日民:「你和曲書記會面,找我來做什麼?」
  丁日民笑嘻嘻地說:「你不知道,曲書記很欣賞你,有意要提拔你。」
  孟茹疑惑地問:「他怎麼知道我的?」
  丁日民回答道:「我說的唄,我和他的關係就好比是親兄弟,怎麼會不向他推薦你?所以今天你一定要陪好他!」
  孟茹說:「陪好他?怎麼陪?你不會讓我和他上床吧?」
  丁日民哈哈大笑著說:「只要你自己不介意,我沒有意見。」
  孟茹狠狠地瞪了丁日民一眼,說道:「你做夢吧,當我是什麼啊?想陪誰上床就陪誰上床?」
  丁日民馬上改口說:「我又沒說要你和他上床,是你自己說的,我只要你陪他喝喝酒,聊聊天就可以了。」
  說完之後,丁日民用一種複雜的表情看著孟茹,孟茹總覺得丁日民的表情裡有些內容難以捉摸。
  丁日民說得沒錯,那曲書記畢竟是高級領導幹部,不同於一般的酒色之徒,除了和孟茹、丁日民喝喝酒、打打球之外,沒有什麼其它不軌的行為。曲書記身高1。80米以上,身材高大偉岸,雖然年齡比丁日民大一些,看起來卻比丁日民年輕了許多。孟茹比較喜歡看曲書記打球的姿態,他總是用最大號的保齡球,而且偏愛於天藍色的那個。他一般先將那球拿起來,用抹布仔細地擦一擦,然後在球道前屏氣凝神地站上幾秒鐘,眼睛緊緊盯著球道盡頭那堆球瓶。然後,他會深吸一口氣,用標準的跨步快速向前移動,下蹲、出手……動作乾淨利落,一氣呵成。只見那球在球道上劃出一條優美的弧線,然後在接近球瓶時正擊中那中間位置,嘩啦啦地倒下一大片。相比之下,丁日民打球則顯得粗糙了許多,他一米六幾的身高,矮墩墩的,打球也不講究個姿勢技法,就好像一個瓜農提著一個大西瓜,到了球道前亂扔一通,只見那球剛開始的時候還走直線,滾著滾著就直奔那溝裡去了,很多時候連球瓶都沾不上。但是,好像丁日民對此並不在意,他每打完一局就像完成任務似的坐下來,一邊喝著飲料,一邊不緊不慢地與曲書記回憶當年在五章縣的一些趣事。
  孟茹在旁邊看著,忽然想起上高中時,班裡有個男生籃球打得特好,孟茹就經常去操場上看他打球,孟茹覺得那可真是一種享受。那男孩子也有1。80米的身高,身體健美,在球場上就如同一匹脫韁的馬駒一樣奔騰活躍,惹得很多女孩子都很喜歡他。孟茹想,有時喜歡一個人還真就這麼簡單,無論是一首歌、一項運動,還是一句動情的話語,都能夠將女孩子的心征服。當然,說這話並不是說孟茹喜歡上了曲書記,事實上她也過了輕易喜歡一個人的年齡。但與曲書記相對比,孟茹實在想像不出自己除了權力之外,還喜歡丁日民什麼?孟茹甚至很奇怪地設想,反正都是情人,跟了曲書記,肯定要比丁日民好許多。當這種想法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時,孟茹嚇了一跳,她捫心自問了一下:「如今自己怎麼了?難道真的變得下賤了,居然會有這麼不知廉恥的想法。」
  顯然曲書記對孟茹細微的心理變化沒有把握,他依舊十分放鬆地與丁日民打球聊天,當孟茹看到他的額頭滲出汗珠時,適時地將一條濕毛巾遞了過去,嘴裡甜膩膩地說道:「曲書記,您擦擦汗吧,如果累,您就歇一會兒,別累壞了身子。」
  曲書記接過毛巾,說了一聲謝謝,然後邊擦汗邊說:「如今年紀大了,體力不行了,這要是10年前,一連幾個小時都不會上喘。現在工作太忙,這樣的鍛煉機會太少了。」
  孟茹在旁邊附和著說:「可不是麼?像您這樣的領導幹部,都是國家的棟樑,你們每時每刻都在工作,屬於自己的時間太少了,其實真應該多給你們一些私人的空間。」
  曲書記見孟茹這樣通情達理,頗為贊同地抬起了頭,嘴裡說:「小孟啊,你想不想有機會來龍江發展啊?我看你各方面條件都不錯,如果你想,我可以幫你推薦啊!」
  孟茹聽曲書記這樣一說,面露欣喜之色,馬上回答道:「當然想了,如果能得到曲書記的推薦,那可是我孟茹的福分哦!」
  孟茹一邊說著,一邊討好似的為曲書記遞上了一杯飲料。曲書記喝了一口,繼續說道:「回頭我幫你看看有沒有適合你的位置,不過你也別忘了主動聯繫我啊,我怕事情太多給忘記了。」
  孟茹說:「好的,那可太謝謝曲書記了!」
  儘管曲書記答應的很好,其實孟茹也不是抱太大希望的,因為身在官場這麼多年,類似的話她也聽到了不少。那些領導們都有這個毛病,高興的時候,恨不得給你許諾個「金山」,但是你如果不奉獻、不出血,到頭來很可能還是一紙空文。不過曲書記的話還是讓孟茹興奮不已,不管怎麼說,畢竟還有一絲希望可以期盼。
  這次的聚會和孟茹想像中不太一樣,沒有什麼特別,幾個人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之後就分開了。孟茹想,領導幹部做到了曲書記這個級別,應該是很成熟了,因為孟茹分明從他身上感受到了有別於丁日民的很多東西,但是她始終不明白丁日民叫她來參加這個聚會有什麼目的,難道僅僅是喝喝酒、聊聊天這麼簡單嗎?
  果然,沒過多久,丁日民就在一次和孟茹做愛之後,趴在孟茹的身上,看似很隨意地說了一句話:「你知不知道曲書記很喜歡你的?」
  孟茹激靈了一下,說:「喜歡又怎樣?」
  丁日民說:「如果你想往上干,就表示一下唄,曲書記不會虧待你的。」
  孟茹問:「那得拿多少?三萬五萬的我有,太多了我可拿不起。」
  丁日民「嘿嘿」咧嘴笑了:「你以為人家會差你那兩個錢啊?你得表示別的。」
  孟茹在身下疑惑地問:「別的?你的意思是……」
  丁日民故意用他軟塌塌的東西在孟茹的兩腿之間頂了兩下說:「你怎麼這麼笨呢,就這樣唄!」
  孟茹聽了,生氣至極,一下將丁日民掀翻在床上,嘴裡罵道:「做夢吧,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說完之後,開始穿衣服要走。丁日民在孟茹的身後涎著臉皮說:「生什麼氣嘛,不就是兩腿一張,忍幾分鐘就完事了,然後你想要什麼都會得到了。」
  孟茹越發感到丁日民的噁心,她一刻也不想在這裡待下去了,於是堅決地說道:「你讓你老婆去吧,反正打死我也不會去做這種事的!」
  說完之後,孟茹砰地摔上門走了,留下丁日民傻愣愣地在那裡眨巴著眼睛發呆。
  其實孟茹並非真的不想巴結曲書記,只是她對丁日民的行為很反感。丁日民明顯是為了仕途想要犧牲自己,孟茹不是傻瓜,豈能連他的這點企圖都看不出來?孟茹之所以當場和丁日民發火,一方面為丁日民的無恥感到憤怒,另一方面就是想讓丁日民知道她孟茹絕對不是那種隨隨便便的女人,想要拿她當政治上的犧牲品也根本沒有可能!


【第四卷】 第39章:禮物
  孟茹這次是鐵定心也要離開丁日民了,因為她看透了這個陰險的男人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說不定哪一天會為了自己的政治前途,真的把她推進火坑裡。
  當孟茹決定離開丁日民的那一剎那起,就馬上想到了高明,她真的很希望和高明生活在一起,但憑女人的直覺,她知道高明根本就沒有和她一起生活的打算,這是一個讓孟茹無比心煩的問題,經歷了這麼多的風風雨雨、坎坎坷坷,孟茹已經厭倦了那種沒有歸屬感的孤寂日子,她好想找一個真正喜歡的男人嫁了,相守一生。而眼前來看,高明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
  一個女人,當她完全沉陷於感情的漩渦中去之後,就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孟茹是一個心思縝密的女人,她當然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又該通過怎樣的方式去得到。
  孟茹特意把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然後給高明打電話:「你在哪呢?我想請你吃飯,順便和你說點事情。」
  高明對孟茹主動約會他很意外,當時他正騎著自行車接兒子樂樂回家,妻子淑芳去外地進修學習去了,本來高明打算晚上陪樂樂去兒童樂園玩,但接到孟茹的電話後,高明就改變了主意。他對孟茹說:「你等我一會兒吧,我手頭有點事情要處理一下,然後馬上過去。」
  撂下電話後,高明對樂樂說:「兒子,爸爸單位有事情,今晚不能陪你了,送你去奶奶家吧。」
  樂樂一聽,馬上不高興起來,嘟起小嘴道:「爸爸你怎麼總是說話不算數,說好了要陪我去兒童樂園,你卻耍賴?」
  高明說:「爸爸這不是有工作要做麼?我不是跟你說過,當工作和玩有衝突的時候,一定要把工作放在最前面麼!」
  樂樂雖然心裡有一萬個不願意,但還是聽話地點了點頭說:「好吧,你下次一定要帶我去玩。」
  高明拍了拍樂樂的腦袋,信誓旦旦地說:「放心吧,乖兒子,爸爸下次一定帶你去。」
  送走了樂樂,高明忽然覺得自己這個當爹的挺沒正事的,丟下兒子偷偷跑去約會,可憐孩子還以為他去忙於工作。高明想,人這一輩子說不上會幹多少類似違背良心的事情,可他似乎又沒有辦法,因為孟茹對他來說,實在是有著太大的魅惑力,高明覺得為了這個撒點謊也值得。
  見到孟茹時高明眼前一亮,他明顯感覺今天的孟茹較往日又多了幾分風韻。那高高挽起的髮髻,更加襯托出她的高貴氣質:一襲束身緊衣,愈發將她凹凸有致的身子暴露無遺:外加一點淡妝,一分憂鬱的氣質,一雙充滿靈性的大眼睛,無不將這個女人裝扮成世間最美的尤物,足以令天下所有的男人著迷。
  高明一邊落座一邊心想,恐怕整個天河市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像孟茹這樣有韻味的女人了,他高明還是幸運的,起碼和市長平分了這個女人的姿色。這樣想著,高明的心裡竟有了一絲莫名奇妙的成就感。
  孟茹看到高明到來,心中愛的情愫又驟然升起。眼前的男人眉清目秀、鼻正口方,炯炯含神的眼睛裡透露出一股子咄咄逼人的英武之氣,尤其他健美挺拔的身子,偶爾露出的陽光笑臉,都顯示出壯年男子那種無法比擬的陽剛氣息,這種氣息在丁日民的身上是永遠也找不到的。孟茹想,都說現在的女人嚮往有錢有權的男人,但是如果這男人除了有錢有權以外,別無其他優點,不也是一種殘缺和遺憾麼?現在孟茹就深深地體味著這種遺憾,她曾經仔細地問過自己,她知道自己現在是不幸福的,沒有男人發自內心的疼愛,就是得到再多的金錢、再大的權力,也不是一個完整的人生。
  想到這裡,孟茹抬起了頭,風情萬種地對高明說:「約你出來就是想送你一樣東西。」
  說完,孟茹從包裡拿出了一個精緻的禮品盒。高明疑惑地問:「非年非節的,送我東西幹什麼?」
  孟茹說:「你別管了,就是想送你。」
  說完,就打開了那個小盒子,從裡面取出了一塊金光燦燦的手錶。那手錶造型別緻,是瑞士原裝進口過來的,表身鑲嵌著一圈高貴的鑽石。高明雖然並不識貨,但他能從表的外形上看出這表價格不菲。於是忍不住問道:「多少錢啊?」
  孟茹說:「不貴,才11888元。」
  高明嚇了一跳,嘴裡說道:「要一萬多塊,還說不貴?我可不要,太讓你破費了!」
  見高明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孟茹說:「要你拿著你就拿著,專門為你買的,只要你今後對我好就比什麼都強了。」
  孟茹邊說邊把表戴到了高明的手腕上。還別說,戴了這塊手錶的高明,立刻就顯得身價不同起來。高明雖然心裡面感覺甜滋滋的,但表面上還是顯得有些侷促不安,畢竟這是他長這麼大收到的最貴重禮物。這時,孟茹已經轉移了話題:「你知道麼?我已經徹底和他斷了,今後我要一心一意地對你好,所以你一定要珍惜我。」
  孟茹無限深情地說。
  高明看了看腕子上的手錶,也不免動情地回答道:「如果你真的和那老東西斷了,那麼你放心,我一定會真心實意地對你好。」
  孟茹抬起了頭,用那種充滿渴望的眼神看著高明,高明也感受到了孟茹內心中流露出的真實東西,慢慢地,兩隻手又緊緊地攥到了一起……窗外,一絲光線射了進來,正照在高明手腕那塊手錶上,熠熠閃光。
  這塊手錶著實讓高明費了一番心思,因為戴在腕子上的東西,難免會被淑芳看到,怎樣讓淑芳不起疑心,確實需要一些撒謊的技巧。果然,當淑芳回來之後,無意中發現高明的腕上多了一塊金光閃閃的東西,便忍不住問道:「誰送的?該不會是老情人的定情之物吧?」
  高明心裡緊了一下,馬上故作鎮定地回答說:「噢,前兩天和市委領導出去招商,一個企業老闆送的,每人一塊,我只是沾了光而已。」
  高明說的不假,以往陪領導出去的時候,經常會得到一些相關單位送的紀念品和小禮物。淑芳對高明的解釋很滿意,還仔細看了看手錶的款式,嘴裡說道:「這表真不錯,要不是紀念品,說它1萬元也有人信,估計這圈鑽石是假的,否則一定會很值錢。」
  高明的冷汗差點沒冒出來,立馬解釋說:「當然是假的,如果是真的,也輪不到我啊!」
  總算過了淑芳這道關之後,高明兀自躺在床上,長長地鬆了一口氣,他傻愣愣地看著這塊表發呆。老實說,直到現在他也不明白,當時為什麼會接受孟茹的這份禮物,難道在情感上他真的需要孟茹為他付出一些什麼?或者僅僅是想通過這份禮物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高明沒有弄明白,也不想弄明白。但有一點是肯定的,他很喜歡這份禮物,喜歡的原因有二,一方面因為它是孟茹送的,別有一番意義:另一方面因為它很貴重。這裡,我們別笑高明的俗氣,確實,這塊手錶的價格幾乎相當於他一年的工資,也正因為如此,他望著這塊名貴的手錶,想像著自己現在的生活,不禁感慨萬千。
  可能有過在機關工作經驗的人都會知道,一般的中層科長都會按照科室的職能撈些小油水,否則僅靠那每月七八百元的工資根本就無法生活下去。當然,由於科室的職能和分工不同,所得的好處差別也很大。一般說來,市政府的科長要遠比市委的科長油水多些,就拿財政局的科長來說,就要比市委綜合科高明這個科長強百倍,人家不閃腰不岔氣一年就可以多得個幾萬元,而高明就不行了,鉚足了勁兒一年也就外撈幾千塊錢,這還得算上獎金福利等一些東西在內。一想起這些高明就氣,他不明白同樣是公務員,為什麼收入的差距咋就這麼大呢?現在他是天天盼著漲工資,沒事的時候就上網搜索關於漲工資的最新消息,可搜來的除了是對公務員灰色收入的一片罵聲之外,其它的沒有一點消息。高明感覺很窩火,心想有灰色收入的是那幫有著實權的老王八,也不是他這種在清水衙門貓腰撅□幹活兒的小跟班,可憐的是他還要一起跟著受這窩囊氣。所以,高明天天等著盼著《公務員法》的早日頒布實施,希望能夠在法律的監督下,將自己的福利待遇提上去。
  自從高明接受了孟茹的這一塊手錶之後,感覺自己和孟茹的關係更近了一層,沒事的時候,看到手錶高明就會想起孟茹。其實,這也正是孟茹所期望的,她就是想要高明想念她,心裡有她。不僅如此,孟茹還在策劃著要和高明生活在一起,因為她斷定了這個有些才氣和正義感,膽子不大,卻知冷知熱的男人適合做自己的丈夫,孟茹也正憑藉著過人的心智,一步步實施著自己的計劃。
  一次,在偷情完畢之後,孟茹摟著高明的脖子問:「你喜歡車麼?如果你喜歡,我就買一輛給你開,我現在存的錢也差不多了!」
  高明很驚訝,如果說接受孟茹送的一塊手錶都讓他有些過意不去的話,那麼再讓孟茹給他買輛車,就顯然更不是那麼回事兒了。高明說:「不不不,我就是喜歡也不能讓你給我買,這算什麼啊!」
  孟茹趴在高明的胸脯上,親吻著高明說:「你知道麼?我是真的愛你,為了你做什麼我都願意。」
  說這話的時候,孟茹兩眼含淚、深情無限。
  高明當然相信孟茹所說的都是真心話,他很奇怪孟茹怎麼會在短短的幾年內,攢了這麼多的錢?高明想,肯定不是她丈夫郝軍留下的,那郝軍已經將家產敗得精光。或者是孟茹做生意掙的?好像也不大可能,如果單靠開名煙名酒行就賺了這麼多錢,那賺錢的速度也太快了。高明還是隱約分析出孟茹之所以攢這麼多錢肯定和丁日民有直接的關係,這樣想著高明的心情又不好起來,不由得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孟茹奇怪地問:「親愛的,你怎麼了?為什麼歎氣?」
  高明說:「沒什麼,我只是希望你用合法的方式賺錢,千萬不能幹違法的事情!」
  孟茹為高明的話愣了一下,她將頭枕在高明的胸脯上半天沒有說話。高明見孟茹沒有說話,又繼續說道:「人在官場上混,一定要保持頭腦清醒,小恩小惠的東西倒無所謂,如果把握不住自己,一頭栽進去,那你肯定就沒有回頭路了。」
  孟茹摀住了高明的嘴,說道:「哎呀,我知道了,你不用提醒我的,我有分寸,這些錢都是我憑本事掙的,算不得違法。」
  高明拿開孟茹的手,說:「只要不違法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孟茹說:「你就將心放到肚子裡吧,我的錢乾淨得很。」
  說完,孟茹完全趴到了高明的身上,與高明摞在了一起,然後鼻尖對著鼻尖、嘴對著嘴問:「你愛我麼?」
  高明面對著孟茹呼出來的香氣,傻乎乎地回答說:「愛!」
  孟茹說:「那你離婚吧,我們生活在一起。」
  高明愣住了,旋即答道:「那婚是說結就結、說離就離的麼?哪有那麼容易!」
  孟茹說:「我不管,你不離婚就是不真愛我,如果你真的愛我,離婚又有什麼難?」
  高明說:「不一樣的,我和淑芳之間還有孩子,傷害了淑芳無所謂,我不想傷害了孩子。」
  孟茹說:「你離婚吧,孩子我養著,送他去貴族學校,接受最好的教育,而且我們可以買一個大房子,過一種平平淡淡的幸福日子……」
  高明對孟茹描繪的美麗圖景聽得仔細,老實說這一切並非對他沒有吸引力,他也想與心愛的女人過上一種衣食無憂、富足祥和的日子,可對於離婚他真的沒有仔細考慮過,今天孟茹又一次鄭重地提了出來,讓他不得不在腦海裡對離婚的一切可能後果作了一番仔細分析,包括孩子的問題,包括婚後的生活問題,甚至連離婚會帶給淑芳怎樣的傷害他都想得很仔細。
  旁邊,孟茹見高明半天沒有吭聲,忍不住催促道:「你倒是回答我啊,離婚好不好嘛?我想和你生活在一起。」
  高明抬眼望了一下嫵媚萬分的孟茹,不禁心有所動,十分認真地回答道:「你給我時間好麼?讓我仔細地考慮一下,然後再答覆你。」
  孟茹嗯了一聲,聽話地點點頭,沒有再說話,卻將那滿頭烏黑的長髮盤起,然後沿著高明的頭臉、脖子、前胸,一路吻下去,直到那兩腿之間,握住高明的陰莖,張開小嘴輕輕地咬住了龜頭,哼嗯啊哈地套弄起來……高明享受地閉上了眼睛,頭腦裡浮現的卻是他離婚後淑芳抱著兒子樂樂大哭的情景。
  高明不願意讓妻子傷心,但現在也得應付這個女人,他起身脫掉了孟茹的衣服,要孟茹的頭向自己腳的方向趴在高明身上,孟茹聽了高明的話照做了。這樣一來,孟茹的陰戶就上上對正高明的臉。孟茹低下頭去吮高明的陰莖時,高明也可以仔細欣賞孟茹的迷人小洞。高明用手指輕輕撥開粉紅色的小陰唇,只見那銷魂洞眼,仍然是細小的。高明把頭湊過去,用舌頭對著洞口的小肉粒這麼一舔,孟茹已經癢得想爭扎縮開,可是高明雙手緊緊抱著她的大腿,使她的陰戶不能離開高明的嘴巴,只好乖乖的任高明戲弄。孟茹的小嘴裡塞著高明逐漸粗硬起來的大陰莖,只能「依依哦哦」地出聲,孟茹終於忍不住把高明的肉棒吐出來,喘著氣說道:「我受不了啦!你別搞我了!讓我專心服侍你吧!」
  高明這才停止舔吮她的陰戶,叫孟茹轉過身來,讓小肉洞吞入粗硬的大陰莖。孟茹又很聽話地上下移動她的嬌軀,使硬直的陰莖在她肉體裡進進出出。高明也捉住她一對豐滿白嫩的乳房摸摸捏捏玩個不休。孟茹在高明上邊套弄了好久,高明仍然是堅硬不洩,孟茹自己反而玩得週身都酥麻了,沒有力氣再繼續騎在高明的身上玩,就躺在高明的身邊,用小嘴吞吐我的肉棍兒。高明調整姿勢,捉住孟茹赤條條的身子,拍開一雙嫩腿,把陰莖直插孟茹的陰道,一陣狂抽猛插之後,孟茹如癡如醉,陰道內淫液橫溢。高明把孟茹玩得欲仙欲死,一直抽送到龜頭在陰道裡噴出精液,才壓在孟茹身上休息。


【第四卷】 第40章:檢查
  高明嘴裡雖然答應要和孟茹生活在一起,但那是在床上,一旦重新回到現實生活中,高明自然不會把這些話當成真。男人都有這個特點,在外面風流是風流,就是不想輕易破壞了自己的家庭。高明也是如此,想當初看中孟茹時,那性的成分也要遠比愛的成分大得多,尤其當他得知孟茹和丁日民有染時,就更不想和孟茹一起生活了,高明是個眼睛裡揉不得沙子的人。
  這一天,高明坐在辦公桌前,眼睛盯著電腦發呆,屏幕上是一份未打完的文稿,這個活兒已經干了兩天,不知為什麼,他就是懶得去將它完成。高明點著了一支煙,深深地吸上一口,然後意味深長地笑了。他覺得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自己是幸運的,因為可以同時得到兩個女人的愛,儘管這想法看起來有那麼一點齷齪,可天下有著這樣齷齪想法的男人多了,誰都想找一個愛自己的人做老婆,然後再找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做情人。
  高明最近對待工作上的事情明顯不那麼上心了,因為有丁日民橫在那裡,他知道即便是把工作幹出花兒來,也不見得會被提拔上去。沒有了前途也就沒有了動力,沒有了動力也就沒有了激情,高明望著電腦屏幕上枯燥無味的文稿,終於明白為什麼現在機關裡很多人都沒有工作積極性,因為他們對很多事情都看透了,官場中的淺規則有時候凌駕於法律條款之上,那些掌權弄權的人都不按套路出牌,致使有真才實學的人就是提拔不上去,那些有權有背景的人相反卻能平步青雲,這是任憑誰都不能心裡平衡的。而且近幾年隨著國家行政體制改革的不斷深入,各地都在精簡機構,那領導職數是一天天地減少,幹部都憋在原來的位置上,像一潭死水一樣不見流動,出現了干與不干一個樣兒、幹好干壞都一個樣兒的局面,致使人們的工作積極性大大降低。改革開放以前,人們還能甘於奉獻,講講境界。而今市場經濟了,就不要一味地空講境界了,如果沒有好的激勵機制,就是境界再高的人,也不會明知沒有政前途,還要傻啦吧唧地去無私奉獻,這也不符合市場經濟的客觀規律。
  雖然腦袋裡是這麼想的,但出於一種責任感,高明還是強迫自己把這份文稿寫下去,於是坐在電腦前辟里啪啦地敲了半天鍵盤,但遺憾的是,敲出來的卻是一些諸如「要改變政府職能,從源頭上遏制腐敗,建立能上能下的幹部任用體系,大膽啟用年輕幹部」的破爛文字,高明看了看,忍不住苦笑了一下,然後就毫不猶豫地就將這些話刪除了。因為他覺得這些話很幼稚,是的,很多東西國家已經喊了很多年,不也一樣沒有得到徹底解決麼?他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縣級市的小科員,又是操的哪門子心呢?高明有時覺得自己真是一個憂國憂民的人,看見南方某些省份發大洪水,他就會為老百姓的生命安危寢食難安:看到國有資產的不斷流失,他就感覺心在滴血:甚至面對今天的生態環境不斷惡化,各種資源日益枯竭,他都會為子孫後代的未來感到擔憂。高明是一個感性的人,這種感性決定他對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有時候,高明甚至想:「如果讓我做一個官,我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官兒呢?」
  高明認為,他一定會是一個好官,他將會一門心思地為老百姓造福。可惜的是,老天似乎連這樣的機會都不會給他,只會讓他沒完沒了地埋頭在材料堆裡耗盡青春,高明覺得憑借他的能力水平和學識,耗在這枯燥無味的材料堆裡,絕對是一種大材小用、浪費資源的表現。
  想到這裡,高明實在寫不下去了,煩躁的他將那鍵盤高高揚起,然後再「啪」地一聲摔下,以此來發洩自己的不滿。他多麼希望在四樓的齊向天能夠聽到他這憤懣的聲音,可這可能麼?這年頭,有哪一個市委書記會關心一個小科員的所思所想。
  「叮鈴鈴」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將高明從沉思中驚醒,接起來卻是市委副書記馮剛的聲音:「高明麼?你馬上下樓,和我一起去迎接龍江市委關於農業產業化的檢查。」
  高明不敢怠慢,趕緊收拾好東西,拿起皮包匆匆下樓。高明見到馮剛才知道,這所謂的檢查不過是帶有調研性質的走訪察看,總共才來了三個人,為首的是龍江市委的一個處長。別看這處長官兒不大,擺的譜兒卻不小,不但要市委副書記親自陪同,而且還不時地指手畫腳問這問那。高明對種來基層裝屁的小官兒打心眼裡瞧不起,他知道這些人常年在待在機關裡,一輪到有下鄉的機會,都恨不得弄個八抬大轎抬著,前面有隨從鳴金開道。高明對他們這種行為很厭惡,所以也懶得搭理他們,他一邊跟在檢查的隊伍後面,一邊和當地鄉鎮的一個黨委書記閒扯起來。這黨委書記姓李,與高明早就認識,屬於那種大咧咧、粗剌剌的角色。高明每次下鄉的時候,都願意和這幫鄉村幹部扯淡,因為從他們身上,高明能夠看到最底層老百姓的一些喜怒哀樂,瞭解人民群眾的一些真實呼聲。這次,李書記對高明講了一個黃色笑話,他說有一年他下鄉插隊,那所在村的娘們兒甚是潑辣,總想著捉弄他。有一次村裡開大會,其中一個娘們兒趁他不注意,偷偷將一包給老母豬催情的藥物灑在了他的茶水裡。萬幸的是,這一幕恰好被村會計給看到了,村會計暗中給他使了一個眼色,李書記就明白了怎麼回事兒,又偷偷地將那茶水給那女人換了過去。好傢伙,結果那女人喝了茶水以後,不一會兒就發作起來,坐在那裡渾身流汗,臉色緋紅,滿嘴淌哈喇子,甚至連襯衣的紐扣都解開了,直露出了白晃晃的半邊乳房。後來實在受不了了,也顧不得廉恥了,拽著自己的老爺們兒就往家裡跑,至於回到家裡把自己的爺們兒怎樣一頓折騰,想也能想得到。高明聽了之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心想這可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啊!高明的笑聲引起了檢查組的注意,他們回過頭來問高明笑什麼?高明說:「沒什麼,我聽李書記講他的創業史感覺很好笑!」
  檢查組的人一下子來了興趣,一致要求李書記講講他的創業史。這李書記作為鄉鎮幹部也不忸怩,張開嘴巴侃侃而談起來,從全鎮的產業佈局談到發展趨勢,從招商引資談到創業成果,直談得檢查組的人連連點頭,不時地拿筆記錄一些什麼。高明在旁邊忍不住好笑,心想,這李書記簡直也太能吹了,根本沒有的事情卻能被他說得頭頭是道,就跟真的做了一樣。而這檢查組的一些人,一看就不瞭解基層,居然能被鄉鎮黨委書記的胡吹神侃弄得暈頭轉向,殊不知這些黨委書記們都是吹牛的行家,一抔土他們能吹出一座山來,一條小溪他們能說成一條大河。當然,如果沒有這兩下子,在鄉鎮也幹不了,那鄉鎮的複雜情況就是某些理論水平極高的專家教授們也未必能應付得了。
  檢查終於告一段落,到了吃午飯的時間。每到這時,高明都會感覺很難過,因為陪領導們吃飯簡直就是受罪,明明都很餓了,卻不能先動筷,先要等領導們夾完菜了,自己才吃上一兩口:明明不想喝酒,也要裝模作樣地喝上幾口,說一些違心的奉承話。那感覺都不如在家就點沾醬菜,吃點蛋炒飯舒服。
  馮剛和李書記當然知道酒桌上的重要性,他們想盡辦法也要陪好檢查組的人,一時間推杯換盞、觥籌交錯,本來是一個小時的飯,卻吃了有三個小時。高明很佩服馮剛書記,雖然他也不喜歡這樣的應酬,但是卻絲毫也不表現出來,臉上始終掛著一副謙和的笑容,顯得既儒雅又有涵養。喝酒的時候,馮剛書記也不藏假,不但將該喝的酒都喝掉,而且話也說得十分到位。意思是我們的工作中還有不足,希望檢查組的人能夠給指點出來,以便我們及時改正,不斷進步。再看那檢查組的人,剛開始的時候還拿捏作勢,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當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喝得也開心了,吃得也滿意了,說話也不那麼原則了,當即在酒桌上發表了一些高論,意思是天河市的農村產業化發展招法新穎、措施得力,確實擁有不少亮點,取得了不少成績,回去以後他們一定如實向有關領導匯報,爭取將天河市作為這一方面工作的典型。高明在旁邊聽著,反感得要死,他在琢磨著怎麼樣才能讓這種毫無意義的檢查和調研少些。
  事後,高明問馮剛:「馮書記,您為什麼拿這些小處長們這麼在意?」
  馮剛說了一句話意味深長:「俗話說「閻王好見、小鬼難纏」,這些處長們就好比是那小鬼,如果有哪個環節怠慢了,難保他們不做出一些令人失望的行為來。」
  高明一聽果真有道理,不禁暗暗佩服馮剛為人處事的周全。


【第五卷】 第41章:控告
  高明覺得很累,這種累表現為身心俱疲。一個人有著遠大的理想,一腔的抱負,當沒有機會施展和實現時,就會表現得有些神經質甚至憤世嫉俗。高明就是這樣,一會兒對生活的現狀挺滿足的,一會兒又覺得這樣平平淡淡的過一輩子有些不甘心,他恨不得有個戰爭什麼的,也好上戰場拚殺一下,哪怕為國捐軀了也算死得其所。
  但和平時期哪有那麼多的仗要打,倒是生活中的瑣事卻不斷。這不,高明唯一一個哥哥要做生意,手頭資金不夠,找到了高明借錢。高明本來沒有錢,但一看到哥哥唉聲歎氣、等米下鍋的樣子,就忍不住動了惻隱之心,馬上想到了孟茹,猶豫再三,高明終於向孟茹張了口。那孟茹也真是好樣的,二話沒說就送來了5萬元。這件事情雖小,卻也讓高明感動不已,這年頭能把5萬元輕易地借給他人已屬不易,況且人家孟茹當面說這錢不要息不要利,什麼時候還都可以。
  無形之中,高明覺得自己又欠了孟茹一筆,他有些不好意思,雖然和孟茹屬於情人關係,但高明也並非一個不知深淺的人,他總覺得這5萬元錢借得有些唐突,好像自己有意要占孟茹便宜似的。所以找了一個特別的機會,高明還是向孟茹作了解釋:「親愛的,這錢我本來是不想向你借的,但是我就這麼一個哥哥,頭一次向我張口,我不幫他忙心裡實在是過意不去。你放心,等他賺了錢之後,我讓他馬上把錢還你,還要按照銀行標準計利息。」
  孟茹故作生氣地說道:「說啥呢?你拿我太見外了,我的錢不就是你的錢麼,總和我分得這麼清楚幹嘛?只要你以後一心一意地對我好,我情願把什麼都給你。」
  然後,孟如很嫵媚地看了高明一眼,又補充道:「當然,也包括我自己。」
  說完之後,孟茹羞澀地仰靠在了高明的胸前。高明懷摟著孟茹,心想以後還真得對孟茹好,人心都是肉長的,他豈能不為孟茹的這份癡情所感動。
  收受了一塊手錶,又向孟茹借了5萬元錢之後,高明覺得自己和孟茹的關係更進一步了。兩個人不但約會更加頻繁,而且在一起的時候也經常說些海誓山盟的情話。孟茹說:「你知道這輩子我最大的願望是什麼嗎?那就是和你生活在一起,就像上次我們去的那戶人家一樣,在山腳下蓋一棟小房子,過一種男耕女織的生活。」
  高明也說:「你以為我不想啊,我還想生一大群孩子,白天我下地幹活,你在家給我帶孩子,晚上回到家裡和你在熱炕頭上做愛,那樣的生活多浪漫。」
  孟茹使勁捶了高明一拳,嬌嗲地說:「你就往那邪處想,生那麼多孩子,你當我是豬啊,況且國家也不允許啊!」
  高明就嘿嘿地一陣傻笑。
  就當高明以為可以一邊體味家庭的溫暖,一邊享受情人的刺激時,他沒有想到,危機正一步步向他走來。
  這一天,高明正一個人下班往家走的時候,忽然從胡同裡竄出幾個人,不容分說照著高明就是一陣拳打腳踢。高明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打倒在地,呻吟不已。其中為首的一個在臨走之前還扔下了一句話:「你他媽的識相點,誰的女人你都敢碰。」
  高明馬上就想到了這件事可能與孟茹有關,十有八九是丁日民派人幹的。
  果然沒過多久,高明在參加常委會議進行旁聽記錄的時候,忽然就被丁日民刁難,這老東西陰沉著臉指著高明說道:「常委開會,你算幹啥的,馬上給我出去。」
  高明覺得很沒面子,他本來就心裡有氣,所以也忍不住回敬道:「你以為我愛參加啊,要不是寫這破材料,我才懶得參加呢!」
  說完,高明將那記錄本「啪」地往桌子上一摔,穿起外套就要往外走。丁日民見高明態度強硬,絲毫也沒有畏懼他的意思,不禁怒火中燒,喊道:「把他的科長撤了,這樣素質的人怎麼能用?」
  高明回頭,瞪著丁日民說:「不用你撤,你讓老子干,老子還不幹了呢!」
  然後,高明瀟灑地轉身,揚長而去。身後,丁日民被氣得鼻子都歪了。其他幾個常委對這一突發事件都感到很意外,大家不明白怎麼就會突然出現了這種場面,不過明眼人還是能夠從丁日民和高明的表情裡看出兩個人積怨很深。還是市委書記齊向天比較會調節氣氛,他為了給丁日民一個台階下,馬上對副書記馮剛說:「把他的科長職位撤了吧,對領導這麼不尊重,就是再有能力也不能用。」
  馮剛的臉色很難看,低下頭半天沒有說話。
  事後,馮剛找高明談了話。他說:「我送你去進修學習吧,正好龍江大學有個後備幹部進修班,你先去那裡待半年,對你有好處,工作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高明當然知道馮剛是為他好,他為市委還有馮剛這樣充滿正義感的好幹部而暗自慶幸,一時感動得不知說什麼才好。
  冷靜下來的高明也為自己當時的衝動懊悔不已,照理他是不該頂撞領導的,但是丁日民這樣的混蛋他不頂撞實在是忍無可忍,這已經不僅僅是成熟與否的問題了,更涉及到做人的尊嚴。高明進入市委機關也已經多年了,還從來沒有遇到過像丁日民這樣沒有修養的領導,那行為活脫脫像佔山為王的土匪。
  當高明意識到事情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後,也便有了一種被逼上絕路的感覺,他知道從此以後自己的政治前途沒了,那種苦心經營多年、付出多年、勞累多年卻換來如此結局的失落,讓他一時無所適從。高明有些後悔,莫不如當初不走仕途,哪怕就是下海經商,這些年恐怕也會攢下不少錢,而今他卻兩手空空、一無所有。高明有些恨,恨當今的政治體制,恨那些在官場中興風作浪的官員們,更恨丁日民這個披著人皮的衣冠禽獸。
  當高明真的拎著行李到龍江大學報到時,內心的悵惘與心酸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他有一種被發配充軍的感覺,他沒想到自己會落到今天這樣可悲的下場,那個曾經意氣風發,立志要做一個清官、好官,真心實意想為老百姓做點事情的高明已經不見了,如今的高明就像一個奄奄一息的溺水者,不但渾身濕透,而且嗆了一肚子水,差點被淹死在官場這個深不可測的泥潭裡。
  高明真的絕望了,如今的他已經對仕途不抱有任何幻想,就連這份工作他都不想再幹下去了,到了龍江大學報到之後,他名義上是參加培訓學習,但基本上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過著渾渾噩噩的日子。高明沒事的時候特別注意報紙上的招聘啟事,他想找個合適的機會,將自己的工作換掉。
  孟茹對高明最近的變故很是過意不去,她知道高明之所以會走到今天這步田地,完全是因為她的緣故。她對丁日民的為人太瞭解了,這個老東西陰險狡詐,為了個人私利往往不擇手段,卑鄙至極。孟茹也猜測上次高明挨打就是和丁日民有關,雖然他倒不能直接實施這種無恥行為,但他的侄子丁猛就是天河市最大的黑社會頭子,只要丁日民一個電話打過去,基本上沒有什麼擺不平的事。為此,孟茹當著高明的面說了一些道歉的話,意思要不是因為她,高明也不會受這麼多委屈。高明卻有意在自己的女人面前充男子漢,嘴上說著沒事,他不會怕那個老東西的,要是不把老東西扳倒,他誓不罷休。孟茹說:「算了吧,你鬥不過他的,他惡毒的很,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
  高明握緊了拳頭,咬著牙說:「我就不信,難道這年頭邪還能壓正了不成?」
  高明說得沒錯,現在的他心裡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想盡辦法也要把丁日民告下台。以前沒有和丁日民結仇之前,他的這一想法還不算強烈,如今他們已經徹底地成為冤家對頭之後,高明也顧不得那許多了,心想自己都這副樣子了,還考慮什麼後果,既然你丁日民用權力來迫害我,那麼我高明也不會讓你有好日子過,一定要來個魚死網破不可。高明寫的第一封揭發檢舉信可謂是費盡了心機,他幾乎動用了所有的文思來列舉丁日民的違法違紀事實,寫得是聲情並茂,描繪得大有罄竹難書的意味。而且高明很懂得保護自己,他將那舉報信偷偷用電腦打印出來的,或者不屬名字,或者屬別人的名字,向省市的很多部門投遞了過去。
  投遞完之後,高明就每天等著盼著丁日民被上級部門查處,可讓高明失望的是,那許多舉報信都無一例外地石沉大海、杳無音信,丁日民依舊沒事人一樣穩坐在市長的寶座上,悠哉悠哉。高明有些心涼,他不知道是自己的舉報信寫得沒有水平,還是因為其他什麼原因,高明甚至懷疑可能是自己沒有署名的原因,可高明實在沒有勇氣把自己的名字署上去,他怕丁日民的打擊報復,也怕那紀檢監察部門的人來找他核實情況,高明總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切還是暗暗地進行比較穩妥。
  其實狀告丁日民的也並非只有高明一個人,那天河市早已有部分幹部群眾通過各種方式來揭發檢舉丁日民的問題,但是卻收效甚微。上級紀檢部門也派人來調查過丁日民的事情,但要麼是證據不足,要麼就是丁日民提前作了工作,最後都不了了之。這樣一來,就在天河市的幹部群眾造成了一個惡劣影響:認為丁日民的根子硬,關係網龐大,任憑誰都拿他沒有辦法,對丁日民魚肉百姓的行為也只能聽之任之,以至於人們不禁發出了這樣的慨歎:「現在這些當官兒的,有幾個不貪的?前腐後繼,恐怕就是再重新來一個當官的,也不會比丁日民好到哪兒去。」
  高明當然不會就這樣屈服,他除了不時地寫些匿名舉報信外,也逐漸地沉下心來,認真琢磨著怎樣才能策略地將丁日民扳倒。高明不明白為什麼現在扳倒一個貪官這樣難,不過龍江大學一個老教授的話卻讓他茅塞頓開。那老教授說:「當前,我國正處在兩種經濟體制轉軌的過程中,在新舊經濟體制交替的情況下,客觀上存在的制度缺陷使腐敗現象易發多發。但是,出現了問題不可怕,只要針對問題制定措施,研究如何從根源上解決問題,這才是關鍵。要充分相信法律,相信人民的智慧,加強制度建設,建立一系列與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相適應的政治體制,包括監督並重的懲治和預防腐敗體系,發揚擴大民主,中國的未來還是有希望的。」
  老教授頓了頓,然後透過厚厚的老花鏡看了看台下的學員們,語重心長地說:「你們都是後備幹部,中國未來的希望就在你們的身上,你們要記住「得民心者得天下」,無論到什麼時候,都不能傷害了人民群眾的感情,否則,人民群眾就不會買你的賬,甚至很可能會把你送上斷頭台。」
  高明在台下聽得真切,心想:「說得真好啊,可是我們什麼時候才能把可惡的貪官丁日民送上斷頭台呢?」


【第五卷】 第42章:隱私
  天河市的經濟和社會問題已經是危機四伏,當矛盾積累到一定程度時,就會不斷有突發事件出現。首先,發生了驚動公安部的嚴重暴力抗法事件,市政府在招商引資過程中,由於在征地補償上沒有給老百姓以滿意的答覆,所以遭到了群眾的集體阻撓。市政府派出了包括公安幹警在內的上百名執法人員前往制止,結果雙方發生了激烈衝突,多名執法人員和人民群眾在衝突中受傷住院。第二件事是由於天河市的運管部門對出租車管理費用不斷增高,致使全市的出租車全部拒絕營運,並組成龐大的上訪車隊將整個市政府圍了個水洩不通,要求降低出租車的營運費用,那清一色的紅色車隊排起了長龍,延伸至幾公里以外,其場面蔚為壯觀。第三件事情是,一個下崗女工因為生活沒有出路,在市政府大門的石獅子旁邊喝農藥自殺身亡,其狀甚是悲慘,七竅流血,雙眼望向市政府的高牆深院,似乎在控訴著什麼,害得很長一段時間內,晚上加班的工作人員都不敢一個人進出市政府的大門。
  不但人民群眾對丁日民是怨聲載道,就連政府機關的一些官員們也越來越對丁日民的所作所為不滿,因為大家看出這屆政府不是一屆務實幹事的政府,丁日民也不是一個能夠統攬大局、為民造福的好幹部,那反對的聲音是越來越強了。尤其是市委政府中那些退休的老幹部們,他們心存正義,加之資歷又比較深,敢於和丁日民這樣的敗類抗衡,不斷通過各種渠道反映丁日民的問題。
  就連孟茹也預感到丁日民這樣下去遲早會有翻船的一天,所以想盡辦法逐漸疏遠丁日民。自從上次孟茹與丁日民鬧僵之後,就再也沒有和他聯繫過,倒是丁日民主動給她打過兩次電話,說是曲書記要約她喝茶,但都被孟茹推托有事拒絕了。丁日民在電話裡似乎很生氣,說了些軟硬兼施的話,意思是說你孟茹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如果惹他不高興了,不會有你的好果子吃。孟茹說:「我哪敢啊?你是一市之長,你就是借我一個膽子我也不敢,我是真的有事抽不開身,等哪天沒事了,再陪你們喝茶吧。」
  雖然孟茹有意疏遠丁日民,但是卻和高明走得更近了。在高明進修的一段時間裡,孟茹經常過去陪他。有時兩個人睡在夢裡,孟茹會突然聽見高明說夢話,大聲地吵嚷:「我不怕你,我就是要和你斗……還有沒有王法了啊?」
  然後孟茹就會聽到高明在睡夢裡哭。每當這時,孟茹的心裡就會針扎一般地難受,她心疼地將高明從噩夢中搖醒,驚醒後的高明滿頭滿臉的冷汗,當他意識到自己又做了一個噩夢後,會很眷戀地將孟茹緊緊地抱住,動情地說道:「親愛的,求求你不要離開我,我會對你好的,你不要再和丁日民那個混蛋在一起了好麼?」
  孟茹看到高明這副可憐樣子,一邊親吻他,一邊心疼地說:「放心吧,我不會離開你的,今生今世都要和你在一起。」
  說完,孟茹緊緊地抱住高明,兩個人會一直相守到天亮。
  孟茹是真的想和高明在一起生活。她是個聰明的女人,經歷了這麼多男人,她當然知道男人究竟有著怎樣的本性。當然,她也瞭解高明,她知道高明本性不壞,雖然有點小男人的狹義與偏執,但高明的骨子裡還是很善良很有責任心的,孟茹認為這樣的男人可以托付終身。另外,孟茹想要和高明生活在一起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她對高明特別有感覺,這種感覺是說不清道不明的一種東西。她喜歡高明的一切,包括他的笑容、他的氣味,甚至連他的倔脾氣都讓孟茹那麼癡迷。
  女人是感性的,這種感性尤其表現在對待感情上。孟茹在一步一步實施著自己的計劃。她是一個貪婪的女人,她不但想要事業上的成功,更想得到家庭的幸福。孟茹馬上就29歲了,她知道女人一旦到了30歲,就沒有任何的優勢可言,歲月會毫不留情地在她的臉上刻上痕跡,那引以為豪的青春和美麗也將會一去不復返。而作為女人遲早要嫁的,有個完好的歸宿才是最明智的選擇。不知為什麼,29歲的孟茹現在對婚姻特別的渴望,也許是她已經看透了世間的一切,不想再漂泊了,很想找個可以停留的港灣好好地歇一歇。
  其實,孟茹是不大支持高明告發丁日民的,因為有丁日民在,或許還能對她的仕途有一些幫助。如果丁日民下台了,那她也就失去了一棵可以依靠的大樹。所以,孟茹經常技巧地安慰高明,意思仕途走不通了,可以嘗試做點其它事情,他那麼有才華,窩在機關裡實在是可惜了。高明當然知道憑借他的能力水平,在哪裡都能混口飯吃,但他實在是嚥不下這口惡氣,雖然表面上他對孟茹說他的心態很平和,其實內心裡他都恨不得將丁日民千刀萬剮。
  為了討高明的歡心,孟茹真的買了一輛10多萬元的小轎車,儘管她沒有直接說將車子給高明,但是卻將鑰匙交到了他的手中,要高明隨便開著玩。高明雖然很喜歡車,但是他也明白,如果不和孟茹生活在一起,那麼這車子就永遠都不會屬於他。不過話又說回來,無論孟茹怎樣在物質上滿足高明,高明也不會僅僅因為一塊手錶、一輛車子就完全被孟茹收服,高明屬於那種胸懷大志、好高騖遠的男人,他甚至都有當國家主席的野心。不過,眼下來看,高明正處在虎落平原的落魄時期,在這個時候,能有孟茹這樣一個大美人整天陪著他,卻也能排遣他心中的寂寞和鬱悶。兩個人就像熱戀中的情侶一樣,每天私纏在一起,沒事時一起開著車沿著龍江大堤緩緩行駛,欣賞著那江岸兩邊美好的景致,卻也別有一番情趣。
  高明常常在孟茹的身後環擁著孟茹說:「親愛的,你說這樣的日子如果永遠的延續下去該有多好!」
  孟茹聽高明這樣說,便頗有心機地回答道:「這還不容易,你娶我啊,娶了我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高明一聽孟茹這樣說就蔫了下來,一聲不吭,這時他會在心裡無數次地想到淑芳和孩子,一想到這些就讓他無比心煩。每個人在面對婚姻和愛情、妻子和情人的時候,都希望魚和熊掌兼得,可問題的關鍵是,這可能麼?
  高明常常這樣慨歎愛情,他覺得愛情對他就好比是那晶瑩剔透、瑰麗無比的冰雕,那樣高貴、那樣典雅、那樣純潔,甚至觸得到、摸得著,但是它卻只能存在於寒冷的冬天,一旦春暖花開、陽光燦爛的時候,那冰雕就會融化掉了,最後變成一團水汽,直至消失得無影無蹤。在高明的眼裡,孟茹就是那一塊冰,只是它的內裡已經有了瑕疵,有一粒灰塵凍結在這冰的中心,永遠也不能剔除了,只會隨著它的最終融化才能一起消失。
  儘管這樣,高明還是貪戀於兩個人花前月下的那種浪漫,貪戀於床第之間的那種繾綣和柔情,甚至貪戀於孟茹的一顰一笑。高明終於明白為什麼人們常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亦風流「了。是的,身邊有這樣一個美人陪著,那功名利祿都不重要了,即便圖一個風流快活也是值得的。高明真希望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下去,永遠也不要有盡頭,直至生命的終結……可生活真的會永遠這樣平靜如水麼?一切都會按高明事先預想的那樣發展下去麼?當然,事實證明這只能是他的一廂情願而已。
  這一天,高明利用週末回到了家裡,卻見到只有樂樂一個人趴在書桌上寫作業。孩子看到爸爸推開房間的門走了進來之後,蹦跳起來,嘴裡高興地喊著:「爸爸!」
  然後撲進了高明的懷裡。高明抱起兒子,親了他的臉蛋一口,嘴裡問道:「媽媽呢?」
  樂樂說:「媽媽下樓去買菜了,一會兒就回來。」
  高明便興奮地與孩子瘋玩了一會兒,但是等了許久也不見淑芳回來,高明有些心煩,便問樂樂:「媽媽經常把你一個人扔在家裡麼?」
  樂樂天真地點了點頭:「嗯,有時媽媽去買菜,我就一個人在家裡乖乖地等她。」
  然後,樂樂又像討高明歡心似的問道:「爸爸你說我聽話吧?」
  高明讚賞地摸了摸了樂樂的腦袋,忽然又若有所思地問:「媽媽最近有沒有和哪個叔叔在一起?平時你們都去哪裡玩啊?」
  高明問完之後,心裡暗罵自己的齷齪,明明自己不怎麼樣,卻要懷疑淑芳出軌,還使出這麼下三爛的手段套問兒子的口風。
  所幸樂樂還是一個孩子,他不知道爸爸問這話的真正寓意,於是照直說道:「媽媽每天下班之後哪兒也不去,就是幫我輔導作業,然後我看電視,她上網。」
  說完之後,樂樂像又想起了什麼似的,補充道:「對了,媽媽每天上網都好晚哦,有幾次我晚上起來上廁所,看她都沒有睡。」
  高明聽兒子這樣一說,陡然來了精神,忍不住來到電腦前,打開了電源。短暫的黑屏之後,終於進入了電腦操作頁面,這時一個聊天對話框突然跳了出來,顯示要輸入密碼。高明知道,淑芳每天熬夜上網肯定就是用這個東西和別人聊天的,高明很想知道淑芳究竟都聊了些什麼,他甚至能夠預見這個東西一定掩藏著什麼秘密。一種強烈的好奇心催促著他,使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裡面的聊天內容。可眼前必須解決的問題是,一定要正確地輸入密碼。高明當然不知道淑芳的密碼是什麼,但他知道淑芳存錢的時候有拿出生日期當密碼的習慣,所以就將淑芳的生日輸入了進去,可按了回車鍵之後,顯示密碼輸入錯誤。高明有些失望,想了一想,又將兒子樂樂的生日號碼輸入了進去,卻依然顯示密碼輸入錯誤。高明有些不甘心,反覆地輸入了幾次之後,結果依然顯示輸入錯誤。高明有些洩勁了,那汗水順著額頭淌了下來,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點著了一支煙,冷靜地思考了一會兒。忽然,高明靈光一閃,迅速地來到了電腦前,將自己的生日和樂樂的生日組合在一起輸入了進去,按了回車鍵之後,終於顯示登陸成功。高明心裡一陣狂喜,他有一種打開神秘之門的成就感。但在竊喜的同時,高明的心中也充滿了感動,他沒有想到淑芳會把他和兒子的生日放到前面,而不是她自己,這說明淑芳的心裡裝的是這個家,是自己的丈夫和兒子。
  懷著陰暗的心理,高明慢慢翻看起了淑芳的聊天記錄,這不看則已,一看讓高明大吃一驚……


