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名稱:風流三國
序 序一
漢中平四年,河北大旱,莊稼顆粒無收,一眾勞苦百姓不得不勒緊腰帶,節衣縮食,好不容易熬過了一個冬天,一心期盼來年能夠風調雨順,是個豐收年。豈料,第二年依舊大旱,到這年春季過後,數百萬民眾便陷入饑荒之中,民眾無以為食,剝樹皮,食草根,服黃土,無所不用極其,整個河北地界可食之物為之一空,再加上官府微薄的賑濟,好不容易挨到了第三年,可不幸的是,到這年的四月,應是春雨綿綿,適宜春耕之時,天空卻依然沒有飄下半滴雨水——大旱依舊。整個河北哀鴻遍野,餓蚨滿地,滿目蒼痍,慘不忍睹。
河北連續三年大旱,消息傳至京城,卻無人理會。只因京中已大亂,漢靈帝病篤,本來皇帝重病纏身,御駕西去也是意料中事,可問題是,這位皇帝生前沒有指定由誰繼承大統。這麼一來,整個大漢群龍無首,一干大臣亂成一團粥,人心惶惶,大家都等著,不知該由誰來繼承大統。
在這個時候,身為國舅的何進卻無一絲半點悲傷,反而滿心歡喜,興奮異常,恨不得大擺筵席,大肆慶祝一番。
何進,屠夫出身,靠妹妹何貴妃飛黃騰達,從國舅到大將軍,短短幾年,成了大漢國最有權勢的外戚。他身高不過五尺二,腰身肥胖,粗粗看去,相貌堂堂正正的,可惜的是面頰上長了兩塊橫肉,笑起來還好,讓人覺得有些溫遜的樣子,不笑的時候的,活脫脫一副屠夫模樣,於是「何屠夫」這一外號便穩穩的安在他頭上了。
漢靈帝在位之時,擔心外戚專政,對他防範備至,處處猜忌。何進雖是屠戶出身,但也不是一個沒心眼的市井小人,他心機深沉得很,一見風頭不對,立刻就收起所有的鋒芒,夾著尾巴做人,過起了韜光養悔的日子。
漢靈帝的病逝,何進壓抑已久的野心便立刻膨脹起來。在身邊眾多謀士的策劃下,他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開始了奪權行動。他以皇家國舅的身份,「勇敢」而又「主動」地站了出來,在司隸校尉袁紹的五千禁林軍的支持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靈帝柩前將自已外甥劉辯擁立為帝。
當然,這個過程並不是十分順利,手握西園軍軍權的騫碩就站出來反對。不行,劉辯不合適當皇帝,先帝說他才智平平,陳留王比他聰明,理應當皇帝,況且先帝在世之時,便已有囑咐我,擁立那位自幼聰明的陳留王為帝。
何進一看,這不是開玩笑嗎?皇帝這麼重要位置,哪能便宜了外人,自然是自已的外甥來當比較保險一點,才智平平怕啥,有我在啊,老舅辛苦一點,一切代勞就行了。
什麼?騫碩你不同意?這就不好辦了,這樣吧,你去死吧,死人是不會說不同意的。
於是,何進帶著禁林軍和騫碩商量:皇帝這個位子鐵定是我外甥的了,你不同意,就去找先帝吧。結果騫碩就死了。
騫碩死了,可他手下好歹也還有五萬西園軍,可這又如何?那是在宮外,在宮裡,五千禁林軍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就憑這五千人,何進輕輕鬆鬆就將權力最大的太監騫碩給除掉了。對外則宣稱閹奸弄權,意圖謀害皇上和陳留王,不得以除之。當然,再怎麼的也不能說是爭權失敗而死,人死了,什麼屎盆子不能往上扣?
朝中眾臣哪有不知怎麼回事的?人人心裡雪亮。只是騫碩這人本來就不是什麼好貨,宦官當權本就是眾人討伐的,何進雖不是好人,但他做的是一件好事,自然沒什麼人出來說事了。就這樣,騫碩就如同一縷塵埃,讓何進輕輕一吹,無聲無息地從大漢朝的歷史中就消失了。不過他這一死,卻救了與他齊名的十常侍其餘幾人,這幾個僥倖逃過一難的傢伙,跑到何太后,痛哭流涕求情,狠狠地告了騫碩一狀,說他弄權,飛揚跋扈,擾亂朝政,反正壞事都是他一人犯下,完全與眾宦官無關,太后心軟,想起以前宦官幫她上位的情份,就下了道懿旨,說宮中還需要宦官做事,新君登位,首惡已除,不宜大開殺戮。
何進是個志大才疏之人,既想做大事,卻又無法做到心狠手辣,枉自手握大權,妹妹一發話,唯唯喏喏,便打個馬虎眼,放過了這幫宦官。
漢少帝劉辯即位的次日,新鮮出爐的何太后就下了一道懿旨,命何進參錄尚書事,何進便由大將軍一躍成為百官之首,一舉成為大漢最有勢力的人。可憐的漢少帝,懵懵然坐上皇位,成了母親和舅舅的手裡的扯線娃娃。
何進躊躇滿志,雄心萬丈,決意要大展拳腳,整飭朝堂。幾年來,他得到宇內眾多能人名士的相助,這些人就是看在他有能力與一眾宦官抗衡才投在他門下。荀攸,何顒等海內名士皆為其用,軍中袁紹、曹操等手握兵權的校尉皆聽命於他。朝中大臣已無人能之抗衡。現在,何進真正掌權,手下這些人立刻就鼓動他著手清除宦官了。
然而,事情並不是想像中順利。十常侍不是草包,不是隨便就可以搓圓摁扁的,在太后的庇護,他們在當初的宮廷政變中躲過一劫,可隨後一看形勢不妙,雖然何進看在太后的面上放過了他們一馬,可群官情勢洶湧,眼看除宦就要成定局。
這些宦官跑去綴唆董太后,太后您看看,那個昔日街頭賣肉的屠夫,哪裡懂什麼國家大事?不過是胡搞而已,只一味提拔親信,任人唯親,您可是先皇的母親,也是太后啊,您可要出來主持局面,否則這麼下去,先皇留下來江山,就要成了姓何的了。
董太后一怒之下,端起身份,下了道過氣太后懿旨,把自已兄弟董重提拔起來當驃騎將軍,意圖與何進分庭抗禮。這董太后畢竟也是女人,頭髮長見識短,也不想想自已一個女人家,無憑無倚,以前權勢過人,不過靠著兒子是皇帝,現如今,兒子皇帝沒了,竟還想憑著過氣的太后的身份和何太后爭權。
何進哪裡吃她這一套,聞迅大怒,迅速部署反擊。六月中旬,在一切部署停當後,他便在朝會上提出,董太后原不過為蕃妃,先帝已逝,不宜久居皇宮,應立即遣送出宮。這種事情屬皇家的事,何進是皇親,他來處理這種事符合皇家身份,其他的大臣哪有說話的份,有兩個不知死活的大臣出來替董太后說了幾句,何進一聲令下,把兩個投入大牢,扔下一句妄言皇家事,死罪。便不再有人出來說話,是啊,皇家事,關卿何事?只當聽不見。既然沒人反對,何進的提議順利通過。
朝會結束,何進就命令早有準備的禁林軍把董府圍了起來,董重嚇得魂飛膽散,大哭一頓,遣散家人,自已上吊了事。十來天後,被送出宮的董太后就在河間驛庭被鳩殺,董氏一族就此灰飛煙滅。
滅了董家,何進的目標又指向了以張讓為首的十常侍。
十常侍見勢不妙,故計重施,又跑到何太后那裡,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哀求,何太后對他們其實沒有什麼不滿,相反心底還有些念舊,當初要不是這些宦官幫忙,能不能當上皇后還是未知之數呢,想到這些往事,何太后念了舊情,便答應了保住十常侍。
於是何太后就對前來抓捕十常侍的何進說,先帝逝去不久,你就意圖大舉誅先帝舊臣,這不是對先帝大不敬嗎?何況首惡騫碩已經伏誅,董太后亦除了,當今已無人能動搖我們何家的地位了,這些宦官還有什麼能力,況且他們都是先帝舊臣,對我們也沒什麼仇恨,現在後宮還離不開他們,這事就這麼算了,你就不要追究他們,放他們一條活路吧。
前面說過了,這個何進實際也是草包一個,何太后發了話,他不敢不聽,就又一次放過了十常侍。
逃過了這一劫,十常侍死心不息,又趁機擴大勢力,他們勾搭上了何進的弟弟何苗,通過何太后把何苗弄到車騎將軍的位置上,又把何進的母親舞陽君接進了京城奉養了起來。一時之間,何進所有的親人都站在的宦官的一邊。
宦官這一招厲害之極,這時候的人,以孝為大,有何進老母在手,何進哪裡還敢動這些宦官。他苦哇,心想妹妹在宮中,這些宦官整天圍著她轉,替宦官說好話倒是情有可原,可弟弟何苗明知自已和宦官勢不兩立,卻偏要靠上宦官,關係如魚水一般,這不是要和自已作對嗎?還有母親……。
無奈之下,把何苗召來,狠狠地怒斥了一番,你這小子,這一灘水夠渾的了,你還摻和進來幹嘛,現在京城中哪個不知大哥我現在和這些宦官誓不兩立的,你倒好,摻了進來,是不是要幫著他們來對付你的大哥,難道大哥我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嗎?
何苗反唇相譏,大哥你沒什麼對不起弟弟的,弟弟我不是草包,你能做大將軍,小弟我做了什麼?要不是宦官,我能做到車騎將軍?再說,前些年,我們不也是靠宦官才有今天的地位?如今,我們在外,他們在內,內外結合,這天下還有什麼事是我們做不到的?為什麼非除去他們?自毀倚重?我們兩方相鬥,那些士族不就坐收漁翁之利了嗎?大哥,難道你不知道那些士大夫一直瞧不起咱們,嫌咱們是市井出身,一旦我們把宦官除了,他們緊接就會對付我們,這些人陰險狡猾,到那個時候,我們恐怕死都不知怎麼死啊。
何進氣結,沒想弟弟還有這麼一番大道理,一時找不話來反駁,氣極大怒,混賬東西,和宦官勾結在一起還有理了,滾,走著瞧,總有你後悔的時候。
兩兄弟就這麼不歡而散了。
何進的母親也動了怒,把何進召去臭罵了一頓,她捶胸頓足,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數落,兒子啊,做人不能忘本,當初咱們是怎麼富貴的,還不是靠這些宦官,把小妹弄進宮;進宮後,還不是靠這些宦宮,讓小妹得到先帝的寵愛;還不是這些人把妹妹一步步捧到今天的地位?哦,現在位極人臣了,就要把人家趕盡殺絕了?你要是真這麼做了,就不要認我這個母親,我沒有你這種忘恩負義的畜牲。
這一頓臭罵,直把何進罵得灰頭蓋臉,一句話也說不出。回府後足有三天吃不知味。
何進傻了眼,完全沒想到自已全力對付宦官,家裡人卻沒有一個支持他,傷心啊。日子一天天過去,眼見宦官勢大,何進無計可施,終日只是長吁短歎,坐立不安。
這個時候,袁紹出場了,這個四世三公的袁氏年青俊傑,號稱袁閥門主的未來接班人,出了個震古爍今的主意,太后不是不准大將軍動手嗎,好,咱們就不動手好了,其他人動手總可以吧,大將軍暗中給地方各鎮軍馬送信,號召他們帶兵進京,由他們來除去宦官,太后可沒能力命令這些人的。他們進了京城,宦官勢力何愁不除?
何進眼睛一亮,對啊,老子可是堂堂大漢的大將軍啊,哪路人馬不受我節制?一旦各鎮人馬進了京,由他們來除掉宦官,太后想保也保不住了。閹官既除,我軍權在握,挾各鎮軍馬之威,轉身就可以輕易對付那些該死的士大夫了。到那時,宦官已除,士族臣服,呵呵,京中就是我的天下,還有何人敢逆我意?天下就姓何的了。哈哈,這麼好的事,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天下是姓何的?一想到天下,何進兩眼就亮得發光,熱血上湧,激動得全身直顫,根本不作他想,立刻就派出快馬使者分赴各地宣召。
主簿陳琳是個有識之士,他苦苦勸說何進,各鎮軍馬進京,其中有不臣之心,必會趁機作亂,到時,宦官未除,大將軍您又要面作外軍作亂,這後果難以預料啊,隨後校尉曹操,河北名士何顒,黃門侍郎荀攸也得知了這個消息,這些人無一不是當世才智高絕之人,一眼就看出這個主意混帳之極,各鎮軍馬入京,哪能輕易控制,豈不是為禍京城嗎?其後果禍害之大,流毒之廣,無法想像。他們苦苦勸阻何進,把各鎮軍馬入京的嚴重後果逐一分析。
可惜這個時候何進已經是豬油蒙心,滿腦想的是天下就要姓何了,不但對曹操等人勸說嗤之以鼻,居然還能想出理由反駁,沒錯,地方軍馬進京,確實有風險,可我六萬北軍駐紮在京城外,還有十萬西園軍,還有兩萬禁林軍,這些人難道都是吃素的?他不顧眾人反對,一意孤行,鐵了心要召各路諸侯進京。
眾人長歎,荀攸失望之極,私下大罵何進,笨蛋,死到臨頭了。
序 序二
接到何進的密召,反應最快的,就是西涼剌史董卓,隨後就是并州執金吾丁原。早有不臣之心的董卓大喜過望,他連夜召集手下將士討論如何應對。
董卓手下最先發言的是李儒,瘦瘦高高的個子,眼光靈動,一看樣子就知道他是個極精明的人物,董卓眼光獨到,把自已的女兒嫁給了他,讓他死心踏地為自已效命,這一手雖然老土,卻是極不有效,李儒從此便成了董卓女婿兼頭號謀士。
李儒是極有眼光的傢伙,他極力主張進京,京城如今是何進一家獨大,權勢之大,無人能及,偏偏何進這個人優柔寡斷,是個不成器的傢伙,明明自已大權在握,手下能人異士眾多,除掉宦官是舉手之勞,可他卻怕這怕那,搞了半天,竟想出這麼個脫褲子放屁的餿主意,讓別人代勞,把宦官除去。哈,這對我們而言,可是個好主意,我們可以名正言順的帶兵進京爭權了。
但是,也要看到其中的不利之處。首先,京中眾官都知道,早些年我們為求自保,曾走過宦官的路子,他們已將我們視為宦官一夥的,因此,上京有可能被視為支援宦官,從而成為眾矢之的。其次,我們此次進京,時間緊促,所帶人馬不可能太多,京中北軍、西園軍、禁林軍加起來有近二十萬之眾,一旦對峙起來,我們就吃虧了。
董卓的弟弟董旻是個二吊子,聽了李儒的分析,忍不住急躁起來,又說可以進京,又說進京危險,那究竟是去還是不是。
李儒白了這個半吊子一眼,急什麼,我不是正往下說嗎?京中三軍的數量遠超過我們,這些部隊名義上全部都掌握在何進一人手裡,但實際上,他對部隊的統率之力極弱。先說北軍,何進的大將軍,是北軍名義上的統帥,可先帝過生之時,何進為了避嫌,從來就沒有直接統率過這支軍隊,軍隊之中沒有什麼親信,關鍵時候,他怎麼調動這支隊伍,還是個大大疑問;西園軍就更不用說了,從頭到尾,何進都沒有抓到手過,現在的西園軍,名不符實,號稱十萬,除去空額,大概只剩一半,這一半基本是新募之兵,缺少鍛煉,軍心散漫。能作戰的,頂多不到五千,真打起來,估計我們西涼軍二千鐵騎就可以把他們殺個乾乾淨淨。剩下就是兩萬的禁林軍了,這兩萬禁林軍,名義上的統率是車騎將軍何苗,這傢伙是個草包,雖說是何進的弟弟,但絕不會聽何進的,他手下的幾個校尉,如袁紹、袁術兩人兄弟,曹操等人亦是不聽他的,反而是聽何進的,所以,我們主要對付真正是袁氏兄弟和曹操的兵,他們手下的人馬加起來不過一萬人。此次進京,我們只需三萬鐵騎,就足以掌控局面了。另外,我們進京之前,可命人快馬給何進送去書信一封,告訴他,先帝在位之時,宦官張讓顧忌我們,曾攛綴先帝對付我們,逼得我們遠循西涼,所以,我們早已和宦官結仇,此次進京,我們一切聽大將軍指揮。如此一來,何進就不會擔心我們是來支持宦官的。
進京之初,我們一定要大張旗鼓,表明我們是勤王之師,與宦官脫離關係,到京城之時,明裡我們是除宦官,暗地裡挑拔待何進與宦官的關係,派人傳迅給張讓,告訴他,我們是何進召來除掉他們的。其實我們和他們沒有什麼仇,如果何進死了,看在昔日情份上,我們沒有必要和他們結仇,可以放過他們。如此一來,張讓一夥人肯定是拼了命也要幹掉何進了,何進一死,我們立刻進京,收服北軍,掌控禁林軍,嘿嘿,整個京城就是我們西涼軍的天下了,其他鎮的軍馬要來了,我們就用皇帝的名義吃的他的人馬,到那個時候,您愛幹什麼就幹什麼。大漢還不是您一句話說了算?
董卓哈哈大笑,雙眼精光閃閃,拍著李儒的肩膀,果然是我的好女婿,不愧是軍中第一謀士,此番我若能在朝中掌權,你是功勞最大,到時你就是我大漢的三公之一了。
李儒大喜。立刻跪謝。
次日,董卓立即點齊三萬西涼鐵騎,大張旗鼓,號稱勤王之師,星夜兼程,
以最快速度趕到了京城,按李儒的主意,向何進借口說,糧草未至,先在澠池駐紮下來,待糧草到來。
何進非常不高興,董卓你既然來了,駐紮在京城邊上,算什麼意思?看熱鬧嗎?不行,於是一大早他就派人召董卓前來商議,催促董卓行動。沒想到,派出去的人剛出門,妹妹何太后的懿旨就到了,召他到長樂宮議事。
何進自以為事情隱密,宮中內外已經封鎖消息。哪裡知道董卓已經把他給賣了。還以為和往常一樣太后召他入宮,是勸說他的放棄對付宦官。何進心想這下正好,可以告訴太后,董卓已經帶兵進京勤王來了,不單是董卓,還有各鎮人馬,都要進京,閹官是保不住的了,要是太后改變心意,同意驅走宦官,那就不能讓董卓進京了。他手下的西涼邊兵,戰力強悍,可軍紀也是出名的極壞,進了京,不知會惹出多大的禍。
何進的身體肥胖,進宮的路雖不長,可他平時出入都是轎來轎往的,這會走了幾步就有些喘了,他放緩了腳步,停了下來,束了束腰帶,抬起頭,瞇著眼看了看天空。天陰沉沉的,烏雲四布,勁風獵獵,刮起地上的殘枝敗葉,在空中盤旋飛舞,憑空多了幾分蕭殺的氛圍。他心中一動,老天爺要發怒了,這宦官人怨天怒,是該剷除,妹妹啊,不要再護著這些閹人了,老天都不答應了。
遠遠看去,長樂宮嘉德殿和往日一樣,殿前的香鼎雲霧繚繞,一兩個小黃門慢悠悠地清掃著殿前的空地。
台階前站著幾名宦官,赫然便是段硅、夏惲、曹節、郭勝和趙忠幾人,那幾副白面無鬚的臉孔目無表情,氣氛頗為詭異。
何進心中一突,眼中的殺氣卻是更甚,宮外人馬已準備停當,只要他何進一聲令下,這些宦官就立刻消失在他眼前。這些宦官齊聚這裡,莫非是作最後努力,來勸說他?遲了,遲了。
看著這些宦官,何進心底忽地湧一股暴虐的感覺,哼,閹奸,事成之後,我定要將你們這些可惡臉面一個個剁爛,叫你們後悔與我作對。
何進的腳步忽然變得輕快起來,他想像著自已持剔骨刀,手起刀落,閹奸頓成肉泥的景象,心中快意無比,嘴角不禁露出微笑。
台階前的趙忠幾人,見何進快步到來,突地面現笑容,各人心中都感詫異,不約而同心道:這人有病?死到臨頭還笑?不過他們早有計劃,哪裡還理會何進是哭是笑,見何進過來,各人微一側身移步,讓開了道。
何進輕蔑地看了趙忠一眼,在他眼中,趙忠等人已與死人無異,他走過趙忠等人身邊,重重地哼了一聲,拂袖一甩,逕自踏上台階,邁步進宮。
忽地宮門內轉出一人擋住去路,此人身材瘦削,目光陰冷,正是十常侍之首張讓。
何進站住身子,冷冷地看著他,譏諷道:「怎麼?本將軍奉懿旨進宮與太后議事,你們想阻攔本將軍的去路?信不信我立刻治你們的罪?」
張讓毫不客氣,抬手指著何進,語氣陰森,道:「何大將軍,別拿懿旨唬人。當年董太后下旨封董重為驃騎大將軍時,你有遵過懿旨麼?我問你,董太后何罪之有?把她逐出宮也就算了,可你竟還派人在河間驛庭將其毒殺,還以為這事做隱秘,無人知曉?先帝屍骨未寒,你竟做出如此人神共憤之事,你是不是起了不臣之心?」
張讓說到激動處,臉泛紅潮,破口大罵起來,那尖細的嗓子在嘉德殿內迴響著,令人極不舒服。
何進大怒,飛起一腳,張讓猝不急防,竟被他一腳踢得踉踉蹌蹌後退,
「奸閹,膽敢在我面前……」
何進一句話沒說完,便突地覺得胸口一痛,說不出話來,只見胸前突地多一截血淋淋的劍尖,他徒然睜大的眼睛,這群該死的奸閹,竟敢動手。
何進艱難扭動肥胖的身軀,想回過身來,看看是哪個閹官如此大膽,可全身已是無力之極,身子已無法動彈,只覺胸口又一痛,劍尖消失了,隨即脖子一涼,他便感覺自已飛了起來,奇異地「看到」自已的身體,胸前一個大洞,不停地湧著血,在他身後,夏惲拿著一柄血淋淋的劍,臉面扭曲,顯得凶狠之極。
他終於知道是哪個閹官如此大膽了,他想大聲怒斥,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閹官,敢拿劍刺我,定叫你死無葬身之地,在他意識漸漸消失之際,他還在恨恨地想著。
何進死了,大漢朝的大將軍,司錄尚書,手握北軍大權的大將軍何進死了,是被十常侍之一的夏惲一劍梟首。
霎時之間,殿內數人,俱都面若死灰,所有的人一動不動,如中定身,都驚懼地看著夏惲,看著他手中那把血淋淋的劍。嘉德殿內死寂一片,只聽得數道越來越粗的喘氣聲,彷彿野獸一般。殿外,天色逾加陰沉,烏雲幾乎壓到殿前。突然,電光一閃,隨後轟地一聲巨響,天空頓時電閃雷鳴,一場豪雨眼見便要傾盆而下。
趙忠莫名突地嚎了一句,「大將軍死了……」,便停住,不知要說什麼才好。他這一聲,眾宦官回過神來,七嘴八舌指責起夏惲來。「你,你害死我們了,我們都要被你累死了。你快出去謝罪,莫要連累我們。」
夏惲紅著眼,手中握著的長劍下垂,劍尖的血猶自一滴滴地流倘。他如野獸般喘著粗氣,胸口不停地起伏,陰冷的聲音彷彿無主的孤魂,「剛才你們也看到,大將軍早就對我們起了殺意,今日不殺他,他也要殺我們的。」
在這群人中,張讓目光閃爍,現出一絲陰狠,十常侍中一向以他為首,他亦是最冷靜的一個,在這裡攔著何進本就是他的主意,夏惲刺出的那一劍也是他的授意。
自得到各路諸侯進京的消息起,他就知道,天塌了,他們的富貴到頭了。他當然不甘,把心一橫,一不做,二不休。你何進不是要殺我們嗎,好,我們就先殺了你。
張讓心中有早有一個瘋狂的計劃,殺了何進,不過是計劃的第一步。
當下指著夏惲,厲聲道「你,拿著何進的人頭,扔出宮外,告訴宮外的人,何進謀反,已認罪伏誅,太后下旨,其餘脅從,既往不究。用太后名義壓住何進部下,此話傳完,立即趕往內宮與我等會合。一同出宮」
「曹節,與我立刻進內宮,請皇上和陳留王隨我等出宮避禍。」
「段硅,速去面見太后,就說何進部下謀反,請太后立刻到內宮,與我等會合,一同走後道走北門出宮。」
「趙忠,郭勝,你二人速去召集眾人,到內宮護駕出宮。」
趙忠等幾人知道今日情形險惡之至,昔日在陰謀場上揮闔自如,如今禍事臨頭,竟害怕得手腿俱抖,一時間竟無法行動。
張讓心急如焚,一咬牙,上前給眾人各自踹了一腳,怒喝道「想死嗎?還
不速去,」眾人這才警醒,連滾帶爬地竄出去,各自行動。
殿外,大雨傾盆而下,白練如注,殿內,何進無頭的屍首冰冷地躺在光可鑒人的殿磚上,汩汩而出的鮮血緩緩地流淌,濃重的血腥味在大殿中瀰漫開來。
是夜,注定不平靜。
第一卷 第01章
駱統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木榻之上,身上蓋著薄薄得棉被,他知道自己被救了。
在榻上端坐一位老婦人,大概四十五六歲,身穿淺藍緞衣,頭梳髮髻,上別青玉髮簪,手中正在繡花,看駱統醒來了,放下活計,問道:「孩子你醒來了,還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
「多謝救命之恩,我感覺已無大礙。」駱統起身回道。
「無恙就好。你感覺餓嗎?桌子上還有些點心,要不你先墊下,我一會去給準備些許稀粥。」老夫人關切的說道。
「不知這裡是哪裡啊?」駱統問道。
「這裡乃青州東萊郡黃縣蘆江村。」那位夫人回答道。
一聽到這裡,駱統懵了,這時什麼地方,怎麼還青州,在古代才有青州啊,二十一世紀哪裡來的青州。
「那敢問現在是什麼年代?那個朝代?」駱統又接著問道。
「現在乃大漢光和五年,當今天子乃靈帝也。」婦人詫異的回答著,眼光還不時的上下打量著駱統,怎麼還有活的這麼糊塗的人。
「啊,真真是大漢光和五年初春,不可能,不可能。」駱統有點不相信婦人。
「確實是大漢靈帝光和五年啊,老身沒有記錯,上個月慈兒剛剛過了十六歲啊。」老婦人更是滿臉的詫異看著駱統。
駱統驚呆了,真是大漢光和五年,那就是公元一八二年,那不是東漢末年嗎?細想想青州東萊郡,地名也能對上了,難道自己遇難稀里糊塗的就穿越到了三國。***不知道是不幸還是萬幸啊。
駱統一名二十一世紀被SH市FD大學剛剛錄取的大學生,性格獨立,所以報到時不想父母去送,又為了能夠略大海的胸懷選擇了坐海輪去報到,誰知居然碰到了巨浪把客輪給打翻了,駱統落水遇難,居然奇跡般的來到了三國。
通過夫人口述得知,原來她和兒子前天去海邊龍王廟祭拜,祭拜完後想在海邊散散心,最後在一處海灘上發現了駱統,當時駱統已經氣息微弱,要不是還有微弱的脈搏,他們還以為駱統已經死了呢,發現駱統還活著時,就趕緊讓兒子把他背了回來。請鎮上的郎中給看了一下說他沒什麼大礙,就是身體虛弱,過幾日就能轉醒,他已經在睡了兩天了。
駱統現在的心情糟糕透了,七上八下的,該怎麼辦,思緒萬千。
就在駱統愣神時,老夫人問道:「孩子,你叫什麼名字,怎麼會一個人躺在海邊,如果不是我去海邊散心,恐怕你就會凍死在海邊了。」
聽到老夫人問自己的來歷,駱統心裡想我如果告訴你我來自1800年後,還不把你們嚇暈過去,該怎麼糊弄過去呢。
想了想駱統回道:「我叫駱統,本來和父母居住在東海一荒島上,由於父母雙亡,所以我就駕船離開了荒島,誰知遇上的風暴,以至於船毀而落水,如果不是被老夫人發現恐怕就真的命不久矣。駱統在這裡多謝老夫人的救命之恩,後日必將厚報。」
「哎,也是個苦命孩子,報不報恩的到無所謂,老身救你並不圖你報恩。只是你以後該怎麼安身立命啊?」老夫人聽完駱統的話感歎道。
「我也不知以後該怎麼辦,父母雙亡後,我自己就想到陸上闖蕩一番,建些功業。」駱統答道。
「如果你沒有什麼還得去處,那就先在我家住下,等到有好的去處在離去也不遲。」老夫人用手給駱統壓了壓背角,溫柔的看著駱統,那目光像極了駱統後世的母親,駱統的母親在他十二歲那年出車禍離開了人世。想到了自己的母親,想到了母親對自己的關愛,不由得心裡一熱,眼淚從眼眶中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老夫人一看駱統哭了,趕緊的安慰道:「孩子,你怎麼了,有什麼難處就說,怎麼突然間哭了?」
駱統說:「我看到剛才夫人給我壓背角的動作像極了我的母親,所以想起了母親,想到母親以後再也不能給兒子壓背角了,心裡一熱,眼淚就止不住的落了下來。」
「孩子,人死不能復生,你會在天上看著你的,他會保佑你活得平平安安的。如果你不嫌棄,我可以收你為義子,你看怎麼樣?」老夫人聽到駱統是想念自己的母親才哭的,頓時起了收駱統當義子的決定。
「老夫人真的願意收留我這個飄零無根之人?」駱統驚奇不已。
「衝著你剛才的話,我知道你是至孝之人,能夠勇敢的自己駕船離開荒島,肯定是有勇之人,我挺欣賞你這樣的年輕人,你現在也沒有什麼好的去處,沒有身份你那裡也去不了,我收你為義子正好可以解決你身份的問題,你也能夠安心的再這裡呆下去。」老夫人肯定的答道。
「駱統能夠得老夫人垂青,駱統的母親在天上也該替駱統高興,駱統拜見義母大人。」說完駱統硬撐著起身給老夫人磕了一個響頭,這個義母就算認下了。
「好好好,孩兒快點躺下,你身體還沒有完全復原,不可亂動。」老夫人急忙讓駱統躺下。
「對了,義母,我聽你說我還有個兄弟,剛剛過完十六歲生日,駱統今年一十八歲虛長兩歲。」駱統說道。
「是的,你那個義弟今年剛剛十六歲,你義父在慈兒四歲時病逝了,家中就剩下我們孤兒寡母,好了現在又添了一口人,為娘很高興。你義父家複姓太史,所以你義弟叫太史慈,字子義,在你醒來前他去後山練武了,到晚飯時應該會回來。」駱統的義母說道。
「太史慈,不會吧,眼前自己人的乾娘居然是太史慈的母親。矢志全忠孝,東萊太史慈。」駱統心裡大驚不已,自己這次可算撿到寶了,居然和太史慈成了把干兄弟。
駱統強壓自己的心情說道:「母親大人,我有點餓了,可否弄些吃食?」
「哎,你看光顧著高興了,忘了你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孩子你等著,我去給你弄些吃食。」
等到太史慈母親走後,駱統差點沒跳起來,三國名將居然就在自己的身邊。
心情平復下,駱統開始認真思考以後的方向,既來之則安之,既然來到三國,那在這個風雲際會,英雄遍起的時代就要留下自己的腳印。在得知乾媽就是太史慈的母親時,爭雄之心在駱統心中也慢慢的抬起了頭。
現在是光和五年也就是公元一八二年,離黃巾起義還有兩年,第一步必須要有自己的地盤,十常侍當權買個官還是很容易的,可是怎麼賺到賣官錢呢?雖然賺錢的方法很多,可是沒什麼快速斂錢的方法,看來只有變賣東西一途了。然後駱統開始在身上尋找有沒有什麼從後時代過來的東西。找了半天突然間發現自己脖子裡的假冒的水晶項鏈,這時一個玻璃制的五星,光線一照閃閃放光,就是它了。有了錢了,那就是在什麼地方做官,這個地方就不錯,臨海,遠離中原和冀州,黃巾起義的頭幾年肯定波及不到正好能安心發展。那就剩下怎麼把項鏈給賣出去了。看來還得等太史慈回來後在做打算了。
晚飯前,太史慈果然回來了,聽母親說前幾天救得那個人醒了,還被母親為了義子,非常高興的來到駱統的榻前,翻身跪地:「兄長在上,請受太史慈一拜。」
駱統趕忙欠身道:「哎,自家兄弟,不需要那麼多的俗禮。子義和母親的救命之恩在前,母親收駱統為義子之大恩在後,駱統今生當母親的義子,能夠有子義這樣的兄弟,夫復何求。」
這就是三國名將太史慈,果然不虛,雖然才年滿十六歲,身高已經達到了一米八左右,星眉朗目,虎背猿臂,頭挽髮髻,走起路來那是虎虎生風,不愧是三國名將。
太史慈站起身在駱統旁邊坐定說道:「兄長既然來到這裡那就安心在這裡住下,正好過一段時間我要回到東萊郡出任奏曹史,這樣就不能在家照顧母親了,以後母親就靠兄長了。」說完又是對著駱統一鞠躬。
「子義這是幹嘛?母親現在並不是只有你自已一個兒子,我也是,為母親盡孝乃天經地義之事,即便子義不說,那也是我該進之本分,何來拜託一詞。」駱統急忙回道。
「好,那是子義錯了。」太史慈說。
這時老夫人把飯菜都擺好了說道:「你們兄弟吃晚飯在說話也不遲。」
等吃過晚飯,太史慈說:「兄長,我攙扶你到院落中坐一會吧,在榻上躺了兩天,相比你也想活動活動筋骨吧。」
「那就麻煩你了,子義。」駱統說道。
第一卷 第02章
太史慈的家並不大,由於父親早逝,族中人丁單薄,靠著娘舅的接濟總算長到了十六,剛一成年就立馬出仕,賺些錢養家餬口。
院落不大,但是收拾的很乾淨,坐在院中的石桌子旁,太史慈給駱統到了杯水,說道:「大哥家住海外荒島,來這裡還沒有身份,以後辦事行走會很麻煩,我明天就去黃縣衙門給大哥補個戶籍,對了大哥的字還沒告知小弟呢?」
「我叫駱統,字文宣,這是家父給我起的。」駱統傷感的說道。
「大哥不必傷感,,在這個世道,活著或許就是對伯父伯母最大的安慰了。」太史慈勸道。
「賢弟說的有理。賢弟你把當今的局勢給我介紹下吧,大哥從小在荒島長大,對當今天下的局勢不甚瞭解。」
「大哥,當今的世道,哎,怎麼說那,像我大漢江山延續至今五六百年,如今卻落入了一幫奸佞小人之手,真是國之不幸啊。當今天子十二歲即位,即位初竇太后和竇武等外戚執掌朝政,可是建平元年九月,曹節、王甫等一幫宦官發動宮廷政變,誅殺竇武,陳蕃,脅迫太后還政於天子,然後就是宦官一黨獨大,奸佞小人濫殺無辜,買官賣官任人唯親。現在的朝廷已經是破敗不堪了,最近幾年大大小小的叛亂遍地都是,塞北的鮮卑、烏桓、匈奴也是經常的騷擾邊郡百姓。」太史慈說到這裡也是憂心忡忡,眉頭都皺在了一起。
「看來,天下真的會如兄弟所料般,如果亂世來臨,恐怕受苦的還是這天下的百姓。朝權掌握在一幫奸佞小人手裡,如果沒有強勢人物崛起,力挽狂瀾的話,我怕這大漢江山要換姓了。」駱統說完這句話,拿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太史慈,看他到底是什麼反應。
「哦,不會吧,這天下就算大亂,我看將來還是姓劉的坐。大哥此言可是有殺頭之罪。」太史慈笑盈盈的說道。
「兄弟此言差矣,豈不聞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大漢的天下不也是得自秦二世嗎?從這一點上來說,國之更替並不是說你姓劉這個國家就永遠姓劉。得民心者得天下,民心所向才是國之所想。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水就是民心,沒有民的支撐,國家這艘大船早晚是會翻掉的。現在的朝廷已經弄得民怨沸騰,民心已經失掉了,無百姓的支持國家豈能長久。買官賣官,國之棟樑即使有鴻鵠之志,可也沒有更大的天空讓他們來施展。塞北三害襲擾百姓,可曾見我大漢鐵騎戍邊衛國,只能說明國之利器已經腐朽不堪,在無保家衛國之力了。無民心,無人才,無軍隊,無錢財這樣的江山豈能不倒乎?」駱統一通胡謅,吧太史慈唬的一愣一愣的。
「得民心者得天下,大哥這句話經典,道出了國之根本。看不出來,大哥還是個隱士奇才。」太史慈笑呵呵的說道。
「我看當今天下恐不出三兩年就要亂了。」
「哦,大哥從哪裡得出的結論?」太史慈好奇的問道。
「賢弟說最近幾年叛亂不斷,而且範圍很大,幾乎涵蓋了整個天下是否?」駱統問太史慈。
「是,最近的幾年確實叛亂頻發,可是都被軍隊給平叛了呀。」太史慈說道。
駱統接著道:「賢弟之看到了表面,並沒有看到更深的一個層次。叛亂頻發的原因是什麼,為什麼發生叛亂,老百姓如果都能夠居者有其屋,耕者有其田,他們又何必叛亂呢?正式因為他們沒有了房子,沒有了田地,所以他們基本的生存權利都被剝奪了,你說當一個人被逼到不叛亂就死亡的地步時,他除了叛亂還能幹什麼?他們只有叛亂一條路可以走。咱們再說說朝廷,朝廷除了鎮壓叛亂,有沒有想過給這些沒有出路的百姓一條出路,只是嚴酷血腥的鎮壓,那麼只會讓越來越多的百姓走到朝廷的對立面去。鎮壓完了還是奸佞小人當道,還是貪官污吏遍野,老百姓依然是沒有活路,那這樣的朝廷就沒有長久之安了。反覆的發生叛亂只會讓更多的百姓受到牽連,會讓更多的百姓失去耕地,沒有人來種地,那麼稅收從哪裡來,沒有稅收的朝廷他還哪裡有錢財來養活軍隊,沒有了軍隊這樣的國之利器,那麼國家也就離滅亡不遠矣。現在是小的叛亂,一旦民眾的怨憤被某些人利用,糾結所有有緣分的民眾發動叛亂,那麼也就是大漢江山的末日了。」
太史慈聽完駱統的講話,整個人僵在了那裡,駱統的話對於他來說簡直如晴天霹靂,對於保守儒家思想的教化,整個人的政治思維都僵化掉了。現在駱統突然間給他開了另外的一扇門,他需要時間消化。
駱統也不理他,自顧自的喝水,等太史慈把他的話消化掉。
好半天的功夫太史慈才從震驚中緩過來。這時的太史慈看向駱統的眼神,充滿了震驚,有充滿了佩服。
「大哥剛才的一席話,可謂是把現今的局勢分析的透徹無比,那大哥可有好的方法救我大漢百姓脫離這苦海。」太史慈恭恭敬敬的站起身來給駱統鞠了一躬。
駱統一看太史慈給自己鞠躬,心裡感歎,這個太史慈還真是忠君愛國,恐怕現在不是忠君了,只剩下愛國了,胸懷百姓的太史慈才是我需要的太史慈。
「哎,賢弟啊,你先坐下聽我說,這天下的江山就好比是一個人,如果你的手有手疾,而不醫,到最後最差的結果就是你把手砍掉,你還能生活自理,因為你還有左手,可是如果得你的腦袋有了問題,你就是不醫治,等到了病入膏肓時,那麼只剩下砍腦袋才能醫好時,你說這個人還有救嗎?」駱統心裡說,我要不把忽悠住,枉費了上學考試100分了。
太史慈聽到這裡,傷感的講道:「真的一點辦法沒有了嗎?」
「賢弟,其實你也不必傷感,朝代的更替不是我們能阻擋的。這就如夏桀暴政,有成湯取而代之,秦二世暴政,有高祖取而代之,那今天的這個局面有誰帶代替,還未為可知呢?我沒有那個能力保住全天下的百姓,但是我現在想我還是有能力在大漢的天下中整出一小片的百姓樂土,讓一部分人能夠安然的渡過亂世。」駱統最後給太史慈講明了自己的觀點,也就是說朝廷的更替我沒有能力阻擋,但是我有能力給一部分人保駕護航。
聽完駱統的話,太史慈又沉默了,低著頭,手不停地敲打著石桌。突然,太史慈站立起來對駱統說:「大哥,我知道了,有時候人是打不過天的,只希望大哥能夠記住亂世來臨時,大哥能夠讓一部分人得到樂土,為了大哥的這個目標,太史慈粉身碎骨,在所不辭。」
「賢弟放心,大哥答應你這請求,只要我駱統或者一天,我就為了天下百姓的幸福生活奮鬥一天,為此目標,我駱統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駱統站起身來對太史慈躬身道。
「好,大哥,就讓我們兄弟為此目標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太史慈起身回禮道。
駱統看太史慈已經對自己的觀點接受了,感到無比的高興和暢快,他就怕他說的這些在儒家的學說中恐怕立馬成了異己,太史慈不容易接受。看來今天的談話對太史慈觸動很大。
兩人又在院中聊了半天就回屋休息了。
第二天清晨,駱統只是身體還是有些許的虛弱,不過行動以無大礙。起身梳洗時還是不習慣,沒有香皂,沒有牙刷,沒有牙膏,看來是不是抽空想辦法做塊香皂啊。
等梳洗完畢到得前廳吃完早飯,駱統對太史慈講:「賢弟,你可知那裡有當賣東西的地方,我想當賣件東西。」
老夫人一聽駱統要當賣東西立即問道:「孩子可是身上無有銀兩了,為娘這裡還有二兩的散碎銀兩你先拿去用吧。」
「是啊,如果大哥用錢,我這裡還有五兩的銀子你也可以拿去。」太史慈也說道。
「不是的母親,我是想,子義在東萊郡城為官,那麼就不能經常回家來了,既然如此不如我們把家搬到東萊郡城,我是想典當件東西,在東萊郡城買處宅院,把母親接過去,也省得母親經常思念子義而不得相見。」駱統站起來解釋道。
太史慈聽到這裡說道:「大哥,其實我早就勸過母親,可母親說搬家費用太大,現在手頭也不寬裕所以就沒有去。」
「那正好,子義你看看我這件東西能當多少銀兩。」說完把脖子裡的水晶項鏈取了下來。
太史慈一看這個項鏈立馬說道:「大哥,這可使不得,我看這件項鏈是大哥的貼身之物,想必是伯母給你留下的遺物,大哥怎可這麼輕易地當掉呢?」
「不,賢弟,這件物品雖然是家母留給我的遺物,但是並不是唯一的也並不是最重要的,留在心底的記憶才是最重要的,這件東西乃是死物,把它當掉能夠發揮更大的作用我想家母的在天之靈也是高興的。」駱統正色的對太史慈說道。
「留在心底的記憶才是最重要的,對對,大哥言之有理。」太史慈連連點頭。可是當把項鏈接在手中後太史慈就傻眼了。
銀色透明的水晶五星,每個稜角都打磨圓滑如玉,透明無色裡邊不含半點雜質,透過光線還能發出耀眼的光芒。
太史慈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好的東西,然後他把水晶項鏈遞到了母親的手裡。
老夫人一看也是震驚不已。
「孩子,你真的要把這個飾物當掉,我看這個東西造型獨特,像星星,透明而無半點瑕疵,這東西可能價值連城,我不好判斷價值,我決定應可低萬金。」老夫人顫抖著說道。
太史慈是在旁邊也說道:「大哥,你這個東西太貴重了,我們不能接受。」
「哎,我還是剛才那句話,什麼樣的東西最值錢,只有在他發揮作用是他才最值錢,如果在沙漠中你口渴的要是,給你一壺水和一萬兩黃金,你選什麼?所以,東西只要用在最有用的地方才是最值錢的東西。再說了,我們有錢後,在把它贖回來不就行了。」駱統答道。
「既然大哥決定了,那這樣這個東西太貴重了,等到哥哥身體好些,我陪你到東萊郡城最大的當鋪去賣,黃縣太小了,恐怕這麼貴重的東西沒人能出的起價錢。」太史慈小心翼翼的把項鏈有還給了駱統。接著說:「母親,我今天要到黃縣縣城去一下,把大哥的身份給補辦下來,中午在黃縣和一個朋友吃酒,晚飯時我必回來。」
「好,你自己路上當心些。」老夫人叮囑萬太史慈又對駱統說:「你今天沒什麼事情就在鎮上走走好了,別走遠,當心身體。」
「記住了母親,走了。」駱統和太史慈說完興高采烈的回屋收拾東西去了。
「大哥,我給你留二兩銀子,你在鎮上看道有什麼想買的就買,我晚上回來咱們接著聊天,昨天晚上個大個的談話讓小弟受益匪淺。」太史慈說完,吧銀子放到了駱統的手裡。
「大哥不矯情,兄弟路上小心。」駱統笑著說道。
等太史慈走後,駱統就出了院門。
第一卷 第03章
其實說蘆江鎮因靠近蘆江而得名,說是個鎮倒不如說是個小村莊,整個鎮子也不過三五百人,只有一天東西向的大街穿鎮而過,太史慈的家在鎮子的東北角,出門左轉就是大街。大街上人很少,根本不像現在農村也是人滿為患。清潔的路面,低矮的建築,給人一種寧靜而淡泊的心情。半個鐘頭不到,駱統就繞著鎮子走了一圈,也沒什麼意思。
回到家中,吃過午飯問老夫人要了根繡花針和些許絲線就自己做了根釣魚竿。拿著自己做的釣魚竿來到蘆江邊,找了個小河灣,搬塊大石頭當板凳開始了自己悠閒的垂釣生涯。
清涼的春風拂面而過,帶來了一陣陣的泥土氣息。河邊的樹林中不時的傳來陣陣鳥鳴,河中的魚兒會躍出水面窺探天地之廣,河對岸有許多的農民在田間辛勤的勞作著,不時會有放牧的牧童好奇的來看看駱統在幹嗎?