【第五卷】 第43章:挽救
  原來淑芳一直在和一個叫做悲情男人聊著,高明看了看兩個人最早的聊天記錄,大約是在半年前,也就是他和孟茹舊情復燃的那段日子。從聊天記錄上可以看出,當初淑芳並沒有想要和他發生什麼的意思,對那男人也是帶搭不理的,只是那男人卻像個癩皮狗似的死纏著淑芳不放。這一點,從他們的聊天記錄中就可以看出。
  悲情男人:怎麼不說話呢?
  悲情男人:能和你聊聊麼?
  芳芳:對不起,心情不好,不想說話。
  悲情男人:哦?怎麼了,可以幫你麼?
  芳芳:不,不用了,沒有人能幫得了我!
  悲情男人:是不是遇到了感情的麻煩?
  芳芳:……悲情男人:看開些,身體是自己的,開心快樂最重要!
  芳芳:你說這個世界上真有那種可以相濡以沫、一輩子不變心的愛麼?
  悲情男人:應該有,不過要看你選擇的對象是誰?
  芳芳:難道是我選擇錯了?
  悲情男人:他是誰?
  芳芳:我的丈夫。他出軌了,我原諒他了,可我發現他又出軌了,我很傷心,不知怎麼辦才好?
  悲情男人:為什麼這樣容忍他?為什麼不選擇離婚呢?
  芳芳:想過。但是,我離不開他,愛他。我們還有孩子,我不想傷害了孩子。而且離婚了就一定會比現在好麼?……看到這裡,高明馬上就意識到原來妻子淑芳早就對他再次出軌的事情掌握得一清二楚,只是她沒有說破而已。高明不禁為淑芳的細心和周密感歎不已,那額頭的冷汗也再次被逼了出來。高明迫不及待地往下看了下去,接下來的內容就有些在意料之中了,那個叫悲情男人的傢伙在網絡裡給了淑芳許多寬慰和理解,而淑芳也像找到了傾訴的對象一樣,一古腦兒地將自己滿肚子的委屈都倒了出來。幾乎每天晚上,淑芳都和悲情男人在網絡裡交流著,由剛開始單純的談論感情問題,到互相瞭解對方的情況:由最初的陌生,到逐漸變得熟悉。從對話中淑芳瞭解到,這個叫做悲情男人的人是一個搞軟件開發的,在龍江市有著自己的一個小公司。悲情男人說他願意做淑芳的朋友,替她分擔生活中的喜怒哀愁,願意給她一些支持與鼓勵,而他情願做一束花、一株草,盛開在淑芳最落寞的人生時刻,將她荒蕪的情感沙漠染綠。淑芳有些被感動了,說謝謝他能在最失意的時候陪著她,但是他們的交流只能停留在網絡裡,她還沒有勇氣將這種交流延伸到現實生活中,她無法背叛自己的家庭和丈夫。悲情男人說:「你還堅持什麼呢?你的丈夫已經背叛了你,你何苦還要委屈自己?」
  淑芳說:「你不懂的,有些時候,女人要的不僅是報復,更是一種宣洩和解脫,你讓我背叛自己的良心,我永遠也做不出來。」
  高明默默地看著聊天記錄,被淑芳對他的一番真情所打動了,他知道自己很深地傷害了妻子,而妻子卻以她獨有的寬容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著他,一種難以名狀的愧疚感自心頭油然而生,高明恨不得舉起拳頭將自己的腦袋敲碎,他痛恨自己是一個無情無義的卑劣之徒,一點也不懂得珍惜家庭的和睦、被愛的幸福。同時,高明也對那個叫悲情男人的傢伙充滿了憎惡,憑借他對男人的認知與瞭解,他分明感到這個傢伙是在耍手段勾引自己的妻子。高明強迫自己繼續把那聊天記錄看下去,果然,在與淑芳聊了一段時間以後,那悲情男人開始暴露了他的醜陋本性,開始在網絡裡直接對淑芳進行色誘。
  悲情男人:都聊了這麼久了,我們見面吧?讓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給自己一個解脫的機會。
  芳芳:不!我說了,我們的交流只能停留在網絡裡,我不想做出讓自己的良心受譴責的事情來。
  悲情男人:你這是何苦呢,既然已經觸摸到了自己的疤痕,為什麼不想盡辦法將它撫平呢?
  芳芳:難道見面了就能撫平我的傷疤嗎?我怎麼知道這傷疤不會越扯越大呢?
  悲情男人:相信我,我會給你激情與體貼,我會讓你快樂的。
  芳芳:不!我們永遠不會見面,我只想讓你聽聽我的故事,有些話說出來,我的心裡會痛快些。當然,如果你不願意再繼續聽下去,我也不會強求你。
  然後,淑芳又絮絮叨叨地對這個男人訴說這些年來她和高明一起走過的日子,包括共同經歷了多少人生風雨,兩個人是如何的相識相愛,有了孩子後又如何為了生計而不斷打拼,甚至連高明日常生活中的一些脾氣秉性也都不厭其煩地嘮叨出來。高明還真是佩服那個悲情男人的耐性,無論淑芳怎樣磨叨他都不表露出一絲心煩,依舊像個忠實的聽眾一樣在網絡裡與淑芳糾纏著。
  直到後來,淑芳自己都有些堅持不住了,尤其在高明接受了孟茹的一塊手錶,兩個人的關係再次打得火熱之後,淑芳與悲情男人的對話也明顯表現出了從未有過的焦躁與不安。
  芳芳:他在外地培訓,但我能感覺他們每天都在一起。
  悲情男人:為什麼不出面揭露他呢?或者找那個女人理論一番?
  芳芳:不!沒有用的,既然他的心不在我這裡,爭取又有什麼用呢?
  悲情男人:那你就寧願嚥下這口惡氣?
  芳芳:我在給他機會,我相信他們不會長久,遲早有一天他會自己回來的,我瞭解自己的男人。
  悲情男人:他真幸福,娶了你這麼一個通情達理、善解人意的女人。
  芳芳:不!我不善解人意,也不通情達理,其實我也好想放縱自己一次,我不知道那放縱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
  悲情男人:真的麼?那你來找我吧,我給你一次放縱的機會。
  芳芳:為什麼要找你呢?給我一個能夠讓我信服的理由。
  悲情男人:……嗯……因為我安全,不會給你帶來麻煩。
  芳芳:你說得對,我需要安全。……看到這裡,高明有些怕了,因為他意識到淑芳的心裡此刻出現了動搖,他甚至能夠清晰地感覺到淑芳那種人性的掙扎與徘徊,在這個時候,人是很容易出軌的。高明有些不敢想了,他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淑芳會不會真的和這個男人見面?見面了會不會上床?雖然那聊天記錄只是看了一半而已,但高明再也沒有耐性一點點看下去了,他索性直接將聊天記錄翻倒了最後一頁,他想直接看到事情的結果。懷著強烈的不安與忐忑的心情,高明看到了結尾處這樣的一段對話:悲情男人:那你還想見我麼?
  芳芳:我不知道!
  悲情男人:你對我的印象好麼?
  芳芳:還可以。
  悲情男人:那以後還見麼?
  芳芳:再說吧!……高明只覺得天旋地轉,差點暈厥過去。他心想完了,他們果然見了,見了一定會發生什麼吧?這樣想著,高明又趕緊把聊天記錄往前翻,結果恰在這時,他聽到了按門鈴的聲音,高明知道是淑芳回來了,趕緊將那電腦關閉,然後深呼吸了兩口,平靜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裝作若無其事地去給淑芳開門。
  淑芳雙手拎著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推門走了進來,看到高明有一絲意外,問道:「你回來多久了?」
  高明說:「有一會兒了。你買菜怎麼要去這麼久?扔下孩子一個人在家你也放心!」
  淑芳說:「有什麼不放心的,都上小學了,男孩子就該鍛煉他的獨立能力。」
  淑芳邊說邊到廚房忙活去了。
  淑芳一邊做飯,一邊不時地將腦袋探出來對高明說:「對了,跟你說件事情,我在市場碰到咱原來的鄰居小梅了,聊了半天,她離婚後找了一個有錢的大款,現在日子過得好像還不錯,穿著貂皮大衣,一身的珠光寶氣……」
  高明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沒有說話,腦袋裡想著聊天記錄的事情,然後再瞅淑芳就有些不順眼,一股無名怒火強壓在心頭,心想你背著我和男人鬼混還裝得像個沒事人似的。淑芳當然不知道高明的心裡所想,依舊不厭其煩地嘮叨著小梅的事情,她說:「這人啊,還別說誰離開誰就活不了,想當初小梅和他老公多恩愛,咱們鄰居公認他們是模範夫妻,到如今不也鬧得個分崩離兮……」
  高明心想,還說別人吶,咱們過到哪天還不一定呢,如果我確定你已經背叛了我,那麼我會毫不猶豫地和你離的。
  儘管淑芳做了一桌子豐盛的晚餐,但是高明卻吃得很沒有滋味,一想到淑芳可能出軌他就心裡難受得要死,可高明畢竟是一個心思縝密的男人,雖然他心裡難受,但表面上卻依然不動聲色,終於裝模作樣地將晚飯吃完,就借口打遊戲坐到了電腦前。利用淑芳刷碗的工夫,他又偷偷將那聊天記錄打開,找到沒看完的部分,認真地看了起來,他想徹底的將這個謎底揭開。
  下面的對話就是高明看到的內容。……悲情男人:真的要見麼?你不騙我?
  芳芳:嗯,但是最多只能一起吃頓飯,別的我不幹。
  悲情男人:可以啊。什麼時候,在那裡見,你說吧?
  芳芳:明天中午,你在天河西餐廳等我,我午休之後就過去。
  悲情男人:好的,不見不散。……以下對話顯然發生在見面後。……芳芳:謝謝你的飯,本來應該我請你的,卻讓你破費。
  悲情男人:沒什麼,和女人一起吃飯,就該男人買單,只是有一件事情我很遺憾?
  芳芳:什麼?
  悲情男人:為什麼不給我們更多的接觸機會呢?你知道我很喜歡你的,我大老遠的從龍江跑來看你,你卻僅僅陪我吃了一頓飯。
  芳芳:我說過了,我有自己的底線,有些事情我做不出來。
  悲情男人:我知道你心裡很想,只是你有些放不開而已。
  芳芳:不!你想多了,我和你見面沒有別的目的,就是心情太壓抑了,想找個陌生人說說話而已。
  悲情男人:真的這麼簡單?
  芳芳:真的。
  悲情男人:那你還想見我麼?
  芳芳:我不知道!
  悲情男人:你對我的印象好麼?
  芳芳:還可以。
  悲情男人:那以後還見麼?
  芳芳:再說吧!……看到這裡,高明長吁了一口氣,謝天謝地,終於什麼都沒有發生,那懸著的心也算落了地。高明有一種經歷了大劫難卻安然無恙的慶幸感,他感覺渾身潮乎乎的,用手摸了摸,原來他已經被驚出了一身冷汗。
  高明很清醒地意識到,現在他和淑芳的感情已經到了危險的懸崖邊緣,雖然這次淑芳沒有出軌,但並不保證她今後不會出軌,那來自於網絡的誘惑還在時時存在,他有必要採取一些措施將淑芳從懸崖邊緣拉回來。想到這裡,高明關閉了電腦,來到了廚房裡。此刻,淑芳正在專心地擦拭著爐具。高明不動聲色地繞到了她的身後,用手環住了她的腰,調皮地將頭靠在了淑芳的背上。淑芳被嚇了一跳,回過頭看到是高明,便小聲說道:「挺大個人了,這麼沒正經,小心被孩子看到。」
  高明說:「看吧,我是他爹,給他做個榜樣,免得他以後不會跟女孩子親熱。」
  淑芳說:「虧你說得出口,孩子以後真要像你這樣,那就沒什麼大出息了。」
  高明就嘿嘿地一陣傻笑,依舊抱著淑芳不撒手。淑芳很久沒有得到丈夫如此的溫存了,不禁有些意外,放下了手裡的活兒,閉上眼睛任憑高明纏了一會兒。
  好像達成了默契一樣。晚上,一家人坐在電視機前看了一會兒電視,然後大約在晚上9點左右,淑芳照例把樂樂哄睡著了之後,又去衛生間洗了個澡。當她一身清爽地從衛生間走出來之後,高明早已經躺倒在床上等著她。淑芳斜靠在床頭,用手擺弄著自己濕漉漉的頭髮,高明側著臉認真地看著她,忽然若有所思地問道:「淑芳,你說結婚這些年我對你怎麼樣?」
  淑芳歪過臉,滿是詫異地回答說:「挺好的啊,問這兒幹嘛?」
  高明說:「沒啥,我也覺得對你們娘倆兒挺好的。」
  高明停了一下,繼續說道:「其實,你應該知道,一個男人在外面打拼也挺不容易的,尤其像我們官場,裡面有很多複雜的關係,有哪一個擺佈不好都會給自己帶來大麻煩……」
  淑芳說:「我知道啊,要不我能這麼支持你嗎,你看我什麼時候拖你後腿了?」
  高明說:「嗯,你確實做得不錯,其實我也挺感激你的,你的確是一個合格的好妻子。」
  說到這裡,高明靠上前來,用半截身子壓住淑芳,很認真地說:「親愛的,以後讓咱們好好過日子,共同把這個家維護好,把樂樂撫養成人,好麼?」
  淑芳說:「你淨說那廢話,我什麼時候沒和你好好過日子了,倒是你整天朝三暮四的,總想著在外面打野食。」
  高明說:「以後不會了,從今往後我會盡心盡力地和你過日子,孩子都這麼大了,我不為你著想也要為孩子著想。」
  說完之後,高明就滿含深情地對著妻子吻了下去。淑芳掙扎了一下,嘴裡說道:「別鬧,頭髮還沒干呢!」
  高明哪裡還管得了這些,將那親吻的動作進行得輕柔而富有質感,淑芳在高明的調動下,不一會兒就發出了輕微的呻吟聲,高明吻著淑芳的小嘴,淑芳的舌頭也迫不及待的伸到高明的口中,與高明的舌頭糾纏在一起,他們熱烈的吸吮吞嚥彼此的口水,淑芳的情慾更為高張,雙手緊緊抱著高明的頭,身體像蛇一般的扭動起來,高明的手按著她的乳房搓揉著,淑芳的奶頭充血發硬變得發紫,這時候淑芳的身體在扭動,發出的呻吟「唔……嗯……嗯…嗯…嗯……」
  高明的手亦開始向下移,摸到下面是平滑柔軟的小腹上的毛茸茸細草叢,在那大腿交界處,開始撫摸淑芳神秘誘人的三角地帶,中間一條肉縫中,流出的淫水已濕了高明的手,淑芳的手指順著濃密陰毛覆蓋的恥骨往下撫摸,手指很快的就滑進淑芳那早已被淫液所潤濕肉縫,淑芳一下子把身體挺直了,把高明抱的更緊了,高明用手在淑芳陰道內旋轉,就是不深入裡面,淑芳的腿部開始抖動,雙腿有想蜷縮的感覺,高明感覺到淑芳的陰道口的擴張了,下體開始扭動,高明看到她那不知是痛苦抑或是興奮,嘴張的很大的表情,脖子向後仰,便將手指慢慢的完全伸進陰道內挖弄,更在陰道輕輕出出入入扣著。淑芳禁不住發出的呻吟聲越來越大「唔……嗯……嗯…很舒服呀……嗯…嗯……」
  淑芳配合著手指的抽插,屁股不停的扭動往上挺動,蹙眉緊鎖整個臉左右擺動,高明的吻亦開始向下移,身子亦自然地反轉,一路吻著淑芳的漂亮的乳房,高明把臉埋在淑芳深深的乳溝中,含著她的奶頭吸吮起來,吸吮一會高明繼續向下吻至她已被高明弄至濕燙的陰部,高明輕輕地用舌尖和牙齒輕舔著淑芳的陰蒂,貪婪地吸吮著她神秘的水源,竭盡全力地奉迎她。高明的舌尖無情地刺激著淑芳的陰道和陰蒂,還有那兩片敏感的陰唇,高明貪婪地舔吻著她的陰部,舌尖大力地游移,淑芳顯然從未嘗試這樣的挑逗,叫得越來越大聲,下體也扭擺的更加劇烈。突然,高明感到淑芳的身體猛地弓了起來,隨即感到一股熱流從淑芳的陰道噴湧而出,淑芳達到了第一次高潮……淑芳被高明弄的性慾極度高漲,起身撫摸著高明的堅硬如柱的陰莖,時快時慢上上下下套弄著,接著更用臉頰在高明的肉棒上摩擦,最後她緩緩伸出舌頭,開始舔著高明的龜頭,接著又張開口將陰莖整個含進口中,淑芳的嘴像吸盤一樣,上下的吸吮,從她的口中不斷發出「滋……滋……」
  的吸吮的聲響。一會兒淑芳又含住高明的睪丸,時左時右的吸進吸出,頓時,使高明更加興奮,下面的肉棒持續的堅硬發燙,心頭充滿了慾望。結婚這麼多年來,兩人還是第一次給對方口交,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讓兩人的慾望達到了最高境界。
  這時淑芳放開高明的陰莖呻吟道說「我受不了…嗯…上來吧…嗯……」
  高明轉身輕輕用龜頭來回摩察淑芳淫水氾濫的陰部,「噗」的一聲,整根陰莖全部插入淑芳的陰道裡面,淑芳大叫說「啊……啊……別動……老公……很久沒做……裡面很舒服……你頂著…先不要動住……啊……」
  高明先按兵不動,讓陰莖盡量插在淑芳的陰道裡盡頭,然後抬起淑芳的上身先用嘴吸吮她的乳頭,淑芳的乳頭似乎比以前更敏感,輕輕一碰就會引起她全身的顫動,高明吸吮一下子後「老婆,你的小洞越來越緊呀,很舒服呀!」
  「還不是你經常加夜班,你想想我們都多久沒做了」淑芳說,高明吻著淑芳說「今天我要你好好快樂快樂。」
  在這時高明感覺淑芳輕輕的動著,高明便相應出出入入動著,亦將力度及速度加大,淑芳陰道裡的淫水和她的吟叫聲,隨著高明猛烈的抽插,發出「滋……滋……滋……」
  高明將淑芳的雙腿抬到肩上,極力的抽插,這個角度可讓高明我可以抽插得更加深入,而且更可看到高明跟淑芳交合的位置……淑芳自然的浪叫著「嗯……嗯……啊……啊……」
  高明繼續抽插著,更加用手搓揉著淑芳的乳房,輕夾她的乳頭「啊……啊……啊……」
  忽然床頭櫃上高明的手機叮鈴了一下,是收到短信的聲音。高明拿過手機,打開來看,卻是孟茹發來的一句話:「我想你……」
  高明心頭一動,然後迅速地將那短信刪掉,毫不猶豫地關機。淑芳關切地問:「是誰發來的短信?」
  高明說:「沒有,又是那可惡的辦證信息。」
  說完,底下用了力,將那該進行的事情,一併進行到了底,扶著淑芳雙腿抱起她,淑芳用雙腿夾著高明的腰,雙手抱著高明的頸部,淑芳比較的嬌小,高明不太吃力地上下拋動著,淑芳咬著唇忍受著快感的呻吟,高明拋動了一會,有點累了只好回到床邊,高明站著抬高淑芳雙腳,雙雙架在肩上,猛烈的抽插著,淑芳又經過幾次高潮,淫水及陰精順著高明的大腿流下,這時淑芳說陰道被高明搞得有些痛了,淑芳叫高明躺在床上由她來動,淑芳讓高明用枕頭墊起上身半躺在床上彎起雙腳,高明從後面抱著她,搓揉著淑芳的兩隻乳房和乳頭,淑芳背對著高明扶著陰莖對著陰道口,扶著高明雙膝慢慢坐下來,在完全插入適應後,淑芳自行上下套動著,不斷呻吟:「啊……呀……嗯…舒服……嗯……啊……」
  在淑芳背著高明上下套動的姿態,在抽插一會後淑芳再次高潮,洩了陰精,高明起身雙手扶著她屁股,讓她爬在床上,做後進式,高明便極速及盡力的抽插全力衝刺,把淑芳插得幾乎暈厥過去,直至把熱騰騰的精液射進淑芳的陰道深處裡面,兩人都癱軟在床上。
  高明對這次做愛很用心,幾乎施展了全部手段來討妻子的歡心。也許是真正用情的緣故,淑芳的狀態也不錯,雙方進入了雲端。


【第五卷】 第44章:角鬥
  自從高明意識到淑芳行將出軌之後,就隔三差五地就往家裡跑,總是創造機會和淑芳在一起。高明知道,只有從感情上關心淑芳才有可能喚回她的心,除了經常對淑芳說一些體貼的話語外,每當淑芳有個頭疼腦熱的時候,他就馬上跑去買藥:淑芳晚上補課回來晚了,他就親自去接:淑芳工作勞累腰酸腿疼,他就為淑芳按摩捶背。不僅如此,高明還時常和淑芳規劃著美好的未來。高明常說:「等過幾年樂樂大了,我們把他送出去讀書,然後我們一定要好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的快樂,到時候帶你到全國各地走走,人這一輩子不能光為了生活而拚搏,不值得的!」
  高明的幾句話,就把淑芳感動得不行,她頭枕在高明的臂彎裡,眼淚汪汪地說:「你要是真能對我這麼好,那我這輩子跟你也就知足了。」
  高明下了很大決心似地將淑芳摟緊,目光裡透出一種少有的堅定。
  高明與淑芳感情的變化當然不會逃過孟茹的眼睛,孟茹沒有想到短短幾天時間,高明轉變得竟會這樣快,不但不和她在一起幽會了,還經常拒絕接聽她的電話。孟茹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終於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她問高明:「你這些日子怎麼了?為什麼對我不冷不熱的?」
  高明說:「哪有啊,我不是一直這個樣子麼?」
  孟茹說:「你別騙我,相處這麼久了,我還不瞭解你?是不是我哪裡做得不讓你滿意了,你才這樣?」
  高明看孟茹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猶豫了再三,就把淑芳與網友見面的事情說了出來。孟茹聽了說道:「我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這不是正好麼,既然她背叛你,那你就抓住這個機會和她離了,然後我們生活在一起。」
  高明說:「你說得輕巧,哪有那麼容易,孩子怎麼辦?」
  孟茹說:「孩子能歸她最好,我們每個月給一筆生活費。如果實在不行,歸你也可以,你放心,我會對你兒子好的。」
  高明看著孟茹認真的樣子,知道她不是簡單的說笑,不禁越發心煩意亂起來,隨口回答道:「以後再說吧,現在還沒到那步呢!」
  孟茹對高明的一句「以後再說吧」很不滿意,因為她已經試探高明很多次了,每次高明都是這樣搪塞的話語,孟茹豈是一個簡單的女人,他知道高明輕易是不會離婚的,而她自己已經對這份感情傾注了太多東西,如果不能如願以償地與高明結婚,那麼,無疑在這場感情的角鬥中,她是輸得最慘的一個人。孟茹是一個多麼富有心機的女人,她怎麼會輕易言敗?她不但想要事業上的成功,同時也要得到家庭的幸福。當孟茹意識到靠正當的方式無法得到高明的時候,她就開始在心裡醞釀採取一些非常的手段來逼迫高明離婚,當這一個想法逐漸在心中成熟時,孟茹都感覺到了自己的可怕,但她已經管不了那許多了,如果她現在不去努力爭取,真的有一天雞飛蛋打的時候,誰又會去可憐她呢?
  顯然,高明對孟茹的複雜用心並不瞭解,他還天真地以為能像以往那樣,輕鬆地周旋在兩個女人之間。其實男人在面對女人的時候,有時候顯得很是木訥,不像女人那樣心思更精細。就拿高明、孟茹、淑芳三個人來說,孟茹和淑芳的心思就遠在高明之上,高明一直都在被這兩個女人牽著走。這就好比一條紅線,中間拴著高明,孟茹和淑芳各把兩邊,究竟最終高明歸向哪一邊,這就要看哪一邊的力量更大一些。
  而孟茹已經做好了要進行角鬥的準備,她開始一點點地實施自己的計劃。她會故意趁高明在家的時候打電話給他,問一些看起來好像很重要,其實又不很重要的事情,迫使高明不想聊也得和她聊上三五分鐘。即使高明不在家,她也偶爾會打電話到高明家裡,每當淑芳接起電話她都不說話,等到淑芳「喂——」
  到第三聲的時候,她就把電話掛掉。同時,她開始更多地在高明面前提起想要和他結婚的事情,並且張羅著要再買一處房子,讓高明意識到她想要嫁給他。
  在孟茹的逼迫下,高明有些心煩了,他對孟茹說:「你不要總往我家裡打電話好不好?淑芳本來就懷疑我們在一起,你這樣會讓她更加對我沒有信心的。」
  孟茹說:「我找你不是有事情嗎?難道給你打個電話都不行?」
  高明沒好氣地回答道:「你有事情可以等到我們見面的時候再說啊,也不用那麼著急?」
  聽高明這麼一說,孟茹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委屈地哭訴道:「是的,你的心裡只有你的那個家,根本就沒有我,你總怕我破壞了你的家庭,但是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你對我呼之既來、揮之則去,你當我是什麼啊?」
  孟茹是邊說邊哭,好像是帶雨的梨花,哭得是傷心至極。高明最受不了女人的眼淚,一見孟茹哭他就慌亂不已,趕緊陪著笑臉哄道:「你別哭了,誰說我的心裡沒有你,如果沒有你的話,還能每天都創造機會和你在一起?只是,你要考慮到我的苦衷才是,怎麼說我也是一個有家室的人。」
  孟茹擦了擦眼淚說:「我不管,反正你愛我就要想辦法和我生活在一起,否則你說什麼都是白扯,我只相信實際行動。」
  高明說:「好吧,我答應你,但是你得給我時間啊,她對我那麼好,我現在想要離婚也沒有借口啊?」
  孟茹說:「不管怎樣,如果半年之內你還不離婚,那麼我就徹底離開你,一輩子也別指望我再見你,而且我會在心裡恨你!」
  孟茹故意將「恨」字說得很嚴重。高明聽孟茹這樣一說,直覺得自己的頭都大了,想當初勾引孟茹上床的時候,他可沒想到會有這麼多的麻煩事,其實也活該他如此,誰讓他當初管不住自己胯下的那根騷根呢!
  孟茹當然沒有被高明一時的緩兵之計所迷惑,她依舊採取各種方式對高明施壓,包括偶爾往高明家裡打電話。然而一次意外事件卻讓孟茹十分沮喪,那是一天下午,當孟茹又一次把電話打到高明家裡的時候,接電話的是淑芳,孟茹照例沒有說話,正當孟茹想要撂下電話的時候,電話裡淑芳卻說出了這樣一句話:「我知道你是誰,我奉勸你今後還是別打了,你就是再打我的男人也不會跟你,因為他是我兒子的父親,他的心裡還有這個家,而你只是他消遣的工具而已,我都替你感到悲哀……」
  說完,電話那頭淑芳啪地一下就把電話掛了。
  孟茹很窩火,那感覺就如同被鞭子狠狠地抽了一下,她沒有想到淑芳會說出這樣噎人的話來,淑芳居高臨下的態勢讓她覺得自己果真就是那消遣的工具。放下電話後,孟茹嚎啕大哭,她為自己的悲哀而哭泣,也為自己的無恥而自責,更為自己的愚笨而惱火……等孟茹哭夠了,她抬頭來照了照鏡子,然後洗了一把臉,又補了補妝。聯想到剛剛淑芳說過的話,孟茹忽然有了一個決定,她一定要和淑芳鬥下去,看看最終究竟誰能勝過誰。是的,淑芳的話激起了她的鬥志,同樣是女人,她不相信自己就一定會輸給淑芳。


【第五卷】 第45章:孩子
  女人往往就是這樣,容不得同性的侮辱和蔑視,當一個女人涉及自身尊嚴的時候,往往會不顧一切,表現出超乎尋常的反應。就好比是現在的孟茹,身處在感情的漩渦中,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不知道感情的路最終走向哪裡,她之所以想和高明生活在一起,那是因為她厭倦了這種偷偷摸摸的日子,她想名正言順地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而今,淑芳的一句話更讓她堅定了這種想法,她要讓淑芳為自己說出的話負責,這已經不止是愛高明有多深的問題了,更涉及到做人的尊嚴與榮辱。孟茹是一個不服輸的人,她那爭強好勝的性格不僅體現在仕途上,在感情上也同樣如此。
  其實,淑芳也並非有意去傷害孟茹。作為一個妻子,她已經做得夠好,之所以她說出了那些傷害孟茹的話,也完全是出於一種本能反應。因為她實在被那騷擾電話弄得心煩,本來自己的丈夫出軌已經夠讓她上火,沒想到這女人居然還接二連三地把電話打到她的家裡,無論換作誰都會忍無可忍的。淑芳的修養已經不錯,如果是別的女人,保不準會找到孟茹一頓打鬧,現實中這樣的例子還少麼?說到底,兩個女人誰都沒有錯,只是她們所扮演的角色不同。當孟茹成為高明的情人那天起,她就注定也成為了淑芳的敵人,這就好比是自然界中的兩隻獸類,往往為了爭奪一個異性的寵愛,而廝殺得奄奄一息、遍體鱗傷,人性又何嘗不是如此?
  儘管兩個女人已經暗中較上了勁兒,但是高明卻表現得很平靜,沒有因為這些細微的變化而做出什麼反應。或許因為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這上面,男人活到40歲,已經很難再去為所謂的感情折騰什麼了,人世間的種種已經看透,心中盛滿更多的是對事業和家庭的責任。此刻的高明,腦子裡只裝著一件事情,那就是怎麼樣才能扳倒丁日民,是否還有機會重新殺回市委去,去走自己未走完的仕途之路。
  在寫了無數的匿名信沒有結果後,高明開始上網發貼,他在龍江、天河市的公共網站匿名揭露丁日民的罪行,雖然那帖子很多都被版主刪掉了,但是依舊有一些在網絡裡暗中流行,甚至還有不少留言回復的帖子在支持他,高明就有了一種成就感,心想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我看你丁日民還能撐多久。果然,沒過多久高明就接到了恐嚇電話,說如果高明再不識抬舉亂說話,那麼就會有他好看。高明心中有了一絲難得的快感,他知道捅到了丁日民的痛處,又豈能輕易善罷甘休。當然,他也沒拿那恐嚇電話當回事,心想這是法制社會,看你還能把我怎樣,大不了再找黑社會揍我一頓,只要打不死我就要一直告下去!
  如果說在這之前高明還是躲在幕後告發丁日民的話,那麼接下來發生的一件事就徹底將高明從幕後推向了前台。
  這一天,高明突然接到了淑芳的電話,說樂樂不見了,她找了半天沒有找到。高明聽了心裡咯登一下,馬上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急忙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說得詳細點。」
  淑芳說:「樂樂每天放學後,都會來我的辦公室等我一起回家,可今天放學後就一直沒有過來,我以為他在操場玩,去操場也找不到,同學老師都說他走了,打電話去他奶奶家也沒有……」
  高明說:「你報警沒?」
  淑芳說:「沒有,不過是個把小時的事情,用報警麼?」
  高明說:「你馬上報警,我這就回去,你等我!」
  高明打車,火速回到了天河市,見到淑芳後,高明問:「警察呢?」
  淑芳回答道:「警察說孩子肯定是貪玩,說不定和同學一起出去玩了,過一會兒就會回來了,他們以前遇到過很多類似的情況,讓我們先找找,他們警力有限,如果找不到他們再過來。」
  高明一聽,怒從心起,馬上再次撥打了110,聲嘶力竭地喊道:「我現在再次報警,我懷疑我的孩子遭到了綁架,如果你們不及時出警,那麼所產生的一切後果都由你們來負!」
  對方顯然被高明的惡劣態度嚇到,趕緊詢問高明在哪裡,什麼方位,然後說馬上派人過來。此刻,天已經黑透,依然沒有樂樂的消息,高明的心裡七上八下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他已經預感到這件事情很可能與丁日民有關,說不定又是他指使黑社會的人所為,高明沒有想到這個雜碎會想出這麼下三爛的手段來對付他。高明有些怕了,如果說單槍匹馬的和丁日民折騰,他死都不怕,但如果傷及了孩子,高明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原諒自己……高明想都不敢想了。
  大約10分鐘後,警車終於呼嘯著趕來了,從車上下來三個警察,簡單地詢問了一下情況,然後便將信息反饋給了指揮中心。指揮中心又下達指令,要全市的公安幹警在自己的管區內注意尋找一個8歲的小男孩。這邊,高明和淑芳也分頭去樂樂可能去的地方進行尋找。又一個小時過去了,依舊沒有樂樂的半點消息,高明的心此刻已經冰涼到底。淑芳也急得像瘋了一樣,不管黑燈瞎火,深一腳淺一腳地像個無頭的蒼蠅一樣到處亂撞。


【第五卷】 第46章:報復
  正當高明已經絕望的時候,忽然接到了市公安局打來的電話,說是在為民小區的胡同內發現一個小男孩,讓高明馬上前去認領。高明大喜過望,趕緊和淑芳一同打車急急地趕往為民小區。當他們趕到那個胡同時,那周圍已經圍了不少人,兩個民警正在將一個小男孩往車上抱,那男孩不知怎麼了,耷拉著腦袋,滿頭滿臉都是髒兮兮的東西,神情比較恍惚,好像被人虐待過了一樣。淑芳一眼就認出那是自己的兒子樂樂,大哭著跑到近前,嘴裡喊道:「孩子啊,你這是怎麼了?快醒醒,媽媽在這裡呢!」
  警察一把將淑芳攔住,善意地提醒道:「趕緊將孩子送醫院吧,晚了恐怕有生命危險。」
  一行人不容分說,馬上抱著孩子上了警車,以最快的速度向醫院駛去。
  到了醫院,馬上進入急診室進行救治,高明和淑芳等在走廊裡,心如刀絞。直到此刻,他們還不能準確地判斷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有一種不祥之感籠罩在他們的心頭。大約過了一個小時之後,醫生走了出來,語氣比較沉重地對夫妻二人說道:「孩子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但也不知誰這麼殘忍,居然給孩子灌了不少醬油,恐怕孩子的身心健康以後都會受到影響了,你們要做好思想準備……」
  醫生的話還沒有說完,淑芳就「嚶嚀」一聲暈厥了過去,旁邊的人又趕緊對淑芳進行救治,高明則愣愣地站在那裡,徹底地傻了,他為自己的魯莽無知而懊悔不已,他沒有想到事情會這樣嚴重,早知如此,他寧願當初不去告發丁日民,可如今後悔已經來不及。淑芳在眾人的救治下,很快就甦醒過來,她醒過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撲到兒子樂樂的病床前,抱著仍處在半昏迷狀態的樂樂痛哭不已,醫生和護士把淑芳攙了出來,要她穩定一下情緒。在走廊裡,淑芳號啕大哭,當她看到傻站在那裡的高明後,不由分說就衝上前去,對著高明劈頭蓋臉地亂打亂撓,聲嘶力竭地喊道:「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因為你,孩子也不會這樣!」
  高明則像一個洩了氣的皮球,任憑淑芳的抓撓,那血印子瞬間就出現在高明的臉上,高明則一動不動地承受著淑芳的打罵,他甚至希望淑芳打罵得更狠一些才好,因為這樣反倒讓他的心裡好受些。
  等淑芳終於打累了,兩手攀著高明的脖子,整個癱軟在了高明的身上。高明用胳膊環抱著淑芳,夫妻二人緊緊地摟抱在了一起,淑芳嘴裡仍在不停地哭泣著說:「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啊?」
  其悲憤的情景,讓在場的其他人都跟著唏噓不已,慨歎著究竟是哪個斷子絕孫的幹了這麼缺德的事情。
  兩個警察走了過來,用比較溫和地態度問高明:「如果你們這邊的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跟我們到派出所去一趟吧,協助我們將事情調查清楚。」
  高明一見到警察,立馬又來了精神,語調激動地說:「我知道是誰幹的,你們必須將這個禽獸給我抓起來,我要將他千刀萬剮!」
  警察立即制止高明說:「你先別激動,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先跟我們到派出所去一趟吧!」
  高明留下淑芳照看樂樂,隨即跟著兩個警察來到了派出所。到了派出所之後,高明依舊情緒比較激動,一口咬定這件事情是丁日民指使別人幹的,要公安局的人馬上將丁日民繩之以法。公安局的人當然知道丁日民是誰,幾個負責詢問的警察面面相覷,知道這案子牽扯到市長,不能草率行事,一邊認真地做著筆錄,一邊安慰高明不要激動,就目前來看,光說是誰幹的還不行,最重要的是要拿出證據來才好。高明哪裡能拿出什麼證據來,只是咬定說他和丁日民有恩怨,這件事情就是丁日民指使他侄子丁猛干的。警察們當然不會相信高明的一面之詞,做完高明的筆錄之後,告訴他先回去等消息,警方會認真調查此事,然後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覆。
  在之後的日子裡,雖然樂樂的身體逐漸得到了恢復,但是由於孩子受到了嚴重驚嚇,精神狀態顯然不如以前好,變得不愛說話,而且總是睜著恐懼的眼睛,一見到生人就大喊大叫,抱著淑芳不撒手。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更為嚴重的是,高明得知被灌了醬油的孩子,以後生長發育都會成為問題,不會長大個兒,而且身體會呈現出明顯的亞健康狀態,甚至可能會對未來的生活產生重大影響。
  高明心裡憋屈極了,尤其回到家裡,看到神志不清的樂樂和哭成淚人的淑芳,他都有一種被逼上絕路的感覺。他心裡不服,難道被人暗算了之後就這樣不了了之?不!那是絕對不可能的。高明心想:「既然你不讓我好過,那麼我也不讓你好過,就是死我也要拽著你一起死。」
  於是,高明幾乎天天都去派出所,詢問案件的進展情況,但是公安局的答覆似乎永遠都是那句:「我們正在調查,你先回去等消息!」
  後來,高明實在忍無可忍了,站在派出所的走廊裡一頓大罵,罵他們警察不作為,說他們害怕丁日民的權勢不敢去調查。剛開始時,幾個警察看到高明情緒激動沒有理睬他,後來高明再喊叫的時候,就有幾個警察過來警告高明,說如果他再無理取鬧那麼就要以擾亂辦公秩序的名義拘留他,說完將高明推搡著弄出了派出所。
  出了派出所的高明看到滿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心想如今太平盛世竟然有這等喪盡天良的事情存在,還有什麼天理王法可談。正在這時,高明一抬頭,無意中瞥見市政府大樓上方高高飄起的五星紅旗,忽然一個堅定的信念在心中升起:「我就不信天下還沒有一個可以說理的地方,我就是告到北京,也要將丁日民掀下台來,否則我高明死不罷休!」


【第五卷】 第47章:證據
  這次高明變聰明了,他知道一個人的力量比較薄弱,便開始下意識地進行有組織的上訪。他聯合那些受到丁日民迫害的機關幹部、城市下崗職工、以及在征地拆遷中利益受到侵害的平民百姓,採取聯名的方式控告丁日民。
  這次高明顯然準備得很充分,他通過廣泛的收集證據,走訪當事人,共列舉了丁日民的十大罪狀,包括通過征地拆遷、發包工程等手段,瘋狂斂財數百萬:與人合夥融資入股開設煤礦,攫取巨額利潤:不按幹部管理使用條例任免幹部,買官買官,隨意突擊提拔使用幹部:大搞政績工程,致使巨額國有資產流失:個人生活糜爛,鋪張浪費,亂搞兩性關係:領導方式粗暴,與黑社會分子勾結,對持不同意見者打擊報復……高明所列的每一項,內容都十分翔實、數字真實可信,而且都附上了揭發檢舉人的姓名和聯繫電話。鑒於高明本身就是機關幹部,對政府機關的運行程序十分瞭解,加之他自身所具備的超強協調組織能力,天河市的老百姓自發地推舉高明為他們上訪告狀的領導人。高明對此也沒有太推辭,自從兒子被灌了醬油之後,高明對一切都無所謂了,什麼他媽的政治前途,什麼他媽的謹慎小心,都不及兒子的生命健康重要,如果扳不倒丁日民,他活得再榮光又有什麼意義?
  那段時間,通過調查走訪,高明充分體味到了天河市老百姓的辛酸。他沒有想到原來還有那麼多同他一樣的普通群眾,在丁日民的淫威下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印象中比較深刻的有這麼幾件事情。在濱河小區的拆遷過程中,政府允諾的拆遷配套資金遲遲不到位,開發商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就是不開工,導致100多戶居民無家可歸。很多人就在路邊搭了一個帳篷,艱難度日。高明眼見那帳篷內蒼蠅飛舞、悶熱無比,一位60多歲的老人,因為居住條件差,再加上身體本來就不好,很快就疾病纏身,病死在了那帳篷內,屍體一個星期後才被發現,已經高度腐爛,可惜他臨死前連那新樓的模樣都沒有看到。
  在上訪的群眾中,還有一對夫妻特別引起高明的注意。丈夫坐在輪椅上,口眼歪斜,目光呆滯,妻子推著丈夫,滿臉淚痕。原來,他們本是一對幸福的小兩口兒,在站前開了一家特色酒店,生意很是紅火。誰知丁日民的侄子丁猛看了之後,十分眼熱,執意要把酒店霸佔到手,脅迫夫妻二人將酒店低價轉兌給他,夫妻二人不從,他就致使一些爪牙去酒店內尋釁滋事,丈夫出面制止,就被打成重度傷殘。事情雖然已經過了兩年,打人者至今仍逍遙法外。
  還有一位已經離職的鄉局級領導幹部,今年不過45歲,正是發展事業的好時候,怎奈就因為一句話得罪了丁日民,被從重要崗位上調離了下來,安排進殘聯任職,他一氣之下辭職不幹了,寧肯賦閒在家。當他得知高明正在搜集證據告發丁日民時,握著高明的手,激動地說:「告吧,需要什麼大哥都支持你,如果不把丁日民告下來,天河市的人民群眾就別想翻身。」
  更讓高明感動的是,聽說有人要帶頭告狀,天河市鑄造廠的300名下崗職工自發地為高明捐錢捐物,作為告狀的基本盤纏費用。原來那鑄造廠雖說不是一個效益非常好的企業,但是也能維持職工的基本開支,誰知卻被丁日民以國有企業急需改制為借口,低價賣給了一個與丁日民關係密切的私人老闆。原本價值數千萬元的鑄造廠,卻只賣了區區900萬元人民幣。當鑄造廠的職工將那籌集到的13000元錢交到高明手裡的時候,高明知道,這不僅僅是飽含著數百名職工重托的血汗錢,更是300顆火熱跳動的心啊!
  告,一定要告!
  高明懷揣著寫有上千名幹部群眾簽名的上訪信,心中信心百倍,他想證據如此確鑿,準備如此充分,一定能夠告贏!
  誰知道,這只是他艱難上訪路的開始,擺在他面前的並非是一條陽光大道,而是一條佈滿荊棘與坎坷的崎嶇小路,高明做夢也沒有想到,原來告倒一個人竟會這樣難。


【第五卷】 第48章:進京
  雖然搜集了足夠的證據,但高明知道自己不能違反了信訪條例,所以只和天河市鑄造廠的一名姓黃的職工代表一同前往。而且高明很聰明,隱藏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他反覆告知老黃,如果有人問起他時,就說他也是一名下崗職工。
  本來高明是打算去龍江市政府碰碰運氣的,但是卻被老黃告誡說,市政府就別去了,他們以前去了無數次都沒有結果。高明說:「也好,那我們就直接去省政府。」
  在省政府的信訪辦公室,高明和老黃說明了來意,工作人員看二人的容貌氣質頗有些不俗,便很客氣地接待了他們。高明和老黃拿出了所掌握的證據,開始歷數丁日民的罪行,接待人員則在接訪記錄上刷刷地記錄著,不時地詢問一些細節內容,並且要求二人將相關的證據留下,以便作查實之用。整個上訪過程近1個小時,進行得異常順利,臨走之前,那接訪人員還客氣地和二人握了握手,說他會盡快將事情反映給相關領導和相關部門,二人儘管放心地回去等消息。
  出了省信訪辦公室的大門,高明長出了一口氣,他沒有想到第一次上訪竟然會如此順利,看來社會上流傳的有關上訪難的現象並不真實。但是老黃的一句話給高明提了個醒,他說咱們還不能高興得太早,按照經驗來說,雖然對方已經把這事情記錄了下來,但最終能不能交辦還不好說,以前他們就經常有被信訪辦的人熱情接待,然後讓回去等消息的經歷,結果卻是乾等也沒有消息。老黃是一個老上訪戶了,他曾經任天河市鑄造廠的工會主席,也是企業有頭有臉的人物,他說的話,高明自然得信。
  事情果然和老黃說的如出一轍,高明回到天河很久了,也沒有任何消息。後來他打電話到省政府信訪辦,信訪辦的人說他們已經將情況反饋給相關部門了,那相關部門不落實,他們也沒有辦法。高明很激動,又親自幾次跑到省信訪辦詢問情況,詢問的結果大同小異,而且讓高明感到心裡不舒服的是,那接訪人員的態度一次比一次差,看他的眼神中明顯含有不耐煩甚至是厭惡的表情。
  高明當然不會甘心,又跑去省人大信訪辦公室碰運氣,結果其經歷和省信訪辦所差無幾。後來高明想他丁日民屬於職務犯罪,應該去反貪局舉報他會更有力。於是,高明又輾轉來到了省檢察院反貪局,結果反貪局的人也不知是故意搪塞他怎的,說丁日民的情況比較特殊,需要有紀檢監察部門的簽字,他們才能立案。於是,高明又跑去省紀檢委舉報丁日民的問題,可那省紀檢委的衙門口不比政府和人大的好進,高明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坐到了省紀檢委的接訪辦公室。高明滿以為這次是找對了地方,誰知他剛表明來意,就看到了接訪人員異樣的表情。那接訪人員也是一個蠻有正義感的人,他見四下無人,又看到高明並非凡夫俗子的模樣,小聲地說:「不瞞你說,揭發檢舉丁日民的材料幾乎有一籮筐了,相關部門也查了幾次,都沒有結果,你要是真想告倒他,就去北京碰碰運氣吧!」
  高明一聽,心裡馬上就涼了半截,心想堂堂一個省級紀檢監察機關,竟然會奈何不了丁日民一個區區縣處級領導幹部,真是不可思議啊!
  從省紀檢委出來,高明迎著南方頭頂上紅得刺眼的太陽,忽然決定要進京。此刻,高明有一種悲壯的感覺,他沒有想到自己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讓黨培養了這麼多年,非但沒為祖國和人民做出多少貢獻,相反卻成了社會異己,居然要上京告狀。高明在心裡安慰自己說:「我這也是被逼無奈啊,天下又有誰生來就愛告狀呢!」
  經過一番準備之後,高明終於踏上了進京上訪的征程。在列車上,高明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只見鐵路兩旁要麼是大片綠油油的莊稼,要麼是成排的村莊樓房,整個祖國大地到處是一片繁榮景象。高明想,在這繁榮背後究竟還隱藏著多少骯髒和罪惡,那躲在陰暗角落裡的蛀蟲們正在啃噬人民的血肉,蹂躪人們的感情,又需要多少正義之士勇敢地站出來,對其進行奮力一擊。然而高明也明白,歷朝歷代似乎這種蛀蟲就沒有滅絕過,那正義和邪惡的鬥爭也從來沒有停止,或者這就是人類社會發展進程中的一種規律?高明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到了北京後,高明差不多花了一天的時間,才找到了位於XX門XX街甲一號的中央信訪接待室。這條街巷前車水馬龍,上百人在巷前八字排開,一打聽才知道是各省派來專職截訪的人。通過人群一直走到街巷盡頭見一緊閉的大鐵門,許多人在門前排隊。高明也排進隊伍裡,在擁擠的人群兩旁不斷有人要他出示身份證,有些人則被截訪人員勸出隊伍另議去了。高明進門後見一整潔的大院,在一坐現代化大樓門前立有「中共中央信訪接待室」「國務院信訪接待室」和「人民代表大會信訪接待室」的字牌。進樓後是一個大廳,像售票處一樣林立著各省上訪登記窗口,經過訊問高明被分到了120接待室。
  高明向120接待員很慎重地說明了來意,並且出示了大量詳實的證據材料。120接訪員很重視高明反映的情況,立即反映給了接訪組組長,接訪組組長親自坐下來傾聽高明的控訴,並囑咐身邊的工作人員做好記錄。從接訪人員的表情和態度上,高明預感到這次上訪一定會有些什麼結果了,絕對不會讓他再空跑一趟。果然,接訪結束之後,那接訪組組長握著高明的手說:「你反映的情況很重要,我們會迅速地把相關材料轉給有關部門,並且會密切關注事情的處理結果,以便及時地給你反饋回去。」
  高明被感動得熱淚盈眶,手握著那接訪組組長的手,半天說不出話來。
  由於此行收穫甚大,高明的心情也不錯,他甚至在北京逗留了一天,很有興致地遊覽了一下故宮和長城。站在八達嶺的那段城牆上,高明遙望那橫跨在崇山峻嶺之上綿延起伏的長城,心想我們老祖宗擁有如此光輝燦爛的文化,創建了5000年的優秀文明,卻依然無法改變人性中的那種貪婪和私慾,這是讓人多麼無奈和苦惱的事實。高明忽然明白,這人活一世,就是為了慾念和私利不停折騰的過程,然而令人遺憾的是,無論是誰最終也折騰不出上帝安排給我們的宿命,人終有一死,或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或受萬人敬仰,或遭人唾棄,自古以來莫不是如此。


【第五卷】 第49章:突變
  果然,在中央的關注下,事情馬上就有了進展。據高明所知,中央有關部門將相關材料轉到省紀檢部門,省紀檢部門自然不敢怠慢,馬上組成了調查組直奔天河市,他們先是在外圍做了一些調查取證工作,初步瞭解了一下情況,並且通過材料上留下的聯繫方式找到了高明和老曹等人。
  高明一見到省紀檢委的人,就像見到了青天大老爺一樣,激動的不得了,將丁日民在天河市所犯下的滔天罪行一股腦兒地都倒了出來。那紀檢委的人一個個顯得很高深莫測,從面部表情上看不出任何端倪來,既沒有對高明的遭遇表示同情,也沒有對丁日民的惡行表示憤慨。
  即便如此,高明還是滿心歡喜地回到了家裡,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給了淑芳。當時淑芳正在一小口一小口地為樂樂餵飯,當她聽到這個消息後,眼淚刷地就流了下來,她終於看到了為兒子報仇雪恨的機會。
  樂樂雖然恢復得很快,但是明顯較以往蔫了許多,而且最讓夫妻二人擔心的是,孩子以後不能長大個兒。高明萬萬沒有想到,大人之間的恩恩怨怨會轉嫁到孩子身上,這對於高明來說,無疑是最致命的一擊。也正因為如此,高明才被徹底激怒,否則謹小慎微的他,絕對不會將狀告到北京去。
  正當高明滿懷信心地以為,這次足可以將丁日民扳倒時,誰知又出了岔頭。這天高明忽然接到調查組打來的電話,讓他過去瞭解點情況。
  高明迅速地趕到了調查組所在的馨園賓館。一進屋,那調查組的人就直接問道:「你是公務員?」
  高明一愣,隨即磕磕巴巴地說:「我是不是公務員,與反映情況沒……沒有什麼直接關係吧?」
  那調查組的人態度威嚴地說:「你只要回答你是不是公務員?」
  高明心裡一時沒了底,只得老老實實地「嗯」了一聲。那調查組的人接著問:「你是公務員怎麼還進京去告狀?」
  高明被問得有些惱火,隨口說道:「公務員怎麼了?誰規定公務員就不能告狀了?公務員管理條例上不是明明寫著公務員有申訴、控告的權利麼?」
  說完,高明又不服氣地嘟囔了一句:「我又沒有組織大規模的上訪和遊行。」
  那調查組的人看了高明一眼,沒有說話,認真地在紙上記錄著什麼。過了一會兒,又抬頭問道:「你和丁日民之間有過節吧,聽說你們不止一次地爭吵過?」
  高明被問得又是一愣,他沒有想到調查組的人居然能將情況掌握得這麼清楚,便回答說:「是的,我們有過兩次爭吵,但那責任不在我,都是他耍領導權威,隨意誣陷我……」
  調查組的人又問了一句:「你怎麼知道你的孩子一定是被丁日民指使他人給灌了醬油呢?你有什麼證據?」
  高明說:「我沒有證據,但我斷定了是他,因為只有他才和我有這麼大的仇恨,我總告他,他當然要報復我!」
  調查組的人冷冷地看了高明半天,然後說:「你先回去吧,有事情我們再找你。」
  出了馨園賓館的大門,高明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感覺事情又有了變化,眼前的形勢瞬間又變得撲朔迷離。高明斷定了這是丁日民在背後搗的鬼,否則調查組的人絕對不會將情況掌握得這麼清楚。
  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沒有了檢查組的消息,倒是馮剛在這期間給高明打了一次電話,說有人拿他是公務員身份這件事情做文章,想要給他處分,被馮剛給壓下了。末了,馮剛很善意地提醒高明,要他以後做事情技巧些,不要將自己置於風口浪尖上,這樣很容易受到不必要的損害。
  高明忽然明白在新一輪的鬥爭中,又一次被丁日民佔了上風,這讓他心涼得很。經過反覆的思忖和醞釀,高明決定第二次進京上訪。可當高明真的第二次進京之後,結果卻讓他無可奈何,那中央信訪局的同志說,此事已經得到了省紀檢部門的反饋,調查結果與高明所反映的情況不完全相同,所以不能受理高明的舉報了。說完之後,那接訪員用異樣的眼神看著高明,似乎在說你這個人怎麼能誣告人呢?
  等到高明第三次進京的時候,境況就更糟糕了,天河市政府派去的兩名警察時刻都不離高明的左右,軟硬兼施連哄帶騙地把高明給弄了回來。
  走在天河市的大街上,秋風蕭瑟,那風兒裹挾著落葉在清冷的街路上打了個旋兒,然後又向下一處吹去。高明一個人踽踽獨行,心中是無比的淒涼,他感覺頭頂的天空一片灰暗,生命都失去了應有的色彩。一輛轎車悄無聲息地從高明的身後急馳而來,逕直朝高明撞去,高明下意識地往旁邊一躲,那車子擦著高明的身子呼嘯而過,高明被刮倒在馬路的一側。車子在不遠處停下,車窗內一個腦袋探了出來,猙獰著面孔沖高明冷笑兩聲,然後揚長而去。
  高明掙扎著從街面上爬起來,身上多處都被擦傷了皮,渾身酸疼得很。高明忽然感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他是那麼的孤獨,那麼的無助,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就攥在別人的手心裡,只要人家一使勁兒,他就會粉身碎骨。高明有些怕了,他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一個強大的敵人,這個敵人隻手遮天,可以顛覆一切,而自己只是一粒微小的灰塵,隨便就會被人丟棄在秋風裡……


【第五卷】 第50章:丁猛
  其實,這段時間孟茹的心裡也七上八下的,當那天聽說樂樂被灌了醬油後,她就心中一驚,心想此事該不會又和丁日民有什麼關係吧!孟茹是一個本性善良的人,雖說打心眼裡希望高明能夠和淑芳分手與她生活在一起,但是她卻萬萬不會在孩子身上做任何違背良心的事情。孟茹是一個出身於窮苦家庭的孩子,當然能夠體會到父母對子女的那種深深愛意。孟茹原本還想尋找機會逼迫高明離婚,但是經歷了這件事情,她決定暫時先放棄這個念頭。
  在樂樂被灌了醬油後,孟茹看到高明身心疲憊、萬念俱灰,整天失魂落魄的樣子,就打電話把他約出來,想安慰他幾句,可高明什麼都聽不進去,他當著孟茹的面咆哮:「這件事情就是丁日民做的,他居然敢動我的兒子,我要是不將他告下來,我這輩子就算白活!」
  孟茹對高明這種喪失理智的行為沒有任何怨言,她能理解高明心裡的憋屈,這件事情無論是換作誰都不會無動於衷,而且她也覺得整件事情也和她有關,雖然高明沒有將矛頭直接指向她,但她心裡也清楚,如果不是她和高明的關係,高明也不會和丁日民結仇,也不會有今天樂樂受害的事件發生。
  高明發洩夠了,就借酒澆愁,自斟自飲,全然不顧孟茹的勸阻。高明本來酒量不大,加上心情低落,幾杯酒下肚往往就醉得一塌糊塗。他經常拽著孟茹的手,悲憤地念叨著:「丁日民這個王八蛋,你與我有仇也用不著拿孩子撒氣啊,你就是捅我幾刀,我也能受著,卻偏偏要對我的孩子下手……」
  孟茹看著絕望而無助的高明,感覺一顆心都碎掉了,每當高明撕扯頭髮的時候,就好像正在撕扯著她的心,那淚水如洪水決堤一般噴湧而出……孟茹終於忍不住找到了丁日民。一見面劈頭就問道:「高明的兒子是不是你害的?」
  丁日民「哦」了一聲,很驚訝地問:「高明的兒子怎麼了?」
  孟茹說:「他的兒子被人灌了醬油,難道不是你讓人幹的?」
  丁日民聽孟茹這麼一說,獰笑著從椅子上站起來,幸災樂禍地說道:「真是活該!他不總是在背後告我麼,我早就想給他點顏色看看了。」
  孟茹見丁日民這樣的態度,終於忍不住破口罵道:「姓丁的,我沒有想到你這麼卑鄙,居然對一個弱小的孩子下手。」
  丁日民的臉上顯出了驚訝的表情,他沒想到平時對他溫柔萬分的美人,今日竟會指著鼻子罵他。
  丁日民有些惱怒,低聲喝道:「你別瞎胡鬧,我迫害了誰的兒子,請你搞清楚了再罵!」
  孟茹情緒激動地說:「你敢說這件事情與你無關?我知道你老早就看高明不順眼了,你不就是不想我和他在一起嗎?不瞞你說,我不但要和他在一起,而且還要嫁給他。」
  孟茹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勇氣,想都沒想就把這些話一股腦兒地說了出去。那丁日民哪裡受過別人這樣的辱罵,惱怒之餘不禁揚起巴掌,用力地朝孟茹打去,嘴裡喊道:「臭女人,居然敢這樣和我說話。」
  一巴掌就將孟茹打坐在地。孟茹用手捂著臉,用仇恨的目光看著丁日民,然後忿忿地說:「好,姓丁的,從今往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說完之後,孟茹從地上爬起來,惡狠狠地瞪了丁日民一眼,轉身而去。
  丁日民也被孟茹搞得情緒激動,本來他就對孟茹與高明在一起耿耿於懷,今天孟茹居然為了高明來質問他,還指著鼻子罵他,豈能不讓他生氣?丁日民又一次坐在了豪華的座椅上,被氣得心臟咚咚直跳,他忽然像想起什麼似的,迅速地拿起電話,撥通了侄子丁猛的手機:「喂——高明兒子的事情是不是你幹的?」
  丁猛聽到是叔叔的聲音,立即興奮地說:「三叔,我正要告訴你呢,這次估計那姓丁的再也不敢跟你作對了,我給他的兒子灌了醬油……」
  丁猛的話還沒有說完,丁日民就在電話裡罵道:「淨給我瞎胡鬧,我讓你教訓他,也沒讓你拿他的兒子做靶子,以後辦事情給我用點腦子……」
  丁猛原本以為會贏得叔叔的一番表揚,卻沒成想挨了一頓臭罵,耷拉著腦袋在電話裡唯唯諾諾地應承著。
  丁日民對他這個侄子很沒有辦法,丁猛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十幾歲就跟社會上的小痞子混在一起,憑藉著打打殺殺闖出了名聲。這幾年因為有丁日民罩著,越發羽翼豐滿,已經成為天河市最大的黑社會頭子。只是他做事情衝動,很少細心圓滿考慮問題,雖說這幾年為丁日民辦了不少事,但同時也為他捅了不少漏子,連人命案子都弄了出來,要不是找了替罪羊,恐怕他現在還在監獄裡。
  丁日民長歎了一口氣,雖說自己在天河市也是響噹噹的人物,但是對於高明這樣的眼中釘、喉中刺,他也是無比心煩。他知道對高明這樣的人大意不得,俗話說得好「打雁的偏被雁啄了眼,陰溝裡也能把船翻」,弄不好自己真的會栽到高明這樣的小人物手裡。


【第六卷】 第51章:禽獸
  孟茹再見高明的時候,直接對他說:「你想告丁日民就告吧,我絕不攔你,如果不把這個混蛋告下來,真不知道會坑害了多少人?」
  高明「哦」了一聲,疑惑地問道:「怎麼你的態度會變化這麼大?」
  孟茹說:「我和他已經鬧翻了,他簡直就是一個吃人的禽獸,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會和他在一起了,你也要小心點,他什麼事情都能幹得出來!」
  高明聽孟茹說她已經和丁日民徹底鬧翻,心中不禁一陣竊喜,趕緊又問道:「你既然同意我告他,那你有沒有他違法違紀的證據告訴我?」
  孟茹看了高明一眼,說道:「沒有,即便是有我也不會告訴你,你要是想告,就自己搜集去。」
  說完,孟茹趴在了床上,嗚嗚地哭了起來。
  高明對孟茹的態度十分不解,既然她不反對告丁日民,但是又為什麼不給他提供有力的證據?後來高明分析可能有兩方面原因,一是孟茹本性善良,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絕:另外,孟茹也害怕丁日民下台後,會把自己也捲進去,從而影響了大好前程。事實證明,高明的分析還是很有道理的。孟茹之所以會哭,就是因為失去了丁日民這棵大樹,今後在仕途上沒有了依靠,讓她覺得空落落的:另一方面,孟茹也為自己坎坷的情感遭遇而流淚,她不知道自己今後的歸宿會在哪裡高明看到孟茹傷心的樣子,十分體貼地偎了上去,嘴裡說道:「別哭了,你不是還有我嗎?你放心,從今往後我會對你好的,只要把丁日民弄下來,我就天天和你在一起。」
  孟茹聽高明這麼一說,把頭抬起來,淚眼汪汪地看著高明說:「你說的都是真心話?」
  高明用力地點點頭:「嗯!都是真心話。」
  孟茹把頭埋在高明的懷裡,悲慼戚地說:「我有些累了,現在我對什麼都沒了興趣,只想能和你生活在一起,為你生個孩子,哪怕是過那種粗茶淡飯的日子我也願意。」
  高明懷摟著孟茹,心中湧起了點點感動,他能感受到懷中女人對他的無比真誠。
  自從經歷了被撞事件之後,高明知道丁日民開始對他下手了,他也過起了小心翼翼的日子,輕易不敢出屋。因為他怕遭到丁日民的報復,自從樂樂被迫害以後,高明知道丁日民這個敗類真的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如今的高明,開始對自己的行為重新進行了審視,他發現以前那種對正義和良知的崇尚、對法律和真理的堅信,現在都產生了深深的動搖。高明常常想,自己一個正規國家幹部告倒丁日民都這樣難,那如果是大字不識的貧民百姓又會怎樣?想他丁日民不過是一個區區小縣長,在古代也就是一個九品芝麻官,而九品芝麻官尚且如此,那要是比他更大的官呢,是不是更難扳倒?想到這些,高明不由得慨歎起這人心不古、世態炎涼。
  沒事的時候,高明常常弄那麼一碟花生米,兩盤小菜,喝得酩酊大醉。當一個人完全失去人生信仰的時候,所表現出來的頹廢是令人驚訝的。高明就是這樣,他認為生命對他而言,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小時候樹立的那些遠大理想,以及多年來受到的那些正統教育,到如今已經變成了絕妙的諷刺,可笑高明還立志要為國家和人民做些有益的事情。
  高明常常在爛醉之後產生這樣的疑問:這個世界,究竟有沒有絕對意義上的公正與合理?有沒有完全不為自己、甘於奉獻的崇高人格?質疑之後,高明在心中留有巨大的疑問,在他的世界裡,還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讓他完全信服。倒是每當看到淑芳和樂樂的時候,可以讓他的心情平靜些。高明知道,這個世界很多東西都是別人的,只有老婆孩子是自己的。樂樂最近一段時間恢復得不錯,又能背著書包去上學了。淑芳為孩子也付出了全部精力,每天變著法兒的給孩子補充各種營養,孩子上學放學她也寸步不離左右,生怕再出現被壞人綁架的事情來。看到淑芳精心地照看樂樂的樣子,高明忽然很感動,他知道這個世界有一種情感永遠都不會改變,那就是父母對孩子的愛。
  公安局那邊依舊沒有什麼消息。高明已經對此不抱有任何希望了,他知道警察都是和丁日民穿一條褲子的,不可能為這件案子付出多大的努力。但為了走必要的程序,高明還是在樂樂完全恢復後,將從樂樂口中得知的相關信息報告給了公安局。原來灌樂樂醬油的是兩個30歲左右的男子,一個高個兒,一個矮個兒,其中高個子那人的臉上還有一道深深的疤痕。
  現在,擺在高明面前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盡量把自己的家庭維護好,不能讓這個已經受到傷害的家庭,再經歷任何的風吹雨打。