這樣的閒雲野鶴生活真的是悠哉啊!不由得想起了陶淵明的詩句朗誦道: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好詩,好詩。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妙哉,妙哉。」
這時從旁邊的樹林中出來一位中年大漢,寬眉長鬚,身高有一米九左右,頭戴方巾,身穿深藍長衣,腰繫青色絲帶,右掛一柄寶劍。
大漢走到駱統近千,一拱手說道:「東郡程昱程仲德見過公子,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剛才你所吟的詩詞真妙,一舉道出田園之意境,程昱情不自禁,望公子海涵。」
今天真是喜鵲枝頭叫啊,程昱,曹操手下的重要謀士。好,既然今天讓我碰上了,那曹操就對不起了,我先收了再說。
「哦,程先生客氣,某是這本地人士,駱統駱文宣。剛剛一時興奮,一首拙詩怎得先生如此美贊。」駱統發下魚竿還禮道。
「怎麼會是拙詩呢,簡直就是經典。前四句道出了心境,中間四句道出了畫境,最後兩句則是意境。一首詩能夠唱出三種境界,真乃妙哉。如果此詩是拙詩,那這天下間的詩句恐怕連拙詩都比不上了,公子又何必謙虛呢?」
「程先生看來對詩詞也頗有研究啊,能一語道出我詩句中的三種境界,駱統佩服。」
「公子大才,程昱對詩詞只是略懂,如公子不嫌,那程昱就和公子在這蘆江邊交流一番。」程昱馬上搬了塊石頭坐在了駱統身邊。
「承蒙程先生看得起小子,小子榮幸之至。」駱統拱手道,眼跳遠方高山,正好有一飛鳥經過,突然想起了李大詩人的一首詩吟道:「眾鳥高飛盡,孤雲獨去閒。相看兩不厭,獨坐敬亭山。」
「好,好,公子真乃大才也,相遇片刻就能聽聞公子兩片佳作,程昱足矣。」程昱聽完駱統的詩,心裡高興不已。
「獻醜了獻醜了,山野方外之人,只想侍母而居,怎堪大才二字?」駱統開始給程昱下套了。
「公子須臾兩篇佳作,堪稱經典。我年少時也成遍訪名士,都成想公子這般年輕就能做出如此佳作,公子不是大才,那是什麼?」
「我之才乃小才也,只是幾句空頭詩,已不能安邦而不能定國,你說我是大才,非也。大才當如高祖之良相韓信,堪稱國士無雙之大才,又如張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堪稱不世奇才。」駱統道。
「非也,韓信張良是國之大才,難道先生不是國之大才嗎?公子的第二首詩句其實還有孤獨而鬱鬱不悶的意思。難道先生不是學姜尚公渭水垂釣嗎?周文王不遠矣。」程昱說道。
「先生何意,周文王可曾出現?」駱統看著程昱道。
「至今尚未發現周文王,但是周文王肯定會出現的。大家都在翹首等待文王的出現,驅除宦官小人,還百姓一個安寧富庶的天下。」
「哦,看來程先生也是在等文王了,難道先生篤定文王會出現,豈不知大漢江山已經五六百年,根深而蒂固,文王想彙集八百諸侯會盟同盟山,可能不會出現的。」駱統笑著說道。
「公子怎能如此確定?」程昱驚詫的說。
「第一、宦官當權,民不聊生,當會有人利用民怨,致使狼煙遍起。第二、朝廷政令不通,則地方士族不受約束,當起。第三、狼煙遍起,民心離亂,不好彙集,則無人能大,必將爭雄。第四、塞北三虎虎視我中原久矣,亂世一起必將犯我中原。所以,我認為文王伐商當不會出現,戰國爭雄的局面到可能出現。不知程先生可同意否?」駱統慢慢的再引程昱入局。
程昱靜思良久,欠身道:「公子神人也,對天下局勢竟能分析的如此透徹,程昱佩服。」
駱統看程昱如此行事就知自己的機會來了,便問道:「不知先生後世當如何作為?」
「程昱只想為天下眾生謀得太平,現在依然迷離當中,得公子指點,茅塞頓開。我以當潛心靜養,觀察局勢,得遇明主再做不遲。」
「那先生準備如何靜養?難不成潛心讀書,兩耳不聞乎。」駱統繼續說。
「是也,那不知公子當如何作為?」程昱反問道。
「亂世一旦降臨,那我大漢百姓將無方寸安樂之地。我欲在明主出現之前,為天下蒼生謀得方寸安寧之地,以保我大漢火種。」駱統答道。
「哦,公子真乃治國之大才,比程昱強百倍。程昱只想到了自己能夠安樂而沒想到天下蒼生,真是慚愧。公子此法高明,如果成功,那為我大漢將立下不朽功績。如果公子不嫌,那程昱願助公子一臂之力。」程昱說完倒頭便拜。
「程先生快起,駱統當不得。」駱統急忙起身攙扶程昱。
「有程先生助我,那我就更加有信心完成了,我還有一義弟和我們目標一致,我們三人一定團結一致為天下蒼生,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駱統拱手對程昱說。
「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駱統見收的程昱高興萬分,收了魚竿,和程昱並肩有說有笑的回家去了。
原來程昱是到蓬萊拜山,路過蘆江鎮,得遇駱統。
晚飯前後,太史慈從黃縣回來了,還帶了些許酒肉,駱統把程昱介紹給了太史慈。兩人料得相當投機。
吃過晚飯,三人來到院中,程昱問道:「公子既有心為黎民蒼生造福,不知怎麼打算的?」
太史慈也說道:「對呀,大哥,你有什麼打算就說出來,我和仲德也好做到心裡有數。」
「其實我的打算說起來,頗有些取巧。為了實現我們的目標,首先我們要選擇一個原理中原,還不是特別偏僻的地方,打下根基。第二我們要拿到選好的地方的治理權既我們要在選擇好的地方出仕。第三逐步實行些富民強兵的政策,爭取在大亂之前能夠取得一定的成績。第四要廣收人才,盡量找些和我們志趣相投之人,集合眾人之力則有可能為黎民百姓造福一方。地方我看黃縣就不錯,臨海,南邊緊鄰東萊郡,北邊是牟平縣,東邊是隔著大山和膠東郡相鄰,離中原腹地也不是特別遠。你們怎麼看?」說完,駱統看著太史慈和程昱二人。
程昱思考了半天說道:「地方是不錯,只要守住南邊,那麼動亂就很難波及到,我看這裡可以,那第二呢?我們怎麼出仕。」
「這也是我最不願意提及的,有辱聖人啊。現在是非常時刻,我們不可能坐等,那樣還不知道什麼年月呢?我聽說當今天子在東市公開賣官,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就去買官,這樣可以省去不少時間。我們現在最關鍵的就是時間,因為大亂是不會等我們完全做好準備才發生的。非常時期,我們當行非常手段。」駱統講萬,程昱和太史慈半天沒有說話,說實在的買官一事對於收到正統儒家文化熏陶的人來說,還不是特容易接受,對於這些小人行徑,他們是非常反感的,嗤之以鼻而不屑於去做。
還是程昱無奈的先說到:「公子所講不無道理,百姓蒼生為重,非常時期當行非常手段,我同意。」
太史慈說道:「我聽大哥的,大哥覺得當行非常手段,我也贊成。」
「既然大家都同意那麼現在就開始分工,子義先去東萊赴任,然後我們一起去國都洛陽當賣水晶項鏈,然後謀得黃縣縣令,縣尉和縣丞,這樣整個黃縣的治權就掌握宰了我們手中,仲德則先回家把家眷接過來黃縣等我和子義從洛陽歸來便是我們大展身手之時。」駱統很快就安排完畢。
「公子這麼安排無有不妥,但是我們怎麼樣才能買到黃縣的官位呢?京師中我等並無交好之人,誰可引薦?」程昱又說道。
「我想既然十常侍乃貪財奸佞之人,那只要我們錢財足夠,我想黃縣縣令等一職還是很容易弄到的,我現在唯一擔心的是我們水晶項鏈能否賣出足夠我們買官的錢財。」駱統雖然知道水晶項鏈定能夠賣出還價錢,但是對於買官所需的大量錢財還是心中無底。
「公子能夠把你口中所說之物讓仲德一睹。」程昱說道。
駱統聽後,從脖子上把項鏈取下交到程昱手上。
程昱拿著項鏈觀察半天,不停的擺弄。然後驚呼道:「時間居然還有如此奇物,製出此物之人定當不世奇才也。整個物件規整,圓滑,透明五一絲瑕疵,真乃奇物。我想這件物件絕對抵得上萬金。」
「不管多少,只要能夠夠我們買官的錢,那就好辦。」駱統不在意的說道。
「既有此物保證,我覺得我們不妨看看能否把牟平也買下來,這樣我們就有了迂迴之地。公子意下如何?」程昱看著駱統說道。
「如果能夠購買兩地的治權那當然你是求之不得了。那我們明天就出發,我和子義先去東萊郡,仲德回東郡接家小。天色已晚,就休息吧,明天還要趕早呢。」駱統站起身伸伸懶腰,打了個哈欠。大家分別回屋休息去了。
第一卷 第04章
第二天,程昱早上起來就來和駱統、太史慈告別,先行出發了,駱統和太史慈告別母親就直奔東萊郡城而去。
一路上,駱統就發現路邊不時有成群的難民流離失所,駱統見後感慨萬千,現在的難民還不是最多的,等到黃巾起義爆發那普天之下恐怕就沒有這天下百姓的樂土了。
想到這裡,駱統就沒有和太史慈說笑的心情了,只管悶頭趕路。
東萊郡離黃縣沒有多遠,一天的時間,駱統和太史慈就趕到了郡城。
站在郡城外的山崗上,駱統看到了自己來到三國後的第一座城池。按捺激動地心情,抬眼望去,些許失落的心情湧了上來。東萊郡城大概南北長一千多米,東西寬四五百米,破敗的青石城牆高七八米,已經很久沒有修繕了。城牆外是寬五米的護城河,繞城一周。高大的城門樓上遍插旌旗,七八米寬的城門就在城門樓的正下方,城門口站著一隊士兵,橫七豎八的坐在旁邊,不時的說說笑笑,散漫至極。
攏攏自己的心情說道:「子義啊,你看東萊郡城城牆破敗,士兵散漫,如果是你領兵,多長時間能夠攻下。」
太史慈一聽駱統問他東萊郡城怎麼攻下立馬笑道:「大哥,東萊乃青州重城,即便現在年久失修,但依然不是一時半刻能夠攻下的,如果讓我攻城的話大概最少需要月餘,而且傷亡恐怕不小。」
「那麼長時間啊,我看如果是我大概一日就夠了,我只需派人化作商人混入城內,恐怕一日都嫌多。你看城門口士兵的散漫狀態,那還有一點國之利器的鋒芒。國家已經疲憊到這種地步了,真是人民的不幸啊。」駱統傷感的說道。
太史慈一聽,對於駱統又是另眼相看啊,沒想到兄長還是軍事奇才,一眼就看出了東萊士兵的疲憊,又用最小的代價取得成功。
「走吧,我們進城。」說完,撥轉馬頭,首先進城了。
太史慈先把駱統安頓在城中一家悅來客棧裡,然後去外邊弄了些吃食。可能今天幹了一天的路,兩人都累了,所以沒多久就都睡了。
第二天清晨,太史慈就和駱統告辭先去郡守衙門銷假去了。
中午時分,太史慈興沖沖的跑回來就大喊:「兄長,我們不用去京師了,今天晚上,新任青州刺史黃琬大人要在東萊得月樓會見東萊名士,舉辦辯論會,從中選拔可造之才,保舉出仕。」
「哦,那這可太好了,可是我今天晚上能去嗎?」駱統問太史慈。
太史慈說:「能去,我已經和郡守大人說過了,由我保薦。」
「哦,那我要好好準備下,今晚只能成功不能失敗。」駱統用堅定的語氣說道。
「那子義就在這裡恭祝兄長成功。」太史慈說。
中午兄弟兩個吃完飯,太史慈讓晚上駱統直接去得月樓,他會在得月樓門口等駱統,然後就去走草衙門上班了。
駱統整個下午都在思慮著晚上的會見,如果晚上能夠博得刺史他人首肯,那麼自己出任黃縣縣令應該不成問題,在之前就知道黃縣縣令已經在年初時是被罷官了,新任縣令遲遲沒有到任。可是怎麼樣才能博得刺史的大人的首肯呢?看來只能出奇招了。
準備了一下午,等到了晚上,駱統向客棧活計問明白得月樓怎麼走就逕自離開了客棧。得月樓裡客棧並不遠,很快就走到了。
只見身穿白衣,頭紮方巾的太史慈在門口正在東張西望,駱統朝著太史慈走過去說:「賢弟,為兄可來晚乎?」
太史慈一見駱統立即說道:「沒有來晚,現在辯論會還沒開始,我們先進去坐吧。」
一進得月樓,就見大廳內已經坐滿了人,正中擺著一副屏風,屏風前擺著一副條案,條案上已經擺好了水果,只是那個位置還沒有人,看來這是刺史大人的位置。
隨著太史慈來到靠近左手最後的兩個座位,太史慈示意駱統坐在他旁邊。
不多時從屏風後走出了一個人,此人四十歲上下,一身青衣,頜下蓄著長鬚,徐徐坐定中間之位。然後在起身後魚貫而出幾個人,在他旁邊坐定。
看來這就是黃琬,矢志於大漢中興,為大漢薦舉天下英才,終因反對董卓專權而被董卓殺害。
等到大家走坐定後,黃琬起身道:「各位,我得皇帝陛下隆恩,身居青州刺史之職。前段時間天子班詔,諫天下害民之官吏,我青州亦有大批官員牽扯其中,所以我才巡迴各郡,召見文人雅士,以期能夠得到我的舉薦而出仕為官,為我青州百姓,為我大漢百姓出謀劃策,為我大漢中興盡心盡力,只要是今天在辯論會上能夠獲得我和我身邊的青州主簿黃瓚大人,還有東萊郡守張峻大人,督郵陳耽大人首肯,則我必舉薦出仕東萊郡。好了,我現在命題,流民。」
等到黃琬的話語剛剛落地,在右手的人群中有一人站了起來,看那人二十多歲的年紀,蓄著短鬚,對著黃琬一躬身,然後說道:「流民,無地之民,我們可以授予其荒地,共其開墾,著流民必減少。
他剛剛說完旁邊一人就反駁道:「荒地是可減少流民,可是我們的荒地是固定的數量,而流民卻在不斷增加,那麼我們能夠給予多少流民荒地呢?」
對呀,荒地的數量是固定的,現在流民的數量在不斷地增加,那總有一天荒地都給了流民,那剩下的流民該怎麼辦?
大家在下邊嘰嘰喳喳的討論起來。
駱統聽完題目就開始在沉思,想了一會,就走到大廳中央,對著黃琬一鞠躬,又拱手向四週一行禮,然後說道:「東萊黃縣蘆江駱統駱文宣見過刺史大人,我認為流民為什麼成為流民,那是因為生活沒有著落,而流亡在外的人稱為流民。那流民為什麼生活沒有著落呢?那是因為無地可以種,而令招農民,令自耕種,流民漸歸。可是土地數量,不會因為流民的回歸而自擴大,所以依然會有流民流落在外,流民在外數量越大,則社會的危險程度越大,治安也會越來越亂。所以要消滅流民,並不是給及其土地耕種就能消滅的。」
「哦,你叫駱統,你說即便是給予了流民土地也不能解決流民問題,那麼你覺得流民的問題何解?」黃琬聽到駱統的觀點,眼睛一亮。
「回,刺史大人,還是這個問題我想問下大家,問題出現了我們要解決問題,但是該怎麼解決呢?要解決問題就必須把問題的成因給搞清楚,搞清晰了,這樣我們才能夠根據成因,對症下藥,一舉解決問題。」駱統答道。
「那駱公子以為流民的成因是什麼?」黃琬又問駱統。
「大人,流民的成因最根本的問題是,生活所迫,無法生存。其實只要我們能夠給流民提供生活的保障和生存的條件,那麼我想大家都想安安靜靜的生活,誰也不願意流離失所,顛沛流離。」駱統慢慢的再一點點的引導著黃琬的思路,讓他逐漸的跟上自己的思維。
「正如駱公子所講,我們給流民提供荒地不就保證了流民的生活了嗎?」黃琬疑問道。
「大人,提供荒地讓流民自耕,確實能夠解決一部分流民,但是卻不能從根本上解決所有的流民。」駱統不急不慢的說道。
「那依駱公子,怎樣才能從根本上解決流民呢?」黃琬道。
「人們的生活的基本保障是糧食,而糧食並不見得非得從土地中得到。我們可以用些錢財來換取糧食,我們也可以用勞動換取糧食,流民不不見得非得去種地才能生活下去。比如修繕城牆可以讓流民去,然後通過勞動換取糧食,可以在酒樓中當夥計,端酒上菜,然後靠自己的勞動換取糧食等。我們官員是靠給國家出謀劃策得到俸祿來換取糧食生活的,流民有自己的雙手雙腳,為什麼不能通過自己雙手雙腳的努力來換取糧食呢?我們只需要給他們提供勞動的地方就行了,這樣流民就能夠通過參加勞動來獲得自己生活的糧食。流民有了自己的生活保障,我想他們是不願意再流離失所了,那流民的問題也就解決了。」駱統一口氣說完這些後看著黃琬。
黃琬聽完駱統的話,心裡已經是大驚不已,眼前的這個年輕人,談吐清晰明瞭,一舉抓住了流民的本質,對呀,流民無非就是不能生活,我們給他提供能夠生活的條件,讓他們自己通過勞動來獲得,還不用花費大把大把的金錢。看來這個年輕人不簡單啊。
大廳中,半天鴉雀無聲,好半天後才有人說,我們大家都鑽死胡同裡去了,從來沒想到從問題的本源上找答案。有人翻然醒悟,有人頓足捶胸。
黃琬這時問他身旁的人說道:「你們三人意下如何?」
黃瓚先道:「刺史大人,我看此子觀點鮮明,而且直擊要害。把流民的問題分析的很透徹,這樣確實是解決流民問題的做好辦法,所以我同意此子的觀點。」
等黃瓚說完,東萊郡守張峻和督郵陳耽也都附和道:「我們同意主簿大人的意見,一切還請刺史大人定奪。」
「好,既然你們都同意,那麼就讓我來說幾句?駱統,你的觀點明確直擊要害,確實為解決流民問題的好辦法,我等四人皆同意。我想問下,如果我推薦你入仕,那麼你多長時間能夠解決流民問題?」黃琬看著駱統,心想,這是個人才啊,如果能收他做學生,那老夫此生也無憾了。
「如果刺史大人能夠給我一縣之權,那麼我能夠保證再一年之內,我所轄範圍絕無流民的存在。」駱統一聽,就急忙答道。
「哦,一年的時間,好,既然如此,黃縣縣令一職到現在還空缺,那麼你就出任黃縣縣令一職吧,我希望你記住剛才的話,一年的時間解決流民問題,我來年會檢查的。如果你不能做到,那麼我就撤了你的縣令之職,讓你回家種地去。」黃琬笑盈盈的說道。
「我絕不辜負刺史大人的抬愛,我駱統要是明年不能夠解決流民問題,那麼不用大人裁撤在下,在下也無臉在在大人面前出現,在下必將歸隱山林,永世不再為官。」駱統對著黃琬躬身發誓。
「好好,這次東萊之行,收穫頗多啊。今天的辯論會到此為止吧。你隨我來。」說完,黃琬起身離開了辯論會。
大家一看刺史大人離開了,也心有不甘的全部散去了。
等大家都散去了,太史慈來到駱統身邊說道:「大哥,真乃大才,一席話盡到流民問題本質,黃縣縣令一職恐怕跑不了了。」
「賢弟,今天能夠取得縣令一職,只是我們的事業開端,以後的路還很長呢。賢弟先回客棧等我,我去去就回。」駱統讓太史慈先回客棧,自己轉身走進了得月樓的內院
第一卷 第05章
駱統剛一進內院,就有一書僮攔到:「駱公子,刺史大人在樓上等你呢,請隨我來。」
隨著書僮上樓,只見黃琬已經換了身衣服,正端坐在榻上等著他呢。
「駱統見過刺史大人。」駱統躬身給黃琬行禮道。
「哦,你來了,上榻來,我還有些事情想和你商談。」黃琬右手手撚鬚髯道。
駱統正襟,上的榻來說:「不知大人有何事相商,在下能得刺史抬愛,不勝榮光。」
黃琬看駱統沒有半分緊張之情,心中對於駱統的這份定力也是讚歎有加,此子將來必有成就。
「你能夠在辯論會上語驚四座,又誇下海口,一年內解決流民問題。那麼我想問問你,接下來該怎麼辦?如果需要我幫助,盡可替來。」黃琬股而且之心,盡透話語。
「多謝刺史大人關心,我既誇下海口,自當有應對之法。我的方法是第一,目前是春耕前夕,各地的灌溉水利都需要修葺,那麼我們可以讓那些通過灌溉水利獲益的大戶捐些銀兩來做,這樣至少在一兩個月內,這些修水利的流民就有了生活得著落。第二,我們需要擴大商品的種類,帶動大家出來消費,繁榮市場,這樣整個城市的商舖,酒肆,客棧等等就需要大量的人手,這樣也能安排些許流民。第三,我需要修繕從黃縣道東萊郡城的道路,道路通了,商品的流通才會更加的順暢,這樣的話那些大的商舖和商家就能夠獲得更多的利益,這樣他們就需要僱傭更多的人,那麼在修路時他們也才願意捐獻更多的錢財,那我們就能僱傭更多的流民來加入到修路的隊伍中,這樣我至少可以保證他們在道路沒有修繕好前,不至於沒有生活的著落。目前我就想到這三條,其他的我必須到達黃縣,實際運作瞭解後,才能給你更詳細的答覆。」駱統回答的不卑不亢,井井有條,聽的黃琬頻頻點頭。
「好,你這個辦法可行,這樣我先讓人從州府給你劃撥一萬兩白銀,充作修水利和修路之資,我想有了州府的撥款,那些大戶的捐款應該更好的籌集了。你還有什麼要求沒有,一併提出,我明天就會刺史府了,你再不提恐怕就沒機會了。」
「那好,是這樣的,我有一個義弟,名喚太史慈,能夠雙臂開弓,箭無虛發,現在人東萊郡奏曹史。我義弟乃一武將,奏曹史之職恐怕不能勝任,能否把它調撥到我麾下,任黃縣縣尉之職。我還有一好友,乃東郡東阿人士,名喚程昱程仲德,多才識,有謀而能斷大事,所以我想讓他出任黃縣縣丞之職,不知刺史大人能否應允?」駱統趕忙把自己的條件擺了出來,這樣整個黃縣那就是他駱統的天下了。
「好,我想你舉薦的人才不會是稀鬆平常之輩,我明天就給你辦。駱統啊,現今朝廷,小人奸佞之人常在,萬事小心,國之將來還看你輩。明天你的任命公文就會送達你手中,你盡快的赴任去吧,那一萬兩白銀我也讓他們明天一併送去。好了,沒什麼事情你就回去吧。」
離開得月樓,駱統回到客棧,見太史慈在房屋內正擺上酒菜等著他呢。
「哎,忙乎了半天也確實有點餓了,來我們邊吃邊談。」駱統抄起筷子做了先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駱統對太史慈說:「子義啊,我向刺史大人舉薦了你和仲德,明天任命文書就會下來,你為黃縣縣尉之職而仲德為縣丞之職,以後我們要並肩作戰了,為了我們以後的目標,乾了這杯酒。」
「多謝兄長成全,我早就不想幹著什麼鳥奏曹史了,整天屁事沒有,就是刷刷嘴皮子,悶都快悶死了,這下好了,和大哥、仲德在一起不管什麼都有意思。」太史慈一聽駱統給他求了個縣尉之職,高興的屁顛屁顛的。
「子義,不要高興的太早,以後我們就需要拉緊神經,努力工作了,為我們的事業奮鬥了,明天你去找一個東萊最大的當鋪,準備拍賣項鏈,我們的起步資金太少了,而我們準備幹的事情需要大量的錢財。」駱統囑咐太史慈說。
「好,這件事我明天就去做。」說完撤了酒菜兩人就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剛剛醒來,郡守衙門就把駱統三人的任命文書和一萬兩白銀送了過來。等拿到任命文書,駱統懸著的心也總算到底了,自己在三國的第一部算是邁出去了。
送走送公文的人,太史慈領著駱統就離開客棧去了東萊郡最大的商舖羅雲閣。羅雲閣在東萊郡城最繁華的十字大街上,三層的木質閣樓顯示出羅雲閣不凡的實力。駱統和太史慈進的樓內,有人就迎了上來。
「客官準備購買什麼樣的物件啊,我們羅雲閣是這東萊最大的商舖,東西是應有盡有。」一個小活計說道。
「我不想買什麼東西,但是我這裡有件物品想賣掉,不知你們羅雲閣可敢收。」駱統對小夥計說道。
「客官,我們羅雲閣可是東萊首屈一指的商舖,眼光可是很高,如果你們的東西登不得檯面,那就不要怪我們了。」小夥計一聽他們是來買東西的連立馬就沉了下來,說話的語氣也沒剛進門時好了。
「你這個小夥計,我打個出手的東西那都是精品,我只怕你們羅雲閣出不起價錢。」太史慈一聽夥計的話就來氣。
「這位客官,我說的可是事實,我們羅雲閣在東萊那是首屈一指,不是什麼普通的貨色都能讓我們羅雲閣看上眼的,別到時侯登不得檯面,丟人現眼。」小夥計拿眼睛白了太史慈一眼。
駱統一聽夥計說話,也生氣了,然後說道:「你一個小小的夥計還沒資格看你家大爺的東西,去吧你們掌櫃的請過來,我就在這裡等他一盞茶的功夫,如果還沒來,我們轉身就走。到時候你們錯過好東西就不要怪我們沒有通知你們。」
小夥計一聽駱統說話愣了一下,趕緊去把掌櫃的叫了過來。
一會從內屋一挑簾出來個三十多歲的人,來到駱統倆人面前道:「鄙人羅雲閣掌櫃,甄方,剛才下人多有得罪,還望二位海涵。這樣吧,請二位移駕內廳,二位再把東西拿出來讓我鑒賞一下,如果確實是絕世珍寶,那麼我羅雲閣馬上以最高價收購,二位意下如何?」
「好,掌櫃的爽快人,就不用到內廳去了,在這裡看就行。」說完駱統沖脖項間吧水晶項鏈取了出來,遞到掌櫃的手中。
掌櫃一拿到項鏈,立馬驚呆了,此物真乃絕世珍寶,細細的打量了半天,然後對駱統道:「不知公子這個物件準備賣多少錢?只要公子說出數目,我羅雲閣馬上就買。」
「哦,那不知你們羅雲閣能夠出的多少錢啊?」駱統微笑著說道。
「公子,你這個物件真的準備賣掉?」掌櫃的小心問道。
「當然,要不然我和大哥來你們這裡做什麼?」太史慈因為剛才夥計的話,到現在還怒氣未消呢。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羅雲閣出五千兩黃金,怎麼樣?」掌櫃的說道。
那邊的夥計一聽五千兩黃金,直接嚇得呆在那裡,不知道如何是好。太史慈一看夥計的樣子,就笑了起來說道:「老闆真是會拿人開涮,五千兩黃金就想買我大哥的水晶項鏈,你們羅雲閣也太小氣了吧。」
「那好,我再加一千兩黃金,六千兩如何?」掌櫃的急忙又道。
駱統依然坐在那裡沒有說話。太史慈接著道:「看來羅雲閣真的是太小家子氣了,大哥羅雲閣看來實力不怎麼樣嗎?我們還是換一家吧。」
說完太史慈起身就要離開。掌櫃的一看急了趕緊賠笑說道:「公子何必這樣呢,那我就再加點,八千兩黃金怎麼樣,這時我們能出的最高價錢了。」
這時駱統開口:「這樣吧掌櫃的,我的這件物品相比掌櫃的知道他有多貴重了。你看這樣好不好,我準備拿出來公開拍賣,也就是你邀請那些有實力的大商舖,在你的羅雲閣舉辦一場拍賣會,我會把這件水晶項鏈拿出來拍賣。到時候,誰出價高那這件水晶項鏈就是誰的。拍賣會結束後我會給你們羅雲閣五百兩白銀的場租費用,你看如何?」
那掌櫃的一聽駱統的提議馬上就同意了。「好,公子這個辦法好,這樣吧,場租費用就算了,權當在下叫公子這個朋友了。」
「掌櫃的爽快,我就在東萊城再呆三天,希望三天後能夠如約的看到拍賣會成功舉辦。」駱統見和掌櫃的達成了協議,帶著太史慈就離開了羅雲閣。
一處羅雲閣太史慈就說到:「大哥為什麼剛才不賣給羅雲閣啊,八千兩黃金已經不少了。再說整個東萊郡城也沒有幾家能夠出的上這個價位啊。」
「子義,我這樣做自有我這樣做的道理,三天後你就會發現,八千兩絕對不是最高的價位。」駱統說玩拉著太史慈逛遍了整個東萊有實力的商舖,無一例外所有的大型商舖都想夠買駱統的這條項鏈,到最後都沒成功,但是駱統卻給他們說過三天將在羅雲閣舉行拍賣,大家還有機會。
一圈逛下來,太史慈不得不佩服駱統的手段,駱統把那些奸商玩的團團轉。
三天後,拍賣會如約舉行。
羅雲閣門前停滿了馬車,各家商舖的老闆和城中大戶帶著家眷擠滿了整個羅雲閣。
太史慈和駱統在羅雲閣甄掌櫃的陪同下來到樓下,駱統把項鏈交給了甄掌櫃。甄掌櫃放進一個檀木製的托盤上,受托木盤來到場中央說道:「各位掌櫃的還有當家的,請安靜下,現在水晶項鏈拍賣會正式開始,水晶項鏈底價五千兩黃金,每次加價最低不得低於一百兩黃金,好了,各位出價吧。」
甄掌櫃的話音剛落,就有一人喊出了六千兩。
緊接著有人出到了七千兩。
只見價錢打著滾的翻到了一萬兩。這時的出價場中已經沒有幾家還能出得起了。
「我徐州糜家出一萬一千兩黃金。」只見左手邊一個儒雅的青年說道。
甄掌櫃的一見這個青年頓時身形一震,急忙報價到:「我無極甄家願出黃金一萬二千兩。」
那儒雅的青年見甄掌櫃的報價也是身形一震,接著說道:「無極甄家,果然是實力不凡,這樣吧,我出價一萬五千兩黃金,今天這件項鏈我是勢在必得。」
「好好,果然不愧是徐州糜家,佩服,佩服,這件項鏈我甄家也是勢在必得,那我我無極甄家出價一萬八千兩黃金。」等到甄掌櫃的報出一萬八千兩的報價,整個羅雲閣都震驚了。
「好好好,無極甄家果然實力不凡,我徐州糜家出價一萬九千兩。」那個儒雅青年一咬牙說道。
「我無極甄家說了,此物我們勢在必得,我出價兩萬兩黃金。」甄掌櫃的又把價位提高了一千兩,可是他的臉也不是特別好看,本來沒有糜家參與的話,最多也就在一萬二三就能夠拿下了,誰知道竟然比原來的估價整整多出了八千兩,要不是家主說這個物件志在必得,恐怕他早就放棄了。
那儒雅青年聽到甄掌櫃的報價兩萬兩,整個人的氣勢一下就萎靡了。拱手道:「是甄掌櫃的贏了,我們徐州糜家甘拜下風。」
甄掌櫃的還禮道:「這件物件要不是我甄家志在必得,恐怕我早就收手了,這一次得罪了,我甄方在這裡給你們賠罪了。好了,今天的拍賣會圓滿的結束了,羅雲閣能夠得到大家的光臨感到蓬蓽生輝,在這裡我代表無極甄家再次謝謝諸位的光臨。」說完衝著四週一鞠躬。
等到客人都走完了,駱統和太史慈笑盈盈的來到甄方面前說道:「甄掌櫃的真是財大氣粗啊,兩萬兩黃金,還請甄掌櫃的給我們送到客棧。我們就不在這裡多留了,告辭。」
「好,我即刻讓人把黃金給駱公子送到客棧,在這裡我在恭祝駱公子順利赴任,希望公子的流民之策能夠順利實施。如果以後用得著甄方的地方,儘管派人來羅雲閣送信,甄方必定照辦。」
「哦,看來甄掌櫃的情報做得挺足的,連小子準備上任的消息都知道了。好,那我就不隱瞞了,我現在就有個事情要擺脫甄掌櫃的,不知道甄掌櫃的能否答應。」駱統對於他們能夠知道自己的身份,並不驚訝。你想一個大家能夠把財富積累到這種程度,肯定會有些自己的手段。
「好,只要是甄方能夠辦到的,甄方絕對沒有二話,一定完成。」甄方自從知道了駱統的身份後,聽到了駱統告訴黃琬的關於流民安置辦法就從中看到了商機。安排流民自然地需要糧食,修路修河都需要工具,這些都是錢啊,刺史大人對駱統有十分看重,如果一年內駱統完成了流民安置問題,那他肯定高昇,那麼甄家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幫助他,那今後隨著駱統的官位越高,那麼甄家所得到的回報也會更多。
「好,我希望甄掌櫃的能夠給我盡量多的籌集糧食,耕牛,馬匹,鐵錠,另外給我僱用一些人,我需要鐵匠、木匠、制陶匠,有多少要多少。怎麼樣,甄掌櫃的能辦到嗎?」駱統笑盈盈的說道。
「能辦到,糧食馬匹耕牛鐵錠我會在一個月後給你送到黃縣,你需要僱傭的人,我現在就能給你一些,但是不多,我目前只能給你十個鐵匠,是個木匠,五個制陶匠。其他的我在想辦法。」甄方說道。
「已經不少了,這樣吧,我先付給你兩千兩的黃金作為定金,其他的你送到我那一批東西,我給你結一回帳,貨到付錢。」
甄方一聽駱統先給了兩千兩的黃金作為定金,也是下了一條。現在的糧食一石才賣二兩多紋銀,一匹馬貴些也不過三十多兩,耕牛只有十幾兩,鐵錠一斤要一兩多,兩千兩黃金相當於兩萬兩銀子,那就是能賣兩萬斤鐵錠,能買一萬石糧食,能買兩千頭耕牛,一千匹馬。
等所有的東西都談完了,駱統謝絕了甄方吃酒的邀請帶著太史慈回到了客棧。
一路上太史慈都在念叨著,兩萬兩黃金到底是多少?
第一卷 第06章
第二天一大早,甄方就過來了,隨他而來的還有二十幾輛大車,二百多號人。
駱統一看這麼多人,對甄方說道:「不知甄掌櫃的帶著這麼多人過來是何緣故啊?」
甄方笑道:「駱公子去黃縣赴任,帶這麼多金銀也不方便,正好我也要到黃縣去籌備我羅雲閣分店事宜,所以打算和駱公子一起出發,不知可否?」
駱統一聽就明白了甄方的打算,大概是想在自己身上做長線投資,把自己幫到他們的聯盟戰車上,所以拱手還禮:「當然是求之不得了,能有甄家這樣的大商戶去黃縣做投資,那我這個地方父母官當然是歡迎之至。豈有不允之禮。」
甄方說:「那就謝謝駱公子了,以後再黃縣,還望駱公子多加照顧啊。」
「客氣客氣,子義收拾一下,我們準備出發。」說完和甄方並肩出了客棧,上了甄方已經準備好的馬車。
馬車上佈置的還挺豪華,清一色的蠶絲鍛錦坐墊,桌上擺了擺著香薰茶水用具。
甄方看駱統和太史慈上的馬車,也隨後跟了上去,然後扭頭吩咐車伕出發。
甄方進的車來,在駱統旁邊找了個在位置坐下後說道:「駱公子去黃縣赴任,當是黃縣百姓之幸也。公子之應對流民之策,真乃精闢。如果在黃縣,公子有所驅使,那方定當竭盡全力,以校犬馬之勞。」
駱統笑道:「剛才聽聞甄掌櫃的要到黃縣設立店舖,我看此舉可行。第一,我的流民之策其中牽涉商家利益甚廣。其二,我提倡大家提供更多的商品,做到百花齊放百家爭鳴,這樣就能夠帶動大家消費。第三,大家出來消費後,我們的商品流通就能夠流通加速,這樣我們的商家才會有利可圖。第四,大家消費商品,就要產生勞動,那麼就會有更多的人投入到生產和商品的製造上面來,流民的問題也就能夠解決。第五,市場繁榮了,那麼衣食住行就會得到大力發展,那麼就會需要更多的人來參與其中,流民也能安置。第六,修路需要的材料絕對不是個小數目,但是路一旦修通那麼商品的運輸就會更加流暢,那麼商品的更新換代的速度就會提前,我們的商品流通速度加快,那商家的利潤也會快速的積累。第七,我到黃縣赴任,商業必須要大力發展,我會鼓勵並出台一系列的商業扶持政策,到時候恐怕甄掌櫃的數錢都會數到手發麻。」
甄方聽完駱統的一席話,才知道自己的淺薄,自己只是看到了安置流民時所需要的物質材料等物品的利潤上,沒想到眼前這位年輕人的想法更是天馬行空不可琢磨,真是奇才,幸虧自己押隊寶了。
一路上,三人說說笑笑的,由於後邊的大車拖累行進速度,整整走了兩天,才進了黃縣縣城。
一進縣城,縣衙的主簿就在城門口等候多時了。
進了縣城,甄方就說到:「駱公子,我們已經平安到達黃縣,那麼我就告辭了,我在黃縣東大街買了個宅院,如果駱公子有什麼事情可以派人去送信。我在這裡恭祝駱公子和太史公子在黃縣大展手腳,節節高昇,告辭了。」
和甄方分別後,縣衙的主簿說道:「黃縣主簿李欣恭迎縣令大人和縣尉大人。」
駱統看了看李欣,一看就是個貪得無厭的人,鼠眉三角眼,一臉的諂媚樣,馬上心生厭惡說道:「李主簿怎知我今天到達黃縣啊?」
「縣令大人,我前幾天有個兄弟從郡城回來了,說道大人這幾天就會來赴任,所以小人天天在城門口處等候,大人趕了一天的路,今天晚上我和縣衙捕頭一起在醉仙樓給兩位大人洗塵接風。」李欣一臉諂媚的拱手行禮。
「哦,那李主簿的兄弟消息還是真夠靈通的,以後這些伎倆就不要用了,今晚的洗塵接風就不去了,我需要盡快的掌握黃縣的眾多事宜,還請李主簿前邊帶路先去縣衙把工作交接了再說。再說我身後還有一大批人員需要安置呢?」駱統不客氣的直接說道。
李欣一聽駱統的語氣非常不客氣,激靈靈的打個冷戰,看來眼前的年輕人不是上一任的糊塗官,只要給銀子什麼都不管。
於是立馬收起了笑容,對駱統道:「大人的敬業精神,屬下佩服。好,我現在就領大人去縣衙交接公文。」
來到縣衙一看,差點沒把駱統氣死。
整個縣衙前後三進院,可是整個縣衙大白天當值的不過寥寥幾人。
駱統黑著臉來到大堂,立馬說道:「李主簿,我現在限你在一個時辰內吧所有縣衙公務人員召集到大堂,如果在一個時辰的時間不到,如果點名不到,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李欣看見駱統進門的臉色不對就暗叫不好,今天要有人倒霉了。聽到駱統問話趕忙跪倒會話:「屬下馬上就去召集人員。」
一個時辰過後,縣衙大堂上稀稀鬆松的站了不到十個人。駱統的臉立馬板起臉說道:「李主簿,我說的一個時辰縣衙所有的人員全部到位,你可把我的命令傳達清楚。」
李欣趕忙回話道:「大人,我已經通知了所有人,並且把大人的命令也傳達清楚了。」李欣現在開始為今天去城門口迎接縣令慶幸了,看來大人是要燒第一把火了。
「好,李主簿現在開始點名。」駱統黑著臉坐在大堂上,一言不發。
總共就這十幾個人,不一會就點完了。李欣上前報道:「大人,黃縣縣衙共計主簿,捕頭,功曹,衙役等共計四十三人,共到一十九人,缺席二十四人。」
「好,很好,非常好。我大漢官員就是如此的工作態度,工作期間居然不在其位,那麼我問問李主簿,按大漢律該當何罪?」駱統眼睛直盯著李欣說道。
李欣一看駱統盯著自己,就知道今天得罪人的差事看來落到了自己頭上,心裡忐忑不安的說道:「啟稟大人,按大漢律,當笞刑五下。」
「好,既有律法可依,那麼這些人的笞刑全部記錄在案,等到明日昇堂,一律執行笞刑五下,以儆傚尤。」駱統心說老子頭一天到任居然放我鴿子,不好好的治治你們,你們還把我當紙老虎了。
「李主簿,一會你把我們這一段積壓的公案和縣裡邊的所有公文和賬簿都給我送到內堂去,大家記住明天點卯時,可別遲到了。」說完頭也不回直接會內堂了。
進的內堂,太史慈高興的說道:「大哥果然是大哥,這第一把火燒的狠,我早就看不行這些人了,天天欺壓百姓,無惡不作,大哥這一手大快人心啊。」
「子義啊,我們需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我們還很缺人手,不知道子義又沒有一些人給大哥推薦啊,你也看到了,整個黃縣的官場已經讓上一任給整個的腐蝕掉了,我們要從頭建立自己的班底,所以人手很是短缺呀。」駱統想想今天的情形就氣不打一處來,即便是在後世在腐敗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全員礦工啊。
「大哥,我到認識一個朋友,會些武藝,而且為人仗義,家住縣城東南,叫武安國。」太史慈想了想說道。
駱統一聽,高興道:「子義,你明天讓他到縣衙來,我會給他安排個位置的。你先去把我們在東萊帶過來的東西安置一下。等過幾天我們回蘆江鎮把母親大人接進縣城,省的她老人家惦記。」
「好,我現在就去辦。」太史慈說完轉身離開。
一會李欣抱著厚厚的一摞公文進來了。
駱統說道:「李主簿,辛苦了,我這個人有個毛病,不希望自己的屬下來度我的意思,只要你盡心盡力的完成自己的本職工作,該是你的,該給你的我一樣不會少,而且完成出色我只會多給不會少給,你也看到了我從東萊拉過來不少東西,只要你好好幹,以後陞遷的機會我會給你的。」
李欣一聽說自己能夠陞遷,立馬高興的眉飛色舞連連說道:「多謝大人賞識,李欣大人效命,竭盡全力,在所不惜。」
「好了,只要是為我好好做事的人,我都不會虧待他的,你先下去吧。」駱統把李欣趕走後開始低頭看公文。
公文整整擺了一條案,駱統花了整整一夜才看完。心裡直罵道,上一任的兔崽子給自己留下的真是個爛攤子。
整個黃縣去年一年的賦稅才不到三萬兩白銀,府庫現在就剩下了不到兩千兩。城牆需要修繕,海堤需要修繕,道路需要修繕,幾乎沒有不需要花錢的地方。
揉揉自己的太陽穴,起身伸伸懶腰,吃了一點早飯,早早的來到了大堂。
可能是自己的話昨天刺激了李主簿,今天他很早就來了,在大堂上一見駱統趕緊行禮道:「大人早啊,昨夜可曾休息的安好?」
「還行,不勞李主簿惦記。」駱統撂給了他一句不冷不淡的話。
時辰一到,駱統開始點卯。
今天倒是來的挺整齊,但依然有功曹和捕頭等七人未到。
「李主簿,我昨天的話語可曾講清楚,如果今天仍然未到,我可是絕不會在姑息了。」駱統臉一橫對李欣說道。
「啟稟大人,昨天大人已經把所有的話語都講清楚了。」李欣趕緊出列回話。
「好,太史慈何在?」
「太史慈在!」太史慈躬身答道。
「你現在領人去縣城十字大街,張貼佈告說今天午時,我要在十字大街親自對昨天點卯未到的官員行刑。」駱統對太史慈說道。
「屬下明白,我這就去辦。」太史慈接令轉身離開。
「李主簿,你立馬帶領衙役在午時前務必把今天點卯未到之人押解到十字大街刑場。」駱統接著又對李欣說道。
「屬下遵命。」李欣也接令離開了。
駱統接著又發了幾道命令。
一上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第一卷 第07章
等到中午時分,太史慈回來報告說,已經全部準備完畢,老百姓聽到新任縣令要在十字大街公開懲罰縣衙裡的官員,簡直不敢相信,這時候整個縣城都已經炸鍋了,全部都往十字大街湧去。
「好,子義做得漂亮,我就是要轟動全城的老百姓,我這第一把火必須要燒成功,走子義我們去刑場。」駱統讓太史慈前邊帶路,趕往刑場。
這時黃縣大街到處都是人,人們七嘴八舌的在議論著新任縣令。
好不容易駱統和太史慈才來到十字大街。這時,三班衙役已經在十字大街圈出了一片空地,中間擺放著一個行刑用的高台。
駱統來到刑場後,走到高台上對著四圈行禮道:「各位鄉親父老,本人受刺史大人抬愛,接任黃縣縣令一職,今日在此公開懲罰失職之官員。李主簿,你上前宣佈最天記錄在案的懲罰人員名單。」
李欣一聽,硬著頭皮上的台來說道:「昨天下午,駱大人到達黃縣任職,公門各類官員未到場者,按大漢律當刑笞刑五下。現在我宣佈名單……」
只要是李欣點到名字的,全部被鞭刑五下。
駱統看前邊行刑完畢後重新登台說道:「昨日所有未到之人,今早點卯到了的人,已經領過了懲罰。但是,昨日未到,今日仍然未到之人,鞭笞二十下,革去功名,逐出衙門,永不錄用。功曹,捕頭等職之空缺將由縣衙在兩日後組織考試,此次考試,不論出身,只看能力,只要你有真本事,儘管來試,合格優秀者中,我們將選擇幾人接任功曹,捕頭之職。好了,太史慈將今日玩忽職守的幾人帶上來。」
從旁邊太史慈和幾個衙役押解幾個遲到之人上的台來。駱統說道:「昨日,爾等玩忽職守,我並未予以深究,只要是今天能夠翻然醒悟,那麼只需要小小懲罰既可。可是爾等竟然不顧我昨日之痛斥,依然我行我素,那就不可饒恕了。百姓賦予我們權利,是我們的莫大榮幸,你們不思為百姓謀福,居然玩忽職守,懈怠工作,既然你們如此不珍惜手中權力,那我就代百姓收回你們手中的權力。李主簿,以後你專管監督縣衙人員的工作業績,如有違紀,違法,欺壓百姓,以權謀私,懈怠工作者一律逐出衙門。以後每月第一天,於縣城十字大街張榜公佈所有人員到崗和工作業績情況,對所有百姓公示,我也一視同仁,把我的考勤狀況張貼在最明顯之處接受百姓監督。每月的第一天,我還會在十字大街公開辦公,受理百姓的投訴。我還會在衙門設立紀檢部門,專門接受百姓對官員的監督,如果百姓舉報的官員違紀情況屬實,那麼提供情況的百姓,我們將重重的獎勵,而且對於舉報的百姓,我們縣衙也將給予保護。我們作為當地百姓的父母官如果不能以身作則,不能恪盡職守,那百姓怎麼會擁戴你們,沒有百姓的擁戴,你們拍拍自己的良心想想,你們對得起朝廷給的俸祿嗎?你們對得起你們治下的百姓嗎?」
底下百姓一聽新任縣令不但革除了幾個玩忽職守官員的公職,而且還要張榜公示每月的工作業績狀況,接受百姓監督。這樣的官員真是聞所未聞啊,一下子底下就炸了鍋,紛紛的議論開。
就這樣,平地一聲雷,駱統的好官名聲在黃縣迅速的傳播開來。
回到縣衙,看見程昱已經在內堂恭候多時了。
駱統笑呵呵的對程昱說道:「仲德啊,來回辛苦了,可是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間。我已經爭取到了一縣之地的治權,我們的計劃也將開始實施,以後還要仲德多多出謀劃策,讓我們一起去創造屬於自己的事業,為天下的百姓守住一片樂土。」
程昱道:「為了黎民蒼生,再苦再累,我也在所不惜。」
「好,仲德,我已經讓子義去召集縣衙所有主事人員到內廳開會,你隨我來吧。」
進的內廳,所有主事人員已經在等他和程昱了。
沒有寒暄,駱統直接說道:「各位,我初來乍到,對黃縣的情況不甚瞭解,李主簿在上任縣令時常參機要,能否給我說說?」
李欣一聽,駱統第一個點他的名字,那麼自己在縣令心中的地位肯定很高,心裡高興道:「啟稟大人,黃縣共計一萬七千六百一十二戶,人口五萬三千六百六十四人。去年賦稅兩萬八千八百九十三兩,府庫共有稅銀一千九百兩,糧食四千五百五十石,各種鐵器兵甲三百餘套。黃縣兵營有駐兵四百,縣衙有捕快三十,衙役官員雜役等五十三人,共計領奉之人共計四百八十三人,去年俸祿共計支出兩千兩,修河道花費五千兩,修繕城牆花費五千兩,修繕縣衙花費七千兩,上交賦稅一萬一千兩。」
「那麼李主簿是否知道黃縣現在的流民數量是多少?」駱統聽吧問道。
「大概六千多人,大部分是泰山郡人。」
「好,大家還有什麼要補充的沒有?」駱統看了看下面,又問道。
「啟稟大人,我縣現在需要修繕的河道大概六千五百米,需要修繕的城牆四百七十米,需要加築海防七千米。」這時從人群中出來一個主記摸樣的年輕人。
「哦,好的。那麼大家都談談吧,暢所欲言,就是錯了也沒事。」
程昱等到駱統說完站了起來說:「大人,我們目前最需要的是整治流民,六千多流民聚集,如果不加以馬上安撫,則各地治安就會很快壞掉。其次是河道的修繕,我們應該春耕馬上就到了,我們必須盡快的修繕,如若耽誤春耕,則我們賦稅難受,還會釀成大患。」
程昱說完,駱統就馬上說道:「縣丞剛剛講的不錯,我們目前最大的工作重心為二:一為安撫流民,二為修繕河道。安撫流民我現在想到的政策是集中治理。太史慈你率領兵丁在縣內主要通道攔截流民,然後分批運往蘆江鎮鎮東的空地。程昱你立即帶領工匠在蘆江鎮東空地修建流民收容所,多建草房,多備糧食,前日我已經讓甄掌櫃的送過來了幾千石糧食。李主簿,你立即著手準備修繕的河道等一切事宜,不過每戶只需出少許糧食就不用在出工修河了,還有就是立即通知縣裡的大戶和大商舖還有名士,我今晚要在縣衙內堂宴請他們。大家都要記住了,跟著我,沒有什麼為什麼或者其他的問題,我問什麼你回答什麼,不要所答非所問,只要大家實心實地的為百姓謀福利,為國家做貢獻,我駱統不會虧待你們的。現在我公佈獎懲制度:第一、所有各部主事人員,一律月俸三十兩,其他人員月俸十兩。第二、我發佈的命令不需要你們質疑,你們只需要盡心盡力去完成既可,如果拖延怠工,一次罰俸,二次革除功名,開除縣衙。第三、你們所有的俸祿都有兩部分組成,一部分為基本俸祿,一部分為績效俸祿,如果月初制定的目標你們在月末沒有完成,那麼你的績效工資就會按照你完成的進度來發放。第四、監察部門必須官員的財產進行登記在冊,如果有大筆收入進賬,必須上報登記,講明大額財產的來歷。第五、所有官員在辦事工作期間一律不得吃請拿要,一經發現,立即停職反省,如果數額巨大,則立即按瀆職貪污罪論處。第六、所有人員每年俸祿按照工作業績在年底進行公佈和表彰,如果工作突出,則晉陞時優先考慮。所有以上條例李主簿記錄下來,在縣衙大堂裝裱起來,當做以後工作的準則。」
作為現代人的管理觀念,肯定是胡蘿蔔加大棒的政策,既然給了苦吃,那麼肯定的給個糖豆吃。中午的刑罰已經給了他們苦吃,那麼現在當然是給些糖豆吃了,意思很明確,只要你們以後好好的跟著我干,那麼你們的前途就是光明的,跟我對著幹,沒有好果子吃。
整個縣衙開始高效的運轉了起來,各司其職,這才是現代的管理方式。
等所有人都退出去,就剩下了太史慈和程昱,太史慈才說道:「大哥,你讓我介紹的人,已經在門外等候多時了,是否讓他進來?」
「哦,子義說的可是武安國?」駱統這時才想起來昨天讓太史慈推薦人才,太史慈推薦了武安國。
「是的,大哥,武安國已經在門外等候多時了。」太史慈急忙答道。
「好,你讓他進來吧。」駱統說道。
武安國在門外已經從上午等到了下午,看到了中午的公開審訊,覺得今天子義所推崇的大哥即縣令大人確實有過人之處,光是公示衙門狀況,那就是開天闢地之舉,但此舉的成效也是明顯的,最起碼百姓是絕對擁護這樣的官員。這時太史慈來函他,讓他進去見縣令大人。
武安國闊步進的內廳來,見到駱統躬身便拜,口中說道:「今天正午,聽的縣令大人的公開審訊,國對大人的政令公開之舉大加讚賞,能得自已推薦在大人手下效力,乃國之榮幸也。」
駱統一看武安國,身高達185公分以上,方臉絡腮鬍,粗眉大眼,生的是虎背熊腰。「武安公子過獎,至此縣衙用人之際,能得武安公子效命,統不勝榮幸啊。今後武安公子就在縣丞程昱帳下聽命,緝拿強盜奸惡之徒,黃縣治安還望武安公子多加用心啊。」
武安國一聽,剛來就能夠得到捕頭之職深感意外,然後說道:「武安國得縣令大人如此器重,武安國定當效犬馬之勞。」
雖然不是三國名將,但是在創業之初能夠收的一員戰將,駱統還是十分高興。
第一卷 第08章
各個部門在按部就班的工作,駱統開始了自己的經濟佈局。
趁著甄方準備開設羅雲閣黃縣分部的時候,拜會了甄方。
甄方聽說駱統來訪,急忙來到前廳,他知道,駱統帶著程昱、太史慈親自來拜訪,那絕對是有大事情和他相商,屏退其他人等,笑的說道:「大人能夠親臨寒舍,真是蓬蓽生輝,不知大人此來所為何故?」
駱統心想,奸商就是奸商,明明猜中了我的心思還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心裡到底沉穩啊。
「甄掌櫃的,明人不說假話,我此次前來,為兩件事,第一、安撫流民,整個黃縣有流民七千多人,正好現在需要修繕河道、海堤和城牆,那麼至少需要七千流民工作一個半月。那麼這就需要大量的物資,現在整個黃縣府庫只有糧食四千多石糧食和不到三千兩白銀,缺口很大啊。第二、繁榮整個黃縣經濟,甄家既然想在黃縣開設分店,那麼自然是看好黃縣的發展前景了。那麼我就要需要對整個城市進行規劃和建設,在府庫空虛而且需要安置流民的同時進行,那就需要更多的人力和物力,所以我這才來拜訪甄掌櫃的,希望甄掌櫃的能夠給我提些建議,畢竟發展經濟這一方面,作為無極甄家還是很有發言權的。」駱統說完,先呵呵的看著甄方。
甄方一聽駱統說話就知道,今天肯定要大出血了,但是這個年輕的直線也肯定就上了甄家這瘦大船,那以後的利益可想而知。現在就是賭的時候,前些日子給家主去信,家主已經同意了,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給予這個青州官場新貴一定的資助。甄方笑道:「在下一介商人,怎敢給大人出謀畫策。甄方也是初來黃縣,對黃縣的各方面狀況並不清楚,再說此次來黃縣只是建立分部,並無帶太多的物資,到是來時大人帶了好多的物資,如果府庫確實困難,那甄方就咬牙捐獻白銀一千兩,糧食五百石。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甄掌櫃的,捐多少都是一片心意,那在下就代黃縣的百姓謝過甄掌櫃的好意了。甄掌櫃的,我此次來並不是想來問你們募捐的,你大可放心,過幾天我會專門在縣衙召開募捐大會,到時甄掌櫃的一定要參加啊。」駱統心想你自己送上門來的東西我怎能不要
甄方一聽這話,那個後悔啊,自己不等人家挑明就自己跳溝裡了,真是多嘴,雖然心疼那一千兩銀子可還是的笑臉相迎:「哎,大人說的哪裡話,為百姓出力,乃我等之本分。如果大人不是為募捐而來,不知所謂何故啊?」
甄方想不明白,不是為了募捐,他駱統會和程昱、太史慈青紫登門拜訪。
駱統說:「我今日來是為了第二個目的而來。」
一聽駱統這樣說,甄方眼睛一亮說道:「那不知縣令大人有什麼計劃?」
「甄掌櫃的,我的計劃是相當的龐大,需要的資金和人力物力財力更是天文數字,我一個人是不可能搞起來的,就算你們甄家全部加入也還是不夠的,所以我希望由甄家出面拉攏一些外地的大家商戶,大家一起來做這個計劃。」
聽完駱統的話語,甄方不由的大吃一驚,居然整個甄家放進去都還不夠,那該是多麼大的計劃啊。急忙賠笑道:「大人放心,既然我們甄家能來黃縣開設分部,那就有意在黃縣有所發展,自然會加大投入,至於拉攏其他商家一起來投資,如果大人不能夠拿出些可行的計劃,我們恐怕很難辦到,畢竟商人,逐利乃是第一目標。」
「當然,我能夠瞭解,我可以告訴你我的計劃。我第一是要在黃縣正西海邊建立海運碼頭,建立和三韓、遼西、遼東、幽州、徐州、揚州的海上交通線,發展海運交通,讓貨物的流轉更加流暢。第二是要在蘆江鎮東北建立一個新的城鎮,安置七千多人的流民,這個城鎮將主要以商業為主,南接東萊郡北接碼頭,那裡將是南北貨物交易的集散中心。第三是要加大黃縣對外交通道路的修建。修黃縣到蘆江至東萊郡城的道路,要擴寬成四輛馬車能夠並行的平坦青石路面。第四是我會以官府的名義和你們進行多方面的合作,我會給你們提供更多的優惠政策,對於來黃縣的各個商家進行扶持。第五我會信守更多的流民加快城市的建設將來整個黃縣的縣城將會比現在擴大不下五倍,將會和蘆江新鎮連接在一起,會成為整個青州最大的城市。第六我將加大吸收流民,安置流民,讓黃縣的人口比現在增長三倍到五倍以上。我想就以上的設想,恐怕一個甄家還不夠吧。甄掌櫃的怎麼看啊。」駱統拋出了自己的驚天大計劃。
甄方沒有立即回答駱統的問話,低著頭在沉思,心裡早已經翻江倒海了,這個年輕人怎麼那麼大的魄力,這個計劃一旦曝光,那麼全國的商家還不蜂擁而至,就是這樣,以一個小小黃縣的財力怎麼能夠禁得起這樣龐大計劃的消耗呢?思量來思量去,都覺得如果此計劃一旦成功,那麼甄家的財富最少暴漲幾倍,想到這裡甄方道:「大人真是驚為天人,能夠設想出這麼龐大的計劃。甄方對於大人的龐大計劃很感興趣,但是我還需要徵求家主的意見才能夠定奪。」
「好,我在黃縣等候甄掌櫃的好消息。」駱統見事情也談完了,起身告辭。
回到縣衙,駱統又對程昱講道:「仲德啊,你這幾天天去城中十字大街所有的商舖盡可能的購買過來能買多少,就買多少,我給你五千兩黃金,應該夠用了。子義你明天去兵營吧,領兵殺敵是你的強項,我希望你盡快的把這些人整合下,現在各地的匪患還是很多的,我不希望我們黃縣各地將來有強盜土匪禍害給大商戶,一個平安的黃縣是所有商家和百姓所期待的,過一段我會到兵營去驗收你的成果的。還有就是明天開始的考試,仲德可以準備完畢。」
「大人,這次考試已經準備完畢,就是試卷還需要大人定奪。」程昱說道。
「仲德,此次報考共計有多少人?」
「到今天下午截止時,已經報考四百七十多人。」程昱高興的說道。
駱統聽說有四百多人報考,也是很高興,自己的計劃全部開始了,但是人手現在奇缺。然後對程昱說道:「仲德,你可曾有些朋友能否推薦過來,我們現在人手奇缺啊。」
程昱笑道:「大人,我在離開東郡時,已經給自己的幾個好友去信了,想必再過個旬日將會到來吧。」
「好,等到他們到來時,仲德一定要先通知我一聲。你們一會出去時讓前段時間跟隨我們過來的工匠都到後院來一下。」駱統說道。
等程昱、太史慈退出後,駱統來到了後院。
不大會,那二十幾個工匠都到齊了,齊身給駱統跪拜道:「參見縣令大人。」
「大家都起來吧,我這幾天忙的暈頭轉向,也沒顧得上你們,你們生活的可好,住的還習慣否?家眷都接過來了嗎?」駱統關切的問道。
其中一個年齡稍長的人回答道:「啟稟大人,小的們吃住承蒙大人看的起,都還行,至於家眷,可能還要過幾天才能過來。」
「好,你們放心,你們跟著我不需要那麼多的俗禮,我這個人也沒什麼講究。跟著我干,不會讓你們吃虧的,以後你們每個月我給你們五兩銀子的報酬,如果幹的好到年底我還會給你們報個大紅包。」
底下的工匠一聽都傻眼了,五兩銀子啊,一畝地也不過三五十兩。
工匠們全部齊身跪倒一片,激動地說:「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現在的人真的是很淳樸的,沒有那麼多的彎彎繞繞,誰對他們好,誰給他們飯吃,他們就跟誰走。
「我剛才說了,我這個人沒什麼講究,你們不用動不動的就給我行禮,你們只要用心幹活就行了,你們推選出兩個代表過來跟我進屋談,其他人先在院中等候。」駱統轉身進屋了。
不多時,剛才答話的人和另一個年齡稍長的人進的屋來。
駱統說道:「兩位貴姓啊?」
剛才答話的人躬身說道:「回大人,小人馮寶,是個打鐵的,他叫穆忠是個木匠。」
「馮寶,穆忠,不知道你們手藝怎麼樣?」
「回大人,馮寶家世代打鐵為生,小人已經打鐵將近三十載了,穆忠家也是世代木匠,手藝不是小人們自吹,只要大人拿出來模型,我們絕對能夠做的出來。」馮寶急忙答道。
「好,那麼你們看看這個東西是否能夠做的出來。」駱統說完從旁邊拿出幾張圖紙來,這可是他花了兩個晚上熬夜畫出來的,有老式鼓風機煉鐵用的,有彈簧桌馬車用的,還有一些化學實驗用的工具反正都是些奇形怪狀的東西。
馮寶和穆忠看了半天,然後問道:「大人,恕小的們眼拙,這些物件是干什們用的,小的們一樣也沒見過。」
駱統把圖紙鋪在地上對他們說道:「你們只需要知道這些東西你們能否做的出來。」駱統心說要是你們能夠認出來,那才是出鬼了呢。
「不出意外的話,我們三天就能夠做的出來。」穆忠答道。
「好,明天晚些時候我來後院驗收你們做出來的東西,如果合格那麼我將會重重的獎勵你們。如果需要什麼就給我說,我會派人給你們送過來的。但是有一點你們記住,這些圖紙,你們做好後,記住了全部給我燒燬,另外就是不得對任何人提起,包括你們的家眷,你們其他人等也要做到這一點,這一點非常重要,要是我知道了有另外的人會桌這些東西,那麼你們就不要想再活在這個世上了。記住了沒?」駱統板著臉說道。
馮寶和穆忠激靈靈的大哥冷戰,立馬跪地說道:「記住了,我們絕對不會把這些東西外傳的。大人能夠給我們安排家眷,還給我們酬勞,我們怎麼會背叛大人呢?」
「記住就好,好了,只要你們能夠把我給你們的東西保密,那就什麼事情都沒有問題。好了你們幹活吧,我就先出去了。」駱統轉身離開後院。
馮寶和穆忠開始帶領大家忙活了起來。
第一卷 第09章
兩天的考試終於結束了,但是四百多人,駱統只收了五個成績最好的。
楊重和盧升跟著自己,當自己的跟班。其他三個全部給了程昱,程昱這幾天忙活流民的問題,天天見駱統就說人手不夠,工作進度緩慢。
程昱在縣衙忙著流民的問題,駱統帶著自己剛收的兩個跟班去後院視察工匠的工作了。
一進後院門,好傢伙,東西亂七八糟的堆了一院。
有幾個人一見駱統來了,忙放下自己手中的活計,給駱統行禮。
駱統一看忙道:「大家不用行禮了,該幹嘛幹嘛,以後只要是工作期間,見到我不用行禮,我這次來是找馮寶和穆忠的,大家接著忙吧。」
這時馮寶和穆忠從屋裡出來了,笑呵呵的衝著駱統行禮道:「大人,您要的東西,我們已經做好了幾樣了,其他還有幾樣需要打磨,可能明天能出來。」
「哦是嗎,那幾樣東西做出來了。」駱統問道。
馮寶上前說道:「大人要的鼓風機已經做了出來,你要的可耐高溫的大甕也做了出來,還有彈簧,還有一些其他東西。」
「好,拿過來我看看。」
不大會,馮寶領了幾個人,抬了一些東西過來,鼓風機羊皮做的風囊,木箱中裝置了簡單的木質活塞結構,比以前的鼓風機更先進,而且效率更高。彈簧是用生鐵打造的,有了一定的彈性,恐怕在鋼沒有煉出來之前,是不可能用更好的材質替代了。
看完馮寶他們做出來的東西,駱統心虛不已,能夠做到這種地步已經不容易了。
駱統從懷中有掏出幾張紙,交給了馮寶說道:「馮師傅,你現在就找人按照圖紙上的圖樣,建造一座新的煉鐵爐,我已經算過了,經過高爐煉鐵煉出來的鋼錠,其性能甚至能夠超過百煉鋼。」
駱統看馮寶有些不相信,就把高爐煉鐵的工藝和灌鋼工藝詳詳細細的給他講解了一遍。
馮寶聽完後還是不可置信。
駱統也懶得在給他解釋直接說道:「馮師傅,其實你不必懷疑,你只需要按照我的方法試上一試不就一切都明白了。」
馮寶說道:「是啊,等我親手試上一試應該就清楚了。」
駱統緊接著又道:「馮師傅,除了煉鋼之外,燃料也很重要,因為沒有好的燃料你就不可能獲得煉鋼的高溫。我們這裡有沒有可以燃燒的黑石。」
「黑石?哦,我知道了,大人說的是不是就是那種能夠燃燒的黑色石頭?」馮寶說道。
「對呀,就是那種石頭。不知道,我們這裡那裡有賣黑石的。」駱統看著馮寶關切的問道。
「回大人,它不叫黑石,我們現在都管它叫石炭,石炭的燃燒溫度並不高,而且裡邊有相當多的石頭等不能燃燒的東西,所以石炭只是某些人家冬天做取暖,或者燒水所用,一般的雜貨商舖都有賣。一些比較好的石炭倒是讓我們拿過來煉鐵,但是好的石炭並不多,所以也很貴。」馮寶說道。
「哦是嗎,不知道我們這裡有沒有?」駱統急切的說道。
「大人,前兩天,我們倒是買了幾十斤一般的石炭燒水用的。」馮寶趕緊說道。
「好,你叫人馬上取些送過來我看看。」
不大會的功夫,石炭就送了過來。
駱統一看笑了,這樣的煤要是能夠燃燒產生很大的熱量才怪呢?根本就是沒有處理的原煤。
「去找幾個人把這些石炭碾碎了,然後用篩子篩篩,然後用水進行清洗,最後等全部風乾了,然後就能夠得到優質的石炭了,這時的石炭燃燒熱量會非常高,你們可以試一下。」
駱統說完吩咐幾個人去洗煤了,然後對馮寶說道:「馮師傅,我這裡還有幾個武器圖紙,我希望你能夠在煉出鋼錠後,馬上給我打造出來,我有大用。」
駱統給馮寶的第一張圖紙就是唐朝的陌刀和圓月彎刀,另一張是諸葛連弩和神臂弩,第三張是投擲標槍。
「馮師傅,記住,這幾樣東西打造出來後不得給除了我之外任何人看,這幾樣東西事關重大,如果傳出去,有殺頭的危險,你可記住了。」
「放心吧大人,出了我之外我不會讓任何人知道的。」馮寶拍著保證。
「好,馮師傅希望你盡快的拿出樣品。」駱統笑著對馮寶說道。
駱統轉身又對穆忠講道:「穆師傅,我這裡有個馬車圖紙,希望穆師傅按照圖紙盡快做出樣品來,記住彈簧,軸承等一定要配合好,我需要在今天晚上之前給我做成一個樣品,另外那些改進的農具樣品和傢俱樣品都給我和馬車一塊送到前院。」
穆忠拿著圖紙也去忙了。
駱統一看沒自己的事情了,就領著楊重和盧升離開了後院。
剛到前院,程昱就來找了,駱統是一刻也不得閒。
程昱見了就說道:「大人,現在流民已經集中了將近三千多人,子義領著自己的部曲在看押著,目前還沒什麼問題,但是不盡快的給他們找些事情幹恐怕就會出問題了。」
「仲德啊,我也正想找你呢,這樣,你除了往他們修建自己的駐地外,另外分些人出去,我這裡有張規劃圖紙,你讓他們在雲頂山腳下的蘆江邊給我修建一個佔地五百畝的城堡,我有大用。另外盡快派人在黃縣境內尋找大量出產石炭和鐵礦的地方。」駱統不慌不忙的對程昱說道。
「好,我一會就安排人員去尋找石炭和鐵礦。但是,五百畝的城堡,大人,建一個城堡可不是鬧著玩的,那可需要大量的錢財,我們現在的錢財本就緊張,怎可能還有多餘的錢財修建城堡呢?」程昱不可置信的看著駱統。
「仲德,錢財不是問題,我已經和甄掌櫃的約好了,今天晚上在甄掌櫃的羅雲閣宴請本地的大商戶和一些外地商戶,到明天我們就有錢了。」駱統笑的說道。
「哦,看來大人是已經計劃好了,那我明天再來找大人。」程昱告退出去了。
駱統躺在炕上,思慮著晚上的事情,不知不覺中聽見有人在喊自己,一睜眼看見楊重站在自己的榻前。
「什麼事,楊重。」
「大人,剛剛穆師傅把馬車和那些您要的東西都送來了,現在都在跨院呢。」楊重說道。
「是嗎,出去看看。」駱統起身,穿上鞋邁步出了屋門。來到跨院中一看,一個高兩米寬一米五長五米的西方四輪馬車停在院中,穆忠站在馬車旁見駱統進來了趕忙走過去說:「大人發明的這種馬車,配上彈簧,軸承還有用牛皮把車輪給箍起來真乃奇妙。我等做完後實驗發覺,比以前的兩輪馬車方便多了,沒有那麼大的顛簸感,而且四匹馬拉的話,在平路上,一個時辰能夠跑將近三十里地。而且能夠裝上更多的貨物。」穆忠興奮地看著自己的得意之作,不斷地讚歎。
「是嗎,那不知道穆師傅多長時間能夠做出一臉這樣的馬車?成本幾何?」駱統開始打起自己的小算盤了,這可是敲詐富商和大地主們的奢侈品啊。
「如果在原料充足的情況下,一個人組裝一輛這樣的馬車大概需要一天的時間。組裝一輛這樣的馬車至少需要五兩銀子。」穆忠想了想道。
「為什麼這麼長時間啊?」
「大人,這已經是最快的了。你想做輪子最起碼需要一個時辰,做車身最少的需要三個時辰,最後拼裝也得需要一個時辰,最後在裝飾的一個時辰,所以一天一輛已經是最快的了。」穆忠答道。
駱統一聽就明白了,古人還沒有流水線作業的概念。
「穆師傅,你看這樣行不行?你可以把人員集中一下分成四撥人,第一撥人專門做輪子這樣他們一天最少能做六輛車的輪子,第二波人專門做車身這樣他們一天能夠做兩輛,第三撥人專門拼裝,這樣你們最少一天能夠拼裝出兩輛車來。」駱統把流水線作業簡單的給穆忠介紹了一下。
穆忠一聽眼睛一亮,這樣效率不是大大提高了。「對呀,做輪子的人一天能夠做出六輛車的輪子,那麼第二天他們也可以先做車身,大人實在高明,這種方法都能想的到。」
「好了,穆師傅,你們從明天起開始組裝馬車,人手不夠找程大人要。另外在記住,車輛的裝飾盡量的豪華,內飾盡量的舒適,所有馬車的車身底下都必須要註明寶馬車輛字樣。」
穆忠走後,駱統又看了看其他東西,很滿意。心裡邊對晚上的融資更加的充滿了信心。
到掌燈時分,駱統讓楊重駕著馬車,直奔羅雲閣。
第一卷 第10章
羅雲閣這時是張燈結綵,燈火輝煌,門口時人頭攢動,進進出出好不熱鬧。
等駱統的馬車來到羅雲閣門口,所有的賓客嚇了一跳,他們從來沒見過這個式樣的馬車,四匹高頭駿馬拉著,一路疾馳而來,到的門口只見車伕一提韁繩,馬車紋絲不動的停在了那裡。
這時大家才緩過勁來,不住的指指點點,這是誰家的馬車,這麼有氣派。
楊重也不管大家的指指點點,對著裡邊一拱手說道:「黃縣縣令駱大人到。」
門口的執事一聽縣令大人到了,急急忙忙去屋內喊甄方去了。
不大會,從裡邊出來了一批人,甄方打頭笑道:「羅雲閣甄方恭迎駱大人車駕。」
駱統下得車來,緊走兩步,抱拳說道:「甄掌櫃的客氣,不知道客人們是否來齊啊?」
「大人,客人們已經到齊了,只等大人了。」甄方笑著說道。
「好,那我們就別人大家久等了,甄掌櫃的前邊帶路。」
甄方帶著駱統進的羅雲閣大廳,只見大廳內賓客滿棚,一見甄方和駱統進來立馬安靜了。
賓主落座,甄方站起來抱拳拱手道:「各位貴客,這位就是本縣的縣令駱大人。」
「駱大人好!」
「各位貴客能夠從四面八方趕來赴宴,駱統深感榮幸,欣慰之至啊。為各位貴客到來,來我們滿飲此杯!」駱統站起身來答道。
寒暄過後,坐在左側為首的一個人站起來說道:「駱大人,本人東郡衛弘,得甄掌櫃的傳書,特意趕來。聽得甄掌櫃的說起大人的才名,佩服萬分。駱大人一十八歲之齡解答刺史大人流民困惑,真乃天才。又以一十八歲之齡出仕黃縣縣令,讓人敬仰。聽得前幾日公開懲罰縣衙之惡吏,又行公開執政之舉,接收百姓監督,此乃開創之舉啊,弘此杯酒當敬大人。」
駱統一聽東郡衛弘,那不是給曹阿瞞供糧供錢的東郡衛弘。看著只有三十二三歲的衛弘舉杯說道:「為百姓做事,乃統之責任,為百姓謀利,乃統之職責,故衛先生的抬愛統虧不敢當矣。」
衛弘躬身道:「大人之道義,弘欽佩。」
駱統這時舉起杯,說道:「各位能夠來參加此次晚宴,非常感謝。我也沒那麼多的彎彎繞繞,我直接說出此次晚宴的目的吧。我和刺史大人打賭,要在一年之內安置流民並徹底解決黃縣流民,除了流民問題,我還有一些發展黃縣的方案想拿出來和大家合作。」
衛弘一聽轉到了正題,也放下酒杯問道:「不知道駱大人說的方案是什麼,大家在商言商,請大人明示。」
駱統聽完衛弘的問話說道:「第一、大家剛才都見到了我過來是乘坐的四輪馬車,我可以這樣給你們說,這個馬車是我發明的,它比以前的馬車更加寬敞,馬車的載貨量翻了好幾倍,而且整個馬車沒有以前那麼顛簸了,更適合長距離的運輸和乘坐。所以,我準備籌建一個中華運輸公司,專門為各位在座的商人承擔運輸任務,並且承擔各個州郡縣府之間的客運。第二、我將準備擴建蘆江鎮,在那裡建立一個貨運物流中心,那裡的擴建規模將和現在的黃縣縣城範圍一樣大。第三、我將把黃縣縣城向蘆江鎮方向擴展,最終的黃縣縣城範圍將會比現在擴大至少五倍。第四、我將大力扶持各位來黃縣經商,你們所有的賦稅將會比原來低至少五成。第五、我會在五個月之內,帶兵橫掃整個黃縣縣內的土匪,給大家創造安定的經商環境。第六、我將把現在黃縣通往東萊郡和膠東郡的官路擴建兩倍,更加適合各位貨物的運輸。第七、官路的擴建,城鎮的擴建我不會向大家要一分錢,都將是有官府牽頭統一組織工程公開招標。第八、所有這些工程所需要採購的糧食,工具,石料,馬匹等等都將採取公開招標的方式進行採購,杜絕吃拿卡要。第九、只要是來黃縣投資進行經營的商舖都將受到官府的保護,任何人不得已任何名義進行敲詐勒索,所有手續一切從簡。第十、我將建立一個金融機構,只要是你經商遇到資金問題,你都可以去那裡籌措資金,為你在資金的問題上提供最大的幫助。好了,大家如果願意的或者還有什麼問題的都可以提出來。」
駱統把自己的計劃和項目一拋,大廳內鴉雀無聲。駱統看衛弘低頭沉思,腦袋裡肯定已經上上下下七八趟了。轉眼看向甄方,發現他正笑呵呵的看著自己呢?看來他們已經決定,要上自己的大船了。
甄方這時站起來說道:「大人的雄心壯志,甄方非常佩服,但是這些工程所需資金可是龐大的。剛剛大人說不需要我們出錢出力,只是希望我們大家來黃縣經商可對?」
駱統笑道:「對,我不需要大家出錢出力,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大家能夠來黃縣經商。」
甄方道:「好,那不知大人所說的工程招標是什麼意思?」
駱統一聽有點門道了:「工程招標,顧名思義所有能夠做這個工程的人都可以來做,但是我們會經過篩選,要價最低,質量最能保證,工期最短者將取得這個工程。工程所需的材料等也將通過招標,供價最低,質量最好者將中標,取得材料的獨家供應權。」
「哦,有意思,想到這個方法的人真是天才。」甄方說道。
衛弘等人聽到駱統的解釋也是滿臉的驚奇。
駱統這時又問道:「不知道大家想的怎麼樣了?我是真的希望大家能夠道黃縣來,讓我們一起見證黃縣的發展和奇跡。」
衛弘這時上前說道:「大人剛才的提議真的是非常,可是我想知道,大人怎麼能夠保證工程所需資金呢?要知道,黃縣不但偏離中原,而且交通條件並不太好,如果縣令大人不能夠把交通運輸的問題解決恐怕,我們在這裡經商將很難有利可圖。」
「好,衛先生的話語切中了要害。資金的問題不可能靠黃縣的賦稅來解決,恐怕在座的諸位都瞭解,那麼我的設想是這樣的:第一,我將出售乘用四輪馬車的銷售權,就是我給你們提供馬車,由你們進行統一的定價銷售,一郡只有一家能夠銷售,而且不能夠道相鄰的郡縣進行銷售,每家取得銷售權的商戶必須繳納五千兩的保證金保證不再臨近郡縣銷售和低價銷售。每輛馬車我給你們提供最低的成本價,你們最少能夠獲得兩倍的暴利。第二,我將選擇三家大的商戶和我合作經營中華運輸公司,有我提供專業的裝載貨物的四輪馬車進行貨物的運輸工作。第三、鹽恐怕大家都知道,但是我能夠取得大量的鹽,而且比現在市面上的鹽質量還要好。這是我所提取的食鹽,大家可以看看,是否比你們所食用的更加細膩。大家都知道鹽鐵之利,我現在能夠給大家提供大量的食鹽,半年後我還能夠給大家提供更好的鐵器。但是這兩樣我只提供給在黃縣和我有合作的夥伴們。」
駱統話音剛剛落,整個屋開始炸鍋了。能夠提供馬車而且交給他們銷售,和他們合作進行貨物的運輸,能夠提供大量的食鹽和鐵器,這簡直太驚人了。
甄方也沒想到駱統還有這些東西,和衛弘商量了一下說道:「大人,你的馬車我無極甄家買下冀州的銷售權,東郡衛家馬下兗州的銷售權,不知道多少錢?」
駱統一聽樂壞了,「好,無極甄家和東郡衛家買下兩州的銷售權那我就給你們打打折扣,一州一年兩萬兩,其他一些事宜我們明天再談。」
「好,成交,明天我們就到縣衙簽押文書。」甄方也痛快的就答應了。
一看見有人已經開始簽了,其他人也不甘落後,前前後後的定出了十幾個郡縣的銷售權,全部加起來加上保證金最起碼的有二十幾萬兩。
除了這些,無極甄家和東郡衛家準備參股駱統的中華運輸公司,每家各投十萬兩。