【第六卷】 第52章:期待
  自從孟茹和丁日民徹底鬧翻後,高明就成了她全部的精神寄托。這時孟茹的心態是複雜的,她很理解高明此刻的心情,任憑是誰的孩子被灌了醬油,都不會善罷甘休的。其實孟茹自己的心裡也並不好過,畢竟他和丁日民在一起也有三年多了,雖說沒有什麼感情,但必須承認的是,她之所以會有今天的一切,都是沾了丁日民的光。而今,一旦離開了丁日民,她不知道自己的明天會怎樣,未來對她是那樣的不可預知,甚至充滿了恐懼。
  孟茹常常在做事情的時候魂不守舍,幾次把鑰匙鎖在屋裡,開車的時候,還總闖紅燈。孟茹明白自己正在經歷著又一次的人生轉折,雖然這種轉折表面看起來風平浪靜,但是帶給她的影響將是深遠的,她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將走向哪裡,等待她的又將是怎樣一條人生道路。老實說,孟茹並非百分百地對高明寄予了希望,經歷了這麼多,她當然知道男人是最靠不住的一種動物。但她還是情願把寶押在高明身上,這也是一個逼不得已的選擇。是的,這個世界,有男人就有女人,男人離不開女人,女人也離不開男人,這是任憑誰都改變不了的自然法則。
  孟茹常常手摸著高明的臉頰,含情脈脈地說:「親愛的,為了你我什麼都能捨棄,你可要一心一意地對我好?」
  高明說:「我會的,我們兩個人走到現在,雖不能說是患難與共,但也共同經歷了一些風雨,如果我對你不好,老天都會懲罰我的。」
  孟茹說:「既然你知道我為你付出了這麼多,那你會娶我麼?我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生活。」
  高明看了看孟茹,無比真誠地回答道:「其實,我又何嘗不想和你一起生活呢,但你是知道的,淑芳一直以來對我都很好,現在又經歷了樂樂的事情,在這個節骨眼上,我怎麼忍心拋棄她們娘倆不管呢?」
  孟茹委屈地看著高明,眼含淚水地說道:「你別說了,我並不是一個不講道理的人,你說的這些我都懂,我也不會逼你離婚,只是我希望今後如果我們真的有在一起生活的機會時,你不要找借口推托就好。」
  高明長歎了一口氣,摟緊了孟茹說道:「怎麼會呢?如果這輩子真的有機會和你在一起,我絕不放過。」
  說完,高明就將那嘴巴對著孟茹那櫻桃小口吻了下去,孟茹迎合著高明抬起下巴,兩張嘴巴就這樣粘合在一起,那唇舌反覆糾纏著,時而輕柔,時而熱烈,伴隨著急促的呼吸聲,兩個人吻得是嗚咂有聲,柔情萬種。在高明持續的舔吮熱吻之下,孟茹乘著接吻的空隙不斷呼出絲絲誘人的呻吟:「啊……啊……嗯……」,一面把白嫩的手臂環上高明粗壯的頸脖,舌頭在互相追逐,津液在互相吞吐……淫靡的氣氛頓時迷漫整個室內!
  高明看孟茹已有些動情了,伸出右手朝孟茹高聳的乳峰摸去,孟茹絲薄的白襯衫根本擋不住高明粗狂有力的手,瞬間一隻誘人的聳乳便已在高明大手的掌握之中……孟茹全身一麻,嬌唇間吐的嬌喘已是相當急迫:「啊……啊……啊……」。
  高明看著孟茹的動情模樣,更加賣力地揉弄著孟茹高聳的乳峰。隔著襯衫和絲滑的胸罩,高明依然能感覺出那嫩乳的驚人彈性!左手也不甘落後,滑落在豐滿的臀丘上按擠揉捏,逼出懷中嬌麗的聲聲嬌吟。高明右手熟練地解開孟茹胸前的紐扣,直接插進絲薄的胸罩,抓住了一隻柔嫩的乳房。當敏感的乳房被高明溫熱的手掌直接握住的剎那,孟茹「啊……」
  地驚叫了出來,瞬間感覺自己的乳尖翹立勃起,硬硬地頂在高明的掌中,似乎在迎接高明的揉弄。全身象電流擊打般傳過陣陣的酥麻,並直達雙腿間的陰部,被套裙緊緊束住的豐潤大腿不停地廝磨扭動。
  高明左手從孟茹絞扭的大腿間穿擠而上,強硬地朝最誘人的中心進發。高明將孟茹的窄裙上卷,露出裡面白嫩修長的大腿和帶蕾絲邊的白色三角褲。高明的大手順利佔領了孟茹的陰部,手指上下滑動隔著內褲挑動豐腴鼓凸的陰唇,炙熱潮濕的觸覺令高明雄風大起。「啊……嗯……」
  孟茹的嬌叫助長了高明的慾望,右手瘋狂地揉弄乳房的同時,左手手指開始緊密磨擦孟茹的陰唇。「啊……嗯……啊啊……啊……」
  孟茹聲聲嬌喘著,全身誘人地掙扎扭動。高明將孟茹推倒在柔軟寬大的沙發上,解開了孟茹襯衫上剩餘的紐扣,一把就脫下了絲滑的胸罩。兩隻聳挺白嫩的乳房彈跳而出,乳頭早已是充血勃起,不停顫動。高明重重地壓在孟茹柔軟的胴體上,一手揉弄乳房的同時,嘴唇已緊緊含住另一隻嫩乳的尖峰。孟茹俏臉暈紅,嬌喘吁吁,摟住高明在自己胸前拱動的頭頸,修長的玉腿也纏繞上高明的雄腰,嬌軀不由自主地扭曲擺動。
  高明的舌尖靈活挑逗著孟茹的乳頭,時而輕舔、時而刮擦,乳房受到強烈的刺激,更加緊繃上翹,粉紅的乳頭生機勃勃地凸起,顫巍巍的挺立著,迎接高明的一次又一次撫愛。當高明的大手從捲起的裙裾下宛延突入,狂烈地插進小小的三角褲,直襲孟茹早已淫濕氾濫的陰部時,孟茹急急的嬌喘聲已帶有滿足的哭腔:「啊……啊……嗯……唔……」
  纖細的腰部不斷地上浮,把平坦軟滑的小腹與高明堅挺的下身用力地磨擦著,櫻唇咬著高明的肩膀,想要抑制住逐漸高亢的嬌吟喘息。
  高明的手指靈活地撫捏著孟茹大腿中間兩片濡濕粉嫩的陰唇,在一次上下滑動間突然往泥濘滑膩的小穴口一頂,在孟茹「啊……」
  的一聲長長的蕩人心魂的呻吟聲中,粗壯頎長的手指應聲而沒,全部沒入了緊窄溫潤的陰道深處。孟茹的雙手猛地摟緊還在自己胸前肆虐的頭頸,隨後無力地攤開,在高明手指的抽插下,櫻唇一聲聲地嬌喘不已,雙腿不停地踢蹬著,下身發出一陣又一陣的攪動水井般的聲音。
  在高明持續的挑逗和抽插下,孟茹酥麻的感覺逐漸高昂,乳房漲到了極點,甚至不自覺地在高明狂野舔吸的口中跳動著,豐腴誘人的玉體蠕轉著、扭動著。高明看著美麗的孟茹惹人憐愛的模樣,突然惡作劇地輕咬乳尖,在她陰部活動的手指也左彎右勾地在穴壁中到處刮擦。孟茹的嬌喘更加尖細,大腿緊夾高明的手臂,全身都猛烈地向上挺聳,胴體劇烈地發起抖來。在孟茹嬌膩無比的尖吟聲中,高明感覺一股燙人的膩水從她陰道中噴湧而出,立刻使高明的手指灼灼地感到一陣滑溜。孟茹在陰莖未插入的狀態下達到了一次美妙的高潮……在持續不斷的高潮中,孟茹逐漸放鬆開來,四肢無力地攤開,嬌艷濕潤的櫻唇尖尖細細地低喘著,雙目迷漓,雙乳顫動,雙腿大開,蕾絲三角褲下一片濡濕。看著美人兒高潮後的模樣兒,高明立即為孟茹解除最後的摭掩,片刻之間,一具光澤瑩瑩、誘人心魄的女體就裸露在高明的眼皮底下。高明盯著那豐圓白潤的大腿中間一叢烏黑的陰毛,兩片嬌嫩豐腴的陰唇欲夾還羞地掩護著剛剛遭受蹂躪而達高潮的陰道口,一股淫液掛在微開的大陰唇間,晶瑩剔透,淫糜萬分。
  高明一邊看著孟茹赤裸的胴體,一邊迅速扒掉自己身上衣服,粗壯的陰莖已經昂立起來,殺氣騰騰的樣子。高明托住孟茹渾圓白嫩的屁股,將翹起的陰莖對準早已濕淋淋的陰戶。火熱碩大的龜頭緊抵著嫩穴口顫慄抖動,孟茹只覺穴內如有蟻爬,空虛難過。「啊……啊……快……快插進來……」
  渾身癱軟的孟茹艱難地說出求饒的嬌語。高明用陰莖劃開薄唇,順著滑溜的淫水強勁地直達陰道深處。「啊……哎唷……啊……」
  孟茹一股充實而痛楚的感覺傳來,嬌艷的檀口驚喘出聲,雙手不由自主地死死摟抱住高明的雄腰,大腿緊緊夾住,試圖阻止高明的抽動。
  陰莖直達孟茹穴心的時候,高明的喉頭也吼出一聲:「啊……」,好舒服呀,神仙般的感覺,高明感覺著自己的陰莖好像被什麼東西緊緊的包圍住,灼熱緊窄、溫潤滑膩,肉壁還在微微蠕動著,吸吮著自己的龜頭,又麻又酥。雖然高明不是第一次跟孟茹做愛,但這段時間由於孩子及家庭的原因,兩人也很久沒在一起了,所以高明現在的感覺既熟悉又陌生。
  孟茹只覺侵入自己體內的陰莖,火熱、粗大、堅硬,自己緊緊夾住也無具於事,令孟茹無法控制地發出聲聲嬌喘。探路的龜頭尋覓到敏感濕熱的花心,在陰唇肉壁的緊握下緊抵旋轉挨擦,使得花心也起了顫慄共鳴,與龜頭你來我往地互相舔吮著。高明知道孟茹已經飢渴欲狂,她需要男人的激情去滋潤,用最有力的抽插,最快速的衝刺,最強勁的摩擦,讓她達到高潮的巔峰而心悅臣服。
  於是,高明運起雄勁,快速抽插,陰莖次次抽出陰道口,又次次頂至穴底,愈發火熱粗大。幾百次抽出頂入,孟茹原本的淫聲浪叫,已化作哭喊連連:她那股舒爽的浪勁,直似癲狂,像個浪蹄子在喬楓胯下嬌聲呼喊。「哎……喲……高……高明……你……哦……太舒服了……」
  「啊……啊……好爽……頂得好深啊……美……好美……我……我要死了」。高明看著沉迷浪叫的孟茹,真是美翻天了!他依然沉穩而有力地擊打著孟茹敏感的花心,頭一低,含住了孟茹在迎合扭動間晃顫跳脫的一隻乳尖。「啊……啊……要來……要出來了……我要死了……」
  孟茹浪叫著,高明突然的一個配合,龜頭深刺猛撞孟茹的子宮口,牙齒輕輕在咬在孟茹翹挺的乳尖上。孟茹的陰道突地緊縮,子宮口刮擦緊吸住高明粗碩的陰莖,高明感覺滾滾熱浪沖擊龜頭,麻癢舒美,精關難守,高明快意地將龜頭死死頂在小穴深處,低吼一聲,濃稠的精液急射而出。
  孟茹只覺緊抵花心的龜頭猛地射出強勁熱流,那股酥麻歡暢直達心坎,「啊……」
  地大叫一聲,整個人兒似乎輕飄飄的飛了起來,然後癱軟下來,嬌喘吁吁,目澀神迷。兩人雙雙達到了最高境界,癱軟在床上休息,就好像真的是一對夫妻一樣。
  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之後,高明的心態也變了很多。以前他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鬥志昂揚的樣子,如今在丁日民的反覆打壓下,也漸漸「軟」了下來。這正應了當時社會上流行的一句話,叫作:「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說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
  高明整天念叨著這兩句話,心裡慨歎道:「真的是不服不行啊!」
  雖然沒有放棄狀告丁日民,但是相比於以前,高明的勁頭卻小了許多。同很多普通的老百姓一樣,在與邪惡作了一番鬥爭之後,眼見著已經沒有了勝利的希望,高明只有選擇默默承受。那些日子,除了正常的生活外,高明時常注意報紙和電視上的新聞,一聽說有貪官倒台了,他就興奮的不得了。每次中紀委召開會議,他都必看無疑,時刻注意著國家的反腐動向。高明想,那個叫胡長清的副省級幹部都倒了:瀋陽的慕馬大案也牽出了一批腐敗高官:還有那個叫程維高的河北省委書記,居然縱容其子胡作非為:廈門遠華的案子更是牽扯出了一個公安部副部長在內的高層領導:甚至北京市的一個叫王寶森的副市長也因腐敗問題自殺了……這麼多根基牢固的腐敗分子都能被國家查處,為什麼丁日民區區一個縣處級幹部,查處起來竟會這麼難?
  高明始終相信這樣一句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所謂多行不義必自斃,一個人胡作非為到了一定程度,惹得天怒人怨了,自然所有的報應都會到來,高明在心裡默默地期待著這一天……


【第六卷】 第53章:礦難
  果然不出高明所料,在看似平靜外衣籠罩下的天河市,終於等來了它不平靜的一天。
  這天下午,高明正徒步走出屋外,打算曬曬太陽,忽然見樓下一群街坊圍在一起,不知在嘰嘰喳喳地小聲議論著什麼。高明走上前去,好奇地問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個老大爺將嘴巴湊上前來,很神秘的說道:「你不知道麼?可出大事了,咱們的興安煤礦發生了透水事故,聽說有好幾十人被困在下面呢,這次他們想活命恐怕也難噢……」
  高明一聽到這個消息,就知道肯定又和安全生產有關,然後高明馬上聯想到曾聽人說起丁日民入股興安煤礦的事情,馬上意識到這件事情或許是扳倒丁日民的絕好機會。
  來不及換衣服,高明打車來到了興安煤礦。一下車,高明就見到有黑壓壓一群人圍在了井口處,不時有哭喊聲傳來。一個中年婦女坐在地上,捶胸頓足,號啕大哭,嘴裡不停地念叨著他男人的名字,看樣子她的丈夫已經被困於井下。還有一些家屬正在匆匆趕往出事地點,面部表情裡寫滿了焦慮與絕望。那礦井的周圍也早已被人拉起了警戒線,不允許任何人靠近。一些工作人員模樣的人正在做安慰家屬的工作,告訴大家要穩定情緒,不要聲張,如果真有家屬遇難了他們一定會給予高額賠償的。
  高明打聽了周圍的礦工,詳細地瞭解了事故的經過。原來事故發生時,有100多人正在井下作業,除了一部分人幸運逃脫外,尚有40多人被困於井下,生死不明。其中一位倖免於難的礦工心有餘悸地對高明說:「就在半個月前,我們在井下幹活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井下煤層蓄水倉有滲水現象,並及時向礦主作了報告,可礦主對於煤層滲水的事情只是簡單地用水泥糊了糊,依然讓我們繼續下井作業。當時我們說不幹了,可老闆不給退「安全金」,所以我們只能堅持到現在。」
  高明知道礦工們所說的「安全金」是興安煤礦從工人每個月的工資中都扣除的5%的安全風險金。按照礦上的規定,如果在一年之內沒有發生任何工傷事故,工人才能拿到全額的安全風險金。事實上,這筆安全風險金應該由礦主向安監部門繳納,而在興安煤礦,礦主卻把這筆錢轉嫁到了礦工身上。
  高明又聽礦工們說道:「事故發生後,礦主已經放出風來,讓家屬們先不要對外聲張,如果誰家真要是死了人,每人將得到10萬元的賠償。」
  那礦工說:「10萬元是不少,但是用來買我們的命其實也不多啊,要知道一家老小還等著我們養家餬口呢,如果我們死了,他們還怎麼活?」
  說完之後,這些礦工們不住地歎息著。
  正當高明向礦工們瞭解情況的時候,幾個工作人員模樣的人圍了上來,要他們馬上散開,不能在這裡聚集。高明認出其中的一個工作人員是舊時的老相識夏某,於是高明湊上前去向夏某打聽情況。這夏某也沒拿高明見外,十分坦誠地說道:「已經確定有48個人被困在井下,估計生還的可能性很小,上面先不讓向外界透露消息,爭取把事情偷偷壓下來。」
  高明聽了夏某的敘述,心中有了底,悄悄走到了角落裡,拿起電話,撥通了中央某報社駐龍江辦事處的電話,當初在宣傳部的時候,高明就與這些大報的記者們有過接觸,所以彼此之間非常熟悉:「喂,是張大哥麼?我是高明啊!我向你提供一個新聞線索,我們天河市興安煤礦發生了特大透水事故,有48人被困井下,生死未卜,我就在現場呢,你要不要過來採訪一下……」
  丁日民最近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總發毛,眼皮也跟著跳個不停,好像預感到要有什麼事情發生一樣。這些年雖說官場得意,但是丁日民也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價。不消說每天為了往上爬處心積慮,就是這貪佔二字就著實讓他很費了一番心思。你說這不貪不佔吧,又沒錢累積政治資本。一旦貪佔了,這10萬元和100萬元其實是一個概念,多少已經無所謂了。最主要的是做得隱秘,膽大心細。其實同所有的貪官一樣,要說不害怕那是騙人的,暗地裡丁日民也沒少為自己祈禱,這些年光是算命破災就花了數萬元錢。有時丁日民也在想,趁著這幾年自己正當權,趕緊飽飽地摟上一些,然後退到二線去頤養天年,再也不用這樣每天提心吊膽地活著了。
  這天下午,丁日民正從龍江開會回來,走在半路上就接到了煤老闆打來的電話:「大哥,不……不好了,煤礦出事了!」
  丁日民當時正坐在他的豐田4500吉普車裡面閉目養神,聽了電話之後,一個激靈坐起來,頓時困意全無:「你說什麼,出了什麼事?」
  煤老闆緊張地回答道:「煤礦透……透水了,好幾十人被困在裡面呢,怎麼辦?」
  丁日民聽了之後,這心裡咯登一下,頓時就涼了半截。但他畢竟是一個經歷過大風浪的人,短暫地思索之後,馬上叮囑煤老闆,要他立即做好家屬的安撫工作,一定要嚴密封鎖消息,千萬不能走漏了任何風聲。趕到天河市以後,丁日民又馬不停蹄地趕到了事發現場,雖然他沒有露面,卻躲在屋裡指揮著搶險救援工作,他希望能將損失減少到最小程度。
  然而,令丁日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僅僅是事隔第二天,有關天河市興安煤礦發生特大透水事故的新聞就已經見報了,而且附有記者現場採訪的照片,和家屬的訪談記錄。丁日民拿著那報紙,只覺得天旋地轉、兩耳轟鳴。丁日民清楚地知道事情鬧大了,想要遮掩已是不可能……


【第六卷】 第54章:雙規
  轉天,全國各地的新聞媒體一齊湧向天河市,密切關注著興安煤礦透水事件的進展情況,中央和省市也組成了調查組,連夜趕赴天河市,展開了對事件的調查。丁日民一看事情不妙,趕緊給煤老闆打電話讓他出去避避風頭,並再三警告他,一旦被查到頭上,萬萬不能說有他入股的事情,他會在背後做好相關的協調工作。那煤老闆自然領會了丁日民的意圖,趕緊攜款外逃。
  當丁日民意識到整個事件已經無法隱瞞的時候,他又立即換了一副面孔,與天河市的其他常委們一起,親臨興安煤礦透水事故現場,冒雨指揮搶險救助工作。而且,為了顯示市政府對這次事件的高度重視,他還面對著電視鏡頭,發表了一份心情沉重的講話,意思是對這次事件表示十分悲痛與惋惜,並將全力做好被困礦工的救助以及遇難家屬的安撫工作。
  然而,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過有經驗的獵手。當中央和省市的調查組抵達天河市之後,整個事件的掌控權就完全不在丁日民的手中了。那調查組是由中央紀委執法監察室、國家安全生產監督管理總局、國務院法制局、國家計委、國家農業部和最高人民檢察院等有關部門組成的,省委書記、省長、以及龍江市委政府的一些主要領導也親臨了事故現場,共同指揮搶險救助工作。同時,關於事件的相應調查工作也迅速展開。尤其值得一提的是,那煤老闆沒有跑出多遠,就被省公安廳的一個通緝令給抓了回來。隨著煤老闆的被抓,丁日民的內心也如同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但是,在中央和省市調查組的面前,他依然裝出一副幹練穩健、事不關己的樣子。
  搶險救助工作依舊在緊張的進行,整個事件也漸漸浮出了水面。擺在調查組面前有三點疑問:其一,這個煤礦在1999年轉制後,就一直沒有辦理採礦證和工商營業執照,應該屬於非法經營。這也就意味著興安煤礦從1999年轉制為私營以後非法生產達5年之久。這5年中,難道當地政府一點都不知情嗎?其二,儘管是非法經營,但興安煤礦居然被頒發了今年的「安全生產許可證」安全生產許可證發放了,可發放的依據是什麼?為何在頒發後不到兩個月就出現事故,有關部門當時為什麼沒有查出它有安全隱患?其三,透水事件發生在8月20日,為什麼直到8月22日事件被有關媒體披露後,當地政府才上報相關情況?興安煤礦是當地4個大礦之一,在當地幾乎人人耳熟能詳,難道此前他們就一點消息都沒有得到?
  時間一天天地過去了,雖然經過全力搶救,但令人遺憾的是,由於礦井下面情況複雜,上報的時間又晚,48名被困井下的礦工最後竟無一人生還。當那些遇難礦工們的屍體被一具具打撈上來的時候,因為長時間被水浸泡,已經變了形。遇難者的家屬們悲痛欲絕,慟哭著撲在那屍體上面,其狀真是讓人不忍目睹。
  丁日民本打算動用各方面的關係,將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怎奈中央領導同志對此事高度關注,責成調查組的同志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而且,那遇難者的家屬們也不依不饒,哭喊著要政府給他們一個滿意的交代,並且已經有人把丁日民入股興安煤礦的事情反映到了調查組的耳朵裡。現在,提審煤老闆已經成了整個案件的關鍵,調查組的人也下定決心打算在煤老闆身上打開突破口,怎奈真正審訊起來,卻遇到了難題。這煤老闆居然是一條硬漢子,一口咬定這件事情與其他人沒有任何關係,整個煤礦只有他一人的股份。當然,煤老闆這麼說也有他自己的道理,倒並不是他多麼仗義,只是他知道只要不將丁日民供出,那麼丁日民一定會在背後想方設法地去斡旋。事實也確實如此,就在調查組深入開展調查的同時,丁日民也在不斷地「活動」著,說什麼興安煤礦透水事件完全是一個意外,當然作為市政府的主要領導,他也難逃其咎,存在著監管不力的責任,他本人也願意接受任何黨紀政紀的處分。事情發展至此,整個調查工作也已陷入了膠著狀態,似乎再沒有什麼值得深入追究的問題了。就在調查組幾乎將整個事件定性為特大安全生產事故的時候,事情出現了令人意想不到的轉機。
  這天晚上,高明接到了市委副書記馮剛打來的電話,開始的時候,馮剛只是隨便與高明聊了聊,當高明把自己所遭受的不公正待遇再次向馮剛傾訴的時候,馮剛對他表示了深切地同情。臨放下電話之前,馮剛提示高明道:「我覺得你應該相信組織,如果你真的有什麼委屈的話,通過正當渠道反映一下還是必要的,現在中央調查組就在天河賓館,要不你去將有關情況再向他們反映一下?」
  撂下電話後,高明覺得馮剛說的話很有道理。於是在做了簡單的準備之後,他拿著相關的揭發檢舉材料,逕直奔向天河賓館。
  中央調查組的同志聽了高明反映的有關丁日民違法違紀的情況後,十分重視。察看了相關的檢舉材料,認為事實清楚,證據比較充分,問題十分嚴重,確實值得一查。而且,高明也同時提出了丁日民入股興安煤礦,為非法採礦充當保護傘,致使煤礦存在重大安全隱患而無人管的違法事實。調查組決定先從外圍入手,採取抽絲剝繭的辦法,一點點尋找突破口。為此,調查組根據有力證據,先是將丁日民的秘書小曲秘密控制了起來,並抽調精幹的辦案人員對小曲進行了訊問。令人十分意外的是,這個被丁日民視為心腹的得力干將,平日裡狐假虎威慣了的無恥小人,在辦案人員的強大攻勢下,連哄帶嚇沒幾個回合就全都撂了出來。他不但供述了參與丁日民違法違紀的犯罪事實,而且還一個勁兒地申辯這些事情與他無關,都是丁日民指使他這麼幹的。
  在取得了初步的勝利之後,調查組又馬不停蹄、乘勝追擊,逮捕了丁日民的侄子,也就是天河市最大的黑社會流氓犯罪頭子丁猛。很快,案件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包括一些包工頭子、私營業主、鄉局級幹部在內的一些人,相繼被調查組傳喚,一些人甚至直接被刑事拘留。
  丁日民坐不住凳子了,此刻的他如同驚弓之鳥,正想著要轉移財產,卻被調查組正式宣佈雙規。
  雙規那天,丁日民正在常委會議室開會,工作人員過來附在他耳邊說:「調查組的同志來找您到天河賓館去一趟。」
  雖然他的聲音很小,但馮剛坐在邊上聽得很清楚,丁日民聽後臉色大變,他覺得自己雙腿不聽使喚,費了好大的力才從凳子上站起來,用顫抖的手拿起了衣物皮包,隨同辦案人員出去。馮剛看到丁日民隨同辦案人員遠去的背影,忍不住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到了天河賓館後,丁日民被安排在一個專門的房間裡,一名調查人員給他倒了一杯水,說:「丁市長您喝點水,稍等!」
  說完走出去,留下兩名調查人員在房間裡。5分鐘後,又有兩名同志進來,年輕一些的帶著紙筆。落座後,年長的開始說話,詢問丁日民的姓名年齡等基本情況後,說:「我們是調查組工作人員,今天找你來,是因為這次事故涉及到你的違法違紀問題,經上級批准,調查組決定從今天開始,對你實行雙規,現在宣佈雙規紀律——」
  丁日民頭腦「嗡」地一聲,一片空白……


【第六卷】 第55章:訊問
  訊問丁日民的過程並不順利,同眾多罪大惡極的腐敗分子一樣,丁日民對所犯下的滔天罪行拒不交待。而「雙規」又不比公安機關的審訊,在問話的方式上顯然要溫和許多。儘管調查人員義正嚴詞地要丁日民好好反省,爭取組織的寬大處理。但丁日民就是隻字不提自己的違法違紀問題,還擺出一副無辜地樣子,滿腹委屈地說什麼組織上不應該這樣對待他,這些年他為國家也算盡心竭力,而且接連列舉自己做成了多少事業,取得了哪些成績,就算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說到動情處居然聲淚俱下。
  檢查組的人當然不會被他的假象所蒙蔽,他們見慣了腐敗分子的這種惺惺醜態,等丁日民「表演」夠了,他們才毫不留情地拋出了殺手鑭,嚴肅地說:「你所說的這些我們都知道,但成績掩蓋不了你的違紀事實。既然我們找你談話,就已經掌握了你的足夠證據,這大摞材料都是我們在調查過程中的談話記錄和到各單位的取來的財務證據」談話人揚揚手中的材料,接著說:「但有一點你要明白,現在是組織上給你的一個機會,有什麼問題可以在黨內解決,如果你自己都不把握,後果會怎麼樣,我想你是知道的。」
  說完之後,談話人拿出幾張單據,送到丁日民面前,說:「既然你想不起來,我們可以給你提示,你一條一條地回答,請先說明一下這幾張單據是怎麼回事?」
  丁日民一看,汗水當時就流了下來,他也不哭不鬧了,臉色變得慘白,由最初的百般抵賴到最後的一言不發,行為舉止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在這期間,值得注意的一個情況就是,雖然丁日民已經被「雙規」,但是仍有省市的一些重要人物,或打電話、或採取其他一些方式替丁日民說話求情。對此,調查組不動聲色,暗中一一將情況做了記錄。
  案件調查艱難地進行著,調查組成員由原來的9人增加到16人。其中4人負責談話,其餘大量人力物力用在外調上,證據也通過各種渠道源源不斷地彙集。隨著時間的推移,在強大的證據壓力面前,丁日民一步步退卻了,開始承認自己收受過他人錢財,但又補充說都是私交深厚人情往來,萬般無奈收下的。調查組根據案件的進展情況,協同公安檢察院等有關部門,開始對丁日民的資產收入情況進行調查。由此,丁日民貪污腐敗案開始露出了冰山一角。初步查明,丁日民擁有存款人民幣307萬元,美金17萬元。另外還擁有價值300多萬元的轎車、住房等固定資產。據調查,丁日民光在龍江市就有高檔商品樓三處,還有價值數百萬元的古玩字畫等貴重物品,總資產近千萬元。這還不包括丁日民可能已經轉移或以其親友名義隱匿的財物。
  當調查人員將這些有力證據再次擺在丁日民面前時,丁日民精神的底線徹底崩潰,他知道此次無論是誰都回天無力了。現在,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唯一地希望就是能夠保住這條老命,只要不讓檢查組調查出他入股煤礦才導致重大安全生產事故,那麼他最多也就判個無期,好歹也能活命下去。
  人一旦到了危難時刻,那種強烈的求生慾望是常人所無法體味的。那一刻,丁日民終於知道了什麼是後悔,什麼是生命的自由和可貴。回想起人生經歷的一幕幕,雖然風光有過、享樂有過、女人有過,但此刻都成了過眼煙雲。曾經的一切,逐漸變得模糊,只有眼前隔離室內簡單的桌椅板凳真實地撕裂著他的神經。丁日民已經預感到自己餘下的生命沒有了任何意義,他將以失去自由為代價,換來今天的一切。
  在「雙規」的日子裡,丁日民有足夠的時間將自己的思緒梳理,他忽然間感悟到,原來人生一世,榮華富貴並非生命的全部,而自由、平安、祥和才是人生的真諦。丁日民真的後悔了,他出身貧苦,若不是他煞費苦心、歷經磨難才得到了今天的一切,那麼他很可能會同兒時的玩伴一樣,現在依舊耕種在老家黃牛溝那片肥沃的黑土地上。或許,他也會兒孫滿堂,盡享天倫。農閒時節,抽著旱煙,哄著自己的小孫子,在偌大的庭院中聽蛙聲蟬鳴,然後紅光滿面地在對未來的企盼中,逐漸地老去……丁日民想,自己如果真的在老家務農,那麼很可能會健康地活到90歲,而90年幸福無憂的人生,相比自己這短暫如焰火的生命歷程,哪一個更讓他留戀,不言自明。丁日民腸子已經悔青,可惜的是,老天根本就不會再給他第二次選擇的機會。


【第六卷】 第56章:禍水
  調查工作依舊在進行著……
  隨著丁日民的被抓,孟茹也感到有些緊張了,她知道自己雖然沒有直接參與丁日民的違法違紀行為,但她與丁日民的不正當兩性關係,很可能會通過這次審查而大白於天下。為此,孟茹也已經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來面對任何可能突發的事情。不過,令她感到意外的是,她幾乎成了最後一批被調查組傳喚的人。當孟茹接到調查組要她過去瞭解相關情況的通知時,孟茹的心態平靜得很,她整了整衣服,心想該來的一切遲早都要來的。
  進入問話地點後,調查組的人員首先問了她的工作單位、職位、級別等基本情況,然後就直接了當地切入了主題,問她和丁日民究竟是什麼關係。孟茹愣了一下,然後低下頭來看了看自己被嶄新皮鞋包裹著的雙腳,心想這些年就是用這雙腳走了一段不光彩的人生之路,想到這兒內心居然泛起了陣陣酸楚。調查組的同志抬高了聲調,再次嚴肅地問道:「請你回答,你和丁日民到底屬於什麼關係?」
  孟茹抬起頭來,看了看這些威嚴的工作人員,長出了一口氣,很平靜地說道:「情人關係!」
  調查組的同志們面面相覷,他們對孟茹這樣直接的回答感到很驚訝,稍稍停頓了一下,他們繼續問道:「既然你們是情人關係,希望你能如實反映他的情況,對我們的調查工作給予配合……」
  孟茹低下了頭,再次陷入了巨大的思想鬥爭,她不知道該和調查組的人說些什麼?該怎樣說?事實上她也沒掌握多少丁日民的犯罪證據,即便掌握了,她也不願意說。畢竟這個男人曾經以情人的角色,在她的生命裡出現過。孟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和丁日民相處的一幕幕,包括丁日民為討她歡心一擲千金的情景,包括丁日民與她鬧僵時甩她的那一記響亮耳光。丁日民的音容笑貌就在眼前,這個男人已經以他的特殊身份,成為孟茹一生中最重要的男人,任憑往事怎樣不堪回首,也注定了無法從記憶中抹去。對丁日民,她談不上愛,也稱不上恨。她與丁日民之所以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那是一件永遠也無法說清的事情。至於今後丁日民又會給她帶來怎樣的影響,她也無法預知。但是此刻,孟茹作為一個官場情人,已經對這個特殊身份的悲情冷暖,有了深深的認知……孟茹在記憶中極力搜尋著,她知道自己所掌握的事情,調查組也一定都很清楚。作為官場情人,孟茹是聰明的,從認識丁日民的第一天起,她就沒有過問和參與丁日民的任何事情,她知道給自己留有一條後路,她甚至預感了一個貪得無厭、驕橫跋扈的人,注定了遲早都會有翻船的那一天。
  孟茹絮絮叨叨地說著,調查組的工作人員面無表情地記錄著,當然她所提供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問話終於在規定的程序中馬上就要結束了,孟茹開始起身整理衣物,準備要走。調查組的人見孟茹並沒有提供任何有價值的線索,忍不住提醒孟茹道:「有件事情我們有必要告訴你,丁日民並非只有你一個女人,據我們所知,除了你之外,丁日民至少還和其他三位女性保持著不正當的兩性關係。」
  孟茹聽了工作人員的話有些吃驚,雖然她對丁日民的劣行心知肚明,但是當今天終於得到證實的時候,她的心中還是有一種強烈的失落感,她為自己所扮演的角色感到可卑。
  那調查組的人員見孟茹沒有什麼反映,也開始收起記錄本,準備結束這段談話。正待調查組的人員轉身要走的瞬間,孟茹考慮再三終於說出了這樣的話:「對了,有件事情或許對你們有用,據我所知,丁日民和煤老闆馬英凡關係不錯,他們經常一起出去遊玩,有一次我曾親眼見他們一起出去賭博……」
  調查組的人員立住了,聽了孟茹的話眼前一亮,趕緊重新攤開記錄本,認真地做著記錄。
  可能身陷囹圄的丁日民永遠也不會知道,正是因為孟茹的這一句話,最終他被送上了斷頭台,從而結束了他罪惡的一生。可歎的是,這個風華絕代的女人曾在他最得意的時候,任憑他呼之即來、招之則去,被他肆意地壓在身下,柔情萬種。自古道「紅顏禍水」,可許多凡塵俗世中的好色之徒,並未參悟其中的真正涵義,仍為女色二字而苦苦追求,直到大難臨頭,甚至身首異處了,還蒙在鼓中。


【第六卷】 第57章:宣洩
  接受問話之後,孟茹回到了自己的家裡,她鑽進衛生間痛痛快快地洗了一個熱水澡,她想要洗盡自己一身的骯髒與疲憊,她知道從今以後,她將開始一種全新的生活,這種全新的生活對她充滿了未知。孟茹有些彷徨、有些焦慮,一種無所適從的感覺充溢著全身。
  從衛生間出來,孟茹簡單擦洗了一下,就一頭趴在了自己的床上。她睜大著眼睛想著心事。母親推門走了進來,坐在床邊,輕輕地用手愛憐地撫摸著女兒的頭髮。孟茹回過頭來,用那柔柔顫顫地聲音叫了一聲:「媽——」
  母親慈祥地端詳著自己的女兒,在她的眼裡,女兒聽話懂事,為了這個家付出了太多太多。雖然女兒很少回家對她傾訴自己的委屈,但是作為母親,她又怎能不知女兒一個人在外打拼的不易。此刻,眼見著女兒情緒低落、神情恍惚,她又怎能無動於衷。
  母親一邊撫摸著女兒的頭髮,一邊十分關切地問道:「小茹,媽知道你很不開心,告訴媽,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孟茹看了看母親,勉強從嘴角擠出一絲微笑:「媽,什麼事情也沒發生,只是這兩天身子不舒服,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母親看了看日漸消瘦的女兒,萬般心疼,忍不住語重心長地對女兒說道:「小茹啊,這些年來媽很少過問你工作和生活上的事情,媽知道你是個要強的人,你也很少讓媽操心,可有句話媽還得對你說,作為一個女人家,凡事努力過就行了,不要奢求得太多,最終還得找一個靠得住的男人嫁了,有一個穩定的家才行啊!」
  母親的一句話,觸動了孟茹心裡面那最脆弱的那一根弦,孟茹知道這句話是母親用自己的一生總結出來的,看著母親滿臉滄桑的樣子,孟茹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情感,發自內心地喊了一聲「媽——」,然後一頭紮在母親的懷裡,委屈地大哭起來。母親懷摟著女兒,用手愛憐地拍打著女兒的後背,覺得自己的心隨著女兒的哭聲一起碎掉了。
  調查組的人根據孟茹提供的情況,立即提審了煤老闆馬英凡,本來馬英凡還想抵賴,但調查組將那次參賭的時間地點經過等一一列舉出來,在強大的事實面前,馬英凡知道再抵賴下去是沒有意義的,加之那提審他的人動不動就給他一點特殊的「關照」,讓馬英凡覺得這樣的日子也實在是難挨,索性想想還是招認算了,再怎麼著也難躲這牢獄之災,於是便將他怎麼和丁日民相識,怎麼與他沆瀣一氣,丁日民怎麼給予他關照,他又給了丁日民多少好處的事實經過,一一地供述了出來。
  當調查組拿著這些證據材料,再次擺到丁日民面前時,丁日民徹底地崩潰了,他知道自己大勢已去,一下子就癱軟在了地上。至此,丁日民違法犯罪的事實已經基本調查清楚,證據比較充分,案件也被正式移交到了檢察機關。
  丁日民被批捕的那天,高明正在一處小樹林裡散步,當他從電話裡得知丁日民被批捕的消息後,禁不住淚流滿面,他衝著蒼天撲通一聲跪倒,大喊了一聲:「老天啊,你終於有眼,讓那罪惡的人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高明哭得很痛快,壓抑了這麼久,他的情感第一次得到了真正的釋放,那淚水就如同決堤的江水一樣奔湧而出。旁邊有兩個正在鍛煉的老人圍了過來,他們看到高明年紀輕輕卻舉止異常的樣子,善意地圍在身邊觀望了一會兒,看確實沒有什麼大礙,才慢慢地離開。高明頃刻間明白,這個世界還是好人多,勤勞善良的勞苦大眾構成了這個社會的主流,幾乎所有的人都是善良的正義的,大家為了人類的自由與平等而不懈地努力著。那貪得無厭、善於鑽營的畢竟是一少部分人,但恰恰是這一少部分人侵害了人民的利益,破壞了社會的和諧與穩定,這些人像吸血鬼一樣鯨吞著人民的勞動成果,從而也將自己推上了一條不歸的人生之路。
  高明想起了那成千上萬下崗職工期待的眼睛,想起了煤礦透水事故現場那一具具慘不忍睹的屍體,高明知道,丁日民之所以能有今天的下場,不是他高明一個人的功勞,也不是我們的監督體系有多麼健全,而是丁日民違反了民意,自古以來,任何一個騎在人民頭上作威作福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這是一條顛撲不破的真理。
  高明一個人在小樹林裡呆了很久,當那喜悅的心情逐漸平靜下來之後,高明也感到了一絲迷惘。是啊,丁日民是被扳倒了,但今後的人生道路該怎樣走,對他還是一個未知數。現在的高明,已經對從政徹底失去了興趣,他只想著能再覓一處清淨的所在,了卻殘生。經歷了這麼多,高明對仕途已經看透,他知道自己生性倔強、剛直不阿,根本就不適合在這個萬分複雜的是非之地再待下去。
  高明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他長長地呼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頓時覺得心情暢然。這時,正有一群潔白的鴿子從頭頂飛過,高明向遠處望了望,夕陽籠罩下的天河市被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外衣,顯得依舊那麼的美麗。遠處傳來了嘈雜的人聲和汽車的鳴笛聲,此刻,下班的人流正在匆匆往家裡趕,這個多災多難的城市雖然經歷了日寇的鐵蹄,也經歷了腐敗分子的蛀蝕,但它依舊會一往無前地發展下去,這就是趨勢,這就是潮流,這種規律任何人都無法改變。


【第六卷】 第58章:反思
  丁日民被檢查機關正式批捕的消息迅速在天河市傳開,曾經與丁日民有過瓜葛的人,都坐立不安起來,早在丁日民被雙規的時候,整個天河市就已經人心惶惶,尤其是政府機關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幹部們,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被丁日民的案子給牽扯進去。如今丁日民被批捕的消息得到證實後,天河市的幹部隊伍中出現了一種有趣的現象,那些曾經自詡為丁日民「嫡系」的人,如今也不說自己是「嫡系」了,都恨不得立即與丁日民劃清界限,而這在以前,他們可是逢人就說自己和丁市長的關係有多麼「密切」。尤其具有諷刺意味的是,某局的一個局長,得知丁日民被批捕的消息後,居然在人前歷數丁日民的不是,說什麼他早就看出丁日民不是什麼好鳥,曾經丁日民要他做幾件違背原則的事情,他都沒有答應。誰知,剛說完這些話的第二天,這個局長就被檢查機關控制起來,理由恰恰就是因為他參與了丁日民違法違紀的犯罪事實。
  天河市的老百姓得知丁日民被批捕的消息後,整個城市都沸騰起來,像過節一樣熱鬧,鞭炮聲不時地從各處傳來。一位退休的老幹部得知丁日民被抓後,拄著枴杖,眼噙著淚花,激動地說道:「天河市的天終於亮了!」
  上級組織部門根據天河市的具體情況,從工作大局出發,立即對天河市的班子進行了調整,由市委副書記馮剛代理天河市的市長,主持政府的全面工作。並且在與馮剛談話的時候提出了三點要求,一是要確保穩定:二是要迅速扭轉丁日民造成的不利工作局面:三是要盡快使天河市步入經濟發展的快車道。
  馮剛臨危受命,自然不敢怠慢,立即召開了政府工作會議,重申了上級的各項決定。同時反覆強調,天河市的幹部不要受一些事情的影響,要安下心來繼續努力工作,只要大家做得好,就一定會得到組織上的認可,而且他保證在短期內絕對不會對幹部進行調整。隨後,馮剛又對近期的工作做了佈置,尤其對一些方向性錯誤的工作進行了及時糾正,確保了政府工作能夠得到有效運轉。
  高明接到馮剛電話的時候,他正領著樂樂在滑冰,自從樂樂被黑社會分子迫害後,馮剛總覺得在心靈上愧對兒子,他也試圖用實際行動對兒子做出一些補償,所以趁著賦閒在家,他都盡可能花多些時間陪樂樂一起玩。
  電話裡,馮剛單刀直入地說道:「現在市裡面正是用人的時候,你回來上班吧?」
  高明聽到馮剛讓他回去,心裡很意外,轉而又不無傷感地說道:「回去還能幹什麼呢?那綜合科長的位置不是已經有人了麼?」
  馮剛說:「你別在市委干了,來政府上班,辦公室還缺一個主抓材料的副主任,你來做吧」馮剛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卻在高明的心裡掀起了巨大的波瀾。老實說,政府辦公室副主任,這是一個讓很多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好位置,可經歷了這麼多之後,高明真的對仕途喪失了所有的興趣。高明沒有立即回答馮剛,他很客氣地說道:「謝謝你馮書記,你讓我再考慮一下好麼?」
  撂下電話後,高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自從龍江大學的培訓結束後,高明已經賦閒在家了半年,在這半年時間裡,高明對自己的人生進行了深刻的總結。如今他已經接近40歲,他這40年的人生過得渾渾噩噩、平平淡淡,根本就沒有什麼大的成就。尤其和孟茹成為情人,又經歷了丁日民的事件後,高明覺得自己真是一次徹徹底底的失敗。雖然他已經如願以償地扳倒了丁日民,但高明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成就感,他知道自己付出的代價太大了,在狀告丁日民的整個事件中,高明感覺到自己還太不成熟,需要歷練和捶打的地方還有許多。
  當一個人經歷了一次大磨難,再次重新審視自己,就客觀了許多。如今的高明,已經和一年前的自己有了本質上的區別,他已經習慣了沉默寡言,總是將一絲微笑掛在臉上,對人對事也不輕易發表自己的看法了。高明知道,無論你看到和感悟的再多,你也無法用怨言和牢騷去改變一切,這個世界需要我們去做的事情有太多太多,而你如果違背常規、標新立異地妄想去做什麼救世主,那麼你最後只能落得個是四處碰壁、遍體鱗傷的結果。所以,只有順應歷史和潮流,在各種誘惑面前堅持自己的立場和原則,不要違背了良心和公理,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高明想起了馮剛,他一直認為馮剛的思想境界是很高的,但是馮剛卻懂得將自己的鋒芒內斂,在面對邪惡和醜陋時,技巧地作著鬥爭。高明相信,在我們的黨內,還有一大批類似馮剛這樣的好幹部存在著,他們受過良好的教育,懂得事物的內在規律,深諳政治經濟領域的諸多問題,雖然在政治生涯中他們也面臨了許多困難,但是他們卻沒有放棄,他們默默地努力著,能夠以一顆無私的心在為國家和人民做著踏踏實實的事。
  高明想到了自己的未來,他知道憑自己的能力,怎麼都能混口飯吃,但是那曾經有過的抱負和追求將注定了將無從實現,似乎只有手中有了權力,才能最大限度地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而且,公務員畢竟是一個相對穩定地職業,如果不要了這個職業,自己還面臨著重新找工作的問題。與其這樣,還不如像馮剛那樣,在仕途上重新定位自己,給有限的生命畫上一個圓滿地句號。
  想到這些,高明決定給馮剛一個肯定的答覆,他願意回去重新工作,但同時他也附帶了一個條件,那就是不要讓他做太久的文字工作,他對寫材料這種枯燥無味的工作已經厭煩透了,他覺得自己的能量和價值也絕對不止體現在寫材料這一件事情上。
  馮剛在電話裡聽到高明給他的答覆後,忍不住意味深長地笑了。


【第六卷】 第59章:無助
  高明回到政府辦公室上班的事情並為引起多大的關注,就像他和孟茹的這段婚外戀情一樣,只是圈子裡一小部分人知道。在整個機關裡,高明只是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人物,人們習慣於將更多的目光投向各個市長、局長的身上,至於小人物的緋聞軼事每天都有,人們早已司空見慣。不過似乎所有熟悉高明的人都認為,他適合坐辦公室副主任這個位置,因為他文筆好,思維敏捷,對政治經濟工作瞭解。
  當第一天有人稱呼高明為高主任的時候,高明的心裡驀然一動,當他意識到這是在叫他的時候,他有些誠惶誠恐地「嗯」了一聲。主任這個不大不小的稱謂對高明來說意義深刻,曾幾何時,他就夢想著能走上領導崗位。可今天真的有人叫他主任的時候,他竟然感到些許的迷惘,難道自己朝思暮想的就是為了這一句稱謂麼?
  重新走上工作崗位的高明,工作做派完全變了,他變得沉默寡言,個性上的東西少了許多,只是踏踏實實地做著事情。一個熟悉高明的領導說:「咦!高明,我發現你不過是學習了半年,怎麼成熟進步了這麼多?」
  高明謙虛地說道:「哪有,我還不是老樣子,可能是年紀大了的原因吧!」
  其實說這話時,高明內心的苦沒有人能夠懂得。
  高明最近與孟茹的幽會也是越來越少了,自從丁日民被批捕後,兩個人也在不知不覺中收斂了許多。高明偶爾會收到孟茹發來的短信,都是些「你想我麼?怎麼不和我聯繫?」
  之類的話語。高明收到後,真的會很想念孟茹,這時腦海中一個身姿綽約的女人就會浮現出來,衝他莞爾地微笑著。那女子是如此的風情萬種、嫵媚動人,高明有心奔她而去,但當女子轉身的剎那,不知怎的就會長出一身的毒刺來,像仙人掌一樣豎立著,讓高明遠遠地就望而卻步。
  人是一個很複雜的動物,這個複雜的動物有著複雜的感情,人的感情是瞬息萬變的,往往難以說清楚。此刻的高明,就難以說清楚他對孟茹究竟是怎樣一種感情,如果說單純是為了性吧,還有一絲愛的成分在裡面:如果說是愛吧,好像還愛得不是那麼純粹。高明常常想,如果孟茹沒有那些複雜的經歷,如果她不是丁日民的情人,他可能真的會義無返顧地與孟茹相愛下去。但如今的孟茹就好像被打碎了的花瓶,又被重新粘合在了一起,高明一想起來就覺得心有不甘。他常常在做這樣一種假設,如果當初孟茹沒有出現在他的生命裡,那麼他也不會與之成為情人,更不會因此得罪了丁日民,樂樂也不可能被人灌了醬油……這是一個讓人無比心碎的邏輯,儘管高明不願意這麼推理,但事實如此,已經無法改變。
  高明雖然不想給孟茹回短信,但是每每感動於孟茹對他的一片癡情,還是給她回那麼一兩條:「嗯,我最近很忙,我也想你!」
  相比於高明的冷淡,真正難過的還是孟茹。隨著丁日民的翻身落馬,她預感到自己的冬天已經來臨,她仿如墜入了一個無邊無際的黑洞,陰冷和恐懼襲裹著她,她不知道自己最終將飄向哪裡。隨著丁日民案件的不斷深入,已經有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了她就是丁日民的情人,各種流言蜚語像冬日的寒風一樣撲面而來。孟茹走在路上,都能感覺背後有人在指指點點,有無數雙眼睛投來鄙夷的目光。
  「這個女人好漂亮啊,她是誰?」
  「你連她都不認識啊,她就是丁日民的情人啊!」
  「丁日民不是被抓了麼?這回看她還得意什麼。」
  「是啊,沒想到她也有今天啊,據說她還是團市委副書記呢!」
  「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陪市長睡覺麼?我要是那麼不要臉,我也能當上團市委副書記。」
  「……」
  孟茹真想衝上去,將那些嚼舌根子的女人嘴巴撕爛。可是她不能,她知道對有些事情是不能計較的,她對這些流言蜚語只能視而不見、充耳不聞,可她的心裡卻難過得要死,就如同有千萬支鋼針在往心口上戳一樣。
  孟茹有些想不通,想當初那些同樣在機關工作姿色不比孟茹的女人們,是多麼羨慕孟茹能夠成為市長的情人。而今,同樣是這些女人,卻換了一副面孔,她們對孟茹的際遇冷嘲熱諷,那一副副幸災樂禍的表情就好像地獄裡一張張猙獰的鬼臉,讓孟茹倍感噁心的同時,又不寒而慄。
  孟茹有些擔心,雖然她和丁日民的事情檢察機關並沒有深入調查,但是她知道自己最終能逃得了法律的制裁,卻不見得躲得過黨紀政紀的處分。孟茹甚至找來相關的法律文書,參考了一些相似的案例,她想要知道自己究竟應該得到什麼樣的處分,可最後查閱的結果卻很讓她失望,全國各地的判例千差萬別,那些官員的情人們有鋃鐺入獄的,也有平安無事的,刑法中也找不到任何一則關於官場情人的處罰條款。孟茹常常反問自己,她的這種行為屬於犯罪麼?是的,她是與丁日民有過不正當的兩性關係,也從丁日民那裡撈到了一點好處,但是她卻沒有直接參與丁日民違法違紀的犯罪事實啊!孟茹甚至對自己做了最壞的打算,她想大不了被判三緩三,不管怎樣,她都認了。
  此刻的孟茹,是孤單的,也是落寞的,她需要一個肩膀來讓她依靠。
  孟茹給高明打了電話:「你在哪裡呢?我想見你!」
  高明說:「我在單位,正在趕一份稿子,不方便。」
  孟茹:「我不管,無論如何我都要見到你。」
  「……」
  高明沉默不語。
  孟茹:「你是不是討厭我了?如果你討厭我就直接告訴我,我不纏著你!」
  孟茹邊說邊在電話裡嗚嗚啕啕地哭了起來。
  高明說:「好吧,你等我,我就過去!」
  當高明出現在孟茹視線裡的時候,孟茹立即小跑幾步,一下撲進了高明的懷裡,那委屈的淚水就像積攢了幾百年一樣,劈里啪啦地往下掉。
  「你知道麼?我想我快死了!」
  孟茹用牙齒咬著高明肩上的衣服說道。
  高明:「你別這樣寶貝,一切都快過去了,不是嗎?」
  孟茹:「不知道。我好害怕,你不要離開我好麼?我需要你!」
  「我這不是在你身邊呢麼?」
  高明邊說邊將孟茹環在了懷裡。
  孟茹沒有再說話,拼盡了力氣將高明摟得緊緊地,生怕將他失去。
  高明睜大著眼睛,感受著懷中女人細微的情感變化,她清楚地捕捉到了孟茹內心的惶恐和無助。懷中的女人熱熱的、軟軟的,隨著她的啜泣,那豐滿的身子上下起伏。高明喜歡將這具美艷肉體抱在懷裡的感覺,他覺得做男人只有擁摟了這樣的肉體才不白活一回。高明低下頭來,將鼻孔貼在孟茹的髮梢處,深吸了一口氣,鼻腔裡呼入的是孟茹身上那種好聞的女人味道,高明閉上眼睛,細細地品味了一下,覺得自己整個人都醉了。


【第六卷】 第60章:懸崖
  孟茹在高明的懷裡趴了半天,等她哭夠了,終於抬起頭來對高明說:「陪我出去走走吧?」
  高明點了點頭。孟茹拉著高明坐到了車子裡,然後熟練地發動起車子,一溜煙地疾馳而去。
  車子在鄉路上行駛著,高明和孟茹誰都沒有說話,這是一個很微妙的時刻,經歷了這麼多變故,兩個人的內心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車子沿著鄉村小路顛簸了很久,不知不覺地來到了山區,高明覺得這個地方非常熟悉,高明看了看不遠處的天河山,忽然記起這是他曾經和孟茹下鄉借宿的地方,一種莫名的感覺油然而生。孟茹將車子開到半山腰的一塊空地上,面向西方把車子停好,然後將發動機熄火。周圍忽然就安靜下來。此刻,已近黃昏,那血紅的太陽正像一個大紅球一樣慢慢地沉向地平線,山腳下一處孤伶伶地小房子矗立著,不時地冒出裊裊的炊煙。高明記得,當初就是在那座小房子裡,他和孟茹度過了激情的夜晚。高明看了看孟茹,不知道她此刻心裡想的是什麼。
  孟茹兩眼望著眼前的一切,突然就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高明好奇地問道:「你為什麼歎氣?」
  孟茹說:「你記不記得當初在這裡,你對我說過了什麼?」
  高明疑惑地「哦」了一聲,回答道:「不記得了。」
  孟茹轉頭看了看高明,見他一頭霧水的樣子,確信他是真的不記得了,不禁有些失望。轉而提醒高明道:「你曾經對我說,你要和我相愛一輩子,永遠在一起,你真的忘記了?」
  高明心頭一震,真還不記得當初曾經說過這樣的話,但看到孟茹認真的樣子,不忍心讓她失望,硬著頭皮回答道:「記得啊,怎麼能不記得呢!」
  孟茹說:「既然你記得,那你說過的話還算數嗎?」
  高明又故作乾脆地回答:「算數啊,當然算數!」
  孟茹將頭轉過來,死死地盯著高明,長久地看著,似乎在洞悉著高明內心世界。高明被孟茹看得心裡有些發毛,心中慌亂地說:「你這樣看我幹嘛?」
  孟茹沒有直接回答高明,只是進一步逼問道:「既然算數,你娶我好麼?」
  高明沒想到孟茹會問得這麼直接,忽然就語塞了起來,不知道怎麼回答孟茹才好。孟茹看著高明不知所措的樣子,哈哈狂笑起來,邊笑邊推開車門,向不遠處的懸崖邊走去。高明生怕孟茹有什麼意外,趕緊跟了出去。孟茹在懸崖邊站著,兩眼直愣愣地望向懸崖的底部,若有所思地說道:「真不知道從這裡跳下去會有什麼感覺?」
  高明立即用手抓住了孟茹的胳膊:「你別瞎說,活得好好的,為什麼要跳下去?」
  孟茹轉過頭,一本正經地問高明:「如果我跳下去,你願意和我一起跳麼?」
  高明只覺得自己的後脊樑涼颼颼的,他近似哀求地對孟茹說道:「親愛的,你別瞎想了,我其實還是很願意和你生活在一起的,我答應你,只要你給我時間,一旦時機成熟,我一定和淑芳離婚,然後與你一起生活。」
  孟茹聽了之後,再次哈哈地狂笑起來,她邊笑邊對高明說道:「你一定以為我是在逼你?如果你真這麼想,你就錯了,我只是隨便問問,我在想,其實死亡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而已。」
  無論孟茹說什麼,高明都聽不進去了,他只想帶著孟茹離開這個鬼地方,因為他分明感覺到此刻的孟茹有些不正常,保不準真的會做出什麼傻事來。於是,高明強拉著孟茹回到了車裡,說道:「我們回去吧,天色不早了。」
  孟茹看了看驚慌失措的高明,嘴角一揚,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說道:「好吧!」
  孟茹再次發動起車子,腳下加大了油門,那車子就像是喝醉了酒的醉漢,跌跌撞撞地朝山下駛去,高明趕緊一邊繫好安全帶,一邊叮囑孟茹慢點開,高明越是這樣說,孟茹越是不予理睬,就好像逞瘋一樣,非要和高明玩點驚險刺激不可,驚出了高明一身冷汗。
  孟茹並沒有直接按原路返回,而是將車子徑直駛向了山腳下的那所小房子。孟茹拉著高明走進了小房子裡,那對夫婦正在吃飯,見到一對陌生男女走了進來,一副驚訝的表情。孟茹趕緊發話道:「對不起,打擾你們了,可能你們不記得了,我們兩年前曾在你們這裡借宿過,我們今天路過這裡,特地向你們表示感謝的。」
  夫妻二人經過孟茹的提示,好像記起確實有這麼回事,趕緊熱情地招呼兩個人坐下,並且問他們吃飯了沒有,要他們如果不嫌棄就一起用晚飯。孟茹說不用了,他們馬上就要回去了,只是來看望一下兩位好心人。說完,孟茹打開皮包,拿出1000元錢,遞到了夫妻二人的手上,說是一點心思,一定要他們收下。夫妻二人看到這麼多錢,很是驚訝,死活也不收,嘴裡說誰都有需要幫助的時候,這點忙真的算不了什麼。孟茹看夫妻二人執意不收,索性將那錢扔到了炕裡面,然後拉著高明迅速地走掉了。等到夫妻二人再次拿著錢追出門外時,孟茹和高明已經發動起車子駛出了好遠。
  孟茹通過後視鏡看到夫妻二人站在門口,一臉茫然的樣子,禁不住問高明:「你說這個世界是好人多,還是壞人多?」
  高明對孟茹的問題沒有絲毫準備,他仔細地用心想了想說:「不知道,應該是好人多吧!」
  但是,轉而高明又想到了丁日民和那些個搜刮民脂民膏的腐敗分子,又補充道:「當然,壞人也不少!」
  孟茹說:「是啊!這個世界,好人真的不多了,所有的人都在金錢和權欲的魅惑下,變得自私自利,很少能真正地為別人著想,那種只講奉獻、不求索取的人已經沒有了。」
  高明說:「即便好人再少,你也不用給他們1000元錢啊,扔下200元錢表表心意足夠了,多可惜!」
  孟茹看了看高明:「你懂什麼,有時候,一份好心情是用金錢買不來的,他們曾經給了我一份好心情,所以我就要感謝他們。」
  高明沒有再說話,他知道孟茹的話裡有些影射和警醒他的意思,但高明還是覺得孟茹的舉止行為有些不正常,這讓他的心裡總覺得有些不落底。
  本來高明和孟茹兩個人約好了回到天河市後,先去吃飯,然後一起過夜,但車子剛剛駛入天河市區的時候,高明忽然接到了兒子樂樂打來的電話。電話中樂樂很撒嬌地問道:「爸爸你在哪裡呢?我很無聊,想你回來陪我!」
  高明聽到兒子的聲音,心裡忽然有些不忍,想了想說:「嗯,爸爸在外面辦事,一會兒就回去陪你,你等我吧。」
  掛了電話之後,高明歪頭看著正在開車的孟茹,用目光徵求孟茹的意見。孟茹打了轉向燈,說:「你不用看我,我知道你有老婆孩子要陪,回去吧!」
  說完,就將車子朝高明所在的小區駛去。高明坐在車裡,看到孟茹一臉失望的樣子,忽然覺得心裡挺不落忍的,於是小心翼翼地問道:「要不,我留下來陪你吧?」
  孟茹白了高明一眼,很看不慣他拿不起放不下的樣子,嘴裡說道:「算了,你就是陪我,心也不在我這裡,有什麼意思。」
  終於到了地方,高明賴在車裡不下去,似乎還要解釋和說明什麼,孟茹有些不耐煩了,衝著他大吼道:「下車!」
  那聲音聲嘶力竭,駭得高明嚇了一大跳,趕緊畏畏縮縮地下車去,孟茹一踩油門,車子絕塵而去。
  孟茹將車子開到沒人的地方,好一陣痛哭!