等到把這些弄完後,駱統起身道:「各位,現在我們的合作只是開端,以後我還會拿出更多的項目來和大家合作,請諸位放心,只要是你們願意把錢投到黃縣來,我的首選合作夥伴就是你們大家。現在還有些事情,我想和大家商議一下,那就是動用流民修繕水利的問題,這時造福一方百姓的功德,我希望大家能夠出些力,只要是今天捐獻的在座各位,不論多少,我都將在黃縣南門外修建一座功德碑,上邊都將留下你們的名字。我們黃縣這次修繕水渠和新建水渠大概在三百多里的長度,共計需要七千流民工作三個月的時間,花費七萬多兩,已經由刺史大人撥款一萬兩,縣丞程昱大人捐獻五千兩,縣尉太史慈大人捐獻五千兩,我捐獻一萬兩,目前尚餘四萬兩的缺口。」
甄方第一個站了起來:我無極甄家願意為造福黃縣百姓出力,我們捐獻五千兩。」
衛弘緊接著也說道:「我東郡衛家也願意為修渠捐資五千兩。」
兩個領頭的一捐,剩下的左三千右兩千,不大會的功夫就捐了五萬多兩。
晚上的宴請最後在濃濃的酒意中散去,駱統帶著楊重和盧升會縣衙了
第一卷 第11章
早上醒來時,駱統覺得腦袋還是很疼,昨天的酒勁依然存在。剛剛洗漱完畢,楊重進來報說:「大人,縣丞程昱大人來了,在外邊等著呢。」
「好,你讓人把早飯給我端過來,然後請程昱大人一起過來。」
不多時外邊響起了腳步聲,進來了兩個人。當前站立的是程昱,程昱後便還跟著一個人,年歲不大,約三十多歲,黃面長鬚,圓臉。
駱統一見程昱領人進來立馬站起相迎道:「仲德,這麼早到我這裡來可是為昨天城堡的事情而來。不知,這位先生尊稱如何啊?」
「大人,這位乃是我東郡同鄉陳宮字公台,我前些日子來時去找過他,可是他出去會友了沒有在家,我留了封書信,這才找了過來。」
陳宮道:「我會友回家後,看到了仲德的書信,聽說他在青州高就,我就跟過來看看。」
「哦,原來是陳宮先生,未得遠迎,失禮失禮!還沒吃早飯吧,快快入座。」駱統寒暄後拉著程昱和陳宮入座。
駱統然後就把昨天晚宴上的大致情況和他二人說了一遍,怎麼樣規劃黃縣,怎麼樣合作經營等等。
程昱陳宮聽完都是大笑不已。
陳宮說道:「昨日大人是以黃縣整體規劃和政策扶持為誘餌,引誘眾多商人跟進,把他們綁架到了大人的大船上來的。但是大人有否想到,如果是資金產生斷裂,那後續的工作沒辦法進行,那前期工作就要白白浪費了。而且一旦眾多商家跳船,那大人的大船就有傾覆的危險了。」
駱統笑道:「公台說的確是實情,但我不得不這樣做。如果時間能夠等待,那我會盡可能的求穩發展,把自己的船造的結實些,在請他們上船。但現在不行,不出意外的話,兩年內禍亂將起,時間不等我把船造的結實些再請他們上船啊。」
陳宮一聽駱統的話,大吃一驚:「大人怎可斷定禍亂將起啊?」
駱統說道:「公台可曾聽說太平道,大賢良師張角。」
陳宮道:「我也有所耳聞。太平道信奉黃老道,以傳道和治病為名,廣收弟子,現在冀州、青州、豫州、幽州、兗州等地遍佈太平道信徒。」
駱統接著說道:「禍亂將起的根源就在太平道。太平道的信徒現在已經遍及天下,他們中的大部分為窮苦百姓,只要是張角振臂一揮,我想這大漢天下的根基就要被毀了。」
陳宮道:「難道他們真敢造反不成?」
駱統笑道:「難道最近幾年各地的造反還少嗎?小人奸佞之人當道,貪官污吏之人橫生,窮苦百姓無法生活,你說他們連活著的權利都已經沒有了,那不就剩造反一條路可走了嗎?」
陳宮聽完駱統的話立即陷入了沉思。
駱統然後說道:「得民心者的天下,既然民心已失,那這劉家的江山恐怕是要不保了。夏桀暴政而成湯取而代之,商紂暴政而周王代之,恐怕朝代更迭的車輪已經開始轉了起來。」
陳宮說道:「難道大勢不可扭轉嗎?」
駱統說道:「在歷史的車輪下,我們無能為力。」
「那將苦了著天下的百姓啊,戰亂一起,百姓哪還有太平之地啊。」陳宮悲傷地說道。
程昱說道:「所以我家大人才會謀得黃縣一地,準備在亂世中為百姓球的最後一片太平之地。」
陳宮聽完起身施禮:「大人的胸襟,陳宮佩服,陳宮願意追隨大人,為天下百姓造就著最後一片太平之地。」
駱統趕忙回禮道:「能得公台相助,我更加有信心為百姓留下一片太平之地了。」
陳宮然後說道:「剛才聽聞大人要建一個城堡,我想聽一下大人的計劃。」
「其實,我修建城堡的主要意思是把所有的工廠聚集一地,這樣我們所有的產業都可以就地取材,而且離將來的屋子集散地又很近,運輸也方便,而且用意保密。我把城堡整個規劃了四個區域,軍事產品生產區域,民用產品生產區域,職工生活區域,倉庫存儲區域。在城堡外修建軍隊駐紮軍營。軍事產品區域將主要生產武器裝備,包括煉鋼、武器鍛造、武器研發、裝備研發。民用產品區域主要生產我新發明的一些針對百姓的日常生活生活用品,包括四輪馬車、新式傢俱等。職工生活區域主要是給工匠們提供生活起居的場所。倉庫存儲主要分三大塊,一塊儲存民用成品,一塊儲存軍用產品,一塊儲存原料。城堡外的軍營負責軍事保衛和保密工作。出了城堡和軍營的修建,我們還需要修通通往新蘆江鎮的道路,另外蘆江鎮通往黃縣的道路也要擴建。我希望在三個月內整個城堡能夠修建成功,我會盡可能的提供足夠的資金支持,那裡將是我們主要收入的來源,後期城鎮的發展還有部隊的裝備都靠那裡的利潤來實現,所以那裡的任務是目前工作的重中之重。」
「聽完大人的敘述和描繪,我知道了,大人是想建立自己的基業,用一些新式的產品來開拓市場,然後通過聚集在黃縣各家商戶流向全國,最後資金又全部流向黃縣來達到發展繁榮黃縣的目的。陳宮不才,我想主持修建城堡的各項工作,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公台說的不錯,我們現在沒有自己的銷售網絡,只能借助各家商戶的網絡達到外銷的目的,只要我們的產品能夠給他們帶來利潤,那麼他們就會大力的推銷我們的產品,那麼黃縣也會在我們的可以引導下逐步的發展壯大。我們的銷售網絡也會隨著中華運輸公司的不斷擴張,而不斷地健全,等我們有了自己的銷售網絡時,我們才算真真正正的成為主導者。掌控經濟,我們就掌控了整個黃縣的方方面面。沒有我們提供糧食,他們就沒辦法生存,沒有我們提供武器,軍隊就沒辦法獲得更高的戰鬥力,沒有我們提供工作,他們就沒辦法獲得收入。經濟的掌控就像是家在脖子上的鎖鏈,一旦我們拉緊他們就很難呼吸了,所以經濟掌控是我們目前在戰亂開始前的主要任務。」
陳宮聽完哈哈笑道:「大人高明。可是除了經濟上的掌控,沒有軍事上的威懾作用,恐怕還不行。就是目前全國各地多如牛毛的土匪強盜,沒有強有力的保護我們的商隊就會受到嚴重的威脅,第二就是全國各地的叛亂者,一旦他們打到黃縣我們怎麼防禦。」
「公台這一點說對了。我們除了大力發展經濟外,我準備擴建軍隊,現在的土匪強盜多如牛毛,如果不肅清的話,商人們則無法安心經商,帶來的後果是人心浮動。所以軍隊的建設目前以肅清黃縣縣內土匪為基準建設,不斷地出擊消滅土匪,讓我們的這些士兵在實戰中得到鍛煉,建設和構建軍隊的骨幹,並逐步的擴充數量,初步計劃以三千人為宜。」
駱統講完,陳宮站起來說道:「我贊成大人關於軍隊的建設方案,目前軍隊的首要任務為消滅土匪,所以數量定為三千人足矣,但是我們需要加緊建設騎兵,一旦消滅完土匪,我們就需要一直能夠在整個縣內進行機動的部隊,那麼騎兵就是最理想的兵種。」
程昱接著說道:「我們還需要在城鎮中招募一些士兵來維護最基本的治安,光靠武安國帶領的幾十個捕快肯定是不夠的。」
駱統說:「好,公台和仲德的話都不錯,那麼現在公台負責城堡工廠的修建,仲德負責流民修繕水利的工作,子義則負責部隊的建設,我負責經濟方面的所有工作,由武安國負責城內治安方面工作。」
把事情安排完,大家各忙各的去了,駱統則帶著楊重和盧升去了兵營。
第一卷 第12章
駱統知道,在亂世生存的根本在於實力,生存的保障在於軍隊,沒有強有力的軍隊為自己保駕護航,想在亂世活得舒服自在那是不可能的。
進的軍營大帳,太史慈笑的跑了過來說道:「大哥今天怎麼又是見跑過來看小弟啊,小弟這幾天在軍營真是舒服死了,這樣的日子才是神仙般的日子啊。」
駱統連正眼也沒瞧他,直接說道:「子義啊,我知道你的理想就是帶兵打仗,上陣殺敵,所以才給你爭取了這個職務,但是你知道不知道這個位置對於我們來說多麼重要。」
太史慈一見駱統說話口氣很重立馬意思道說:「兄長,小弟知道軍隊對於將來我們的事業意味著什麼,我最近也是馬不停蹄的訓練著這一幫兔崽子們呢?可是你知道前任縣尉有多麼混蛋,本來黃縣軍營應該由軍兵四百人,可是到我接手時總共滿打滿算連伙夫都算上才二百出頭,其他的都讓他吃空餉了,而且武器裝備嚴重老化,能夠使用的湊一起不過一百多套。」
駱統說道:「哎,子義啊,所有的東西不能強求,我們能夠得到黃縣一地的治權已經不容易了,所以軍隊的建設還要靠我們自己。我這次來把府庫中的三百套武器裝備全部給你拿過來了,你要盡快的把他們裝備部隊。另外我想聽聽你對部隊建設方面的建議。」
太史慈一聽有新裝備高興壞了,說道:「我會盡快的裝備給他們的。大哥,這個軍營中現在滿打滿算二百多人,刨除年齡大的和病殘的總共只剩下一百多人,所以招兵擴充部隊是首要任務,首先我們要把四百的名額全部用滿,我想在流民中招收些青壯年來擴充進來。」
「這時必要的,其他的呢?」
「大哥,如果招滿四百人,那麼我會根據不同的人員素質把他們分為四個大隊,第一隊為長槍兵,用於戰陣殺敵,第二隊為刀盾兵,用於防禦,第三隊為弓箭兵用於遠程打擊,第四隊為騎兵,用於衝陣殺敵和偵查。」
「子義啊,四百人太少了,我準備給你擴充到三千人,你覺得怎麼樣?」
「什麼,大哥你真的準備給我擴充到三千人?」
「沒錯,我今天上午和仲德,還有新來投奔我們的陳宮商議了下,目前黃縣我們最少需要三千人才能夠達到我們目前的要求,而且在三個月之內我會給你配齊三千人的新式裝備。你看看我這次給你帶過來的新式裝備怎麼樣?楊重、盧升們這次來的時候帶的東西拿進大帳來,讓縣尉大人看一下。」
楊重、盧升出去片刻功夫,拿了兩把刀,兩把弩箭還有一把短槍,一張弓進來。
太史慈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地上擺放的裝備,一把拿起了駱統讓馮寶打造的唐式陌刀。
這把刀採用新式鋼鐵打造,重量比以往的更沉,而且刀刃更加鋒利,閃閃的寒光讓人一看就心驚膽戰,尤其是他的刀刃,雙刃開花,長達兩米。太史慈雙手緊握陌刀,對著旁邊,唰的邪僻過去,只聽得嗡的一聲,猶如斬破空間,有種所向無敵的感覺。太史慈愛不釋手,立馬湊上前來說道:「大哥,這就是你說的新式裝備,不知道這種武器能否大量生產啊。」
駱統笑道:「子義,這種刀我起名為陌刀,它能夠對抗騎兵,而且衝鋒殺敵,無往不利。你在看看另外一把圓月彎刀,這種刀是近戰武器,一旦貼身近戰那麼這種彎刀就能夠發揮出靈活輕便的功效。旁邊的弩箭乃是我新制的武器,你看這把弩箭為連珠弩,射程為三百步左右,可以一次發射二十枝弩箭而不用裝填,他上邊配有弩箭盒,已經裝好了二十枝弩箭,當二十枝弩箭射完,只需要更換弩箭盒就行了。另外一種弩箭為折疊式重裝弩箭,它的射程能夠超過四百步以上,需要用絞盤上弦,以此配備五十枝弩箭,做多可以一次性發射十枝弩箭,也可以單發,這是我設計的防禦式的弩箭,它還可以裝載在馬車上進行移動,可以安裝在城牆上進行防守。在看這枝短槍,它不叫短槍,它叫標槍,他全長不過兩尺,重四斤,一般人都能將其擲出三十步以上,如果是力大者最起碼能夠擲出五十步以上,所以這種武器配備給力氣大的步兵裝備,當敵人行進至弓箭射程以內時,將其投擲出去,其殺傷力將不可估量。還有這種弓箭,它採用了複合技術,其性能更加卓越,可一次性裝三枚箭矢,減少了箭手裝箭的次數,弓箭手在攻擊時,時間是最關鍵的,所以這種弓箭將能大大提高弓箭手的殺敵效率。你覺得這幾種武器怎麼樣?」
太史慈聽完驚呆了,如果自己的部隊都配備了這種武器,那麼他有信心在將來的戰鬥中,一千人就能夠抵的住五千人的進攻。「大哥,這些武器的殺傷力太驚人了,如果能夠配備部隊,那麼小弟我有信心,用一千人抵擋的住五千人的進攻。」
駱統笑了笑說:「子義,我可以吧這些裝備配備給你們,但是你們一定要記住保密,這些東西一旦傳道外人耳朵了,那麼會產生什麼後果不用我給你說你就知道了。這些裝備目前我給你們提供陌刀一千把,彎刀三千把,連珠弩三百具,重裝弩箭一百具,箭矢五萬,標槍兩千,復合弓五百張。就這些裝備絕對夠你裝備三千人了。」
「哈哈,大哥,就這些就夠了,有這三千人的裝備我相信我能夠抵擋的住一萬人的進攻而不退。今天大哥可是給我帶來了好東西,今天晚上我讓伙房做些好吃的,大哥就不要回去了。」太史慈聽到數量高興的蹦了起來。
駱統緊接著又說道:「子義,出了這些裝備,我給你再說說部隊的建制問題。我們現在的建制太老套了,我想重新改編一下:我們設立一個軍部,所有部隊必須有軍部的命令才能夠調動,任何人不得私自調動部隊。部隊的建制採用三三制,十人為一班,設班長一名。三十人為一隊,轄三個班,設隊長一名。三隊為一連,設連長、副連長各一名,親兵一班十人,共計一百人。三連為一營,設營長,副營長,參謀長各一名,親兵一隊三十人,共計三百五十人。三營為一團,設團長,副團長、參謀長、軍需總長各一名,親兵一連一百人,後勤一連一百人,通訊班一個十人,游騎偵查班一個十人,作戰參謀部一個共計一千三百人。三個團為一師,設師長、副師長、參謀長、副參謀長、軍需總長各一名,親兵一營三百三十人,後勤一營三百三十人,通訊連一個一百人,工程連一個一百人,游騎偵查連一個一百人,作戰參謀部一個,共計五千人。三個師為一軍,設軍長、副軍長、參謀長、副參謀長、軍需總長各一名,親兵一團一千三百人,後勤一團一千三百人,通訊營一個三百五十人,工程營一個三百五十人,游騎偵察營一個三百五十人,作戰參謀部一個,共計兩萬人。目前設置的最高最站單位為軍一級。我們作戰的最基本的作戰單位為連,連長是我們最基層的戰鬥指揮員,所以我們所有的連長都必須經過層層篩選。一旦在戰鬥中連長犧牲那麼副連長代替,副連長犧牲第一隊長代替依次下去,這個規則適用於營、團、師一級的指揮員。營一級後設置參謀長職務,參謀長的職責是匯總戰場信息,制定最準確的作戰計劃提交給營長,由營長做最後的決定。參謀長沒有指揮作戰的權利只有建議權,只有在營長、副營長犧牲後的情況,才有接管戰場指揮權的權利。軍需總長負責所有的糧草、醫護、戰功、通訊等事務,所有作戰人員的戰功由連長一級開始匯總,逐級上報軍需總長。軍官的提升軍功是唯一的指標,軍功達不到者絕不提升。在所有作戰部隊外另設立軍隊紀律檢查部隊,每軍配備一營三百五十人,軍隊紀律檢查部隊的最高長官為軍監長,軍監長只對軍部負責,任何部隊的最高長官無權干涉,他們的主要職能是檢查部隊風紀,看不對是否有貪污受賄,截留軍餉,倒賣武器,欺壓百姓,壓搾士兵等風紀問題,監督部隊軍功上報是否有舞弊虛報搶奪者。」
太史慈聽完後沉思了片刻道:「大哥,你這個軍制的改革方案我看可行,首先軍隊的層次更加清晰,軍紀部隊的設立會大大減少部隊的垃圾和兵痞,對軍功上報的監督,能夠讓士兵們放心的作戰二不怕軍功被長官貪墨,偵查,通訊,後勤等部隊的設立,能夠讓作戰部隊更加放心的作戰,也能夠讓士兵們不用擔心受傷和吃飯問題了。我對哥哥所說的改制方案完全贊同,不過我們現在剛剛起步,許多東西都要從頭來,所以我建議現在我們設立的最高戰鬥單位應該為師,目前根據情況先行設立兩個團,以後再補充,但是游騎偵察連必須先行建立起來,包括後勤部隊和通訊部隊,參謀部等就以後在設立,現在我們沒有戰事,也就沒必要設立了。軍紀部門也要先行設立。」
「子義說的不錯,我們目前的情況確實只允許我們設立兩個團,但是參謀部必須設立,等你招滿三千人,完成兩個團的編制後,每月做一次比武考核,這種考核不光是要考核武力,最主要的是考核戰場的應變和分析指揮能力,每次考核的前十名重獎,考核成績記錄在案,以後軍官提升時,軍功相當者,考核成績優異者優先晉陞。你看如何?」
太史慈說道:「大哥考慮的周全,我一定完成任務。盡快把部隊帶出戰鬥力,不耽誤掃匪任務。」
談完軍隊建制問題,駱統在太史慈的陪同下開始視察軍營。
第一卷 第13章
太史慈一路絮絮叨叨的,說軍營營房簡陋希望駱統能夠給重新建設,一會又說軍營的伙食不太好,希望駱統能夠增加糧食供給。楊重和盧升在後邊只偷樂。
太史慈扭頭厲害道:「你兩個兔崽子天天跟著大哥吃香的喝辣的,聽說前兩天在甄家的府上設宴請各地富商吃飯,你倆小子肯定沒少吃,老子在這軍營中沒酒喝還不憋死了,那天我跟大哥說聲,把你們倆要過來當兵,我飛把你們兩層皮不行。」
楊重一聽立馬陪笑道:「縣尉大人啊,我們兄弟二人只是陪大人跑跑腿,那裡吃香的喝辣的,我告訴你,剛剛來時大人特地給兄弟們帶了好多好吃的,恐怕今天晚上大人就有就喝了。」
太史慈一聽有酒喝立馬緊跑兩步問駱統:「大哥,兄弟這幾天憋在軍營裡徹底的貫徹了大哥軍營不准喝酒的禁令,那今天能否讓兄弟解解饞啊?」
駱統一聽就知道楊重這小子又出賣了自己,自己本意是到晚上開飯時在犒勞三軍的。駱統說道:「子義,是楊重那小子告訴你的吧,這小子回去我再收拾他。我今天來時帶了一車牛肉,一車酒,本意是晚間開飯時犒勞三軍的,那既然你提到了此事,那你現在就去集合隊伍到校場,我要訓話。」
「好,我馬上就去集合隊伍。」太史慈像陣風似的就竄了出去。
駱統來到校場,不多時集合的命令就響徹了大營,好半天功夫二百多人就站在了校場上,看來太史慈這一段時間的訓練效果還是不明顯啊。
駱統來到隊伍前說道:「各位士兵們,大家可能還不認識我,我叫駱統,是黃縣縣令。本來應該在上任時就來和大家打聲招呼的,可是太忙,所以拖到今日才和大家相見。太史大人和大家也相處了一段時間了,我今天來沒什麼目的,就是來檢驗你們訓練成果的,剛才我看到你們的集合了,可以說是一塌糊塗。軍人是什麼,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可你們呢,聽到了集合命令卻磨磨蹭蹭的,有沒有把命令當回事。你看看你們盔甲歪七扭八的,武器拿的是亂七八糟,如果敵人剛才突襲的話,我相信你們大部分人都會死在營帳中,恐怕臨死時,還有些人在提褲腰帶的吧?」
聽到這裡,所有的士兵都大笑不已。
「現在所有盔甲沒有穿戴整齊的去左邊,武器沒拿好的去右邊。」
稀稀拉拉的隊伍分成了三部分。
「我剛才說什麼,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如果你們不能夠做到令行禁止,快速的執行命令,那麼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們,你們將會被戰場淘汰,你們不會再戰爭中存活下來。我需要的是能夠聽從命令,令行禁止的士兵,不需要磨磨蹭蹭的老爺兵。你們根本就沒有執行命令的覺悟,你們也沒有無往不勝的氣勢,拖拖拉拉吊兒郎當,看看你們一個個耷拉著腦袋,一群窩囊廢。如果我後邊發出的命令,你們還不能做到令行禁止,那你們今天晚上就不需要吃飯了,就在操場上站一晚上吧。軍人應該隨時保持高昂的鬥志,雷厲風行的作風,這樣的軍隊才能夠無往不勝。除了中間站立的士兵,其餘人全部繞操場跑二十圈,包括太史慈在內。」駱統的命令一下,明顯隊伍中的士兵一愣神,並沒有馬上執行而是全部看向太史慈。
太史慈一看自己的士兵讓大哥熊的一無是處,知道今天讓大哥生氣了,立馬衝著士兵們怒吼道:「你們這幫兔崽子,平常讓你們做事快點,別老是拖拖拉拉的,這可好,惹著縣令大人了吧,都他娘的跑起來,誰敢再不聽從命令,我要他的腦袋。」
太史慈一吼,只見所有的士兵立馬動了起來,全部跟在太史慈身後繞著校場跑了起來。
二十圈說多不多,但是對於目前這些根本沒經過系統訓練的士兵來說還是不小的運動量。二十圈一跑完就東倒西歪的,站沒站相,坐沒坐相,就連太史慈都有些吃不消,也是氣喘吁吁的。
駱統一看直搖頭,這樣的士兵如果出去剿匪恐怕生還的沒有幾人。
「你看看你們,二十圈總共才多遠的距離就把你們累成了這個樣子,看來平常的任務量很輕啊,你們的體質太弱了。太史慈,以後每天清晨,部隊必須進行長距離拉練三十里,然後在開始日常訓練。」
太史慈一聽三十里,每天就笑著對駱統說道:「大哥,三十里是不是有點多啊,跑完三十里他家哪裡還有體力進行訓練啊。」
駱統接著說道:「太史將軍,我們將來在戰場上,敵人會因為你沒有體力而停下進攻嗎?敵人會等你休息好了在和你搏殺嗎?在戰場上,如果你沒有好的體力,那麼你就是有再好的武器裝備,你也只是只待宰的羔羊。身體素質的訓練是長久的訓練和積累才能提高的,沒有平時的流汗,那麼只能在戰場上流血。我想問問你們,你們是想平時流汗多點還是想在戰場上流血多點呢?」
「當然是平常流汗多了。」
「那麼每日三十里的拉練就是必須得,沒有好的身體素質,就不可能形成好的戰鬥力,沒有戰鬥力的部隊進入戰場等待他的只有屠殺。我不希望我將來帶的士兵都是待宰的羔羊,我需要你們在進入戰場後是一隻猛虎,能夠撲殺敵人的猛虎。」
聽完駱統的話,太史慈扭頭說道:「大家都聽到了大人的訓斥,如果以後想在戰場上保命,那麼你就給我每天拚命地訓練,只有訓練上去了,我們才能在戰場上活命。」
「記住了,大人,我們以後一定拚命訓練。」
「我相信大家以後能做到的。我們當兵的不就是想在戰爭過後能夠平平安安的回家見到自己的親人嗎?所以為了以後能夠見到自己的親人,你們也必須得在戰場上生存下來。我能夠給你們提供最好的武器,最好的盔甲,讓你們頓頓有肉吃,但是我不能夠給你們提供強健的體魄和強大的力量。我希望你們能夠記住這句話: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
所有人統一喊到:「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
「你們知道你們為什麼當兵嗎?你們當兵到底是為了什麼?」
隊伍裡嘰嘰喳喳,這個說是為了填飽肚皮,那個說是為了拿軍餉填補家用,那個說是為了光宗耀祖。
「我們當兵目的是什麼?我們當兵的目的就是為了守護我們腳下的這一方土地,守護腳下這一方土地的平安。如果沒有我們出來當兵,強盜土匪橫行,那我們的家園誰來保護,我們的兄弟姐妹誰來保護,我們的莊稼土地誰來保護。我們當兵就是為了守護我們的家園,就是為了保護我們的兄弟姐妹,就是為了保護我們的莊稼土地。沒有我們的守護,就沒有我們家人的幸福生活。現在土匪強盜在你們的家鄉橫行霸道,你們應該幹些什麼?你們應該積極地訓練,然後拿起你們手中的武器,把這些豺狼消滅乾淨,我們要用我們的鮮血告訴所有的土匪們,由我們守護在這一方土地,就不可能讓他們來禍害我們的父老鄉親,就不可能讓他們來這裡魚肉我們的兄弟姐妹。保護百姓是我們軍隊的天職,沒有百姓給我們提供糧食,我們就沒有吃喝,沒有百姓為我們提供衣物,我們就沒有衣服可穿,所以百姓就像是水,而我們則是魚,魚市離不開水的,我們和百姓的關係就是魚水情。所以你們不能夠出去欺負鄉里百姓,不能夠仗著手中武器魚肉百姓,因為百姓是我們的衣食父母。」
駱統話音剛落,太史慈帶頭喊好:「大人講的太好,我們以後一定追隨大人,守護好我們腳下的這一方土地。」
駱統一番話,說的底下士兵熱血沸騰,各個都抬起了腦袋,精神奕奕的。
這時駱統又說道:「我今天來這裡視察,除了檢查你們的訓練外我還給你們帶了幾個好消息,第一、你們前邊的軍餉這次我全部給你們補齊,不論官職大小全部沒人十兩。第二、以後所有士兵軍餉每月二兩,每月月底發餉,如果有人故意拖延,斬無赦。現在的軍制將進行改革,軍官也將進行調整,班長五兩每月,連長十兩每月,營長三十兩每月,團長一百兩每月,師長三百兩每月,軍長五百兩每月。第三、你們以後的伙食將會大大改善,每天都有肉吃。第四、我會給你們發新裝備,比現在的裝備要強上好幾倍。第五、每月我們都要進行考核,考核的前十名將會獲得一百兩到十兩不等的獎金。第六、今天就將進行一場考核,所有人員都要參加,考核的前十名將會得到獎勵。第七、今天晚上我們將舉行考核後的慶功會,我帶來了一車牛肉和一車酒水,晚上大家可以盡情的暢飲。」
底下的士兵一聽,各個嗷嗷叫道:「大人,現在就進行考核嗎?」
「對,現在就進行考核,考核的項目分為三組:第一組、擂台比武。第二組、箭術比賽。第三組、力量測試。現在各個隊長帶著自己的隊伍準備去吧。解散。」
嘩啦一下,所有的人都散去了,各個摩拳擦掌,準備在考核中大顯身手。
半個時辰的時間整個校場設置了三個考核區域。
駱統一會看看擂台比武,一會看看箭術比賽,在去看看力量測試。
第一卷 第14章
太史慈陪著駱統東看看西瞅瞅,突然發現駱統緊盯住了校場中央的擂台。
擂台中間有兩個人正在比武,左邊的黑臉,右邊的黃臉,黃臉大漢身高過一米八,消瘦的臉龐,充滿了剛毅。只見黃臉大漢左腳抬步橫移,突然右手的木刀如閃電般斜劈過去,黑臉大漢也不躲閃,架刀橫擋過去,在雙方刀光即將相碰的同時,黃臉大漢變招了,抽刀回身便刺,這時黑臉大漢的刀式過老,瞬間便被黃臉大漢一刀刺中胸口。當即,黑臉大漢丟刀一旁,抱拳說道:「管大哥刀法入神,兄弟認輸。」
只一招就把對方打敗了,這是個高手啊。
駱統對太史慈說道:「這個黃臉的是誰?我看他出招非常有條理,不死板,應該是以前練過。」
太史慈說道:「大哥,這個人叫管亥,乃我手下一個小隊長,武功相當不錯,我和他曾經比試過,我們三四十回合後,我才險險取勝,這個人是個將才。」
駱統一聽管亥,那不是黃巾軍武力最高的將領嗎?沒想到小小的黃縣軍營居然藏龍臥虎啊。
經過了幾場的擂台比武,最終管亥取得了第一名,接下來箭術,力量都取得了第一名。
在考核全部結束後,駱統宣佈這次比賽的第一名是管亥。
接下來就是頒獎儀式,駱統宣佈本次的冠軍獎勵一百兩白銀,晉陞管亥為太史慈的副手,主抓部隊的訓練工作。
管亥一聽道自己晉陞為太史慈的副手,激動的神情洋溢在臉上,翻身跪倒:「小人得大人抬愛,願為大人效犬馬之勞。」
駱統說道:「管將軍請起,我不需要你為我效命疆場,我需要你為這腳下的一方土地效命疆場,為這天下的黎民蒼生的幸福生活效命疆場。」
「是,大人說的極是,我管亥願為天下黎民蒼生效命疆場,肝腦塗地在所不惜。」
太史慈說道:「管亥,以後你就是我的副手了,以後這部隊的訓練工作你必須抓起來,我們這一段要擴充軍隊,以後我們的工作會更加的辛苦,你要做好準備哦。「
管亥不以為然的說道:「太史將軍,以後在工作中希望你能多家提攜兄弟,有大人的抬愛,不管工作多麼辛苦,我管亥絕無二話,士為知己者死。」
「好好,你們二人以後要權利配合,我希望在立冬之前給我帶出一支精銳之師來,在冬天能夠如猛虎下山般橫掃黃縣土匪,為我們以後的經濟生產和社會穩定做出貢獻,到那時我為你們請功。」駱統高興的看著他們二人。
駱統然後接著又說道:「你們二人的工作很重啊,你們必須在半月內給我找滿三千人的隊伍,首先組建兩個團,你們二人各領一團,組建一個騎兵營,先交由子義負責。另外在組建一支特種作戰連隊,一百人,我需要你們按照我的要求嚴格篩選,他們我以後有大用。特種作戰連隊的成員必須是千里挑一甚至萬里挑一的精英。你挑選出來後我在負責特訓。」
「哦,特種作戰是什麼意思?大哥。」太史慈問道。
管亥在旁邊也是一連的困惑。
「特種作戰,顧名思義就是進行一些特殊情況下的戰鬥。比如刺殺對方高級將領,營救戰俘,營救人質,突襲城門,截斷對方情報傳遞等等,通俗講就是完成別人不能夠完成的任務,完成別人想像不到的任務。所以,特種部隊的人員組成必須是精英中的精英,他們必須比一般人更能吃苦,比一般的生存能力更強。」
太史慈、管亥聽完駱統的話,眼睛中賊光只閃。駱統明白他們已經瞭解了特種部隊的含義,肯定也向自己組建一支。駱統這時又說道:「一支特種作戰部隊的建設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他們必須要經歷過各種生死考驗,必須經歷過各種艱難困苦,必須學會大家都會的本領,還要學會大家不會的本領,比如:騎馬、射箭、暗殺、潛伏、泅渡、叢林作戰、沙漠作戰、登陸作戰等等一系列的本領。一支特種部隊最難鍛造的並不是訓練,而是意志的磨練和默契的配合。在戰場上,他們就像一把鋒利的寶刀,刀不出鞘則已,出鞘必須是無人可擋其鋒芒,無往而不利。」
太史慈、管亥都大笑道:「大人,真乃天人,如果能夠訓練出這樣的部隊,那麼許多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駱統笑了笑說道:「我給這支特殊的部隊起名:狼牙,他們就像是一隻野狼,一旦盯住獵物,必須凶狠的用自己鋒利的狼牙給其致命一擊。他們就像狼群一樣神出鬼沒,而讓敵人聞風喪膽。」
「狼牙這個名字好,狼凶殘嗜殺的動物,他們必須向野狼一樣,盯住獵物就絕不懈怠,不殺之決不後退。」太史慈興奮的心情不言而喻,如果自己能夠掌握這麼一支部隊,那在戰場上絕對是無往不利啊。
駱統接著說道:「所以,你們在這支部隊人員的挑選上絕對要嚴格把關,而且組後必須通過我的審核他們才能夠進入。」
「明白,大人(大哥)。」太史慈、管亥二人說道。
就在這時,楊重進來報告說道:「大人,不好了,軍營裡有兩撥弟兄們打了起來。」
太史慈一聽,臉立馬黑了下來,這群飯桶還這是不給自己省心啊,集合時就讓大哥訓斥了一頓,這才剛剛多長時間就又忘了。
駱統的連也立馬黑了下來說道:「好,很好,看來剛才罰他們跑圈他們還是沒有長記性啊。走,出去看看。」
三人一起出的大帳,來到校場。
校場上人一見自家大人和將軍來了,立馬分成了兩撥,校場上狼藉一片,兩撥人也是鼻青臉腫,衣衫不整。
太史慈生氣啊,這幫兔崽子看來平時對他們太好了,居然在這個節骨眼上還敢聚眾鬥毆,立馬怒道:「誰帶頭挑事的,給我站出來,老子今天要不扒了你的皮,老子就不行太史。」
校場上的人一看自家將軍怒了,立馬全部安靜了,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好好好,還沒有人承認了是吧,可以。你說,誰是挑頭者。」
被太史慈揪出來的軍卒,耷拉者腦袋就是不說話。
「好,你還挺講義氣的,行你現在開始圍著校場跑圈,什麼時間想起來誰挑頭了什麼時間停下來。快他娘跑圈去。」說完,一腳把那個軍卒給踹出去五米遠。
太史慈一連挑了四個人,都是莫不吭聲,這下太史慈氣壞了。
「好好,你們都講義氣是吧,那好你們現在立即給我分成兩撥,對扇耳光,一直給我扇到有人承認為止,沒人承認的話,你們就給我扇到天亮。」太史慈這時是暴跳如雷啊。
太史慈的話音一落,人群中走出了兩個人,跪倒說道:「大人,你就饒了大家吧,這次的事情全是我倆搞出來的,怎麼處罰我倆都認。」
太史慈一看說道:「李茂、費齊好好,你們真給我張臉啊,今天要不扒掉你們兩層皮,你們是不會長記性了。來人,把他倆吊起來,給我鞭刑五十下。」
駱統在旁邊說道:「慢,我想問問你們為什麼打架,難道你們不知道軍中私自鬥毆,是要受到嚴懲的。」
李茂說道:「大人,小人當然知道私自鬥毆是要收軍紀嚴懲的。今天這個事情其實是這樣的,今天的考核,擂台上我最後敗給管亥大哥,得了第二名,可是費齊早早的遭遇上了管亥大哥,也就早早的被淘汰了,所以他對我取得的第二名非常之不憤。本來我不想跟他計較,畢竟按照平常的實力,他應該是能夠取得好名次的,可是這次他連前十也沒進入就惡語相加,藉著酒勁我們就幹了起來。」
駱統一聽就笑了,說道:「既然是這樣,那只需要你們兩個人在重新比試就行了,為什麼最後會這麼多人聚眾私鬥呢?」
費齊在旁邊答話道:「本來是我們兩個人的比試,可是李茂的手下在我們比試時不斷的挑釁,在一旁淨說些風涼話,最後兄弟們忍不住了才出手。」
駱統聽完對太史慈說道:「你訓練的兵到還有些血性。」
然後扭頭對李茂、費齊說道:「好,那剛才誰取勝了。」
倆人同時說道:「半斤八兩,平分秋色。」
「那好,李茂你覺得費齊的能力怎麼樣?」
李茂說道:「大人,對於費齊的能力我還是相當佩服的,要不是他言語相激,我也不會和他動手。」
「行,有容人之量,費齊,你對李茂取得第二名還有異議嗎?」
費齊說道:「大人,通過剛才的比試,對於李茂取得第二名,我沒有異議了。」
「好,既然你們二人都對對方沒有異議,那我宣佈,這次的比賽李茂和費齊並列第二名,並且晉陞他們為營長之職。對於這次的鬥毆事件的起因,使我們的考核制度不完善造成的,所以我會在以後改進和完善考核制度的。但是今天的鬥毆卻必須懲罰,違紀者,絕不姑息,李茂費齊私自鬥毆,責令杖責十下,以儆傚尤。所有參與鬥毆者今天罰跑二十圈。」
「謝大人,我們以後絕對不會在違反軍紀了。」李茂費齊齊聲聲的說道。
駱統接著說道:「無規矩不成方圓,沒有鐵的紀律就沒有鋼鐵一樣的軍隊。只要是違反軍紀者絕不姑息。以後你們記住了,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軍人要用鐵的紀律磨練自己的意志。有功者必賞,有過者必罰。不論你們將來是將軍還是士兵,軍隊的紀律就是鐵律,任何人不能違反,即便你是將軍我也會毫不客氣的懲罰。」
處理完鬥毆事件,太史慈對駱統說道:「大哥,小弟練兵無方啊,讓大哥見笑了。」
駱統安慰道:「子義啊,士兵是什麼?士兵首先是人,作為一個人,他的立足之本就是尊嚴,所以我們要尊重士兵,尊重每一個士兵,把他們當成自己的好兄弟,只有這樣士兵們才願意跟你交談,你才能夠知道士兵們在想些什麼,你才能夠更好的駕馭他們。另外就是紀律,一個軍隊必須有鋼鐵一般的紀律,必須讓士兵都知道,紀律乃是立軍之本,你可以掉腦袋但是你絕對不能夠違犯軍紀。第三就是你們這些將領,你們必須嚴格要求自己,以身作則才能夠給士兵們起到榜樣的作用,如果你們自己都不能夠遵守軍紀,你怎麼能偶讓你的士兵信服你們呢?所以你們必須嚴於律己,嚴格的執行軍紀,為士兵們樹立楷模啊。」
太史慈和管亥立馬正色道:「屬下謹記大人的教誨。」
三人又談到半夜,各自回營了。
第一卷 第15章
回到黃縣已經是第三天了,剛剛進的縣衙,陳宮就跑過來報告說城堡已經按照圖紙開始動工了,這幾天又招募了不下二百人的工匠,而且充流民營地招募了不下一千人的工人,他們都在雲頂山下熱火朝天的幹著呢。
駱統對陳宮說道:「公台啊,我們的工廠你必須加緊進程,連夜開工,所需一切我都撥給你,煉鐵的高爐和傢俱作坊、馬車作坊更是要快。一旦承包竣工,立即從流民營地招募人手,連夜生產。我這邊和無極甄家還有東郡衛家已經簽訂了合同約定,人無信而不立,第一單生意是最重要的,公台就多辛苦些,等到承包竣工我擺宴謝你。」
陳宮連忙擺手說道:「大人,我既然決定追隨大人,那麼所有的工作都是分內之事,而且有了大人的流水線作業之法,和大人發明的一大批新式工具,工程的進度比原先的設想要快上很多,不出半個月城堡必定能夠修建成功,煉鋼作坊昨日已經開始投產了,馮師傅帶著他的一幫工匠正在日夜不停的生產,由於有了大人提供的洗煤之法,煉鋼的溫度得到了大大的提高,所煉出的鋼鐵比百煉鋼強上好幾倍。穆師傅帶領的木匠們到今日已經生產了二十餘輛四輪馬車了。但是唯一有些遺憾的是我們的馬匹是絕對不夠的,所以還希望大人盡量快些想辦法弄些馬匹來。」
駱統聽完,心裡一驚,立馬想起來了,雖然有了馬車但是沒有馬匹,不是前功盡棄了。
「公台可知那裡能夠購買馬匹?」
陳宮想了想說道:「大人,我們大漢朝的馬匹本來就稀缺,而且大部分被軍隊壟斷了。民間的馬匹都是一些馬販子從北方蠻族販賣而來,而且價位相當的高,大漢境內只有西涼、幽州的遼東遼西郡、蜀地產馬,西涼、蜀地離我們太過遙遠,所以不可取,目前只有幽州遼東遼西和北方蠻族的馬匹可為我們所用。」
駱統說道:「那不知遼東、遼西馬匹目前都是怎麼購買的?」
陳宮說道:「遼東遼西的馬場都是官府在經營,所以想要購買必須的有官府的公文才行,私人是很難能夠購買的。」
「那如果我們自己販賣馬匹怎麼樣?」
「大人,自己販賣之法倒也行,可是如果沒有和蠻族取得聯繫中間商人,恐怕我們很難能夠聯繫到貨源啊。」陳宮歎氣道。
駱統說:「那就只剩購買馬販子馬匹一條途徑了,那這樣我馬上聯繫甄家掌櫃,看他是否認識些販馬商人,讓他給我們聯繫一批。」
「好,目前也只有這一條路徑可行了。但是大人,我們必須要有自己的馬匹來源,要不饒我們以後的計劃都會受到相當大的影響。」陳宮說道。
「我知道了,我馬上讓楊重和盧升去幽州邊境看看,能否我們自己開闢出一條販馬途徑來,這樣就不用受制於人了,而且我們要建立自己的馬場。」
解決了馬匹的問題,陳宮又說道:「大人,有一件事我覺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
駱統笑道:「公台怎地如此客氣,有什麼話直接說就是了。」
陳宮說道:「大人,由於我們建立了流民集中營地,並且管吃管住,而且還給僱傭他們幹活,現在周邊的幾個縣的一些流民都擁擠了過來,目前營地的流民數量已經將近一萬人了,如果我們的發展計劃依然落後的話,我怕人多長則生變啊。」
駱統說道:「我知道,但是我們的工廠還沒有完全建立起來,各大商戶的投資還沒有馬上到位,所以還需要我們在維持一段時間,我想兩個月後救回好上很多了。在一個,我批准了太史慈在流民營地招收三千人擴充軍隊。仲德那裡修建水利需要四五千人,你那裡又需要一千多人,光這些就差不多把現在的流民人數給消耗掉了,如果後期還有流民不停的聚集,那我們的修路計劃也就可以開始了,修路可是個大的工程量需要的流民數量不再少數。」
「好,大人心中有數就可以了,那我回工地了。」陳宮說完告辭離開了。
駱統這時喊道:「楊重、盧升你們倆進來。」
楊重和盧升進來說道:「大人,何事喚我二人?」
駱統說道:「楊重、盧升你們也跟了我一段時間了,覺得還習慣嗎?」
楊重說道:「大人,我們自從跟了大人,看著大人夜以繼日的工作一刻不得停歇,而我們不能夠為大人分擔就覺得心中有愧啊。」
盧升也說道:「是啊大人,自從跟了大人,我們倆人才知道自己原來的才能根本是微不足道,大人的才能我們二人連十分之一都沒有,不能為大人分憂,慚愧啊。」
駱統說道:「為了天下黎民蒼生的生活,為了守護住我們腳下的這一方土地,我類些沒關係,你們也不必自責,我現在有個任務要交給你們去做,你們可願意?」
兩人一聽,立馬笑逐顏開,問道:「大人說吧,我們二人願意為大人分憂,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駱統說道:「我不會讓你們上刀山的,也不會讓你們下火海,我想讓你們去北方販馬。」
兩人明顯愣了下說道:「大人,我等兩人不會經商啊,更不會販馬啊。」
駱統說道:「不會可以學嗎,你們走的時候我會讓甄掌櫃的給你們派幾個夥計,你們可以邊走邊學。但是這一次的旅途會非常坎坷,甚至會有生命危險,你們還願意去嗎?」
楊重說道:「大人,我們二人願意去,不管前邊有任何險阻,我們都將完成大人交給我們的任務。」
「好樣的,我代表整個黃縣的父老鄉親謝謝你們了,這一次如果你們能夠回來我將給你們記大功一件。「
兩人說道:「大人放心吧,楊重盧升必定完成任務。」
「好,這一次你們的形成必須保密,這時我沒事的時候畫的一張地圖,你們來看,我們黃縣在這個位置,在我們的北方海的那邊就是遼東郡,在那個半島的最南端有很多的港口,就像我們這裡海邊是一樣的,你們這一次就是按照這張地圖橫渡海峽到達遼東郡,為我們以後開闢海上商路探明一條可行的海上通道。在你們到達遼東郡後,趕往北邊邊境和北方蠻族進行馬匹交易,然後從北邊邊境穿越遼西郡、幽州、冀州回到黃縣。這一路上你們除了販賣馬匹外,你們還需要完成一項艱巨的任務。我一會會教給你們怎麼樣畫地圖,你們需要認真的把一路上的溝溝坎坎,山山水水、村村鎮鎮都標注清楚,並且帶回來,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你們能夠到北方蠻族內走一圈,也把他們所有的情況也給畫成地圖帶回來。」
「好,大人,我們二人定不辱使命。」楊重和盧升鄭重的說道。
「那我就擺好慶功酒等你們回來,為你們慶功了,一路上要多加小心。」駱統千叮嚀萬囑咐。
三日後,楊重和盧升帶著太史慈派來的二十名護衛和甄掌櫃派來的兩名夥計還有一萬兩白銀、大量的物資乘坐六艘大漁船出發了,開始了第一次的穿越渤海海峽的旅程。
送走了楊重和盧升,駱統在武安國和李欣的陪同下開始視察整個黃縣春耕情況和修繕水利工程情況。
駱統所到之處,各鎮各村百姓是夾道歡迎,都知道本縣來了位開明的縣令,不但把今年的賦稅免除了五成,還給大家修建水渠,而且不給大家攤派任務。在這個年代,如果當官的能夠做到這樣已經是很了不起了。
春耕情況很不錯,在駱統免除五成賦稅和修繕水利的情況下,大家的種田的積極性很高,才半個月的時間就差不多快播種完了。
視察在半個月後結束了,駱統沒有回縣衙而是直接去了雲頂山下的工廠。