【第七卷】 第61章:信件
  孟茹忽然就決定要採取行動了,她不能讓自己總是做別人的地下情人。一個女人,隨著年齡的增大,越發意識到婚姻的重要性。此刻的孟茹,正經歷人生的低谷,更需要一個寬厚的肩膀來讓她隨時依靠,因為那種空虛、無助、恐懼、落寞的感覺,隨時都有可能將她扼殺。女人一旦成為了一個已婚男人的情人,其角色是悲慘的,這在平時還不覺得有什麼不同,然而每當逢年過節,窗外萬家燈火,鞭炮齊鳴,她自己卻一個人在房間裡品味孤獨,那種傷心旁人根本無法體會。
  回到家裡的孟茹開啟了一瓶紅酒,她蹲坐在房間的角落裡,一邊喝酒,一邊想著自己的心事。過往的一切如同電影一樣從腦海中飛過。孟茹邊喝酒邊流淚,她不知道人生的要義究竟是什麼,而她作為一個弱女子,究竟怎樣的生活才是屬於她自己的幸福,孟茹的內心充滿了困惑與迷惘。其實孟茹也清楚地知道,高明並不是一個完美無缺的男人,他有些偏執,也有些小氣,但這並不妨礙自己對他的愛。這些年來,她已經對男人有了透徹的瞭解,她不相信這個世界有那種所謂的完美無缺的男人,完美也是相對的。但是孟茹知道高明本性是善良的,對待女人是細心的,身上有著很多讓她著迷的東西,這些已經足夠了,如果真的能夠和高明生活在一起,肯定能夠幸福,而她自己又多麼地渴望這種幸福。
  孟茹一邊把玩著酒杯,一邊在想,此刻高明在幹什麼,是不是在陪著自己的老婆孩子享受天倫之樂,而她自己卻在無人的角落,獨自咀嚼傷悲,這樣的感覺讓孟茹的心裡十分不爽,她在無比鬱悶中幾乎喝光了整瓶紅酒,孟茹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臉紅了,渾身的熱血都湧上了頭顱,那一刻,孟茹下定決心要把高明爭取到自己的身邊來。是的,同樣是女人,為什麼就不能勇敢地「奪回」屬於自己的幸福,你高明不是也說愛我嗎,那好,你愛我就要娶我,就要與我生活在一起。
  孟茹先是給高明寫了一封信,發到了高明的郵箱裡,然後打電話要他去看,信的內容大致這樣:高明:我其實挺恨我自己的,恨自己不該對你這麼多情,明知道你和我之間只是一個遊戲,而我卻幾次三番地認真,還奢望著能跟你一起生活,想想這是多麼可笑的事情。我這幾天沒有聯繫你,心裡面一直想著我們的事情,也曾下定決心離開你,不讓你在老婆孩子與我之間為難,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的這個決心卻遲遲下不了,難道僅僅是因為我對你癡心無悔的愛麼?
  高明,其實我知道你捨不得你的家庭,淑芳對你好,還比我賢惠,樂樂也是一個乖巧的孩子,而相比之下我只是一個有著「污點」的壞女人,只配做你胯下的玩伴,不配做你的妻子。這幾天,我的心翻江倒海般地難受,思來想去,總覺得自己是個可惡的第三者,是我破壞了你家庭的和諧與完整。可能你不知道,淑芳曾經對我說過一句話,始終深深地刺痛著我的心,她說你是屬於她們母子的,而我只是你消遣的工具而已,她都替我感到悲哀。你知道麼?那次電話之後,我有種多強的挫敗感,是啊,她才是你名正言順的妻子,而我是什麼?我根本就不配和她爭搶你。
  高明,我想我是該做出決定的時候了,我脆弱的感情已經不容許我再折騰下去了,如果那樣,我遲早會瘋掉的。我要麼和你生活在一起,要麼離開你,我別無選擇。高明,我之所以今天給你寫這封信,並不是逼迫你,我是真的捨不得我們曾經的感情,我愛你,我不想離開你,我想給自己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真的最終選擇放棄我,我也無話可說。請你答應我,看到我的信後,給我一個肯定的答覆,好嗎?
  期待著你的回信。
  我受夠了等待,想我們的美好,到底多久多久才來你總是要我乖,我想依賴卻你都不在應該開心的地帶,你給的全是空白一個人孤單的時候發呆,卻找不到人陪我看開我想你應該明白,卻一直都進不來你說給我的傷害,我是真的很難釋懷終於看開愛回不來,我們面前太多阻礙,你的手卻放不開以後怎麼安排,你該給的信賴,我的眼淚卻一直掉下來看我臉上的蒼白,看到記憶慢下來過去甜蜜在倒帶,只是感覺已經不在過去你給的期待,被我一次次摔壞已經碎成太多塊,要怎麼拼湊跟重來終於看開愛回不來,而你總是太晚明白告別從前的愛我真的應該勇敢地離開!
  這是周傑倫的一首歌,我想是對我此刻心情的最好詮釋,希望你能夠明白。


【第七卷】 第62章:去留
  高明讀到孟茹的信後,心裡頭很不是滋味,這種不是滋味緣自孟茹已經洞悉了他的內心所想,同時,他也為自己沒能給多情的孟茹想要的愛情而自責不已。其實,高明的內心也是無奈的,他又何嘗不想不計後果、不求得失,撇下一切地去愛一場,可他能麼?他不能!每當他想這麼做的時候,眼前都會浮現淑芳在家辛勤忙碌的身影,還有樂樂那天真可愛的笑容,他知道一旦自己這麼做了,必然會傷及到無辜的親人,而這絕對是一種自私的表現。高明不能這麼做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現在已經是政府辦公室副主任了,大小也算一個國家幹部,如果鬧婚變,肯定會使自己的政治前途受到影響,而且婚變的對象還是丁日民的昔日情人,這事情一旦傳出去,會讓領導和同事們怎麼想?所以思前想後,高明還是萬般謹慎地給孟茹回了一封信。信的全文如下:親愛的:認真地讀了你的信,知道你如此深地愛著我,感覺很甜蜜。同時,也感覺到了你內心的無助和委屈,讓我很不安,我為自己沒能給你想要的幸福慚愧不已,但是老天可以作證,我也在無時無刻地想你。
  對於你說的,我只把你當成跨下玩伴的事情,我不想過多地解釋,再多的解釋都會顯得蒼白。不能否認的是,當初我和你能夠跨出那一步,確實有衝動的成分,但隨著我們交往的深入,我已經深深地迷戀上了你。那時我真的想與你牽起手來,重尋屬於我們的幸福。可後來丁日民那個混蛋的出現,讓一切都變了,他不但傷害了我們之間的感情,還傷害了我的家人和孩子,是他把這一切都弄得複雜化了。如今,我已經做不到一身輕鬆地離開我那個已經飽受傷害的家庭,這不僅涉及到做人的原則問題,更有道義和良心,所以我希望你能夠理解我。
  其實一直以來,我都在想,我們這種關係持續下去會有怎樣的結果,或者說會有怎樣的偶然。我也做好了應對各種結果的準備,但有一點我必須坦誠地告訴你,目前為止,我不可能給你想要的愛,我希望你不要逼迫我非要給你什麼結果,因為我真地不能給你什麼結果。如果你非要讓我在去與留之間作一個選擇,那麼親愛的,對不起,我只能選擇離開你。說這話時,我的心裡也在滴淚,你要知道我對你是多麼的不捨。其實,我更希望能有第三種選擇,為什麼不讓我們再這樣繼續交往下去呢?或者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可能會有更好的選擇。所以,親愛的,我希望你能對我的建議慎重考慮。
  不管你最終怎樣選擇,我都感謝上帝能讓我和你相識,我覺得這是老天對我高明的恩賜。在我們交往的這段時間裡,你愛得執著而熱烈,而相比之下,我愛得謹慎而小心。真的寶貝,此刻的我,內心深處對你是愧疚的,你是那麼真實善良,而我是那麼的虛偽矯情,我不配得到你的愛,更加不配讓你傷心。如果你真的選擇離開,那麼我希望你能在今後的生活中,找到一位與你真心相愛的男子,能夠與你攜手今生,共度愛河,我願你一生幸福。
  吻你!
  曾經愛你的、正在愛你的、今後還會愛你的——高明留


【第七卷】 第63章:懷孕
  孟茹收到高明的信後,真是失望至極,眼淚撲簌簌地就落了下來。雖然她對信的內容早有預料,但她還是不希望高明對她這樣的態度。孟茹是何等聰明的女人,她已經清晰地捕捉到了高明既想保持情人關係,又不想影響家庭穩定的矛盾心理,如今的孟茹不會再讓高明得逞了,這個世界上哪有魚和熊掌兼得的好事情。
  當孟茹下定決心離開高明後,她的心是針扎刀剜一般的疼。在孟茹的心裡,她和高明的這段感情是一生中最難忘的情感經歷,因為她確實為之付出了真感情,而今這段感情就要隨風飄逝,怎能不讓她無比傷懷。現在孟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趴在床上哭,當一個女人愛一個男人已經深入骨髓的時候,怎會輕易地捨得放棄,在女人的世界裡,有時愛情比生命更重要。
  輾轉反側了幾天之後,孟茹決定見高明最後一面,一來將有些該說還未說的話說完,二來權當是對兩個人的感情做個最終總結。權衡了再三,孟茹給高明打了電話。電話裡,孟茹語音幽怨:「你能來麼?」
  孟茹話還沒有說完,眼淚先掉了下來,「我想在分手之前見你最後一面。」
  高明接到電話後,心有慼慼焉,聽孟茹說分手之前想見她最後一面,當然無論如何都得答應。
  高明如約來到了見面的地點,當兩個人四目相對的剎那兒,竟然多了幾分生疏和拘束。高明見到孟茹形容憔悴、臉色蠟黃,那雙哭得紅腫的眼睛裡,含滿了對高明的依戀與不捨。高明望著孟茹,萬般心疼地問道:「為什麼非要選擇分手呢,難道就不能有第三種選擇?」
  孟茹噙著淚花搖頭:「不!我不想再讓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地生活下去了,我想要一個完整的家庭,一個疼愛我的丈夫。」
  高明雙手摟著孟茹的雙肩,激動地說道:「可我捨不得你,你知道麼?」
  說完高明一把擁孟茹入懷,摟得緊緊的,竟然也受了分別情緒地感染,語音哽咽起來。
  好像兩個人都十分珍惜分手前這最後一次相聚的機會,手牽著手、肩挨著肩,說了很多惜別的話語,共同回憶了在一起時的美好時光,兩個人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由最初的擁抱接吻,直至發展成了激烈的造愛。這一次,他們比其它任何一次都放得開。高明用舌頭挑孟茹的舌尖,再用嘴唇吸吮它,用牙齒輕輕的嗜咬它。高明一手扶住孟茹的後頸用力擁吻,另一手則顫抖著在孟茹纖細的弧腰及微翹的粉臀上遊走,高明叉開五指輕撫孟茹玉腿的內側與股間,在孟茹不自覺的微抖中,高明伸出右腿插入姚嵐雙腿間,隔著孟茹薄薄的內褲輕輕磨擦著她雙腿間那高高隆起的陰阜。
  「嗯……嗯……」
  孟茹扭動的嬌軀使高明的右腿受到更大的擠壓,高明更清晰地感受到孟茹陰阜那裡是那麼熾熱,溫度是那麼的高。
  隨著從孟茹陰阜那裡傳來的熱度越來越高,她的扭動也越激烈,孟茹三角地帶高高隆起的陰阜對高明右腿的摩擦也越用力,高明用力將孟茹推向牆邊,藉著牆壁的支撐,高明的右膝有了著力點,冰冷的右膝緊貼著孟茹火燙的大腿內側,那種溫差的感覺衝擊著高明的神經末梢,使他覺得更加刺激。
  高明忍不住隔著孟茹半透明的黑色蕾絲三角褲,用右食指與中指使勁愛撫著孟茹隆起的陰阜,她蜜穴裡散發的濕熱氣息隔著緊貼的她私處的黑色蕾絲薄布傳至高明的指間。
  「嗯……嗯……」
  孟茹在高明懷裡扭動著,她微抖的軀體不斷向高明胸前擠壓,臀部微微搖擺著。
  高明右手五指由孟茹左胯移入孟茹的黑色蕾絲三角褲內,手掌伸進她稀疏的陰毛裡輕撫上孟茹飽滿的陰阜,右食指與中指在孟茹的小陰唇上撥弄著,再上下撩撥揉搓孟茹逐漸開始勃起的陰蒂。
  在高明的挑逗下,孟茹靠在高明懷裡的身體微微顫抖著,口鼻間輕輕地呻吟著,頭部無力地貼著我的右肩,偶而忍不住用牙齒輕輕咬嗜高明。高明讓孟茹轉身,從後面環抱住她,然後挑開孟茹的乳罩搭扣,雙手從她的腋下穿至她高聳的胸前,握住孟茹柔軟豐滿的雙乳,手指靈活地捏揉著她嫩滑的乳尖,漸漸地高明感到那對小蓓蕾在他的撫弄下逐漸硬了起來。
  高明低頭在孟茹的粉頸處吻戲,鼻腔裡充滿了孟茹的髮香,孟茹輕聲的略帶壓抑的呻吟更勾起了高明內心熊熊的肉慾之火!孟茹那對綿軟而又富有彈性的雙乳由她頸後望去,有如凝固了的牛奶般,粉白中又透著點酡紅!從現在的角度望過去,孟茹高聳的乳房渾圓而結實,乳尖部份奇妙的微微上勾,粉紅色的乳頭隨著孟茹喘息的胸部高低起伏,有如剛睡醒的小鳥,嘴巴輕仰向高明覓食!
  在高明吻著孟茹頸部時,孟茹不自覺地將頭後仰:而當高明輕吻孟茹的耳垂時,孟茹又不自覺地把頭前俯。孟茹的左手一直握住高明的陰莖搓弄著,而當高明右手叉開的五指由孟茹大腿內側撫至她根部的三角地帶時,孟茹柔軟的胴體不自覺地後拱,纖腰扭動,嘴裡低聲呻吟著。
  高明忍不住再次將手移入孟茹的黑色半透明邊帶蕾絲的內褲裡,孟茹的身體抖動的更厲害,她微微張開口,不斷地「哦……啊……」
  在高明耳邊輕輕地呻吟。那是由鼻間至喉頭發出的滿足的低沉呼喚。
  高明再把孟茹翻過身來,雙膝前曲,彎下腰吮吻著孟茹渾圓的肚臍眼和平坦而富有彈性的小腹,孟茹忍不住用雙手扶著高明的頭,用力往下壓,讓高明的雙唇更貼近她火熱的私處,隔著那層薄薄的黑色半透明蕾絲三角褲,高明呼吸著孟茹陰部裡氾濫的愛液散發的芳香,這誘使高明堅硬的肉棒更加用力地向上挺了一下,頂在孟茹飽滿的雙臀上。
  吸吮孟茹那柔綿圓潤的玉腿實在是一大享受,在呻吟聲中,孟茹不自主地抬高了左腿,她緊貼蜜穴的黑色半透明蕾絲三角褲下現出了一道蔭濕的彎弧,高明毫不猶豫地一口含吮了上去。
  「啊……慢點……嗯……啊……」,伴隨著孟茹壓抑的呻吟,高明的頭被壓得更緊,孟茹身體的抖動也更加厲害。
  高明不能再忍耐了,他抱起孟茹將她放倒在床上,孟茹柔軟性感的胴體平躺著,雪白赤裸的身軀上聳立著兩座饅頭似的小山,高明用手撫弄著她那挺立在峰頂的粉紅的乳頭,只見乳暈已經漲大了很多,殷紅的蓓蕾也充血變成了大丘上的小圓丘!
  在孟茹低沉的呻吟中,高明將頭埋入孟茹的雙乳間,張開口含住她那充滿彈性的乳頭,任由它繼續在高明口中逐漸漲大,同時輕輕地吸吮著由乳尖泌出的乳香。
  高明抬起上身,只見孟茹私處豐滿的小丘包裹在小巧黑色半透明帶蕾絲的絲質三角褲裡,高明將孟茹的黑色蕾絲三角褲拉下,脫去孟茹最後的遮掩,夾在孟茹雙腿三角地帶一撮稀疏的芳草與芳草掩映下的春光盡現眼底!
  孟茹見高明緊盯住她的陰部,一邊本能地嬌羞使她的雙腿本能地微夾,一邊用手掩住其實根本掩不住的誘人陰部!
  「別!別這麼看!好羞人啊……」
  孟茹在高明身下嬌聲求我。
  高明起身跨上孟茹的玉體,雙手用力撐開孟茹的大腿,孟茹豐腴的雙臀隨著雙腿的張開,使高明能清楚地看見孟茹最誘人的私處有兩扇粉紅的小門輕掩著中間粉紅色的小溪,隨著孟茹微抖的喘息與嬌軀的顫動,隆起的小丘上下起伏蟄動著,覆蓋在上面那兩片肥美的陰唇也如蚌肉般蠕動著。
  高明親吻著孟茹私處的突丘,呼吸著從她嫩穴裡散發出的甜蜜氣息,這種甜蜜的味道令高明有一股安詳的感覺。高明把臉頰貼向孟茹那如綿般柔嫩的雙腿,那細膩光滑的感覺更激起了高明強烈的佔有慾。
  高明用手指輕撥孟茹桃源洞口肥厚的雙唇,孟茹立時忘情地呻吟了起來,下身輕輕扭動,甘泉由花瓣中間緩緩泌出,高明用手指按住花瓣左右揉動,連番挑逗之下孟茹呻吟的更深更長也更大聲了!
  高明並不急著開展總攻,而是以右手兩指撥開雙唇,左手將孟茹的陰蒂覆皮上推,舌尖輕吮孟茹穴口突露之陰蒂,這一動作使孟茹不自覺地將臀部及陰阜更加用力的上挺。
  「囈!……呼……」
  孟茹扭動雙腿,同時壓抑地呻吟著,高明舌尖不斷在孟茹桃源洞口充滿皺紋的唇壁內打轉,時而輕舔陰蒂、時而吸吮蚌唇。更進而將舌尖探入小溪「啊!……高明……啊!哦……啊!……明……」
  隨著孟茹的一陣陣吟叫,高明只覺孟茹的雙臂更加用力抱緊他的雙臀,玉手胡亂揉搓著高明的肉棒,同時動情地在高明耳邊呻吟著。
  「孟茹,出來了……」
  思忖間,只見小溪中隨著孟茹下體的一陣痙攣,從裡面泌出一股白色鐘乳。
  高明將孟茹翻過身來,只見她面泛春潮,嬌喘吁吁。慢慢地,孟茹爬了起來,她跪在床角用一隻手握住高明的陰莖,另一隻手輕輕摩挲高明的陰囊,溫柔純潔的臉頰和美麗赤裸的身體給高明的視覺形成了強烈的反差,像是天使和魔鬼的混合體在高明的面前。
  高明聞著空氣中淡淡的清香,看著美麗的孟茹為自己作著最親密情人間才有的愛撫,高明的陰莖勃起的越來越大,越來越粗。孟茹的手漸漸的無法包容,每次套動,龜頭都帶著一截陰莖突破她的小手指向她的頭部。急不可耐的在她的指縫間跳動著。
  孟茹望著高明眼中火熱的渴望,跪在床角的兩腿略略伸展,俯下身子。在高明的期待中,用自己白嫩豐腴的乳房頂著高明的陰囊,一手握住高明的陰莖根部,張開紅潤的小嘴深深的含下去。
  高明的龜頭被吸進了孟茹口腔的盡頭,那股熟悉的快感再次湧遍了高明的全身,濕熱狹窄的腔道將高明突入孟茹唇中的部分緊緊包含,孟茹滑膩靈活的舌頭綿密的接觸著口腔內碩大的陰莖。在高明陰莖的每一條脈絡每一個突起上溫柔的愛撫著。
  當高明沉醉在這銷魂的快感時。孟茹的頭部緩緩移動,將高明的陰莖慢慢吐出,只留下龜頭仍含在嘴裡,再用她溫暖滑膩的香舌親密的在龜頭的表面愛撫挑逗著。然後再次將高明的陰莖深深含入,循環著運動。高明的身體在孟茹的口腔內感受著她溫柔纏綿的撫弄,快感一波波襲擊著高明大腦所有的知感神經。
  因為仰躺著,高明的身體無法移動,只有緊緊扣著孟茹的肩頭,身體隨著她或重或輕的刺激陣陣顫慄。孟茹握住高明陰莖的手慢慢下移,以便高明陰莖有更多的部分進入她溫暖濕熱的口腔。
  在孟茹如此溫柔的刺激下,高明忍不住急促的喘息著,不時發出低低的哼聲。孟茹敏感的注意著高明的反應,逐漸加快了頭部的動作。本已攏在腦後的秀髮再次披散開來,均勻的灑在高明的腹間。隨著頭部的運動,與高明的小腹一次次輕柔的滑過,這種刺激混合著高明下身的快感形成一種奇異的刺激讓高明立即就到了崩潰的邊緣。
  孟茹感覺到高明陰莖異常的脈動和龜頭的勃大,知道高明即將到達高潮,她改變了技巧,全力的吞吐著高明的陰莖,讓高明感受到像在陰道抽插般的快感,一次次讓高明的龜頭插入她的喉嚨,將高明的陰莖近乎全根吞入她溫暖狹小的口腔。
  在高明的痙攣一陣陣加快即將到達高潮時,孟茹快速的吐出高明的陰莖,只是緊緊的含著高明的龜頭,白嫩的小手握住高明堅挺濕滑的陰莖頻密的套動。僅僅十幾秒時間,高明大腦一片空白,大股的精液伴隨著射精的強烈快感噴射而出,被孟茹一滴不漏的全部吞進嘴裡。
  孟茹像是吸食男性精華的狐仙般用手繼續套弄著高明的陰莖,讓高明淋漓盡致的將所有的精華發洩,同時抿著嘴將這些濃稠的液體吞進肚子。這些動作在此刻帶給高明的是極度的銷魂,高明挺著肚子痙攣著,在孟茹的口腔內喉嚨裡肆意的噴射著精液。
  孟茹用小巧的櫻唇努力的吸允著高明陰莖內殘留的精液,直到高明的陰莖逐漸綿軟,孟茹知道高明正處於射精後的不應期,沒有其他的動作,只是保持著原來的姿式,溫柔的含著高明垂頭喪氣的陰莖,同時用她香甜嫩滑的舌頭輕柔的在陰莖上來回舔弄著。等待著它的再度雄起。
  高明從快感的高潮中慢慢恢復過來,感受著孟茹那小嘴帶來的溫暖。高明的大腦充滿迷離的幻想。看著跪在自己胯間赤裸裸的女人,孟茹抬起頭向高明風情萬千的媚笑,紅嫩的唇邊仍沾著些高明的精液,兩團白玉般的椒乳正緊緊的抱擁著高明的陰囊。
  高明閉上眼睛,腦海裡突然湧現出孟茹在自己強力衝刺下嬌弱無力的誘人神情,一股慾火從小腹重新升起,陰莖登時又高高翹起,頂在孟茹的下巴上。孟茹親暱的在高明的龜頭上舔了兩口,然後爬了上來,用手肘和膝蓋支撐著身體的重量,跪在高明身上,讓她豐滿的酥胸垂在高明的眼前。
  高明張口含住孟茹已經變硬的乳頭,用牙齒輕輕地嗜咬,同時兩手用力的搓揉著孟茹的乳房。孟茹似乎難以承受高明的暴力,嘴裡發出一連串含糊不清的呻吟,她慢慢地將她的桃源洞口湊向高明重新昂首挺立的陰莖。高明的龜頭感覺到滑過一片稀疏的草叢後,觸處是一片洪水氾濫的沼澤地。
  孟茹的身體試探著捕捉高明的陰莖,那小巧濕滑的腔道口一次次在高明的龜頭上摩擦,裡面不斷湧出的淫水將高明的龜頭頂端粘的濕淋淋的。終於,她找到了最佳的位置,孟茹嬌小的身體往下一沉,軟綿綿的小腹隨即緊貼在高明的身體上,高明的陰莖徹底沒入了她火熱的陰道之中。孟茹濕滑溫暖的腔道內嬌嫩溫暖的肉壁將高明的陰莖夾得緊緊的,高明碩大的龜頭在孟茹的陰道裡被團團潤滑的嫩肉所包圍。
  高明抱著孟茹渾圓結實的臀部,兩手在她嬌嫩的肌膚上用勁的揉搓著,一種近似瘋狂的感覺佔據高明的大腦,高明只想要在孟茹美麗的身體上留下高明征服的烙印。孟茹嬌嫩豐滿的乳房被高明壓得有些變形,她的身體劇烈地前後蠕動著,高明的陰莖和胸部同時感受著孟茹的動作帶來的兩種不同的摩擦所產生的快感。高明舒服的不由得歎了口氣。
  高明的手指隨著孟茹的動作慢慢從她的臀部向下滑去。在孟茹流滿愛液的腹股溝裡愛撫著。孟茹慢慢地直起身體,兩條豐滿的大腿半跪在床上,開始搖動她柔軟的身體上下抽動著。
  高明的龜頭隨著孟茹姿式的改變忽淺忽深的進入她的體內。陰莖漲大到似要炸開般的程度,將孟茹緊窄的陰道塞的滿滿的,孟茹身體的每一次起伏都給高明帶來了更強烈的刺激,孟茹的愛液從陰道內汩汩流出,兩人身體的結合部變得更加濕潤和緊密。
  孟茹的情緒越來越亢奮了,嘴裡不停地發出令任何人聽了都會衝動的呻吟聲,身體上下起伏的動作變得越來越快,高明也忍不住也伴著她醉人的呻吟聲開始劇烈喘息著,房間裡充滿了兩人歡愛的協奏曲。
  高明的陰莖像是他的武器般攻擊著孟茹身體裡最嬌嫩、最隱秘的部分。而孟茹的呻吟聲就像是催促高明進軍的號角,高明快速挺動著小腹配合孟茹的套動,兩手托著她的臀部微微向上拋起。孟茹像個歡快的女騎士般在高明的身上躍動著,快感從兩人的結合處飛快的傳遍兩人的全身。
  高明忍不住睜開眼睛,孟茹一對豐盈的乳房像一對即將展翅高飛的小白鴿在她胸前跳動著,掀起陣陣迷人的乳波,孟茹咪著眼睛,雙手支撐在高明汗濕的胸前,在高明身上盡情的起伏,不斷追尋著肉慾快樂的新高潮,腰部光滑嬌嫩的肌膚上佈滿了晶瑩的汗珠。
  高明享受著孟茹美麗的身子給自己帶來的快感,托著孟茹臀部的手的力量越加越大,加快著孟茹柔嫩的腔道和高明粗硬的陰莖摩擦的速度。
  隨著快感逐漸麻痺高明的神經,孟茹的呻吟聲直接撞擊著高明的大腦皮層,孟茹的動作忽然加快,猛烈的在高明身上重重的套動了幾下,就在高明肉棒再次膨脹的時候,孟茹突然重重地撲在高明肩頭,張口狠狠的咬住了高明的肩膀。這下高明的龜頭深入了一個從未深入的空間,孟茹的陰道最深處似乎有個小小的肉孔牢牢地箍住高明龜頭突起的部位。緊接著一股滾燙的液體噴灑在了高明的龜頭上,然後孟茹軟軟的倒下,癱伏在高明的身上。
  高明的陰莖浸在這股滾燙的液體中,全身被燙得舒服的一陣顫抖,高明知道自己馬上要到達高潮了,於是緊緊握住孟茹的臀部,拚命的向上拋動,孟茹的陰道也在陣陣地劇烈收縮,當高明的龜頭再次低在孟茹腔道最深處的小孔時,只覺得頭皮一麻,大股大股的精液爭先恐後的從龜頭前端的小孔射出,全部射進了孟茹深邃溫暖的陰道深處。
  高潮過後,兩個人濕漉漉地躺在那裡,空氣瞬間又變得凝重。
  高明問:「你為什麼咬我?」
  孟茹回答:「我要讓你記住我,在你的身上留下記號。」
  高明沉默,不知該說什麼是好。這時,忽然有電話響起,高明接起,原來是政府辦公室打來的,有急事要他回去。高明匆忙穿好了衣服,然後站在床前,小聲說道:「我要走了!」
  孟茹沒有說話,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抬。高明抬高了聲調,繼續說道:「我要走了,你就沒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孟茹依舊沒有說話,像睡著了一樣。高明站立著,像個等待大人評判的孩子一樣,不知如何是好。終於,高明轉過身子,推開門,頭也不回地大步離去。就在房門即將關閉的瞬間,兩顆豆大的淚珠自孟茹的眼中潸然落下……故事似乎到這裡該結束了。孟茹也想擺正心態,將高明徹底地從自己的記憶中抹去,從此開始一段新的生活。可是讓人意想不到的一個意外情況突然出現了,一個多月過去後,她的例假卻遲遲沒有來。孟茹在腦海中的第一反應就是,她可能懷孕了,因為她上次和高明的性愛沒有採取任何的防護措施,恰巧那幾天還不是安全期。孟茹趕緊去藥店買了早孕試紙進行測試,誰知測試的結果很清晰地顯示著兩條紅槓槓。是的,孟茹懷孕了,這是她所預料不到的事情,本來孟茹是屬於那種不容易懷孕的女人,結婚幾年都一直沒有孩子,但不知道為什麼這次竟然這麼準。孟茹在心裡慨歎著:「難道這一切都是天意?」


【第七卷】 第64章:開刀
  孟茹懷孕的事情最初高明並不知道,他上次離開孟茹後,走出房間就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感覺就好像卸下了一塊千斤巨石一樣,一身輕鬆。是的,自從和孟茹相識、相愛以來,他就被捲入了一種漩渦裡,不消說那種來自道德和輿論的壓力,讓他一刻都不得輕鬆,尤其又冒出個丁日民以後,高明在這種三角關係裡苦不堪言,他所受到的打擊和付出的代價已有太多太多。雖然他與孟茹的婚外情給他帶來了一定程度上的新鮮刺激,但是其「負面效應」也同樣不容忽視。高明終於明白,這個世界沒有完全意義上的得到,所謂有得必有失,你享受了婚外情的刺激,那麼你就要從其它方面付出相應的代價。如今,丁日民已經被拘捕,他與孟茹之間似乎也已經有了一個了斷,從此以後,他又可以重新回歸正常的生活了。高明深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真想衝著藍天大吼一聲,抒發一下長久以來積聚在心中的鬱悶。
  走在回單位的路上,高明覺得腳下的步子都十分有力。是的,他下定決心從此以後要努力工作,爭取在有限的生命裡做出一些成績來,男人如果在事業上不能小有成就,也枉費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上走了一遭。現在的高明,心中對未來充滿了信心。
  回到辦公室後,高明才說原來是馮剛找他。高明趕緊拿了紙筆,小跑了幾步,來到了馮剛辦公室的門前。高明平定了一下情緒,然後輕輕地敲了敲門,在聽到「請進」的聲音後,高明才小心翼翼地推門進去。馮剛看到高明走進屋內,說道:「就等你來呢!」
  高明放眼望去,早有一些相關部門的領導等在那裡。高明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好。馮剛說:「要開人代會了,我召集大家過來,就是想就明年的工作,徵求一下大家的意見,爭取將政府工作報告弄得更完善些。」
  高明聽到馮剛的講話,認真地攤開紙筆,盡可能詳細地記錄著。馮剛說:「不能否認的是,以前在我們的工作中還存在著一些不盡如人意的地方,尤其是觀念的問題,我認為應該改變。以前我們一直以」老大「自居,凡事都想」我說得算「,這對經濟社會的發展是絕對不利的。我認為當前我們的各級政府都應該弱化管理職能,突出服務職能,千萬不要什麼事情都想插手,把著權力不放,這樣下去的結果只能把自己逼進死胡同。現在世界經濟的一體化和全球化,已經不允許我們只在自己的小圈子裡面看問題,你的經濟發展軟環境不好,客商們就不到你這裡來投資,你的服務不到位,客商即使來你這裡投資了,最終也會走掉。所以,我講的服務可不是狹義意義上的服務,而是基於那種切實想為客商解決問題,切實想要為我市的經濟發展創造良好軟環境的大服務觀念,這種觀念包括各職能部門絕對不能再吃、拿、卡、要,也包括我們要設身處地的為老百姓做點實實在在的事情。所以,在下步工作中我建議要盡可能地突出一個」實「字,要少說多幹,無論是定目標、定發展方向,都要符合實際,切忌假大浮誇,要堅決做到統籌兼顧,可持續發展……下面,請各位結合各自的工作,談談各自的看法,要多提好的建議。」
  馮剛說完,看了看高明,高明會意地點了點頭。
  在接下來的發言中,雖然十分踴躍,但是高明也看出了一些問題。這些部門的負責人都是丁日民在任時期提拔的幹部,他們囿於丁日民的工作思路,提出來的建議和問題要麼顯得過於單薄,要麼就根本不切合實際。有那麼一兩個幹部雖然有些思想,但是說話的時候也是小心謹慎,非常注意把握尺度,好像既不想否定了老市長,又不想得罪了新市長,一副官場老滑頭的派頭。他們的發言不消說馮剛聽得直皺眉頭,就是高明記錄起來都覺得沒有意思,因為真正有價值的建議根本就沒有幾條。
  會後,馮剛把高明留了下來。當房間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馮剛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拿起一包煙,遞給高明一支,自己點著一支,深吸了一口,然後說道:「剛才的會議你看出什麼問題沒有?」
  高明看了看馮剛,不知道他究竟有什麼意圖,於是試探性地問道:「什麼問題?我沒看出來。」
  馮剛說:「你覺得這些人說真話了麼?或者說他們有說真話的能力麼?」
  高明似乎略有醒悟,問道:「你是說我們的幹部隊伍有問題?」
  馮剛掐滅了煙頭,十分肯定地說道:「嗯,我們天河市要想發展經濟,必須首先從幹事的人入手,切實加強幹部隊伍的建設。」
  說完,馮剛掉過頭來,對高明說道:「我會和書記建議,對一些重要部門的領導做些調整,你也下去幫我醞釀一個幹部考核方案,今後我們要嚴格按照幹部的工作實績使用幹部,決不能像以前那樣」干與不干一個樣,幹好干壞一個樣「了,我們要建立能上能下的幹部考核任用機制,靠機制管住幹部。」
  說完,馮剛又將具體的考核辦法與高明商量了一下,讓他先拿出初稿,然後再提交常委會討論。
  從馮剛的辦公室出來,高明清晰地感覺到,原來馮剛終於要對幹部開刀了。


【第七卷】 第65章:方案
  高明對起草幹部考核方案的事情並不是十分有把握,本來他想借口這是組織部門的事情推托掉。但馮剛說,你先拿初稿吧,因為這種考核涉及經濟工作比較多,組織部門也弄不大明白,回頭我再徵求他們的意見。
  回來之後,一連幾天高明都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知道以往我們之所以出現了一些用人上的不正之風,就是跟幹部的考核跟不上時代步伐有關係。以往我們在使用幹部的時候,往往是個別領導一個人說得算,常常以個人的好惡任免幹部,難免出現偏差。現在,要想改變這種狀況,必須從根本入手,把幹部的任免真正變成為集體決策。當然,高明也知道,這件事情說出來容易,真正落實起來卻很難,因為沒有幾個人願意把人事任免權放開。不過,高明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心想採用與否是你的事情,提不提出來卻是我的事情。
  在加強幹部選任透明度的同時,高明認為,完善對幹部的監督制約機制也同樣重要。以往我們的一些幹部被提拔到領導崗位之後,因為缺少相應的監督制約機制,導致他們的工作沒有動力,往往是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不是將心思用在帶領群眾發家致富上,而是工作得過且過,只要不出現大紕漏,指望著在下一次的幹部調整中,通過請客送禮、跑官要官,再爭取更好的領導崗位。顯然,這樣的工作狀態對經濟社會發展是十分不利的。
  經過慎重考慮,高明認為要想徹底改變幹部使用過程中的不公正問題,必須從關鍵環節入手,完善對幹部任職期間的考評監督,建立能上能下的幹部考核任用機制。
  初步想法有了以後,高明查閱了大量相關資料,經過夜以繼日地工作,一套系統完整的《天河市幹部考核任用方案》終於出台。方案中,明確提出了今後天河市幹部的使用要嚴格執行「常委會票決制」,要按照民主集中的原則,採取無記名投票方式決定重要幹部的任免,決不能再出現一個人拍板說得算的情況。另外,高明又根據幹部的性質,將幹部隊伍細分為農村幹部、市直幹部、駐市垂直部門幹部三種類型,並按照工作性質的不同,制定了三套不同類型的考核方案。在方案中,高明將幹部工作細分為若干小項,每一項都有具體的評分標準,從德、能、勤、績等諸方面對幹部進行系統的考核,同時又盡量避免因為標準不同而帶來的不公正現象,使考核方案具有一定的靈活性、適用性和可操作性。
  方案遞交到馮剛的案頭之後,馮剛看後十分滿意,同時又詢問了幾個相關問題,高明都一一作了說明。馮剛說:「整體上來看,這套方案系統完整,切實可行,但在一些細節問題上我們還需要不斷完善。」
  高明說:「別的我不擔心,就擔心這套方案書記那裡不會通過?」
  馮剛笑了:「這事情就不用你管了,不是還有我呢麼?這事由我負責。」
  高明看到馮剛自信的樣子,心裡也有了譜。是的,自從丁日民被檢察機關逮捕後,不知道為什麼,市委書記齊向天也低調了許多,凡事都要高明拍板決定。事實上市委和政府的兩套班子,都是由馮剛一個人在主事呢。高明又小心翼翼地問馮剛:「你真打算對幹部進行調整?」
  馮剛看了看高明,認真地說:「除非是特別重要的崗位,個別必須調整的人,其他的出於穩定方面的考慮,我先不動他們,目的也是想再給他們一次機會,這不是已經有了考核方案麼,今後我要嚴格按照考核方案規定的執行,如果一年以後有誰還膽敢站著位置不幹活,那麼我就毫不留情地讓他滾蛋。」
  馮剛說這話的時候,目光中透出一種少見的堅定和冷峻。
  正如馮剛所說,沒過幾天,考核方案又經過相關部門的修改完善後,被常委會順利討論通過,並以文件的形式全市下發,自公佈之日起開始正式施行。
  高明看到自己親手起草的文件變成紅頭之後,心中竟然有一種巨大的成就感,他知道這才是為天河市的老百姓做了一件實實在在的事情,別看考核方案不過區區兩萬多字,但它究竟會給天河市的老百姓帶來多少福祉,實在是無法預料的。
  果然,考核方案正式下發後,在天河市的幹部隊伍中產生了強烈反響,幾乎所有的人都有了危機感。因為方案中已經有了明確規定,完成任務指標的幹部,不但有物質方面的獎勵,還會被提拔重用:而完不成工作任務的幹部,輕則會被調整工作崗位,重則會被就地免職。這下可好,天河市的所有幹部都不敢混日子了,都在千方百計地想辦法、定指標、分解工作任務,生怕到年終的時候完不成工作指標丟掉了烏紗帽。
  當高明和馮剛談起方案實行後,在幹部隊伍中所引起的反響時,馮剛笑了,高明也跟著笑了。


【第七卷】 第66章:夢境
  高明覺得最近心情很不錯,一方面工作有了新起色,另一方面他和孟茹的事情也終於告一段落。回到家裡,他特意讓淑芳為他燙了二兩燒酒,他打算要好好地喝上一杯。一個男人,當他真正地捲入到婚外情中「折騰」了一圈之後,再次回歸家庭,就能夠清晰地感覺到這個家對他有多重要了。高明一邊滋滋地喝著酒,一邊歪頭看著兒子樂樂在虎頭虎腦地吃飯,臉上漾滿了幸福的表情。淑芳問:「你怎麼這樣看兒子?」
  高明沒有回答,而是彎下身子,照著樂樂的小臉蛋吧唧親了一口,嘴裡說道:「乖兒子,爸爸愛死你了!」
  樂樂被親得一激靈,不自覺地歪著腦袋躲避了一下,當他意識到高明是在和他親熱的時候,他故作委屈地對淑芳說:「媽媽,爸爸的鬍子好扎!」
  淑芳看著爺倆兒調皮的樣子,忍不住開心地笑了。
  晚飯過後,高明和淑芳洗浴完畢,雙雙躺在了床上。高明說:「馬上來到春節了,馮市長一直對我們很關照,我打算去他家串個門,你看我拿什麼禮物好呢?」
  高明說的都是實話,雖說這些年他也去相關領導家走動了多次,但是這次卻有所不同,以前他去的都是「小領導」家,這次去的卻是市長家,當然要好好地斟酌一番。而且,他聽人說馮剛是一個很正直的人,一般情況下是不會收禮的。其實,高明也很討厭送禮,每當逢年過節的時候他都十分心煩,因為不送吧,顯得自己不會處事:送吧,有時真的不知道送什麼好。都說送禮是一門學問,送太貴重的東西自己心疼,送便宜的又怕起不到應有的作用,高明實在是討厭透了官場中這些迎來送往的規矩。但是對於這次給馮剛送禮卻有所不同,高明是發自內心地想對馮剛表示一下感謝,因為在過去一段時間裡,馮剛給了他很多幫助,可以說沒有馮剛就沒有他高明的今天。都說人的一生會遇到很多貴人,高明知道馮剛就是他最重要的貴人之一。
  淑芳問高明:「那你想送多少錢的東西呢?」
  高明說:「不在乎錢多少,只要能表達出我的這番心意就好,我想2000元左右應該足夠了吧。」
  淑芳聽了之後,隨口說出了一些諸如煙酒糖茶之類的物品,高明都不滿意,說是太俗,要送就送別人沒有送過的,不但要有新意,而且還要讓馮剛樂於接受。淑芳是一個小學教師,哪經過官場上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躺在床上,憋了半天也沒拿出一個好主意。
  高明說:「算了,到時候再說吧,反正還有些日子呢,我也再考慮考慮。」
  說完,他從被窩裡伸出雙手來,輕車熟路地放在淑芳的胸前,左三圈右三圈地揉搓起來。淑芳被他揉得渾身不自在,回過頭來將嘴巴遞給了高明,高明適時地含住,只是簡單地吧唧了兩下,就翻身上馬,沒用多少前奏,就抽送起來。淑芳在底下偶爾隨著高明的用力會嗯嗯兩聲,聲音缺少起伏,也不婉轉。
  高明感覺淑芳的那個部位有些乾澀,不是十分通暢,不知為什麼,他竟想起了孟茹在自己身下妖嬈的樣子來,這樣想著,不自覺地加快了速度,不一會兒竟也一洩如注。高明翻身下來,腦海裡是一種空空的感覺,他很怨恨生活中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不完美,好在如今他已經對這些不完美看透,並且學會了習慣與適應。高明的思維有些混亂,眼前總是浮現出孟茹的音容笑貌,高明有些懷戀與孟茹在一起的日子,他甚至偶爾會質疑自己的選擇究竟是對是錯。當高明終於睡著的時候,他做了一個夢,夢中他又見到自己和孟茹在一起,兩個人跑在江邊的堤岸上,孟茹時不時地會撲在他的身上,開心地笑著叫著……


【第七卷】 第67章:徘徊
  由於做了一晚上的夢,高明顯然沒有休息好,坐在辦公室裡就哈欠連天的。辦事員小王又拿來了厚厚一摞子的材料遞給了他,高明索然無味地翻看了兩眼,然後就扔在了一邊,那無非是一些上傳下達的東西,高明早就看膩了。這時身邊一本雜誌的封面引起了高明的注意,那上面正有一個性感美女,在張揚著她的曼妙身姿。那女人身穿一襲紅色的紗質低胸禮服,飽滿的乳房將胸前的衣服高高頂起,彷彿要把衣服撐爆一樣,一副呼之欲出的狀態,甚至露出了半邊白晃晃的乳肉。高明不自覺地就將這對乳房和孟茹的比了比,比的結果高明認為孟茹的應該和她不相上下。高明有些慶幸,心想這麼美麗的奶子也曾被自己把玩於雙手之下,忍不住冷笑了一下,搖頭暗罵自己的齷齪下流。
  正當高明欲將目光移開時,忽然無意中掃到了那封面女郎的眼睛,他發現這女郎的眼神竟是無比的孤傲冷艷,無形中透出一股攝人魂魄的力量。高明與這眼神對視了幾分鐘,腦海裡不自然地就聯想到這女人背後的故事,他在猜想這女人會不會也有很多見不得人的經歷,她難道是某個地產大亨包養的金絲雀,或者是某個政界要人身下的玩物?她的生活一定很快樂麼?她會不會也有憂傷和煩惱?這樣想著,高明不自覺地就歎了一口氣,因為他想到了孟茹,他在想孟茹的人生真可謂悲歡離合,他很遺憾自己沒有給孟茹她想要的幸福。
  高明下意識地拿起了電話,默默地瞅著那藍色的手機屏幕發呆,他真想給孟茹打個電話,問問她此刻在幹什麼,會不會在無聊的時候偶爾想起他。正當高明發呆的時候,忽然一個電話撥入的聲音把他驚醒,他仔細地看了一下來電顯示,鬼使神差般,居然真的是孟茹打來的電話。高明心中有些興奮,雖然理智告訴他一切該結束了,但是在情感上,高明還是希望孟茹能夠時不時地記起他,並且偶爾打個電話來,傾訴一下對他的思念。這或許就是男人那一點可憐的虛榮心在作祟吧。
  高明平靜了一下心中的情緒,故意等到鈴聲響了三遍以後他才接起電話,原本以為他會在電話裡聽到孟茹充滿柔情蜜意的話語,沒想到傳入耳際的居然是孟茹冷冰冰的聲音:「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情,我這個月的大姨媽沒有來。」
  高明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很疑惑地問道:「你說什麼?是誰沒有來?」
  孟茹歎了一口氣,然後一字一頓地說:「我是說我這個月的月經沒有來,我想我可能懷孕了。」
  當孟茹說完之後,電話這頭的高明傻了,當他反應過來孟茹在說什麼的時候,趕緊問道:「那你沒買一貼早孕試紙試一下?」
  孟茹說:「已經試過了,顯示是陽性。」
  高明聽後,半天沒有說出話來,電話那頭的孟茹看高明半天沒有反應,很平靜地說道:「沒事,我只是想告訴你一聲而已,我自己能處理的。」
  說完孟茹啪地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雖然電話中已經出現了忙音,但是高明依然手拿著電話,傻傻地愣在那裡,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樣子。憑著經驗判斷,高明知道這次麻煩事情又來了。老實說,在此之前的無數次約會,高明都盡量避免讓孟茹懷孕,因為他知道懷孕確確實實是一件麻煩的事情,不消說可能會引起他們二人感情上的一些變化,就是打胎也是對孟茹身體上的一種嚴重摧殘。因此,每次在他和孟茹做愛的時候,他都會採取一些避孕措施,比如戴安全套,或者在非安全期的時候選擇體外射精,這樣一直走過來,居然也平安無事。沒想到的是,臨了臨了,兩個人都要分手了,卻出現了這麼一檔子事,真是讓人沮喪至極。
  雖然電話中孟茹已經說了她自己能處理,但高明還是有些不放心,不管怎麼說自己一個大男人,如果真的把人家女人弄大了肚子而又漠不關心,這實在是說不過去的一件事情。高明一邊在辦公室內來回地徘徊,一邊想著事情的對策。此刻,高明的思想是複雜的,他一會兒在想孟茹是不是沒有懷孕,只是為了試探他,才故意說自己懷孕了?一會兒又在想,即便孟茹真的懷孕了,這孩子會不會肯定是他的種,如果是別人的種,他可不能傻乎乎地去承擔什麼責任。不過,高明轉念一想,似乎這又不大可能,因為丁日民被抓幾個月了,他也沒聽說孟茹跟別人有染過啊,而且孟茹也不是那種水性楊花見一個愛一個的女人。高明想如果孟茹真的懷了他的孩子,那麼無論如何也要讓她把這個孩子做掉,否則真是後患無窮。
  高明這些天來原本不錯的心情,因為孟茹懷孕的這件事被搞得一團糟,他抽掉了整整半盒煙,思來想去也沒有想出一個合適的解決辦法。後來他掐滅了煙頭,決定無論如何也要見上孟茹一面,至於孟茹是真懷孕還是假懷孕,懷孕了究竟該怎麼處理,只有等到見面之後,才能真正見分曉。


【第七卷】 第68章:打胎
  高明給孟茹打了電話,故作溫柔地說:「我想見你!」
  孟茹問:「你見我做什麼?」
  高明有些遲疑地問:「你真的懷孕了?」
  孟茹說:「怎麼,你懷疑?」
  高明沉默了一小會兒,說:「你在哪裡呢?你等著我,我現在就過去。」
  高明見到孟茹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用手把著孟茹的雙肩,很認真地問:「告訴我,你是真的懷孕了麼?」
  孟茹說:「難道這還有假?」
  高明說:「你不會騙我吧?」
  孟茹疑惑不解地問:「我為什麼要騙你?」
  高明看孟茹不像是撒謊的樣子,心中殘存的一點希望也沒有了,他撒開了孟茹,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腦子裡想著怎麼處理這件棘手的事情。在高明的本意裡,他既不想傷害了孟茹的感情,又想讓孟茹心甘情願地將這個孩子做掉。
  儘管高明在面部表情上盡量裝出一副沉住氣的樣子,但孟茹已經看出了他內心的焦躁與不安,於是說道:「你放心吧,如果你不想要這個孩子,我會把他做掉的。」
  高明聽孟茹這樣一說,充滿希望地抬起了頭,半是真誠半是虛偽地說道:「親愛的,其實我何嘗不想要這個孩子,只是憑我們現在的這種狀況,即便是要了他,又怎麼能將他健康的撫養長大呢?你知道,我們不可能給他一個完整的家啊……」
  說完之後,高明好像是很無奈地歎了口氣。孟茹見高明一副無奈的樣子,忍不住動情地說道:「別的你倒不用擔心,如果你真的想要這個孩子,我就給你生下來,我相信我能把他撫養成人。」
  孟茹半跪在高明的面前,抬起頭望著高明,眼神中充滿了真誠。
  高明沒想到孟茹真的會說出要把孩子生下來,他在感動的同時,對自己剛才的語誤也懊悔不已。是啊,明明自己想要她打胎,還假惺惺地說想要這個孩子幹嘛?高明真想抽自己一個嘴巴。所以,高明趕緊扭轉話題道:「算了,親愛的,你還是打掉吧,我不能那麼自私,讓你一個人辛辛苦苦地把孩子帶大。」
  說完之後,高明站起身來:「你找個時間,我陪你去龍江市醫院把孩子做掉,我等你電話。」
  說完之後,高明在孟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然後拿起衣物走了。
  高明走後,孟茹一個人躺在屋裡,仔細分析著高明的態度,她好像明白了高明從內心裡是不想要這個孩子的,但是剛剛的一段對話,卻忽然讓孟茹真的有將這個孩子生下來的想法。一來自己不大容易懷孕,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孩子,打掉了實在可惜:二來高明好歹也算是自己喜歡的男人,為了他生一個孩子,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孟茹年齡大了,不想再折騰下去了,即便做個單親媽媽她也認了。當然,還有一點不能稱之為原因的原因是,孟茹對打胎充滿了恐懼感,總覺得那是一件很作孽的事情。
  想到這裡,孟茹低下頭來,看了看自己的肚子,雖然才不過一個多月,從外形上絲毫也看不出有任何變化,但孟茹清楚,已經有一個小生命在自己的身體裡誕生了。
  在經歷了幾天的猶豫徘徊再猶豫之後,孟茹想把孩子生下來的願望更加強烈了。因為自從懷了孩子之後,不知為什麼,她的心裡變得踏實多了,平時她會感覺到孤獨和害怕,現在她覺得這個世界上又多了一個親人,這個孩子將會來到這個世上陪伴她,這是她的親骨肉,一定會和她相依為命,體貼她,孝順她,還會親熱地喊她媽媽。
  高明等了幾天都不見孟茹有動靜,他有些沉不住氣了,趕緊給孟茹打電話問孩子的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當他聽孟茹說不想做掉孩子,想要生下來的時候,高明慌了手腳,在電話裡就心急火燎地對孟茹吼道:「生下來?那怎麼能行呢!生下來誰養啊?別人又會怎麼看你?你簡直是開玩笑,別任性了,要不你收拾一下,我們下午就去龍江市把孩子做了,錯過了最佳時機,打胎都不會很容易的……」
  孟茹手把著電話,聽高明在電話裡絮絮叨叨地說著,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裡很平靜。從高明急切的態度裡,孟茹感覺到了高明想要打掉孩子的迫切心情,但高明越是這樣,孟茹越是不想把孩子打掉,孟茹似乎找到了可以牽制高明的感覺,現在主動權真正掌握在了她的手裡,孟茹覺得這種感覺真的挺好的。


【第七卷】 第69章:耳光
  這男女之間的事情自古以來就有許許多多的說不清,好像上帝有意造就男人和女人,然後讓他們互相吸引,並由此產生愛情。正因為有了愛情,所以生活才更加美好,人類才有了不斷繁衍發展的動力。不過說起這愛情,可謂是五花八門,什麼樣的都有。有悱惻纏綿的,有淒婉哀絕的:有猛如烈火的,有細密如絲的:也有因愛不成而反目成仇,最後由愛生恨的:也有愛來愛去沒了感覺,最後不了了之的。總之,只要人類存在一天,我們就會一刻不停地愛下去,這是不容質疑的人生規律。
  其實很多時候,當我們在愛的過程中,是能夠澄明其間的利害得失,甚至預見最終結局的,但不知為什麼,一旦我們真正遇到愛情抉擇的時候,卻往往做不到當斷則斷,偏偏抱有幻想,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做一些無謂的爭取,沒有辦法,這可能就是愛情的魔力所在吧。
  孟茹和高明之間的感情,也大抵如此。儘管孟茹明知道高明不願意捨棄家庭,但自從她懷孕後,她的心裡又燃起了一絲希望。孟茹知道高明對這個孩子是介意的,如果她把這個孩子生下來,憑高明的為人,無論如何也做不到撒手不管。退一萬步講,即便高明不能給她什麼,她也不著急打胎,她想用孩子這最後一張王牌,試探一下高明對她的感情究竟能有多深,如果她發現高明真的是那種畏畏縮縮、負不起責任的男人,那也算看清了他的真實面目,到那時再將孩子做掉也不遲。而且,沒準就因為這個孩子,她真的能有機會與高明生活在一起,這也是說不定的事情。
  所以,當高明在電話裡再次動員孟茹將孩子做掉的時候,孟茹想都沒想地拒絕了:「我不想做了,我要將他生下來,我一個人能把他養大。」
  高明聽到孟茹在電話中堅決的聲音,禁不住慌了手腳,本來讓自己的情人懷孕已經夠讓他心煩的了,沒想到情人居然還想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這怎麼能行呢?於是,高明在電話裡反覆地做孟茹的工作,說什麼要從大局出發,你我的身份都不允許我們做這麼不計後果的事情等話語。孟茹手把著電話要麼不吭聲,要麼就說:「反正我就是要生下來,孩子在我的肚子裡,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要再說了,我已經決定了。」
  高明在電話的那邊急得都要哭出來了,連聲音都變了調:「姑奶奶啊,就算我求你好不好,你這不是瞎胡鬧呢麼?你生下來,誰養他啊?他跟誰姓啊?我又不能天天陪在你身邊,他能得到完整的父愛麼?」
  「得到得不到父愛那是你的事情,我反正我能給她完整的母愛就是。」
  電話裡高明越是著急,孟茹心裡越是得意,不知為什麼,這次他總算逮著了牽制高明的機會,所以她下定決心要將這一機會發揮到極致。孟茹說:「好了,就這樣吧,我都說過不用你管了,你著什麼急啊?我自己能處理好的。」
  說完後,她故意決絕地將電話啪的一下掛斷了,全然不顧高明仍舊像個癡婆子一樣嘮叨個不停。
  聽到電話裡傳來的忙音,高明愣在了那裡,他沒有想到孟茹居然會在這件事情上這麼執拗。高明的心裡有些氣,當然也有些感動,因為他明白一個女人能下定決心為你生個孩子,起碼證明這個女人是愛你的。
  放下電話後的高明左思右想還是不行,必須得讓孟茹把孩子做掉,否則這個孩子真的出世了,他很難擺正自己的關係。高明是個軟心腸的男人,他做不到讓孟茹含辛茹苦地一個人拉扯孩子,必然會在兩個家之間來回周旋,這對於想要全心全意成就事業的高明來說,無異於是一件勞心費神的事情,這件事情讓高明想一想都覺得頭疼,而他自己似乎也沒有那份能力養活兩個家庭。所以,經過慎重的思索之後,高明還是決定再找孟茹,不管採取什麼措施,無論如何也要動員她把孩子做掉,以絕後患。
  中午,孟茹剛吃完午飯想要躺下休息一會兒,就見高明滿頭大汗地趕來了。一進門高明就說:「你簡單收拾一下吧,我請了一下午的假,帶你去龍江市把孩子做掉。」
  孟茹白了他一眼,理都沒有理他,繼續躺在床上,背對著他說道:「算了,我不想做了。」
  高明說:「為什麼不做?你瘋了還是咋的,做事情怎麼就一點也不考慮後果呢!」
  孟茹說:「能有什麼後果?我的孩子,我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
  高明說:「你這叫什麼話!那我不是這個孩子的父親麼?我難道就不能有個決定權?」
  孟茹側過臉來,故意氣高明道:「是不是你的孩子還不一定呢,決定權不在你!」
  高明聽孟茹這樣一說,真的就撲到床邊,一把將孟茹拽起,兩眼直勾勾地盯著孟茹說:「告訴我,你肚子裡的孩子真的是不是我的?不會是丁日民那狗東西的野種吧?」
  孟茹聽高明居然說她肚子裡的孩子是野種之類的話,真是氣急了,想都沒想揮手就給了高明一個耳光,心想你污辱我可以,絕對不可以污辱我肚子裡的孩子。高明也沒有防備,只聽「吧唧」一聲脆響,這耳光實著著地裹在了高明的臉頰上。這是孟茹第一次動手打高明,打完後,高明懵了,孟茹也懵了,兩個人都愣在那裡,一時間空氣彷彿被凝固住了……