站在不遠處的山包上遠遠望去,依山臨江而建的青石城牆已經修建完工了,四角修建的瞭望塔也已經派駐了士兵,高大寬闊的城門不斷的有馬車進進出出,一副欣欣向榮的景象。
看著自己修建的城堡,駱統臉上笑容不斷,心中不斷的感歎古人民風之淳樸和工作之勤奮。
進的城堡,一條寬闊的青石馬路映入眼簾,十幾座高高的煉鐵爐聳立在蘆江邊,道路上馬車不停的穿梭,人們的腳步也是急匆匆的。
來到城主府,陳宮和馮寶、穆忠站在大門口正等著他呢。
駱統緊趕幾步抱拳說道:「辛苦幾位了,能夠在半個月完成這項工程,我在這裡代表全縣的父老鄉親們感謝幾位了。」
陳宮等三人趕快還禮道:「大人客氣,分內之事無需感謝。」
寒暄幾句後進的城主府,城主府駱統在規劃時就不準備修建很大,所以只是個兩進的院落,東西各有四間廂房,正廳是個兩層小樓。
院中移栽了即可翠柏蒼松,擺著幾個石桌。
幾人沒有進大廳,而是在院中是桌旁就坐。
陳宮首先開口道:「大人,陳宮不辱使命,修建城堡任務已經完成了。」
駱統說:「公台此番辛苦了。」
馮寶緊接著說道:「大人,馮寶也不辱使命,修建了十座煉鐵高爐,目前已經投產,如果全力煉鋼的話,一天可以得到上好鋼錠三四千斤,其他設備配套的工廠如軸承,彈簧,鉚釘,鐵絲,鐵釘等等工廠也都建立了起來,制式陌刀和彎刀、標槍工廠也已經建好,目前全力開工顆日生產陌刀一百把,彎刀二百把,標槍四百枝。裝備工廠也已經建好,按照大人所設計的魚鱗甲,我們一天至少可以生產出一百五十套。」
駱統抱拳說道:「辛苦馮師傅了,以後你和穆師傅就是我們這個城堡的首席工程師,月奉一百兩。」
穆忠站起來說:「多謝大人,目前我負責的四輪馬車工廠已經建好,一天能夠生產十輛以上,弩箭工廠和弓箭工廠也已經建好了,目前連珠弩一天可以生產十具,重型弩箭一天可以生產五具,弓箭可以生產一百張,箭矢和弩箭各伍仟枝。傢俱工廠也已經建好,按照大人的要求,桌椅板凳櫃子床榻成套生產一天可以生產三十套。」
駱統說:「辛苦穆師傅了,今晚上我給你們慶功。」
陳宮說道:「大人,除了上述馮師傅和穆師傅所負責的工廠外,大人交給我的服裝工廠也已經建立,但是現在還沒有開工,肥皂、純鹼、香精等工廠已經建好,這些和服裝廠一樣,也還沒有開工。」
駱統大喜過望,半個月所有的工廠全部建立好了,那麼自己的下一步行動就可以開展了,斂財計劃和所有的後續動作都要展開了。
駱統派人把程昱和太史慈、管亥也請到了城主府,開始商議下一步行動的開展
第一卷 第16章
首先駱統給這個城堡起名為黃縣工業園區,駱統說將來這裡不只是有城內的這些工廠,在城堡外駱統將來還要建設更多的工廠,這裡將是整個黃縣工業生產的基地,包括以後其他大商家來黃線投資,其生產工廠也必須建立在黃縣工業區,而且必須按照嚴格的規劃要求來建,絕對不允許私自建設,私自開工。
第二駱統說到了工廠開工的問題,駱統說我們的工廠都已經建好了,但是工人的數量嚴重不足,尤其是高素質的工人更是不足,所以我們要建立一個大型的技工培訓學校,專門招收十三四歲的少年,不論男女,我們現在的所有工匠都必須要在技工學校中任教,工資令算。你們要把你們所會的東西和經驗教授給這些少年,我相信只要兩三年的時間,我想我們就不會在為缺乏工人而頭疼了。
第三駱統講到了商品銷售問題。駱統說我們目前工廠一旦開始生產,目前肯定是不愁銷路,因為外邊各大商戶都已經做好準備了,我們只要生產出來,就不可能銷售不出去,所以目前的頭等大事就是招收工人,盡快開工,大批量的生產傢俱,馬車,肥皂,香精,純鹼等民用產品。然後把所有利潤的三成用於生產軍工產品,提出一成的利潤用於開發新產品上。
第四駱統講到了保密制度上。駱統說所有人員必須嚴格遵守制定的保密制度,已經發現有人洩密,必須嚴懲。所有技術的核心必須掌握在盡可能少的人手上,降低洩密的幾率。軍工產品的所有人員必須經過細心的挑選,忠誠可靠為第一位,所有軍工產品的所有人員工資待遇要高於民用產品的人員。
第五駱統講到了教育問題。駱統說除了在城內設立技工培訓學校外,還要設立小學和中學,讓所有工廠職工的子女都能夠學習文化知識,小學畢業後,本著自己的意願,可以選擇繼續攻讀中學課程也可以參加進攻學校高級班考試,考試合格者進入進攻學校高級班進行培訓,畢業後直接進入工廠,待遇比普通職工高三成。中學畢業後可以參加各個工廠的領導崗位測試,合格者加入工廠,享受領導待遇。
第六駱統講到了福利待遇問題。駱統說所有的工廠生產人員都有工資待遇,工資待遇根據每個工廠所創造的利潤不同發放的也不盡相同,但是最低工資待遇標準為每人每月最少五十銖錢,在夏天炎熱酷暑時期,每個工廠必須發放降溫補助每人一兩,在春節除夕時每個工廠必須發放年關福利。園區內的學校對每個工廠的工人子弟全部免除學費。工廠上班時間必須是八小時工作制及工作六天休息一天的制度,如果加班加點的工作必須發放雙倍工資。
第七駱統講到了銷售網絡的建立。駱統說我們的商品雖然目前不愁銷路,但是我們不能受制於人,所以要大力招收銷售人員,通過建立中華運輸公司的同時,把我們的銷售人員派往每個縣城,在當地建立我們自己的銷售公司,我們所有的產品將有我們自己的銷售公司統一銷售,銷售人員的待遇除了基本工資外根據銷售量的大小來拿取獎金提成。
第八駱統講到了原材料的採購。駱統說我們除了跟幾個大的商家購買原材料外,我們也要建立自己的原材料基地,比如煉鋼,我們必須自己掌握鐵礦,掌握煤礦,四輪馬車等我們必須有自己的林木基地,石灰石礦基地等等,這些東西也必須馬上提上日程。
第九駱統講到了工業園區的人員任命。駱統說整個工業園區由陳宮負責,馮寶負責軍工產品的生產和研發,穆忠負責民用產品的生產和研發,學校也暫時有陳宮負責,保衛工作由太史慈派遣一營士兵負責,士兵三月一輪換,銷售工作由李欣負責。
駱統的話音剛落,程昱就說了:「大人,那我幹什麼工作呢?」
駱統說道:「仲德啊,你的工作擔子會很重啊,你除了繼續修繕水利外,還需要加緊流民的安置問題,除去這些以外還需要加快道路和港口的測量勘察工作。縣衙裡的事物也離不開你,包括工匠的招募,整個縣內學校的建設還有醫療衛生系統的建立,這些事情讓武安國協助與你。」
太史慈和管亥這時也站起來說道:「他們都有任務了,那我們呢?」
駱統說道:「你們二人目前的工作就是一項,抓緊時間訓練士兵,立冬前必須訓練出一支精銳之師來,包括徵兵工作必須盡快完成。」
太史慈說道:「大人,我們目前已經招募了三千士兵,但是還有許多人想加入,我們收還是不收?」
駱統說:「不收,招滿三千人就行了,其他的挑選出兩千人擴充為武裝預備役部隊,我專門給你們弄一塊土地,這兩千人平時從事種田運輸修路等工作,在工作閒暇你們派人進行訓練,部隊減員後優先從預備役部隊挑選士兵,然後你們在挑選人員補充預備役部隊,預備役部隊由武安國負責。」
駱統又接著說道:「現在春耕工作已經接近結束,我們就需要讓我們縣內所有人員除去種田者,其他人員都能夠為我們所用,我的設想是在每三個村我們出資建立一個原材料初加工作坊為我們的工業園區生產一些最簡單做基本的材料如紡織,造紙,採摘,精選等等工作,讓所有閒散人員都有工可做,讓他們用做工獲得報酬,這樣我們就可以讓全縣百姓能夠從我們工業園區的建立中獲利,這樣他們才有閒錢來購買物品,提高他們的生活質量,繁榮我們黃縣的經濟,一通則百通。」
陳宮聽完說道:「大人此法可取,我們除了設立這些初加工作坊外,還要鼓勵他們這些村中大戶自己出資興建作坊來為我們生產原材料,除去這些還要加快影響臨近郡縣也加入我們的生產體系,只要我們掌握住了最高層的生產方法,那他們就只能夠為我們服務,為以後的擴展留下空間和餘地,在這樣我們就能夠影響到更多的人。」
程昱也說道:「除去這些,我們要加快和縣內大戶的合作,加快他們的發展,這樣才能夠做到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局面,這樣在他們的發展的同時由於受到我們的影響,他們和我們就是共同進退的局面,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樣我們的實力就會在黃縣更加的穩固。」
駱統聽完陳宮和程昱的話,不得不佩服古代人的智慧,這樣就能夠把全縣所有都幫到他的戰車上了。
所有的工作都開始穩定的展開了,程昱負責整個縣衙的運作,而太史慈負責整個軍隊的運作,陳宮負責整個園區的生產工作,駱統就把自己的工作重心放到了銷售網絡的建立和其他商家的聯絡上來。
一個多月的時間,駱統把整個中華運輸公司的網絡鋪設到了整個東萊郡的範圍並開始輻射整個青州範圍,所有的民間作坊也開始在黃縣範圍內生根發芽了,而銷售網絡在一個月的時間內遍及了整個青州各個郡縣,甄方和衛弘則在駱統的大力支持下,把黃縣所有生產的商品全部銷售了出去,只要是那邊剛一下生產線,這邊中華運輸公司的四輪馬車就立即裝車起運。
通過一個多月的時間,陳宮和程昱對於駱統所架構的生產和銷售模式非常之欽佩。短短一個月時間就創造了將近二十多萬兩的利潤,可以抵得上以前黃縣二十年的賦稅收入總和了。通過著一個月的發展,整個全縣百姓也從各個鄉村設立的小作坊中獲利頗豐,現在整個黃縣的百姓對於這位新來的縣令那是無比的崇拜,短短一兩個月的時間就讓他們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幸福喜悅的心情洋溢在黃縣每個人的臉上,就連哪些大戶也通過和駱統的合作得到了很大的發展,可以說現在的黃縣就是一個飛速發展的戰車,每天每月都在變化。道路在不斷的擴展,縣城到蘆江鎮只見廣闊的平地上,不斷的樹立齊各式各樣的工廠,各種各樣的新式工具在發揮著巨大的作用。一個月的時間,從外邊不斷的湧入了將近兩萬的流民,繼續的在擴充這黃縣的人口基數,而用工缺口依然還卻很大。可是在這期間也有不平靜的地方,那就是不斷的有強盜出沒,光是中華運輸公司的車輛就被搶了四五次,而且還有兩個村莊整個被夷為平地了。太史慈和管亥三番五次的請戰都被駱統以訓練不足為由給否決了。現在還不是清剿土匪的最佳時機,雖然部隊擴充的很厲害了,但是整個部隊成軍較晚,戰鬥力還是很欠缺,如果在有個三個月的時間,那麼駱統相信他們絕對有平反所有土匪的實力。
現在整個黃縣有三千人的部隊,最後預備役的部隊擴充到了五千人,他們都隸屬於駱統的中華建築公司,有的在修路,有的在建廠房,有的在修建物流中心,還有三百人的騎兵部隊,這時駱統自己掏腰包通過甄方和衛弘弄到了四五百匹馬自己建立的騎兵部隊,目前有太史慈同意訓練,但是要成軍最起碼還需要半年的時間,所有的新式裝甲和武器也都配備起了。
駱統相信如果再有一年時間的發展,黃縣的整體經濟實力和人口會在翻上好幾倍,到那時自己才有真正的實力可以立足於整個天下了。
第一卷 第17章
這天駱統正在蘆江新鎮的物流中心基地的工地上視察,縣衙中程昱派人過來說有重要的事情相商,讓他趕快會縣衙去。
駱統心中納悶,什麼事情能夠讓程昱這麼急,心急火燎的派人過來傳話。
坐上自己的馬車,順著新修通的蘆江到黃縣的公路疾馳而去。
來的縣衙,門口的衙役早已等候多時,見得駱統的馬車,趕緊翻身施禮道:「大人,縣丞大人在後院等候大人多時了,縣丞大人吩咐如果大人到達立即引領大人進後院廂房,有要事相商。」
「哦,那你趕快去叫程大人,我在廂房等候。」說完,邁步向裡面走去。
來的廂房,片刻功夫,門外腳步聲響,程昱進的屋來說道:「大人,國學大師鄭玄率領弟子來訪,此事不知怎麼處置?」
駱統一聽樂了,鄭玄,那不是東漢末年的大儒嗎?文學清流的代表。
駱統說道:「鄭玄帶領弟子來訪是為何故?」
程昱說:「大人,鄭玄是聽說我們到處開立縣學,而且免費教授學問而來。」
駱統說道:「那仲德覺得如何處置此事?」
程昱說道:「鄭玄此人乃清流大儒,乃文壇領袖,他這次前來是因為我們開立縣學教授學問而來,可是這件事背後的問題確實至關重要。如今宦官當權,陳蕃等清流文人全部殺,鄭玄也被朝廷流放而鬱鬱不得志。我們如果收留他們來此講學,我怕會被宦官小人陷害,和陳蕃等是一起下場。雖然我們現在的縣學缺乏講師,可是如果鄭玄能夠擔當此人對於我們來說是求之不得,可是兩項相較,我覺得我們如果留下他們則必須限制他們的活動,只能講經舉義,而不能參政議政。」
駱統則笑道:「仲德此言差矣,只要他們參政議政是真心為民,我們又何必拒人以千里之外呢?如果我們想快速發展,則他們的力量正使我們所需的。目前朝中局勢,宦官小人買官賣官之風盛行,斂財貪沒之舉遍地,對於他們目前的這些清流之人的言論恐怕已經不再當真了,即便是流傳到了他們的耳朵裡,多行些賄賂我想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了。」
「大人如果決定了,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鄭玄一直想見大人,不知你是否願意接見?」程昱說道。
「當然要見了,他們會為我們培養出更多的當代文學家的,既然他們來了,那就不必再去其他地方講學了,我會讓他們在我們這裡安心的研究自己的學術,安心寫作自己的文章的,你現在就安排下,我要見他們。」
程昱出去後不多時,帶了幾人進的廂房來。
當前一位白鬚老人,精神矍鑠,邁步施禮道:「這位便是黃縣縣令駱統駱文宣大人否?」
駱統回禮道:「然也,這位可是當代大儒鄭玄老先生否?」
那位老人回到:「然也,今聽聞駱大人在黃縣大施仁政,修水渠置流民,經商取利返利於民,當今善人也。忽又聽聞大人四處設立縣學,免費入學,玄以為此乃善舉,乃我百姓之福也。大人能夠在此混亂之局中,獨善其身,乃大才也。故率弟子舊友數人走遍黃縣,發現此地之居民對大人是推崇之至,各地大修土木,一片繁忙之景,幸福之情洋溢其中。能夠在舉國紛亂不堪中,早就黃縣如此之局勢,大人其功不可沒,故我等想來此處傳道授業,為大人普學之舉付我等之力。」
駱統說道:「鄭老先生抬愛,能得老先生抬愛,統備受鼓舞啊。老先生能來黃縣授學,乃黃縣百姓之福,統豈敢阻攔,只要是先生凡有所需,統皆盡力籌劃,為先生創造一切條件。開民智之舉乃是頭等大事,能的老先生助力,不勝感激啊。」
鄭玄說道:「好,能的大人首肯,玄等一干人員,任憑大人驅使。」
駱統說道:「驅使不敢,但能夠為百姓造福,則統義不容辭之責。老先生能夠介紹下其餘諸位相識。」
鄭玄說道:「大人多行仁舉,得百姓抬愛,乃我大漢之福啊。我來給你介紹下諸位。」說完然後一一介紹眾人。
等到鄭玄介紹完畢,駱統心驚不已啊,這些人都是有名的歷史任務啊。最左邊的青年叫國淵國子尼,其後是北海朱虛二人邴原邴根矩管寧管幼安,然後是平原王烈王彥方、平原華歆華子魚、山陽昌邑涼茂涼伯方。
駱統心說既然你們都送上門來了,那麼你們就不要想走了。
駱統一一行李見過後,說:「黃縣能的諸位助力,怎能不興?黃縣百姓怎能不富。」
華歆說道:「歆曾問大人公開執政,每月貼出公告,告示全縣百姓,所有官員功績,考勤等等,此開明之舉乃為百官之表率,此舉當大才,不得而知也。」
駱統說道:「其實我們做官者,為百姓之公僕也,公僕者乃百姓之僕人也。公開政務乃是讓百姓知道我們是否是合格之僕人,我們是否有能力為百姓當好僕人。沒有百姓的支持,我們何來職權之力啊。」
管寧聽到駱統的僕人解釋,當真是心中大歎不已,在如此小小年紀就能夠讀透官員之權利來源當是不世之奇才也。
管寧拱拱手道:「大人年少,居然能夠認知如此之深,當管仲樂毅之輩也。寧聽聞大人有官員申報財物制度,公開官員財務當能杜絕貪沒之小人行徑,可是此制度雖有力但是若無監管之人恐亦是有名而無實之舉。」
駱統道:「財產申報制度並不能徹底杜絕貪官污吏,我們只需要給他們頭上懸掛一柄利劍即可,只需要讓他們時時都處於警惕之中就可了。貪官污吏不可能僅憑一條制度就能杜絕的,我們需要堵住源頭,防範巍然即可。我們高薪養廉,重罰和公開財務申報來提醒他們。」
管寧幾人對於駱統的回答頻頻點頭。王烈這時出列說道:「大人最近大興經商之舉,返利於民,大家皆知商人重利而輕義,那不知大人是否也從中獲利了呢?」
駱統看了看王烈說道:「王先生所說不假,作為商人當重利而輕義,我也確實從中獲利了,而且我獲利的部分還是大頭。」
王烈等人一聽都不住的搖頭歎惜。
駱統知道古代人對於商人是非常之反感的。駱統接著說:「商人重利而輕義可錯乎?統卻認為不錯。商人重利乃天經地義之舉。如果天下商人皆不重利,那天下商品何以流通,我們何以在此能吃到北方之美食南方之瓜果啊。如果商人不重利,那諸位身上衣物則何處購買,難不成我們沒人都要自己來做衣物和女子一爭高下嗎?如果商人不重利,則我們大漢何能夠從北方蠻族手中購得強健馬匹裝備軍隊。有了商人重利,則必有人行販賣之舉,則天下商品流通,又加快了商品生產,商品生產必須要人員來從事,則商人之利又養活了多少沒有土地之百姓。我可以這樣說,我在黃縣大興工業商業,目前已經靠大戶商人最少養活了流民不下三萬人,為整個黃縣帶來賦稅不下五萬兩,這可是以前黃縣兩年的賦稅啊。那麼我想如果商人重利卻能為我等百姓帶來好處,為百姓的生活提高作出貢獻,那麼商人重利就是天經地義之事了,我們不該貶斥而應該讚賞。」
鄭玄等人一聽,駱統通過商人們居然能夠養活不下三萬流民,而且在三個月的時間居然就創造了五萬兩的賦稅,都是驚歎不已。
鄭玄這時說道:「大人之卓見,我等佩服,黃縣百姓有如此父母官真乃大幸啊。大人經商之思路視乎也是很有獨到之處,黃縣居然遍地皆商,幾乎百姓人人經商。聽了剛才大人的解釋,我們才知商人惟利是圖之小人只是部分而,我們不能夠一盤皆否啊?秦時丞相呂不韋雖然經商但是卻時刻不忘著書立傳,最後著的傳世之作呂氏春秋,所以商人只唯利而不輕義就是好人而非小人也。」
駱統說道:「鄭老先生說的不錯,唯利而不輕義者皆不能否之。商人如果通過談們創造財富而帶動更多人的財富增加,那麼這個商人就是為社會做出了應有的貢獻,我們不能夠以小人之心視之。我前些日子修繕水利,所有資助皆是商人所獻,你能夠說這些商人都是小人嗎?我們全縣修建縣學,商人們又捐資將近三萬兩,你能夠說這些商人是惟利是圖的小人嗎?我們全縣修建道路,商人們也捐資了將近五萬兩,你能夠說這些商人都是些小人嗎?只要他們不是以假充真,以次充好,沒有被利益熏心能夠正統經商者都接好人也。你們說商人都是惟利是圖的小人乃是片面之語。」
眾人頻頻點頭稱讚駱統的話,這時他們對於眼前的這個不滿二十歲的少年是讚歎有加啊,果然是不世奇才啊。
有了鄭玄等人和他們帶來的三十幾人,整個縣學的建設速度立馬翻了好幾倍。駱統還和鄭玄等人商量在蘆江鎮西邊的蘆江邊修建一座大學,裡面專門有鄭玄、管寧、邴原、華歆、國淵、王烈等人授課,王烈除了在大學授課還承擔起了整個黃縣經濟建設的重任,國淵則承擔起了整個黃縣監督官員受賄之責,華歆則承擔起了整個黃縣賦稅之責,管寧、邴原承擔起了駱統幕僚之責,鄭玄則是大學校長,負責整個大學和縣學的修建之責。
隨著鄭玄等人的加入,整個黃縣所有都步入了正軌,駱統除了制定總的方針政策可以說閒暇時間越來越多。
第一卷 第18章
駱統這日來到工業園區找到馮寶問道:「前幾日派人送過來的圖紙上所繪之武器是否已經製造出來了。」
馮寶說道:「大人,前幾日已經做了出來,那種微型連擊弩箭射程五十步以上,能夠在五十步內射穿普通鐵質盔甲,那種短小的匕首能夠輕易的劃穿盔甲,另外根據大人的要求我們還生產出了輕便的軟甲,能夠在五十米內抵禦目前市面上的所有弓弩殺傷,近身情況下目前的刀槍需要在同一地方刺三次以上才能刺穿。」
駱統一聽大喜道:「非常好,馮師傅,不知道現在生產出了多少套這種軟甲和武器。」
馮寶說:「目前我們生產了三佰套微型弩箭和匕首,根據大人的安排軟甲生產了三百套。」
駱統說道:「很好,馮師傅你去把裝備給我去過來,我今天要帶走。」
不多時,馮寶就讓人把裝備送了過來。
駱統帶著裝備沒有停留,直接去找太史慈和管亥了。
來的軍營,駱統直接對太史慈說道:「子義,這一段時間部隊訓練的怎麼樣,考核進行的怎麼樣,還有編製的安排等?」
太史慈說道:「大哥,我們現在招滿了三千人的部隊,年齡都在十八歲到三十歲之間,預備役招收了五千人,目前有武安國負責訓練和安排生產。部隊的武器裝備也在前一段時間裝備了。現在我和紀舒(管亥字)各負責一團,騎兵營目前只有三百匹馬,由我兼任騎兵營營長。現在我們有裝備陌刀的陌刀營兩個,裝備長弓和標槍的弓箭營一個,裝備連珠弩和重型弩箭的弩箭營一個,裝備彎刀和鐵盾的刀盾營兩個。騎兵營由於成建制較晚,所以裝備上還沒有完全到位到位後應該是每人一把彎刀,一把長弓,三支標槍和一套鐵甲。」
駱統說道:「騎兵除了配置這些東西外,應該在配備上一把我手中這樣的微型弩箭,他更加的輕巧更加的簡便,這樣我們的騎兵就能夠在攻擊距離上從二三百米到三五十米再到貼身近戰都能夠有效的殺傷敵人了。」
太史慈和管亥一聽有這種微型弩箭,都爭著問駱統要,說要裝備給自己的親兵。
駱統說道:「目前這種微型弩箭還不多,我還不能給你們,我只能給騎兵營先配二百把,其他的容後再說。另外我們生產出來一種新式軟甲,這邊有幾套是我給你們倆和諸位營長的。對了,子義、紀舒我讓你們組織考核的事情怎麼樣了?」
太史慈說道:「大哥,目前我們進行了兩次考核,從中選出了不少人才,目前都安置在重要的位置上。」
管亥說:「雖然選出了不少人才,但是對於大人所提到的特種作戰人才選拔上卻出現了難題,到目前為止能夠答道大人所要求的不過三十幾人而已。」
駱統一聽管亥說道了特種兵的問題立馬笑道:「有三十幾人已經不錯了,我本來想你們現在能夠選出十幾人就已經算不錯了。等一會紀舒去把他們集合起來,我從明日起開始訓練他們。」
「好的。」管亥答道。
「子義、紀舒,你們要加快部隊的訓練,最近一段土匪更加的不安逸了,聽說最近連我們附近郡縣的土匪都有往我們黃縣移動的風聲。最近由於我們黃縣經濟的發展,老百姓都富裕了,土匪們也都眼紅了,都在朝著黃縣集中呢。所以你們的任務很重啊。除了訓練還要注重實戰,包括地圖和沙盤推演的參謀培養工作都要加大力度。我從明日起開始訓練特種兵,我需要三個月的時間。目前縣衙有程昱和陳宮及華歆、管寧等人,我就可以解脫出來了,三個月後我會帶著特種部隊配合你們的剿匪計劃。所以從明日起,有什麼事情你們就去和程昱、陳宮等人商量,我明日將會帶領特種部隊離開軍營進入南邊的大基山進行訓練。」
太史慈和管亥一聽駱統要去大基山立馬說道:「大哥,不行啊,你怎能帶著這三十多人去大基山啊,大基山方圓幾百里,裡邊土匪無數,玩意你有什麼好呆,我們可怎麼辦?」
駱統說道:「我既然干帶領這三十多人去大基山那我自然會有所準備的。再說了我是去訓練他們,又不是去找土匪拚命,所以你們放心。子義啊,你每隔三天往嶺送些糧食,由於我的訓練會非常辛苦,所以一定多送肉食和高營養的東西,我會在哪裡停留一個月的時間,包括一些訓練器材等等。」
聽到駱統堅決要去,太史慈和管亥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第二日早上,駱統帶著三十多個通過考核的人就靜悄悄的出發了。
從軍營到大基山有一百多里地,駱統不打算讓他們輕輕鬆鬆的到達。
剛一離開營地,駱統就說道:「你們都通過了考核,是不是覺得自己就是精英了,就鐵定能夠進入狼牙部隊了,我可以這樣告訴你們,你們如果不能夠統過我的考核,那麼你就不可能進入狼牙。我現在重新聲明一邊,前邊我們要取得地方將是人間煉獄,隨時都有可能丟掉性命,如果你覺得自己承受不住,那麼你現在就退出吧,你還回到原來的部隊安心當你的大頭兵吧,我們狼牙事不要孬種的,現在我再問最後一邊是否有人退出?」
可是眼前的三十多人,每一個人吭聲的,看著每個人堅決的神情,駱統知道管亥在這次人員選拔上確實下了苦功夫的。
駱統接著又說道:「好,既然你們沒人退出那我把醜話說到前頭,如果之後你還想退出的話,那麼不好意思,不可能。要不你通過考核進入狼牙然後自己主動提出退出,要不你就戰死在考核場上。以後你們記住,見到我不需要行跪拜禮,你們只需要給我行軍禮就行了,以後見我要喊教官,我現在只是你們的教官。現在你們每個人把身上的裝備和物品收拾停當,現在開始三十里拉練,一個時辰趕到小岔溝。出發。」
駱統說完連頭也沒回,拔腿撒丫子跑開了。
眾人一劍自家大人帶頭跑了下去,也嗷嗷叫的竄了出去。
剛開始他們還能跟得上駱統的步伐,可會死十里地之後就有人開始掉隊了,到了二十里地之後,駱統身後緊緊跟隨的就只剩下四個人了。
等到駱統到到達小岔溝後,身邊只有一個人緊緊的跟著他。
駱統找了個小青石台坐下來喝了口水問道:「小子,不錯能夠跟上我的步伐,證明了你的身體素質確實有過人之處,你叫什麼名字?」
那小子一挺身說道:「回大人,小人叫周抗。」
駱統不悅道:「周抗,我在出發前說過了以後只准含我教官,你難道沒聽到嗎?」
周抗趕緊說道:「聽到了,教官。」
駱統看著小子的緊張揚笑道:「周抗,你是哪裡人士啊,為什麼當兵啊?」
周抗說道:「回教官,我本來是兗州任城人士,由於看不慣我們縣上的張大戶的兒子強搶民女而出手教訓了他一頓,誰知道張大戶自此開始四處找我的麻煩,最後我氣不過一把火把他們家給燒了,然後帶著老娘和妹妹逃離了兗州,聽說黃縣安置流民,還給找活幹,所以帶著老娘和妹妹就來到了黃縣。到了黃縣後,一天太史大人去流民收容所招兵,而且給的軍餉挺高,所以我就來當兵了。」
「不錯,沒想到你小子還是個熱心腸啊。行,有前途。」
駱統和周抗閒聊著的同時,一個時辰的時間終於到了,駱統站起身,看著橫七豎八躺著的人大聲喊道:「集合,全部集合。」
費了半天的勁,三十多個才集合完畢。
駱統走到他們近前說道:「你們就是一群廢物,今天中午除了周抗所有人不准吃飯,現在進行下一個三十里拉練,還是一個時辰到達下一個目的地嶺,如果還沒有達到目標,那你們集體全部挨餓。」
駱統連看他們一眼都沒有,直接跑開了。
底下人一聽還沒休息好就在跑三十里,全部臉色嚇的蒼白,可是剛才駱統說的話又挺硬氣,知道這次不跑是不行了,咬緊牙關,周抗第一個跑了出去。
駱統到達嶺時都已經中午了,等了了一個時辰後所有人員才陸續到齊。
還是周抗第一個到達。
駱統看著周抗,心中感歎,還是古人的身體素質出色,都已經六十里地了,居然還能夠站著,而且面色沒有太大的變化。
駱統說道:「今天的考核到目前為止,只有周抗一人過關,現在我認命周抗為特種作戰大隊大隊長,月俸三十兩。我對於你們大家的表現非常之不滿意,對於你們的身體素質存在很大的疑問,我對於你們能否完成我所制定的考核目標存在很大的憂慮。今天我們紮營嶺,周抗帶領大家去東邊的樹林紮營。」
等周抗帶領大家走後,駱統來到雙鴨河洗漱一下,吃了點東西。
一會,周抗過來報告說營帳已經安扎完畢。
駱統來到營帳後,把所有人召集了過來講道:「我對你們今天的表現非常不滿意,所以今天下午你們需要完成我既定的所有目標。現在我們進行分組,你們所有人將被分為三組,每組自己推選組長,現在分組。」
底下的人聽完駱統的話,立即動了起來,不到片刻功夫分組完畢。
駱統說道:「現在每組隊長出列,報告分組情況。」
這時從隊伍中走出三個大漢。
第一個大漢上前說道:「回教官,我們是第一組成員共十人,我是組長郭猛。」
第二個大漢上前說道:「回教官,我們是第二組成員共十人,我是組長韓彰。」
第三個大漢上前說道:「回教官,我們是第三組成員共十二人,我是組長鄭雄。」
「好,大家分組完畢後以後我們所有的考核目標都將以小組來完成,如果你們小組有一人沒有達標,那麼你們整個小組都將受到懲罰。現在我宣佈第一小組的訓練計劃,你們今天下午按照訓練計劃上的內容進行二十組力量訓練,至於器材,你們看都旁邊的樹林了沒有,自己從中選材。第二組的訓練計劃是今天下午進行泅渡訓練,最少十里地。第三組今天將進行搏擊訓練,由我進行督導訓練。所有人現在休息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後開始訓練。周抗你過來。」駱統講完帶著周康出去了。
來到營地外,駱統說:「周抗,今天你的表現非常突出,也非常令我滿意,我希望以後你要再接再厲。一會休息完畢後,你帶領第一組成員按照我這上邊的要求去砍伐樹木,做一些訓練器材。我們要在嶺駐紮一個月的時間,所以除了訓練,你必須還要擔當起警戒的任務,你每天帶另一組成員進行輪流值班。」
周抗立馬說道:「屬下記住了,絕對不辜負大人的厚愛。」
周抗走後,駱統來到河邊,信步走在草地上,眼神望著河面直直的出神,心中在考慮以後的計劃安排。
第一卷 第19章
一下午的訓練,讓大家體會到了什麼叫魔鬼訓練。
訓練完的同時,所有人都爬到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連說話的利器都沒有了。
駱統也是好長時間沒有這麼大運動量的鍛煉了,這個身體也有些遲緩,可是畢竟有以前訓練留下的底子,打起精神說道:「今天下午你們的表現明顯比上午的耐力訓練強上許多,但是離我要求的目標還相差很遠,你們今天晚上可以吃飯了。我們將會在這裡駐紮訓練一個月的時間,我希望在這裡期間我們能夠讓我們的身體素質上一個台階,讓我們的精神一直上一個台階,讓我們的團隊協作上一個台階。我們在這一個月的時間內,每天早上五更起床,三十里拉練,然後吃早飯,進行力量、泅渡、搏擊、潛伏、刺殺、偵查等基礎訓練,下午則進行團隊協作、分組對抗、實戰演練等團隊訓練,晚上則進行戰術分析、戰鬥指揮、圖紙作業、文化修養、思想政治等文化課程訓練。我相信只要你們報定不拋棄、不放棄的信心,那麼你們在三個月後就會成為第一批合格的特種作戰士兵,你們將會在戰場上無往不利,敵人將會把你們視為夢魘般的存在。你們大家有信心嗎?」
底下的所有人齊聲說道:「我們有信心,不拋棄、不放棄,成為一名合格的特種作戰士兵。」
駱統笑著說道:「好,我相信你們。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吃的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難道你們不想名留青史嗎?難道你們不想光宗耀祖嗎?今天我們所有的努力,在明天或者將來就會收到回報,因為付出總有回報。但是這將是一條非常辛苦的道路,他需要我們有堅韌的意志,不懈的精神來完成。孟子曾曰: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我們就是天將降大任者,我們就要苦心志,勞筋骨,餓體膚,吃常人不能吃之苦,行常人不能行之事。我會在這段時間一直跟隨在你們旁邊的,我會和你們一起完成所有的訓練,我會陪你們一直走到最後的,記住我們的口號就是:不拋棄,不放棄。任何時候我們都要以這個準則來要求我們自己。你們大家有信心陪我一起走到最後嗎?」
底下的人齊聲說道:「我們有信心和教官一起走到最後,絕不拋棄,決不放棄。」
駱統看著大家精神抖擻的表情心中高興,說道:「好,非常好,我很欣慰我能夠擁有你們這麼一群兄弟,我很高興擁有你們這麼一群戰友。不管以後的道路是荊棘叢生也好,是坎坷曲折也好,總之我希望大家記住我們是兄弟,是生死不離的兄弟,我們的口號是什麼?不拋棄,不放棄,為了我們的兄弟姐妹,為了我們的父老鄉親,讓我們大家一起努力,為我們的幸福明天而戰鬥吧,為我們的美滿生活而戰鬥吧。」
駱統話音一落,底下人群情高昂的喊道:「為我們的幸福明天戰鬥。」
一番話下來,整個隊伍被駱統的話語點燃了激情,之前訓練的萎靡狀態一掃而光,趁著這個時刻駱統宣佈道:「從明天開始,我們每個人必須拿出百分之百的精神狀態來面對訓練,每個人都必須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以後每隔一個月我們將進行一次大練兵比武,第一名將得到三十兩的獎金獎勵和特種精英的榮譽稱號,獲得特種精英榮譽稱號的每月俸祿上漲五兩。連續三期獲得第一名者,將獲得晉陞機會。希望大家努力訓練,在接下來的大練兵中取得好成績。」
所有的士兵們都高興的蹦了起來,當兵為了什麼,除了揚名立萬光宗耀祖外不就是為了拿軍餉,聽到第一名的獎金是三十兩,每個人都興奮異常。
第二日的清晨,剛剛過五更,駱統就帶著自己的特戰隊出發了,開始了一天的晨練。
今天的三十里拉練明顯比昨天強多了,有了駱統昨天的講話,又有了一個月後的大練兵比武,大家都憋著勁想在大練兵中取得好成績呢。
如果這是有人在遠處看到這個地方,絕對非常吃驚,只見三十多個大漢光著膀子在雙鴨河旁邊的空地上揮汗如雨,不是的傳來駱統的斥責聲:「第二組第四個,你的拳頭軟弱無力的,難道你是個娘們,你要是個娘們現在就給我滾回去。還有你第三組第七個,你的腳步怎麼沒根啊,昨天晚上難道自己把自己給搞了,要是這樣的話,那就讓第二組第四個娘娘拳幫幫你吧。」
駱統話音一落,整個隊伍哄堂大笑。
駱統一板臉說道:「訓練中不允許笑,如果在發現誰笑,那麼你就去河邊對著河面笑一個時辰。集中精神訓練,如果你們在這麼有氣無力的話,就等著挨批吧。我會讓你們好好的體會下什麼叫有氣無力的。」
一下子整個隊伍沒有笑聲,所有人都集中精神開始刻苦的訓練。
一個月的基礎訓練和文化訓練,讓整支隊伍的身體素質和精神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隊員們一個個的皮膚黝黑,肌肉稜角分明,兩隻眼睛炯炯有神,臉上的表情充滿了自信。所有人往那裡一站,立馬就能夠感覺出來一股股強大的自信心和威嚴來。
駱統看著自己一個月訓練下來的士兵所呈現的狀態還是很滿意的,對於大練兵的比武成績也是非常滿意的。
大練兵中周抗獲得了三十里拉練,武裝泅渡,搏擊的冠軍,其他三個組長獲得了其他幾項的冠軍。
駱統站到隊伍前,從左邊走到右邊,然後來到中間,啪的一聲給他們敬了個軍禮說道:「大家在這一個月的時間內表現得非常不錯,完成了既定的目標訓練,但是接下來的訓練才是真正的魔鬼訓練,它才是我們這次訓練的重中之重,那就是野外生存訓練。什麼叫野外生存訓練呢?顧名思義就是野外生存。你們每個人都將得到一把彎刀、一把弩箭、一把匕首還有一天的口糧和一壺飲用水,除了這些你們什麼都不能夠得到,而且你們還需要面對惡略的環境,複雜的地形,遍佈的陷阱和無處不在的獵人和猛獸,你們需要在我們設定的地域範圍內生存十天。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只要是在十天內不被逮住,那麼你們就算過關了。」
所有人一聽都傻眼了,只給一天的口糧和一壺水,需要生存十天,後九天讓自己吃什麼喝什麼?所有人都在議論著。
駱統看了看他們然後說道:「怎麼,沒有人能夠辦到嗎?你們就對自己這麼沒有信心?我們的口號是什麼?難道你們都忘了嗎?周抗出列,我們的口號是什麼你來告訴大家。」
周抗跨不出列,對著駱統和大家一敬禮說道:「回教官,我們的口號是:不拋棄,不放棄。」
「好,周抗還記得,你們大家還記得我們的口號嗎?」
這時所有人齊聲回道:「不拋棄,不放棄。」
「既然大家都記得,那麼你們就應該在任何時候都以它為準則來要求自己,不管前邊有什麼艱難險阻,我們都不拋棄,不放棄。在接下的十天內我會告訴你們什麼叫野外生存,希望你們能夠認真的學習和訓練,為接下來的真正的野外生存訓練做好充足的準備,你們大家有信心沒有?」
「我們絕對不拋棄,不放棄,堅決完成野外生存訓練。」
十天內,駱統詳詳細細的教會了他們怎麼樣偽裝潛伏,怎麼樣躲避追捕,怎麼樣查看痕跡,怎麼樣辨別植物,怎麼樣選擇宿營地,怎麼樣辨別方向,怎麼樣設陷阱,怎麼樣拆陷阱等等。
這天,太史慈派人來說地方已經安排好了,所有的工作都按照駱統的指示安排就位了。
駱統轉身對周抗說道:「周抗,現在我命令你帶領特種作戰大隊所有成員整理裝備,只准帶一天的口糧,跟隨他前往訓練區域,接受野外生存訓練。」
周抗領命帶領所有成員整裝隨著太史慈派來的人員前往訓練區域。
十天的時間,在太史慈安排的訓練區域,所有的特種作戰大隊成員叫苦不迭,這時訓練,簡直就是人間地獄,除了各種各樣的陷阱機關外,只有一個可以飲用的小河溝,可是小河溝的周邊佈滿了來捕捉他們的士兵,各種各樣的猛獸,各種各樣的毒蛇都是他們需要防範的,還不敢生火,因為那樣就會引來大批的捕獵士兵。
等到訓練結束的時候,進入訓練場的三十多人,只剩下了七個人沒有被捉,其他的全軍覆沒。
集合完畢後,駱統看著一群衣衫襤褸,鬍子邋遢的特戰士兵說道:「大家的表現還不盡如人意,還需要加強訓練。這次你們能夠有七個人完成訓練任務我還是很滿意的。好了,大家今天晚上好好休息和修整,我們十天後進行第二次野外生存訓練。」
第二次的訓練效果果然比第一次好上許多,只有五個人被提前逮住而結束了訓練。
周抗和三位組長的表現特別的優異,不但完成了既定目標,還實施了反追捕,四個人最少在十天中讓將近六十多人失去了暫時的追捕能力。
駱統非常滿意這一次的訓練,對他們說道:「你們基本上達到了我的目標,以後還需要加強訓練,今天過後,我們後邊的訓練就是實戰訓練了,希望大家記住,實戰訓練是會產生傷亡的,如果你不打起百分之百的精神,那麼你很有可能丟掉性命。我們在三天後將會對大基山金雞嶺的一夥強盜發起攻擊,我希望你們都能夠全身而退,大家有信心在三天後的攻擊中取得好成績嗎?」
「有信心,我們一定能夠完成教官交付的任務,全身而退。」
駱統說道:「好,這次攻擊金雞嶺土匪的任務,我只給你們三天的時間,這次攻擊由我帶隊,但是我不會指揮,由周抗指揮作戰,所有人員必須無條件服從周抗的命令,必須嚴格按照周抗制定的作戰計劃行動,違令者斬無赦。」
三天後,駱統和周抗帶著所有隊員出發趕往金雞嶺。
第一卷 第20章
當駱統和周抗帶著隊員感到金雞嶺時已經是晚上了。
修整後,駱統說:「好了,周抗,現在看你的了,這是我前段時間讓太史慈偵查的金雞嶺地圖和兵力部署等情報,現在由你作指揮,制定攻擊計劃。」
周抗結果地圖,然後把郭猛、韓彰、鄭雄叫了過來研究半天後,周抗過來對駱統說道:「教官,我們剛才研究了下,整個金雞嶺有土匪頭目兩人,土匪七十多人,在金雞嶺的半山腰有寨門一座,派有二十人把守。由於金雞嶺三面懸崖,所以如果我們正面強攻山門,顯然會造成很大的傷亡,所以我們決定,在金雞嶺西側的山崖採用攀登的方法進入山寨。由於金雞嶺山寨西側的山崖最陡,所以土匪的防範也是最薄弱的地方。由於此處距離地面最低只有不到四十米,所以最適合短距離攀爬。我們決定白天攀爬安裝繩索,然後晚上在通過繩索進入山寨,進入山寨後,有鄭雄率領第三組前去控制寨門,為我們撤退打通通道。我率領第一組直接尋找兩個土匪頭目住所,想辦法直接控制住兩個頭目,而韓彰則率領第二組從旁策應我。一旦我得手,那麼我們就能夠很容易的控制住整個土匪,一旦我失手,那麼我們兩組將分頭行動,分頭突襲,突襲完成後,立即沖寨門撤退。白天安裝繩索和突襲土匪頭目住所這兩項工作將是此戰的關鍵所在。」
駱統聽完周抗的作戰計劃,不住的點頭道:「你們制定的作戰計劃不錯,白天安裝繩索和突襲土匪頭目住所確實是此戰關鍵點,你們也抓住了。但是你們記住,在土匪營寨一旦控制頭目失手,要分頭行動,多帶火油放火,引起土匪騷亂,你們的行動計劃就更容易了。」
周抗聽到駱統的話點頭說道:「是的,教官,我們記住了。控制頭目失手,放火引起騷亂,趁亂下手。」
駱統說道:「第一次制定作戰計劃能夠做到這個地步已經不容易了,明天你們就開始準備吧,我在山下為你們準備好慶功宴。」
第二天早上天濛濛亮,周抗就帶著郭猛和第一組的隊員出發去了金雞嶺的西側懸崖。
等來到懸崖邊時,周抗吩咐道:「所有人員檢查繩索,是否安全結實。」
郭猛等人檢查完畢後說道:「回隊長,一切全部準備完畢。」
周抗抬頭看了看,這個懸崖並不是特別高,雖然陡峭但是還是有很多下足的地方,和平時訓練的懸崖相比要容易上不少,可是這是第一次做實戰,心裡不免還是有些緊張。
周抗猛吸一口氣說道:「行動。」
隨著周抗的命令下達,第一組的隊員像猿猴一樣,貼著懸崖就上去了。
整個攀爬過程用了半個時辰就完成了,安裝隱藏好繩索,周抗帶領隊員回營地去了。
整個白天,三十多個特戰隊員都在養精蓄銳準備晚上的戰鬥。
等到黑夜降臨,整個營地的氣氛突然間緊張了起來。
駱統心裡也明白,畢竟這一次是他們第一次作戰,肯定還有些緊張。