【第七卷】 第70章:自殘
  此刻,兩個人的內心感受是微妙而複雜的。高明做夢也沒有想到,他的一句話會引起孟茹那麼大的反應,更沒有想到曾經對他萬般柔媚、百依百順的孟茹,居然會給他一記響亮的耳光。女人打男人,這在高明的字典裡是不合情理的,高明長這麼大小也從來沒有被女人打過。高明覺得臉頰是火辣辣的燙,摻雜著一絲疼痛,不時地刺激著他敏感的神經。
  當孟茹意識到自己果真扇了高明一個大嘴巴之後,手還沒有完全撤回來就有些後悔。她知道自己可能有些過分了,但是,她的這巴掌打得是有理由的。首先在與高明的這場感情糾葛中,高明一直都處於被動位置,她幾次想要和高明拋卻一切共同生活在一起,都被高明以種種理由搪塞了,弄得孟茹一直都很無奈,很有種有氣無處撒的感覺。不僅這樣,孟茹如此深的愛著高明,不惜為他懷孕、生孩子,他居然還能夠說出那樣令人傷心的話來,說她懷的是丁日民的野種,孟茹覺得這話不僅污辱了她,連肚子裡那純潔可愛的小生命都污辱了,這是讓孟茹萬萬不能容忍的。
  於是,兩個人就這樣對望著,氣氛無比尷尬。孟茹透過高明的眼睛,看到了他的驚訝、疑惑、屈辱,甚至還有那麼一點憤怒。的確,現在高明百思不得其解:「即便發生了天大的事情,你也不能動手打我啊?何況我僅僅是說錯了一句話而已。」
  孟茹對視著高明那佈滿血絲的眼睛,她不知道該怎樣化解這尷尬的氣氛,終於忍不住「哇」地一聲大哭起來,只有用哭聲來傾訴心中所有的委屈。孟茹邊哭邊說:「虧你說的出口,我這麼真心實意地對你,你卻把好心當成驢肝肺,非但不領情,還說出那麼惡毒的話來。你要是真的不想要這個孩子,那好,我現在就毀掉他。」
  說完之後,孟茹真就舉起了雙拳猛烈地砸向了自己的肚子,砸了幾下之後覺得還不過癮,還瘋了一樣地四處尋覓著可以使用的工具,終於在抽屜裡找到了一把鋒利的剪刀,真一半假一半地就要照自己的小腹戳去。
  高明哪見過這樣的陣勢,嚇得趕緊跑過去,顧不得被剪刀劃傷的危險,拚命去和孟茹進行搶奪,到底是男人勁大,再加上孟茹壓根兒也沒想真的扎自己,所以幾個回合後,那剪刀到底還是落到了高明的手裡。高明一甩手,剪刀飛出老遠,落在了孟茹夠不到的一個角落,然後他一把將孟茹抱住,把她壓倒在了那寬大的席夢思床上。身下,孟茹還在大吵大叫:「你不要管我,我和你沒有關係,你讓我去死吧!」
  孟茹邊掙扎邊哭喊著,她揮舞著雙臂,高明好不容易才將她的胳膊按牢,很是費了一番力氣,然後衝著孟茹大喊道:「你鬧夠了沒有?有話好好說不行嗎?」
  孟茹停止了掙扎,抽泣著說道:「可……可這真是你的孩子啊,你也不想想,那姓丁的都被抓進去2個多月了,而我才懷孕40幾天。嗚嗚……你不愛我沒有關係,但是我不許你侮辱我還有我肚子裡的孩子……」
  高明壓在孟茹的身上,心中充滿了羞愧。孟茹繼續哭訴道:「或許你不相信,嗚嗚……但你真的是我這輩子最愛的男人了,為了你我做什麼都願意,嗚嗚……你說你不希望我們的感情影響了你的家庭,我就強忍著自己,無論多麼想你都不去打擾你:你說你喜歡開車,我就無論如何也要給你買一輛,嗚嗚……為了你,我甚至都寧願做一個單身媽媽,可你怎麼還不知足呢?唔唔……可恨的是,你居然還忍心來傷害我,難道你非要等到我死了之後,才能明白我對你的這份感情有多深麼……」
  高明再也聽不下去了,他的心中翻江倒海一樣難過,他覺得自己羞愧難當,真是對不起孟茹對自己的一番深情,乾脆一下子用嘴巴堵住了孟茹的嘴巴,再也不允許她繼續說下去。本來孟茹還有一肚子的話要對高明說,卻被高明吻住了嘴巴,她移了幾次都沒有移開,高明吻得緊緊地,而且滿含了深情。孟茹先是從喉嚨裡發出嗚嗚的兩聲,後來漸漸放棄了掙扎,伴隨著高明的熱吻慢慢地回吻著他……不知過了多久,兩個人吻累了,高明從孟茹的身上翻下來,躺在旁邊輕輕地喘著粗氣。孟茹側轉身子,用眼睛望著高明,她的手指像風一樣在高明的臉頰上拂過。兩個人都不說話,就這樣靜靜地躺著,想著各自不同的心事。孟茹睜開她那雙美麗的大眼睛,望著眼前這個正陷入深思中的男人,揣摩著他的內心究竟在想著什麼,他是不是真心願意和自己去尋找一種只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幸福生活呢?他在愛的抉擇面前能不能真正做到敢做敢當、拿得起放得下呢?
  孟茹說:「如果你真的不想要這個孩子,那我們就改天做掉吧,今天恐怕不行了,天色已晚,我也不想為難你,我知道你擔心這個孩子給你帶來麻煩,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就什麼時候去做?」
  高明聽孟茹這樣一說,側過臉來,很認真地問道:「你真的很想要這個孩子麼?」
  孟茹堅定地不住點頭:「嗯,醫生說我不容易懷孕的,而且我願意為你生個孩子,哪怕你不能盡到父親的責任,我一個人把他拉扯大,再苦再累我也認了。」
  高明聽了孟茹的話,內心中充滿了感動,眼淚不自覺的就從眼角中滑落下來,他將胳膊從孟茹的脖後伸過去,然後將孟茹的頭攬在懷裡,一邊低頭親吻著孟茹,一邊說:「你容我再考慮考慮好嗎?畢竟這是一件不小的事情。其實說老實話,我也想和你每天生活在一起,過一種恩愛幸福的生活,可是……」
  說到這裡,高明停住了。孟茹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是不忍心傷害了淑芳和樂樂,但是你想過沒有,你即便不傷害他們,但你也會傷害我們母子啊,在感情上說,我們母子和淑芳母子是平等的啊!」
  高明聽孟茹說完後,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他的五官扭曲在了一起,呈現出一種難以抉擇的表情。的確,現在的高明已經沒有了全身而退的可能,他無論怎麼選擇都會傷害到一方的感情。這對於萬事都追求完美的高明來說,無異於品嚐到了自己親手釀成的惡果。
  孟茹沒有給高明更多思考的機會,她趁熱打鐵地說道:「以前,我從來沒有逼迫你離婚,可如今不同了,我懷了你的孩子,我們完全可以重新組建一個家庭,而且我手中還有一定的積蓄,大不了給淑芳他們母子一些補償,我們照樣可以開始一種全新的生活啊,你說對麼?」
  高明的心完全被打亂了,他沒有想到原本是找孟茹打胎的,卻鬧出了這樣的結果。先是孟茹打了自己一記耳光,後是孟茹要自殘,發展到現在,他居然和孟茹談到重新組建家庭上來了。而且,更讓高明感到不安的是,他分明感覺自己已經動了心。高明不知道這是怎麼了?或者婚外情原本就該面對這些痛苦的抉擇?高明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高明離開孟茹的家門時,也沒有想出個頭緒來,倒是臨走前孟茹印在他唇上的那一個熱吻,讓他感覺這一切並不是在做夢,而是他無法逃避又必須面對的活生生的生活現實。不管怎樣,高明現在都得作出一個慎重的選擇,他祈禱這個選擇對他來說是正確的。


【第八卷】 第71章:補償
  淑芳這些日子覺察到了高明的煩躁情緒,每次問高明怎麼了,他都說沒怎麼,是因為工作上的事情。但細心的淑芳憑借女人的直覺發現,高明的壞心情遠不止工作這麼簡單,因為高明會長時間的瞅著樂樂發呆,偶爾還會莫名其妙地問淑芳:「我以前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你是不是很記恨我?」
  淑芳說:「人做什麼事情都憑自己的良心,如果你今後能夠真心實意地對我們娘倆兒好,我是會原諒你的。」
  高明卻說:「那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做得並不好,你會不會離開我呢?」
  淑芳聽高明這樣一說,警覺地抬起了頭:「你說這話什麼意思,你是不是還在和她聯繫,或者你又有了新的目標?」
  高明趕緊將淑芳摟過來,解釋道:「哪有,我只是隨便問問而已,別瞎想。」
  淑芳嘟著嘴說:「你別指望我再給你第二次機會,如果我發現你還在外面亂來,我非和你離婚不可。」
  不知道為什麼,高明聽了淑芳說要和她離婚的話,反倒舒了一口氣,嘴裡喃喃道:「你放心吧,如果真的離婚了,我也會給你一筆補償金的,不管怎麼說,你跟了我這麼多年,非但沒享到什麼福,反倒吃了不少苦,我也該補償你。」
  淑芳聽高明這麼一說,立即挖苦道:「你給我補償金?好啊,那你給我100萬,我立馬和你離婚,讓你和相好的生活在一起。不過不是我小看你,就你這副窮樣子,等你攢夠100萬的時候,估計也老得快掉渣了,那時離不離婚也沒什麼意義了。」
  高明說:「這你就別管了,反正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絕對不會撇下你們娘倆兒撒手不管的,我保證會給你們留下一筆錢,說到做到。」
  淑芳窩在高明的懷裡,沒有再說話,她對眼前這個稱之為丈夫的男人充滿了陌生感,她感覺這個男人離她越來越遠,再也不是當初那個說話都會臉紅、敢愛敢恨的毛頭小子了。其實淑芳也明白,這或許就是男人所謂的成熟,一個即將步入中年的男人必將會在他的身上發生一些改變,這些改變會讓他喪失很多本色的東西,變得不那麼純淨透明,變得難以捉摸、高深莫測。老實說,淑芳不大喜歡高明的這種改變,她希望一切簡單,包括生活的簡單、愛情的簡單、婚姻的簡單,但很顯然,這種簡單目前已經不存在了,不知道為什麼,淑芳隱隱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其實高明也感覺自己變成熟了,這種成熟尤其體現在工作上,自從他擔任政府辦公室主任以來,接觸的人多了,層次上升了,人也變得圓滑了許多。表現在從來不在人前談論是非,在領導面前卑躬屈膝,勤請示、勤匯報,工作上兢兢業業,早來晚走。高明夢想著有一天能靠自己的謙虛謹慎、為人勤快,為自己換來再次陞遷的機會,因為只有再次陞遷,才可能擔任重要的領導崗位,他現在的副主任職位,說到底還是一個只幹活沒有實權的小角色。男人似乎只有擁有了權力才能證明自己的價值。高明在內心裡是不服氣的,他常常想,那些能力水平遠遠不如他的窩囊廢們都能擔任比他高許多的官職,他為什麼就不能憑自己的實力一步步地爬上去。
  當然,高明並不是一個死心眼的人,他也知道在適當的時候應該往上送禮,可是送給誰、送多少也是一個技巧問題。雖然天河市的人事大權依舊把持在市委書記齊向天的手裡,但是給他送是不可能了,因為齊向天對他的印象並沒有多好,即便是送了也不見得能起多大作用。況且,憑借高明的實力,他也知道自己送不起,拿個千八百塊錢的東西,人家齊向天根本就看不上眼。眼前看,只有送給馮剛最實際,一來馮剛很欣賞高明:二來在馮剛面前,高明也敢說話,不至於在送的時候顯得很唐突。高明知道,人在官場,只要將關鍵的領導巴解上一兩個,那麼就有機會改變自己的命運。
  高明一咬牙,去銀行支了5000元錢,他想要趁著春節臨近去馮剛家串個門,進一步拉拉關係。來到銀行後,高明填好單子、遞上折子,服務小姐很快就從窗口甩出了5000元錢過來,高明小心翼翼地點好,然後放進了口袋裡。他正要回走,一轉身,忽然看到旁邊窗口提錢的人拎著個手提包,有說有笑地將那整捆的佰圓大鈔往包裡裝,那錢少說也有10萬元,可對人家來說似乎還只是一個零頭而已。高明的心理瞬間又不平衡了,深刻地體會到了窮人和富人的巨大差距。他拿出自己的存折看看,裡面只剩下9000多元了,這些錢都是他和淑芳過日子一點點攢下的,而今他卻要將辛辛苦苦掙來的血汗錢拱手送給別人,高明的心裡還真不是滋味。高明想到了將來供樂樂讀書還需要大筆的錢,想到了自己到老了還沒有更多的保障,一種巨大的壓力和悲情自心頭湧起。高明歎了一口氣,無奈地搖搖頭,走出了銀行的大門。


【第八卷】 第72章:清廉
  去馮剛家串門對高明來說是一件很讓他頭疼的事情,一來他對馮剛是不是敢「收禮」還把握不準:二來他對該送什麼、送多少心裡也沒有底。思來想去,高明決定豁出去了,他想這年頭往上干,哪有不送禮的,反正他還沒有聽說哪個幹部因為送禮而被領導趕下台的。
  拿定主意之後,高明特意去名煙名酒行買了兩瓶茅台酒,然後將那5000元錢裝進一個信封裡,長吁了一口氣,就向馮剛家走去。
  馮剛家的大致位置高明是知道的,來到了那個小區的樓下,高明給馮剛打了一個電話:「馮市長啊,我是高明,我就在你家樓下呢……嗯,我想上去看看您,順便向您匯報匯報工作。」
  高明在得到馮剛的允許後,拎著東西走上了樓,他邊走邊在心裡合計,一會兒見面話該怎麼說,錢該怎麼送。終於到了馮剛的家門口,高明平靜了一下情緒,然後按響了門鈴。門迅速地被打開了,馮剛笑呵呵地迎了出來,並且為高明遞上了一雙拖鞋。高明一邊換鞋,一邊打量著馮剛家裡的佈局,這是一個簡單的三居室住宅,房間內的裝潢設計並未見多麼奢華,和這個城市中的大多數家庭並無兩樣。
  高明將茅台酒放在了門口內側,馮剛瞥見後嘴裡說道:「來就來嘛,還拿什麼東西!」
  高明故意套近乎地說道:「頭一次登門,你總不至於讓我空手吧。」
  馮剛也沒有和高明計較,嘴裡喊著:「慧蘭,來客人了,你炒兩個小菜,我要和高主任喝兩杯。」
  高明趕緊說道:「我已經吃過飯了,這酒就免了。」
  馮剛拉著高明的胳膊不放手:「那怎麼行,你吃過了,我還沒吃呢,你今兒個就是陪我,也要再喝兩杯。」
  高明再三推辭不過,被馮剛強拉著坐到了餐桌旁。這時,早有馮剛的妻子慧蘭走進了廚房,乒乒乓乓地炒起菜來。高明仔細地端詳了一下馮剛的夫人,那個叫惠蘭的女人,這才發現她五短身材、黝黑的皮膚,並不比自己的妻子淑芳漂亮多少。高明早就聽說馮剛最初是借助岳父的權勢從官場一點點起步的,不禁在心裡猜測,莫非馮剛也是為了事業選擇了婚姻,和所謂的愛情並無多大關係。這樣想著,心中不禁慨歎:「這世界怎麼了,難道真如古人所說,注定了「好漢無好妻,賴漢娶花枝」。
  馮夫人倒是手腳麻利,不一會兒幾個下酒小菜就擺上了桌子,高明趕緊跟馮夫人客氣道:「給您添麻煩了!」
  惠蘭微笑著說道:「說哪兒的話呢,我們家馮剛經常提起你呢,說你很有才華,市裡的大小材料都出自你的手。」
  高明聽馮夫人這樣一說,不禁心裡暖乎乎的,再看馮夫人忽然覺得她漂亮了許多。
  馮剛為高明斟滿了一杯酒,嘴裡說道:「我最近正在為考核方案的事情發愁呢,現在有人反映我們對考核的尺度把握不準,難以體現出公平性,而且下面有些單位為了迎合考核方案弄虛作假的也不少,你對這個問題怎麼看?」
  高明與馮剛碰了一下杯子,喝了一口酒,略一沉吟說道:「現在參與考核的都是些職能部門,與被考核單位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你比如說農牧局要考核各鄉鎮,外經局要考核招商引資工作,這些部門單位之間以前就有業務往來,早就彼此熟悉,在考核的時候難免有人情的因素在裡面,難保考核的公正性。另外有些單位的工作也確實難以量化,比如組宣監等部門干的都是意識形態的事情,你讓他們完成多少指標也不現實,我看能不能那樣,專門成立一個考核辦公室,抽調政治業務素質好的精幹力量,專門負責考核工作,由你和書記直接領導,這樣效果或許會好些。」
  馮剛聽了,點點頭:「你和我想到一起去了,但說實話,這樣的考核要說做到百分之百的公平公正也確實是難,我的意思是只要能起到相應的激勵和推動作用就可以了,我們的幹部也確實需要給他們加加壓,否則他們也真不幹活。」
  高明和馮剛的這頓酒喝得很痛快,馮剛與他探討了天河市的許多熱點難點問題,比如下崗失業問題,農民看病難問題,教育亂收費問題,也許是在馮剛家裡的緣故,高明說話比較放得開,絲毫沒有隱瞞自己的觀點,將自己的想法一一說了出來,聽得馮剛不住地點頭。高明當然不是一個不知深淺的人,他不會在馮剛家裡逗留太久,他看看酒喝得差不多了,借口有事起身告辭。恰好這時馮剛正讀高三的女兒上晚自習回來了,高明適時地拿出了那裝好5000元現金的信封,遞給了馮剛的女兒,嘴裡說道:「高叔第一次見你,也沒給你買什麼禮物,這是高叔的一點心意,你拿去買點學習用品。」
  馮剛顯然沒有想到高明還有這樣的舉動,趕緊將那錢搶了過來,然後硬塞給高明,嘴裡說:「這可不行,你的酒我留下了,但是這個你一定要拿回去。」
  高明執意要給,馮剛執意不收,兩個人撕扯得臉紅脖子粗,最後高明看馮剛面有慍色了,才不得不罷手,任憑馮剛將那錢又揣回了自己的口袋裡。高明不好意思地說道:「馮市長,不瞞你說,我這次是特意登門向你表示感謝的,我高明能有今天,全憑您的提攜和關心,我心中豈能沒數。」
  馮剛說:「你的心意我領了,我也是愛才之人,我們市裡正需要你這樣的幹部,另外我也當你是朋友,希望你不要和我太見外。」
  說完之後,馮剛對著屋內喊了一句:「惠蘭,你把我的茶葉拿兩桶來。」
  很快馮夫人就拎了兩桶茶葉遞了過來。馮剛遞給高明說:「你嘗嘗,正宗的鐵觀音,我同學從南方寄過來的。」
  高明推辭不要,馮剛說:「你要是不拿著,你的茅台我也不要了。」
  高明無奈,只有接過了茶葉,馮剛這才喜笑顏開,一直送高明到樓下,兩個人揮手告別。
  從馮剛處回來,高明覺得這禮送得有些說不過去,十分不合邏輯。高明看了看手中的茶葉,是啊,這算怎麼回事,非但沒有送禮成功,反而還佔了人家便宜,要知道這兩桶鐵觀音少說也要上千元,遠比他那茅台酒貴。高明在腦子裡仔細琢磨著馮剛算不算一個清廉的幹部,琢磨來琢磨去,反倒糊塗了。要說馮剛清廉吧,茅台酒他也收了:要說不清廉吧,人家也確實沒佔自己的便宜,思來想去高明似乎明白了,這或許就叫領導藝術,人家一方面沒有捲了你的面子,另一方面也很好地溝通了彼此的感情。
  高明長歎了一口氣,唉——沒有辦法,中國是一個人情社會,就講究這個。想到這裡,高明手拎著茶葉,忍不住笑了。


【第八卷】 第73章:獻身
  天河市最近盛傳市委班子要有調整,說市委書記齊向天將被調離,去鄰近的清水縣擔任人大主任,新市委書記由上級另行委派。果然,消息不久後就得到了證實,齊向天被調離,一個叫劉仲文的人接任天河市市委書記的職位,據說此人來天河市前曾就任龍江市江北區的副區長,對經濟工作非常在行,曾領導了江北區著名的高新技術開發區籌建工作。而且此人非常年輕,50歲不到,屬於年輕幹練型的領導。
  隨著新市委書記的到來,天河市的幹部們議論紛紛,大家都知道齊向天之所以被調離,是受了丁日民事件的影響。眾所周知,丁日民能走到今天,與齊向天的包庇縱容有直接關係,上級沒有追究齊向天的責任,已經算給足了他的面子,但人大主任的位置畢竟不比市委書記,意味著齊向天的政治生涯已基本完結。
  隨著新市委書記的到來,天河市的幹部隊伍也發生了顯著的變化。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天河市幹部們見風使舵的本領也實在是強,也不知道他們從哪裡學來的本事,無論「侍候」什麼樣的領導都能迅速地進入角色。當他們跟丁日民混日子的時候,習慣於搞假大浮誇那一套東西。等新領導上任後,他們又習慣了那種謙虛、低調、務實、幹事的工作作風。高明對此感到非常不可思議,他在心中想:「難道我們的幹部可塑性真的就那麼強?」
  天河市領導班子的變動令很多人的內心都十分不安,當然,這其中也包括孟茹。在此之前,孟茹就聽有人放出風來,說新領導已經掌握了她與丁日民的不正當兩性關係,市委考慮到社會影響,有可能對她的職位進行調整。孟茹心中那個怕啊,她可不想讓自己苦心經營的政治前途就這麼沒了。經歷了這麼多,孟茹何嘗不知這樣一個道理:這年頭誰都靠不住,靠天靠地靠男人,都不如靠自己。只有掌握了權勢和金錢,才有可能挺直腰桿子,在社會上佔有一席之地。
  孟茹在焦慮中反覆思忖著,她希望能依靠疏通關係,改變自己的被動局面。可就目前天河市的政局來看,她孟茹已經沒有任何一個可以利用的人物了,雖說高明與她的關係不可謂不曖昧,但是就憑高明目前的能量,也未必能幫上她什麼大忙。而且,她和高明的婚外情還處於進退兩難的尷尬境地,高明能不能與她走到一起還是一個未知數,更別說費心巴力地幫她往上爬了。
  正當孟茹無比絕望的時候,她忽然就想到了一個人,這個人似乎是她唯一可以抓住的最後一株救命稻草,儘管她曾經不屑與他進一步地接觸,但是到了今天這步田地,不利用他似乎又沒有別的路可走。他就是曾經與孟茹有過一面之緣的龍江市委曲副書記,丁日民曾經幾次當孟茹的面提起過,曲副書記對她的印象非常好,而且有意要提攜她。孟茹知道如果她求到了曲副書記的頭上,曲副書記絕對不會袖手旁觀。但孟茹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該走這樣一步棋,因為她真的從內心裡很反感自己這樣做,儘管這步棋對她來說一點兒也不陌生。現在的孟茹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中……孟茹猶豫著,她不知道自己該怎樣做,她試圖從高明那裡得到一些答案,她拿起了電話,稍加思索,撥通了高明的手機,不一會兒話筒中傳來了高明好聽的聲音:「喂,有什麼事?」
  孟茹說:「沒什麼,我想要你陪我說會兒話,我心裡悶得很。」
  「你悶什麼啊?趕緊去龍江市把孩子做了,這樣一切就都會好了。」
  孟茹說:「與孩子無關,我就是心情不好。」
  高明說:「別再猶豫了,你有時候太任性了,如果你一意孤行,遲早會有你後悔的那一天。」
  孟茹說:「高明,我說了與孩子無關,你能不能不逼我啊?如果你真的心疼我,那你現在就過來陪陪我,我想你在我身邊,哪怕是陪我說說話也好。」
  高明聽了,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說道:「不行,我手頭還有許多工作要處理,你自己先躺下好好休息吧!」
  孟茹手拿著電話,眼淚止不住就落了下來,嘴裡說道:「好吧!」
  然後就有氣無力地掛了電話。
  撂下電話後,孟茹忽然對她與高明之間的這段感情很絕望,其實她內心裡也知道這是一段不可以下全部賭注的感情,她有必要為自己留有後路。這樣想著,孟茹找出了電話號碼本,她想要翻看一下是不是自己曾經記下了曲書記的電話號碼,如果沒有那就算了。可碰巧的是居然真的讓她找到了,雖然這電話號碼已經是半年前的了,孟茹就想那就撥過去試試,看看這電話能不能打得通,如果打不通那就算了。可碰巧的是居然被她打通了,當聽筒裡傳來嘟——嘟——的聲音時,孟茹的心裡一陣緊張。終於一個渾厚的男中音從電話的那端傳來:「喂,哪位?」
  孟茹趕緊用甜潤的聲音回答說:「是曲書記麼?我是天河市團市委的孟茹啊!」
  對方顯然沒有反應過來孟茹是何許人也,不自覺地「哦?」
  了一聲,孟茹看對方忘了自己是誰,無奈之下不得不繼續提醒道:「您可能忘記了,我們曾經和丁市長一起打過保齡球啊!」
  說完之後,孟茹都覺得自己無恥,因為她真的不想再和丁日民有任何瓜葛。
  顯然,孟茹的這句話是奏效的,一下子就喚起了曲書記的記憶,他連忙在電話裡說:「噢,是小孟啊,你最近可好,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孟茹看他終於記起了自己,才算長出了一口氣,嘴裡馬上甜甜地說道:」
  您好啊曲書記,我沒有什麼事情,只是好久沒有和您聯繫了,想要問候您一下,改天我去龍江市,一定要登門拜訪您,順便給您帶些天河市的土特產品啊!「那曲書記在電話裡笑呵呵地客氣道:」
  土特產品就免了,不過你來了,我一定要請你吃頓飯才好哦。「孟茹說:」
  哪能要您請呢,要請也是該我請您才對啊!「兩個人在電話裡一陣寒暄之後,算是提前作了感情溝通,為一步接觸打下了基礎。
  撂下電話後,孟茹心裡既有些沮喪,又有些安慰。沮喪的是人家曲副書記居然忘記了自己是誰,安慰的是當確定了她的身份後,從曲副書記的熱情態度裡看得出,他仍然對自己是垂涎的。孟茹在心裡謀劃著,是不是該赴曲書記的約會?如果去了,不用想也能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如果不去,那她的政治前途或許就真的沒有希望了。
  孟茹反覆地思索著,思來想去也沒有一個很好的辦法,後來乾脆心一橫,心想:「算了,不就是陪男人上床麼?反正自己也不是什麼貞節玉女了,大不了褲子一脫,兩腿一劈,忍他個十分二十分鐘就算完事。」
  這樣想著,孟茹都為自己的無恥感到噁心,但她似乎又毫無辦法。


【第八卷】 第74章:赴約
  孟茹對自己的這次龍江之行是謹慎又謹慎、小心又小心,她是反覆地思索,反覆地考慮,自始至終都處在矛盾之中。這一選擇對她來說是艱難無比的,非到逼不得已的時候,她絕對不會走這最後一步棋。但事情偏偏就往這方面趕,那天負責丁日民案件的專案組成員又找到了她,瞭解相關的情況,緊接著天河市紀檢委和組織部的領導同志也策略地找她談了話,雖然組織上還沒有明確對她進行處理,但她自己也明白,丁日民事件不可避免地把她牽扯了進去,她現在想要全身而退,不借助外力根本就不行。
  在這樣一種狀態下,孟茹的心情糟糕到了極點,她幾次都從噩夢中驚醒,夢到自己被專案組的人員帶走,押進了大牢。夢到自己眾叛親離,孑然一身,變得一無所有。醒來後,孟茹望著空蕩蕩的房間,內心裡充滿了恐懼感。她知道如果不在這個時候想辦法,很可能真會落得個和夢中一樣的下場。孟茹怕極了,經歷過以往的風光日子,她真的不願意再次嘗試人生的苦難,關鍵時刻,她寧肯犧牲自己的一些什麼,也要換取那種來之不易的平和與安定。
  經過再三思索,孟茹決定去找曲書記。當然,在這之前她也作了精心的策劃。首先,她要保證自己盡可能地不受曲書記的騷擾和侵犯,盡量不把自己的身子搭進去,如果送錢送物就能解決問題,她就盡量送錢送物。其次,如果曲書記果真是一個好色之徒,那麼她也要得到他的親口承諾後,才把身子給他,否則不見兔子絕對不撒鷹。當然,按照孟茹的想法,最好是把自己從天河調到龍江去,遠離天河那是非之地,重新開始一段新的生活。想好之後,孟茹特意準備了一些土特產品,帶了一張存有5萬元錢的銀行卡。然後精心把自己打扮了一番,開著車,一大早就趕往了龍江市。
  到了龍江後,孟茹泊好車,十分謹慎地給曲書記打了個電話:「曲書記啊,我是天河市的小孟,今天恰好來龍江辦事,順便給您帶來了一些天河市的特產,您現在哪裡呢?」
  曲書記在電話裡聽到孟茹的聲音,稍微有些意外,然後客氣地說道:「小孟啊,你的心意我領了,東西我看你還是帶回去吧,我也不缺這些!」
  孟茹說:「那怎麼能行呢,您看我大老遠的已經給您帶過來了,您不收下,我這心裡也過意不去啊!」
  曲書記說:「這……如果這樣,我也不和你客氣了,要不你送到清明街13號,有個叫清香園的酒店,你放在那裡就行了,我一會兒還有個會,就不能過去陪你了啊!」
  顯然,曲副書記對孟茹的土特產品並不感興趣,其實人家那麼大個領導,也確實不缺這點東西。孟茹聽到曲副書記說不能陪她之類的話,不禁感到有些掃興,她知道不見面就意味著自己很可能白跑一趟,因為有些話不見面根本就說不清。無奈之下,孟茹只好將車開到了清明街13號,將土特產品搬到了那個叫清香園的酒店裡。那酒店老闆聽說是曲副書記的東西,也不多問,很快開了一個房間,讓服務生幫著將東西迅速地卸完。孟茹心想,看來這裡肯定是曲書記的親戚開的,收受禮品已經成了平常事。
  卸完東西之後,孟茹想想不甘心,又拿起了電話,撥打了曲書記的手機:「曲書記啊,東西我已經給您放在酒店了,對了,您什麼時候有時間,我想跟您見個面,有些話要當面跟您說一下。」
  孟茹在電話裡,盡量用那種嬌滴滴的聲音。這曲書記接了電話之後「哦?」
  了一聲,顯然對孟茹的態度有些意外,他略有些遲疑,思索了幾秒鐘之後只說了一句話:「你下班之後再給我打吧,我正在開會。」
  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孟茹聽到電話裡的忙音,心裡很不是滋味,因為她判斷不出曲副書記是否願意和她見面,這讓孟茹感到一絲茫然,同時也隱約覺得自己有幾分不值錢,好像在死皮賴臉地巴結曲書記一樣。撂下電話後,孟茹很無聊,索性去龍江市醫院作了一下全面檢查,咨詢了墮胎的相關事宜,當她聽說胎兒在肚子裡已經有50多天了,醫生說想要藥流就應該抓緊時間,那一瞬間孟茹真想就將孩子做掉算了。但是一念之差,她還是從醫院轉了出來,因為她不想就這麼便宜了高明,她要用孩子作最後一次賭注,爭取將高明從淑芳的身邊奪過來。這樣想著,孟茹又去天河市的各大商場和超市轉了轉,隨便買了一些衣物用品,甚至還到嬰幼兒櫃檯轉悠了一圈,心裡合計著將來怎樣給自己的寶寶打扮得更漂亮些。中午,百無聊賴的孟茹胡亂去麥當勞吃了一頓西餐,算是填飽了肚子。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的時間,孟茹給曲書記打了個電話,誰知接通的聲音剛響了兩聲,就被對方給掛了。孟茹心想這是完了,人家曲書記根本就不想和自己見面,看來這最後一條路也走不通了。
  正當孟茹萬分沮喪地想要開車回家的時候,她的電話響了起來,打開一看居然是曲書記的號碼,她趕忙接起:「喂——你好!」
  曲書記在電話裡輕聲說道:「小孟,你在哪裡?」
  孟茹忙不迭地回答:「噢,我在百貨大樓附近呢,曲書記你在哪裡?」
  曲副書記說道:「我還在辦公室。對了小孟,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情,我現在身邊沒人,有話你就直說好了。」
  孟茹聽後,立即用一種可憐兮兮的聲音說道:「曲書記,我找您還真有事情請您幫忙,但是在電話裡一句話兩句話還真說不清楚,我想和您見上一面,行麼?」
  曲書記聽了之後,很是猶疑了一下,然後說道:「好吧,一個小時後,你去龍江賓館1118號房找我吧,我在那裡等你。」
  孟茹放下電話後,心中一陣狂喜,她知道,只要自己能夠和曲副書記見面,主動權就掌握在了自己手裡,她也就有了發揮的空間,事情就大有希望了。想到這裡,孟茹趕緊上車,利用車的後視鏡又精心地補了補妝,往脖頸耳根處灑了一些香水,自認為拾掇得光彩照人了,才開著車信心十足地向龍江賓館駛去!


【第八卷】 第75章:交易
  當孟茹站在龍江賓館1118號房間的門口時,心中還是充滿了忐忑不安,她簡單平靜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用手輕輕敲了敲房間的門,咚咚咚——咚咚咚——敲了半天也沒有動靜,正當孟茹將耳朵貼在門縫處聽裡面的動靜時,卻從身後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小孟啊?是你吧!」
  孟茹嚇了一跳,趕緊回頭,卻見曲書記站在身後,正笑呵呵地看著她。孟茹立即不好意思起來,臉騰地紅成了一個大蘋果。這時曲書記又說道:「噢,對不起,我剛才處理點事情,才趕過來,讓你久等了。」
  孟茹說:「沒有關係,我也是剛剛過來。」
  孟茹心想這個曲書記走路怎麼這麼輕,什麼時候站到她的身後她都不知道。這時,曲書記用鑰匙打開了房間的門,示意孟茹進屋。
  孟茹一邊往房間裡走,一邊仔細端詳裡面的佈局,這才發現房間裝修甚是奢華,類似於總統套房的標準,各種設施一應俱全。尤其是對面牆壁上的一幅巨型山水畫,顯示了房間的與眾不同,那山水畫是本市著名的畫家墨本所作,據說他的畫作輕易不送人,現在的市面價格已經達到了數十萬元一幅。孟茹就猜想這麼大的一幅畫,價格肯定不菲,因為此前她曾在丁日民的住處見到一幅比這個小得多的,還價值20多萬元。
  孟茹在沙發上剛剛坐好,曲書記就為她遞上來一杯熱氣騰騰地茶水。孟茹禮貌地說了聲:「謝謝!」
  曲書記在另外一張沙發上坐好,然後微笑著問孟茹道:「天河市我好久都沒有去了,最近發展得怎麼樣了?」
  孟茹說:「還好,齊書記被調走了,又新去了一個劉書記,丁市長不是出事了麼,現在馮剛在做代市長,想必這些您都知道了吧?」
  曲書記聽孟茹這麼說,連忙點頭:「知道,我都知道。這個丁日民,當初我就勸他做事情低調點,他就是不聽,現在可好,槍打出頭鳥了不是。」
  說完,曲書記皺著眉從茶几上拿出一支煙點著,看得出,他也為丁日民的事情很上火。
  孟茹看既然話題已經扯到這上面,也不避諱,直接對曲書記說道:「曲書記,不瞞您說,我這次來找您,也與這件事情有關,這不是麼,天河市的人都知道我和丁市長關係比較密切,丁市長出事後,有些人看我不順眼,想要對我下手,恐怕團市委副書記的位子我坐不長久了,此次來找您,就是想讓您幫我出出主意。」
  曲書記「哦」了一聲,驚訝地問道:「有這等事情?」
  孟茹說:「可不是麼!本來我對官場也已經厭倦了,但是既然走到了今天,不爭取一下也實在可惜,況且有曲書記您這個大好人,我知道您會幫我這個忙的,是嗎?」
  孟茹一邊說著,一邊早將那媚眼拋了過去。
  曲書記被孟茹的媚眼電了一下,身子一激靈,趕緊將目光移開,假裝喝茶道:「那你是怎麼想的呢?」
  孟茹長歎了一口氣說:「我想調離天河市,我覺得那裡已經容不下我了。」
  曲書記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踱步到窗邊,兩眼望著窗外,兩眼迷離地說道:「不瞞你說小孟,丁日民的事情不但影響到了你,連我都惹上了麻煩,最近一段時間,我為他的事情做了不少工作,現在外面的風聲很緊,你的事情恐怕得過一段時間才能運作。」
  孟茹見曲書記的話裡面明顯有推托的意思,趕緊站起身來補充道:「曲書記,您放心,我不會讓您白幫這個忙的,我這裡有一張5萬元的銀行卡,你可以拿去作為疏通關係的必要花費。」
  說完,孟茹大方地將那銀行卡遞了過去。曲書記顯然沒有想到孟茹還會有這麼一手,趕緊拒絕道:「你這不是見外了麼?你放心,能幫的我會盡力幫的,用不著這個。」
  孟茹說:「那哪能行呢,我豈能讓你白幫我這個忙,你一定要收下。」
  這邊孟茹執意要給,那邊曲書記執意不收,在互相推拒之中,兩隻手不知怎麼就攥到了一起。孟茹的臉騰地又紅了起來,一副嬌羞可愛的模樣。
  曲書記手裡握著孟茹蔥樣白嫩的玉手,真是捨不得撒開。再加上孟茹玲瓏剔透、凹凸有致的身材,那嫵媚的形態,風流的眼神,彷彿都能滴出水來,任憑是鐵打的男人也會動心的。一瞬間,曲書記覺得自己週身熱血上湧,呼吸都跟著急促起來,雖說這隻老狐狸已經在孟茹的面前故作正經了好半天,但終究還是暴露了他禽獸的本性。他一邊握著孟茹的手不撒開,一邊將那銀行卡死死地壓在孟茹的手心,嘴裡說道:「小孟啊,你就別和我客氣了,難道我還能差你這點兒錢麼?聽話啊,錢你拿回去,事情嘛……」
  曲書記故意停了一下「我會盡力而為的。」
  嘴上說著,低下握著孟茹的手還暗示著用了用力。孟茹是何等聰明的女人,瞬間就明白了曲書記的真正用意,看來他真的對錢不敢興趣,感興趣的是她這個人。孟茹想,看來今天自己是在劫難逃了,於是識趣地說道:「既然曲書記不和我見外,那我也就不和您客氣了,如果您真的幫了我這個忙,您的大恩大德我將永世難忘,今後您讓我做什麼都行,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
  說完之後,孟茹也故意用手指勾了勾曲書記的手心,兩個人完成了某種暗示和默契。


【第八卷】 第76章:變態
  孟茹將手抽開之後,接下來的氣氛就有些曖昧了,為了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孟茹用眼環視了一下房間的周圍,然後沒話找話地說道:「曲書記也是一個高雅之人,對古玩字畫很感興趣是吧,改天我找人給您送幾幅過來!」
  曲書記說:「哪裡,我也只是懂得皮毛而已,算是附庸風雅吧!」
  孟茹說:「您又謙虛了不是,我看您這房間裡掛的可都是少見的精品哦。」
  曲書記聽孟茹這麼一說,立馬來了精神:「噢,真沒看出來,小孟原來還是內行之人,既然你這麼懂行,我就給你看樣好東西。」
  說完,他便領著孟茹來到了裡間,從一個上鎖的櫃子裡抽出一幅字畫,小心翼翼地打開。孟茹拿眼望去,卻是一幅唐朝時期的仕女圖,那人物形象豐滿,造型栩栩如生,一看就是國寶級的珍品。孟茹看得有些呆了,不知道曲書記從哪裡弄來這麼好的東西,心想單憑這一幅字畫,恐怕也能夠生活一輩子吧。孟茹適時地遞上了溢美之詞,誇讚曲書記有眼光,收藏了曠世之作,這畫真乃稀世珍品。曲書記則站在孟茹的身後,臉上極盡得意之色,還不時地用手指指點點,評論著這畫的用筆和色彩有多麼獨到。
  兩個人在品評畫作的時候,本來身體一前一後站得就近,加之孟茹長得豐滿,那後翹的臀部不時地碰到曲書記的下體,曲書記登時就覺得有了反映,眼睛裡再看到那仕女圖,竟覺得裡面的美女都和孟茹有了幾分相似,個個袒胸露背,生得是玉潤珠圓。曲書記有些把持不住,漸漸心思就不在那畫作上面,睜大了色眼從身後對孟茹偷窺起來。眼前的孟茹千般風流、萬種柔情,近在咫尺的身子香氣撲鼻,微微前傾著,凸顯出一個滾圓的屁股,煞是性感。直看得曲書記心猿意馬,方寸大亂。想當初,曲書記對孟茹垂涎不止一日,甚至煞費苦心想要從丁日民的手中弄過來,飽嘗孟茹的秀色。怎奈孟茹不為所動,導致此事最後不了了之。沒想到今日孟茹居然主動送上門來,這到嘴的肥肉怎能不吃?這樣想著,曲書記動作更加放肆起來,幾乎將整個身子都貼了上去。
  孟茹聽到耳畔這個男人粗重的呼吸,感覺身後有異物不時地頂撞自己的臀部,覺察出了曲書記的異樣變化,她回過頭來,衝著他莞爾一笑,恰如唐朝時那個絕色的妃子一樣,百媚俱生,曲書記理智的堤岸瞬間被衝垮,猛地將孟茹攔腰抱起,迅速地朝那龍榻一樣奢華的床邊走去……
  這一夜,孟茹覺得自己過得有些離奇,曲書記的行為怪異,他先是如饑似渴地解開了自己的衣衫,每解開一件就拿到鼻子邊嗅個不停,其狀甚是貪婪,甚至連鞋子都不放過,就好像是一隻覓食的狗一樣。更離奇的事情還在後面,他突然跪倒在孟茹的腿邊,舉起孟茹的雙腳不停地吮吸,嘴裡「嗯、啊、哈」地叫喚著,表情卻是如醉如癡。接下來的事情更加荒唐,他爬到孟茹的兩腿之間,像狗一樣的舔起了孟茹的那兩片嫩肉,直到那裡淫水淋淋,曲書記才舉起那桿槍就要衝刺,怎奈那東西軟軟的竟然不聽使喚,他急得滿頭大汗,無計可施,這時不知從哪裡弄來了一捆白綿繩和皮鞭,將孟茹綁了起來。
  孟茹知道自己遇上變態的了,可現在已經退無可退,只有任其自然了。用繩子捆縛女人確實是一門藝術,功夫不到家還真是不行,看來這個曲書記在這方面是個老手,不知道多少女人領教過他的功夫。曲書記先是熟練地用繩子將孟茹的兩隻手交叉反綁在背後,然後用繩子左一道右一道地纏繞她的雙乳,再繞過脖子下來在胸口打個結,繩子接著在肚皮上捆上幾道,打結後順勢往下,將繩子絞入孟茹的兩片粉嫩的陰唇之間然後再從身後穿上來。
  曲書記的嘴吻著孟茹的紅唇,左手輕輕地玩弄著她早已硬起的奶頭,右手則提著橫穿她陰部的繩子不緊不慢地拉扯著,繩子不斷地磨擦著孟茹的陰唇,令她發出了興奮的呻吟,不一會兒,孟茹的淫水就浸濕了繩子!而曲書記的陰莖還是軟綿綿的像個小蟲子一樣垂著。看見孟茹那渴望男人的淫相,曲書記把五花大綁的孟茹一下子推倒在床上,將兩根手指插進孟茹淫水氾濫的陰道內攪動,突然曲書記又不知道在哪拿出一根電動陽具,在孟茹的陰道口沾滿了淫水,將電動開關調到最大,一插到底,深深的插進了孟茹的陰道深處。
  孟茹突然感覺到陰道內被一個帶震動旋轉的異物插入,腫脹感和酥麻感頓時襲向孟茹的大腦,「哎呀!你玩死我了!啊……啊啊……嗯……」
  孟茹一邊嬌聲地叫著,一邊挺起被繩索勒得緊緊的乳峰迎戰。用臥式幹了一會,曲書記又改為站立式。孟茹仍然反捆雙手仰面躺在床上,曲書記則站在床邊,雙手分別提著她的小腳舉起,將電動陽具一下又一下地猛插孟茹的陰道,直搗她的花心。曲書記最喜愛用這個姿勢玩女人,因為這樣可以用兩手握住女人的腳。而女性的腳掌是最具有特別媚力的。一雙特別吸引男人的女性纖足,應該是皮膚白嫩、柔若無骨、足弓高起、腳心空虛、曲線柔美,纖纖玉足可以使男性產生觸覺快感。孟茹的雙腳正是曲書記夢寐以求的女人玉足,曲書記一邊愛不釋手地撫摸孟茹的腳掌,一邊問她道:「咱們再來一個新花樣怎麼樣?我想刺激你的腳心!」
  孟茹一面閉著眼睛享受電動陽具帶給她的快樂,一面不假思索地回答:「曲書記,你儘管弄吧!我的肉體是屬於你的,你開心就行呀!」
  聽了孟茹這番話,曲書記只覺得渾身燥熱難禁、肉慾高漲,從床頭拒裡取出一盒大頭針,左手緊緊握住孟茹的右足踝,右手拿起一支大頭針毫不猶豫地刺入了孟茹的右腳腳底心!孟茹只是輕輕哼了一下,仍沉浸在電動陽具帶給她的快感之中。見狀曲書記又舉起另一枚針,一邊加快陽動陽具抽插的頻率,一邊將針又刺入孟茹那嬌嫩的腳心裡。第三支、第四支。孟茹雙足的腳心裡被分別刺入了幾支大頭針。
  看見孟茹如癡如醉的表情和被繩子緊縛的肉體,曲書記用雙手握緊了她高高抬起的雙足,手指還下意識地撥動插在孟茹腳心上的大頭針,只見她那水蔥般細嫩的十隻腳趾頭不斷地屈張著,兩條胳膊在繩索中掙扎著,被繩子緊緊捆住的乳房凸現出來,兩粒奶頭紅腫地豎起,孟茹滿臉通紅,口中苦苦哀求:「曲……啊……曲書記,我……我頂不住了,快饒……了……我吧!啊……受不了!」
  曲書記將幾支大頭針露在肉外面的半戳針體一下子全部從孟茹的腳心拔掉,而電動陽具則同時往孟茹陰道深處猛插。
  最後,曲書記終於在那種虐待的快感中自己也用手弄的射精了,自始至終,他都沒有插入孟茹一下。當孟茹看到那乳白色的液體,自曲書記的兩腿間一抖一抖地噴湧而出時,她竟感到無比噁心。她沒有想到這個平日裡衣冠楚楚的人物居然是一個如此變態的傢伙,受虐狂這個字眼瞬間浮現在腦海裡。孟茹感歎,平日裡只有在小說中才能看到的故事情節,今天竟然如此清晰地發生在了自己的身上,這讓她多少感到有些意外,她在猜想是不是文化大革命的時候曲書記受過什麼迫害,或者長久性功能障礙之後落下的痼疾。這樣想著,孟茹笑了,看來上帝是公平的,他讓你得到了高官厚祿,卻並不一定讓你得到性愛的和諧與完美,他從來不會把所有的幸運都集中在一個人的身上。
  第二天早上孟茹醒來時,曲書記已經起床,正襟危坐在沙發上看報紙,表情上依舊是一副嚴肅不可侵犯的樣子。他見孟茹醒來,禮貌地招呼道:「昨晚睡得還好吧,小孟。」
  孟茹嗯了一聲,頭腦裡卻是一片混亂,她懷疑自己昨晚只是做了一個夢而已,一切變得都不再真實。孟茹趕戴整齊,洗漱完畢,簡單和曲書記告了別,然後率先離開了房間。
  當然她離開房間時,沒有忘記提醒曲書記一定要幫她辦了那件事情。曲書記端坐在沙發裡,手拿著報紙,蠻有力度地點了點頭。


【第八卷】 第77章:接訪
  孟茹從龍江市回來後,沒有把見曲書記的事情說給高明聽,當然,她也永遠不會讓高明知道這件事情。表面看來,孟茹似乎並不是一個對感情忠貞的女人,因為她一方面標榜自己如何愛高明,另一方面,卻偷偷跑去和一個高官幽會,這分明就是一種欺騙行為。可在孟茹的內心裡卻不這麼認為,她認為她是被逼無奈的,作為一個柔弱的女人,在這種涉及人生前途、生死命運的時候,如果再不為自己著想,那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
  孟茹想到了年邁的父母,想到了正在讀書的弟弟,她知道自己是家裡的頂樑柱,如果她的處境不好,那麼一家人的生活都將沒有著落。孟茹不是一個小孩子,經歷了這麼多生活的苦難,她看透了一切,她知道與其像個英雄一樣站直了死去,不如像個漢奸一樣苟延殘喘著。因為這個世道變了,再也不是幾十年前仰慕英雄的時代,人們都以奢華富足為榮。換句話說,只要你想盡辦法得到了名利地位,不管採取什麼手段,都會換來人們的景仰和羨慕:如果你窮困潦倒,不名一文,不要說別人,就是親戚朋友都會看不起你,這確實是一句大實話。
  孟茹在內心中對高明說:「高明,請你原諒,我不是有意欺騙你,可我真的別無選擇。」
  孟茹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鑽進衛生間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她想洗掉身上所有的污垢,因為她自己都覺得髒。她用浴液仔細地擦洗著週身的每一處皮膚,看到那白白的泡沫漾滿了週身,孟茹也明白,她能洗掉身上的污垢,卻剔不除心靈的骯髒,她將永遠無法回復到少女時代那種冰清玉潔的純淨,這對她不能不說是一種天大的悲哀。孟茹哭了,在衛生間內大放悲聲,那淚水連同洗澡水順流而下,模糊了雙眼,她環抱著雙肩,蜷縮著身子,蹲縮在角落裡,是那樣可憐。]現在,孟茹唯一祈盼的是,她的付出能夠得到回報,她希望曲書記能夠真心幫助她,給她一個美好的未來。可孟茹真的就會如願麼?
  高明顯然不知道在這短短的兩天裡會發生這麼多事情,他的情人暗地裡又和別人跑去幽會。而他卻以為她懷著他的孩子,正對他忠心耿耿,這是一個多麼絕妙的諷刺,事實上,這樣的諷刺每一天都會在不同的人身上上演。
  這些日子,高明覺得自己漸漸找到了從政的感覺,也許政府辦公室繁忙緊張的工作環境讓他感覺很充實,這政府辦不比市委辦,工作性質決定了政府辦比較務實,所幹的工作大都與經濟社會發展有關,高明喜歡這樣的工作,他覺得做人就該幹點實實在在的事情,而以前在市委辦所做的那些工作,大都是上綱上線務虛的東西,什麼都要講個政治高度,動不動就擺個花架子,唱個讚歌,簡直讓高明厭煩透頂。
  這一天,高明又早早地來到單位,正走到樓梯的拐角處,忽然看到一個衣衫襤褸的老人坐在樓梯口,畏畏縮縮的樣子。高明知道這又是一個上訪者,本來打算繞過去,因為上訪接待是樓下信訪辦的事情。但高明一想到自己曾經上訪遭到的白眼,忽然就起了同情心,邁上樓梯的腳步又退了回來,耐心地問道:「大爺,您有什麼事情麼?」
  老人看到高明問他,立即顫顫巍巍地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紙包,裡三層外三層地打開,卻是一份合同書。老大爺一邊給高明看合同書,一邊對高明哭訴著事情的原委,原來老爺子早幾年從村上承包了一塊荒地,他和老伴辛辛苦苦地栽上了樹木,這幾年樹長起來了,眼看能夠賣上一筆好價錢,但是村上一些幹部卻眼熱,要提前收回那塊地,理由是那合同是上屆村班子簽的,在他們這屆沒有效力。高明一聽就火了,心想我們下面的一些幹部簡直不是人,專挑那老實人欺負,高明說大爺你別哭,你來我辦公室,這個問題我幫你解決。
  進了辦公室後,高明抄起電話,直接給老爺子所在的鄉政府打了電話,開門見山地說了這個問題。高明說這份合同完全具有法律效力,村幹部的行為是一種違法行為,希望鄉政府能夠主持公道,不要讓老爺子總來市政府找,這樣無論對誰影響都不好。鄉政府的人聽了唯唯諾諾,說馬上派人把老爺子接回去,涉及的問題立即解決。後來,當鄉政府派來的專車將老爺子接走時,老爺子居然撲通一聲給高明跪倒,口口聲聲尊稱高明是青天大老爺。高明心中有些自嘲,什麼青天大老爺,自己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機關幹部,但是老爺子的稱呼卻差點將他的眼淚喊下來,感覺心裡熱乎乎的。高明知道,我們的老百姓是弱勢群體,他們的生活還有許多需要我們去關愛的地方。但高明同時也明白,中國太大了,什麼事情都有,這些上訪的也並非個個是良民,大有一些人混在裡面,屬於無理取鬧的類型。高明就遇到過那種明明在搬遷的時候,已經按政策給他搬遷補償,他卻嫌錢少,愣是不搬,還反覆上訪的釘子戶。總之一句話,正因為祖國幅員遼闊、地大物博,再趕上改革的非常時期,各種矛盾難免層出不窮,正因為如此,才需要我們這些機關幹部,放下架子,深入到老百姓中間,實實在在地為他們做一些事情,這也是對國家公務員的最完整定義。
  當然,高明也知道,自己的這種想法純屬一廂情願,在既得利益沒有完全平衡的情況下,你要公務員們不計所得,不求回報,完全憑著高尚的情操去講奉獻,也不是一件實際的事情。


【第八卷】 第78章:公僕
  那麼,中國這麼龐大的政府機構,擁有數百萬國家工作人員,他們究竟在幹什麼?是不是在為民執政呢?高明認為,這一點是不容懷疑的,在整個中國,不知道有多少類似他這樣的小人物,整天忙碌於機關的高宅深院裡,懷揣著夢想,擁有雄心抱負,一心想為老百姓做些事情。
  高明就曾參加過一次讓他難忘的聚會。那天,機關的一些同事們藉著加班的機會聚到了一起,吃飯的時候,由於沒有領導在場,大家難免多貪了幾杯。正在這時,忽聽隔壁房間裡傳來罵人的聲音,幾個個體戶裝扮的人在大罵官場的黑暗,他們說現在的公務員隊伍沒有好人,處處卡油,不是貪就是占。他們的對話清晰地傳了過來,大家互相對望著,心中無比沉重。其中高明的一個同事再也忍不住,藉著酒勁兒騰地就站了起來,手拎著一個酒瓶子就過到了隔壁,開門見山地說:「幾位大哥別罵了,我就是公務員,首先我承認官場的腐敗現象很嚴重,但是大哥們說這個隊伍裡沒有好人我不同意,我不知道別人,但是我和我的這些同事們就一沒貪二沒占,不但沒貪沒占,就連今天加班的這頓飯,都是我們自掏腰包,我們每個月只開800多元的工資,都快活不下去了。所以,請大哥以後再罵的時候,儘管罵那些貪官,別把我們捎帶上好麼?而且不但你們要罵,我們也要陪你們一起罵,我操他祖宗八代的,正是這群王八羔子把我們的公務員隊伍搞臭的!」
  幾個個體戶看到突然出現的這個不速之客,禁不住面面相覷,高明的這個同事紅著眼珠子把上述的幾句話說完之後,又往那幾個小老闆的杯裡倒滿了酒,硬著舌頭說:「來,要是相信兄弟的這番話,就給兄弟個面子,陪……陪兄弟喝了這杯酒。」
  那幾個人豈敢不給面子,一個個舉著杯子,滋溜一聲都喝了個底朝上。
  等高明的這個同事回到座位上時,大家很自然地就談到了改革成果的分配問題,無一例外地都承認改革推動了經濟的發展,但同時也指出改革造成了利益分配的失衡,尤其以他們為代表的這些小公務員們,同眾多處於金字塔底層的普通老百姓一樣,顯然不是改革的受益者。他們每個月拿著不到1000元的工資,不消說買車買房,就連老婆孩子都養不起。平時,總有老百姓說公務員隊伍腐敗,但真正腐敗的是少數手中握有重權,可以呼風喚雨的貪官們。大多數公務員還是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兢兢業業地扮演著人民公僕的角色。的確,改革是一個利益再分配的過程,如果利益分配嚴重失衡,必然會導致各種社會矛盾凸顯,如果不及時加以遏制,甚至會影響到政權的穩定。對於這一問題,大家認為必須依靠健全的法律、完善的機制、必要的監督來保證。當然他們從不懷疑黨的領導,他們知道一黨專政還是符合現階段中國的國情的,而黨和國家的領導人也在積極破解一些發展中的難題,在保證經濟持續快速健康發展的同時,也在努力縮小貧富差距,調整利益分配走向,使政策傾向於廣大的中低收入人群,維護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
  後來幾個人聊著聊著,不知怎麼又扯到了人生價值上,一時氣氛竟無比凝重起來,因為誰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麼活在這個世界上,這原本是一個十分簡單的問題,這要是在青少年時期,每個人都能說出一大堆雄心抱負,可現在卻變得無比複雜,經歷了人生種種,大家都發現自己是越活越糊塗了。後來還是有人一語道破了天機,說產生這種現象跟社會缺少主流信仰有關,改革開放的這些年,雖然經濟得到了大發展,物質生活水平也提高得很快,但是人們的精神生活卻日益貧乏了,尤其是信仰的缺失,已經成為不容忽視的大問題。一個沒有信仰的民族,是危險的民族,它很可能導致這個民族最終走向衰敗甚至覆滅。說到這裡,幾個人開始懷念起解放前後,那段崇尚真理和自由的年代,多少仁人志士為了民族的解放,甘願拋頭顱、灑熱血,活得多麼有價值。而今,真正到了和平年代,卻不知道為什麼活著了。如今確實需要建立一個主流信仰,讓人們有目標可循,有生活的動力,當然這個信仰最好是以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為基礎,再加上自由、平等、民主、奉獻等內容,將會更加完美。
  當幾個人議論起這些「天下大事」的時候,個個表情嚴肅,表現出強烈的憂國憂民的樣子。高明就想,別看這些小公務員們平時在領導面前不敢亂說話,私下裡交流起來,他們還是很有思想的。


【第八卷】 第79章:宣判
  孟茹這幾天變得有些心神不寧,不知為什麼,她的右眼皮跳得緊,好像預感到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雖然說曲書記那天答應好好的會幫她這個忙,但孟茹也清楚,官場上的事情誰也吃不準,經常都會有在前一天都板上釘釘的事情,第二天早上就變了樣。再說曲書記也是隻老狐狸,當然會明白孟茹委身於他完全是形勢所迫,根本就不是真心愛他。說白了,這也是相互利用而已。
  就這樣,孟茹在忐忑不安中度過了一些日子。
  這天,孟茹正在辦公室,忽然接到組織部打來的電話,讓他到部長辦公室去一趟。孟茹心裡一驚,心想組織部長找她談話,很可能與她的個人前途有關,莫不是曲書記的話起作用了。孟茹這樣猜測著,來到了四樓的部長辦公室。孟茹與組織部長很熟悉,他就是原來宣傳部長徐哲,當馮剛被提拔為市長的時候,他自然而然地走到了組織部長的位置。徐哲看到孟茹後,客氣地招呼孟茹坐下,然後抬眼看了孟茹一下,孟茹心中原本就沒底,被徐哲這一看,越發顯出了一絲慌亂。徐哲故作關切地問道:「最近工作還順心吧?」
  孟茹說:「還好,整天和青少年們打交道,心情也會好些。」
  徐哲歎了口氣,繼續說道:「今天找你來,我是代表市委徵求你的意見,市委決定,派你到婦聯去工作。當然,具體原因嘛,我也不便多說,想必你也明白。不過你放心,我已經向市委申請,保留你的副鄉局級待遇不變……」
  徐哲的話還沒有說完,孟茹立馬就明白了,原來噩夢終於來了,自己這是被從副局級崗位上給撤下來了,去婦聯任一名普通科員,那所謂的副鄉局級待遇也是一句屁話,因為不過就是每個月多那麼二三十塊錢的工資而已。
  雖然心裡面禁受了巨大的痛苦,但孟茹表面上還是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笑著對徐哲說:「行!我一切聽從組織上的安排。」
  事實上,孟茹自己也清楚,這個時候,想不聽從組織的安排也不行。
  徐哲看著孟茹微笑的樣子,仔細觀察孟茹的表情,似乎想要洞悉孟茹的內心世界。同時,他也不忘適當安慰孟茹說:「希望你也不要多想,擺正心態,到新的崗位上好好工作,你要知道,你的事情市委領導壓力很大,為你做了很多努力,今天這個結果相對來說還是不錯的。」
  孟茹站起身來,衝著徐哲哈了一下腰,嘴裡說道:「感謝領導的關愛了,如果沒有事情我先回去了。」
  然後孟茹懷著一顆抑鬱的心走出了徐哲的房間。
  回到家裡後,孟茹大哭,她沒想到自己苦心經營的政治前途就這麼沒了,而今落得個行政撤職的下場。如今的人們都有一個普遍心理,那就是走向更高的崗位還可以,如果從一個較高的崗位走向一個較低的崗位,則會心裡一百個不舒服。孟茹聯想到今後將再也不能在人們的簇擁下走向台前講話:再也不會接受孟書記這個讓她感到巨大滿足的稱呼:再也沒有機會實現那心中的政治夢想,孟茹的心裡面就彷彿被掏空了一樣。人的貪慾是無止境的,從得到到失去本身就是一個痛苦的過程,現在孟茹正真切體會著這一過程的殘酷。
  等孟茹哭夠了,才想起應該給曲書記這個禽獸打個電話,質問他為什麼不幫她的忙,如果真的是曲書記有意推托,她就利用那天晚上的事情威脅他,大不了弄個魚死網破。想到這裡,孟茹撥打了曲書記的手機,誰知卻是關機的聲音,然後孟茹又利用其它的方式聯繫他,怎奈想盡了一切辦法都聯繫不上。
  大約在幾天後,孟茹得到了確切的消息,原來曲書記也被雙規了,正是由丁日民的案件所牽扯出來的。至此,丁日民的案件已經基本審查結束,共涉及大小黨政幹部24人,其中副省級領導1人,廳級領導2人,處級領導7人,涉及錢款達人民幣近億元。而且,此案有嚴重的黑社會背景,經查共傷害致人死亡1人,致殘3人,輕傷20多人。樂樂被灌醬油的打擊報復案件,確實是丁日民的侄子丁猛所為。而且,尤其讓孟茹倒吸一口涼氣的是,丁日民的眾多情人當中,有兩個因為參與了丁日民的違法犯罪活動,已經被刑事拘留。中央主管政法工作的領導對此案相當重視,作出重要批示,要求從重從快處理此案,消除社會影響。沒幾天,法院公開審理了此案,一審判處丁日民和他的侄子死刑,其他涉案人員從無期徒刑到有期徒刑不等,其中就連丁日民的兩個情婦也沒能逃脫法律的制裁,各得了判三緩三的下場。
  孟茹聽到這個消息後,懵了。她親眼目睹了一個權力集團的覆滅,而她自己恰恰遊走在這個權力集團的邊緣,曾經依靠它得到了利益,而今也因為她失去了很多東西。孟茹感慨著,人生就像一場大夢一樣,得到和失去往往是一瞬間的事情,儘管你現在可能處在權力的巔峰,但你無法預知下一秒鐘將會發生什麼,興許一夜之間,你就會淪為萬人唾棄的階下囚。
  孟茹斜倚在窗前,看著街面上來往不絕的車流,心中充滿了無限悲意。


【第八卷】 第80章:冷汗
  現在的孟茹什麼都沒有了,沒有了靠山,沒有了官職,就連名煙名酒行的生意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丁日民下台後,捧她場的人是越來越少了。孟茹感到了那種大難來臨之後的淒涼與落寞。尤其讓孟茹心裡不舒服的是,當她歇息了幾天之後去婦聯上班,卻看到了人們在背後的指指點點,似乎在唾棄她活該會有今天這個可悲的下場。孟茹覺得這個世界人情是如此淡漠,她所面對的是一張張冷若冰霜的面孔,那些面孔扭曲著、獰笑著,彷彿要將她吞噬掉。那一瞬間,孟茹開始變得憎惡這個社會,她感覺人與人之間是如此虛偽,人性的醜陋與卑劣讓她心灰意冷,現在的她對未來不抱有任何希望,她只想過個安穩的日子,像個正常人一樣度過餘下的生命。
  孟茹低下頭來,看了看肚子裡的孩子,她知道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這個孩子,只有這個孩子還可能帶給她一些生命中的驚喜。孟茹在心裡發誓,無論如何要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庭,自己這輩子已經經歷了太多的挫折與磨難,她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再重蹈覆轍。
  到婦聯報到之後,孟茹就很少去上班了,因為她實在沒有勇氣再面對人們的閒言碎語。另外,婦聯的工作對她也實在沒有任何吸引力。好在單位的領導對孟茹也是網開一面,再加上縣級市的婦聯整天也沒有什麼正經工作,更多時候,孟茹還是貓在自己的店裡,打點著那半死不活的生意。
  關於丁日民被一審判處死刑的事情,早就成為一條爆炸新聞,迅速地在天河市傳開。天河市數十萬黎民百姓拍手稱快,稱天河市終於除去了一個大禍害。然而令高明不解的是,居然也有個別幹部唱反調,說什麼丁日民的倒台實屬一個意外,如果沒有煤礦的透水事件,說不定丁日民的官會越做越大。還說看問題要辯證地看,雖然丁日民貪佔了不少錢款,但他的能力也確實超凡,沒有他,天河市的城市建設步伐就不會這麼快:沒有他,天河市幹部職工的工資說不定到現在還開不出來。高明就感歎,現在的人們究竟怎麼了?難道我們真就沒有那種既能幹事又不貪占的領導了?難道如果一個人能幹點事情,即便貪點佔點也是應該了?
  更讓高明感到恐懼的是,他和孟茹的事情隨著丁日民案件的曝光,也被擺在檯面上來。那天,他和市委辦的一個熟人聊天,那人居然直言不諱的問高明:「聽說你和丁市長的情人孟茹有一腿,是真的還是假的啊?」
  高明當時就被唬了一跳,臉登時就紅到了脖子根兒。「你聽誰瞎說的?根本就沒有的事情!」
  高明趕緊辯解道。那人卻繼續調侃高明說:「你就別狡辯了,現在外面都傳遍了,不過大家都誇你小子厲害呢,連丁日民的情人你都敢碰,要是放在我身上,即便是有那賊心,也沒那賊膽啊!」
  說完還故作敬佩地拍了拍高明的肩膀。高明心想,還厲害呢,當初碰她的時候,壓根兒就不知道她是丁日民的情人,如果知道,自己也不會碰她,結果導致不但丟了官職,還差點被丁日民那廝害死。
  經歷了這件事情,高明在心中警告自己,看來以後和孟茹接觸更應該小心了,自己身為國家公務人員,卻與別人亂搞兩性關係,而且這對像還是前任市長的情人,這些閒話傳出去,多多少少都會對仕途造成影響。高明是一個比較謹慎的人,尤其經歷了這麼多曲折,再重新走入官場,能不加倍小心麼!
  然而,高明越是怕什麼,就越出現什麼。
  這天,他正一個人在辦公室瞅著牆上的時鐘發呆,忽然手機響了起來,一看來電是孟茹的號碼,不知為什麼,高明打心眼裡就不想接。他自己也覺得奇怪,想當初和孟茹剛相識時,整天盼著她的電話,發展到今天居然怕她的電話,這是一個多麼令人深思的轉變。
  雖然高明遲遲沒有接聽孟茹的電話,但那電話就是響個不停,響完第一遍緊接著響第二遍,第二遍響完了再響第三遍,直到後來高明都不忍心的時候,終於接起了電話。電話中孟茹語音平靜地問道:「高明,我好些日子沒見你了,你在忙什麼?」
  高明愣了一下,然後故意裝出很忙的樣子說:「嗯,你別提了,這不是要開人代會麼,我正忙著政府工作報告的事情呢。」
  孟茹說:「你忙什麼我不管,你不想我可以,但是你總該想想我肚子裡面你的孩子啊!」
  就這一句話,讓高明的冷汗忽地就冒了出來,他忽然意識到孟茹那看似平靜的語音下面,蘊藏著巨大的殺傷力。是的,他現在無論如何也脫不了與孟茹的干係,理智告訴他,現在選擇逃避是不明智的,不管怎樣,他都要親自解決這一讓他難纏的問題。


【第九卷】 第81章:博弈
  高明再見孟茹的時候,特意買了一些水果,包括她平時最愛吃的大紅櫻桃。一進門,高明就故作關切地問孟茹最近感覺怎麼樣,身體還好吧?孟茹用那種嗔怨的眼神看了高明一眼,嘴裡說道:「不好,沒有你的日子什麼都不好。」
  高明放下手裡的東西,走到孟茹跟前,拉著她的手說:「我這不是來了麼,再說我哪有那麼重要?」
  孟茹深情地望著高明說:「你就是重要,我就是想天天和你在一起。」
  高明知道孟茹所說的天天在一起的真正含義,無非是想要與他生活在一起。一想到這個問題,高明的心馬上就沉重起來。這情人之間,如果不涉及婚嫁的問題還好些,如果非要扯破了硬要往一起走,很多好感覺都會隨之煙消雲散。
  高明現在就是如此,他已經沒有了當初結識孟茹時的那種新奇刺激,取而代之的是那種無奈的累贅之感。尤其當孟茹懷了身孕之後,高明覺得這可真是一件天大的麻煩事。高明甚至後悔沒有在孟茹懷孕之前找個機會與她分手,而今再想與她分手已經來不及。高明知道,當今的權宜之計只有想辦法穩住孟茹,找機會動員她把孩子打掉,然後再一點點地與她斷絕關係。當然,高明這樣做並非心裡面不愛孟茹,也不是把她玩夠了想要將她拋棄。事實上,已經步入成熟年齡的高明,知道作為一個男人,就應該在關鍵時候懂得取捨,把握大局。其實在內心裡,高明更希望能和孟茹有張有馳、互不干涉地保持一輩子的情人關係,彼此和諧地相處一輩子,但是它已經從孟茹的行為上看出,這一切根本就不可能,孟茹現在是鐵定了心要與他生活在一起,否則也絕對不會執意要生下這個孩子。
  孟茹偎依在高明的身邊問:「你真的忍心這個孩子生下來就看不到爸爸?」
  高明說:「那我又能有什麼辦法,難道你讓我拋棄淑芳母子,與你生活在一起?」
  孟茹說:「你別動不動就把淑芳和樂樂扯到一起,我可沒讓你拋棄他們,我只想爭取我們母子的權利。」
  高明沒好氣地問:「那你說我該怎麼做?」
  孟茹說:「怎麼做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只是你要對得起我們母子就好。」
  高明歎了一口氣,沉吟半天說道:「其實最好的辦法就是你把孩子打掉,然後我們還像以前那樣,未嘗不是一種快樂!」
  高明說完之後,自以為出了一個好主意,沒想到孟茹卻馬上反駁說:「你還想讓我偷偷摸摸、名不正言不順地與你接觸?你別做夢了,我都快30歲的人了,你不為我的明天著想,我還得為自己的將來想想呢!」
  說完之後,孟茹傷心地哭了起來。高明問:「你哭什麼?」
  孟茹說:「衝你這話就知道你不愛我,否則怎麼會做出這麼絕情寡義的事情來?難道淑芳是你的女人,我就不是?難道樂樂是你的孩子,我肚子裡的寶寶就不是?虧你還說我是你這輩子最愛的女人,看來一切都是假的。」
  孟茹說完之後,哭得是越發傷心。高明被孟茹搶白得如同噎了一團棉花,半天說不出話來,憋紅著臉問:「那你說我該怎麼辦啊?」
  孟茹擦了擦眼淚,說道:「我看這事情好辦,不如你直接和淑芳攤牌,告訴她我懷了你的孩子,反正她也知道我們的事情,看她的反應如何,如果她主動提出離婚,我們就順水推舟,再給她一筆錢作為補償,這也算皆大歡喜的結局。」
  高明聽完後,趕忙搖手說:「這可萬萬使不得,你懷孕的事情千萬不能讓淑芳知道,即便這樣離婚成功,那對她的傷害也太大了。」
  孟茹說:「有什麼使不得的,你不是說你不愛她麼?沒有愛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那你還堅持什麼勁兒啊?」
  高明說:「是的,我是不愛她,但是她愛我啊?而且離婚了,樂樂怎麼辦?我不忍心我的兒子被人傷害後,再讓他成為單親家庭的孩子。」
  孟茹說:「反正如果你不這麼做,就說明你不愛我!」
  高明情緒激動地說:「這和愛不愛你沒有關係,如果我這麼做了,良心會受到譴責的!」
  孟茹馬上質問高明道:「難道你打掉我肚子裡的孩子,再狠心將我拋棄,良心就不會受到譴責了?」
  高明被孟茹問得干張著嘴:「你你你……」
  半天說不出話來。
  兩個人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的爭吵起來,結果是越吵越僵,最後竟不歡而散。
  高明從孟茹處出來,感覺很是有些自嘲,一個男人,抱著好奇的態度嘗試了婚外情,沒想到玩大了,竟導致情人懷孕,一心想要嫁給他,弄得他進退兩難。高明想這可真是自作自受,他在心中狠狠地罵自己:「活該如此,誰讓當初就沒有管住自己的雞巴。」
  這邊孟茹也是邊擦邊眼淚邊想:「是啊,你玩夠了,想要抽身而退,世上哪有這麼容易的事情?你不是害怕淑芳知道我懷孕的事情麼,如果把我惹急了,我就偏要讓她知道,看你到時怎麼辦?」
  兩個人複雜的心理活動,雖然有悖於愛情的純潔與真摯,但這個世界上的男人與人,因愛而衍生出來的東西何止千變萬化。我們任何人都不能說當初高明和孟茹就沒有愛的成分,可事情發展到今天,可以肯定地說,兩個人之間已經不止愛這麼簡單了,更像是一場博弈,雙方都賭上了本錢,非要弄出個輸贏來。事已至此,結局已經無法避免,注定了是個悲劇。


【第九卷】 第82章:酒吧
  高明與孟茹爭吵完後,心情煩悶地回到家裡。
  剛推開家門,就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高明知道淑芳今天做的又是小魚醬。要說淑芳真是一個賢惠的妻子,她知道高明愛吃小魚醬,就隔三差五買來那寸把長的小魚,也不嫌厭煩,蹲在那裡一條一條地清理那小魚體內的髒物,然後放在鹽水裡面仔細清洗,再加入豆瓣醬,用慢火烹製出最佳味道來。
  淑芳見高明進屋,簡單洗了下手,接過他遞過來的外衣,嘴裡說道:「正想給你打電話呢,生怕你在外面吃,要不然我的工夫又白費了。」
  高明沒有搭話,只是反問了一句:「兒子呢?」
  淑芳說:「剛吃完飯,和三樓的明明一起下樓踢球去了。」
  高明聽後埋怨道:「別讓他總往外跑,現在治安這麼不好,萬一再有個閃失怎麼辦?」
  淑芳疑惑地問道:「最近天河市的治安挺好的啊,自從丁猛團伙被打掉後,那些地痞流氓好像都銷聲匿跡了……」
  高明不耐煩地打斷淑芳的話,高聲說道:「我讓你看好他,你照做就是了,如果出了事情你能負責啊?」
  淑芳被高明的惡劣態度弄愣了,她明顯感覺自己的男人心情不是很好,憑著女性特有的寬容,她也沒有和高明計較,只是默默地解開了圍裙,下樓找樂樂去了。
  不一會兒,樂樂被淑芳牽著小手一臉不高興的回來了。進屋後,樂樂連話都沒有跟爸爸說。高明知道孩子沒有玩夠,在跟他賭氣呢,想想也怪於心不忍的。便走到近前,拍了拍兒子髒兮兮的小臉蛋說:「兒子,聽話,去洗把臉,等爸爸吃完飯和你一起踢球去。」
  樂樂聽說爸爸要和他一起踢球,立即高興起來,用懷疑的口氣問道:「真的啊!你不騙我?」
  高明拍一下他的小屁股,嘴裡說道:「騙你幹什麼,快去吧!」
  樂樂蹦跳著地跑去了洗手間。淑芳看到爺倆兒沒大沒小的樣子,臉上露出了會心的笑容,不知不覺中長出了一口氣。
  儘管是高明愛吃的小魚醬,但由於心裡裝著事情,高明還是吃得很沒味道,只是簡單地扒拉兩口,就撂下了碗筷。淑芳問道:「怎麼了,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不順心的事情?」
  高明望了淑芳一眼,心裡有鬼地說道:「沒有,只是在想工作的事情呢。」
  淑芳看到高明煩心的樣子,忍不住開導他道:「工作上的事情看開點,你總是急於求成,現在咱家的日子挺好的,又不缺吃少穿,你沒必要那麼拚命。另外你的倔脾氣也該改改,遇事跟著火了一樣,好得罪人,外人怎麼會像老婆孩子一樣耽著你?」
  高明雖然知道淑芳說的都是好話,但他還是一個字都聽不進去,索性拉著樂樂去廣場踢球去了。
  孟茹與高明爭吵後,情緒也低落至極,當晚就一個人去了酒吧。
  在酒吧那振耳的音樂聲中,孟茹左一杯右一杯,喝得是醉眼迷離。尤其當巫啟賢的那首《太傻》響起後,孟茹的眼淚不聽話地奪眶而出:「守住你的承諾太傻,只怪自己被愛迷惑/說過的話已不重要,可是我從不曾忘掉/守住你的承諾太傻,只怪自己被愛迷惑/醉過的心哪裡去找,對著滿滿空虛回憶怎麼逃……」
  孟茹隨著這音樂唱和著,眼淚與酒水一起被吞進了肚子裡,那種苦澀的滋味,只有她自己能夠讀懂。
  不知什麼時候,身邊多了一雙男人的手,然後她看到有一瓶酒遞了過來。孟茹抬起頭來,碰到了一道犀利的目光,那是一個中年男人的眼睛:「怎麼,遇到了什麼不順心的事情吧,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男人邊說邊為孟茹斟滿了酒。孟茹遲疑了一下,還是與他碰了一下杯子,然後一飲而盡。男人說:「我猜你肯定是因為感情的事情而不開心?」
  孟茹看了男人一眼,沒有吭聲。男人繼續說道:「其實像你這麼漂亮,沒有必要為感情而煩惱,看開點,這個世界誰還拿愛情當回事兒,現在那東西已經貶值到一文不值了。」
  孟茹聽男人這麼一說,忍不住再次抬起頭來,看了男人一眼,然後趴在桌子上沒有吭聲。男人停頓了一下,似乎不說服孟茹心有不甘,繼續嘮叨道:「我很早以前就不相信愛情了,5年前前妻棄我而去,3年前情人又與我分手和別人好上了,你說我還能相信誰?這人哪,就是賤,你越是介意什麼,就越是失去什麼……」
  孟茹終於忍不住了,她抬起頭來問道:「那你沒問問自己,你由始至終都是一直真心地愛她們的麼?」
  孟茹的反問讓男人愣了一下,他故作肯定地回答道:「當然,我一直愛她們的!」
  孟茹繼續問道:「那你再問問自己,你這輩子最愛的女人是誰?」
  男人顯得有些慌亂:「不知道,或許是下一個吧!」
  孟茹苦笑了一下,是的,不用男人回答,她早就看清了天下所有男人的醜陋嘴臉,孟茹在心裡發誓:「不管怎樣,高明一定是自己這輩子的最後一個男人!」
  然後她站起身來,拿起自己的東西轉身要走,由於喝多了酒,她的腳步難免踉蹌了一下,男人適時地跟了過來,用手扶住孟茹的腰:「我送你回去吧?」
  孟茹感到一絲噁心,嘴裡低喝道:「滾開!」
  然後,掙脫男人的手,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一陣風吹來,孟茹站在大街上,覺得自己清醒了很多,她拿出電話,撥通了高明的手機,當聽筒裡高明熟悉的聲音傳來時,孟茹說:「高明,我要嫁給你!」
  高明似乎沒有聽清,問道:「你在說什麼?」
  孟茹說:「如果這輩子不能和你生活在一起,我就死給你看!」
  說完之後,孟茹就將電話掛掉,然後一個人流著眼淚,又哭又笑地向家裡走去……


【第九卷】 第83章:利息
  孟茹覺得最近身子很不舒服,一是妊娠反應很厲害,總是嘔吐不止:二是渾身無力,還冒虛汗,有兩次甚至在內褲上發現了血跡。孟茹有些害怕了,趕緊去醫院做了檢查,醫生告訴她孩子有要流產的跡象,讓她注意飲食規律,不要亂走,更不要喝酒,還給她開了一堆保胎藥,讓她按時吃。
  從醫院回來後,孟茹心裡越發慌亂,她很擔心萬一這個孩子保不住,那她就什麼都沒有了。現在的孟茹,就好像走火入魔了一樣,隨著丁日民的倒台,她失去了政治權力,如今,她不想再因為孩子而失去了她的愛情。在孟茹看來,權力和愛情是她生命中至關重要的兩樣東西。一個生性好強的女人,處處都是不服輸的。孟茹要不是因為這種不服輸的性格,當初也不會委身於丁日民,就是為了從丁日民的身上實現權力慾。包括後來與高明的接觸,也是她追求生活質量的一種表現,她指望著能從高明的身上實現自己的愛情夢想。
  人活在世上,往往都像孟茹一樣,想方設法地使自己生活得更好,甚至不惜做一些有悖於良心的事情。當我們通過各種手段,得到了想要得到的一切時,又非常害怕失去,於是便窮盡一切辦法也要保全那擁有的東西。這一切,在外人看來好像是一種鑽牛角尖的表現,事實上我們每一個身處在局中的人,哪一個不都在鑽這種牛角尖,否則世上也不會有那麼多生生死死、悲歡離合的故事發生了。
  再說高明,自從那晚上接到孟茹醉酒後打來的電話後,他是寢食難安,因為電話裡孟茹半真半假地說,如果這輩子不能和他生活在一起,就死給他看。高明相信憑孟茹的個性,她能做得出來:一個多情善感的女人,為自己編織了美麗的愛情夢想,當這個夢想破滅時,難保不做出什麼有反常理的事情來。通過近一段時間的接觸,高明感到孟茹的心理健康出了問題,她變得喜怒無常、難以捉摸,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凡事百依百順、處處都為他著想的孟茹了。至此,高明很為自己的這段婚外情後悔,想當初在小樹林裡,他興致勃勃地扒下孟茹的褲子時,顯然對這一後果估計不足。如果他知道婚外情會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那麼即便孟茹脫光了衣服讓他上,他也會很好的考慮。可事已至此,後悔又有什麼用,高明知道得想辦法把這一麻煩的事情搞定才行。思來想去,高明也沒有合適的解決辦法,後來他竟然想要採取冷處理的方式,讓孟茹主動退出。那就是對孟茹能躲就躲,要讓她感覺到自己的不冷不熱,只要孟茹死心了,就會自己打掉孩子,從而結束這場讓他心力交瘁的三角之戀。
  於是,每當看到孟茹打來的電話,他要麼不接,要麼接起來只說個三五句話就藉故掛斷。孟茹對高明的態度很是失望,如今她想要和自己心愛的男人說上幾句話都成了一種奢望。孟茹猜到了這是高明對付她的一種手段,於是她也開始採取相應的措施對付高明。這次,她變換了打電話的時間,偏趕上高明下班在家的時候打給他。如果高明關機,她就打座機。若是淑芳接,她就還用老辦法,手拿著話筒不說話:如果高明接,她就情意綿綿地和他聊上幾句。這一招果然奏效,幾次之後高明就受不了了,生怕孟茹的電話惹得淑芳懷疑,再次引發家庭危機,於是他主動要求約孟茹見面談談。
  這次見面,高明可謂是做了精心準備,正好他哥哥將借孟茹的那5萬元錢還了回來,高明為了不欠孟茹太多人情,自己還墊上了幾千元利息。然後,他又精心組織了一下語言,想了想見面時話應該怎樣說,要在盡可能少傷害孟茹的前提下,讓她主動離自己而去。
  兩個人的這次見面,選在了龍江市他們經常幽會的那家賓館,當高明去的時候,孟茹早已開好了房間在等他。自從兩個人成為情人以來,開始時高明花費的還多些,等到後來,幾乎都是孟茹在消費了,因為憑高明的經濟實力,根本就承擔不起這筆不小的開銷。事實上,孟茹也真沒和他計較,包括給他買衣物和手錶,為了討高明的歡心,還專門買了一部車子,以便兩個人遊玩的時候更方便。
  一進屋,高明就將那5萬元錢放在了茶几上,嘴裡說:「給,這是上次借你的5萬元錢,還給你。對了,這裡還有按照銀行標準計算的利息,你點點看對不對?總計是55000元,我哥叮囑我,讓我代他好好謝謝你。」
  孟茹用眼瞟了一下那錢,用一種不容質疑地口氣說道:「本錢我留下,利息你拿回去。」
  高明說:「那怎麼成,一碼是一碼嘛,你就收下吧!」
  孟茹說:「怎麼?你要和我劃清界限了是吧?這就拿我當外人了?」
  就這一句話,說得高明的臉紅一陣白一陣,他很驚訝孟茹能將他的內心洞悉得一清二楚。無奈之下,只好乖乖地將那5000元錢揣了起來。
  接下來,兩個人誰也沒再提那錢的茬兒,孟茹又撲在高明的懷裡,訴說她對他的思念。孟茹說:「你知道嗎高明,其實每次和你在這裡幽會都會感到很幸福,真希望時間就此停止,我寧願和你在這裡度過一輩子。如今,我們有自己的孩子了,我們完全可以開始一段新的生活,我和孩子就是你的全部,我們會好好的愛你。」
  高明用手半擁著孟茹,很遺憾自己準備好的台詞一句也用不上,原本以為見了面,會和孟茹大吵一頓,但是聰明的孟茹似乎根本不給他機會,讓他沒有理由將那些分手的話說出來。不僅如此,在孟茹的感染下,高明開始隨著孟茹的思路走,他甚至想如果和孟茹生活在一起,日子肯定也會挺好的。高明這時才發現,原來自己是一個多麼沒有主見的人,身在哪裡,心就會在哪裡。
  高明低頭看了看孟茹,懷中的美人淚花點點,真是讓人萬般憐愛。高明又想到了淑芳和樂樂,這一想不打緊,真是進退兩難,只覺得自己的心啊,都快碎了!高明長歎了一口氣,對孟茹說:「親愛的,其實我何嘗不想與你生活在一起,只是一想到淑芳和樂樂,就於心不忍,畢竟我與她們生活了這多年,感情還是有的,如果咱們走在一起,對她們母子的傷害是巨大的,我的良心也不會好過。」
  孟茹用手摸著高明的臉頰說:「事已至此,想要沒有傷害是不可能的,反正你不傷害她們,也要傷害我們母子,無論怎樣,最終你都要選擇一個啊!」
  高明聽了此話,眼角居然滾落了兩滴淚水來,痛苦地低下了頭。是的,兩邊都是肉,割捨了哪一邊,他都會疼。孟茹見高明已經動了心,趕緊趁熱打鐵說:「如果你不忍心對淑芳說,我對她說去,我就說和你感情很深,還懷了你的孩子,希望她能將你讓給我,如果她答應了,我會給她20萬元作為補償,我想這20萬,也夠他生活一段時間了,她完全可以再找一個合適的男人嫁了。」
  高明說:「這樣不好吧?」
  孟茹說:「沒什麼不好的,反正遲早都要出頭的事情,你別管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了。」
  高明說:「不!我不允許你這樣做,等我考慮好了再說吧。」
  孟茹說:「有什麼好考慮的,這種事情越考慮煩心事越多,還不如快刀斬亂麻的好!」
  就這樣,孟茹堅持要向淑芳攤牌,高明卻一直要求等等再說,兩個人最終也沒達成統一意見,這次見面又一次不了了之。


【第九卷】 第84章:洩密
  事情發展到如此地步,高明覺得也無可奈何,如今的他也沒有很好的解決辦法,一切只能順其自然。高明甚至一廂情願地認為,隨著時間的推移,事情總會迎刃而解,這個自負的男人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事情有一天竟然會發展到不可控制的地步。
  那一天,高明參加完一個聚會之後回到家裡,醉醺醺的打開家門,滿以為淑芳會像往常一樣,及時為他遞來毛巾,給他打來洗腳水。然而他喊了半天也沒見淑芳迎出來,他還故作男人地敲打著茶几,意思淑芳怎麼能如此怠慢他。敲了好半天之後,才見淑芳慢吞吞地從臥室裡走了出來,高明絲毫也沒有注意到此刻淑芳正紅腫著雙眼,他還不知深淺地對淑芳說:「怎麼才出來?沒看到我喝多了嗎?趕快給我弄些茶水來,我有些口渴。」
  誰知說完之後,淑芳坐在那裡半天沒有動靜。高明有些不耐煩了,抬高聲調說道:「我說話你沒聽到咋的?我讓你給我弄點水來!」
  淑芳抬起頭,用那種陌生的眼光看著他,那目光彷彿一把利劍,想要將高明洞穿。當高明意識到淑芳的眼神不對時,正琢磨發生了什麼事情,這時淑芳開了口,那聲音聽起來冷冰冰的:「聽說你在外面有了私生子?」
  高明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瞪著眼睛問:「你說啥?」
  淑芳的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用一種氣憤至極的腔調說道:「那女人今天給我打電話了,她說懷了你的孩子。」
  聞聽此言,高明的酒立刻就醒了一大半,馬上在腦海裡分析這是怎麼一回事兒,當他意識到原來是孟茹給淑芳打了電話時,高明真是又氣又惱,他沒有想到孟茹會這麼不計後果,果真不經過他的同意就向淑芳攤牌。一瞬間,高明像洩了氣的皮球,故意裝糊塗地狡辯道:「誰啊,不會吧?你說啥呢,我聽不懂!」
  高明的話音剛落,淑芳像瘋了一樣撲了過來,衝著高明劈頭蓋臉地又抓又撓,嘴裡還罵道:「高明,你這個混蛋,你的良心都讓狗吃了,虧我對你還這麼好,你在外面有女人,我不和你計較,你居然還和那臭女人有了孩子!」
  這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高明沒有防備,一下子就被淑芳抓了個正著。瞬間,他的臉上脖子上出現了一道道血印子,高明感到火燎燎地疼。出於本能反應,高明一使勁兒,將淑芳甩在了地上,說道:「你瘋了啊,不問青紅皂白,胡鬧什麼啊!」
  淑芳坐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那哭聲真是撕心扯肺、傷心至極。高明還想解釋,怎奈淑芳就是不聽,這時高明才意識到,事情真的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那一刻,高明恨孟茹恨得要死,他沒有想到孟茹真的會把他逼上絕路。高明眼珠子不住地打轉,想著合適的解決辦法,他想要將事情的影響控制在最小範圍內。於是,他待了一會兒,看淑芳哭得差不多了,低下身子去拉她,嘴裡還解釋道:「你別聽別人瞎說,她那是別有用心的,想要故意拆散我們,你聽我解釋好不好?」
  誰知他的手還沒有碰到淑芳,就聽淑芳像被電擊了一樣尖叫道:「你別碰我,拿開你的髒手。」
  高明的雙手停在半空中,不知怎麼辦才好。
  淑芳依舊痛哭著,任憑高明怎麼解釋她都不聽,顯然她已經意識到孟茹說的並非是假話。看到淑芳被傷透心的樣子,高明此刻都恨不得將孟茹千刀萬剮,要不是她也不會將事情弄到如此糟糕的地步。此時,淑芳的哭聲越來越大,高明很擔心被樓上樓下的鄰居聽到不好,於是央求淑芳道:「你小點聲好不好,被別人聽到了多丟人。」
  淑芳大哭著說:「你還知道丟人啊,當初你跟別人搞在一起的時候咋就不知道丟人?」
  高明對淑芳的質問很沒辦法,站在那裡直搓腳,就是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正在這時,樂樂出現在了父母面前,孩子被客廳裡的哭喊聲驚醒,正揉著惺忪的睡眼站在臥室門口。眼前的一幕讓樂樂瞪大了驚恐的眼睛,他看到母親坐在地上大放悲聲,父親則站在一邊茫然不知所措。孩子幼小的心靈哪禁得起這樣的場面,當他意識到父母在吵架的時候,也跟著哇地一聲大哭起來。高明滿以為樂樂哭了以後,淑芳會照顧孩子的感覺,結束與他的對峙。沒想到淑芳彷彿沒見到樂樂一樣,依舊繼續著她傷心的哭泣。高明從淑芳的態度中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以往兩個人吵架,只要樂樂一出現,兩個人就像沒事人似的重歸於好,為的就是不想在孩子幼小的心靈中投下任何陰影。而此次,顯然淑芳已經不在乎樂樂的感受了。是的,當自己的家庭能否保全都是個問題的時候,孩子能不能受到傷害還算得了什麼。
  高明看著站在臥室門口大哭的樂樂,再看看坐在地上傷痛欲絕的淑芳,他覺得天都好像要塌了下來。萬般無奈之下,高明向樂樂走去,想要把孩子攬在懷裡。誰知樂樂看到母親受到了委屈,對高明也充滿了敵意,他掙脫了爸爸的懷抱,逕直撲向了淑芳的懷裡,淑芳懷摟著樂樂,娘倆個哭得是昏天黑地。
  這一晚,對於高明一家來說是一個不眠之夜,任憑高明怎樣解釋,淑芳都認定了高明在外面有了私生子。後來,高明實在沒有辦法,索性對淑芳說:「那你到底想怎樣麼?」
  淑芳說:「我不想怎樣,只想和你離婚,明天就離。」
  高明無奈地說:「好吧,我答應你,只要你別再哭了,怎麼都行。」
  高明的話音剛落,淑芳懷抱著樂樂,哭得更凶了。那一刻,高明望著娘倆兒,竟然悲從心起,一種深深地愧疚湧上心頭。高明看著坐在地上的淑芳母子,覺得娘倆兒無比可憐,他在心裡痛恨自己竟然做出了如此不齒的事情,高明的靈魂禁受著難以形容的折磨,他的心在滴血。


【第九卷】 第85章:離婚
  第二天一早,淑芳沒有給高明機會,送走了孩子,請了一天假,拉著高明就去辦理離婚手續。高明當然是磨磨蹭蹭地不願意去,嘴裡還反覆念叨著:「你想好了嗎,這樣離了多可惜啊?孩子怎麼辦?看在夫妻多年的感情上,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
  淑芳說:「還讓我怎麼原諒你?當初要不是因為原諒你,也不會弄出這個私生子,如果我再原諒你,說不定還會弄出三個四個來,今天這婚我是離定了。」
  說完,淑芳帶上各種證件,拉著高明就要往外走。高明看淑芳這次是動了真格的,心中不免害怕起來。雖然在此之前,高明曾經無數次設想過跟淑芳離婚的情景,但當這一天真的到來時,高明還是沒有做好充足的心理準備。
  在初春料峭的寒風裡,高明和淑芳一前一後地走在大街上。淑芳走在前面,高明跟在後面,雖然是很短的一段路,高明卻覺得彷彿走了一個世紀,他耷拉著腦袋,雙手緊緊插在衣兜裡,神情真是沮喪至極。高明回想起和淑芳結婚以來的一幕幕,心中不免慼慼焉。的確,這些年來與淑芳生活在一起,很難說有什麼地方讓他不滿意。淑芳是一個賢妻良母,為了這個家她幾乎奉獻出了自己的一切。記得結婚前,高明的家庭生活困難,買不起樓,還是淑芳拿出多年的積蓄與高明一起完成了這個心願。婚後,淑芳勤儉持家、溫柔賢惠,在婆婆生病住院期間,她像老人的親生女兒一樣照看在病床前,端屎端尿,從來就不嫌髒累,連醫院的大夫都說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孝順的兒媳。生樂樂那會兒,恰逢淑芳難產,醫院的大夫問是保大人還是保孩子,淑芳拉著高明的手說:「還是保孩子吧,能為你生一個健康的孩子,我就是死也知足了……」
  高明的眼淚當時就流了下來,所幸後來大人孩子都保住了,但通過件事情,高明知道了淑芳對這個家是多麼的無私。這些年兩個人的日子得好了,淑芳總是幸福地偎依在高明的身邊,忽閃著眼睛暢想明天:「親愛的,等我們把樂樂養大成人了,一定要好好地享受一下我們的二人世界,我最嚮往西藏了,那裡的藍天白雲、雪域高原一定很美很美……」
  高明這樣回憶著,越發覺得腳下的步子邁得沉重,忽然他絆了一跤,一個踉蹌差點跌倒。高明坐在馬路邊的石礅上賴著不走了,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淑芳停下了腳步,回過身來,用一種冰冷的目光看著他,那目光中充滿了對他的蔑視和絕望。高明被看得心寒,就想:「這生活竟是這樣一種殘酷的遊戲,它沒有規則,變幻莫測,就好像你在精心雕刻的一件工藝品,眼看著大功告成,可一不小心卻被自己一個小小的失誤,將這件工藝品擊得粉碎。」
  高明長歎了一口氣,低下了頭,一邊假裝用手揉著腳脖子,一邊想著事情的對策。淑芳見高明坐在那裡不走了,便問道:「怎麼不走了?」
  高明沒好氣地說:「走什麼啊,還沒說好孩子和房子歸誰,就盲目地去離婚,開什麼玩笑啊!」
  淑芳瞪著他,嘴裡說道:「你說怎樣就怎樣,孩子跟我,房子和存款都歸你總行了吧?高明,我沒想到和你夫妻一場,直到今天你還和我算計這個!」
  淑芳說完,哇地一聲大哭起來,弄得高明很沒趣地坐在那裡。其實高明並不是想和淑芳算計,他只是為了挨時間,想要推辭一下才這麼說的,沒想到淑芳聞聽此言後情緒越發激動。高明無奈地搖了搖頭,站起身來,十分不情願地隨著淑芳慢慢向婚姻登記處走去。


【第九卷】 第86章:勸解
  婚姻登記處這幾年的變化很大,首先在辦理結婚和離婚的手續上就簡便了許多,高明還記得當年他與淑芳結婚時,不但要出示雙方所在街道和單位的證明,還要強制性地進行體檢和買一些書籍藥品才行。如今這一切繁瑣的事項均已被除去,結婚和離婚只要男女雙方都同意,交上相關的證件就可以了。
  高明正神情沮喪地隨著淑芳往婚姻登記處裡面走,剛到大門的拐角處,忽然從裡面出來一個人,與高明打了一個照面,高明看那人頗為面熟,正要低頭過去,那人卻一眼認出了他,熱情地與他打招呼:「吆,這不是高主任麼,是什麼風把你吹來了?快到我的辦公室坐坐。」
  高明這才認出此人正是婚姻登記處的牛主任,趕緊上前與之握手,嘴裡寒暄著:「噢,牛主任啊,我到這裡辦點事情,辦完就回去了,不敢打擾哦!」
  牛主任客氣地說道:「你這不是見外了嗎,到我這裡還跟我客氣什麼,有啥事情儘管說,我一定包辦到底。」
  高明心裡暗暗叫苦,這離婚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他可不想讓牛主任知道,正想找個岔子打過去,誰知淑芳卻不管那套,已經一臉不悅地跟到了高明身邊。牛主任畢竟是一個見過世面的人,禮貌地問道:「這位是?」
  高明趕緊介紹說:「這是你弟妹,今天過來跟我一起咨詢點事情。」
  然後高明又對淑芳說:「這是登記處的牛主任。」
  由於淑芳的心情實在不是很好,她只是輕輕「嗯」了一聲,算是打過了招呼,然後也沒和牛主任多客套兩句,扳著臉徑直朝婚姻登記處裡面走去。高明有些尷尬,衝著牛主擠出了一絲苦笑,趕緊隨後跟了進去。
  辦理離婚的房間內,淑芳說明了來意,將那結婚證書以及身份證、戶口本統統都遞了上去。高明站在淑芳的身後,看到淑芳決然的樣子,心裡很不是滋味,他不能接受這近10年的緣分就這麼沒了,多年的夫妻從此就會成為陌路……高明這樣想著,只覺得這心裡真是五味雜陳,彷彿被抽空了一樣的感覺。那一刻,高明真想上前阻止淑芳,認真地對她說:「你再考慮考慮好麼?畢竟夫妻一場不容易。」
  但也許出於自尊的原因,高明站在那裡最終沒有動。
  眼見著離婚手續正要辦理,這時身後忽然傳來爽朗的笑聲:「呵呵,感情你們兩口子這是在鬧矛盾啊?真是的,有矛盾解決不就行了,離什麼婚啊!趕快到我的辦公室來,我可要和你們好好談談。」
  原來這笑聲來自於牛主任,他剛剛看到兩個人的情緒不對就跟了進來,這個牛主任是個熱心腸的人,他與高明也算老相識,換作別人他可能會不管,但是高明的家事,他決不會看笑話的。牛主任給工作人員使了個眼色,然後連拉帶拽地將高明夫妻二人請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端茶倒水之後,牛主任開始了他苦口婆心的勸解工作。他說:「我不知道你們二位因為什麼離婚,但說句掏心窩子的話,這兩口子過日子,就好比是在大海上行船,必然會經歷風浪坎坷。不怕你們笑話,別看我是搞婚姻登記的,我和你嫂子就離了三次婚,但最後都沒離成,現在還稀里糊塗地過著呢。這結婚和離婚說白了都不過是辦個證的事情,很簡單。但日子是一天天過出來的,時間久了,無論誰都會產生感情。況且還有孩子,離婚會給孩子造成多大的傷害啊,我曾親眼看見很多單親家庭的孩子,最終都走上了犯罪的道路。再說,就是離婚了,再找的那個也不見得會比現在這個強多少,就連生活方式和習慣都要適應很長一段時間。所以,我和你嫂子看明白了這一切,也就不去瞎折騰了。」
  高明在旁邊聽著牛主任的話,心中暗暗佩服老牛不愧為婚姻登記處的主任,這思想政治工作就是做得好。旁邊淑芳聽了牛主任的話,顯然是往心裡去了,低著頭眼淚又辟里啪啦地掉了下來。牛主任與高明對視了一下,高明給牛主任使了一個眼色,牛主任心領神會地走到淑芳面前,繼續說道:「弟妹啊,大哥知道你跟高明在一起可能受了不少委屈,我們在機關工作的男人都比較忙,對家庭照顧得少些,再加上這個環境工作壓力大,情緒比較容易波動,難免會做出一些讓你們失望的舉動來,但我們對家庭的責任還是比較看重的。再說了,人這一輩子,哪有不犯錯的,犯了錯就改還是好同志嘛。弟妹,你聽我的,今天我就做了這個和事佬,我看這事就這麼算了,日子該過還得過。」
  淑芳一聽這牛主任明顯有撮合兩個人重歸於好的意思,不由得委屈地說道:「牛大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你就別勸了,我和高明的情況不同,哪怕我們能有一點生活在一起的希望,我也不會跟他鬧到這裡來,你不知道他有多過分,居然……」
  淑芳說到這裡說不下去了,捂著嘴又傷心地哭了起來。牛主任看淑芳的思想疙瘩一時半會兒還解不開,便採取了以退為進的方式,對淑芳說道:「弟妹啊,不管怎樣,這離婚的事情必須慎重考慮,這樣吧,如果你真要和高明離婚,大哥我也不攔你,但是大哥勸你再好好考慮幾天,這事情一定要從長計議,我也趁這個機會好好批評批評高明,誰讓他把你傷害得這樣苦。」
  說完,牛主任也不管淑芳同意不同意,拉著高明就往外走,邊走還邊對淑芳說:「你就把高明交給我吧,我找個地方批評他去了啊,你放心,我不把他教育好了,絕對不給你送回來。」
  淑芳正要喊住二人,怎奈那牛主任行動迅速,轉眼工夫拉著高明就沒了蹤影。
  在婚姻登記處不遠處的一家小酒館內,牛主任和高明兩個人是邊喝酒邊聊天。牛主任說:「究竟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非要離婚不可。」
  高明喝了一大口白酒,故意輕描淡寫地說:「沒啥事,女人瞎胡鬧唄。」
  牛主任說:「你還別瞞我,我看弟妹不是一個不通情理的人,這責任多半在你。」
  高明說:「不信拉倒,我能有什麼責任。」
  牛主任噗嗤一笑,也跟著喝了一口酒,然後笑嘻嘻地問道:「說實話,是不是在外面搞女人被老婆知道了?」
  高明看了牛主任一眼,沒有說話,心想自己與孟茹的事情多半牛主任也知道。牛主任沒有管他,自顧自地說道:「你也是,對女人說兩句好話、服個軟也就算了,怎麼也不能鬧到婚姻登記處來啊?萬一衝動之下,今天把婚離了多可惜!再說這年頭男人有幾個不在外面搞女人,也沒看誰動不動就鬧到離婚的程度,沒想到老弟你工作幹得挺漂亮,家庭生活卻處理得不咋地。」
  牛主任的一番話說得高明臉紅一陣、白一陣,越發覺得自己這段感情失敗得很,千萬種怨恨都集中在孟茹一個人身上,心想這一切要不是因為孟茹,也不會弄到如此糟糕的地步,這酒喝得就愈加憋悶,不知不覺中竟然酩酊大醉。牛主任看高明實在心情不好,一邊勸他少喝兩杯,一邊付了帳,攙扶著高明要送他回去。高明謝過了,一把推開他,踉踉蹌蹌地上了一輛出租車,也沒有回家,直接奔向孟茹的住處。此刻的高明,心頭壓著一股無名怒火,他鉚足了勁兒要找孟茹算帳,問問她究竟想要幹什麼,難不成非要把人逼上絕路不可。


【第九卷】 第87章:自殺
  高明找到孟茹時,她當時正躺在床上閉目養神,高明一把就將她從床上拽起來,血紅著眼睛問道:「是你給淑芳打的電話,說懷了我的孩子?」
  孟茹看到像雄獅一樣發怒的高明,知道這件事情給他的刺激不小,但也絲毫沒有畏懼,挺著胸膛說:「對啊,是我說的。」
  高明得到了孟茹的證實後,千萬種怨恨都集中在了右手上,他揚起巴掌,使盡渾身力氣就狠狠地扇了下去,正打在孟茹的左腮上,孟茹嚶嚀一聲倒在了床上。
  高明指著孟茹大聲罵道:「你到底是何居心?我早就跟你說過,要你先不要向淑芳攤牌,你偏不聽,這下可好,淑芳和我成為仇人了,你滿意了?」
  孟茹手捂著左腮,半天才回過頭來冷冷地看著高明說道:「你居然敢打我?」
  邊完孟茹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大義凜然地站在了高明面前:「你打吧,任由你打,我看你高明究竟怎樣對我下得了手。」
  高明被孟茹的突然舉動弄得不知如何是好,只是繼續指著孟茹的鼻子罵道:「沒想到你是這麼陰險狡詐的女人,竟然會使出這樣惡毒的手段來拆散別人的家庭。」
  孟茹聞聽此言,用那種陌生的眼光看著高明,針鋒相對地回敬道:「是我惡毒還是你惡毒?高明,你別裝高尚了,我早就看透了你,你一方面想要玩弄我,一方面還不想負責任是不是?最可氣的是你還要打著愛情的幌子,口口聲聲地說愛我,你拍拍自己的良心,你心裡打著什麼算盤,你自己最清楚!」
  孟茹的一句話像一發重磅炮彈落在了高明的頭上,當時就將他的囂張氣焰給打了下去。
  高明看了孟茹一眼,沒有吭聲,一屁股坐到沙發裡,一支接一支地抽煙。孟茹繼續說道:「剛開始和你交往時,我真的以為遇到了期待已久的愛情,你就是我夢中想要尋找的那個人。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發現你不過和其他臭男人一樣,自私、虛偽,時時處處都為自己的利益著想,你拿不起、放不下。你為了保持家庭的完整,我不怪你,但你不能利用愛情來幾次三番地欺騙我。包括這次懷孕,我本想將孩子做掉的,但是你卻還假惺惺地跟我說,想要跟我生個孩子,想要跟我組建一個家庭。高明,我受夠你了,我要讓你為自己的謊言付出代價!」
  說到這裡,孟茹突然從枕下抽出一把早已準備好的水果刀,一下子就抵在了自己的胸前,淚流滿面地對高明說道:「高明,我今天再問你最後一句,你到底有沒有真心愛過我,你是不是把我當成你身下的玩物?」
  高明看到孟茹的舉動,當時就愣在了那裡,當他反應過來眼前發生了什麼的時候,煙頭都沒來急掐,就要衝過去搶奪那刀子。孟茹大吼一聲:「你別過來,如果過來我就捅進去。」
  說完一用力,那鋒利的刀尖就沒入了衣服裡。高明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他沒有想到孟茹會採取這樣極端的方式威脅自己,趕緊擺著手大聲央求道:「不要啊,有話好好說不行麼,千萬別這樣!」
  孟茹邊流淚,邊搖頭說:「高明,算了,一切該結束了,我知道你不愛我,你心裡面只有你的那個家,你居然為了淑芳而打我,你太讓我傷心了。」
  說完之後,孟茹痛苦地閉上眼睛,將頭扭向一邊,看那樣子就要將刀子捅下去。高明見此情形,心想不得了,情急之下,撲通一聲跪倒,哭著說:「孟茹,求求你了,不要這樣啊!你就別再逼我了好不好,放我一條生路吧。」
  高明說完之後,居然像個娘們兒一樣,嗚嗚滔滔地哭了起來。
  孟茹看到高明堂堂一個七尺高的漢子,竟然給她跪下了,而且鼻涕眼淚的哭得一塌糊塗,心中也有了一些猶疑,拿刀子的手也慢慢地鬆了下來。
  高明一邊哭著,一邊跪爬著來到孟茹的跟前,雙手抱緊她的雙腿,一邊搖晃著一邊問道:「你怎麼能幹如此的傻事呢,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我著想啊,你死了我能心安嗎,還讓我怎麼在這個世上活下去?」
  孟茹心裡一軟,拿刀子的手一鬆,刀子就從她的手中脫落下來,光噹一聲掉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孟茹也慢慢地低下身來,與高明抱在一起,兩個人失聲痛哭。


【第九卷】 第88章:指責
  等哭夠了,高明才慢慢地向孟茹道出了事情的原委,他說:「淑芳知道你懷了我的孩子後很生氣,已經和我鬧到婚了婚姻登記處,差一點就將婚離了。」
  孟茹說:「那怎麼沒離呢?」
  高明回答:「正好碰到一個熟人,他將我們勸了回來。」
  孟茹聽了很生氣,從高明的懷裡掙脫出來,一臉不悅地說:「還是你不想離,如果想離的話,都到婚姻登記處了,還能離不了?」
  高明支吾著辯解道:「這不是有特殊情況嘛,再說我們關於財產分割和孩子撫養等問題還沒有談好,現在離顯得有些操之過急啊。」
  孟茹說:「有什麼好談的,我都說一百次了,房子等所有財產都歸她,孩子也由她撫養,你淨身出戶就行了。如果她還覺得虧,那我再給她一筆錢作為補償,這是再合理不過的事情了,你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高明聽孟茹這樣一說,歎了一口氣,窩在那裡沒有吭聲。
  孟茹見狀,指著高明的鼻子繼續說道:「我跟你說高明,不用你現在前怕狼後怕虎的舉棋不定,如果這個機會你再把握不住,等一切都錯過了你後悔都來不及。你想想,如果咱們兩個生活到一起,是多好的日子,物質上寬裕不說,就是感情上也沒有任何問題。而你和淑芳之間,現在就好像是面破裂的鏡子,再怎麼粘合也會有裂痕了,莫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和她徹底了斷,免得夜長夢多。」
  孟茹開始對高明做起思想工作來,她真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從現在的境況談到將來的生活:從感情的取捨談到人生的價值。剛開始時,高明還無動於衷,坐在那裡一個勁兒地低頭抽悶煙,後來他越來越覺得孟茹說的話很在理,索性站起身來,一狠心掐滅了煙頭,嘴裡說道:「也罷,事已至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離了算了。你等著我,我現在就回去和她辦手續。」
  說完之後,高明推開房門,大步去。
  身後,孟茹長舒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高明現在就好像是一隻無頭的蒼蠅,也沒了主見,不知道該怎樣處理這棘手的感情問題。他心情煩悶地回到家裡,一推開家門,就發現家裡的氣氛不對,親人們都來了,她的父母和哥嫂坐滿了一客廳,正在和淑芳耐心地談話。淑芳坐在沙發上,懷摟著樂樂,哭得像個淚人似的。
  原來淑芳和高明在婚姻登記處分手後,越想越覺得不能就這麼糊里糊塗地把婚離了,反正責任不在自己,好歹也要把這情況向高明的家人說明一下才好。於是淑芳就把高明的父母還有兄嫂都召集到了一起,當著他們的面,將前前後後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邊說還邊流眼淚,弄得大家一邊對淑芳充滿了同情,一邊對高明憤恨不已。尤其高明的父母,兩位老人平日裡得到了淑芳無數的好處,怎能容忍兒媳受這等委屈,當時就叫大兒子打電話給高明,馬上要他回來,當面把事情說清楚。誰知高明已經關機,電話撥了無數次就是打不通。眾人無奈,只得一邊等高明,一邊做淑芳的工作。
  這高明的嫂子做工作很有一套,這個女人是多年做生意出身,生有一張能說會道的嘴巴。她一邊以妯娌的身份安慰淑芳,一邊痛陳高明的不是,最後還擺事實講道理地對淑芳說:「雖說這件事情一萬個都是高明的不是,不過這話又說回來,這年頭有幾個男人不在外面胡搞的啊,你大哥就有那麼一階段和隔壁服裝店的老闆娘打得火熱,後來被我一頓臭罵,才算收斂了許多。再說,你和高明這件事情,擺明了是被那狐狸精挑撥離間呢,她巴不得你和高明離婚,拆散你們然後她好和高明生活在一起。妹子,你可千萬不要上了她的當,我要是你啊,偏不和高明離,反正咱是原配,能耗得起。她就不行了,她屬於見不得光的地下情婦,如果她懷孕的事情是真的,等她肚子大了看她還怎麼見人……」
  大嫂的一番話,說得淑芳驚歎不已,她沒想到原來事情還有這麼多的奧妙在裡面,不過想想大嫂的話還真是十分有道理,不禁暗暗佩服大嫂為人的老練。這樣想著,淑芳的心思也活絡起來,心想這離婚的事情還真得仔細考慮才行,怎麼也不能讓那臭女人輕易佔了便宜。現在的淑芳,真是恨孟茹恨得要死。
  正當大家七嘴八舌地安慰淑芳時,高明灰頭灰臉地走了進來,這下大家可找到了出氣筒,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他,也不分青紅皂白,衝著高明就是狗血噴頭地一頓臭罵。心直口快的嫂子對著高明冷嘲熱諷地說道:「怎麼的高明,也學會與時俱進了啊,聽說你在外面找情人了,還有了私生子?你也太拿我們淑芳不當回事兒了啊,是不是我們淑芳妹子把你侍候得太舒服了!」
  這邊大哥也指著高明的鼻子罵道:「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放著多好的日子不過,卻要在外面胡扯,你能對得起誰!」
  尤其讓高明感到心裡難過的是,自己體弱多病的母親也用枴杖敲打著地面說:「作孽啊,你是犯愁你媽不早死啊,這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你也做得出來。」
  老太太邊說,邊傷心地抹眼淚。高明那脾氣倔強的父親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二話沒說,操起拖把就要揍高明,被手疾眼快的哥哥嫂子趕緊給攔住了。
  高明原本下定了決心回到家裡和淑芳徹底攤牌,沒有料到卻遇到了這麼一出,原本焦頭爛額的他,又遭到了一通劈頭蓋臉地抨擊,高明心裡面那個滋味啊,別提多難過了,就好像是吞了一肚子的辣椒油,翻江倒海般地難受,恨不得有個地縫都能鑽進去。高明實在受不了這種壓抑了,萬般無奈之下,他衝著大夥兒怒吼了一聲:「你們別吵了,我的事情不要你們管,我自己能處理。」
  說完之後,也不管大家的情緒如何,他摔門而去。
  身後,傳來了父親的咒罵和母親的哭泣聲,高明的心裡感到錐刺了一樣難受。


【第九卷】 第89章:熱面
  出了家門的高明,心情無比煩亂,他信步來到天河岸邊,沿著長長的堤岸緩緩而行。
  初春的季節,天河已經冰雪融化,那整塊的冰排撕裂開來,分割成若干個小塊,沿河水順流而下,場面甚是壯觀。這讓高明沒來由地就想到了自己破碎的心,不也正像這散開的冰排一樣四處飄零嗎。高明順手撿起一塊石頭,用力向河心扔去,只聽喀吧一聲脆響,將一整塊冰砸得四分五裂,高明頓時覺得心裡舒暢了一些,不由得發出了一陣陰森的冷笑,然後他又撿起幾塊石頭,接連向河心砸去,每砸一下,高明就狂笑幾聲,如此反覆地重複著這一個動作。
  身邊,一對中年男女手挽著手、肩並著肩地走來,看到高明舉止異常的樣子,遠遠地繞開,走過之後還不忘回頭張望。高明心想:「望個屁啊,一看就不是正常的男女關係,別看你們現在甜甜蜜蜜,將來遲早都會有像我這一天,靠砸冰排來出氣。」
  高明在河邊待了很久,夜幕漸漸降臨,他感覺又餓又冷,但是他不想回家,他拿出了手機,按下了開機鍵,不一會兒就有若干個短信湧進來,其中大哥發來的最多,無非是讓他早點回去,好好向淑芳賠禮道歉。高明當然不願意回去,倒不是怕向淑芳賠禮道歉,只是他覺得道歉已經不能說明問題。而且,高明也不想向淑芳道歉。做了就做了,男子漢大丈夫敢做敢當,此刻天塌下來由他一個人撐著。要說這男人的心理很奇怪,當事情沒有敗露時,他掖著藏著,生怕別人知道。當事情一旦敗露了,他又會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愛咋咋的。
  正當高明還要將電話再次關機時,這時一個電話打進來,原來是孟茹的。高明本想不接,但遲疑了一下還是接了。「你在哪裡?」
  孟茹的聲音溫柔地傳來。高明停頓了一下,情緒低落地說:「我在外面。」
  孟茹問:「吃晚飯了嗎?」
  高明嚥了口吐沫,回答說:「還沒吃。」
  「那你來我這裡吧,我給你煮熱湯麵吃。」
  孟茹說完後,不待高明回答就掛斷了電話。高明心裡很是感歎孟茹總會恰如其分地出現在他的生命裡,這讓高明在驚訝之餘也感到一絲可怕,他總覺得在他和孟茹之間好像有一根無形的絲線,將他們拴得緊緊地,他怕自己一輩子都擺脫不了。
  高明打車來到孟茹的住處,發現孟茹已經關閉了店門。高明知道平時孟茹就住在店裡,高明敲了敲那藍色的捲簾門,門很快打開了。高明閃身進入。孟茹說:「我給你煮好了熱湯麵,你趁熱吃吧。」
  走入裡面的居室,高明看到一碗熱騰騰的熱湯麵擺在桌上,上面還覆蓋了兩個荷包蛋。高明感覺自己真是餓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旁邊孟茹用那種火辣辣地眼神看著他,目光中充滿了對他的憐愛。
  吃飽之後,高明用面巾紙擦了擦嘴巴,然後拿起電視遙控器撥了一圈電視頻道。可能由於心情不好的緣故,平時很多愛看的電視節目都看不進去。這時孟茹已經將碗筷收拾完畢,悄悄地坐到高明身邊來。高明啪地一下將電視關掉,歪過頭來心情沉重地對孟茹說:「淑芳把我們的事情跟我父母說了,現在事情越搞越大了,你說怎麼辦?」
  孟茹眨巴了一下眼睛,問道:「那你父母是什麼態度?」
  高明說:「我父母當然很生氣,他們主張我和淑芳和好。」
  孟茹站起身來,一邊去拿蘋果,一邊問:「那你是怎麼想的呢?」
  高明說:「我還能怎麼想,事已至此,愛怎樣就怎樣吧,隨它去!」
  說完之後,高明一副豁出去的樣子,將外衣脫下來,一下仰躺在孟茹的大床上,故意擺出放鬆的樣子。
  孟茹沒有說話,只是將削好的蘋果遞到高明嘴邊,一口一口地喂高明吃。高明吃著蘋果,腦袋裡想,如果和孟茹生活在一起,這日子也應該挺好的。此刻,高明的思想已經發生了深刻變化,他不再是當初逢場作戲時的心態,不自覺的,他已經進入了角色,現在,他果真認真地思索起他和孟茹的生活來。
  夜漸漸地深了,孟茹一邊愛撫著高明,一邊用手去解高明的扣子。高明看了看孟茹說:「要不我回單位睡吧?」
  孟茹故作生氣地說:「這裡又不是沒有地方,為什麼要回單位睡?」
  嘴上說著,手上的動作並沒有停,她一件一件地將高明身上的衣物除去。高明躺在那裡沒有動,任憑孟茹將自己脫光。這時,孟茹輕撫著高明的陰莖,一陣電波傳到高明的全身各處,就像觸電一般。孟茹傾聽著高明的喘息,指尖溫柔的順著高明的陰莖上下來回的磨擦,這輕微的接觸讓高明不由的顫抖著身體,高明可以清楚的聽到自己的心蹦蹦的跳動聲。雖然這是至高的享受,不過高明也渴望去撫摸孟茹的身體。高明靠近她,並且用手掌握著孟茹一邊的乳房。孟茹的乳房很溫暖,感覺起來好像天鵝絨,或是絲綢一般柔柔嫩嫩的肌膚。高明小心地抓著孟茹的乳房,然後溫和的揉捏著,當高明的手指碰到乳頭時,高明用指尖輕輕的搓柔著那粉紅色的乳頭。
  孟茹握著高明的陰莖上下的搓動。嘴邊洩出愉樂的呻吟聲。高明把另一隻手伸到孟茹的陰部,搜尋那兩片沾滿濕液的陰唇,孟茹配合高明張開了雙腿。他們越來越靠近,直到彼此的頭靠頭,緊緊地靠在一起,各自低頭看著對方的陰部。高明仍然一隻手在孟茹的兩個乳房上來回的的撫摸著,另一隻手在孟茹的陰部撫摸,孟茹則是靠在高明的胸膛,用她的舌頭舔著高明乳頭、下巴、脖子,最後,開始狂吻高明的乳頭。高明也回報她,溫柔的搓揉孟茹的陰唇,那感覺就像在天堂裡一般。
  孟茹更進一步向下探索,舔吮著高明的胸膛,把她的舌頭鑽進高明的肚臍。在這所有的時間裡,孟茹仍然不忘一手握著高明的陰莖上下套動,另一隻手則非常非常的溫柔地搓柔高明陰囊內的兩顆睪丸。
  孟茹的頭終於抵到高明的陰莖,龜頭頂到她的臉頰了,然後孟茹轉頭用她的舌頭碰它。她來回地用舌頭舔遍陰莖的全身,高明必須把手離開她,因為到了這個姿勢,他們的身體扭曲超過了極限。
  孟茹抬起頭,看著高明的眼睛說:「你想要嗎?」
  高明老實地點點頭。孟茹莞爾一笑,立即脫掉自己的衣服。高明疑惑地問:「恐怕不行吧,你剛懷了孩子,聽人說懷孕頭兩個月做不了,容易流產。」
  孟茹說:「看你憋得難受不忍心,要不我們側身來,你淺點進入,應該沒有關係。」
  孟茹說完之後,果真側臥在那裡,露出了雪白的一截身子,等待著高明的進入。高明遲疑了一下,還是將那長物抵了上去,就要行周公之禮。這時腦子裡不知怎麼就想到了這樣一個問題:如果他和淑芳離婚,那麼他就能天天和孟茹幹這事了,到那時自己會不會厭煩。這樣想著,那身下的東西竟然軟了下來,高名做了幾次努力都不行,擠弄了半天,就是不見進入半分豪。孟茹感覺到了異樣,問道:「怎麼了?」
  高明說:「算了,我有心理障礙,總擔心傷了孩子。」
  孟茹說:「那我用嘴幫你吧?」
  說完之後,果真翻過身來,低頭含住高明的東西,吞進吐出地為高明口交起來。高明感覺孟茹濕濕熱熱的舌頭舔著高明的陰囊。孟茹的舌頭輕快的拍打高明的睪丸,舔遍了陰囊的每一個角落。小手握著高明的陰莖的不斷的抽動著,速度越來越快,也越握越緊。孟茹這樣做了一會又手口交換,用手按摩著高明的陰囊,用嘴含住高明的陰莖,舌頭在龜頭上轉圈,又套用做愛的方法,九淺一深的用嘴給高明套弄著,時而又將高明的陰莖深深的抵進自己的喉嚨深入,出來時又輕輕將牙齒刮動高明的陰莖壁,此時的高明受用無盡,嘴裡「啊……喔……啊……」
  聲音不斷,突然高明的屁股抬高,暗示孟茹即將要射精了。孟茹並沒有停止,反而更加賣力的套弄舔吸著,直到高明的陰莖在自己的嘴裡一陣跳動,精液像溫泉般的射了出來,全部射進了孟茹的嘴裡,直到高明不再發射了,孟茹才緊緊吸住高明的陰莖向上脫離,不讓一滴精液從縫隙流出,然後仰頭紅唇一抿,將高明的精液全部吞食下肚,再次低頭含住高明的陰莖,在高明陰莖的全身仔細舔吸,做事後清理工作,直到乾乾淨淨才罷手。高明看到孟茹賣力的樣子,有些於心不忍。於是伸出手來將孟茹拉到身上,嘴裡說道:「親愛的,難為你了!為我這樣的人值嗎?」
  孟茹看了高明一眼,說:「我只是想讓你知道,這個世界只有我對你最好!」
  高明看到孟茹認真的樣子,很感動地說:「我知道的,你放心好了!」
  然後他緊緊地將孟茹攬在了懷裡。孟茹則頭枕著高明厚實的胸肌,幸福地閉上了眼睛。
  聽著孟茹勻稱的鼻息,高明卻怎麼也睡不著,腦海裡反覆出現淑芳和樂樂的身影,還有母親傷心流淚的樣子……高明覺得他對將來的生活一點把握都沒有,他很擔心自己一步走錯,想要後悔都來不及,這可是決定他一輩子命運的大事,弄不好將會遺恨終生。