駱統來到隊員面前,笑著說道:「我看大家都有些緊張,其實你們不必那麼緊張,山上只是一群烏合之眾,你們只需要上去,用自己手中的利刃毫不猶豫的花開敵人的胸膛就可以結束戰鬥了。你們記住山上的都是一群暴徒,他們的手上沾滿了無辜人的鮮血,所以你們拋棄你們的仁慈之心,用手中的武器所有慘死在他們手中的無辜人等伸張正義。在戰場上,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和隊友的犯罪。這群土匪是一群亡命之徒,你們一定要互相配合,互相提醒,最後在隊長的帶領下全身而退,我在山下為你們慶功。好了,大家開始行動。」
隨著周抗的一聲令下,三十多個隊員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三十多個黑衣人出現在金雞嶺西側的懸崖下,接著微微的月光,周抗他們很快找到了白天安裝的繩索。周抗這時把大家教導跟前說道:「鄭雄你們第三組的任務是上去後馬上突襲寨門並控制寨門,守住大家撤退的通道。韓彰你們第二組的任務是為我和郭猛他們突襲土匪頭目監視外圍土匪動向,一旦事情暴露,立即分頭開始放火引發土匪騷亂,並趁亂突襲外圍土匪。郭猛你們第一組的任務是和我一起突襲土匪頭目住所,控制土匪頭目。大家聽明白各自的任務了嗎?」
「明白!」
「好,現在我和鄭雄第三組首先攀登,上去後留下兩人監視懸崖,其餘人立即突襲寨門。韓彰第二組第二批攀登,郭猛第一組第三批攀登。現在行動。」周抗的命令一下達,鄭雄的第三組成員馬上熊動了起來。
周抗也緊隨在鄭雄後邊,上到了懸崖上。
懸崖上邊是一小片樹林,平時只有三五個土匪白天巡邏,晚上這裡就沒人巡邏了,土匪們做夢也沒想到會有人從這裡發動進攻。
在小樹林中,周抗和第三組成員集合完畢,命令道:「鄭雄,你們第三組馬上突襲寨門,並控制住土匪不得發生響動。現在行動。」
鄭雄帶著第三組隊員藉著樹林的保護,不多時就消失在了遠處。
半個時辰不到的時間,所有隊員都上來了。
周抗看著韓彰和郭猛說道:「鄭雄的第三隊去控制寨門了,現在我們分為兩組。我們的突襲路線大家都記清楚了吧。事關成敗在此一舉了。現在分頭行動。」
周抗帶著第一組隊員,藉著月色的保護,靜悄悄的來到了土匪的後院。土匪後院的院牆並不高大,周抗第一個越上了院牆,趴在牆頭上往院內望去。透過微弱的月光,發現整個院落呈四方形,南邊是大門,天井當中種著幾顆果樹,東廂房和西廂房都已經沒了亮光,在正屋,燈光依然明亮,不時的傳出嘻嘻笑語。周抗對著郭猛打手勢,讓他留下兩個隊員守在院牆上,防止土匪逃跑出院。周抗自己則帶領剩餘的隊員靜悄悄的跳下院牆,溜著牆根來到了正屋窗戶下。透過窗戶的縫隙,周抗看到屋中總共有六個人,兩男四女。對著門口的男人,個頭不高,刀疤臉絡腮鬍一臉的凶相,雙手摟著兩個女人。在他對面還有一個男人,身穿素衣,高舉酒杯說道:「大哥,最近兄弟們可是享福了,金銀財寶,綾羅綢緞,美女美酒不斷,兄弟我對大哥的敬意全在酒杯裡,來干了。」
那個刀疤臉也舉起酒杯說道:「兄弟,只要以後跟著大哥好好幹,我保你日日美酒,夜夜洞房。你看那些個軟蛋商人,只要我們把兵器一亮,他們就嚇的屁滾尿流了。官府現在也沒閒工夫管我們啊,最近整個黃縣多少土匪出來明目張膽的搶劫也沒見官府去剿過誰啊?再說了我們這個小門小寨的,怎麼能夠入得官府的法眼,再說了官府的軍隊都是些熊膽,他們才不會來這裡和我們拚命呢?我們只需要安心過我們的逍遙日子就行了。」
那個穿素衣的傢伙,把手在旁邊女人的腿上一擰,滿臉笑的說道:「大哥說的對,我們小門小戶入不得官府法眼,就是清剿也是他大基山插雲嶺先被滅,到時候我們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裡逍遙自在去了,哈哈。」
周抗聽道他們的講話心中冷笑,再過一個月的時間我們就會率領大隊人馬全面清剿黃縣的土匪,你們這群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了。
周抗抬手做出攻擊手勢,周抗和郭猛率領四個人進屋控制,兩個人在門口守著,防止他們逃跑。
周抗右手的攻擊手勢下達的同時,周抗郭猛和另外四名隊員,抽出匕首,踹門而入,不等土匪頭目反應,周抗和郭猛就控制住了二人,其他四個女人一見從外面進來一群蒙面的彪形大漢,手中還提著明晃晃的鋼刀,頓時全部嚇的花容失色,癱軟在地。
周抗手中鋼刀家在刀疤臉脖子上,說道:「你是金雞嶺的大當家的嗎?」
刀疤臉臉都嚇綠了,這些人如神兵天降,突然就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一點徵兆都沒有,兩腿直打哆嗦,顫巍巍的說道:「是,我就是金雞嶺的大當家,各位好漢爺爺,各位英雄,你們要什麼儘管取,只要你們能夠繞了我的狗命,你們要什麼我都給,好漢爺爺饒命啊。」
周抗一看他的這個熊樣,只好笑,然後說道:「你們剛才不是還說官府不會奈何你們嗎?不是說我們都是些熊膽嗎?怎麼現在沒骨氣了,真他娘的慫蛋。」
刀疤臉一聽說是官府的官兵,臉更煞白了,倆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上了。
周抗抬腳狠狠地踢了他一腳說道:「現在你們倆想活命的必須老實點,按照我的要求去做,要是有一點差錯,你的腦袋就不會再長在你的身上了,聽到沒有?」
刀疤臉連連點頭應承道:「官兵爺爺,官兵爺爺啊,你就是在借給我兩個膽,我也不敢造次啊。放心我絕對聽從大人的吩咐。」
周抗轉身對郭猛說道:「你現在讓你的人把這幾個女的全部綁起來,堵住嘴。我們趕往前院,收攏土匪,讓人給韓彰發信號,我們已經得手。」
帶著隊員押解著金雞嶺的兩個土匪頭目來到前院,剛剛進的大院,就有嘍囉過來問道:「大當家的和二當家的不在後院快活怎麼來前廳湊熱鬧啊,難道剛才送過去的四個娘們不帶勁嗎?」
刀疤臉沒好氣的怒道:「李二,你廢話咋這麼多呢,馬上去集合所有弟兄來前院,我有事情宣佈。」
李二看了看跟在刀疤臉後面的周抗等人,馬上意思道不好,可能出事了,就像出去報信。
郭猛在旁邊一腳把他踢翻在地,一刀看在他腦袋旁邊說道:「李二是吧,現在你馬上按照我們的要求去集合全寨所有人員,如果當中你通風報信,那麼你就不要在想活在世間了,現在馬上去集合人員,就說大當家的再前院有重要事情宣佈。」
不多時,所有土匪全部來到了前院集合,可是當他們進到前院時才發現,整個前院房上,屋頂都埋伏了人員,這些人都帶黑面罩,一身黑衣,手中的短弩陰森森的對著大家。
人群中一見這樣立馬急了,喊到:「大當家的,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你們想獨吞我們前幾天搶下的金銀財寶嗎?你們也太黑了吧,你們吃肉啃骨頭,我們大家難道連個湯都沒有的喝嗎?兄弟們抄傢伙和他們拼了。」
他的話音剛落,只聽撲的一聲,一支寒森森的弩箭穿透了他的喉嚨,翻身倒在地上死透了。
周抗從刀疤臉的身後側步走到人前說道:「各位,只要你們不反抗,放心我不會要大家性命的,如果誰膽敢反抗,那麼他就是你們的下場。現在還有人有意見嗎?」
周抗陰冷的眼神掃射一圈,沒人敢在答話。
周抗說道:「我們乃是黃縣官府特種作戰大隊,我們今天晚上來此的目的就是剿滅你們這群土匪的,如果你們不反抗的話,我們回押解你們回黃縣,然後依據法律公開審判,到那時你們種什麼因就得什麼果?郭猛,命令隊員把所有土匪綁起來押解到東廂房,關押起來,第二組隊員負責看守。郭猛派人到前邊寨門通知鄭雄道大廳來,另外派人到山下去請教官,說我們已經拿下金雞嶺。」
周抗下完命令,帶著第一組成員開始了清理整個金雞嶺的工作。
第一卷 第21章
駱統在山腳下營帳中等的有些焦急,踱來踱去。他對於周抗他們本次的突襲還有些不安,知道周抗派人來報告,已經拿下金雞嶺,他這可不安的心才放進肚裡。
周抗派來傳令的人帶著駱統進進山,來到金雞嶺大寨大廳,只見燈火通明,周抗和郭猛、韓彰、鄭雄等人正在審訊土匪頭目,一見駱統進來了,立即起身敬禮道:「報告教官,周抗帶領特戰大隊奉命突襲金雞嶺任務已經達成,逮捕土匪頭目二人,活捉土匪六十三人,射殺土匪九人,我部兩人受輕傷,無重傷或死亡者。」
駱統回禮說道:「很好,我對大家第一次的作戰表現趕到非常滿意,周抗你們幾個隊長和組長在任務結束後,寫一份作戰總結交上來。其他人該幹嘛幹嘛。」
其他人又開始忙碌起來。
駱統來到刀疤臉面前看了看問周抗道:「這個就是金雞嶺的大當家?」
周抗說:「對,此人叫牛石,本來是昌邑縣內的一潑皮無賴,後來由於得罪了本縣的大戶,所以來到這裡落草當了土匪。」
駱統這屆問道:「他們的罪行可都問清楚了?」
周抗說道:「教官,所有人員的罪行已經審問清楚,只是除了活捉的土匪我們還在山上救了二十幾個女人該怎麼辦?」
駱統一聽就知道這是土匪搶上山的說道:「她們願意回家的給他們些路費讓她們回家,無家可歸者把她們交給陳宮,讓他來安排。」
周抗緊接著又說道:「屬下明白了,剛才我們清點金雞嶺倉庫,發現金雞嶺倉庫中有大量的金銀財寶,初步估算折合下來將近四五萬兩,另外在牛石和二當家的小倉庫中還發現了不下五萬兩的財物,全部加起來我們這次行動最少獲利將近十萬兩。」
駱統一聽樂了,沒想到搞個小土匪就能夠活力將近十萬兩,拿自己要是把周圍的土匪都宰了,那自己豈不是發財了。想到這裡駱統說道:「本次所有參加行動的隊員每人獎勵十兩,組長獎勵二十兩,周抗獎勵三十兩。你們本次行動迅速果斷,配合默契,達到了訓練效果,希望大家以後再接再厲。明日早上,派人通知太史慈,讓他派人來金雞嶺押解土匪和運送金銀財寶,我們在此修整兩天,進行下一場實戰演習。
太史慈很快派了一個連隊的人員過來,把土匪和金銀都押解走了,包括土匪搶來的女人。
調整的這兩天,每天駱統都讓他們拿著自己的作戰總結開會學習,交流實戰經驗。
兩天的調整期完後,駱統帶領所有隊員開始趕往下一個作戰目標黑崖寨。
黑崖寨比金雞嶺要難攻的多,地勢更加的險峻,土匪數量也要多上好多。
到達黑崖寨後,駱統問周抗道:「周抗,這次攻打黑崖寨你有什麼想法,其他人有什麼想法,都來談談。」
周抗第一個說道:「教官,通過我們這幾天的觀察,我們這次的行動難度要大於金雞嶺,首先地形上我們沒辦法強攻,第二黑崖寨土匪的數量和素質要高於金雞嶺土匪,第三黑崖寨有三個路徑上山我們沒辦法做到全殲土匪。所以我們必須智取黑崖寨。」
郭猛接著說道:「周隊長說的不錯,我覺得我們可以採用假扮富商的方法,已有土匪出山,滅掉一部分土匪,用同樣的方法多次分批的消滅掉他們。」
韓彰和鄭雄也附和了郭猛的作戰方法。
駱統搖搖頭說道:「郭猛的方法可能成功也可能不成功。如果土匪非常小心,我們假扮富商他們派遣了多餘我們三倍甚至四倍的人數,你們難道認為我們還有能力吃掉他們嗎?」
眾人一聽不住的點頭,對呀,如果土匪下山的人員眾多恐怕就不能夠一口吃掉了,甚至有自己陷入重圍的危險。
周抗沉思半天後說道:「大人,我覺得這個方法還是有成功的可能性的。首先我們出去引誘的人員數量一定要嚴格控制,然後派人盯住黑崖寨,看他們是否出山人員過多,如果出山人員過多那麼我們就應當立即放棄誘餌計劃,改用其他方法。如果我們誘餌計劃成功的話,我們可以假扮獲勝的土匪混進山裡,裡應外合一舉拿下黑崖寨。」
駱統聽到周抗的計劃不由的點頭,周抗是個值得培養的人才啊。
駱統說道:「周抗的計劃有一定的可行性,但依然不能夠保證百分百的成功。以少勝多的作戰方案的制定一種是全殲,一種是擊潰。如果我們的目標是擊潰的話,會很容易,只需要按照周抗的方法,派人混進山內,放火燒寨就能夠引發土匪的混亂,並趁亂各個擊潰他們。如果我們的目標是全殲的話,周抗的方法就不能做到完全殲滅,所以我們首先要知道我們這次行動的任務成功標準是什麼,是全殲還是擊潰?如果是全殲那麼我們的作戰方案就要在全殲土匪的前提下制定,如果是擊潰那作戰方案就應該在擊潰土匪的前提下制定。你們覺得我們的此戰目標是什麼?」
周抗說道:「我們的作戰目標就是全殲土匪,不留後患。」
駱統笑了笑說:「對呀,所以我們前邊所制定的方案是不可行的,必須從頭再來。」
周抗他們聽了駱統的話,開始重新制定作戰方案。
一炷香的時間,周抗走過來說道:「教官,我們制定了新的作戰方案,你聽一下。我們剛才經過更加仔細的研究黑崖寨的地形和土匪們的習慣,我們認為黑崖寨地勢險要但是飲水問題使他們最大的弱點,如果我們在他們取水的時候投毒,那麼就能夠全殲所有的土匪。前段時間我們在做野外生存訓練是發現有一種毒蘑菇,只要食用一點或者喝過用它們煮的一點湯汁,就會拉肚子,三天都不會好而且這種蘑菇湯稀釋後並無什麼異味。我們想去試驗下,如果能夠把煮毒蘑菇的湯汁多次放進土匪們取水的水源內,我想三天後整個黑崖寨的土匪不會還有人能夠有反抗之力了。」
駱統聽完周抗他們的作戰計劃,大笑道:「你們這個方案很好,能夠發現黑崖寨地勢的最大弱點就值得表揚,用毒蘑菇毒翻土匪的作戰計劃有效而且減少了傷亡的可能性,用最小的代價換取勝利,可以執行此計劃。」
大家一聽計劃得到了教官的認可,都滿臉興奮,周抗馬上吩咐道:「郭猛,你們的任務是監視黑崖寨土匪取水的習慣,並尋找他們的水源地。韓彰,你們的任務是盡可能多的尋找這種毒蘑菇,並大量採摘,回來後熬製蘑菇湯待用。鄭雄,你們的任務是假扮富商引誘小部分土匪上鉤,抓幾個土匪帶回營帳審問,取得黑崖寨裡面最準確詳細的報告。」
兩天的時間,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就緒。郭猛回來報告說:「據我們打探,黑崖寨的土匪都是在每天的早上去東邊的小溪中取水,每次是五個人同行,而且時間固定。」
韓彰報告說:「我們這次共計採摘了將近一百斤的毒蘑菇,熬製了不下一千斤的毒蘑菇湯,我們試驗了下,如果在一百斤水中混入一斤的毒蘑菇湯,那麼就會讓人拉肚不止。」
鄭雄也站起身來報告說道:「我們這次總共抓住了不下二十個土匪,據他們交代整個黑崖寨有三個頭目,共計二百三十多人,分為前寨和後寨,飲水吃飯都在前寨,前寨有一個蓄水池,平常整個山寨人的飲水和吃飯使用的都是蓄水池中的水。最近黑崖寨的大當家剛剛搶了一個年輕的姑娘,明日所有的土匪都會聚集在前寨,大擺宴席慶祝大寨主納妾。」
周抗一聽樂了真是天助我也:「好,那明日就是我們投毒的好機會,郭猛你帶領手下裝扮成被俘的土匪明日攔住取水的土匪和他們套近乎,然後趁機投毒。」
一切就緒,第二天早上郭猛就帶人出去了,快到中午是郭猛返了回來說道:「已經把毒蘑菇湯投進去了,這次我們加大了劑量,一桶水投了一斤,我們一直盯著他們進山才返回。我想他們喝完後今天晚上就不要睡覺了,拉死他們,明天早上絕對都是手無縛雞之力。哈哈。」
聽到郭猛已經完成了投毒的任務,周抗的心總算落地了,然後吩咐大家休整,明天早上開始攻山。
第二天天剛剛亮,駱統、周抗就帶領所有隊員開始進攻黑崖寨了。
大家來到黑崖寨寨門前,連一個收為都沒見,很輕鬆的就打開了寨門,進的前寨一看,大家樂的前仰後合的。
只見前寨大院中橫七豎八到處躺的都是土匪,而且整個大院已經污穢遍地,臭氣熏天了,土匪們那還有一點精神頭啊,個個臉色蒼白,眼窩深陷,看來昨天郭猛的下的劑量確實夠大。
駱統笑道:「周抗你現在行使你的指揮權,開始分工吧。」
周抗吩咐道:「鄭雄你們第三組負責清理院中所有土匪,全部綁了看押起來。韓彰你們第二組負責後院的所有土匪,也全部綁了看押起來。郭猛你們第一組負責土匪頭目,把它們押解過來,我和教官要審訊。」
不多時,郭猛就帶著隊員架著三個大漢過來說道:「報告教官、隊長,這就是黑崖寨的三個土匪頭目。」
駱統看著這三個推都站不穩的大漢說道:「我是黃縣縣令駱統,今天帶領官兵是來清賬的,你們前段時間騷擾百姓,襲擊商隊,殘害無辜,我今天代表黃縣所有百姓判處你們死刑立即執行,郭猛給我砍了。」
郭猛抽出彎刀,三下就把他們的腦袋給砍了下來。
駱統件郭猛已經完畢,說道:「現在所有人員押解土匪和財物下山,這個鬼地方還是一把火燒了吧,另外周抗派人給太史慈送信讓他們來這裡押人和押送財物。」
到達山下,清點了下成果,駱統看著滿地的金銀財寶不得不感歎做土匪真好。黑崖寨到底是個大山寨比金雞嶺有錢多了,前後算了下最起碼有接近二十萬兩,而且還有三十七匹馬。解救出婦女兒童不下百人,活捉的土匪二百一十人。
婦女兒童送往工業園區讓陳宮接受,反正那麼多的工匠都是些光棍漢,正好可以解決點他們的生理問題,兒童可以從小接收新式教育,將來都是工人的不二人選。活捉的土匪除了罪大惡極的處死外,其他的全部進入苦力營勞動改造,沒有工資報酬。改造成功後可以享受平民待遇。
不費一槍一彈,滅了兩個山頭,整個大基山的土匪們都震驚了,一時間整個大基山的土匪們人人自危,都害怕這支神兵突然降臨在自己頭上,給自己帶來滅頂之災。有些小的山寨乾脆直接放棄自己的山寨,投靠了大的山寨。
經過一段時間的整合,整個大基山的土匪就剩下了四撥比較大的人馬了。
第一卷 第22章
三個月的訓練和實戰演練結束了,駱統回到了黃縣。
剛剛走到黃縣的城門口,就見太史慈、陳宮、程昱還有華歆、王烈、國淵、諒茂、管寧、邴原、鄭玄都在城門口站著,迎著駱統的歸來。
除了這些人,城門口還聚集了不少的百姓,歡呼著,他們是打心眼裡用帶現在的縣令,他除了免稅負,輕徭役,還給給大家領上了致富之路,聽說最近帶領一支神兵,不費吹灰之力剿滅了大基山兩股土匪。
駱統趕忙上前行禮道:「怎可有老眾位出城相迎呢?」
太史慈第一個說道:「大哥讓最近一個月的時間真是神兵天降,滅了兩股土匪,震懾了整個大基山的土匪,弄得他們人人自保,最近一段商人們都說黃縣的治安好了很多,大哥辛苦了,你為我黃縣百姓拋頭顱灑熱血,我們出迎也是應該的。」
程昱笑了笑緊接著說道:「大人不必自謙,比起大人在第一線剿匪的辛苦,我們出城相迎算不得什麼辛苦,大人能夠訓練出這樣的神兵,真乃我黃縣百姓之福啊。」
鄭玄看著自己眼前的年輕人,心中充滿了感慨。這個年輕人不但治理百姓非常獨到,而且頗具智慧,現在又能夠訓練出神兵作戰,真是天才啊,縱觀天下青年才俊,恐怕都不能和他相提並論,剷除宦官和大漢中興恐怕此重任也只有他才能夠擔負的起啊。想到這裡鄭玄出列說道:「恭迎大人回城,老朽在這裡給大人賀喜了。大漢有大人這樣的青年才俊何以不能中興啊。」
駱統趕忙回禮道:「鄭老先生過譽了,些許成績怎能夠得老先生如此讚譽啊,為我大漢百姓謀求幸福安康乃統之夙願,為我大漢中興出力乃統之職責,本分之事,不必如果讚譽。」
鄭玄聽得駱統的話心中驚歎,能夠取得如此成績而不驕不躁,心性還能如此平和,這樣的才俊真是少見。
陳宮、華歆等人也一一過來寒暄之後,在眾人和百姓的簇擁下,駱統回到了縣衙。
一進縣衙,駱統就馬上召集眾人開會。
駱統這一走就是三個月,目前黃縣的所有工作的進展狀況雖然程昱和陳宮不時的派人匯報情況,可是駱統還是想親自聽聽他們匯報。
駱統見大家都來齊了,起身說道:「諸位同僚同事,我離開縣衙三個月的時間,雖然不時的收到大家的匯報,但是總沒有當面瞭解的詳細。現在請諸位把這三個月黃縣的發展狀況一一詳細的介紹一下。仲德啊,就有你先開始吧。」
程昱聽到駱統的問話站起身來,一躬身施禮說道:「諸位同僚,我們黃縣在大人離開的這三個月時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可以說整個黃縣現在已經整整比大人離開時提高了一倍以上。由於鄭老先生等人的加入,我們的工作效率提高了很多。現在整個黃縣人口比剛開始增正了一倍以上,目前整個黃縣的人口達到了兩萬六千多戶,人口十三萬四千餘人,每月賦稅達到四萬一千多兩,比原來黃縣整年的賦稅還高出一倍,今年由於大人大修水利,今年的糧食馬上也將獲得豐收。通過減免商業賦稅和政策支持等我們黃縣現在註冊的商舖不下五千家,新建工廠不下三千家,他們目前使我們財政稅收的主力軍,佔到了整個稅收的七成以上。另外就是流民的問題,我們目前登記在冊接收的流民總共有五萬多人,這五萬多人除了工業園區吸收了將近八千人外,修路我們吸收了將近一萬人,軍隊擴充和預備役的安置吸收了將近七千人,建設黃縣到蘆江鎮之間的新城市建設需要了兩萬五千人,目前各家商戶和工廠都存在這嚴重的用工不足局面,所以流民吸納的工作還要繼續進行。學校和醫療衛生系統的建設已經接近尾聲,目前我們的規模平均是每三千人擁有一所學校,一所衛生診所。共建立公立中學二十所,技工學校十所,大型醫院三家,大學成立一家,由鄭玄老先生擔任校長。現在我們的道路已經修通了整個縣城通往境內比較繁華和聚集的鄉鎮公路二十三條,合計里程達到一千多公里,目前中華運輸公司的四輪馬車已經開始了營運。按照大人的規劃,我們的縣城將來要擴展到蘆江鎮,這中間的大片空地目前已經全面動工,光是工廠就建了不下兩千家,居民區修建了不下三十個。農業種植方面,由於大力修建水利,目前墾荒面積三萬多畝。經濟、工業園區和軍隊等方面的問題油公台、子義他們詳細的介紹。」
聽完程昱的介紹,陳宮站了起來說道:「我負責的工業園區通過這幾個月的發展,目前擁有工廠不下一千家,其中我們自己的工廠四十多家,合作經營的工廠達到了六百多家,其他的都為吸引過的富商們自營的工廠,他們目前都按照大人所提供的政策和做工制度運營,上月曾經發現幾家工廠可口工人公子,目前他們的工廠已經被我們取締了。我們現在自己的工廠每月能夠產生效益七十餘萬兩,目前的馬車、肥皂、香精、傢俱、純鹼和制鹽及新式鐵器日用品供不應求,我們現在正在想辦法增加產量,擴大生產規模。我們自己的研發部門目前正在積極的研究大人所提供的其他新型產品,玻璃製品的燒製工作還差最後一點,如果試製成功,那麼他將給我們帶來無可估量的收入。另外就是工人的培訓和技工講師的培訓。目前我們技工學校建立了三所,全部招滿了學員共計六千餘人,但是跟我們的用工缺口相比還是有比較大的出入,但是技工講師卻嚴重不足,目前它是制約我們學校規模的最大因素。下一步我們準備加大講師的培訓。其他的方面都很正常。」
陳宮說完後,駱統說道:「對於技師的培養你們必須加大投入力度,目前的解決辦法可以讓馬上面臨畢業的學生採用實習的方法,來代課,這樣可以在目前的狀態下保持一定的技師培訓隊伍數量,以後可以開設專業的技師培訓專業,來加強技師的培養。」
陳宮聽完駱統的話說道:「目前我們的學校剛剛開始培訓,培訓週期都挺短的,這樣倒是可以加大培訓技師的數量,可是教課質量上就沒有保障了。」
駱統說道:「我們現在最主要的是要生產工人,並不見得需要特別高質量的工人,所以可以在目前階段讓那些培訓快結束的人員中選拔願意當培訓技師的人員中進行選拔嗎。另外培訓技師的工資待遇,要提高,來吸引人員加入培訓技師的隊伍中來。」
等到技師的問題解決後,太史慈站了起來,行完軍禮,說道:「大人,目前黃縣有軍隊三千人,警備監察部隊五百人,預備役部隊五千人。整個黃縣部隊有兩個團外加一個騎兵營組成,所有裝備已經裝備到位,能夠但當的起黃縣的保衛工作。目前我們部隊的騎兵營,已經能夠出擊參加戰鬥,有給予敵人致命一擊的能力。警察部隊由武安國負責,負責整個黃縣的治安工作。預備役也有武安國負責,目前整個預備役隊伍為五千人,目前正在執行修建黃縣到東萊郡城的道路和黃縣到蓬萊、牟平、即墨、東武的道路修建工作。」
等太史慈說完,國淵站起來說道:「根據大人所指定的官員準則,我們每個月都公開公佈政府部門所有成員的工作業績和考核。到今天為止,發現和懲處貪污受賄官員、失職瀆職官員共計三十一人,判處死刑六人,關押二十一人,開除四人。在修建道路和修建水利帳務清查中發現多家商戶有行賄和不正當的經營手段,目前終止合作商戶七家,罰款商戶二十九家,共計罰沒銀兩三萬五千餘兩。老百姓對於我們政府的形象比前三個月上了一個台階。」
華歆等國淵說完後站起來說道:「賦稅等各個方面剛才程昱大人已經說過了,我現在做些補充。雖然我們調低了農業賦稅和徭役,但是有了商業的補充,所以我們的稅收目前處在高速增長時期,目前的商業稅收在以每個月遞增兩成的速度在增長。尤其是工業園區的稅收。由於我們扶持了大量民間富戶開工廠,為我們加工原材料,帶動了一大批有特色的鄉鎮,他們直接為我們的稅收做出了增長的六成貢獻。所以我們還應當加大民間經商的動力,讓他們為我們的稅收工作做出更大的貢獻。另外就是道路收費問題的論證,目前我們縣域內的道路已經修建了不下三千里地,和外線相連的公路目前開通了七條,按照大人的指示,所有的道路在縣界建築收費站,只要是進入黃縣的所有馬車等交通工具一律收費的原則,目前運行狀況良好,在一個月的時間內為我們縣的財政收入貢獻了將近七萬兩白銀。所以我們覺得應該在所有公路上設立收費站,這樣可以加大我們的財政收入。」
駱統看著華歆說道:「華先生,我們收費並不是為了增加財政收入,如果是為了多收稅那麼我就不會只要求你們在縣界收費了。我要求你們收費的目的是保證公路的暢通和養護,維修公路和修建新的公路湊集資金。以後所有公路的維修和養護費用全部從收費站的收益中提取,所有新建道路的資金也將從收費站的收益中支取。所以我們的收費站不是增加稅收的手段,它只是我們湊集修路資金和維修養護公路的手段。畢竟養護這麼長的公路光靠政府的投資是不夠的。」
華歆聽完駱統的話不住的點頭說道:「大人考慮的極是,看來是子魚把這件事考慮淺了。」
華歆坐下後,王烈站了起來:「大人,我目前暫時負責經濟這一塊,目前根據我們的瞭解,我們先目前每月的經濟總量能夠達到將近一百八十萬兩,目前在全國都是不多見。我們的中華運輸公司,目前已經擴張到了冀州、兗州、豫州、青州、揚州和司隸,目前擁有四輪馬車不下七千輛,我們的銷售部門也跟著運輸公司的加布遍佈這些州郡。寶馬車輛公司現在平均每月能夠銷售出將近四千兩馬車。香精,肥皂等日用品的銷售都隨著我們的銷售公司的建立而行銷各州郡,目前我們共擁有銷售人員將近三千人,我們的幾個公司每月所帶來的利潤不會低於一百二十萬兩。」
鄭玄聽完前邊幾人的介紹吃驚不已,自己到來短短的三個月時間,黃縣整個就有傷了一大步的台階。想想自己剛開始是聽說駱統在全縣免費授課,而且特別注重文化修養才來的。現在跟隨自己過來的弟子朋友都成了駱統的手下,連自己也成了黃縣的大學校長,這個年輕人真的了不得,不知不覺中把我們都帶到了他的道路上來。
總人講完後,駱統說道:「感謝諸位的努力,統得諸位相助,真乃幸事也。黃縣百姓不會忘記諸位的功德的。」
寒暄過後駱統話鋒一轉。
第一卷 第23章
駱統站起身來說道:「仲德你和管寧、邴原打理縣衙一切事物,現在重中之重是修建道路和新城區的修建工作,繼續加大流民的吸收力度,加快商業和城鎮交通的建設,嚴格執行農民秋收工作和秋種工作,要加虧港口建設。」
「公台,你目前除了繼續加大工業園區的建設外,需要加快許多新項目的研究和技工的培養。另外要加紙張的研究,要盡快的拿出實驗品,還有就是活字印刷術的字模的刻篆也要加快進度。我編排的教學大綱,一旦紙張成功試制,那麼加緊印刷,這樣我們就可以在園區學校進行普及教育了。」
「子義啊,你馬上回去開始準備剿匪工作,安排部隊進行實兵演練,等待命令,所有部隊成員一律不准休假。」
安排完這些工作,駱統把所有人都屏退後,獨獨留下了鄭玄。
鄭玄也是納悶,縣令獨獨留且下他有什麼事情。
駱統見鄭玄很納悶,就笑道:「鄭老先生不必詫異,我留你下來是有事相詢。」
鄭玄看著駱統說道:「那不知大人有何事相詢啊?」
駱統說道:「我在全縣四處設立學校,推廣教育,可是目前的教授科目上我存在很大的異議。所以我想更新現在課堂上的教學內容,加入數學計算、自然學科、經商管理和天文地理等內容。」
鄭玄一聽駱統所詢之事,立馬臉沉了下來說道:「自古經義乃正統之學說,何以大家不學經義而學什麼自然科學,數學經商等烏七八糟的東西有傷風化啊。只有講經學義才能教化人之心靈,才能讓人曉知禮義廉恥。人若不知禮義廉恥,何以立身,無立身之本,何以能夠監國,何以能夠為黎民百姓做的榜樣。」
駱統一聽老頭的言論也沒生氣,只是笑了笑道:「老先生說遠了,並不見得飛的學習經義傳統才能為國出力,並不見得學習經商之術,學習計算之說就不能夠當人榜樣。經義傳統當然要學,而且還要加大力度,但是其他課程也必須開設。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人,並不見得都是國之棟樑。我想知道,聖賢書中有沒有我們整個天下到底有多大,聖賢書中有沒有講到我們大漢總共有多少人口,聖賢書中有沒有講到我們的四周除了蠻族外是否還有其他和大漢一樣的國家,聖賢書中有沒有講到人為什麼要吃飯,人為什麼要睡覺,聖賢書中有沒有講到船是怎麼樣飄在水上的,聖賢書中有沒有講到我們怎麼樣提高農業生產的產量,我想著所有的問題都不是聖賢書中所能夠講到的。」
鄭玄聽完駱統一口的質問,滿臉的驚訝,然後說道:「我們為什麼要知道我們天下有多大,我們為什麼要知道我們有多少人口,難道不是地越大,人越多越好嗎?」
駱統哈哈大笑,真是迂腐的老頭啊。
「地並不見得是大就好,人也並不見得是多就好。如果我們只有十畝地,而又一千口人,那你說是人越多越好嗎?如果我們只有十人,而我們需要種一百畝地,那麼你能說地越大越好嗎?我們知道了我們國家有多大,我們知道了我們國家有多少人口,我們才能夠更加準確的制定國家政策。我們能夠知道人為什麼吃東西,那麼我們就能知道我們人到底是怎麼形成的,我們就可以瞭解我們的身體構造,我們就能夠預防疾病,並制定相應的對策來控制疾病。至於我們知道了船飄在水上的原因我們就能夠製造更大的船隻,到時候我們就能夠行駛在大海之上,我們就能夠讓我們的文化,讓我們的商品傳揚到更遠的地方。我們學會了精耕細作,提高農業產量,我們就會有更多的糧食,就會讓我們所有的人都不再挨餓。我想這些東西的作用比我們聖賢書中的經典更加的有作用吧。農民商人及天下的大眾蒼生他們所需要的不是經典學說,他們需要的是實實在在的填飽肚子,平平安安的生活。我們學習經典學說是為了什麼,還是為了天下蒼生服務,可是我們根本就不知道這天下蒼生需要什麼?還怎麼能夠為他們服務,還怎麼能夠為國家的中興群策群力呢?」
鄭玄聽完駱統的話,臉白一陣紅一陣綠一陣。
駱統緊接著又說道:「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國事,家事,天下事,事事關心。如果我們之一新制度聖賢書,而忽略了國事,家事,天下事則就成了讀死書,呆板,迂腐。我們讀書並不是說不讀聖賢書,古人傳下來的經典,我們當然要繼承,不但要繼承,我們還要把他們發揚光大。繼承和發揚光大,也並不見得就不能夠學習自然學科,學習天文地理。如果我們能夠兩者同時兼顧,那不是很好嗎?老先生你來看看我我所編撰的數學課本。」
鄭玄接過駱統按現代小學課本編著的數學課本,看了幾遍後說道:「大人,真乃天才啊。如果計數工作採用這種方法和書寫方式則可以大大提高效率啊,各種複雜的問題都能夠簡單的解決了,妙哉啊。」
駱統說道:「那麼就說,鄭老先生同意傳授學生們自然學科等內容了。」
鄭玄微微笑道:「既然這些學科能夠為蒼生帶來這麼多的好處,我們為什麼不能學習呢?」
駱統見鄭玄能夠接收其教育方法,非常高興。
鄭玄然後接著說道:「大人能夠開講授學,乃天下第一幸事,玄當授之。大人管理百姓,依法治第一,當如秦之李斯。依法治世,薦才而不及出身,賞罰分明,而百姓群服。開誠佈公,有節有據,乃讓人信服,所以發展順利。大人當繼續行之,則黃縣百姓得福,大漢中興。」
駱統笑笑說道:「百姓信服者,吾之法制也。我們只要能夠以身作則,依法行事,賞罰分明,則人人效仿,而天下開明,民眾歸心,則天下太平矣。」
鄭玄看了眼駱統說道:「天下開明,民眾歸心,則天下太平。現今之天下還開明乎?宦官當政,而小人坐於高堂,貪官污吏遍地橫生,民心盡失矣。百姓生活何其苦也,而小人何其得意也。君有力挽狂瀾之才,為何安心偏安於一隅呢?」
駱統則笑道:「我雖有大鵬之志,有經天緯地之才,有何用?如登廟堂,則必同流合污,讓是不能溶於其中,則必縛手縛腳,有大志而不能終,有大才而不得用。所以,寧可偏安小隅,徐徐圖之,而不願在廟堂之上縛手縛腳。實際行動起來,我們接近我們目標的拘禮救回越短。如果天天空談自己有濟世之才能,因小人而不能施展,則終日對酒當歌,等待小人落幕。我不會,我一直以為,空談不如行動。行動起來,你才會離目標更進一步。偏安一隅,並不見得就一定不能夠施展自己的才華。河小而水動,則必歸流入海,林小而繁茂,則必倦鳥歸林。」
鄭玄聽完駱統的話,哈哈大笑,說道:「好心境,能夠做到不以善小而不為,駱大人必將能夠大展鴻圖的。鄭玄雖然老矣,也願助大人一臂之力。」
駱統哈哈也大笑道:「鄭老先生願助統一臂之力,乃統求之不得之事。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廉頗老矣,尚能飯否。哈哈,對,我雖老,但亦能食。今後,大學教育之事,我定當承擔起。善小之事多為,則大事成矣。」一旦想通了前後關節所在,鄭玄整個人顯得神采奕奕。
等鄭玄走後,駱統也是心中高興萬分,能夠的鄭玄歸心輔助,那他帶來的其他人就都能夠留下來了,這樣就解決了自己人手不足的問題,學校在經過三年的發展,那麼人才就會不斷的湧出,也就沒有了後顧之憂。
想到這些,駱統長出了一口氣,總算在目前站穩了腳跟。
這時程昱進來,見駱統說道:「大人,剛剛青州刺史府黃琬黃大人派人送來一封公函。」
駱統急忙問道:「仲德可曾問送信之人,刺史大人有何指示。」
程昱滿臉的興奮,說道:「其實這次刺史大人派人送公函,我應該給大人道喜的。這次黃大人得皇帝隆恩,遷任朝中太尉一職。臨行前,東萊太守張峻告老還鄉,黃大人知你在黃縣所取成績甚佳,所以薦你接任東萊太守之職。公函一到,立即赴任。大人信中還說,汝乃國之棟樑,希望能夠以民生為本,為大漢中興出力。」
駱統一聽恨不得蹦起來。立馬問道:「仲德所言可真?」
程昱在一旁立即說道:「千真萬確,黃大人公文還在此。」
駱統接過公文仔細的看了一邊後,說道:「仲德,刺史此去京城任職,我們要備下厚禮答謝黃大人。另外派人和大人一起進京,以設立分公司為由頭,在京城建立我們的落腳點,盡量在朝中多走動,建立我們的關係網,朝中信息對於我們非常重要,這次一定要安排妥善忠誠之人前去負責。」
程昱說道:「厚禮已經備下,上等綢緞五十匹,上等香精二斤,豪華四輪馬車兩輛,新品玻璃製品十件,新刊印書籍十套。大人說進京設立分公司事宜我覺得可以派李欣李主簿負責,此人頗具玲瓏之心,而且能言善辯,通過這半年多來的接觸,忠誠上面沒有問題。」
「好,此事就由你負責,盡快安排。黃大人什麼時間啟程?」
「下月初一啟程,也就是後天。」
「看來趕不上送他一程了。這樣,今天晚上你就安排李欣出發,連夜趕往刺史府。明天早上所有人員必須全部到縣衙開會,商議接任東萊太守一事。」
程昱告退離開,駱統心裡那個美啊,不由得嘴上哼起了小曲。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笑看紅塵多逍遙。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
門外守衛聽見大人唱歌,都心裡納悶,今天大人是抽了那根筋,這麼興奮,出門時還不住的跟我們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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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4章
當第二天駱統來的縣衙大廳時,發現眾人已經全部到齊了。
程昱可能已經告知了眾人駱統升任東萊太守的消息,各個臉上都是滿臉笑容,神采奕奕的。
駱統就坐後,先問程昱道:「仲德,昨天可曾安排李欣隨黃大人進京。」
程昱站起身回道:「昨天晚上李欣已經出發了,包括給黃大人準備的禮物也一併帶走了。」
駱統接著又說道:「可能大作家都從仲德那裡聽說了,我已經升任東萊太守,今後我們肩上的擔子會更重,希望各位今後更加努力的工作。現在大家都各抒己見,談談對於接任東萊太守一事的看法。」
底下人,交頭接耳談亂了半天,陳宮第一個站起來說道:「大人接任東萊太守一事,必須肯定這是一件對我們大家都有利的好事。但是我個人認為這件事我們必須慎重對待。其原因有以下三點:第一、接收東萊郡,我們就需要整合東萊郡所有地方和官員,我們的任務將會加重,目前整個黃縣的發展處於高速發展時,大人的突然調離必將產生重大影響。第二、我們目前的實力還不足以製成整個東萊郡的開發,所以在制定各種發展方針和政策上必須慎重。第三、整個東萊郡的官員問題。我們大家和大人一條心,齊心協力才開創了目前的局面。目前我們不能夠保障整個東萊郡官員和我們大家一條心,所以即便是我們投資進行開發和發展,也並不見得能夠取得像黃縣這樣的局面。所以我想大家要慎重對待這個問題。」
聽完陳宮的話,大家都覺得有道理,雖然目前黃縣的發展狀況良好,但是並沒有真真正正的打下堅實的基礎,目前集中所有的精力和財力物力人力已經快到極限了,如果地盤擴大好多倍,那麼怎麼樣解決這些問題呢?
管寧這時站起來說道:「大人,目前黃縣發展正處於高速階段,所以任何抽調黃縣財力物力和人力的方法都不可行。去接任東萊太守就只能是大人一個人,所以我覺得目前的局面大人接任後可以先進行大規模開發。我們可以以黃縣為樣板,吸引無極甄家和東郡衛家等富商們進行小規模開發郡城,等到黃縣開發完畢後,在集中物力進行大規模開發。然後就是官員問題,大人可以抽調我們警察部隊精英,組成巡查部隊,經常性的巡視各個縣衙,並且每一個月要進行公務隨機抽查,一旦發現有失職瀆職,貪贓枉法,行賄受賄,欺壓鄉民的官員立即公開審理,進行公判,震懾各地官員,我們就能夠贏得民眾的擁護。這樣的話就算那些官員不和我們一條心,最起碼我們能夠保證在過渡期間,整個東萊郡的安穩。」
管寧說完坐下後,王烈接著管寧德話說道:「除了這些,我們還可以採用黃縣這樣的方式,挑出兩個離我們比較近的鄰縣,支持一些大戶發展工廠,為我們加工原料,帶動一部分民眾加入。這樣我們在後期發展時就會減少很多阻力。其他縣見到大人確實有發展東萊郡的計劃,那麼為了自身利益哪些大戶就會加入我們的行列,這樣我們就可以在民間擁有巨大的影響力,從而孤立哪些和我們不是一條心的官員。」
鄭玄說道:「我們可以從我們大學中挑選優秀的人才,跟隨大人赴東萊上任,每隔三個月輪轉一批,這樣既能夠鍛煉他們,也減輕了大人的壓力。」
華歆接著說道:「除了這些之外,我們還有一條震懾他們的方法就是剿匪。東萊郡位於東部,而且海防甚長,所以土匪強盜經常出沒,太史將軍訓練精兵已經半年之久,我們也可以放出去進行剿匪了,我們能夠剿滅土匪,還百姓一方樂土,我想有了百姓的擁護,有些許小魚也就翻不起大浪來了。」
太史慈一聽華歆的話,立馬起身道:「大人,只要大人一聲令下,我們三千健兒絕對能夠蕩平整個東萊郡的土匪,保我一方百姓的平安。」
等到他們都說完後,駱統站起身說道:「大家剛才的建議都很好,我覺得可行。另外有一點就是離開黃縣,那麼我們就不能夠保證不收朝堂上小人的制約了,到時候就要提防他們的敲詐勒索和陷害,這也是我派李欣進京的目的。除了這些外就是太史慈,你目前的最主要任務是一個月內剿滅黃縣境內的土匪,然後在年底之前蕩平整個東萊郡內的土匪,剿匪結束後駐紮東萊郡城。匪患不除,我等發展皆不穩啊。管亥留守黃縣,部隊再行擴充一個團的編制,由管亥帶領訓練守護黃縣,另外就是通知周抗,讓他們在部隊中嚴格按照要求挑選一百人擴充特戰大隊的規模,由周抗按照我以前的訓練方案進行訓練,老特戰大隊士兵除了郭猛的第一組,其他的由我帶往郡城赴任。工業園區的發展還要加大力度,新城的建設和道路的建設一刻也不能夠停,學校等等事物需要你們大家群策群力。鄭老先生對於將要刊印的教材和書籍一定要多家用心。我兩日後出發赴東萊郡城上任,黃縣就拜託大家了。」
駱統緊接著又說道:「我此去赴任,只帶公台和大學中選擇可造之才十人隨我赴任,另外通知甄方和衛弘,我兩日後赴任東萊太守之職。黃縣所有事情由程昱負責,如遇分爭或大事不可絕,可派人前往東萊送信。好了,大家還有什麼問題嗎?」
鄭玄說道:「大人,我有一朋友在東萊郡府擔任書佐,叫孫乾,此人頗有文采,大人到任後可以重用此人。」
駱統一聽了了,這不是挖劉備的牆角嗎?
程昱站起身來說道:「大人放心,我等一定盡心盡力,完成大人囑托。」
安排完說有事情,兩日後,駱統帶著陳宮及鄭玄所推薦的十名大學精英和二十多人的特種作戰大隊士兵組成的衛隊西去東萊赴任。
一路上黃縣境內到處都在動工修路和修建工廠,一副繁忙的景象,所有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陳宮對駱統說道:「大人,對於我們這將近半年的發展所取得的成就,看看現在人們的幸福表情,頗感欣慰啊。」
駱統笑了笑說道:「公台啊,我們目前雖然取得了一些成績,但是和全天下的百姓利益比起來,我們還任重而道遠。」
這時車隊突然停了下來,韓彰在外邊報告說:「教官,前邊縣界處有人鬧事,道路已經被堵。」
駱統掀簾說道:「怎麼回事,讓邊界守衛過來搭話。」
一會韓彰領著一個年輕的過來施禮說道:「卑職李成參加大人。」
駱統說道:「李成,前方何故堵路啊。」
李成回話道:「啟稟大人,前方有一群流民想要進入我們黃縣,按照規定,所有流民必須接受檢查,查明來歷登記在冊才能放行,而且必須前往我們統一的安置地蘆江流民安置營地。可是這一群流民不接受檢查,而且還想動手毆打我們的工作人員。」
韓彰在一旁一聽就怒了:「什麼人這麼大膽,敢毆打我們黃縣的工作人員,還反了天了,王凱你給我說是誰幹的,老子立馬把他抓起來。」
李成急忙說道:「大人不可啊,我們縣衙有明文規定,所有人員在沒有經過縣衙審判和定罪期間,所有人都是自由的,我們無權拘役和逮捕扣押。如果需要必須經過縣衙的批准方能由警察部隊逮捕歸案,如果有人私自逮捕和扣押人員,屬於嚴重違法行為,將受到法律的制裁。」
韓彰一聽就有惱了,說:「如果明明知道他們是罪犯,我們也不能夠將其逮捕歸案嗎?」
李成說道:「在沒有經過縣衙審判,所有人員只是嫌疑犯而不是罪犯,經過縣衙審判後才能給其定刑。」
韓彰一聽還要說些什麼,陳宮趕忙攔住他說:「韓彰,私自逮捕和緝拿他人是要判監禁十年以下的。我們不同意私自逮捕和緝拿他人,就是為了消除私下鬥毆,欺壓百姓等等之舉。我們要讓大家都相信法律,相信法律是會給大家一個公平和公道的。讓大家的權利在收到侵犯時,能夠想起來用法律的武器來維護自己的權益。如果大家都像你這樣,動不動的就動刀抓人,那整個社會還不亂了。今天你抓我,明天我抓你,這樣的社會秩序,老百姓們該怎麼辦,哪些沒有武器的平民該怎麼辦。你這樣私下緝拿和扣押他人只會讓矛盾更加激化,而一店好處都沒有。我們要讓大家相信法律,拿起法律的武器,讓他們放下自己手中的刀,這樣我們的社會就會安定很多,人與人之間的相處也會和諧很多。」
駱統在一旁說道:「好了,韓彰所有事情不是你抓幾個人就能夠解決的,李成說的不錯。我們要給人以充分的自由和尊嚴,但是這是在你遵守法紀的前提下。如果你不遵守法紀,那麼你的自由和尊嚴也將不受到我們保護,我們有權利採取武力的手段剝奪其自由的權利。所有人員不得私自動刑和關押緝拿他人。李成你為什麼不教育和規勸他們呢?」
李成說道:「大人,我們教育了,也規勸了,可是他們說他們不聽啊。」
駱統聽完後一皺眉說道:「那好,讓我過去看看。」
說完,李成帶著駱統和陳宮來到流民鬧事的地點。
第一卷 第25章 臧霸
前邊十幾個衙役見自家大人來了,趕忙施禮讓開一條通道。
在衙役前方十幾米處,站立著一群人,老少婦孺皆有,不過個個看著都是面黃肌瘦,無精打采的,不是還有幾個小孩在周邊跑來跑去,他們對於大人們正在幹什麼根本不在意,自顧自的在嬉戲玩鬧。
駱統站在人群前面喊道:「大家都安靜下,本人乃黃縣縣令駱統,方才聽縣吏說諸位不願意接受檢查和登記,我想問問諸位到底是什麼情況讓諸位堵住了道路。聽一面之詞不可信,我想聽聽諸位的說法,不知你們中誰是帶頭之人,可否上前搭話?」
駱統話音一落,前方人群中走出一位彪形大漢,體型魁梧,臉色黝黑,雙手作揖說道:「泰山郡華縣臧霸臧宣高拜見縣令大人,剛才縣吏說的不差,我們確實不願接受檢查和登記,皆因在前方幾縣路過時,我們被那些縣吏官員已經盤剝一空了,實在是沒有錢物在繳納過路費和安置費了,所以才起爭執。」
駱統聽得大喊自報家門華縣想臧霸,心中一樂,又一個名人出現了。
駱統韓國李成問道:「李成,你可把我們安置流民的政策告知眾人?」
李成說道:「啟稟大人,我等還未來得及告知,他們就鬧開了。」
駱統說道:「李成,所有的流民在進入黃縣的時候,必須在檢查前事先聲明我們的流民政策,並且不得強制吸收流民,流民在聽完政策後,有權利自己做出決定,是否來黃縣進行安置,爾等可是不知否?」
李成嚇得一哆嗦,立馬跪下來顫顫巍巍的說道:「大人,小人都是讓獎金給鬧得,因為縣衙有規定,如果每月能夠吸收流民一千人,則獎勵每人二十兩白銀。小人被獎勵沖昏了頭,只想讓他們盡快地接受檢查,登記在冊,所以未曾提及安撫流民政策。」
駱統一聽恍然大悟說道:「李成,這次念你能夠自行告罪,就酌情處罰,罰除俸祿一月。」
李成趕緊一搽自己的冷汗,告謝道:「謝大人,謝大人。」
駱統轉身對著臧霸一鞠躬說道:「剛才的事,都是我們的縣吏沒有講清楚我們的政策,帶給大家不便,我在這裡替他們向大家告罪了。」
臧霸等人一見,駱統沒有把他們抓起來,還給他們賠罪鞠躬,真是受寵若驚啊。
臧霸心說,這樣的大人還真的和別的地方的縣令不一樣,不但沒有把自己等人抓起來充當苦役,還把自己的縣吏給處罰了,真的是和老鄉們傳來的消息一樣,看來這個縣令十有八九是個好官。
臧霸趕緊回禮道:「大人那裡的話,我們鬧事在先,怎可讓大人給我們施禮賠罪呢。」
駱統這時說道:「諸位,剛剛縣吏沒有把我們的政策將給大家,所以造成了朔方的誤會。我現在把我們安置流民的政策講給大家:第一、所有流民入境時都必須接收檢查,查明來歷,登記在冊方能進入,不得盤剝流民財物和收受流民賄賂。第二、入境時由縣衙工作人員帶領,統一安置到流民收容所。第三、免費提供住所和食宿,直至他們能夠獨立生活為止。第四、縣衙免費提供工作機會。第五、所有流民一旦參加工作將被視為平民,解除流民身份。第六、解除流民身份後,在縣衙登記在冊,由縣衙統一安置,並提供一定的資金扶持他們自己修建居所。第七、以上所有條例必須是在流民自願的前提下,不得強制執行。所有以上七條,任何人等不得違犯,如有違反條例者重罰。大家聽完了我們的政策是否還願意去黃縣啊,如果願意的話,那麼就請大家到旁邊的檢查站接受檢查和登記在冊,然後就會有工作人員帶領大家前往流民的安置地了。」
臧霸聽完流民的安撫政策,整個吃驚不已,這還是流民的待遇嗎?自己帶領族人,奔波幾百里,重來沒有聽說流民可以享受這樣的待遇。臧霸翻身跪倒在地說道:「大人能夠收留我等族人,臧霸無以為報,願意跟隨大人左右,為大人效犬馬之勞。」
臧霸其他族人聽到駱統的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光不要錢,還給自己提供住所和食宿,還給自己提供工作,並且能夠在自食其力的情況下拜託流民身份,這簡直就是天大的好事嗎。所有人等跪下答謝駱統。
駱統扶起臧霸說道:「大家不必如此,人人都是一樣的,你們不過是目前生活所迫罷了,不得已而牽出故土,流落他鄉。黃縣以後就是大家的故鄉,希望大家在黃縣能夠踏穩腳跟,在這裡過上自己的幸福生活,好了,李成趕快幫助大家進行檢查和登記。」
臧霸趕快喊道:「各位族人,我們能遇見駱大人,乃是我等的福氣,所有人都聽從工作人員的安排,接收檢查。」
駱統這時問臧霸道:「臧義士怎的帶著族人奔波幾百里來到黃縣了呢?」
臧霸聽得駱統的問話,一聲哀歎說道:「大人,我們本事泰山郡華縣庶民,我家本殷實,我父本為縣獄椽,因據法不聽太守法令,而被其收監在獄中,我帶領族人在費縣截住押運之人,救得老父親。前些日子聽族中在外之人傳的口信,說黃縣駱大人愛民如子,所以帶領族人前來投奔。可是過一縣,受一層盤剝。老父親年歲大了,經不起三番五次的折騰,也在途中撒手人寰了。等到我們來的黃縣,已經是兩手空空了。如若因臧霸救父而牽累眾多族人無立腳之地,那臧霸身死也無法贖其罪。幸而得遇大人,收留霸之族人,霸以後追隨大人左右,效犬馬之勞,拚死效命也在所不辭。」
駱統安慰臧霸道:「你父能夠不為權勢,以法據理乃大義之人。你能夠拚死救父,乃大孝之人。你能夠為了族人而不辭百里來的黃縣,乃大忠之人。像你這樣的人才,我們黃縣正好奇缺,你願意追隨與我,乃我之幸也。公台說呢?」
陳宮說道:「臧義士救父在前,不拋棄族人在後,此乃壯舉,也證明臧義士乃勇壯之士,大人此去東萊赴任,正好缺一護衛統領,我想臧義士剛好合適。」
駱統說道:「好,公台所言正和我意。臧霸你以後就坐我身邊的護衛統領吧。韓彰、鄭雄你等過來。」
韓彰和鄭雄過來說道:「大人,喚我等何事?」
駱統說道:「此人乃泰山臧霸,現在追隨與我,我剛剛任命其為隨身護衛統領,你等以後皆聽其調遣。」
韓彰和鄭雄說道:「遵命,教官。」
說完參見臧霸,兩人拱拳說道:「屬下韓彰、鄭雄參見統領大人。」
臧霸聽得駱統讓其擔任隨身護衛統領一職,心中甚是感激,剛一見面,就能的大人如此信任,以後定當為大人拚死效命。
等到見得韓彰和鄭雄心中不由得一驚。觀此等二人,皆有戾氣,在看其旁軍卒,皆是如此,不由得大為好奇。
此等精銳之師,絕對是經過戰場的殺戮才能夠有如此之戾氣的。二十幾人的隊列,所散發的氣勢,不亞於上百人的隊伍。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堅毅的神情,眼神中充滿了剛毅。再觀其裝備,臧霸更是吃驚不小。每個人都裝備了彎刀,盔甲,短弩,長弓和長刀,每把長刀,在光線的照射下,寒光森森,配合每個人的神情,讓人一看不寒而慄。
臧霸急忙回禮道:「二位客氣,以後都在大人身邊當差,我初來乍到,還望兩位以後多多的提醒。」
陳宮這時說道:「恭喜大人,又收的一員虎將啊。」
駱統哈哈大笑說道:「公台,難道你不高興嗎?」
臧霸在一旁說道:「大人,我觀這些護衛,絕對都是經過長期訓練和戰場殺戮過的精銳士兵。在看其裝備絕對不是一般部隊所能夠裝備的,我想有了這些軍卒,我絕對能夠護衛大人的安全。不知道大人此次離開黃縣,準備去哪裡公幹啊?」
駱統說道:「宣高啊,我現在已經晉陞為東萊太守了,此次離開黃縣就是趕往東萊赴任的。」
臧霸一聽心裡更是吃驚了。短短的時間,面前這個年輕的縣令就做到了郡守之職,恐怕當今天下能做道這樣位置的年輕人不多見吧。看來這次來黃縣是來對了。
臧霸急忙施禮說道:「那恭喜大人陞遷,臧霸在這裡恭喜了。以後臧霸定當追隨太守大人左右,盡心盡力。」
駱統說道:「宣高不必如此客氣。你先和族人安置妥當後,再來東萊上任吧。」
臧霸接過駱統的話說道:「大人,我族中之人由工作人員帶領安置,我很放心,我在這裡和他們告別一下,就和大人赴東萊上任。」
說完,臧霸轉身回到人群中,安置一番後退了回來。
「大人,霸已經安排妥當,我們可以出發了。」臧霸說道。
「好,公台、宣高我們啟程,赴東萊上任。」說完,和陳宮坐上馬車,吩咐車伕啟程。臧霸騎上韓彰牽過來的馬匹,順著官道打馬揚鞭追了上來。
第一卷 第26章 局勢
一路上行來,不斷的有流民湧向黃縣,臧霸對駱統在黃縣的所作所為聽了陳宮的介紹也是讚歎不已,更加堅定了追隨駱統的決心。
來到東萊郡城已經是晚上了,再次回到東萊,駱統感歎不以。
剛剛來到城門口,就有人跑了過來問道:「前邊車隊可是新任太守駱大人的車隊?」
臧霸打馬上前說道:「對,此車隊是新任太守駱大人的車隊,你們何許人也?」
那個人急忙施禮說道:「回開答人問話,小人乃無極甄家羅雲閣主事甄富,奉我家大掌櫃之命特在此迎候駱大人車架,請駱大人到羅雲閣下榻。」
臧霸聽後說道:「你等再次稍等,我去稟告大人。」
說完,撥轉馬頭來到駱統車前說道:「啟稟大人,無極甄家羅雲閣大掌櫃派人在此迎候大人車架,請大人到羅雲閣下榻,不知大人如何吩咐?」
駱統一聽就知道是甄方安排的,然後對臧霸說道:「那好,讓他前邊帶路,我們今天晚上先去羅雲閣,明天在去府衙上任。」
臧霸掉頭對來人說道:「大人吩咐,前邊帶路,我們今晚下榻羅雲閣。」
隨著甄富倆到羅雲閣,只見甄方已經在門口恭迎多時。駱統下的馬車,拱手說道:「甄掌櫃的客氣,怎敢勞煩你這位大財神在門口恭迎呢?」
甄方趕緊說道:「我在黃縣得到大人通知後就急忙趕回了東萊,特地來為大人打前站的,一路辛苦,快請進,洗漱一番,酒菜我已命人備下,裡邊請。」
駱統也不客氣擺手說道:「既然甄掌櫃的已經備下酒菜,那我就客隨主便了。」
進的大廳,洗漱過後,來到酒桌旁就坐,甄方先說:「大人,一路辛苦,甄方先敬你一杯,為您接風。」
寒暄過後,駱統說道:「甄掌櫃的在東萊也是多年了,對東萊的事情恐怕也是很瞭解的。我此次東萊上任,還望甄掌櫃的多加照顧啊。」
甄方滿臉堆笑,說道:「大人客氣,只要是用到甄方的地方,儘管開口,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在所不辭。」
駱統說道:「好,甄掌櫃的快人快語,那我就說了,對於我這次東萊的升任,可以說我沒有半點準備。對於東萊的局勢也不甚瞭解,還請甄掌櫃的能夠告知一二。」
甄方放下酒杯說道:「駱大人此次能夠當的東萊太守乃權杖黃大人的力薦和扶持。黃大人和前任太守張峻張大人乃是同窗好友,所以這次張大人告老還鄉東萊缺任後,黃大人上書朝廷力薦駱大人,並且把駱大人最近半年多取得政績也一併報了上去。聽說皇上看了後對於大人能夠在半年繳納賦稅五萬兩,感覺很滿意,所以很快就批准了黃大人的奏章,任命你為東萊太守。不過,我們還聽說皇上希望你接任東萊太守一職後,能夠為修建西園多加出力,恐怕不久皇上讓你出修宮錢的旨意就會到達東萊,恐怕不會少於二十萬兩。另外就是,現在東萊督郵陳大人隨黃大人入朝,那麼督郵之職就空缺了,而且東萊都尉一職也隨著張大人的告老還鄉而空缺。恐怕這些職位皇上都會讓你自己任命,但是每人都必須最少十萬兩的修宮錢。大人,我勸你現在趕緊的去籌措修宮錢,要不然即使你現在拿到了任命,但是修宮錢沒有交齊的話,太守職位也很難坐的安穩,如果需要的話,我們甄家可以給大人些許贊助。另外我聽說東萊有幾家大戶也準備出錢捐官。我們甄家還得到消息說新任刺史乃是宮中大太監趙忠的本家親戚,聽說此人非常貪,所以我勸大人最好和此人搞好關係,此等小人乃有仇必報之人,望大人小心應對。」
駱統聽到這樣的話吃驚不已,對於甄方能夠得到朝中的消息不得不佩服這些經商世家的能量,居然能夠通達天庭。對於甄方提出的贊助一事,駱統微微一笑道:「如果皇上真的讓東萊空缺的官員由我任命,那麼修宮錢不是問題,三五十萬兩我現在還是能夠拿出來的。那不知新任刺史什麼時間上任?」
甄方說道:「大概要在本月底了。」
駱統心道,月底才來,自己還有時間準備,東萊是自己將來的根基,絕對不能讓這些宦官插手進來,無論如何在月底之前要把東萊官場整合一番,讓他們無處伸手進來。
想到這裡,駱統說道:「那不知現在東萊的局勢如何?」
甄方看了看左右,說道:「你們都下去吧,我和駱大人談些事情。」
甄方屏退左右,看了看陳宮和臧霸,臉漏難色。
駱統一看說道:「甄掌櫃的不必為難,公台和宣高乃我之幕僚,什麼事情都能夠告知,甄掌櫃的但說無妨。」
甄方看了看駱統,一咬牙說道:「大人,目前東萊並不是很穩定,聽說現在太平道鬧得很厲害,經常性聚眾鬧事對抗官府。由於張大人年老,不想在任上多生是非,所以大部分事務都有主簿劉石處理,但是劉石乃是太平道教眾,所以經常性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目前可以說整個東萊郡城都已經是太平道的天下了,太平道的信徒四處惹是生非而無人敢管。所以大人接收東萊最大的阻力在於主簿劉石。劉石對於張大人退休後由大人你接任太守一職也是耿耿於懷啊,望大人小心應付。」
陳宮一聽,立即想起了第一次和駱統談話時駱統說壞大漢者,非太平道莫屬,看來大人此言不虛啊。
陳宮拱手施禮說道:「甄掌櫃的說目前整個東萊郡城幾乎都是劉石主簿一人當權,那麼不知此人人品如何?」
甄方滿臉的不屑道:「此人小人也,心胸狹窄齜牙必報。貪財而好色,經常流連娼所,而且經常搶掠婦女。但是他是大太監趙忠的門生,所以即便是有人去告,也無人去官。除了主簿劉石,還有功曹掾史黃塗,部曹掾史曹坤等蛇鼠一窩,坑瀣一氣,所以其勢力在東萊大人不得不防。天下之大唯小人與女子難防啊。」
駱統說道:「甄掌櫃的可是怕我都不過劉石一夥?」
甄方急忙說道:「那裡那裡,就憑大人在黃縣的雷厲風行,我相信大人肯定能偶帶領東萊更上一台階的。」
駱統嘴角微翹,然後說道:「放心吧,此等禍國殃民之輩,我豈能容忍他們苟活於世。他們不來惹我還可,如若他們不知深淺,那麼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我會讓他們到了陰間也還記得我。」
說完,駱統冷冷一笑。
其他人一聽渾身一哆嗦,駱統露出的冷酷讓人不寒而慄。
陳宮說道:「甄掌櫃的放心,我們既然敢來,那就不怕他們,我還希望他們早點蹦出來呢,這樣我們就可以早點整合東萊,為我們的生意合作早日打開局面。」
甄方一聽陳宮的話興趣立馬上來了,笑道:「不知道此次大人來東萊準備怎麼幹?是否還和黃縣一樣?」
陳宮在一旁接著甄方的話說道:「甄掌櫃對於目前黃縣的發展有何看法?」
甄方說道:「對於駱大人在黃縣所採取的發展商業的政策,我們是非常欣賞的。尤其是工業園區的建設,和多個原材料加工的工業園區的建設更是妙中之妙。不但為我們減輕了來回採購原料的費用,還為我們提供了就近的加工場地。大力修建道路,加快了我們商品的運輸,為我們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陳宮微微頷首說道:「甄掌櫃的說的不錯,那你可知目前工業園區周圍的土地已經賣到多少錢一畝了嗎?你可知現在黃縣縣城的商舖租金如何?」
甄方答道:「比原來最少翻了不下五倍。」
陳宮笑道:「所以,我們可以給你們提供消息,我們將重點發展那片區域,如果你們提前下手的話,就是轉讓土地恐怕收成也不會太低吧。」
甄方一聽就樂了,急忙說道:「多謝公台提醒啊。對呀,誰先得到消息,先下手那麼將來在局面打開時就能夠獲得最大的收益。那麼不知大人能否告知啊?」
駱統在一旁笑了笑說道:「當然了,要不然我也不會今天一到,就來你們羅雲閣了。但是我在告知你們這些消息之前,我還是有幾個條件希望甄掌櫃的能夠答應。」
甄方知道駱統不可能白白讓他們賺這麼大一筆收入,肯定會有條件的,就是不知駱統的條件是什麼?
甄方說道:「放心,既然我們和大人你們合作了,自然不會虧待了大人,大人儘管提條件,只要是我能夠滿足的,我都答應。」
駱統心想你總算上鉤了。駱統說道:「其實這些條件對於甄家來說還是很容易辦到的。我的條件不高:第一就是我希望你們能夠和東郡衛家還有徐州糜家一起合作開發東萊。第二就是我希望你們能夠幫助我們建立更加廣闊的銷售渠道,畢竟你們發展了幾代人了,我們只是剛剛起步。第三就是在我對付劉石的時候全力站在我們這一邊,並幫助我們絆倒劉石。第四就是我需要你們給我找一些造船工匠。第五就是你們三家合作開發時,我要佔到股份的兩成。」
甄方一聽,立馬低下頭沉思了半天說道:「大人,和東郡衛家合作沒問題,只是徐州糜家也加入進來恐怕這個蛋糕就太小了吧,我怕他們不和我們一條心啊。你們佔到兩成的股份倒也問題不大,我唯一擔心的就是這個徐州糜家。」
陳宮笑了笑說道:「甄掌櫃的不用擔心,徐州糜家在幾個月前就想加入道黃縣的開發中來,但是我們沒有答應他們,這一次如果我們透出風聲祥和他們合作,恐怕他們還巴不得的來呢,怎麼還會壞了我們的好事呢。」
甄方聽了陳宮的話說道:「如果是這樣,那我們就沒有問題了,大人所有的條件我們都答應。」
駱統件甄方答應了條件接著說道:「這次東萊的開發會比黃縣的開發規模還要大。將來東萊的工業園區和商業物流園區及原材料加工園區都必須在交通發達的地區,所以我決定選在東萊郡城西北的龍王河入海口,那裡有一大片的灘涂地,所以用地會非常便宜,而且那裡靠近我們修建的黃縣到東萊的官道,再有就是那裡我還準備修建一條從東萊到達琅琊郡的官道,從哪裡我們可以讓商品很快的到達徐州,揚州甚至到達江東,再有就是我還準備在那裡往北走沒多遠的三山島修建一個海運港口,將來那裡的港口和黃縣的港口一樣都將能夠通過海運到達遼東和遼西。」
一晚上駱統和陳宮把他們怎麼樣發展東萊的思路給甄方講了一遍,怎麼樣發展東萊工業園區,怎麼樣發展東萊郡城,怎麼樣發展東萊郡下轄的縣城。甄方聽完後是激動萬分,這一次如果能夠站的先機的話,那麼整個家族就可以整體上一個規模了,那將是整個北方最有錢的商業世家了。
第一卷 第27章 整治
第二天早上,駱統和甄方告別,帶著陳宮和臧霸起身趕往郡守衙門,準備接任東萊太守。
轉過兩道大街,來的郡守衙門前,只見幾個軍卒無精打采的站在大門兩旁,頻頻打盹。旁邊的伍長坐在地上,手中提著酒壺,正在自斟自飲。
臧霸一看就氣不打一處來,來的門前大聲喊道:「新任東萊太守駱大人到,讓郡守衙門各級官員出來迎接。」
臧霸的嗓門很大,嚇得那個伍長手中的酒壺哧溜一下扔到了地上,其他幾個軍卒也是嚇得一哆嗦,撲通一聲坐在了地上。
那名伍長見有人打擾自己喝似酒,立馬臉一橫,說道:「哪裡來的兔崽子,不知道這是哪裡嗎?這是東萊郡守衙門,你敢在這裡大聲喧嘩,不要命了你,滾滾,哪裡來的滾哪裡去。」
臧霸一聽就不樂意了,上前一把揪住那個伍長的衣領,啪就是一巴掌,怒道:「你罵誰呢?找死你。」
說完,一個背摔,把那個伍長摔出去三米遠。
其中一個軍卒一見伍長被黑大個摔出去三米遠,立即抓起兵器大聲喊道:「哪裡來的毛賊趕在郡守衙門口鬧事,兄弟們給我把它抓起來。」
這幾個軍卒怎麼回事臧霸的對手,三下五除二,都被臧霸撩翻在地,嗯嗯啊啊的叫個不停。
陳宮這時才走過來說道:「你們去裡邊通知,就說新任東萊太守駱大人到了,讓各級官員出來迎接。」
那幾個軍卒一聽是新任太守到了,嚇得魂飛魄散。那個伍長一看駱統的車架,一骨碌身趕忙站起身來,撒丫子就往裡邊報信去了。
不多時,從大門裡出來一大群人。
領頭之人身行偏瘦,頭梳髮髻,帶一牙白方巾,面色蒼白,小圓眼倆眼無神,一看就是酒肉掏空的角色。
此人來的大門前,舉手拱禮道:「那位是新任太守駱大人。」
陳宮抬手指了指駱統道:「這位便是新任太守駱大人。」
此人一看駱統,嘴角輕微的一撇,眼睛一眨,充滿了蔑視。還是硬著頭皮躬身施禮道:「東萊郡主簿劉石帶領郡守衙門大小官員歡迎駱大人。」
駱統連正眼看他也沒看,扭頭對陳宮說道:「公台,你和宣高隨我進府。」
說完,連正面和劉石打個招呼都沒有就徑直進府衙了。
劉石一見駱統連理他都沒有,心裡氣壞了。你一小小娃娃居然還敢看不起我,一會我就要你好看。自行起身和其他人等緊隨駱統進去了。
待來得大堂內,駱統說道:「我叫駱統,受刺史和皇上器重抬愛,現在升任東萊郡太守之職。此次前來赴任,以後還要仰仗諸位。來來,大家都入座。」
等大家都坐齊,駱統又說道:「諸位都是東萊的老人了,我初來乍到,和諸位都不太熟悉。就請諸位自我介紹下吧。」
駱統話音剛落,主簿劉石站了起來說道:「大人,我是主簿劉石,就有我給大人介紹下東萊郡主要官員吧。這位乃是東萊功曹掾史黃塗黃大人,這位乃是東萊部曹掾史曹坤曹大人,這位乃是東萊書佐孫乾孫大人,這位乃是東萊督郵董祺董大人,這位乃是東萊中正趙燁趙大人。」
駱統也不答話,看了看孫乾。孫乾不高,蓄著短鬚,面色微黃,頗有書生之氣。
駱統對著孫乾說道:「可是孫乾孫公佑乎?」
孫乾趕忙施禮道:「正是。」
駱統說道:「哦,鄭玄公曾經對我說起公佑,說公佑頗具文采,渾身正氣,乃治世之人也。」
孫乾說道:「玄公抬愛了。」
駱統又接著說道:「好了,現在公佑給我說說東萊的情況吧。」
孫乾臉露難色,看了看劉石。
劉石看到駱統和孫乾答話,心中不悅,在東萊還沒有人能夠這麼不給自己面子。其他幾人也是看著駱統心中不悅。
劉石在一旁搶答道:「大人,公佑對整個東來的情況並不是特別熟悉,還是由我來替他回答吧。」
駱統蹭的站起身來,臉露怒色說道:「劉主簿,我剛才可曾讓你答話。孫公佑在東萊為官也最少三載,怎麼可能不瞭解東萊的情況。劉主簿你記住,在我帳下聽差,第一就是在我問話期間任何人不得插言,第二就是任何人不得遲到早退,如需請假必須上書,第三我發佈的命令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推脫,以上三條任何人都得服從,如有違反鞭刑斥候。公佑,你說吧。」
孫乾這時看了看駱統,心說這個年輕人還真是出山猛虎,年輕牛犢啊。以來就給了劉主簿下馬威,又提到鄭玄,上來就問我問話,恐怕就是讓我當這個出頭鳥了,看他的言語恐怕是早就知道了劉石的所作所為。自己也一心想要整治劉石,無奈自己的力量太是薄弱,既然這樣那就豁出去了,能夠為東萊百姓剷除這一個禍患,就是掉腦袋也在所不辭。孫乾整了整衣襟,打定主意後,一五一十的把整個東萊的情況介紹一番。
孫乾說完,拿眼悄悄的瞄了駱統一眼。只見駱統臉色發紫,整個人都在憤怒中。
而劉石等人是滿臉怒氣的看著孫乾,恨不得吞了孫乾。
駱統聽到孫乾講話完畢說道:「劉主簿,我想問問,整個東萊的情況可是如孫公佑所言。」
劉石聽到駱統的問話才把頭扭轉過來說道:「大人,整個東萊的情況絕對不是孫乾所言。目前整個東萊,百姓安居樂業,士卒安穩訓練,各級官員兢兢業業,怎可能是孫乾所言整個東萊百姓苦不堪言,士卒儘是老弱病殘,各級官員貪污受賄呢?這一點功曹黃大人,部曹曹大人還有督郵董大人都可以作證。」
其他三人也是趕忙出列說道:「對呀,東萊絕對不是孫乾所言,這一點我們可以給劉大人作證。」
駱統輕蔑的一哼:「是嗎?」
「公佑,剛才如你所說之言確是實情,那恐怕劉主簿的腦袋恐怕就要不保了。你可有證據。」
孫乾上前說道:「大人,我孫乾乃一介文人,幸得玄公保薦,出任一書佐小吏,本想為國家社稷效命,可是無奈小人當道。今天幸萌大人上任,才敢一吐實情。孫乾所言件件屬實,我還有一本賬冊,儘是劉石貪污受賄和強搶民女的罪行。」
臧霸把賬本遞到駱統手中,翻看過後勃然大怒。
「臧霸,講劉石等一干人等全部羈押入牢,陳宮負責審查劉石一案。孫乾留下,其他人等退去吧。」
臧霸一聽駱統下令,立即吩咐韓彰、鄭雄將劉石一夥全部羈押了起來,不容他們狡辯。
等其他人等退去,駱統問孫乾道:「公佑之才屈居一小小書佐,恐怕難盡其才啊。等到劉石一案查實後,你就出任東萊主簿一職吧。」
孫乾剛剛看到駱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羈押了劉石一夥,對於駱統的魄力非常的佩服,又得到駱統許諾擔任主簿一職更是喜出望外。
孫乾翻身拜謝道:「多謝大人賞識,大人如果想要查實劉石一案,你可以派人到城東綠柳山莊去搜查一番,我想那裡的收穫會非常大的。」
駱統說道:「好,公佑啊,以後你就跟著我,我對於東萊的情況還不是特別瞭解,在以後要多家提醒與我。」
說完這些,駱統喊道:「臧霸,進來。」
臧霸推開門進的屋來問道:「大人,喚霸何事?」
駱統笑道:「宣高,你立即帶人搜查城東綠柳山莊,有公佑給你帶路,要詳加搜查。一定要拿到劉石一夥的罪證,然後交由陳宮。」
到傍晚時分,臧霸和孫乾回來了。
一進門臧霸的大嗓門就亮了出來說道:「這次多虧了公佑啊,收穫頗大。大人,我們這次在綠柳山莊光解救的良家婦女最少三十多人,起獲贓款達四十多萬兩,其他珍寶無數。另外在山莊地窖還發現了大量山賊和劉石往來之間的信件,還有許多太平道首領張角給其的來信。」
駱統一聽喜出望外,雖然知道劉石肯定聚集了大量的錢財,沒想到居然這麼多。還有山賊之間的來信和張角的來信,這一次劉石掉腦袋是沒跑了。
駱統看了看山賊和劉石之間的信件,心中吃驚不已,這些山賊居然大半都是太平道的信徒,張角的來信內容更是讓駱統喜出望外。
張角在信中說太平道要在後年也就是中平元年準備起事,讓劉石做好準備,而且劉石居然是太平道在東萊這一方的頭領,身居要職。
駱統說道:「宣高,你把這些山賊和劉石之間的來信給攻台送去,解救的婦女資助些銀兩讓他們回家去吧,起獲的髒銀全部送到郡守衙門來。這封張角和劉石的信件不要對任何人提起,你可明白。」
臧霸點點頭說道:「屬下知道,絕對不會對任何人講起,屬下這就去辦。」
孫乾在一旁聽到駱統的安排很是詫異。
駱統這時候說道:「公佑,此等信件如若落到奸佞小人之手,恐怕會引起血雨腥風的,所以暫時還是封存為宜。公佑,我希望你和公台一起審訊劉石,把太平道在東萊甚至青州的詳細情況問清楚,將來恐怕用的上。」
孫乾領命出去了。
駱統看著張角給劉石的信件,太平道的滲透能力太強了,這一次端了劉石,恐怕太平道不會善罷甘休啊,看來的把太平道在東萊的所有勢力必須嚴加看管起來。
兩日後,陳宮來報說劉石一案已經審訊完畢。
駱統問陳宮道:「公台這兩天辛苦了,劉石一案可是已經結案。」
陳宮說道:「回大人,我和公佑經過兩天的全力審訊和甄掌櫃的全力配合,劉石一黨已經全部落網。共起獲贓款達將近六十萬兩,土地六百餘公頃,莊園和房屋十七處。假案錯案共計平反一百多件,解救婦女五十餘人。共計抓獲劉石同黨和同夥一百二十一人。」
駱統聽完非常高興說道:「辛苦二位了。」
陳宮說道:「沒想到此等禍國殃民的官吏居然能夠在此地生存五年之久,能夠剷除此等惡吏,真是大快人心啊。」
駱統然後說道:「公台啊,此次我們要藉著劉石一案在東萊殺出威風,站穩腳跟,所以劉石一案我們要做大,並且借助劉石一案讓百姓們對我們衙門的形象做些改觀,這對於以後我們的政策實施是很有幫助的。」
陳宮聽完駱統的話說道:「大人,除了這些,我和公佑還得到了意象不到的消息。據劉石交代,太平道首領張角曾經讓劉石在東萊大肆收購鐵器和鐵礦,並且存儲糧草,這些東西劉石都交給了他的管家劉五去辦的,我們抓住劉五審問後得知,他們把這些東西都儲存在了東萊東南蒼松嶺,我已經讓臧霸派人去看了,如果能夠得到這些東西,那麼我們的黃縣工業園區將會在一年內不用為原材料發愁了。」
駱統一聽高興的差點蹦起來說道:「這件事可還有其他人知道。」
陳宮說道:「目前除了我和公佑及臧霸,就剩下大人您知道了。」
「那好,等到臧霸回來,如果那裡的東西屬實,那麼立即派人給程昱送信,讓他派人過來全部拉回黃縣工業區。對於劉石等人,立即起草文書,上奏朝廷,另外就是把劉石和趙忠之間的書信也全部送過去。」駱統說道。
「好,這幾件事我們馬上去辦,可是現在把劉石一夥抓入大牢後,我們東萊的官員就很緊缺了,除了我們帶來的十人,缺口依然很大啊。」
駱統說道:「那就讓鄭玄在大學中再挑出些學習成績優良的送過來。」
不幾天,朝廷的公文下來了,對於劉石等人的判決是就地斬立決。
駱統吩咐陳宮大肆在東萊城宣講,要公開處斬劉石一夥貪官。
整個東萊城轟動了,新任太守以上人就為東萊百姓除了最大的一害,家家都是歡天喜地的,歡慶劉石一夥的倒台。
第一卷 第28章 來人
待的處斬劉石後,隨著鄭玄派遣的第二批學生的到來,整個東萊郡守衙門開始正常的運作起來。
駱統每天處理公文,然後就是和陳宮、孫乾商議,怎麼樣整合東萊的資源,盡快的發展起來。孫乾聽了駱統的話,對於亂大漢者非太平道莫屬的言論,又經過劉石一案後,確信不疑。
臧霸也在前些日子去了軍營,在太史慈還沒有就為東萊都尉一職時,有臧霸先行負責軍卒的訓練和整合。
突然一天早上,韓彰來報說京中來人想拜見他。
駱統心中納悶,誰會派人來邊求見自己呢,難道是李欣,現在李欣都是通過中華運輸公司給自己傳遞信息,如果有什麼重要的消息,確實是要他派人親自傳遞消息的。
沒想那麼多,讓韓彰把人帶到內衙來。
不多時一個太監模樣的人進的內衙,也不施禮說道:「你就是東萊太守駱統。」
駱統一聽這太監的娘娘腔,渾身起雞皮疙瘩,對於這號閹人,他從來就沒有好感所以冷言冷語道:「正是,本人就是東萊太守駱統,你又為何人?」
那個小太監一聽駱統的回話,滿臉的不悅說道:「本公公乃朝中趙忠趙常侍近前長吏焦邱,你一小小的郡縣太守,還不值得我參拜。我此次奉了趙常侍的命令,給你帶了封信來,你先看看吧。」
聽完他的話,駱統就想起來了怎麼回事,前邊駱統讓陳宮把劉石和趙忠的來往信件給他送到了京城,肯定是因為他和太平道張角之間勾連讓駱統知道,來堵駱統嘴的。
駱統接過信看後,對焦邱說道:「除了這些,趙公公就沒有讓你帶話。」
焦邱說道:「趙公公對於你這次能夠深明大義,將信件送達京城,非常滿意,所以趙公公說你的修宮錢什麼的就不必繳納了,對於任命其他人等的官職,到月底時會由新任青州刺史把公文帶過來。另外離京時,趙公公讓我對你說新任青州刺史趙淨會在月底上任,倒時候希望你們倆多親近。」
駱統冷哼一聲說道:「恐怕還不止這些吧,據趙公公信中所講恐怕還有兩顆夜明珠和其他一些珍寶。我想問問這些東西到哪裡去了,另外還有一封秘信在那裡?」
焦邱說道:「秘信在我這裡,但是其它東西就沒有了。」
駱統心說你敢吞我的東西,小樣的,我不弄死你。
冷笑一聲說道:「那好吧,這裡還有一封趙公公給劉石,讓其轉交給太平道首領張角的信件,我現在就遞到皇上那裡去,我想你們趙公公是非常願意看見這封信擺到皇上書案的。」
焦邱從來沒見過這麼不懂人情的,自己那次出來辦差不是前呼後擁,人人笑臉相迎,好酒好菜招呼,金銀珍寶相迎,都想讓自己在趙公公面前給美言幾句。這位可好,一上來不但冷言冷語,還讓自己把吞掉的珍寶在還回去,等我回京,看我怎麼收拾你。
焦邱臉色轉笑說道:「駱大人,我離京時趙大人倒是給了些東西,都在下人那裡,我馬上就讓他們給拿過來。不過趙大人說了,希望駱大人能夠嚴懲劉石,所有信件和證據希望在我監督下全部銷毀。如果大人膽敢留下後手,那麼惹趙公公生氣,那後果會非常嚴重。」
駱統說道:「放心,只要是焦公公能夠坦誠相待,我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不多時,一個小太監拿了一個包袱進來,駱統打開看了下說道:「焦公公,其實剛才我不是存心想要這些東西,我是想給焦公公提個醒,有時候手伸的太長,很容易被砍的。這些東西在我眼裡根本不算什麼,既然你能夠拿出來,那麼我就不要了,全部送給焦公公權當充作此次離京的辦差費用了。趙公公想要的東西,我馬上讓人準備好,一會就好。另外就是我在給公公準備一萬兩的白銀,孝敬公公,希望公公以後能夠多給我美言幾句。如果有什麼事情可以到中華運輸公司京城分部去找李欣,他會把公公的話語帶到的。」
焦邱一見駱統話鋒急轉,心中也是不無得意,看來這個人剛才是給我下馬威呢,他也免不了要巴結趙公公。
「好,沒問題,駱大人爽快之人,等我回京後,絕對替大人美言。」焦邱看著這些珍寶失而復得和駱統送過來的白銀心裡得意萬分。
不多時陳宮進來,手中捧著一個木箱。
駱統接過木箱推到焦邱面前道:「這就是趙公公要的東西,全部在這裡了。另外還準備了些許玻璃,希望公公能夠帶回京城交給趙公公。這裡有一份我擬的東萊各個官員的推薦名單,希望趙公公在朝中活動一下,盡快給落實了。」
焦邱見駱統又遞過來幾件透明玻璃製品,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不放,也沒聽清駱統說什麼,只是頻頻點頭答應,回京後一定盡快辦。
中午陪著焦邱吃過酒飯,焦邱就要帶著東西離去,駱統巴不得他趕快走呢。
送走焦邱,駱統和陳宮二人坐在郡衙內廳,陳宮說道:「大人,此次趙忠派人過來一是感謝我們能夠把信件送交給他,二是拉攏大人,我想大人正在考慮怎麼樣利用趙忠來為我們辦事的吧。」
駱統笑了笑說:「知我者公台也。除了我讓焦邱帶走的我們擬定的東萊官員名單外,我還希望能夠通過趙忠掌握朝堂動向。這次我們可以通過趙忠把整個東萊的官場清洗一遍,另外就是讓趙忠知道手不要伸到東萊,我們可以把東西都交給他,那我們肯定留有後手,希望他識時務。」
陳宮笑了笑說道:「大人這一點上可放心,這些宦官都是七竅玲瓏心,詭詐著呢?如果這一點他都不知道,那麼他在宮中早就混不下去了,既然他敢和張角聯繫密謀起事,那必有所倚仗,大人小心。」
駱統說道:「我們現在勢單,表面屈服乃權宜之計。小心從事卻是必要。我們現在必須盡快抓住此契機抓緊整合東萊,讓仲德他們也加快腳步,盡快從黃縣脫身來東萊幫助我們。我最近一段等整個東萊安穩後想四處轉轉找些幫手回來,東萊這裡的事物就交給你和公佑了。」
陳宮聽到駱統準備出去轉轉急忙勸阻道:「大人,目前東萊的狀況還離不開你,你如果想要離開則必須等到仲德他們來後才能離去。」
駱統笑笑說道:「我當然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最近要通知甄方和衛弘、糜竺,讓他們加快開發三山島附近,希望在年底之前能夠初見規模。另外就是港口的修建必須加快,我估摸著楊重和盧升會很快就回來了,倒是我們就能夠通航遼東了。」
陳宮說道:「目前整個東萊的形勢雖然都掌握在了我們手中,由於我們缺乏人手,現在很多工作都滯後,只有等黃縣仲德等人的到來才能夠緩解,到時把現在東萊實習的這些人手調回黃縣即可。其他地方我們只能先放一放。」
駱統說道:「東萊的局面先從經濟上打開,讓他們幾家加大開發力度,這一次不是收繳劉石贓款還有六十多萬兩嗎?從帶來的學生中間挑出幾個主持整個東萊郡城開發,修建公共基礎設施,修通東萊到北海的官道,趁著入冬修繕水利。另外就是讓臧霸加緊訓練部隊,挑選出特種作戰士兵交給鄭雄他們訓練。」
陳宮說道:「除了這些我們還應當盡快的和徐州糜家就合作事宜簽訂合同,盡快把我們的商品運往江南。」
「這些事情讓公佑去做,公台你來主持整個東萊的管理工作,我負責開發,明天我就前往三山島,查看工業區的建設進程,你通知甄方和衛弘、糜竺讓他們明天隨我一起去。」
事情交代完畢,陳宮退去,駱統喊道:「韓彰,你去把臧霸喊來,我有些事情要交代。」
不多時,臧霸風風火火的就過來了,問道:「大人,喚我何事?」
臧霸這時比剛來時精神了好多,臉色曬的更黑了,看來最近的訓練任務很重。
駱統擺擺手說道:「先坐下答話。宣高給我講講東萊的郡兵情況。」
臧霸施禮道:「大人,整個東萊的郡兵本應由三千人,可是讓他們連吃帶拿都已經只剩下了不到一千的老弱病殘了,此次我整合的郡兵全部是從黃縣調過來的預備役,重新編製。目前編製兩個團。由於是我們自己調配過的預備役,所以兵員素質非常高,只需要稍加訓練就可以形成戰力。」
駱統說道:「除了這些,我讓你挑選的特種作戰士兵,你挑選的怎麼樣了。」
臧霸說道:「由於特種兵的身體素質和其他方面要求非常嚴格所以目前為止我只挑選出了將近五十名,目前都交給了鄭雄。」
駱統說道:「目前太史慈正在各地圍剿土匪,你如果覺得部隊的戰力已經形成,可以給太史慈打報告,兩廂配合盡快平定東萊郡內的所有土匪。」
臧霸一聽駱統準備讓他和太史慈一起去剿匪,興奮無比,說道:「我決不辜負太守大人的厚愛,定當全力配合太史將軍,全力剿匪。」
臧霸興沖沖的離開,前往軍營集合隊伍去了。
第一卷 第29章 塞外
焦邱走後沒多長時間,趙忠的書信通過李欣就轉到了東萊,駱統擬定的官員名單全部通過,對於駱統的表示非常滿意。
駱統拿著名單找到陳宮和孫乾說道:「官員任職文書,趙忠通過李欣已經送達,現在我們是否該把東萊的官員整體整合一下,劉石一案牽扯甚廣,目前各個部門都在缺人。」
陳宮說道:「大人說的很對,我們確實人手比較缺乏,如果能夠任用我們自己的人員那麼相對來說就會加快東萊的發展速度。」
孫乾說道:「我們人手比較缺乏,所以官員只能夠在主要位置安插。」
駱統說道:「我們前邊擬定完的官員名單是公台接任東萊郡丞,公佑接任東萊主簿,太史子義接任都尉。其他官員由我們自己推薦任命。現在整個東萊的匪患已經讓子義給逼到了大澤山,恐怕再有一個月的時間就可以完全剿滅整個東萊的土匪了。所以我們在東萊的各項任務要加快。」
陳宮和孫乾對於駱統的想法非常贊同。
駱統把整合東萊的任務全部交給了陳宮和孫乾,自己則跑到港口去查看港口建設和造船廠的建設工程。
這天,駱統正在視察造船廠,陳宮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陳宮一見駱統就急忙報告說:「大人,楊重和盧升從北邊販馬回來了,現在在東萊郡衙等你呢。」
駱統一聽喜出望外:「他們回來了,比我預想的要快上一些,他們這次北地之行收穫如何。」
駱統拉著陳宮出了造船廠上的馬車,匆匆的趕往郡衙。
陳宮一路上把楊重和盧升這次的成果給駱統做了匯報。
楊重和盧升他們從黃縣港口出發,經過了七天的航行終於到達對面遼東郡沓氏縣,在橫渡期間翻了一艘船,其他的全部安全到達。他們上的岸來後一路向北趕到了遼東郡城襄平,由於楊重他們所攜帶的商品都是些北地奇缺的商品,所以他們在襄平將手中貨物全部出手,然後從襄平一路向西抵達遼西郡的令支、柳城等地,最後在柳城通過甄家在北地的商戶掌櫃介紹,和幾個烏桓人一起出發趕往烏桓境內,經過一個多月的時間他們共計購得烏桓馬匹三千多匹。然後全被寄放在甄家北地商舖,分批運進內地。第一批由楊重帶領五百多匹馬,於五天前到達,而第二批由盧升帶領五百多匹馬,於昨天到達黃縣。馬匹全部由程昱接受,目前在黃縣大基山附近正在建造養馬場。