【第九卷】 第90章:轉變
  接下來的幾天高明沒有回家住,要麼住在孟茹這裡,要麼住在辦公室。儘管這樣,他也沒得安生,找他談話的人很多,先是哥哥嫂子找到他,勸他從大局出發,說淑芳已經基本被他們說通了,只要他回去好好道個歉,淑芳肯定會原諒他。然後,又有小姨子找到他的辦公室,見面直接質問道:「姐夫你怎麼那麼不是人呢,我姐對你多好,你就能忍心在外面幹那缺德事?這次,你要是能認真改過還罷了,如若不然,別指望能過消停日子,我一定天天來你辦公室臭屁你,讓全單位的人都知道你的醜事。」
  高明看到小姨子那潑辣樣兒,是敢怒不敢言,他知道生性率直的小姨子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
  最讓高明感到心煩的是,他那60多歲的老母親居然也手拄著枴杖找到他,見面就淚眼婆娑地說:「你這不孝順的東西,都快40歲的人了,還讓媽這麼操心。」
  高明說:「媽,你不瞭解情況,我和淑芳之間的事情你就別跟著瞎摻合了。」
  老太太說:「我怎麼不瞭解情況,別以為我不知道,還不是你在外面做了對不起淑芳的事。」
  老太太用枴杖指著高明的額頭說:「我告訴你,你立馬回家向淑芳賠個不是,否則我饒不了你。」
  高明認真地跟老太太解釋道:「媽,你也太鑽牛角尖了,淑芳咋就那麼好呢,我和她離婚了,照樣能給你領回來一個俊俏的兒媳婦。」
  老太太激動地說:「你就是領回來一個天仙我也不稀罕,反正你要是和淑芳離婚,我就死給你看!」
  高明看到老太太的強硬態度,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此刻的他真是心亂如麻。
  好不容易送走了老太太,高明什麼事情都幹不下去了,離家的這幾天,該找他的人都找遍了,唯獨淑芳沒有找他,甚至連一個電話都沒有打過。淑芳的態度讓高明很是納悶,他揣測不出淑芳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不知為什麼,高明竟覺得心裡空落落的。這幾天孟茹一直對他很好,可謂是體貼入微,這讓高明充分體會到了另一種溫暖,高明知道這是孟茹在想辦法留住他,但是高明不確定自己留下究竟對不對。
  不管怎樣,高明還是決定回家看看。
  到了臨近下班的時間,高明回到了家裡,打開家門後發現沒有人。高明看了看表,原來淑芳和樂樂還沒有放學。高明又來到了學校,他想親自接樂樂回去。剛好是放學時間,高明看到樂樂背著書包從班級裡走了出來。高明迎上前去,樂樂看到爸爸後,先是一愣,臉上露出了一種驚訝的表情。高明滿以為兒子見到他後,會高興地撲到他的懷裡,誰知道樂樂卻木然地站在那裡。高明將樂樂拉到角落裡,奇怪地問道:「兒子,怎麼?見到爸爸不高興嗎?」
  樂樂嘟起小嘴,很認真地問道:「媽媽說爸爸不要我們了,說爸爸在外面又有了小弟弟,爸爸你真的不要樂樂了嗎?」
  樂樂說完之後,小身體居然抽搐了兩下,眼淚一雙一對地掉了下來。高明面對兒子的質問,心如刀絞。趕緊將孩子摟入懷中,拍著他的後背說:「樂樂別聽媽媽瞎說,爸爸永遠都會和樂樂在一起,爸爸不會離開樂樂的。」
  樂樂聽話地趴在爸爸的懷裡,用小手環繞著爸爸的脖子,生怕一撒手了爸爸就會離開。
  正當爺倆兒摟在那裡無比傷懷的時候,高明猛一抬頭,不知道什麼時候淑芳已經站在了他們的面前。高明趕緊站起來說:「我來接孩子。」
  淑芳沒有說話,白了他一眼,轉身在前面先走了,高明趕緊拉著樂樂的手跟在後面。
  回到家裡,淑芳依舊無話,默默地鑽進廚房做晚飯。高明一邊哄樂樂玩,一邊用眼觀察淑芳,指望著能從淑芳的表情中看出一些端倪來。怎奈淑芳由始至終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就好像高明不存在一樣,默默地做著自己的事情。
  高明很是無趣地吃過了晚飯,趁著樂樂下樓去玩的當口,終於忍不住問淑芳:「你到底想怎樣?」
  淑芳聽高明這麼一問,停下了手中的活,冷冷地說:「我不想怎樣!」
  高明問:「那這婚還離不離了?」
  淑芳沒有正面回答,只是反問道:「是不是我們離了你就會和她在一起?」
  高明沒有吭聲,只是心情煩悶地點著了一支煙。淑芳說:「那我不離了,怎麼也不能成全了那女人。」
  高明很意外,抬起頭疑惑地看著她。淑芳說:「看什麼,別以為我是在乎你,即便不離你也別指望我會像從前那樣對你,我是不會那麼傻了。我只是不想讓那壞女人得逞,偏不讓你和她在一起。」
  淑芳說這話時,將牙齒咬得咯咯直響。


【第十卷】 第91章:逼婚
  高明和淑芳談了半天,最終也沒有談出個子丑寅卯。但高明明顯從談話中感受到了淑芳的態度,那就是無論如何她也不會讓孟茹的計劃得逞,她要報復孟茹,要讓孟茹知道傷害別人的家庭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當晚,高明和淑芳的談話無果而終,原本高明想要取得淑芳的原諒,但是淑芳卻十分堅定地說不可能:高明說:「既然不可能,那就乾脆離婚算了,我也不想拖累你。」
  淑芳卻說:「離婚是遲早的事情,但不是現在。」
  高明問:「那是什麼時候?」
  淑芳說:「等那個女人離開你的時候。」
  高明氣憤地說:「你這不是無理取鬧麼?」
  淑芳歪著腦袋說:「我就無理取鬧了,你能把我咋的?」
  高明被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兩個人最後不歡而散,高明也沒在家裡住,他隨便找了幾件換洗的衣服,氣呼呼地出了家門。臨走時,淑芳連頭都沒有抬一下,也沒有丁點挽留他的意思,這讓高明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當高明再見到孟茹的時候,就將淑芳的態度原原本本地說給了孟茹聽,孟茹聽後很是驚訝,她沒有想到淑芳居然會是這麼一個難對付的女人,她顯然低估了淑芳的能量。孟茹聽高明說完之後,也跟著忿忿地說:「她說不離就不離啊,這事情也不是她一個人說得算,大不了你去法院請求判決離婚!」
  高明仰起頭,反駁道:「你說的倒輕巧,明明我是過錯方,我還能厚著臉皮主動鬧到法院去?話又說回來,即便真的到了法院,事情也不見得馬上解決,如果她真鐵定了心就是不離,我又拿她有什麼辦法。」
  高明說完後,孟茹半天沒有作聲,她鎖緊了眉頭,窩在沙發裡不知道在沉思什麼,看得出她很上火。高明本想安慰孟茹幾句,於是靠上前去,摟著她的肩膀故作親暱地問:「怎麼了親愛的?你也別太心急了,再說這事情根本就不是著急的事情。」
  孟茹一抖肩膀,甩開了高明的手,沒好氣地說道:「你當然不急,誰知道你心裡面怎麼想?沒準你還希望一隻腳踩兩隻船呢,讓老婆和情人都圍著你轉。實話對你,這事情你能拖得起,我可拖不起,如果我的肚子真的大起來,你還讓我怎麼有臉出去見人?」
  高明說:「要不你打掉算了,我總覺得這個孩子留在世上是個禍端。」
  孟茹聞聽此言勃然大怒:「你做夢!孩子是我的,打不打掉還得我說了算,我不但要留下他,還要給他一個名分,我要讓他生下來就有一個完整的家。」
  高明聞聽此言,惶恐不安地問:「可是你當初並不是這麼說的啊,當初你不是說,不管怎樣都願意為我生一個孩子嗎,而且哪怕你自己一個人把孩子拉扯大,現在怎麼你反倒要起名分來了?」
  孟茹狠狠地瞪了高明一眼,說:「你怎麼那麼自私呢,難道我不要名分白白為你拉扯孩子,你就高興了?世界上哪有那坐享其成的好事情。是的,坦白說當初我是想過不計名分地為你生個孩子,但現在我不那樣想了,就沖淑芳那態度,我也要堅決和她鬥到底,原本屬於我的幸福我為什麼不要,她不是不讓我們走到一起嗎,我卻偏要和你在一起給她看看,不管怎麼說孩子也是你的親骨肉,我要讓他享有所有孩子應有的權利,讓他一生下來就看到自己的父親,有自己的家庭……」
  高明聽了孟茹的話,感覺頭是越來越大,他知道事情是越弄越糟了,現在兩個女人明顯是較起勁來,而他自己則夾在中間也好不到哪兒去。高明沒想到當初寄予了無限希望的婚外情會帶給他這樣一個結果。這段日子,他夾在兩個女人中間,本想憑借自己的智慧將此事調和,最後達到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程度,沒想到卻不見半點成效,甚至還將他推到了風口浪尖上。高明感到內心中無比煩躁,他甚至都想殺人,他在不斷地反思自己的行為,看來在這件事情上,一味地遷就和忍讓並不見得能為他帶來好結果,關鍵時刻他也該拿出點做男人的魄力來。高明橫下心,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從今往後對待兩個女人態度都強硬些,再不能任意她們所為了,如果再這樣下去,自己非被他們給折磨死不可。
  在接下來的幾天裡,高明和孟茹、淑芳玩起了冷戰,他板起臉,經常是一言不發,如果被問急了,頂多是說上那麼一兩句含糊其辭的話。高明的這種態度,淑芳倒無所謂,但是孟茹卻受不了,因為她是耗不起的,於是她三番五次地追問高明,到底什麼時候離婚?如果再不離婚她就死給他看。高明說:「這件事不是我說得算啊,淑芳死耗著不離我有什麼辦法。」
  孟茹說:「那如果淑芳同意了離婚,你是不是一定會離?」
  高明看了孟茹一眼說:「廢話,如果她同意了,我肯定會和她離。」
  孟茹說:「好,這話可是你說的啊,不許反悔。」
  高明說:「我有必要反悔麼,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數。」
  孟茹說:「那好,明天我就找淑芳當面談,看看她憑什麼跟我過不去,你們之間已經這樣了,為什麼還死拽著你不放。」
  高明聽說孟茹要親自找淑芳談,吃驚不小,張大著嘴巴問道:「你是不是瘋了,這事情哪有當面談的?」
  孟茹說:「不用你管,我就是瘋了!」


【第十卷】 第92章:約見
  儘管孟茹說要找淑芳當面談,高明還是當她一時衝動而已,不相信她會有這個勇氣,所以依舊沒事人一樣照常上班。
  最近天河市的各項工作已經有了轉機,經濟發展出現了抬頭態勢,市長馮剛在群眾中的口碑也是越來越好,老百姓都評價他是一個能幹事、會幹事的市長,相比於丁日民的奢侈腐化,馮剛顯然成了老百姓眼裡的福星。
  高明在政府辦公室的根基也越來越牢固,一個有能力和水平的中層幹部,原本就該得到重用,如今的一切對他來說,顯然來得已經太遲了。儘管這樣,高明在本職工作上也是盡心竭力的,他不像有些機關幹部那樣,領著薪水不幹活,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正因為如此,馮剛對他才高看一眼,當然,這也得益於兩個人當初在市委時就關係融洽。作為政府辦公室副主任的高明,他的職責就是為領導做好各方面的服務。當然,馮剛對高明也是信任的,無論走到哪裡都願意帶著他,有什麼問題也喜歡徵求他的意見,高明鞍前馬後也侍候得萬分周到。
  馮剛私下裡問高明:「你說天河市除了發展傳統的農牧業之外,還可以在哪些方面有所突破?」
  高明眨巴了一下眼睛,稍作思考說:「除了傳統農牧業,發展招商引資,以及有色金屬深加工外,我還有一個想法,不知道該不該說?」
  馮剛瞪了高明一眼:「怎麼,跟我也忸怩起來了,有什麼話儘管直接說。」
  高明咂吧了一下嘴:「當然,我這個想法還不成熟,我認為天河山就是一個開發不盡、用之不竭的資源,利用它發展旅遊業應該很有前景。」
  馮剛「哦」了一聲,示意他繼續說下去。高明看馮剛對此很感興趣,便繼續說道:「現在全國各地都在打旅遊這張牌,隨著人們生活水平的日益提高,旅遊業必將成為21世紀的朝陽產業,而我們天河市有著豐富的旅遊資源,我們可以依托天河山,以特色農家樂,高句麗朝鮮族民俗游為特色,應該能有所作為。」
  高明說完之後,馮剛陷入了深深地沉思,半晌之後,馮剛說道:「這個想法很好,這樣吧,回頭你給我拿出一個完整的方案來,我提交常委會討論一下。」
  高明接到了馮剛的指示,自然不敢怠慢,撅著屁股,屁顛屁顛地忙活去了,當然,他絲毫也沒有預料到,這邊孟茹果真已經策劃好了要和淑芳進行一次談判。
  為了這次談判,孟茹可謂是煞費苦心,精心準備。其實,作為一個第三者,原本是沒有勇氣直接和原配夫人直接面對的,但此刻的孟茹,顯然已經是孤注一擲了,因為此刻淑芳的意圖已經十分明顯,如果孟茹再不採取行動,事情將會無限期地拖下去,這樣她就會一直陷於被動地位。
  當然,孟茹之所以敢於和淑芳見面,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她摸透了淑芳的為人,她知道淑芳本性善良,不會做出太極端的事情來,只要態度誠懇一些,抓住淑芳的弱點,就能夠和淑芳很好的交流,或許能通過這種方式做通淑芳的思想工作,讓她主動退出,這樣自己就能夠在這場角鬥中大獲全勝了。當然,孟茹也作了十二分的準備,預想了淑芳的N種過激行為,包括淑芳有可能對自己破口大罵,或者動手廝打。但不管怎樣,孟茹都認了,如今的她已經沒有退路而言,無論如何都要試試,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她都要走一走。
  一切都想好了之後,孟茹撥通了淑芳家裡的電話,接電話的居然是一個孩子:「爸爸嗎?你在哪裡,回家啊,我想你!」
  孟茹的心裡一緊,她知道這是樂樂的聲音。沉默了片刻之後,孟茹緩緩地說道:「樂樂,媽媽在嗎?你把電話給媽媽,我有話要跟媽媽說。」
  樂樂一聽不是爸爸的聲音,顯然很失望,衝著不遠處的淑芳喊道:「媽媽,你的電話!」
  淑芳放下手裡的活計,走過來問道:「是誰啊?」
  樂樂說:「我也不知道,是一個阿姨打過來的。」
  淑芳擦了擦手,接起電話,語氣很輕柔地問道:「喂——那位?」
  電話裡,孟茹很友善地說:「大姐,是我!」
  淑芳一愣,手拿著電話,半天沒有說話。孟茹說:「大姐,我知道你很恨我,我不怪你。其實我也挺恨我自己的,是我破壞了你的家庭,我有罪,我都恨不得自己能下地獄。但是大姐,我懷了他的孩子,現在我沒有退路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
  說到這裡,孟茹在電話那邊嗚嗚啕啕地哭了起來。淑芳聽到孟茹傷心的哭泣,拿電話的手有些顫抖,因為她分明感覺到了一個女人對待感情抉擇的無奈,而這種無奈又何嘗不是自己正在經歷的東西。
  原本想要對孟茹發火的淑芳,因為聽到了孟茹的哭聲,再也沒有了火氣,她只是衝著話筒聲音冰冷地說:「這些事情都是你自找的,你這叫自作自受。」
  孟茹說:「是的,我知道,我這是自作自受,我已經遭到報應了,我現在過得並不快樂,我都快要崩潰了……」
  淑芳依舊冰冷地說:「你跟我說這些有什麼用,這不關我的事,如果沒什麼事,我要掛電話了。」
  說完,淑芳就想撂下電話。孟茹趕緊說道:「大姐,你先不要掛電話,我還有一件事情求你,不知道你能不能答應我?」
  淑芳警覺地問:「你想幹什麼?」
  孟茹說:「我想和你見一面,你給我一個機會好嗎?無論是贖罪也好,傾訴也罷,有些話不當面說給你聽,我的心裡會憋悶死。」
  淑芳說:「可是我不想見你!」
  孟茹手拿著話筒,近似哀求地說道:「就算我求你了,見了這次之後,我再也不會打擾你的生活了,而且,我覺得有必要把我和高明之間的事情澄清一下,你聽了之後無論怎麼恨我,我都無話可說。」
  又是長久的沉默,淑芳終於動了惻隱之心,說道:「好吧,明天下午4點,夢緣咖啡語茶見。」
  孟茹說:「好的,不見不散,我一定準時到達!」


【第十卷】 第93章:交鋒
  撂下電話之後的孟茹,心中一陣竊喜,她知道只要和淑芳正面交鋒,就一定會有機會戰勝她。在孟茹的心裡,她認為憑借自己的智商,應該能夠取得絕對的勝利。當然,她不會採取那種極端的方式,她要利用女人的弱點,讓淑芳主動退出這場戰爭。
  再說淑芳,雖然答應了孟茹的見面請求,但過後卻越想越不對勁兒,是啊,明明孟茹是第三者,為什麼還理直氣壯地約自己見面。冷靜下來的淑芳,仔細地分析著她的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思來想去,淑芳認為孟茹約自己見面,無外乎有兩種可能,一是利用這次見面,說服自己離開高明,她好鳩佔鵲巢:二是她真的有了悔意,意識到自己拆散了別人的家庭,良心受到了譴責,想要借助這個機會懺悔一下。但淑芳總覺得第一種的可能性要大些,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或許這就是女人特有的直覺吧。
  幾乎整個晚上,淑芳都沒有入眠,腦海裡想著亂糟糟的東西。尤其想到和高明生活了這麼多年,期間所經歷的一幕幕,在淑芳的心裡掀起了巨大的波瀾。從內心來說,淑芳是深愛高明的,她喜歡高明身上的那種才氣和與生俱來的正義感,她知道這樣的男人即便是壞也壞不到哪兒去。當然她也知道高明同眾多男人一樣,有那麼一點狹隘與偏執,但是無論怎樣,都不能將高明定義為一個壞男人。包括他的出軌,一方面是因為他主觀好色外,另一方面,也與當前的社會環境有著直接關係。是的,縱觀周圍的整個人群,還有幾個好男人?即便是個別好男人,也禁不住孟茹這樣的風騷女人勾引。這樣想著,淑芳再次把所有的怨恨都集中到了孟茹一個人身上,聯想到明天即將到來的會面,淑芳把它當成了一場戰鬥。是的,她要與那個搶奪她丈夫的女人正面交鋒,雖然不一定廝打在一起,但那較量也肯定是你死我活的,在她的生命中,絕對具有特殊的意義。
  淑芳翻了一個身,看到身邊樂樂正鼻息融融。自從高明搬出去住以後,淑芳就和樂樂睡到了一張床上,丈夫不在,只有兒子睡在身邊,才能讓她的心裡感覺更踏實。這樣想著,淑芳的眼淚又不聽話地流了下來,她暗自慨歎自己的命苦,不幸的事情居然落到了自己的頭上,早知道會禁受這麼多的心理折磨,還不如讓自己當初蒙在鼓裡更好些。
  在不斷地輾轉反側中,天終於放亮了。這是一個全新的一天,艷陽高照、春光明媚。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這個日子很平常,在這樣的日子裡,可以去垂釣,也可以去結伴旅行,甚至可以蒙上被子好好地睡上一覺。但這樣的日子對於淑芳和孟茹這兩個女人來說,意義卻完全不同。這一天她們要進行一次特殊意義的見面,這次見面很有可能會改變兩個女人的一生。
  在白天裡,兩個女人幾乎都在做著同一件事情,那就是精心打扮自己。她們都想以最完美的方式出場,要讓對方感覺到自己的獨特魅力,都想從氣勢上壓倒對方。兩個人都去重新做了頭髮,然後從細節開始,對自己精心進行雕琢。小到一個髮夾,大到整個衣物顏色款式的搭配,都做得一絲不苟。淑芳甚至特意花一千多元去專賣店買了一套新款女裝,這是她結婚以來買的最貴的一套衣服,她要讓孟茹知道自己並非人老珠黃,仍然有足夠的實力與之抗衡。
  下午3點40分,淑芳先孟茹一步來到了夢緣咖啡語茶,她隨便點了一杯飲料,然後靜靜地坐下來,等待著孟茹的到來。這是一個很特別的時刻,淑芳內心中有些緊張,也有些渴望,她非常想知道究竟是怎樣一個女人可以輕易地將自己的男人俘虜,如今這個謎底即將揭開,她的內心激動得很。淑芳將眼睛緊緊地盯在門口處,她知道這個女人將要出現在她的視線裡,她甚至不能斷定自己會不會衝動地衝上去,與她廝打在一起。
  下午3點55分左右,咖啡屋的門開了,一個身穿紫色套裝的女人走了進來,她身材高挑、皮膚白嫩、氣質高雅,像極了一個著名綜藝節目的主持人,她美得讓人驚歎,美得讓人不忍褻瀆,仿若出水芙蓉一般,是那樣的不染世俗。只見她稍微環視了一下周圍,然後徑直向淑芳走來。來到淑芳面前,她輕聲問道:「您是淑芳大姐吧?」
  淑芳輕輕地點了一下頭。確認了淑芳的身份後,女子很禮貌地說了一句:「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
  淑芳沒有說話,用那種冷漠的眼神審視她。顯然,女子對淑芳的眼神並不介意,她沒有直接和淑芳對視,從容地坐下,然後向服務生要了一杯咖啡,一邊用小匙攪拌,一邊低下頭思考著什麼,一臉的憂鬱。


【第十卷】 第94章:過招
  短時間的沉默,雙方誰也沒有說話。淑芳用眼睛觀望著孟茹,她想要知道孟茹究竟想要幹什麼。孟茹卻一直低著頭,似乎在思考一些事情。忽然,淑芳發現有大滴的淚水自孟茹的眼角湧出,吧嗒吧嗒地掉在了桌子上,濺起了一圈圈的小水花。淑芳沒有對孟茹的這個舉動感到意外,她鎮定地坐在那裡,靜觀孟茹的變化。孟茹打開皮包,從裡面拿出來一包紙巾,仔細地將眼淚擦拭。之後,抬起頭來,滿是傷感地對淑芳說:「大姐,我知道你非常恨我,我這次約你來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原諒我,說句老實話,我很後悔和高明走到今天。」
  說到這裡,孟茹又抽泣著哭了。
  儘管孟茹說得情真意切,但淑芳聽了,仍舊感到十分不滿,她厲聲質問道:「道歉?難道破壞了別人的家庭,隨便說兩句道歉的話就可以了嗎?難道當初在做這件事情的時候,你就沒有考慮到它的嚴重後果嗎?你知不知道道你不負責任的行為傷害了多少無辜的心靈?你知不知道在你快樂的背後給我們造成了多大的痛苦?一個好端端的家庭就這樣被你毀了你知道嗎!」
  當淑芳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感覺聲音都在發顫。孟茹在淑芳義正言辭的質問下,慚愧地低下了頭。
  淑芳微微調整了一下身子,壓低聲調繼續說道:「好吧,我不管你在這之前做了些什麼,這些對我都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但是我非常不理解你今天居然還會約我見面,如果你想通過見面來說服我離開高明,那你就大錯特錯了,實話告訴你,我不會和高明離婚的。」
  淑芳的每一句話都說得斬釘截鐵,孟茹聽了,止不住打了一個寒噤,心中暗暗佩服淑芳的果敢與堅決。一直充滿自信的孟茹不知怎麼,忽然就找不到了那種自信的感覺。在淑芳面前,孟茹總覺得低人一等,或許是因為她做了對不起淑芳的事情讓她感到愧疚,也或許是淑芳身上那種不容侵犯的氣質讓她感到敬畏,總之她感覺自己今天發揮不好,先前準備的一切也好像派不上了用場。
  但孟茹畢竟是一個非同尋常的女人,她簡單調整了一下心態,長歎一口氣說:「大姐,我想你可能把我想的太醜惡了,我覺得有必要把我和高明的故事講給你聽。」
  淑芳馬上說:「不!我不想聽,怕髒了自己的耳朵,如果你沒有什麼事情,我要走了。」
  說罷,淑芳拿起自己的皮包,站起身子就要離開。孟茹聽淑芳說怕髒了自己的耳朵之類的話,意味深長地苦笑了一下,然後她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咖啡,也不管淑芳是不是願意聽,自顧自地說道:「當初我和高明之所以走到一起,其實是他主動追求我的,不信,你可以回頭問他。當然,我不否認主觀上我也對他很有好感。你是她的妻子,想必你也瞭解他,我覺得他這人本質上不壞,為人有正義感,所以我沒有太過拒絕他。但是大姐,我可以向你保證,我和他在一起絕對不是為了簡單地尋求刺激,我真的很喜歡他,我甚至願意為他獻出我的一切……」
  孟茹說到這裡,抬頭看了看淑芳,剛好淑芳也在注視著她,眼神中充滿了不屑。孟茹與淑芳對視了一下,就趕緊將眼睛移開,望向別處。淑芳見孟茹有意要向自己講清事情的來龍去脈,其實心中也想揭開這個謎團,便索性又坐了回來,但拿包的手卻沒有移開,做出了隨時要走的架勢。


【第十卷】 第95章:對話
  孟茹繼續說道:「大姐,你一定以為我是一個很不自愛的女人,是的,我原本不應該答應高明,即便他再好也是屬於你的,可是當初他招惹我的時候,我不知怎麼就向他妥協了,這個問題直到現在我還說不清楚。」
  說到這裡,孟茹再次長歎了一口氣,一臉的無奈狀。
  淑芳聽到這裡,忍不住插了一句話:「以破壞別人的家庭為代價換來的感情,那配稱得上是愛嗎?充其量只能算作一種道德敗壞而已!」
  淑芳的話語裡難以掩飾自己的憤慨。
  孟茹再次冷笑了一下,繼續說道:「大姐,有些事情我不想解釋,你也是一個知書達理的女人,你應該知道我們女人活在這個世上,能遇到一個真心愛你的男人比什麼都重要。而話又說回來,這個世上又有多少女人,雖然身邊伴著一個男人,卻未必能夠得到這個男人的真心。」
  孟茹說到這裡,似有意無意地瞟了淑芳一眼,淑芳的臉騰地一下紅了,知道孟茹在拿話影射她,心中感覺十分不舒服,但她沒有作聲,只是圓睜著雙目,一眼不眨地盯著孟茹,她想要看孟茹怎麼把這齣戲繼續演下去。
  孟茹略加猶豫,然後啟口說道:「大姐,我不怕你不高興,其實當初要不是高明說他和你之間的感情不是很融洽,我也不會介入到你們中間的。那時他口口聲聲地說愛我,並且願意為我做一切事情,即便如此,我也從來沒想過要破壞你們的家庭,我只想充分地享受這份愛。可是後來我發現,他和別的男人一樣,當他想得到我的身體的時候,他會不顧一切地想要跟你在一起:而當情慾退去的時候,他又會怕你纏上他,萎萎縮縮地,根本就不像他說的那個樣子。
  淑芳聽到這裡,也忍不住揚起嘴角冷笑了一下,內心裡出現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快感。
  孟茹忽然抬起頭來,直視著淑芳說道:「大姐,你信麼?這個世界,根本不會有哪個男人對女人一輩子忠心耿耿,感情那東西都是用來騙人的,男人只會想著怎麼能把你壓在身下,發洩他們那永遠也無法發洩不完的情慾而已。只可惜我們女人還蒙在鼓裡,夢想著能被男人寵愛。說白了,我們只是男人們實現權力慾望的一種工具,永遠不可能被他們擺在最重要的位置。真的,不論是你還是我,都會有人老珠黃的一天,注定了會被別人所取代,這就是我們做女人的悲哀。」
  說到這裡,孟茹又啜泣起來,似乎真的在慨歎著命運的不公平。
  孟茹繼續說道:「大姐,你一定以為我是一個很不自愛的女人,是的,我原本不應該答應高明,即便他再好也是屬於你的,可是當初他招惹我的時候,我不知怎麼就向他妥協了,這個問題直到現在我還說不清楚。」
  說到這裡,孟茹再次長歎了一口氣,一臉的無奈狀。
  淑芳聽到這裡,忍不住插了一句話:「以破壞別人的家庭為代價換來的感情,那配稱得上是愛嗎?充其量只能算作一種道德敗壞而已!」
  淑芳的話語裡難以掩飾自己的憤慨。
  孟茹再次冷笑了一下,繼續說道:「大姐,有些事情我不想解釋,你也是一個知書達理的女人,你應該知道我們女人活在這個世上,能遇到一個真心愛你的男人比什麼都重要。而話又說回來,這個世上又有多少女人,雖然身邊伴著一個男人,卻未必能夠得到這個男人的真心。」
  孟茹說到這裡,似有意無意地瞟了淑芳一眼,淑芳的臉騰地一下紅了,知道孟茹在拿話影射她,心中感覺十分不舒服,但她沒有作聲,只是圓睜著雙目,一眼不眨地盯著孟茹,她想要看孟茹怎麼把這齣戲繼續演下去。
  孟茹略加猶豫,然後啟口說道:「大姐,我不怕你不高興,其實當初要不是高明說他和你之間的感情不是很融洽,我也不會介入到你們中間的。那時他口口聲聲地說愛我,並且願意為我做一切事情,即便如此,我也從來沒想過要破壞你們的家庭,我只想充分地享受這份愛。可是後來我發現,他和別的男人一樣,並非對我用的什麼真感情,只是為了尋求一種刺激而已。當情慾來的時候,他會不顧一切地想要跟你在一起:而當情慾退去的時候,他又會怕你纏上他,萎萎縮縮地,根本就不像他說的那個樣子。」
  淑芳聽到這裡,也忍不住揚起嘴角冷笑了一下,內心裡出現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快感。
  孟茹忽然抬起頭來,直視著淑芳說道:「大姐,你信麼?這個世界,根本不會有哪個男人對女人一輩子忠心耿耿,感情那東西都是用來騙人的,男人只會想著怎麼能把你壓在身下,發洩他們那永遠也無法發洩不完的情慾而已。只可惜我們女人還蒙在鼓裡,夢想著能被男人寵愛。說白了,我們只是男人們實現權力慾望的一種工具,永遠不可能被他們擺在最重要的位置。真的,不論是你還是我,都會有人老珠黃的一天,注定了會被別人所取代,這就是我們做女人的悲哀。」
  說到這裡,孟茹又啜泣起來,似乎真的在慨歎著命運的不公平。


【第十卷】 第96章:背影
  不知道為什麼,孟茹的後面幾句話,還真說到了淑芳心裡去,博得了她的一點認同。淑芳也認為男人天生就騷情,面對女人,他們像一隻隻發情的公狗一樣,整天圍著你轉,等真的有一天你完全歸屬於他的時候,他們又會搖擺著尾巴奔向下一個目標。
  「所以,我想好了,決定和高明分手。」
  孟茹繼續說道:「這也是我今天約你見面的一個重要原因,我要將他完整地還給你,這樣的男人我情願不要。」
  淑芳看了孟茹一眼,對她的話有些意外,甚至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噢,怎麼?你不想和高明生活在一起了?」
  孟茹說:「是的,不想了!看透了,沒什麼意思。」
  淑芳接著問:「那你肚子裡的孩子怎麼辦?」
  淑芳似乎問到了孟茹的痛處,孟茹果真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哭得更傷心了:「沒有辦法,只有打掉唄。大姐不瞞你說,醫生說我的卵巢有些問題,不容易懷孕的,我還真捨不得這個孩子,自己年齡大了,不知道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做一個母親。」
  說到這裡,孟茹的眼淚流得更多了,那模樣甚是可憐。
  淑芳有些心軟了,如果說前面孟茹的話她可以不往心裡去,但是後面一提到孩子,淑芳卻怎麼也狠不下心來。她也是一個母親,當然知道一個母親對孩子的愛。尤其聽到孟茹患有先天疾病不容易懷孕的時候,她也有些於心不忍。淑芳是屬於凡事都為先別人考慮的善良女人,她在想,如果孟茹真的打掉了孩子,萬一這輩子不能懷孕了,那麼對她是不是也是一種很殘忍的事情呢。想到這裡,淑芳抬起頭來,很認真地對孟茹說道:「其實我也並不是非要和你爭男人,對於高明,我早就失望了。之所以我不打算將他讓給你,就是想讓你知道,靠搶奪別人的丈夫來實現自己所謂的幸福,絕對是一種不道德的表現。既然話已經說開了,我不妨告訴你,我和高明離婚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也不想再繼續和他過下去了,不過你們究竟能不能生活在一起,就看你的造化了。當然,我這麼做,並不是因為我懼怕你,我是看在同為一個女人和母親的份上,才給你這樣一次公平的機會。最後,我送你一句話,既然你已經意識到了做女人的不容易,那我們女人又何苦為難女人呢?」
  淑芳說完之後,站起身來,收拾好衣物,又一次仔細地將孟茹週身上下端詳了一下,然後從容地離去。
  孟茹呆坐在那裡,望著淑芳離去的背影,對淑芳最後的話揣摩不已。孟茹有些沮喪,如果說這次見面真的是一場較量的話,那麼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勝了還是敗了。如果說勝了,可是她卻絲毫也感覺不到那種勝利的喜悅,從頭至尾,淑芳那種不容侵犯的氣質將她壓得喘不過氣來:如果說敗了,她卻達到了目的,淑芳已經答應退出這場爭鬥,將高明讓給她。孟茹端坐在那裡,不知為什麼,剛剛見面的環節,她總感覺自己比淑芳矮了一大截。而且,淑芳將高明讓給她,也是出於對她的憐憫,孟茹是一個生性倔強的女人,她當然不希罕別人的施捨。孟茹的心情忽然不好起來,儘管醫生一再叮囑她不要喝酒,但她還是招呼服務生給她拿來了一瓶酒,心情鬱悶地痛飲起來。


【第十卷】 第97章:算賬
  政府辦公室的綜合樓內,高明還在忙碌著天河市開發旅遊資源的事情,他所擬定的可行性分析報告已經順利地通過了常委會的討論,正在針對一些具體細節問題進行分析,包括搜集一些相關素材,邀請一些專家進行論證。當然,他還不知道兩個女人已經偷偷地見了面,在高明的人生哲學裡,事業永遠比愛情重要,工作永遠比女人重要,這也是當今機關中一部分公務員的普遍心理。
  這一天,當高明忙得差不多的時候,才想起好幾天沒有見到樂樂了,心裡感覺有些想兒子,所以他決定回家看看。當高明步入家門的時候,正趕上淑芳和樂樂正在吃飯。高明湊上前去,衝著樂樂的小臉蛋親個不停,樂樂被高明親得癢癢的,將那滿嘴的飯都笑噴了出來。淑芳瞪了高明一眼,說:「你就不能等孩子把飯吃完再親他啊!」
  高明聽了,這才住手。淑芳問:「你吃了沒有,要不要在家吃一口?」
  高明說吃過了,一邊說著嘴裡卻不住地嚥著唾沫,實際上他根本就沒有吃。淑芳也沒有和高明謙讓,自顧自地繼續吃著。
  高明感覺這個家相比從前少了很多東西,但他自己又說不清少了些什麼。好不容易等樂樂吃完,高明領著兒子在書房裡下了一會兒棋,覺得時間耗得差不多了,就和樂樂說:「你自己玩吧,爸爸要走了。」
  樂樂正在興頭上,問道:「爸爸你要去哪裡?」
  高明心頭一振,說:「爸爸晚上要加班,你在家乖乖聽媽媽話,不許調皮啊。」
  樂樂嘟起了小嘴:「爸爸和樂樂撒謊,爸爸根本就不是加班,爸爸想不要樂樂了是不是?」
  高明低下頭來,摸著兒子的腦袋,滿是慈愛地說道:「爸爸沒有撒謊,爸爸怎麼會不要樂樂呢,你永遠都是爸爸的乖兒子。」
  說完之後,在樂樂的臉蛋上又吧唧親了一口。樂樂這才轉憂為安,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當高明穿好了衣服,轉身要離開家門的時候,淑芳卻叫住了他:「你等一下,有件事情要對你說。」
  高明停下了腳步,心中充滿了狐疑。淑芳卻欲言又止,有些拿不定主意的樣子。高明問道:「有什麼事情?你儘管直說吧!」
  淑芳想了想,然後說道:「我和她見面了,是她約的我。」
  高明睜大了驚訝的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就猜她不會將這件事情告訴你,不過你放心,我們一沒打二沒罵,只是在一起喝了點東西。」
  淑芳繼續說道。
  高明聽了,心裡的一塊石頭這才落了地,忍不住問道:「那你們見面幹什麼?」
  淑芳說:「沒幹什麼,她說是要向我道歉,但我想她還是要我主動離開你。」
  高明聽了,滿臉的怒色,心想這孟茹也實在是太過分了,居然沒有通過他就這麼胡折騰,也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這樣想著,嘴裡不由自主地說道:「回頭再找她算賬。」
  淑芳當然知道高明找她算賬的意思,說道:「算了,其實她也挺不容易的,好歹也懷了你的孩子,你要對她好些才是。」
  高明看了淑芳一眼,對她的話將信將疑。淑芳說:「看我幹什麼,我想開了,強扭的瓜不甜,如果你誠心和我離婚,我答應你,什麼時候辦手續你說得算。另外,我再忠告你一句,既然決定要娶人家,就別三心二意的,否則會遭報應的。」
  高明很驚訝淑芳一時之間竟然會變得這麼開通,但嘴裡還是辯解道:「誰說我要娶她了,即便是我和你離婚了,也不見得會和她生活在一起。」
  淑芳對高明的話很厭惡,知道他這話裡面充滿了虛偽,理都沒理他,恰好樂樂從書房內走了出來,拉著樂樂就進到裡屋去了。高明很沒趣,只好灰溜溜地走出了家門。
  至此,淑芳對高明的感情,已經完成了由忠貞到絕望的徹底改變。在淑芳的眼裡,高明變得不那麼重要了。一個賢淑的女人,滿以為自己的丈夫一輩子會對自己忠心耿耿,誰知道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走在情感的三岔路口。淑芳的心涼了,從此後,她的世界裡唯一重要的只有孩子了,至於高明,有他當沒有他,一切隨他去吧。淑芳一聲長歎,眼角邊滾下的是兩行傷心的淚水。


【第十卷】 第98章:疼愛
  高明當然會找孟茹問個明白,他對孟茹不計後果地約淑芳見面這件事情,感到很恐懼。因為這意味著孟茹有了魚死網破的決心,而且事情搞得這麼大,他已經沒有了退路。高明越想越怕,只覺得這後脊樑嗖嗖地直冒冷氣。
  找到孟茹後,孟茹的態度倒很好,對約淑芳見面這件事情供認不諱。高明勃然大怒,厲聲質問道:「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不和我商量一聲,你還把不把我放在眼裡?」
  孟茹看高明激動的樣子,反倒很平靜地說:「我跟你說過啊,誰讓你當初根本就沒把這當回事兒。」
  高明氣得都快說不出話來,一個勁兒地指著孟茹:「你,你……」
  孟茹歪著眼睛看高明,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得意。高明很是無奈,說:「好,見面不見面的先不說了,你告訴我,你們在一起都談了些什麼?」
  孟茹說:「沒談什麼啊,我們只是在一起隨便聊了聊家常。」
  高明說:「鬼才信你!你肯定是用什麼手段讓她離開我了,對不對?」
  高明的一句話,一下傷到了孟茹的自尊心,她哇地一聲大哭起來,邊哭邊說:「姓高的,你把話說明白,在你眼裡我就那麼卑劣?實話告訴你,我沒有逼迫她做任何事情,你別血口噴人好不好?」
  高明望著哇哇大哭的孟茹,有些不知所措,但他仍然對孟茹的話將信將疑。
  孟茹越哭越傷心,想想自己是為了和高明在一起,才約淑芳見面的,卻換來了高明對她如此粗暴的態度,她真為自己覺得不值。這樣想著,哭聲越發大了。高明站在旁邊,覺得自己也有些過分,不管怎樣,孟茹也是為了他好,不論孟茹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都該原諒的。這樣想著,又覺得孟茹很值得疼愛。於是,高明走上前去,摟著孟茹說:「好了,我沒有埋怨你的意思,只是這麼大的事情,你好歹跟我商量一下才好!」
  孟茹抖了一下肩膀,裝出很生氣的樣子:「看得出來,你壓根就不想和她離婚,你在乎她要遠遠超過我。」
  高明說:「哪有啊,我心裡面最愛的人還是你,真的不騙你!」
  孟茹說:「我才不信,那你剛才對我那麼凶?要不,你對我發誓,說你這輩子最愛的人是我,一輩子都不變心。」
  高明說:「好好好!我發誓,對你一輩子不變心,真心愛你!」
  高明邊說邊舉起了右手,作發誓狀。孟茹這才破涕為笑,摟著高明的脖子問道:「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啊?淑芳可是答應要把你讓給我了。」
  高明聽孟茹這麼一說,又低下了頭,沒有說話。孟茹見狀使勁地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嘴裡說道:「就知道你在敷衍我,你壓根兒就不想跟我生活在一起是不是?」
  高明被掐得哎吆一聲,趕緊解釋道:「哪有啊,我一切都聽你的,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好了。」
  孟茹說:「那好,這兩天你趕緊去和淑芳辦理離婚手續,免得夜長夢多,然後趁著我肚子還沒有鼓起來,咱們趕緊把婚事辦了,否則我都沒臉見人了。」
  高明說:「嗯,好吧,我會盡力的,請你放心好了。」
  孟茹聽了,這才放下心來,然後將頭靠在高明的身上,一臉地幸福狀。


【第十卷】 第99章:家事
  孟茹覺得自己很是得意,首先是他和高明的感情似乎有了頭緒,另外她的家庭生活也在向好的方向發展。孟茹唯一的弟弟已經從國外學成歸來,一家人又團聚到了一起。
  這天,孟茹買了很多美味佳餚,早早地回到父母那裡,想要慶賀一番。
  酒桌上,還沒等孟茹說話,倒是她的弟弟先開了口:「姐,這些年咱們這個家全靠你支撐了,如果沒有你,也不會有我的今天,我要好好地敬你一杯,姐你辛苦了!」
  弟弟邊說邊舉起了杯子。孟茹聽了弟弟的話,眼淚差點沒掉下來,回想起這些年為了養家餬口,她所受到的種種委屈,那萬般感慨都化成了辛酸的淚水。孟茹找出手帕,在兩個眼角處擦了擦,然後看著已經長大成人的弟弟說:「小弟,姐看到你已經學有所成,心裡比什麼都高興。如果說以前這個家我付出的多些,那麼以後就全靠你了,你才是我們家的男子漢啊!」
  「姐,你就放心吧,以後家裡無論什麼事情都不用你管了,你的任務已經完成,接下來就看我的了。」
  弟弟拍著胸脯打著包票說。孟茹看著弟弟,從他的眼神中讀出了一種自信,不由得讚許地點了點頭。一家人高興地碰了碰杯子,然後將那酒一飲而盡。
  一家人吃過晚飯後,圍坐在一起,似乎有嘮不完的話。當孟茹聽說弟弟這次回國之後,打算自己成立一家科技公司,不禁關切地問:「還有什麼困難沒有?要不要姐姐幫忙。」
  弟弟說:「別的困難倒沒有了,只是還差點啟動資金,我和龍江市的一家高科技企業簽訂了協議,他們已經先期投入了一部分錢在裡面,按照合同約定,如果項目完成投入生產後,我將獲得很大的收益。」
  孟茹再次關切地問:「你對這次合作把握大麼?」
  弟弟說:「你就放心吧姐姐,在國外我就是專門研究這個課題的,現在已經完成80%的內容了,只是我留了一個心眼,沒對他們說,所以這次合作對我來說簡直是零風險。」
  孟茹聽了很高興,便對弟弟說:「錢的事情你不用急,姐姐幫你想辦法。」
  第二天,孟茹果真把銀行的存款17萬元支了出來,送到了弟弟的手裡,當她聽弟弟說還差一點的時候,孟茹就說沒有關係,她再想別的辦法。
  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孟茹都在琢磨著怎麼樣能弄到更多的錢,幫弟弟解決這個燃眉之急。她甚至考慮將門市房賣了,或者將名煙名酒行兌出去。但轉念一想不行,這種做法無異於殺雞取卵,應該將眼光放長遠些才好。
  這一天傍晚,孟茹正獨自一人在名煙名酒行內發呆,考慮著怎麼能將這生意做得更好,忽然推門進來一個人,這人邊走邊大笑著說:「孟老闆發大財啊!」
  孟茹定睛一看,原來是同事趙波,心想他怎麼來了,當初要不是因為他,她和高明的事情或許露得不會這麼快。雖然心裡很厭惡,但孟茹還是在臉上掛滿了微笑,說道:「呦,這不是趙台長嗎,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趙波聽孟茹稱呼他為台長,心裡美滋滋地,大咧咧地說道:「沒啥事,我們單位最近要搞些福利,所以來看看你這裡有什麼合適的東西沒有。」
  孟茹聽說趙波要來他這裡買東西,自然不敢怠慢,知道他這人財大氣粗,從他身上撈些好處會很容易。於是,孟茹忙不迭地向趙波介紹說:「你算來著了,我新進的好煙好酒都在這裡,你要是相中了,我一定給你打折。」
  趙波只是象徵性地看了看,然後說道:「都是公家的事情,打折不打折的無所謂,再說咱也是老同事了,我不捧你捧誰啊,你說呢?」
  趙波說完之後,故意用那種曖昧地眼神掃了孟茹一眼。孟茹當然不傻,這樣挑逗的眼神見多了,但為了做成這筆生意,她還是笑著說:「那當然,我知道趙哥是個講究人。」
  趙波聽了,哈哈大笑起來,說道:「講究也要分跟誰啊,跟你在一起我自然會講究,跟別人就不一定了啊。」
  說完,趙波立即操起了電話:「小張啊,我在政府門前的名煙名酒行呢,你過來一下,我發現這裡的東西不錯,咱們就在這裡定了。」
  孟茹心裡一陣竊喜,心想這傻帽兒還真聽不得好話,他的錢賺起來太容易啦。


【第十卷】 第100章:葷話
  最後趙波果真在這裡定下了10多萬元的貨,而且第二天就讓單位的會計帶著現金來結賬了。孟茹一算賬,淨賺了3萬多,心裡那個高興啊。心想如果靠著趙波這棵大樹,沒準也能小富一把,因為這傢伙交際廣、朋友多,認識的還都是些有錢的主兒,如果他再介紹一些熟人過來,那名煙名酒行的生意一定會有新起色。趙波自己也說:「孟茹啊,以後你這裡可就是我的據點了啊,我每年都要用不少東西,就從你這裡拿了啊。」
  孟茹說:「歡迎趙哥常來,想要用什麼,儘管吱聲好了。」
  趙波還果真說話算話,打這以後隔三差五地來孟茹這裡買東西,不但如此,還領來很多狐朋狗友一起來,那花錢大把大把的,就如流水一樣,讓孟茹看了直咂舌。當然,每次來的時候,趙波都不忘了和孟茹說一些近似打情罵俏的葷話,孟茹都能不鹹不淡地給應付過去。印象中比較過分的一次是,趙波開著他那輛豐田吉普車,和一群朋友喝醉了酒,呼啦啦地過來,進屋就指著孟茹對大家介紹說:「這是我老相好的,你們以後誰也不能去別處買東西啊,都得來這裡捧場。」
  大家看著孟茹一副妖嬈的樣子,還真相信了大概就是這麼回事。孟茹趕緊解釋說:「你們別聽他瞎說,我是他小姨,哪裡是他什麼相好的。」
  大伙聽了,就一陣哄堂大笑,趙波自己也跟著一通傻笑。
  很多次,孟茹望著趙波一夥人離去的背影,心裡都在想,和趙波這廝這樣接觸下去對不對,雖然孟茹很清楚趙波的為人,但是如今的她已經不是領導幹部了,如果再不想辦法找個靠山,以後的生活都是個問題。當然,在孟茹的心裡,壓根兒也沒想和趙波怎樣,她只想利用趙波多賺些錢而已,如果這個時候疏遠了趙波,那豈不是和錢過不去嗎?這樣想著,孟茹在心裡也就接受了這個事實。
  誰知正是因為孟茹貪圖小便宜,結果卻出了大事情。
  這天,剛要打烊的時候,趙波卻一個人醉醺醺地推門進來了。孟茹正在清點帳目,服務員剛剛回家,整個店裡只剩下孟茹一個人。趙波進屋就說:「妹子,剛好路過你這兒,哥哥喝多了,進來討杯茶喝。」
  孟茹一邊給趙波泡茶,一邊說:「沒有酒量就不要喝那麼多,真搞不懂你們男人,每次喝酒不喝多就好像不夠朋友似的。」
  趙波說:「你說得對,男人嘛,活在這個世界上無非就是酒色財氣四個字,如果連這四個字都沒整明白,那可真是白活了。」
  孟茹給趙波倒完茶之後,遞給他,然後自顧自地繼續到一邊兒繼續算賬去了。滿以為趙波喝完茶後,坐一會兒就會走。誰知這廝卻磨磨蹭蹭地,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而且一邊喝茶,還一邊用那色迷迷地眼神看著孟茹。孟茹似有警覺,抬起頭來問道:「你看我幹嘛,喝完茶早點回去休息吧,小心回去晚了老婆收拾你。」
  趙波卻衝著孟茹情不自禁地說出了一句:「你真美!」
  孟茹看趙波說出的話實在是不在行,面露慍色,剛要發作,卻見趙波站起身來,搖搖晃晃地向外面走去。


【第十一卷】 第101章:強姦
  孟茹以為他要回家,誰知他到了門口之後,將那捲簾門一下子就拉到了底,光噹一聲,他們兩個人整個被關在了店裡。孟茹暗叫一聲不好,站起身來就要往外跑,當她經過趙波身邊的時候,一把就被趙波拽在了懷裡。趙波喘著粗氣說:「妹子,你趙哥都想你好久了,今兒個你就從了我吧?」
  說罷就將那鬍子拉碴的嘴巴往孟茹的臉上親。孟茹聞到了一股令人作嘔的酒氣,立即拚命地搖頭抗拒著,嘴上說道:「趙哥,你喝多了,快放開,被人知道了不好!」
  趙波哪裡肯放,那情慾就像開閘的洪水,止也止不住了。尤其懷抱著孟茹那與眾不同的豐滿身子,趙波都恨不得將孟茹活生生地吃下去。孟茹看軟的不行,便開始開口大罵:「你這個混蛋,快放開我,再不放開我喊人啦!」
  趙波一邊用力地撕扯孟茹的衣服,一邊說:「你喊吧,我今天是要定了你!」
  孟茹嘴裡一邊大喊救命,一邊拚命地用手抓撓趙波的臉。趙波被烈性的孟茹抓得生疼。趙波勃然大怒,使出渾身力氣一個大耳光照孟茹的臉頰就扇了過去,只聽啪地一聲脆響,孟茹嚶嚀一聲被打倒在地,渾身癱軟,再也沒有了反抗的力氣。
  趙波走上前去,一邊撕扯孟茹的衣服,一邊嘴裡罵道:「臭婊子,居然敢反抗,我操你是看得起你,別以為你的騷事我不知道,就行高明操你,為什麼不行我操?我比他差在哪裡。」
  孟茹在身下聽著趙波滿嘴的污言穢語,惱羞至極,抬起膝蓋就要衝著趙波的老二頂去,誰知趙波卻早有防備,一下子就攔住了孟茹的雙腿,然後緊緊地壓在了身子底下。孟茹動彈不得,眼見著自己最後的一絲遮羞布被趙波扯去,卻一點辦法都沒有。當孟茹粉白的一截身子裸露在趙波的面前,趙波瞪大了雙眼,口水都快流出來了。趙波把孟茹按在地上,撕掉了外面的衣服,孟茹只剩一個胸罩和三角褲保護著她。孟茹嘴裡哭嚎著,近似哀求地說:「趙哥不要啊,你就放過我吧,我求你了好不好?」
  此刻的趙波,哪裡還聽得進去孟茹的隻字片言,他早已喪失了人性。趙波把孟茹壓在身下,孟茹白嫩的身體在黃色的燈光下發出迷人的光,兩個高聳的乳房隨著呼吸一上一下的劇烈起伏著。趙波伸出兩隻大手,緊緊握住了孟茹的兩個乳房,隔著薄薄的胸罩像揉面一樣的搓、捏。
  趙波看著孟茹嬌媚的臉上緊皺的眉頭,就知道她快忍不住了,他一把扯掉了孟茹的乳罩,兩個白嫩高聳的乳房展現在他的面前,沒有了乳罩的束縛,孟茹的玉乳還是向上高高的聳立著,頂上是紅豆大小的乳頭。在孟茹的尖叫聲裡,趙波的兩隻魔爪一手一個的緊緊抓住了孟茹的乳房,毫不憐惜的用力搓揉。趙波一緊一鬆的捏著孟茹堅挺豐滿的乳房,白白的肉從趙波的指縫中露出來。
  在趙波熟練的玩弄下,孟茹緊咬的嘴終於張開了,發出了迷人的呻吟:「無賴……啊……輕一點……嗯……不要……求求你放了我……啊……」
  孟茹迷人的嬌哼更加刺激了趙波的性慾,趙波淫褻的用粗糙的手掌摩擦著孟茹紅嫩的小乳頭,這可是孟茹對性刺激最敏感的部分之一,孟茹被趙波玩的乳頭立刻變得硬硬的。孟茹用力的扭動著身體,想擺脫趙波的手掌,可孟茹扭動著的身體讓趙波更加的興奮,趙波鬆開一隻乳房,低頭把孟茹的一個乳頭含在了嘴裡,用舌頭快速的舔弄。
  「啊……不要呀!……求求你了,放了我吧!……嗯……好難受……不要!……求你了!」
  孟茹尖叫著。可她的乳房卻開始有了變化,一對乳房被趙波揉搓的越來越脹大,比平時要整整大出一圈,趙波恨不得把孟茹整個乳房都吞下去。孟茹這對迷人的乳房被趙波整整玩弄了半個鐘頭,孟茹已經沒有一點反抗的力氣了,這時趙波的另一隻手鬆開了孟茹的乳房,慢慢伸到了孟茹的大腿上,隔著小三角褲,摸著孟茹最神秘的陰部。
  趙波突然發現孟茹的內褲已經濕了一小片,孟茹這時也發現了趙波的企圖,連忙叫著:「趙波不可以……」
  趙波淫笑著:「小騷貨,水都流出來了,還說不想要!丁日民能操你、高明能操你,我為什麼不能操你呀!」
  趙波按住孟茹的大腿,就要脫孟茹的內褲,孟茹緊緊的併攏大腿,希望能擺脫他的蹂躪,可這樣的動作只能激起趙波更強的獸慾。趙波用力撕爛了孟茹的內褲,這時孟茹已經是全裸的躺在地上,被趙波揉搓了30分鐘的兩個乳房高高的聳著,兩條玉腿緊緊的併攏,可中間那片稀疏的陰毛卻暴露在趙波面前。趙波興奮的喘著氣,用力拉開孟茹的大腿,把頭伸進去,細細的看著孟茹的陰部。趙波想不到孟茹這樣一個騷女人只有這稀疏的陰毛,兩片嬌嫩的陰唇緊緊的閉著,只有一點亮晶晶粘液從裡面滲出來,那是趙波剛才揉孟茹的乳房的傑作。
  趙波把一隻手按在孟茹的陰唇上,來回的磨娑,很快他就感覺手掌裡面濕乎乎的一片,鬆手一看,從大陰唇的縫裡面流出越來越多的白色粘液,孟茹叫的聲音也變得越來越淫蕩了:「啊……不要!……嗯……輕輕……輕一點!……嗯!……好難過!……」
  趙波淫惡的笑著,聽著孟茹話都說不清的呻吟,趙波還發現孟茹另一個生理上的細微變化原本緊緊關閉著的兩片嬌嫩的陰唇,在他粗糙的手掌的搓揉下,本能的充血脹大,開始向兩邊微微分開,露出了裡面紅嫩的兩片小陰唇,黃豆粒大小的陰道口也暴露在這個大色狼面前!趙波看的血脈噴張,這一點點的細縫顯然不能滿足他高漲的獸慾,趙波捏住孟茹兩片嬌嫩的陰唇,用力向兩邊拉開,孟茹最神秘的性器官被趙波這樣粗暴的玩弄和分開。趙波貪婪的看著孟茹嬌嫩的小陰唇和更深處的尿道口、陰道口,他猛地低下頭,把他的嘴緊緊貼在了孟茹的「嘴」上……孟茹被迫張開兩條修長的大腿,任趙波用力扒開自己的陰唇,可沒想到趙波竟然用舌頭舔自己的陰部……「嗯……好癢……別這樣!……啊……不要!……癢癢……癢死了!……」
  「啊……別伸進去!……求你了!……求……求……求求你!」
  孟茹無力的尖叫著、呻吟著、喘息著……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扭動著細腰和屁股,希望擺脫趙波的嘴對自己的攻擊,可孟茹扭動的裸體讓趙波愈加的興奮和粗暴,趙波把孟茹的兩片陰唇翻的大開,舌頭用力的舔著陰唇的內面,舔的孟茹不停的淫叫:「別!……不要!……不……不要!……好難受!……啊!……救命!……」
  一個性感的美女大張著白玉般的雙腿,兩腿間被一個中年男人死命的玩弄,整個房間裡充斥著女人嬌媚的哼叫。孟茹忍受著來自陰唇裡面的性攻擊。隨著孟茹的叫聲越來越大,從她的肉縫裡滲出的白色粘液也越來越多,順著陰唇流到肛門上——大腿——屁股——一直流到地上。趙波靈活的舌頭越來越放肆和大膽,慢慢的從大陰唇到小陰唇,最後趙波把舌頭從孟茹的陰道口裡伸了進去,開始一進一退的弄。孟茹只覺得陰道口一陣陣的酥麻,本能的想夾緊雙腿,可趙波卻大力的扳開孟茹的兩條大腿,看著孟茹原本緊閉的陰唇被他玩的向兩邊分的大開,白漿一股股的從陰道口湧出來,趙波終於忍不住了,掏出了自己脹硬了很久的大陰莖,真正的蹂躪就要開始了!
  孟茹終於感到趙波的舌頭離開了自己的陰道口,這才悄悄鬆了口氣,她紅著臉想低頭看看自己的下面被趙波弄成了什麼樣子,卻一眼看見了趙波青莖暴露的大陰莖。孟茹雖然看過幾個男人的陰莖,這時卻突然看到這麼粗大的一根,頓時嚇的尖叫起來!
  「趙波……你的……你的……太大了!……不要!……我懷孕了!……求你了!……請你別!……以後我再給你好嗎……」
  「小騷貨!今天就是要操你!別騙我了,還懷孕?看我不操死你!」
  趙波淫邪的怪笑著,把他脹硬的亮晶晶的大陰莖頂在了孟茹的陰唇縫裡,孟茹本能的一邊尖叫,一邊扭動屁股,想擺脫趙波大陰莖的蹂躪,想不到她扭動的身體正好讓她濕漉漉的下體和她粗大的雞巴充分的摩擦,趙波以逸待勞,用右手握著大陰莖頂在孟茹的陰唇裡面,淫笑著低頭看著孟茹扭動著的玉體和自己巨大陽具的摩擦。只幾分鐘,孟茹就累的氣喘吁吁,香汗淋漓,像一灘爛泥一樣癱軟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了。孟茹本能的扭動和掙扎不光不能幫自己,反而讓自己柔嫩的陰唇和趙波鐵硬的龜頭充分的摩擦,給趙波帶來了一陣陣的快感。
  趙波用右手扶著自己的粗大陰莖,把乒乓球大小的龜頭對準了孟茹的陰道口,屁股突然向下一沉,鐵硬的大龜頭頓時擠進去了一小半。孟茹只覺得陰道口好像被脹裂的疼,「不要!……求你!……別……不要!……啊!……好疼……不……不要呀!……」
  趙波邪笑著,看著自己的龜頭把孟茹的陰道口脹的大開,孟茹痛苦的尖叫讓趙波獸性大發,趙波只覺得孟茹溫暖濕潤的陰道口緊緊包住他的脹硬的龜頭,一陣陣的性快感從龜頭傳來,他屁股向後一退,趁孟茹鬆口氣的一剎那,再猛挺腰部,一根粗大的陰莖狠狠的戳進孟茹的陰道深處,孟茹被他戳的差點昏過去,陰道裡火辣辣的疼,又酸又脹的難受。「不要!……嗯!……不要!……疼!……疼死……疼死了!……啊……嗚……嗚嗚……別!……停……」
  趙波色咪咪的看著自己興奮的青筋暴露的陰莖被他戳進去了一大半,孟茹的陰道就好像一根細細的橡皮套子,緊緊的包住他火熱的大陰莖,一股股白色的淫水正從陰莖和陰道口的結合處滲出來,趙波的陰莖興奮的發抖,哪還管身下這個性感美女的死活,他再一用力,在孟茹的慘叫聲裡把整個陰莖插了進去!
  趙波這才把眼光從孟茹淫糜的陰部移到她的臉上,他下意識的看了看鐘,已經過去了2個鐘頭,旁邊是孟茹被撕爛的內衣褲,床上是一個陰道裡戳著他大陰莖的美女。
  孟茹的眉頭緊皺,牙關緊咬,努力忍住不發出呻吟,孟茹也發現自己越叫,趙波就干的越狠,可來自陰道裡那脹滿的感覺,又好難過,不叫出來就更難受了!
  趙波從孟茹的臉上讀出了這些隱秘的信息,下體隨之開始了動作。趙波三淺一深的緩緩幹了起來,粗糙的陰莖摩擦著孟茹嬌嫩的陰道壁,一陣陣摩擦的快感從孟茹的陰道裡傳遍全身,孟茹緊咬的牙齒鬆開了,迷人的叫聲隨之在房間裡響起:「趙波……別!……別這樣!……嗯!……嗯……嗯!……不要!……不要了!……」
  趙波趴在孟茹的身上,抱著孟茹香汗淋漓的玉體,孟茹脹大的乳房緊緊貼著他,趙波一邊吻著孟茹,腰部不停的前後聳動,繼續著三淺一深的干法,一直干了15分鐘。孟茹也從中感到了美妙感覺,可孟茹發現趙波喘氣越來越粗重,說的話也越來越不堪入耳:「小騷貨!老子干的你爽不爽!小婊子!看我不戳死你!我戳!——戳!」
  趙波越來越興奮了,這樣的輕柔動作已經不能滿足他的獸慾,趙波猛地爬起身,用力拉開孟茹的大腿,搭在自己肩上,低頭看著雞巴對孟茹的狠狠姦淫,趙波開始每一下都用盡全力,粗大陰莖一戳到底,頂到孟茹的陰道盡頭,在趙波的鐵棒的瘋狂動作下,孟茹發出聲嘶力竭的慘叫聲。在趙波這根大淫棍的攻擊下,孟茹的陰道裡分泌出更多的淫水,滋潤著孟茹嬌嫩的陰道壁,在趙波的猛戳之下,發出「撲哧……撲哧」的水響。這些淫聲讓趙波更加的興奮,趙波扶著孟茹的腰,不知疲倦的抽插。孟茹無力的躺著,只覺得全身被趙波頂的前後不停的聳動,兩隻乳房也跟著前後的搖,一甩一甩的扯的乳根好難受。孟茹很快發現趙波的眼光也集中到了自己的兩個乳房上,孟茹驚恐的看著趙波把手伸了過來,抓住了自己活活跳跳的兩個乳房,開始了又一遍的蹂躪。這一次趙波好像一個野獸一樣的狠狠揉搓孟茹飽滿的乳房,好像想把它揉爛似的,白嫩的乳房很快被趙波揉得紅腫脹大,顯得更加的性感了。
  趙波的陰莖也沒有閒著,他一邊用手玩弄孟茹的兩個豐乳,一邊用腰力把陰莖狠戳,鐵硬的龜頭邊沿刮著孟茹陰道壁上的嫩肉,陰道口也被趙波粗大的陰莖脹得有個雞蛋般大小,每一次趙波抽出雞巴就帶著大小陰唇一起向外翻開,還帶出孟茹流出的白色濃漿。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孟茹已經被趙波干的半死不活,她一頭零亂的長髮,有的還搭在她汗濕了的乳房上。趙波則像一隻發情的野牛,把孟茹按在地上野蠻的蹂躪,已經過了兩個小時,畢竟趙波的陰莖也不是鐵做的,孟茹又是一個這樣千嬌百媚的美女,在孟茹細嫩的陰道裡幹了這麼久,趙波的陰莖終於忍不住了,趙波像野獸一樣的狠狠戳了最後幾十下,用手緊緊抓住孟茹的兩個豐滿乳房,從趙波的馬眼裡猛地噴出一股股滾燙的精液。孟茹只覺得好像是有開水淋進了自己的子宮裡,孟茹最後扭動了幾下細細的腰,那股白漿又如泉水般湧出。趙波這才真正仔細欣賞著孟茹的迷人裸體,乳房被他大力揉搓得紅腫脹大,乳頭像兩個紅葡萄微微顫抖著,細細的腰身,平坦的小腹下面是那片稀疏的陰毛。孟茹的兩片陰唇被趙波干的充血脹大,向兩邊完全分開,裡面的陰道口還微微張開著,一股股白色的濃漿從裡面不停的流出來。隨著趙波精液的射出,房間裡突然變得好安靜,男人野獸般的吼叫,女人淫蕩的呻吟都停了下來,只有孟茹輕輕的喘息聲。
  趙波將雞巴從孟茹的陰道裡抽出來,他射出的精液還在從裡面不停的流出來,趙波色咪咪的對孟茹說:「小騷貨,裡面流出來的是什呀?」
  孟茹頓時羞的臉紅紅的,嬌嗔道:「王八蛋!明知故問,不都是你……你……你做的好事」「什麼好事呀?說啊!」
  「滾,你現在可以走了吧?」
  話到最後,如蚊吟一般,細不可聞。孟茹的這副可愛模樣,和她剛才被戳的尖叫時完全判若兩人。
  趙波火辣辣的眼神又開始在孟茹的裸體上掃瞄,孟茹連忙想用衣服遮住自己裸露的身體,可太晚了,趙波的陰莖又一次興奮的勃起了,有了孟茹第一次的滋潤,它更是粗大堅挺。
  趙波像一頭惡狼似的,猛的撲在孟茹的裸體上,孟茹的陰道裡還是濕乎乎、滑膩膩的,這次沒有了性愛的前奏,只有趙波原始獸慾的發洩。趙波和剛才一樣,把孟茹兩腿拉得大開,把他脹的紫黑的粗大陰莖頂在孟茹的陰道口上,再一用力,一整根陽具盡根沒入孟茹的小肉洞裡。孟茹經過剛才的一番激戰,陰道不再像剛剛那麼緊,趙波能比較順利的戳進去,抽出來,一進一出帶來的強烈快感,讓趙波的動作變得更兇猛、更有力,彷彿想要戳穿孟茹的陰道似的。
  趙波一邊按住孟茹,陰莖狠狠的戳,一邊吼叫著:「老子戳!……戳爛你的騷逼!……小騷子!……老子干死你!……你叫啊!……戳爛你個小騷貨!……」
  「嗯……不要!……別!……好疼……求求你!……不要了!……啊!……不不……不……不要!」
  孟茹覺得一根熱乎乎的鐵棒在自己的陰道裡面不知疲倦的前後抽插,頂端好像有一個瓶塞大小的東西不停的撞擊著自己的子宮口,一陣酸癢的感覺從那裡不停的傳出來。「不要了!……求你!……你的東……西太大了!……嗯!……」
  在趙波狂暴的動作下,孟茹很快又達到了一次性高潮,熱熱的淫水從子宮裡湧出,燙著趙波的大龜頭,陰道本能的收縮,把趙波的陰莖緊緊包住,好像孟茹的小嘴含住趙波的龜頭不停吮吸一樣。
  趙波已經猛戳了幾百下,這次一個沒忍住,一股濃精狂射而出,趙波緊緊抱住孟茹,把他的精液全都射進孟茹小小的子宮裡。
  發洩完畢之後的趙波,似乎酒勁兒也醒了不少,簡單地幫孟茹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將她抱到沙發上親了一口,關上門揚長而去。


【第十一卷】 第102章:流產
  孟茹半夜醒來,發現自己衣衫不整,想要動彈一下卻感覺渾身酸痛。這才記起曾被趙波操過,更讓她感到恐懼的是,下身居然流了一大灘鮮紅的血跡。孟茹一時呆傻在了那裡,她為自己的行為後悔不已,早知如此,她死活也不會接觸趙波這個禽獸。孟茹扯開喉嚨一聲尖叫,淒厲地哭聲在漆黑的夜晚久久迴盪。
  強姦事件之後,令孟茹恐懼的事情終於發生了,她不幸流產了,老天跟她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她千方百計想要保住的孩子,終於沒有保住。此刻的孟茹,精神受到了極大刺激,她一想到趙波猙獰的面孔,就渾身打顫。她再也無力去經營自己的生意,只好把名煙名酒行交給服務員照看,自己回家慢慢休養。
  剛開始的時候,高明並不知道孟茹流產了,後來他發現孟茹的氣色不對,還總躺在家裡,便起了疑心,問孟茹究竟怎麼了,孟茹原本不想把流產的事情告訴高明,因為沒有了孩子無異於丟失了一個重要的砝碼,但轉念一想,這事情瞞得了一時,也瞞不了一世,便哭著說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沒想到孩子就流產了。當然,她沒有把自己被趙波強姦的真相說出來。高明聽說孟茹流產了,開始時有些驚訝,但慢慢地就感覺到了一絲輕鬆,說心裡話,他一點也不為失去這個孩子感到惋惜,相反還總覺得去掉了一塊心頭之病。高明拉著孟茹的手,故作安慰地說道:「流產就流產吧,以後我們還有的是機會再生。」
  孟茹聽著高明的話,心裡面縱然有一萬個不願意,但也是有苦說不出,眼淚順著孟茹的眼角嘩嘩地淌下來。
  趙波也許是壞事幹得太多了,強姦了孟茹之後,卻像一個沒事人似的。他以為像孟茹這樣的女人,干了也是白幹。這天,當他路過孟茹的名煙名酒行時,依舊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當他看到整個店裡只有服務員在時,就問:「你們老闆呢?」
  服務員如實回答說:「老闆身子不舒服,在家休養呢!」
  趙波立刻就明白了,原來都是自己造的孽。便拿出電話,直接給孟茹打電話問道:「怎麼了,妹子,身子還不舒服嗎?那天大哥實在喝多了啊,如果有冒犯的地方,還請你多原諒!」
  孟茹一聽是趙波的聲音,立即怒火中燒,破口大罵道:「你這個畜牲,還有臉打電話來,你就不怕我告你強姦,讓你蹲大牢?」
  趙波一愣,旋即說道:「妹子,你說啥呢?大哥對你可是不錯的啊,別人想要我多看一眼我還懶得看呢。」
  孟茹被氣得咬牙切齒,甚至都有將他千刀萬剮的心。
  撂下電話後,孟茹心想這事情不能就這麼算了,一定要想辦法報復趙波才對,但怎麼報復她還沒有想好。本來她是想去公安局告發趙波的,但轉念一想,即便能送他進監獄,但自己的名聲同時也完了,而且現在又是她和高明感情的關鍵時期,她可不想因為此事給兩人之間帶來什麼影響。後來孟茹又想到應該花錢找黑社會狠狠地教訓趙波一頓,哪怕讓他折個胳膊、斷個腿的也成,但後來想想這個辦法也不妥,一來自己不精於此道,二來萬一掌握不好尺度將人打死,自己也會連帶吃了官司。思來想去,孟茹也沒有想出一個好辦法,她心中萬般不甘,心想:「難道就這樣白白讓趙波給強姦了?不,決不會!一定要找機會報復這個混蛋。」
  孟茹在心中發誓,一定要給趙波點顏色看看。


【第十一卷】 第103章:前途
  再說高明,自打知道孟茹流產以後,心頭就像卸下了一塊巨大的石頭,感覺有說不出的輕鬆。雖然孟茹再三催促他去和淑芳辦理離婚手續,但他就是不急,還一個勁兒地說:「反正孩子也沒了,又不怕被別人看到大肚子,等你養好了身子我再去也不遲。」
  在高明的思想裡,他還想將事情拖一拖,看看還會有怎樣的變化。孟茹對高明的這種態度也很沒有辦法。
  在工作上,高明似乎迎來了又一個轉機,由於他關於開發天河市旅遊資源的建議,得到了市委的認可,天河市領導班子一致決定,要在天河市成立一個旅遊局,專門負責天河市旅遊產業開發等相關事宜。這就為高明帶來了一個機會,那旅遊局的局長位置還空缺著,雖然旅遊局並不是什麼好局,但也屬於正(鄉)局級設置,每年財政還會撥付不少的專項資金,總比他政府辦公室副主任這個吃力不討好的差使強很多。而且市長馮剛已經明確表示,一旦旅遊局成立,他一定會力薦高明去當這個局長。
  高明那幾天就像上滿了發條的時鐘,全速運轉著,每天都幹勁兒十足。他甚至把兒女情長等諸般事情,都遠遠地拋在了腦後。作為一個有著遠大政治抱負的男人,高明已經預感到,他的機會到了,如果能夠把握住,那麼他的政治前途還是一片光明的。
  這一天,天河市關於擬成立旅遊局的書記辦公會終於召開,會上在討論旅遊局局長的人選時,馮剛提出讓政府辦公室副主任高明擔任比較合適。馮剛的這個建議提出後,馬上就有人委婉地指出,雖然高明的能力水平都沒得說,但好像生活作風有點問題。市委書記劉仲文聽後一愣,馬上將目光對準了馮剛:「這是真的吧?」
  馮剛立即解釋道:「好像他最近正在鬧離婚,但我認為咱們在使用幹部的時候,也要用其所長,現在整個天河市,沒有第二個人比他做這個旅遊局局長更合適了,整個前期策劃到方案最後的制定,都是他一手操辦的,他對業務熟悉得很,這樣的幹部不用實在可惜。」
  市委書記劉仲文手按著太陽穴半天沒說話。最後其他幾個書記也提出了一些人選,大家討論了半天,都覺得不如高明更合適。市委書記劉仲文說,要不這事情先放一放,回頭再定。
  會後,馮剛及時找高明作了一次傾心長談。開誠佈公地指出關於他任旅遊局長的事情遇到了一些麻煩,有人反映他生活作風有問題。高明聽了,直冒冷汗,低頭斜覷著馮剛不知說什麼才好。馮剛看了看坐在沙發裡如同霜打茄子一樣的高明,語重心長地說道:「其實以前對你的事情早有耳聞,但是一直沒有機會和你談這個問題,我認為男人在外面偶有一些風流韻事可以理解,但像你這樣弄得滿城風雨就不可思議了。你高明也是一個聰明的男人,怎麼能因為女人而影響自己的政治前途呢,這樣也太不成熟了啊!我勸你趁早和她一刀兩斷,如果你還想在仕途上有所發展,那麼你就把家庭生活給我弄得穩穩當當的,否則你就別在機關裡干。」
  馮剛的一席話可謂是發自肺腑,高明知道馮剛這是拿他當自己人才這麼說的,一個勁兒地點頭連連稱是。


【第十一卷】 第104章:悔悟
  從馮剛處回來,高明心中萬分鬱悶。馮剛的話不無道理,一個想要成大事的人,不能因為兒女情長而毀了自己,這點高明自己也清楚得很。但是他不知怎麼就和孟茹走到了今天,如今想要抽身而退已經變得不那麼容易,孟茹就好像一塊黏糕一樣,緊緊地粘住了自己。
  高明沒有回家,也沒有去孟茹那裡,他一個人孤獨地走在天河市的大街上。時值傍晚華燈初上,街上行人稀少,高明就像是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獨自流浪著,他不知道該去向哪裡,歸宿又在何方。現在高明有充裕的時間將自己的思想沉澱,他想要弄明白今後的路該怎樣去走。高明想到了自己的過去,那時候他躊躇滿志,一心想要成就驚天動地的大事業。他甚至以為這輩子能夠當上市長,每天為百姓的安危、國家的繁榮而忙碌。時至今日,這一夢想已經變得遙遠而渺茫。高明枉自嗟歎,沒想到人生的旅途上會遭遇這麼多的坎坷與曲折,高明開始質疑自己的人生目標是否選擇得正確。他想到了馮剛的話,是的,如果打算繼續在機關幹下去,就必須摒棄兒女情長,起碼在外人看來,也要有一個看起來和諧穩定的家。高明十分歎服馮剛為人的成熟,從馮剛身上,他看到了新一代黨員領導幹部的完好形象。是的,這是一個年輕幹練的群體,他們有學識有魄力,他們識大局顧大體。他們的心中始終裝著一桿秤,一頭裝著自己的良心,一頭裝著我們的老百姓。國家需要這樣的領導者,人民需要這樣的好幹部。高明也想加入到這個群體中來,雖然他知道自己還需要不斷地加強歷練,繼續提升道德水平修養,但他有信心憑借自己的聰明才智,一定會成為像馮剛那樣的領導者。這樣想著,高明心中的理想更加堅定了,是的,作為一個想要成大事的人,什麼情人不情人的,該放下的一定要放下,沒有捨就不會有得,男子漢大丈夫就應該以事業為重。高明下定了決心,不能和孟茹再這麼耗下去了,一定要找個機會和她徹底分手,反正她現在已經沒有了孩子,從而也就沒有了後顧之憂。
  也合該有事。這天下班後,高明信步走出市政府大院,腦海裡正想著他和孟茹之間的事情,就感到像一團亂麻纏繞在心頭,揮之不去。出了市政府的大門,高明不由自主地向孟茹的名煙名酒行望去,由於孟茹的名煙名酒行就在對面,高明每次走到這裡都會習慣於望向那裡。但也就是這無意中的一望,高明發現了趙波那帶有5個8牌照的豐田吉普車停在門口,內心裡不由得產生了一絲狐疑。在強烈的好奇心驅使下,高明藉著買一包煙的機會,想要進去看個究竟。高明穿過馬路,逕直來到那名煙名酒行的門前,略一思索,推門走了進去。


【第十一卷】 第105章:賴皮
  此時,趙波正翹著二郎腿,悠閒地坐在沙發裡抽煙。孟茹不在,只有兩個服務員在旁邊自顧自地忙活著。高明看到趙波後,故意很吃驚地問:「呀!真巧啊,你老兄也在這裡啊?」
  趙波發現高明走了進來,感到有一絲意外:「嗯,這不是嗎,來拉幾箱貨。」
  趙波一邊說著,一邊指著旁邊的幾箱五糧液道:「孟茹說讓我多捧捧她的場,我怎敢不從啊?」
  說完之後,邪笑著問高明道:「你來幹什麼?是不是找孟茹啊?哦,她不在。」
  高明知道趙波的笑裡面包含著其他內容,就趕緊解釋說:「別瞎說,我是路過進來買一包煙。」
  趙波聽了哈哈打趣道:「怎麼?不和孟茹相好啦?」
  高明瞪了趙波一眼,怕被服務員聽到,說:「我什麼時候和她相好了,你老哥能不能不和我說笑?」
  趙波聽了把嘴一撇說:「還不承認,你要是真不和她相好,那我可要下手啦。」
  說到這裡,趙波故意壓低聲音:「這樣風騷正點的娘們兒,打著燈籠都難找。」
  高明聽了,雖然內心裡對趙波極其反感,但在表面上故意裝出大度的樣子說:「你有能耐就下手唄,要是真能把她拿下,我還要恭喜你呢!」
  趙波聽高明這麼一說,臉上立即露出了一副淫賤的微笑,恬不知恥地說:「好,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高明出了名煙名酒行,覺得心裡十分不舒服,立刻給孟茹打了一個電話,開門見山地說:「我看到趙波在你的店裡,怎麼,他經常去你那兒嗎?」
  孟茹正在為被趙波強姦的事情身心俱裂,忽然接到高明的電話,頓時就亂了方寸,支支吾吾地說:「不!他不……不常來啊!」
  高明感覺到孟茹的態度有些異常,心中更加懷疑,繼續問道:「那趙波說他總去你那裡,還說是你要他去捧場的呢?」
  孟茹解釋道:「你別聽他胡說,都是沒有的事。」
  高明皺緊了眉頭,好意相勸道:「不是我小心眼,像趙波這種人還是少接觸一些為好,你可千萬別貪圖了小便宜,反倒容易吃了大虧。」
  高明的一番話,正說到了孟茹的痛處,眼淚不聽話地流了下來。孟茹情緒低落地說道:「你就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的。」
  這次電話之後,高明總覺得好像有什麼蹊蹺在裡面,一時在心中劃了一個巨大的問號。
  孟茹生怕高明知道了趙波強姦她的事情,打完電話之後,立即給趙波回了個電話,非常堅決地告訴他以後不要再到店裡去,那裡不歡迎他。趙波聽了電話後,十分不滿意地問道:「為什麼不歡迎我去?是不是怕那姓高的知道?我就不明白了,你跟著他有什麼好,看他那酸腐的樣子就不會有什麼大出息。你還不如跟著我,老子有的是錢,保準讓你吃香的喝辣的。」
  孟茹聽了趙波的話,心中噁心至極,但為了不讓他弄出什麼亂子來,強壓住怒火說道:「關高明什麼事情,我只是擔心你總去我那裡,萬一被別人說出閒話來不好。」
  趙波聽了之後,哈哈地一陣狂笑,說道:「我都不怕你怕什麼啊?如果傳出閒話更好,我倒想讓全天下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呢,真的妹子,那一晚我到現在還難忘呢,你是我這輩子遇到的最讓我銷魂的女人……」
  趙波越說越離譜,孟茹實在聽不下去了,都快被氣瘋了,啪地一聲掛斷了電話,心想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無恥的男人,孟茹恨不得現在就提著刀子將趙波殺掉。


【第十一卷】 第106章:糾纏
  說來也奇怪,也不知道是趙波有意渲染他和孟茹的事情,還是他嘴巴不嚴無意中洩漏了天機,也可能是他去孟茹的名煙名酒行次數太多的緣故,總之有關他和孟茹有一腿的消息不脛而走,而且越傳越玄乎,人們都說孟茹是一個水性楊花的濫女人,最初看中了丁日民的權勢,並且心甘情願地做了他的情人,後來丁日民倒台了,她又纏上了有才有貌的高明,沒想到高明也沒能留住她的心,最後她又對紈褲子弟趙波投懷送抱,大家都說這樣的女人簡直和一個妓女沒什麼差別。
  漸漸地,高明也感覺到了周圍的氣氛不對,身後看他的異樣眼神多了,另外他也偶爾聽說了孟茹和趙波的一些風言風語。高明本來就因為提拔受挫的事情心情不是很好,再加上孟茹和趙波的小道消息更讓他雪上加霜。高明感到十分惱怒,心想孟茹啊孟茹,要不是因為你,我旅遊局局長的位置早坐上了,如今你卻給我扣了這麼一頂綠帽子!高明心中暗自發誓,如果孟茹和趙波的事情是真的,那麼他會毫不猶豫地與孟茹分手。
  孟茹似乎也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頭,她聽服務員說趙波依舊有事沒事總去她的店裡溜躂,而高明卻與她聯繫的越來越少了,每次她主動打電話給高明,他的態度都不是很友好,不但衝勁兒十足,還總有些含沙射影的意思在裡面。孟茹的內心裡有些發慌,本來孩子流產了她就心裡沒底,如今又出現了趙波這個岔頭橫在裡面,更是讓她感覺到誠惶誠恐,不過是簡單地休養了半個月,她再也等不到身體完全康復,便急急地趕到了店裡。一進店,孟茹就埋怨服務員道:「我不是告訴你,趙波來的時候不做他生意嗎,為什麼他還總來?」
  服務員是孟茹的一個遠房親戚,所以孟茹和她說話並不客氣。服務員委屈地說道:「我是說過不做他生意,可他每次來的時候卻總是賴著不走,我有什麼辦法!」
  孟茹說:「你怎麼那麼笨呢,往外攆啊!」
  服務員嘟囔道:「我怎麼好意思往外攆,畢竟人家也是一個大男人。」
  孟茹聽她這麼說,很為她沒有堅決的態度而生氣。
  一連幾日,孟茹都守在店裡,專等著趙波再來,她將會有一肚子的惡毒語言回擊他,讓他從此滾得遠遠地。然而奇怪的是,趙波像消失了一樣,一連幾天都沒有再來她的店裡。
  這一日,又是行將打烊的時間,孟茹正要關閉店門,趙波卻又一次醉醺醺地走了進來。他看到孟茹一個人在裡面,心中竊喜,立即涎著臉皮靠上前來,嬉皮笑臉地說道:「這幾天你哪兒去了,我都想死你了。」
  孟茹看到是他,趕緊將店門大開,坐到門口,以防這個禽獸再次做出什麼不軌的事情來。然後,孟茹圓睜著怒目,直接指著趙波的鼻子說:「姓趙的,我實話告訴你,今後你不要再打我的主意,我奉勸你離我遠點,否則的話,我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肯定不會有你的好果子吃。」
  趙波被孟茹強硬的態度嚇了一跳,但立即他就恢復了原來的表情,嘻笑著說:「妹子,何必動這麼大的火氣呢,我知道那天對你粗魯了一點,但是你也要理解,我是因為喜歡你才對你那樣的。」
  孟茹說:「放屁,喜歡我就*我,你還是不是人?」
  趙波說:「對你,我情願不是人了,只要能得到你,讓我做什麼都願意。」


【第十一卷】 第107章:誤會
  孟茹說:「虧你還是一個單位的領導,咋就不知道羞臊呢,你就不怕你的所作所為給你的工作帶來影響。」
  趙波聽了,哈哈大笑起來:「妹子,一個有線電視台,那算什麼破單位,況且我又不想往上干,這年頭有錢就比什麼都強了。再說了,現在天河市這些當官的,哪個不是我家老爺子在位的時候提拔起來的,誰還不給我個薄面?所以啊,只要你跟了我,保準你有享不完的福。」
  也許是趙波喝多了酒的緣故,語氣十分狂妄,好像整個天河市都是他家的一樣,一切都不在話下。孟茹對他的行為十分反感,也不願意再聽他嘮叨下去,擺著手說:「好了,你有錢那是你的事情,我不希罕,你趕快走吧,以後別到我的店裡來,我也不想再見到你。」
  說完就要關門送客。
  趙波哪裡是一個省油的燈,他見孟茹要攆他走,立即顯露出了無賴的本性,藉著點酒勁兒,嚷道:「幹嘛啊?我還沒和你說完話呢,你就讓我多陪你一會兒嘛。」
  說完就要往屋子裡面衝,孟茹就使勁地往外推他。正在兩個人拉扯的過程中,忽然門外走來了一個人。兩個人同時回頭看,來人竟是高明。孟茹趕緊放手,只有趙波還傻乎乎地拽著孟茹不撒開,孟茹扯了好幾扯,才從他的手中掙脫出來。再看高明,臉色甚是難看,開口便道:「我是不是打擾了你們?」
  孟茹沒有想到高明會在這個時候突然走進來,表情慌亂地解釋道:「我正在往外推他呢,他就是賴著不走。」
  高明沒有正眼看她,直接將目光轉向了趙波,滿含譏諷地說道:「老兄真是不食言啊,怎麼,這就動起手來了?」
  趙波顯然對高明的突然闖入感覺十分不爽,帶有挑釁地回答道:「動手怎麼了,就行你碰她,就不行我動手啊?實話對你說,她早已經是我的人了,我們公平競爭。」
  孟茹想要攔住趙波的話,可是已經來不及,這個混蛋在酒精的作用下已經徹底喪失了理智。
  高明聽了趙波的話,嘴角處閃過了一絲冷笑,說道:「行,你怎麼做都行,沒人跟你競爭,我也只是路過而已,看到你們在,進來打聲招呼。好了,我走了,你們繼續。」
  說完,高明轉身就要走,旁邊孟茹受不了了,哭喊著說道:「你別走,他說的不是真的,你不要相信他的鬼話。」
  孟茹的話音剛落,趙波就在旁邊插話道:「妹子,你就讓他走吧,難道咱們的事情還怕他知道怎的?」
  孟茹真是忍無可忍了,順手抄起櫃檯上的水杯、計算器之類的東西,像瘋了一樣劈頭蓋臉地朝趙波的身上砸去,邊砸還邊說:「我打死你這個混蛋,我打死你這個混蛋!」
  趙波對孟茹的突然舉動措手不及,身上早就挨了幾下子,趕緊用胳膊護住頭部,向門外退去。孟茹哪裡肯放手,追到門外,揀起磚頭瓦塊之類,繼續朝趙波的頭臉打去,趙波看孟茹精神都有些不太正常了,預感到大事不好,趕緊駕車逃之夭夭。孟茹一屁股坐在門口,被氣得號啕大哭,引得旁邊路過的人,紛紛駐足。這邊高明還沒有走遠,看到孟茹這樣也不是辦法,只好重新折回來將孟茹拽到屋子裡,然後將店門緊閉。


【第十一卷】 第108章:解釋
  房間裡,孟茹雙手拉著高明的胳膊,近似乞求地說道:「你不要相信他的話,那不是真的!」
  高明看著哭得像個淚人似的孟茹,一句話都不說。孟茹繼續解釋道:「是他總死乞百賴的來我這裡糾纏,你剛才看到了,我已經把他打走了。」
  說完,孟茹想要求得高明的諒解,故意將頭靠在高明的胸前,誰知高明卻一下子將她推開了。孟茹睜大了驚愕的眼睛:「怎麼,你不相信我?」
  高明死死地盯住孟茹:「我沒想到時至今日你還在騙我,現在外面已經傳遍了,原本我不相信,還好我今天親眼所見,我真沒想到你孟茹居然是這種女人。」
  孟茹哭著搖頭:「不!這不是真的,高明,你聽我解釋。」
  高明說:「你還解釋什麼,當初你跟丁日民的時候我就聽你解釋,今天你跟趙波扯到了一起,你還要我聽你解釋?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難道你敢說你沒有和趙波上床?難道你敢說沒有接受趙波的好處?我算看透你了,你把我高明當作一個大傻瓜來耍,你也太讓人傷心了,我看我們到此結束吧,你以後也不要再來找我了,我也再不會上你的當。」
  說完,高明轉身就要走。孟茹見此情景,一把撲上去,死死地拽住高明的胳膊,大哭著說:「不,我不讓你走,你要聽我的解釋,你不能離開我。」
  高明回過頭來,惡狠狠地看了孟茹一眼,那眼神中含滿了怨恨,然後一使勁兒甩開了雙手,頭也不回地大步離去。孟茹跌坐在地板上,看著高明遠去的背影,哭得昏天黑地。
  這次事件,無疑又讓孟茹遭受了一次沉重打擊。過後,雖然孟茹主動給高明打了無數次電話,可高明就是不接,他已經鐵定了心要和孟茹斷絕關係。孟茹心裡難過極了,本來遭遇了強姦,失去了孩子,已經讓她飽受摧殘,如今就連她苦心經營的愛情,最終也落得了個如此結果。此刻,孟茹受到了強烈的精神刺激,就連神志都變得有些恍惚。她想不通,為什麼自己嚮往美好的愛情,卻一再被殘酷的現實所折磨?為什麼自己心地善良、與世無爭,卻總是受到無辜的傷害?
  孟茹站在鏡子前,仔細地看著裡面的那個人,她知道自己從頭到腳都有了蛻變,再也不是當初那個純潔無瑕的小姑娘了,這就好像一杯清水,裡面被人撒入了灰塵,變成了混漿漿的一杯泥水。曾經的那些美好夢想,從此將徹底破滅。回想自己的境況,事業上已經沒有了出路,感情上又遭受了如此重創,就連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孩子,都沒能保得住,這個世界真的已經沒有什麼值得她再留戀的了。那一刻,孟茹心灰意冷,心裡面是從未有過的絕望,她真想一死了之,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自己年邁的父母,還好自己的弟弟已經長大成人,完全能夠挑得起這個家的重任,想想自己這些年雖然沒有完全盡到做女兒的孝道,但為了這個家已經付出的夠多,她已經問心無愧。
  孟茹冷笑了一下,她想自己如果真的要離開這個世界,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和高明生活在一起,她曾經多麼渴望能夠找到一個像高明一樣的男子,恩恩愛愛地過一輩子,哪怕生活很平淡很無味,哪怕兩個人會偶爾吵架拌嘴。她知道,只有這樣的生活才是最真實的,而所謂的榮華富貴,最終都會煙消雲散,沒有任何意義。
  想到這裡,孟茹決定不管怎樣都要和高明見上一面,向他說明一切,希望能夠求得他的諒解。如果高明真的不能原諒她,那麼在這個世上,她也就沒有任何遺憾了。孟茹想要把自己被趙波強姦的事情告訴高明,她想憑高明的為人,知道自己是被趙波強姦的後,應該不會把這個罪責強加到她的頭上。這樣想著,孟茹決定親自去找高明一趟,要和他好好談談。


【第十一卷】 第109章:拒絕
  再說高明,自從那晚看到孟茹和趙波拉扯在一起後,心中就如同打翻了醋瓶子,那感覺真不是一個滋味,這就更加證實了人們的傳言並非是空穴來風。要說當初孟茹跟丁日民是為了丁的權勢還有情可原,但孟茹跟趙波就讓高明有些想不通了。趙波要才沒才、要貌沒貌,人品還不好,高明真想不出孟茹圖他什麼。高明甚至開始懷疑孟茹的為人,難道她真是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高明自認為看人挺準的,怎麼想孟茹都不會是那樣的人。高明斷定了其中必有什麼隱情,但他實在不想再聽孟茹任何解釋了。事情發展到今天,高明已經很累了,他深深地感覺到,婚外情他玩不起。如果說當初和孟茹發生關係是因為自己的一時頭腦發熱,那麼兩個人走到今天,已經不能單純用衝動來定義這一切了。高明決定要趁著這次機會和孟茹分手,他知道這次機會對他來說十分難得,以前他想要擺脫孟茹都不可能,而今他離開孟茹,孟茹將無話可說。
  這樣拿定了主意後,高明狠下心來,無論孟茹打過來多少電話,他都不接,他要用行動告訴孟茹,他們之間已經不可能。
  這天,到了下班的時間,高明收拾好東西往外走,剛到大門拐角處,冷不防冒出一個人,嚇了高明一跳。高明定睛細看,竟是孟茹。幾日不見,孟茹又消瘦了許多,面容憔悴,眼睛黯淡無光,儼然換了一個人。孟茹說:「我找你有些話說,就幾分鐘可以嗎?」
  高明看了看來往不絕的同事,有些遲疑。孟茹說:「你要是覺得這裡不方便,就去我店裡好嗎?」
  高明說:「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我看就這麼算了吧。」
  說完,轉身要走,孟茹在身後大聲喊道:「高明!難道你真這麼狠心?」
  高明打了一個寒噤,愣在了那裡。孟茹哭著說道:「你離開我可以,但是你為什麼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呢?」
  高明回過頭來,發現孟茹已經是淚流滿面。門口正陸續有熟人走出來,高明怕被別人看到不好,趕緊拉著孟茹,進入了馬路對面孟茹的店裡。
  在名煙名酒行的裡間,孟茹和高明相對而坐,兩個人的心態都比較複雜。短暫的沉默過後,高明率先開了口:「你還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快說吧,說完我好走。」
  孟茹看到高明決絕的樣子,心裡面很是難過,抹了一把眼淚說道:「你以為我是死纏著你不放是不是?其實即便你今天離開我,我都不會攔著你。今天之所以找你過來,就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情,我沒有背叛你,我是被趙波強姦的。」
  高明聽了,瞪大了驚訝的眼睛:「他強姦了你?他怎麼會強姦你呢!」
  於是孟茹就把趙波怎麼來她的店裡買東西,又怎麼被趙波強姦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高明說了一遍。高明低著頭,半天沒有吭聲,臉色甚是難看。其實高明早就預料到這其中必有隱情,但還是沒想到趙波這個混蛋會幹出如此豬狗不如的事情來,高明有些憤怒,也有些傷感,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這件事情。在內心裡,他恨趙波恨得要死,那種感覺就和趙波上了自己的老婆沒什麼兩樣,高明的心裡窩火得很。
  孟茹繼續說道:「你一定以為我這麼說是為了贏得你的同情,不管你是否相信,我說的都是真的,好了,如果你現在決定要離開我,我絕不攔你,你自己選擇吧。」
  孟茹說完,淚眼婆娑,模樣甚是可憐。


【第十一卷】 第110章:攤牌
  高明聽了孟茹的話,知道皮球又被孟茹踢了過來。顯然,在這種前提下,如果高明因為孟茹被強姦就離開則顯得十分小氣,但是如果高明再不借助這個機會抽身而退,那麼他將繼續糾纏在和孟茹沒完沒了的感情漩渦裡。此刻的高明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中,從內心說他是愛孟茹的,但男人不能因為愛情就放棄了家庭和事業,起碼對於高明這樣的男人不能。高明再次想到了市長馮剛對他說過的話,如果還想在政府機關混下去,就要徹底摒棄兒女情長,尤其是要和孟茹這樣的女人斷了聯繫。想到這裡,高明狠了狠心站起來,對孟茹說了如下的話:「孟茹,我真的不想離開你,可是我已經很累了。雖然說趙波強姦了你,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不貪圖小便宜,給了趙波機會,他又怎麼會強姦你?你口口聲聲的說愛我,但是為什麼當初出現了一個丁日民,如今又出現了一個趙波?誰能保證將來的某一天會不會又出現另外一個男人呢?孟茹,我們結束吧,我已經沒有力氣再將我們的這份感情繼續下去了,不管你說我心狠也好,懦弱也罷,如果再這麼折騰下去,我遲早都會瘋掉。好了,我走了,你以後也不要再來找我,我也不會見你了,忘記我吧,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你多保重!」
  說完,高明看了孟茹最後一眼,眼神中浸透著無限的蒼涼與絕望。就這樣,高明走了,連頭都沒有回,他走得是那樣堅決,那樣義無反顧。
  孟茹呆坐在那裡,一句話也沒說,任淚水無聲地落下。高明最後的那幾句話,讓孟茹無言以對。她知道從此後,這一段浸透著她全部心血的情感經歷將徹底結束。在這段感情裡,她付出了很多、失去了很多,到頭來什麼也沒有得到,終究是一場空。
  而作為高明,此刻正一身輕鬆地行走在夜色中,他知道從此後,他將開始一段新的人生里程。而與孟茹的這一段並不光彩的人生經歷,也將會被他當作記憶小心收起,放在無人探知的角落,或許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才會翻找出來細細感知一番。在高明的主觀意願裡,這段經歷,就好像一場戲,這場戲從頭到結尾都是他一手策劃。他既是導演,又是演員,儘管他演得並不是很出色,但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當這齣戲即將落幕的時候,他希望會有一個相對完好的結局。
  可是,事實果真如此嗎?
  一陣狂風夾雜著一陣暴雨,轉眼,天河市的雨季來臨了。在這樣的日子裡,難得見到幾個好天氣,那風雨肆虐著,經常會裹挾著街道兩旁不知誰丟棄的紙屑果皮,在空中飛舞。緊接著,一聲接一聲的電閃雷鳴,以萬鈞之勢滾落到大地之上,街道兩旁偶爾會有那麼一兩棵鬱鬱蔥蔥的樹木被雷電擊中,那焦糊的枝丫垂落下來,露出裡面帶有年輪的樹芯,令過往的行人看了,都會莫名慨歎,這麼年輕旺盛的生命也會突然被終止,誰能說人生不充滿了變數?
  這幾日,孟茹的行蹤比較詭秘,她先是低價賣掉了名煙名酒行和車子,然後將所籌集的錢款都集中起來,存到了弟弟的戶頭上,按她的說法是要全力幫弟弟度過難關。然後,沒事的時候,孟茹經常會去教堂坐坐,面對著耶穌的聖像嘴裡唸唸有詞,似乎在懺悔著什麼。


【第十一卷】 第111章:蓄謀
  孟茹開始變得沉默寡言,常常是一整天不說一句話。細心的母親看到了她的這些變化,安慰她道:「小茹啊,是不是又遇到了什麼不順心的事情?凡事都要想開啊,千萬不要鑽牛角尖。」
  孟茹看了看母親,眼含熱淚地問道:「媽,你說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是不是生來就是受苦的,為什麼我們想要竭力過上舒心的好日子,偏偏卻得不到呢?」
  母親憐愛地拍了拍孟茹的腦袋:「那是因為你的慾望太多了,只要保持一顆平常心就不會有這麼多痛苦了,所以一定要想開哦。」
  孟茹又說:「世人都說無慾無求才好,可是真正又有幾個人能做到呢?還不是每天都在為了功名、為了權力、為了安逸、為了享樂而拚命嗎?」
  母親被問得無言,只是含糊地說道:「反正只要你不這樣就好了。」
  事情至此,似乎一切都恢復了以往的平靜。高明也搬回了家裡住,他很真誠地向淑芳檢討了自己的錯誤,並且保證絕對不會再犯。淑芳對高明的檢討很漠然,似乎他的檢討根本就不會起什麼作用,另外也與自己無關。
  一連下了一周的雨,總算晴天了。
  這天孟茹早早地起來,很認真地為自己梳洗打扮,她痛痛快快地洗了一個熱水澡,然後穿上了最艷麗的服裝,她要去做一件早已醞釀好的大事。
  一切準備妥當以後,孟茹給趙波打了一個電話:「喂?趙哥嗎,我是孟茹,你在哪裡呢?我想和你見上一面。」
  趙波接到孟茹的電話顯然很意外,尤其孟茹還甜甜蜜蜜地稱呼他為趙哥,這讓趙波簡直是受寵若驚,短暫的遲疑後,趕緊回答道:「原來是妹子啊,我正在外面辦事呢,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嗯,是這樣的,我和高明分手了,現在心情不是很好,想找你說說話,可以嗎?當然,如果你沒有時間就算了。」
  孟茹故意十分失落地說。趙波聽了,連忙回答道:「我有時間,你在哪裡呢,我現在就過去接你。」
  當趙波開著他那輛豐田吉普車來到約定的地點後,不禁眼前一亮,今天的孟茹顯然是經過了一番刻意打扮,那一身得體的緊身衣,將她的完美身材暴露無遺:美麗的臉上輕施粉黛,愈加顯得楚楚動人:一雙顧盼留情的眼睛,彷彿一汪深不可測的潭水,足可以把人掉到裡面去。不知為什麼,趙波一見到孟茹就忍不住起生理反應,他迫不及待地問道:「你真的和高明分手了?」
  孟茹看到趙波色相十足的樣子,對他拋了一個媚眼:「我還能騙你不成!」
  趙波頓時覺得自己的魂魄都飛了。「就是啊,我早就對你說過,跟著那個窮鬼有什麼意思,要權沒權,要錢沒錢,一看就知道沒有多大發展。」
  孟茹說:「那我跟了你會有什麼好處啊?」
  趙波聽了哈哈大笑著說:「別的我不敢說,起碼在物質上我會滿足你。」
  孟茹也笑了:「好啊,那你有多少錢要給我啊?」
  趙波嬉皮笑臉地回答道:「只要你跟了我,要多少我給你多少?」
  邊說邊輕浮地用手來摟孟茹的肩膀。孟茹一側身,故意撒嬌說:「誰稀罕你的臭錢,好了,不開玩笑了,我心情不好,想要散散心,你陪我去吧,天河市熟人太多不方便,我們去龍江市吧。」
  趙波一聽說孟茹要和他去龍江,馬上就聯想到上次她和高明在龍江某大酒店開房的事情,心裡也癢癢起來,心想如果他們也能在龍江市開房,那將是一件多麼愜意的事情啊。這樣想著,便迫不及待地打開了車門,對孟茹爽快地說:「好啊,我們這就走。」


【第十一卷】 第112章:報仇
  在去往龍江的公路上,趙波駕駛著車子正做著他的春秋大夢,他妄想著半個小時以後,就可以將孟茹弄到床上,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這樣想著,褲襠處都搭起了帳篷。趙波一邊開著車,一邊側頭看孟茹,越看越覺得她美,忍不住騰出一隻手來,去摸孟茹的手。孟茹提醒道:「小心開車,別動手動腳的。」
  趙波嘻嘻地笑了一下聽話地將手縮了回來。孟茹看了趙波一眼,說:「你這輩子上過不少女人吧?」
  趙波一愣,不知道孟茹什麼用意。孟茹說:「沒有關係,我只是隨便問問而已,你只要對我說實話就好。」
  趙波猶疑了一下,然後說道:「具體多少我也記不清楚了,應該有一百多個吧,怎麼?」
  孟茹聽了,心裡很驚訝,但在表情上沒有流露出來,依舊故作玩笑地問:「不會都是被你強迫的吧?」
  趙波說:「哪能呢,實話跟你說吧,很多女人都是自願跟我上床的。這年頭只要你手裡有了錢,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趙波說著,臉上流露出得意的表情。孟茹聽了,心裡很不是滋味,心想此刻手裡要是有一把鋒利的刀子,她一定會一刀一刀地將趙波的肉割下來,直到他疼得慢慢地死去,若非這樣,不能解了她的心頭之恨。
  孟茹強忍著怒火,繼續問道:「那你說說,你上過的所有女人中,哪一個讓你最難忘?」
  趙波嘿嘿傻笑著說:「當然是你了,夠美、夠辣,我喜歡。」
  孟茹沒有料到趙波會說她,心裡面有些意外,故意生氣地說:「去!我不算,除了我以外呢?」
  趙波看了孟茹一眼,略加思考:「噢,我上過一對母女,一老一少兩個人一同侍候我,那感覺實在太棒了!」
  孟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世上竟有這麼荒唐的事情?」
  趙波說:「怎麼?不相信啊?比這荒唐的事情還有呢,這個世界只要你敢想,就沒有做不成的事情。」
  趙波說完,一臉的成就感。孟茹問:「你做了這麼多荒唐事,就不怕遭到報應?」
  趙波說:「報應什麼啊,你沒見現在很多人比我還荒唐,不也一樣好好地活著嗎?人生在世,就要及時行樂,誰知道哪天兩眼一閉,就一命歸西了。反正只要好東西都享受到了,即便死了也夠本了。」
  孟茹聽了,半天沒有說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趙波歪過頭來問:「怎麼妹子,哥哥說得不對嗎?」
  孟茹說:「對,你說得很對,看來你這輩子真不白活啊。」
  趙波聽到孟茹的讚美,越發來勁了:「就是啊,所以你以後跟了我,會有享不完的福。」
  說著,又把手探到了孟茹的大腿上,開始來回摩挲起來。孟茹沒有拒絕,任他摸了一會兒,然後說:「我來開車吧,你這樣容易分神。」
  趙波以為孟茹要給他提供方便,高興地說:「好啊。」
  說完嘎地一下,將車子停在了路邊,然後迅速地下車與孟茹調換了位置。孟茹熟練地將車子發動後,那吉普車就如一匹脫韁的野馬,快速地朝前駛去。趙波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一邊看著美人駕車的優美姿勢,一邊再次忍不住將手放在了孟茹的兩腿之間,來回地動作著,心中感覺是超常的刺激。孟茹兩眼緊盯著前方,任憑趙波在身下孟浪。


【第十一卷】 第113章:車禍
  車子以每小時140公里的速度高速行駛著,前面不遠處出現了一輛滿載著貨物的大貨車,旁邊趙波依舊沉醉在那美夢裡,不知災難已經來臨。孟茹打定了主意,腳下的油門踩到了底,車子如同離弦的箭一樣,疾射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大貨車的尾部,只聽砰的一聲巨響,緊接著就是緊急剎車的聲音,那本已超載的大貨車彷彿被人從後面踹了一腳,一下子被頂出去了老遠,豐田吉普車撞在大貨車的後面,又被彈了回來,在馬路上打了一個旋兒,然後側翻在那裡,玻璃等雜物碎了一地。
  那大貨車的司機將車子緊急制動之後,趕緊打開車門走下來,驚慌失措地觀察著發生了什麼事情。當他看到一輛吉普車正歪倒在馬路中央,車體因為重創已經嚴重變形,心中叫苦不迭,他不明白怎麼就會和別人的車子撞到了一起,明明自己剛才緊貼著公路的右側勻速行駛,怎麼就會和別人追尾了呢。大貨車的司機都快哭了,一邊打電話報警,一邊張羅著趕緊救人。這時周圍已經有好心人圍了過來,大家試圖將吉普車內的人拽出來,可是當他們看到車內的一對男女已經被撞得腦漿直流、面目全非,就都放棄了努力。不一會兒,交警大隊的民警們來了,他們一邊維持著現場秩序,一邊尋找著事故的原因。那兩具屍體也被從車內拽出來,放在別的車子裡。在搬運屍體的時候人們發現,那女人撞得很慘,就連手腕上戴著的玉鐲,都被撞成了碎片。
  孟茹和趙波出車禍的事情迅速在天河市內傳開,大家都說孟茹和趙波早就有染,這次兩個人去龍江市偷情,由於車速過快才導致車禍的發生。當時高明正在和同事們商議下午開會的事情,當他從外面匆匆趕進來的小王口中聽說孟茹出車禍死了時,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差點暈過去。孟茹的死讓他感到十分震驚,他怎麼也不敢相信這個事實,一種深深地悲痛籠罩在心頭。當他又聽說同時出車禍的還有趙波時,他又為自己的這種悲痛感到不值。一整天,高明什麼也幹不進去,心裡面彷彿被掏空了一般,總覺得好像丟了一樣什麼重要的東西。他坐立不安,不住地在房間裡徘徊,一根接一根地吸煙。雖然高明經歷過很多的人生變故,但他對眼前發生的一切還是感到十分突然,他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高明的腦海裡不住地浮現出孟茹的音容笑貌,他妄圖想要抓住些什麼,但是一切已經來不及。高明本想利用葬禮的機會去送送孟茹,但不知為什麼,思索再三,他還是沒有這個勇氣,只能蜷縮在辦公室裡,一個人沉浸在對孟茹的無限哀思中……殯儀館的弔唁廳內,孟茹的葬禮如期舉行,前來參加弔唁的人並不多,除了她的親友外,剩下的就是她生前幾個要好的同事。大家圍繞著孟茹的遺體轉了一圈,然後鞠躬向她告別。孟茹靜靜地躺著,臉色是灰白的,那經過化妝師縫補過後的臉,已經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一位風姿綽約的女人就這麼結束了自己年輕的生命。旁邊,有一對老夫妻放聲哭嚎著,用手不住地拍打著屍體上的玻璃,一個長相俊雅的年輕人,流著眼淚攙扶著兩位老人,其景像甚是淒涼。


【第十一卷】 第114章:遺言
  當天晚上,高明回到家裡連晚飯都沒有吃,早早地躺在床上,卻怎麼都睡不著。淑芳走了進來,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好半天,高明才從被子裡探出了頭說:「孟茹死了,是車禍。」
  淑芳愣在那裡,半天沒有吭聲,她的眼神裡中透出了一絲惋惜,然後什麼也沒說,轉身走掉了。
  日子似乎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時光似乎從來沒有因為那麼一兩個人的離去而停止過。
  大約半個月後,高明無意中在家上網,打開電腦,發現了孟茹寫給他的一封信,而那封信正是寫於半個月前她出事的前一天晚上。信的內容如下:高明: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想必我們已經生死兩隔,請不要說我愚蠢地選擇了死亡,這個世界我已經看透,除了親情,再也沒有什麼值得我留戀了。只是今生沒有和你在一起,成為了我最大的遺憾。
  自從和你相識以來,我曾經那樣深地愛著你,並且妄圖從你那裡收穫愛情的甜蜜,但是我錯了,我收穫的不過是鏡中的花朵、水中的月亮,一切都是那樣的虛無縹緲……但我還是要感謝你,起碼在我生命最脆弱的時刻,你給了我一些亮麗的顏色。
  高明,如果說在我們的愛情抉擇中你表現得相對懦弱,我不怪你。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理由,要怪我只怪這個社會,這個醜陋的人生,竟然容不得我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就在剛才,我又把你的照片翻出來,看到你那樣甜蜜地衝我笑著,那是怎樣一種醉人的幸福啊。高明,如果有來生,我還祈求上蒼能夠讓我和你在一起,哪怕以我今生的死去為代價,我也願意。
  高明我走了,請不要為我的離去感到有任何一點惋惜,我是一個不值得你留戀的女人,是的,我沒能把最純潔的身子給你,我讓你在這場感情中,背負了太多你不願意背負的東西。這些都是我的不對,但我敢保證對你的愛是純潔的,這個世界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夠像我這樣如此深地愛著你。
  至於趙波,那是我犯下的一個低級的錯誤。你說得對,我就不該給這個禽獸任何接觸我的機會,我自己釀下的苦果,我必須自己品嚐。如果在我死亡的時候還帶走一條罪惡的生命,那麼請你不要感到震驚,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罪有應得。
  高明,總結我的一生,我個性好強,也許是因為家境的原因,我追求了太多虛無縹緲的東西,金錢、權力、名譽、地位……我想使自己和家人生活得更好。可到頭看來,我什麼都沒有得到,包括你的愛情。高明,你知道嗎?小時候,我曾經有一個夢想,夢想著在一望無際的草地上,牽著自己愛人的手,一起跑呀跑呀,沒有盡頭……這個夢想我堅持了很多年,始終沒有改變。高明,既然今生我已經沒有機會再將這個夢想實現,那麼讓來世再實現它好嗎?我走了,去另外一個世界等著你,我希望來世我們再見面的時候,你給我一份完美的愛情,不要虛偽、不要矯情、不要畏縮、不要猶疑,只要你用全部身心來愛我,好麼?
  高明,永別了,希望你今生多保重,為了淑芳,為了樂樂,為了你的事業……我會在遙遠的天堂為你祝福!
  此致!
  一直深愛你的 孟茹XX年XX月XX日


【第十一卷】 第115章:報應(完)
  讀罷孟茹的信,高明淚如雨下。他萬萬沒有想到,原來故事的背後還隱藏著這個天大的秘密。高明任憑淚水肆意地流著,流出了他的悔恨,流出了他的自責,流出了他今生今世都難以彌補的愧疚……整個上午,高明都在電腦前傻傻地坐著,他一邊聽著傷感的樂曲,一邊懷念著孟茹的樣子。
  故事至此,似乎已經結束了。
  如果把這所有的一切比作一場戲,這場戲儘管由高明一手導演策劃,卻已經遠遠地超越了他所預先設置好的結局。因為還有更意外的事情在後面,當高明無意中打開淑芳電腦中的聊天記錄時,看到了如下的對話:芳芳:你在麼?我想見你?
  悲情男人:真的啊?
  芳芳:嗯悲情男人:你不是說不見嗎,為什麼又突然想見了?
  芳芳:我想嘗試一下墮落的滋味,就一次。
  悲情男人:為什麼啊?
  芳芳:因為我發現如果不這麼做,沒法求得心靈上的平衡,也不能更好地投入到新的生活。
  悲情男人:所以你想用這種方式求得解脫?
  芳芳:對!但我只給自己這一次機會。
  悲情男人:哦,我明白了,你們女人可真是奇怪的動物。
  芳芳:或許吧,你到底想不想見我,如果你不想見,我找別人,是誰我都無所謂。
  悲情男人:哦,那好吧!
  芳芳:……
  悲情男人:親愛的,這次見面感覺好嗎?你對我的表現滿意嗎?
  芳芳:我沒有感覺,也無所謂滿意。
  悲情男人:哦,可是我對你卻很滿意,你在床上表現得好棒哦!
  芳芳:……
  悲情男人:我還想見你?我是多麼迷戀你。
  芳芳:不!不會有下次了。
  悲情男人:為什麼,是不是我哪裡做錯了?
  芳芳:不,和你沒有關係,我說過了,今生只給自己這一次機會,你以後不要再找我,我也不會再搭理你,再見!
  悲情男人:……
  高明看完這段對話後,彷彿被雷擊了一樣,呆坐在那裡。他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結局,他滿以為失去了孟茹,還有淑芳堅守著自己,卻沒想到淑芳也偷偷地背叛了他。高明哈哈狂笑起來,嘴裡喃喃著:「報應啊,一切都是報應!」
  高明渾身無力地癱軟在了電腦桌旁,靈魂都彷彿隨之出了竅,整個人呆傻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電話鈴聲將他驚醒,高明慢慢地甦醒過來,看了看來電顯示,原來是市長馮剛打來的:「高明啊,你來我辦公室一趟,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高明擦去了臉上的淚痕,仔細地整理了一下衣物,然後站起身子。他短暫地思索了一下,關於淑芳出軌的事情,他決定暫時不向淑芳攤牌,就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因為高明明白,有些事情捅破了並不見得比糊塗著好多少,他現在還需要這個家,需要生活的安定與和諧。
  至於馮剛要告訴他什麼好消息,對他來說已經無所謂了,如今他的心態已經平和,無論生命再以怎樣的姿態出現在他面前,他都不會感到意外。
  高明拿起公文包,推開房門,走在了秋日的陽光裡。此刻,正值夕陽西下,那落日的餘暉將天空染成了血紅色,一些魚鱗狀的雲彩零零散散地掛在天邊,就好像破碎了的紅翡翠一樣,浸透出一絲無法形容的悲涼。
  高明邁開穩健的步伐,隱約地覺得,無論是在家庭生活上,還是政治上,他都變得更成熟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