風風火火的趕回郡衙,一進門就看見了楊重和盧升。
駱統結結實實的給了他們兩個人一個熊抱,說道:「辛苦你們兄弟二人了,這一次你們離了大功,我會重賞你們的。現在你們把你們一路的經歷詳詳細細的講給我聽。」
楊重和盧升看到駱統,兩眼淚在眼眶中直打轉,楊重嗚咽著說道:「大人,這一路上我們謹記大人教誨,一路向北終於完成大人交給的任務,可是我們還是在海上失去了幾個弟兄,並且在北地我們遭遇了幾次土匪的襲擊,要不是我們碰到了韓當,在冀州碰到了張郃,恐怕我們就不能夠活著回來見大人了。」
駱統一聽,韓當和張郃的名字一愣神。急忙問道:「那兩位壯士可曾與你們一起歸來?」
楊重答道:「韓當、張郃二位義士皆隨我來東萊,此刻正在外邊等候大人傳喚。」
「那就快讓兩位義士進來,人家對我們有恩,怎能讓人家在外邊等候呢走,大家隨我到外邊迎接兩位義士。」
駱統一馬當先離開屋子,陳宮和楊重盧升緊隨其後。
到得郡衙廂房,只見屋內坐著兩個少年,一個黃臉,一個白臉,都是高個子,神情舉止凸顯利落。
兩人見得駱統等人進屋,立即起身。
楊重在後介紹說道:「義公、俊乂,這位就是我跟兩位提起過的駱大人,現在已經是東萊太守了。」
駱統先抱拳說道:「非常感謝二位能夠給予楊重和盧升一路的關照,我在這裡先行謝過二位了。」
張郃說道:「駱大人客氣了。一路上聽的楊兄提起大人,那是讚不絕口,我們前些日子到得黃縣,看到大人把黃縣治理的緊緊有條,百姓對大人的功德讚美有加,我們二人大人一心為民的所作所為深感敬佩,能得大人召見,很是感激。」
韓當在旁邊說道:「我隨楊兄和盧兄一路行來,到處饑荒難民,唯有大人治下之黃縣到處是生機盎然,我對大人安置流民和應對流民之策非常欣賞。」
駱統笑笑道:「兩位過講了,為民辦事乃統之責,到是二位能夠不願千里來到東萊,我深感意外啊。」
張郃笑了笑說道:「本來我是想到冀州去碰碰運氣的,可是在半路看見楊兄遭遇土匪,我出手相救,後來才知原來楊兄居然是駱大人的隨從。一路上聽的楊兄說道現在黃縣的變化,還有百姓安居樂業,駱大人愛民之舉和公開執政都是張郃平生未見之舉,所以才和楊兄一路行來。」
韓當說道:「我和楊兄他們在襄平相識,正好他們要到令支去,我也正好要回家,所以順路。途中聽到楊兄和盧兄要到烏桓販馬,正好護從不夠,我就答應了他們二人的請求。到得黃縣後,我才知楊兄和盧兄一路上對我說起黃縣的情況全都屬實。我願意為大人效忠,不知大人可否收留?」
張郃也講道:「張郃也願意效忠大人,不知可否收留?」
駱統說道:「二位壯士既然願意加入我們,我怎能拒人於千里之外,再說二位壯士皆大將之才,我怎可錯過,就是你們二人不提,我也想收留二位呢。」
張郃韓當二人一聽大笑。
幾人落坐後,駱統說道:「楊重,既然俊乂和義公加入了我們的團體,那就沒什麼事情好隱瞞的了,你把說有的北上經歷講訴一遍。」
楊重說道:「好,我們自黃縣出海,橫穿大海,到達遼東沓氏縣登陸,在沓氏我們把所有船隻販賣後,留下兩人在沓氏等候,其他人等僱傭馬車裝載貨物趕往遼東郡城襄平。整個遼東郡人煙稀少,民風彪悍,所以常有馬賊和土匪出沒,一路上我們小心翼翼到得襄平城。在襄平,我們內陸的商品全部是奇貨可居,其利潤之豐厚超過平時三到五倍之多。我們在襄平城把全部的商品全部出手,換的現銀,本來想在襄平購買馬匹,一打聽才知,要想購得馬匹必須到遼西郡去,那裡才有好的烏桓馬可買,遼東由於近來夫余和高句麗的戰亂,邊境到處是戰火,所以很多商人已經不來了。然後我們就和義公兄一起,押解著銀兩趕往遼西令支。到達令支後,韓兄說我們販賣馬匹數量巨大,必須要深入烏桓才能湊齊。因為我們在出發前大人就交代過我們要深入烏桓進內販馬。所以我們有趕到了邊境城鎮柳城,在那裡我們會合了無極甄家在柳城商舖的掌櫃,有他引薦,我們認識了幾個專門在漢境做生意的烏桓人。在他們的帶領下我們深入烏桓境內上千里,在一個多月的時間裡我們共計挑選了上等好馬三千多匹。可是我們由於人手不夠沒所以不能一次性全部販賣回來,只能依靠甄家在北地的商舖,我們來時把剩餘的馬匹全部存放在了柳城。通過甄家的關係我們在柳城建立了我們自己的養馬場,目前由我們帶領過去的幾個夥計在看管。在柳城修整後,我和盧升分兩批販運一千匹馬先行趕回。我先行出發,在過河間虎頭山時遭遇土匪,幸得俊乂在那裡路過,救下了屬下,才得以返回。回到黃縣見到程大人,程大人說大人已經晉陞為東萊太守了,所以我們兄弟二人把任務交接完成後,就帶著義公和俊乂來東萊拜見大人。」
駱統聽完後,問道:「現在烏桓境內怎麼樣,可有什麼特別的情況?」
楊重說道:「現在的烏桓分為四部,出上谷為烏桓難樓部落,出右北平為烏桓烏延部落,出遼西為烏桓丘力居部落,出遼東為烏桓蘇僕延部落。目前整個烏桓以難樓部落勢力最大,其次為丘力居部落,然後是蘇僕延部落,最後是烏延部落。目前丘力居野心最大,我們在丘力居部落販馬時,見得丘力居部落的士兵全部聚集在一起訓練,我想他們很快就會有動作了。前幾年他們劫掠遼西慘敗,恐怕這一次他們會來之不善啊。遼東蘇僕延和烏延部目前都奉丘力居命令。詳細的遼東地圖和遼西地圖我們畫了一部分,目前留在遼西和遼東的十幾個人正在日夜兼程的繪製中,我想在年底應該能夠送回來,我這次只帶了草圖回來。」
駱統聽完,沉思片刻說道:「今年整個草原部落的收成如何?」
楊重說道:「此次到烏桓各部販馬,發現今年北地草原異常幹旱,所以收成並不是很好。」
駱統笑了笑:「看來這次乾旱對烏桓的影響很大,要不然他們不會這麼早就開始準備,我想在初冬下雪之時,就是他們出動的時刻。楊重你命令留守遼西的人員,加緊情報的收集。我們的中華運輸公司的網絡現在已經能夠通到涿郡了,最北可以到達范陽、薊縣、昌平,這樣他們傳遞信息也會快些。另外就是要盡快的讓程昱選出人手支援我們在遼西和遼東的人手。另外就是對於玄菟郡和樂浪郡你們也要加快派人滲透進去,掌握具體的情況,包括樂浪郡南端的三韓地區,也要派人進去瞭解。地圖要盡可能繪製的詳細些,包括山川河流人口等等。」
說完這些,駱統接著說道:「你要盡快的再整個幽州境內建立完善的信息網,嚴密監視烏桓的動向,亦有消息立即報告。」
楊重一敬禮答道:「是,楊重覺不辱使命。」
說完烏桓的事情,駱統開始詳細的問起冀州太平道的事宜,這將是關鍵所在。
第一卷 第30章 冀州
聽到駱統詢問冀州太平道的事,張合起身站了起來說道:「大人對於太平道之事很是關心,不知所為何故啊?」
駱統說道:「俊乂不覺得,難民和庶民的大量聚集會被有心人利用嗎?如果太平道被人利用,起來造反,那對國家的傷害和天下黎民的傷害都是巨大的。」
張合沉思半天,眉頭緊鎖,然後一歎氣說道:「其實大人所說,我也能夠猜出一二,可是就是不願意往那方面去想,如果事情真如大人猜想那樣,那整個國家所受大的傷害太大了,國家的根本非得動搖不可。整個天下的黎民蒼生將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楊重對張合說道:「所以我們大人才願意以身作則,極力的整治整個東萊的,希望在動亂年代能夠給天下百姓留下最後一塊樂土。」
張合聽完,喜道:「如果大命人能夠做到,那張合願意為大人效力,而萬死不辭。」
韓當也是倒身拜倒:「韓當也願意為大人效力,在所不辭。」
「好了二位,我知道你們二位都是有理想有抱負的年輕人,我也是一樣的,我也願意和你們一起為天下蒼生造福,讓我們攜起手來,為明天的前程和百姓的生活奮鬥。楊重你把你收集到的冀州太平道的情況講述一邊。」
楊重說道:「大人,我們在遼西郡還沒有很聽說太平道,證明他們在遼西的影響力非常低,也可以說他們還沒有傳播到遼西。可是已進入右北平,有關太平道的消息就開始大量的出現了,進入涿郡和冀州後,我們發現太平道教徒和信眾無處不在,就連冀州好些個大戶人家都已經是太平道教眾或者信徒了。他們的組織內部非常嚴謹,沒有一定的關係和貢獻,你很難能夠打入其核心裡去。通過我們在外面的瞭解,現在太平道在冀州的信徒和教眾不下十萬餘人。可以說除了官府的力量,就數太平道的力量最大了。他們打著治病救人,畫符驅咒等等手段蒙蔽百姓,百姓在對朝廷的失望中,和太平道越走越近。目前太平道所控制的範圍已經遍及冀州,我想他們肯定不只是在暗中控制冀州,我想他們肯定還希望在明處控制冀州。另外就是我們還發現了好多商運車隊不斷的進出冀州之境。」
張合說道:「我在家鄉時,也經常看到太平道教眾,這些教眾對於撲通百姓還是非常友善的,他們經常免費替百姓看病,我覺得他們雖然教徒眾多,但是目前看來還是散沙一片,恐怕就是聚集在一起也成不了大事。」
駱統笑了笑說道:「太平道現在恐怕不只是控制了冀州,恐怕在全國各地都有大量的教眾。我們目前通過中華運輸公司和我們的商業網絡瞭解的情況是,在冀州,豫州,幽州,青州,兗州,徐州,荊州,并州,司隸等地全部有大量教眾。我想如果你是張角的話,你準備帶領太平道去向何方?對於目前的朝廷他們又是非常之失望,百姓對於朝廷也是非常失望,如果他們兩方面聯合起來,你說太平道的道路在何方?」
張合眉頭皺了一下,說道:「大人的分析很有道理,大人是否覺得太平道就是秦時的陳勝吳廣之輩?」
駱統只是笑了笑,卻並沒有作答,只是對楊重說道:「今年冀州是否大旱,農業是否減產,流民數量多少?」
「今年冀州大旱,農業大部分減產,所以流民遍地都是,有許多流民現在已經開始四處遊蕩了。整個冀州土匪遍地橫生,官員依然沉醉於收刮錢財。具體的數字和減產多少,都必須經過後續調查才能夠出來。」楊重說道。
「好,那就讓盧升負責,通過我們的商業網絡和運輸網絡,大肆派遣人員道各地手機情報,人員讓程昱從學校中選擇忠誠可靠之人,供你們使用。你們兩人以後要負責起情報信息的收集和匯總,然後報給我。」
說完這些,駱統對陳宮說道:「公台,你從楊重介紹的冀州太平道的情況中看出了什麼端倪沒有?」
陳宮樂了:「大人,既然你已經猜的差的不多了,為何還要問我啊?恐怕太平道起事不遠矣。」
張合聽完很震驚,急忙說道:「陳大人,怎知太平道起事不遠矣?」
陳宮笑著說道:「天災人禍,土匪橫生,天下之地,小鬼纏身。」
「哈哈,公台此語妙哉,小鬼可是很難纏的啊。」駱統大笑。
張合和韓當幾人都挺的糊塗了。
張合再次躬身問陳宮道:「大人此語可是說太平道乃小鬼也。」
陳宮笑笑對張合說道:「俊乂,太平道起事,可從現在流民四處流動竄說起。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現在趁著流民流竄之際,張角肯定在四處聚集教眾,商隊不斷進出,為最後的起事做準備。所以,其起事不遠矣。太平道不足懼,其一盤散沙爾,我們只要能夠聚集力量,給予其致命一擊,其必亂,然必散。」
駱統聽到陳宮的話,不由的心生敬意,陳宮從隻言片語中就判斷出了黃巾起義的結果,古人的只會確實不容小視啊。
駱統接著說道:「太平道確實不足懼,可是我們不能夠低估其破壞力。如果張角利用教眾的信仰之力,四面開花,那我們的大漢江山危矣。他們只是歷史上的跳樑小丑,沒有在根本上改善農民和士大夫階級之間的矛盾,恐怕他們也不久矣。但是一旦他們襲擊了冀州、豫州、青州、兗州、荊州等產糧之地,沒有了冀州、豫州、兗州、荊州、徐州等地的糧食,恐怕我們的朝廷日子就更加難過了。其實我倒不擔心朝廷,朝堂上不管小人宦官也罷,還是士大夫各階級名士也罷,都不是我所慮者,我所慮者百姓也。張角如果起事,最後即便被朝廷鎮壓,那最倒霉的還是這天下黎民蒼生啊。所以我們的速度要加快,要在張角起事之前在東萊為我們的百姓提供一方樂土。所以我們以後要用鐵血手段,盡快的控制住整個東萊。」
張合等人聽完駱統的話,齊說道:「大人真乃仁心,處處為百姓考慮,我等敬佩。」
「現在的朝廷,宦官當道,四處收刮百姓,民不聊生已經到了痛定思痛的階段。治重症者需下猛藥,恐怕太平道這劑猛藥還不足以驚醒這天下的猛士和賢明之士。太平道只能夠讓我們大家坐下來沉思國家的未來,可是並不能夠除去國家的病根。如果不能夠除去病根,我們依然治不好我們國家的疾病。國之將往,國之將來,諸位可有答案?」
眾人沉思半天,還是陳宮第一個站起來說道:「國之將往,我覺得只要是國家的百姓平安,國家的人民幸福就是我們所追求的國家。」
張合說道:「我覺得應該是我們的國家,應該是強大的,威加四海,懾服四夷。」
韓當說道:「我們國家的將來應該是和俊乂說的一樣,應該懾服四夷,讓我們的文化傳播到四方。」
駱統聽完後,說道:「你們大家的目標確實不錯,但是我的目標和你們卻不一樣。我沒與你們所想的那麼大的目標。國家的根本是什麼,人,一個人兩個人三個人組成了國家,所以我希望的國家是人人和睦相處,人人互相尊重,人人有衣有食,人人平等,我們每個人都能夠開心而自由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們可以幸福而自由的走遍天下各地的大好河山,沒有人能夠欺壓我們,沒有人能夠凌駕於我們之上。人都是有尊嚴的,老天爺不能夠凌駕於我們頭上,在我們頭上吃喝拉撒。你們都要記住這句話:人的生命是上天賜予的,所以只有上天能夠收回我們的生命。人的生命是寶貴的,所以我們要珍惜我們的生命。人的生命是自由的,所以沒有任何人可以支配我們的生命。人人都是平等的,都是自由的,人人都是民主的,所以我們的國家應該是自由的,平等的,民主的。這就是我想要的國家。人人安居樂業,人人和睦相處。」
其他幾人聽得都是一愣,對於他們來說,駱統的話語給了他們太大的震撼。自由和平等不是他們所能夠理解的,他們只知道,習的文武藝,賣給帝王家。讓皇帝支配他們的生命已經成了自然而然的事情。
很長時間,整個屋內非常的安靜。
駱統就這樣安安靜靜的等著他們從沉思中醒過來,等著他們能夠告訴自己他們的答案。
陳宮還是第一個說道:「大人,所說的國家給我很大的啟示,大人對於生命的解讀,我非常的敬佩。大人的見解真是驚天之舉啊,我從來沒有聽說過,生命可以這樣解讀,人們可以這樣存在。我願意為大人口中的自由、平等的、民主的國家而奮鬥。借用大人的話: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張合也是沉思了半天,才從駱統驚天地泣鬼神的話語中情形過來,然後抱拳行禮道:「大人,合乃一介武夫,對於大道理雖然也懂些,可是對於大人所談的東西,我也能夠模糊的感覺那絕對是正確的,所以張合也願意為大人口中的國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韓當、楊重、盧升也紛紛表示願意誓死追隨。
一席話,讓張合、韓當徹底的死心塌地追隨自己,給陳宮打開了思想上的另一扇窗口。
第一卷 第31章
張合和韓當的到來,減輕了陳宮和駱統的壓力。
楊重和盧升得駱統的授意,開始全面組建遍及全國的情報網絡。
駱統則繼續督導港口和造船廠的建設。
隨著鄭玄另兩位學生郗慮和王基的到來,駱統決定提前啟動發展東萊郡城掖縣的開發。
大量的物資和人員帶動了掖縣的繁榮,整個東萊郡城目前也和黃縣一樣,到處都是工程建設。
到了月底,隨著從州府治所那臨淄城來人通知駱統到刺史府覲見新任刺史趙淨,駱統才從繁忙的工作中脫身。
駱統拿著新任刺史趙淨的書信,問陳宮道:「公台怎麼看這次趙淨的接見?」
陳宮說道:「大人,其實我覺得他這次接見大人,不過是受趙忠的授意罷了,我覺得你如果要去州府,則趙淨必將拉攏於大人你。趙淨通過我們的情報網絡調查,乃趙忠的本家侄兒,一介小人,貪財而好美色,不足慮也。我們只需要給他些錢財,就能夠得到我們所需要的東西。我們唯一要擔心的是他的嘴到底有多大,我怕他會獅子大開口。」
駱統說道:「不怕他嘴巴大,就怕他不張嘴。呆在暗中的小人才是我們最需要擔心的。不咬人的狗才是最可怕的。」
駱統心裡不住的盤算,到底該怎麼對付這個新來的刺史,東西和錢財是必備的,但是美女嗎?就省了吧,自己到現在還沒一個女人呢。
一旁的陳宮在旁邊看著駱統走來走去,心中也在盤算著怎麼給新任的刺史上貢,突然看見了院中樹邊的枯草,馬上樂了。
「大人,我記得楊重他們從北邊來的時候,好像給你帶回來幾樣東西,聽所那東西晚上在床上時非常管用的哦,既然他這麼好美色,那麼這就樣東西恐怕新任刺史會非常高興的。」
駱統一聽,心中豁然一亮,對呀,楊重他們從遼東回來時帶過來斯基支百年人參,那玩意可是大補啊。
「來人,馬上去庫房取幾支人參。公台真是心細,我都給忘了。」
陳宮笑了笑說道:「大人,其實也該成家了,太史老夫人已經催了好幾次了。大人都已工作太忙給推掉了。子義也是天天在外邊奔波,老夫人自己在家中,很是寂寞。雖然有丫鬟照顧,畢竟不勝自己媳婦啊。」
「其實我也知道,但是公台也知道我們現在的工作確實很忙,我哪裡有時間去找啊。到是子義該給他找個媳婦了,如果公台有合適的人選推薦,我覺得不如先把子義的終身大事給辦了,這樣老夫人也就有伴了。」
陳宮想了半天,搖搖頭道:「現在子義還在外邊剿匪,即便是有合適的也必須等他剿匪回來才能辦,所以還是等等吧。」
半天,一個下人捧著幾個木盒子進的屋來。
駱統打開盒子,一看這個人參不由得吸了口冷氣。我的乖乖,這些人參也太久了吧,如果放在後世怎麼的也得值個百十萬的。可惜了這些好東西都得餵狗。
第二天,東西準備完畢後,駱統帶著韓彰和鄭雄及二十個特戰隊員,出發趕往青州刺史衙門所在地:臨淄城。
臨淄城,刺史衙門,內堂。
趙淨正喜逐眼開,望著滿屋的金銀珠寶,嘴都合不攏。
旁邊趙淨的第十三房小妾,手扶珠寶,雙手顫巍巍的對趙淨直施媚笑。
趙淨看著滿屋的珠寶,不由得感歎:「我說為什麼這麼多人都願意到地方上獨當一面的大員,原來在地方撈錢這麼容易啊,看來這步棋是走對了。」
門外管家這時報告:「大人,衙門外東萊郡太守駱統求見。」
趙淨一聽駱統來了,整個人興奮異常。
自己的叔父趙忠給自己交代說,駱統這個人很難纏,但是很大方而且很講信用,希望自己能夠和他多親近,自己一上任,第一件事就是把他請到刺史府來見面。如果他識得大體,那自己這一次就不會少撈了。
駱統在外邊等了半天,總管出來說道:「駱大人,我家趙大人請駱大人到內堂一敘。」
隨著管家來到內堂,管家說:「駱大人稍等片刻,我這就去裡屋請趙大人。」
不多時,從裡屋出來一位中年人,小眼睛高鼻樑,寬嘴巴窄臉龐,明顯的奸詐之輩。
駱統一拱手說道:「卑職東萊郡太守駱統見過新任刺史趙大人。」
趙淨緊走兩步,忙說到:「駱大人免禮,我此次喊駱大人過來沒什麼意思,只是剛剛上任,想和駱大人做些許溝通,聽宮中趙公公提及駱大人,對駱大人讚不絕口。」
「趙公公謬讚了,統乃一介小吏,怎敢勞駕趙公公惦記。」
「駱大人,我此次離京到青州上任時,趙公公曾經對我言說,駱大人乃國家之棟樑,治下黃縣半年內居然可以繳付前任兩年之稅銀,尤其是駱大人經辦劉石一案,趙公公非常滿意。此次我來青州上任,趙公公多次說要我照顧與你啊,以後我們一州為官,還希望駱大人多加配合啊。」
聽著趙淨的諂媚之詞,駱統心裡冷笑。
突然趙淨話鋒一轉說道:「駱大人,此次青州大旱,糧食減產,聽說黃縣不但沒有減產而且還增產不少,駱大人勞苦功高啊,此事可真?」
「稟大人,此事屬實。其實也不是屬下的功勞,乃是黃縣之灌溉水利在屬下上任之處就下令修繕,所以黃縣土地受旱災影響甚微。我想如果大人在任期間能夠修繕整個青州的水利,那麼整個青州的百姓都會感激大人的功德的。」
「可是我聽說修繕整個黃縣水利,都是駱大人出資的,此事可真?」
駱統聽到這裡就明白了,原來病根在這裡,想從我這裡撈錢,卻從水利談起。
「回大人,黃縣水利修建並不是我一人出資,乃我黃縣共同出資修繕。其中有幾家大的商戶出資最大,黃縣本地的大商戶和富戶也捐資不少,我只是他們中的一員罷了,並沒有出太多的力。」
「可是我卻聽說修繕水利的資金大部分出自駱大人之手啊。而且駱大人在黃縣修建工業園區和修建新城也是沒少出力啊。聽說光是中華運輸公司就每月給駱大人帶來不下二十萬兩的收入,玻璃製品,香皂,四輪馬車等等物品都出自駱大人之手。對於這些賺錢的行業,皇上特別感興趣啊。」趙淨陰陰的笑道。
駱統一聽,就說道:「趙大人,這些賺錢的行業其實未必有趙大人所想的那麼賺錢。先說運輸公司,他每個月大概有百萬兩的收益。」
趙淨一聽,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氣,一個運輸公司一個月就又百萬兩的收益,那這個駱統也太能賺錢了吧,怪不得連皇上都說他是商業奇才呢,我得好好敲他一筆。
駱統接著說道:「大家都看到了公司的收益,可是卻不知公司到現在只是在賠錢運營中,我每個月最少得貼補運輸公司將近十萬兩。我們需要大量的四輪馬車,一輛四輪馬車有需要兩匹馬,每輛馬車還需要配置最少四個車伕,光是這些那就是海量的資金,另外還需要大量的護衛和設立分部的夥計掌櫃,光人員的薪酬就佔用我們大量的資金。而我們運輸所收取的費用卻又是很少的,所以目前我們只是賠本賺吆喝,並沒有表面上那麼風光。而且我們這個公司是由我們黃縣縣衙和無極甄家、東郡衛家等大戶共同組建的,即便是將來賺錢了,那也是很多人都在等著分紅呢,我只是其中之一罷了。」
趙淨點點頭道:「哦,沒想到駱大人弄得這個運輸公司居然還有這麼多細節,看來生意並不是如常人所想的那麼簡單。」可是內心裡趙淨可不是這麼想的。
駱統聽趙淨說話的語氣有些懷疑,就衝著門外喊道:「韓彰,把我們給趙大人準備的禮物拿進來。」
片刻,韓彰和鄭雄帶著幾個人抬了兩個大箱子進來了。
駱統打開第一個箱子說道:「大人,卑職此次前來也沒什麼好東西,這些略表存心。其中有現在市面上流行的極品香皂五塊,每塊最少十兩黃金,這些香皂只給達官貴人定制而不再市面上流通。玻璃茶具兩套,每套最少得五十兩黃金,只有尊貴的客戶才能夠從我們那裡定制。另外一個箱子裡這是一些玉器和珍珠、瑪瑙等。」
趙淨看著一滿箱子的玉器珍珠瑪瑙,眼睛都綠了。等打開玻璃茶具,一看這套玻璃茶具,透明,白淨,一點點雜色都沒有,趙淨不斷的把玩,愛不釋手。
「鄭雄,把我們準備的另外幾樣東西給大人拿出來。」
鄭雄這時從旁邊抱出了兩個盒子。
駱統上前打開第一個盒子說道:「大人,這時一根四百多年的人參,這種東西只需要一根鬚子泡酒後在引用大補,能夠讓大人在床第之間大展雄風。」
趙淨一聽趕忙放下玻璃茶具,接過駱統遞過來的盒子。只見盒子內襯紅綢緞,上邊放著一支草樹根。
趙淨非常納悶的問道:「駱大人莫不是開玩笑,這種草樹根怎麼可能有這種神效啊。」
駱統心說草包貨,你當然不知道這種東西了,要不是為了打消你的顧慮,我才不會拿著種東西給你呢。
駱統趕忙笑臉相迎說道:「大人,此物乃是我的屬下從夫余國得來的寶物,聽屬下人說在夫余國,男人引用此物泡的酒水後,能夠比平常威風最少五倍。」
趙淨一聽滿臉樂開花了,看他那德行,就知道心裡肯定在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今天晚上恐怕他的第十三房小妾要享福了。
這時駱統打開了第二個盒子,說道:「大人,這個乃是我們的新產品,香水。此物只需要噴灑少許,即可渾身留香而一天不散。此物現在還沒有真正的上市,我這次來時,把我們僅有的一瓶給大人帶了過來。」
趙淨接過駱統遞過來的香水,打開瓶塞,一股淡淡的桂花清香飄了出來,滿屋子都充滿了桂花的香味。
「好東西,這種東西太神奇了。」趙淨不住的點頭誇讚。
趁著趙淨的高興勁,駱統吩咐人把準備好的銀子抬了進來,整整五個大箱子。
看見駱統給自己送了這麼多的好東西,趙淨簡直不知道該怎麼高興了。拉著駱統的手說:「駱大人,真是夠意思,夠朋友。以後在青州不管有什麼事情,只管來找我,我一定替你辦成。以後駱大人要常到州府來啊。」
駱統心說,還常來,多來幾次恐怕我就得破產了。
嘴上急忙答道:「那是自然的,卑職肯定為大人分憂解難而在所不辭。」
趙淨看著滿屋子的東西急忙忙的就打法駱統走了。
駱統離開刺史府後,心說:「兔崽子,讓你先高興幾天,以後我會讓你加倍還回來的。」
天色漸晚,駱統帶著韓彰和鄭雄正在大街上行走,前邊拐角突然竄出一個黑大個,一下就撞倒了駱統他們三人。
韓彰一骨碌身子,站起來就怒喝道:「臭小子,瞎了你的狗眼,沒看見有人嗎?」
那個大個,撞倒了駱統三人,根本就沒停下步伐,依然健步如飛向前跑去。
三人剛剛站穩,旁邊的胡同裡又竄出了七八個彪形大漢,從駱統他們身邊疾馳而去,看樣子是去追前邊的那個黑大個了。
駱統看著前邊遠去的黑大個,心中不住的納悶,剛才那一下的撞擊力確實不小,可是那個黑大個居然一點事情都沒有,駱統三人卻倒地了,看來這個黑大個也不簡單。
「韓彰、鄭雄,走,我們過去看看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那個黑大個可能有難?」
駱統話音一落,抬腳順著黑大個逃跑的方向就追了下去。
韓彰和鄭雄緊跟著駱統也一起追了下去。
第一卷 第32章典韋
駱統三人緊跟著前邊幾人,一路飛奔。路邊的行人不斷的躲閃,還是弄得雞飛狗跳的。在一個胡同裡,駱統三人終於追上了前邊的黑大個。只見七八個人圍著黑大個,雙方都僵持在那裡。黑大個此時已經滿身是傷,顫顫巍巍的扶牆而立。
七八個人中的領頭的說道:「小兔崽子,我讓你跑,在臨淄城,想從我們李三爺手中逃脫的人不死也得脫掉幾層皮,你小子還是乖乖的跟我回去,要不然我們要你的命。」
黑大個冷笑幾聲,說道:「就憑你們這些小嘍囉,還想要我的命。剛剛要不是你們有人替李質擋了一刀,恐怕現在他早已經下閻王殿了。來來來,某家今天要大開殺戒,讓你們這些魚肉鄉里的惡棍都見閻王去。」
「呵呵,小子,死到臨頭了還大言不慚,兄弟們給我把這小子給做了,萬事有李三爺給大家撐腰。」
駱統見這黑大漢面對七八人面不改色,其實也改不了顏色,本來就跟非洲黑鬼一樣。
對於黑大漢面對這種局勢的陽這份鎮定,駱統打心眼裡欣賞。
一見這些人抄傢伙動手,駱統大喊一聲道:「住手,光天化日之下,你們竟敢當街行兇,難道不怕王法嗎?」(經典台詞)
那領頭之人一見有人多管閒事,怒道:「你是哪來的野小子,耽誤李三爺的事情,怕你吃罪不起。」
韓彰怒道:「呀嘿,你們這些死奴才,看來是仗勢欺人慣了,大人,別跟他們廢話,我和鄭雄三兩下就能把他們收拾了。」
說完,韓彰和鄭雄倆人挽胳膊捋袖子就要過去。
駱統說道:「看來在任何時候,這些狗奴才都是狗奴才,韓彰、鄭雄給我好好的教訓他們一下,讓他們以後不能夠在欺壓百姓,廢了他們的胳膊腿。」
韓彰和鄭雄一聽駱統下了命令,蹭的一下就竄了出去。
三下五除二,除了駱統三人和黑大個,再沒任何一人站著,那七八個狗奴才全讓韓彰二人給打翻在地,鬼哭狼嚎的叫個不停。
駱統來到那個領頭的面前,一腳踩在剛才的斷腿處,疼的他齜牙咧嘴,直喊疼:「壯士饒命,我們都是奉了李三爺的命令出來辦事的,在臨淄城,的最李三爺恐怕你們也吃罪不起。」
「少廢話,我既然敢出手,就不怕得罪什麼李三李四的。我問你,你們為什麼追這個黑大個?」
那個領頭的一聽,嘴一咧說道:「壯士,這個黑大漢壞了我家李三爺的好事,大鬧喜宴,還差點咬了李三爺的命,所以才令我們來抓拿與他,帶回去聽後發落。」
黑大個在旁邊說道:「放他的驢臭屁,他李三強搶民女逼婚,還害死他全家,像這樣的惡人人人得而誅之,既然官府不管,那典爺就要他的命。」
駱統一聽就明白了,這個傢伙的主人強搶民女逼婚,這位黑大漢是伸張正義。
駱統說道:「好好,韓彰,你去把那位李三給帶過來,我倒要看看是什麼人居然如此囂張,今天大爺我要為民做主。」
韓彰領命帶著一個還能動彈的惡奴領路和幾名趕過來的特戰隊員前去李三府上緝拿李三。
這時那個黑大個過來抱拳道:「剛才多謝這位壯士相救,典韋不勝感激。」
駱統聽完黑大個報名,然後自己也拱拳施禮道:「義士能夠不畏,為民除害,駱統敬佩之極。」
黑大個一聽,激動道:「難道你就是那個半年時間在黃縣為民造福,讓整個黃縣發生翻天覆地變化的駱統駱大人。」
駱統聽到典韋如此激動,說道:「典壯士怎知統?」
典韋樂了,說道:「現在整個青州和兗州還有誰人不知仁義的東萊駱統,辦學建工廠,收流民繳費安邦。」
「百姓謬讚,不知典壯士現在身居何處啊?」
典韋挺駱統這麼一問,身形一愣,抱拳說道:「不敢瞞大人,我乃戴罪之身,無有去處,只是四處流浪。」
「哦,那不知典壯士可願意來我東萊任職?」
「大人真的願意收留我這戴罪之人嗎?」
「我覺得典壯士能夠不畏,替民伸張正義,就是值得人們敬佩之舉。如果東萊能夠得到壯士相幫,我想我們都會非常高興的,恐怕壯士的事跡在東萊肯定能夠在百姓中流傳的。如果典壯士願意到東萊來,那麼我願意以東萊郡百姓的名義,歡迎典壯士。」
典韋聽到駱統收留自己,心中一暖。自己東西漂泊幾年,孤身一人,重來沒有人這麼器重自己。
典韋翻身跪倒說道:「承蒙大人器重,願意收留典韋,典韋願意追隨大人效犬馬之勞。」
「好好,東萊的典壯士相幫,真乃幸事。等一會我們料理完李三的事情後,我們就去酒樓為典壯士壓驚。」
典韋被駱統的話語感動,黝黑的臉蛋因為激動變的黑紅黑紅的。
在典韋和駱統交談不多時,韓彰帶著幾個人抬著李三走了過來。
韓彰來到駱統近前行禮說道:「大人,卑職奉命把李三緝拿歸案,請達人發落。」
駱統看著躺在擔架上的李三,心中好笑。
只見李三腦袋腫的像豬頭,根本就認不清模樣。
駱統說道:「韓彰,這就是在臨淄城呼風喚雨的李三爺嗎?我怎麼看怎麼覺得他像一頭肥豬啊,怎麼都不像剛才他們所說的威風八面,呼風喚雨的李三爺啊,你們不是抓錯了吧?」
韓彰大笑道:「大人,屬下絕對沒有抓錯人,這人絕對就是威風八面,呼風喚雨的李三爺。」
李三躺在擔架上,聽完駱統的挖苦,心中直恨。
自己好好的異常婚禮讓那個黑大個給攪和了,誰曾想這小子居然還能夠認識青州新貴駱統,看來自己今天要倒大霉了。
不提李三怎麼想,駱統問道:「李三,我聽說你今天準備結婚,讓典韋給破壞了,還差點讓典韋給弄死,可有此事?」
李三一咧嘴說道:「大人既然所有事情都知道了,還來問我為何?」
韓彰一聽不樂意了,啪的一個大嘴巴子抽在了李三的臉上,說道:「我家大人問話,你只需要回答就行了,那裡容得你來問話?你在多嘴,老子扒了你的狗皮。」
李三嗷嗷的叫喚幾聲道:「韓大爺,韓祖宗,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你老人家高抬貴手啊。」
駱統擺擺手說道:「那你的媳婦是怎麼弄過來的,你可是很清楚嗎?」
李三說道:「回大人,小人清楚,這次我取的女人是我的手下大頭從一個鄉下搶過來的,事先我並不知情,請達人饒了小的,小的回去立即就送他回家,好生安頓。」
駱統冷笑幾聲,衝著韓彰一使眼色。
韓彰會意,又是左右開弓兩個大嘴巴子,怒道:「你小子想找死啊,到了這裡還不老實交代,居然敢編謊話騙我家大人,看來你是不想活了,小的們,給我好好招呼這個小子。」
李三一聽韓彰又要揍他,嚇得渾身哆嗦,急忙說道:「大爺,大爺,我說,我說。這次大頭去搶的女人是我指使的,我前邊還讓他給我搶了二十幾個女人,都關在我家後花園。」
駱統哼了兩聲說道:「除了搶女人,你還敢過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都一一說來。」
李三看著韓彰揚起的巴掌,頭點的跟小雞仔吃食似的,一五一十的把自己做過的傷天害理之事全部交代清楚了。
等李三簽字畫押後,駱統對韓彰說道:「韓彰,你帶人和李三去他家把被他強逼的婦女全都放了,然後把它所欺壓百姓所收刮的錢財全部取出,然後把他和這些惡奴全部送往府衙,交給臨淄縣令處理。」
等韓彰準備走時,駱統對韓彰略微點了點頭,使了個眼色。
處理完李三的事情,駱統帶著典韋回客棧去了。
剛進客棧,留守的人員就進來報告說,青州臨淄城運輸分部的人送來了新的情報,需要他來處理。
駱統結果情報一看,心中大樂,原地轉了三圈。
典韋心裡納悶,怎麼大人看了封書信就高興成這樣。
典韋問鄭雄道:「兄弟,大人這時怎麼了,怎麼高興成這樣?」
鄭雄沖典韋一樂說道:「你剛剛追隨大人,不知道大人的習慣。大人每當接到非常重大的好消息時,就會情不自禁的原地轉圈,等回頭慢慢你就習慣了。」
看著駱統高興的樣子,典韋問道:「大人,不知何事讓你高興如此啊?能否讓我們也跟著樂上一樂啊。」
「對了,光顧我自己高興了,忘記告訴你們了。這封信是陳宮給我發過來的,上邊說五天前在大澤山老爺溝,太史慈和臧霸合兵一起殲滅了整個東萊最大的土匪何鼻部,殺死何鼻等大小頭目七人,殲滅土匪一千餘人,活捉土匪三千餘人,繳獲財物合計七十多萬兩,而且在老爺溝旁邊還發現了一處大型鐵礦。你說我能不高興嗎?按照這樣的進度,也就再有一個月的時間,太史慈他們就能夠剿滅東萊郡所有的土匪。陳宮信中還提及說,周抗帶著新訓練出來的一百多名特戰隊員在這次剿匪任務中表現突出,讓我嘉獎他們呢。」
鄭雄一聽周抗帶著一批新隊員也去參加了這次剿匪任務,心中不住的嚮往,希望那一天駱統一高興放他也去剿匪前線。
典韋在旁邊答話道:「恭喜大人肅清東萊匪患。」
「能夠肅清匪患,太史慈等人勞苦功高,確實值得嘉獎,等過幾日回到掖縣,我要給前線剿匪的將士開慶功宴。」
韓彰正好這時進屋,說道:「大人,開什麼慶功宴啊?」
鄭雄把程昱帶過來的好消息給韓彰講了一遍,韓彰樂呵呵的說道:「大人,你看周抗都帶領這新隊員上陣殺敵了,這次更是立功受獎了,你看什麼時間把我們兄弟們也放出去剿匪啊。我們大家都盼著上陣殺敵呢?要是在休息一陣子,非得把大家癢癢死不可。」
典韋也在旁大聲附和著,看來這位也是閒不住的傢伙。
「放心,上陣殺敵的事情以後多著呢,現在你們最主要的任務是訓練,並且把新加入的士兵,訓練成符合我們特種作戰大隊的精英士兵。以後自然而然的就會給你們佈置任務的。韓彰,剛才的任務完成的怎麼樣?」
韓彰答道:「大人,在我們押送他們的途中,他們居然反抗逃跑,還傷了我們兩個弟兄,他們這一夥包括李三在內全部被我們給擊斃了,我們把他們的首級全部送到了府衙後,就直接回來了。」
駱統笑了笑說道:「像這種惡人加小人,死有餘辜,居然還敢反抗,韓彰你處理的很好,值得表揚。」
「多謝大人讚賞,另外從李三府中搜出的東西出了一些不值錢的充公外,剩下的都被弟兄們帶回了客棧,這小子不是個玩意,光從他府中和郊外的別院就搜出了價值不下五萬兩的財物。大人這次臨淄之行,看來是沒有賠本。」
「好好好,總算這小子還有點良心,死了還有點價值,要不然我這次臨淄之行真的就虧大了。大家吃完飯趕緊休息,我們明天一早就出發回掖縣。」
第一卷 第33章
駱統帶著典韋和韓彰等人一路狂奔,回到掖縣。
剛一進衙門,陳宮和孫乾、王基、郗慮就笑臉相迎而出。
陳宮說道:「大人此去是否順利?」
駱統一拱手,笑道:「各位辛苦了,此次臨淄之行非常順利,我想趙淨收了我們的禮物後,在年關之前都不會在找我們的事情了,而且我們給他準備的東西,恐怕以後他少不得要求到我們,這樣我們做起事來也就放心了很多。通過李三的案子,我想我打給已經摸到了趙淨的脈,他絕對不會為了一些蠅頭小利而得罪我們這個大財神的。」
陳宮樂了:「這就好,這樣我們做起事來就沒有了後顧之憂,到年關還有兩個月的時間,我想我們還是能夠在掖縣整出些動靜來的。」
「公台啊,現在剛剛入冬,那子義他們也完成了剿匪的任務,等到他們回來休整十天後,讓他們全部加入到港口的修建中來,我們必須在海水凍結之前把港口修建完成,包括造船廠。等到結冰後,全員出動,挖深和拓寬龍王河。」
「大人對港口這麼器重,可是對明年開春坐著準備?」
「公台,你也知道前段時間楊重他們從遼東和遼西帶過來的信息,我想今冬烏桓肯定劫掠邊境,但是整個北方除了我們這里外,其他地方嚴重乾旱,糧食減產,即便是烏桓我想也率奪不走太多的東西,他們幾十萬人的糧食不是靠搶劫就能夠解決的。如果他們的不到糧食,即便是明年開春,他們恐怕還要南下搶劫。他們有馬,而我們今年糧食豐收,加上我們從南方購買的糧食,明年開春之後,我們派船橫渡海峽,一路北上,開闢新的商道,這樣我們就能夠通過糧食來換取我們所需的重要戰略物資-戰馬了。所以我們必須在冰凍之前把港口修建完成,試驗船隻也必須完成,為開春消凍後做準備。」
「大人所慮極是,除了我們加緊造船外,另外就是在整個遼東和遼西的商舖和銷售網絡的建立,讓楊重和盧升加大力度,盡可能的在遼東沓氏縣建立我們自己的港口,並在那裡建立中轉站。我準備讓盧升去負責那裡的工作,畢竟在北邊我們需要一個可靠的人員駐紮在那裡,戰馬乃我們必須要控制起來的東西,這樣楊重的壓力就會很大了。」
這時旁邊響起了一個聲音說道:「駱大人,陳大人如若不嫌棄的話,郗慮願意為大人分擔憂愁。」
駱統看了看郗慮道:「哦,是鴻豫啊,鴻豫,你的才能不僅僅局限於在遼東經營,你還有更大的作用,所以這次遼東經營你就不要去了在所在遼東遼西留守的人員你也不熟悉,你可以和楊重一起把我們的情報網絡建立起來,這對我們將來的發展將會起到重中之重的作用。」
郗慮站起身說道:「承蒙大人器重,郗慮定當竭盡全力,完成大人囑托。」
王基見駱統給郗慮安置了新的任務,也站起身說道:「大人,鴻豫都有了新任務,那不知我能為大人分擔憂愁否?」
駱統笑笑道:「伯輿說的哪裡話,伯輿之才世人皆知,你還是先幫助公台治理東萊郡。」
「王基必定全力協助陳大人。」
看著大家工作熱情高漲,駱統非常滿意。
陳宮在一旁插嘴道:「大人,再過四天,子義就要率領剿匪大軍凱旋而歸了,我們是否要準備些歡迎儀式和慶功宴啊。」
「那是當然的了,這次子義他們勞苦功高,我們要搞得隆重些,讓我們的這些子弟兵知道我們沒有忘記他們的功勞。把聲勢搞得大些,要讓整個東萊郡的百姓都知道,我們的士兵為他們付出了多大的犧牲,也要讓他們看到我們威猛的軍隊能夠保家衛國,給他們帶來幸福安康的生活。通過歡迎儀式,讓他們感覺到東萊正在發生這翻天覆地的變化,讓所有的百姓能夠願意和我們一條心,相信我們。」
「好,大人說的這些我都記下了,我馬上弄個就去安排。另外就是華歆從黃縣到了,他代表仲德等留守黃縣的人員來做工作匯報,你看什麼時間讓他來。」
「還等什麼,趕快讓他過來吧,我想看看這一個多月,他們的工作進展如何?」
「好,我馬上派人去請子魚。」
不多時,門外響起腳步聲,華歆抬腳進屋來,看見駱統施禮道:「華歆參見大人。」
「子魚啊,這麼長時間了,你們還不知道我的習慣嗎?不需要哪些俗禮,你直接回報吧。」
「好,自從大人離開黃縣道東萊郡接任太守之職,黃縣有程大人管理。通過這一個月的時間,目前黃縣各方面安定,經濟發展迅速,目前經濟總量能夠達到三百多萬兩,我們自己的工廠由於玻璃製品等新產業的加入,目前月收入達到了將近二百三十萬兩,純利潤接近一百五十多萬兩。由於最近軍隊頻繁調動剿匪,所以花費也挺大的,光這次剿匪的費用就將近五十餘萬兩。另外修路和安置流民,建立技工學校和吸引人才,建立鄉鎮一級的衛生系統,港口和造船廠,新城區和工業園區的建設等共計開銷八十萬兩,所以上月我們的淨盈利為二十多萬兩。黃縣港口和造船廠已經竣工,目前正在試著建造大人設計的新式運輸船,目前報告過來的信息是最早也要在明年年初才能試水。新城區的建設接近尾聲了,教育系統和衛生系統的基礎建設已經完工。到目前為止,黃縣人口已經接近三十萬人,目前百姓生活非常安逸,每戶都有餘糧和餘錢,所以整個黃縣的經濟非常繁榮,我們每月的賦稅已經可以收到了將近七萬兩。倉存的糧食夠整個黃縣三十萬人吃上三年的。通過楊重和盧升他們跟烏桓購買馬匹,目前在大基山我們自己的養馬場,存欄馬匹接近五千匹。學校通過短期培訓,目前黃縣的人才缺口已經彌補上了。程大人和我們一致認為目前黃縣已經穩定了,不需要這麼多人都在黃縣工作,所願意程大人的意思是抽調黃縣人手來彌補東萊郡衙門的缺口。」
聽完華歆的匯報,駱統也覺得目前黃縣比較穩定了,匪患已經清楚,各個方面都已經正規了,抽調人手看來可行。
「那好,子魚啊,我想這樣,你和武安國還有鄭玄公留守黃縣,其他人員全部調離,加入到東萊郡守衙門,你覺得可以嗎?」
華歆一聽駱統要把整個黃縣的治權交給他,對於駱統的信任,華歆非常感激。
「謝謝大人信任,黃縣有大人和仲德、公台這麼多人打下的基礎,華歆必定會讓黃縣繼續高速發展,不辜負大人的厚愛。」
「很好,子魚啊,你也剛來,等到子義他們凱旋的歡迎儀式結束後,你在回黃縣和仲德他們交接工作,所有黃縣的人員都有你自己去挑選,只要是你相中的人才,我都給你留下。」
「有了大人的全力支持,華歆一定能夠帶領黃縣再上一個台階。」
四天後,天氣晴朗,太陽當頭。
東萊郡城門口一片歡聲笑語,熱意盈盈。駱統帶著一干東萊郡官員和當地名士大戶商舖老闆等佇立在城門口。
快到中午時分,只見遠處馬蹄嘶鳴,幾匹戰馬當先飛馳而來。
當前一批戰馬上,端坐一位少年,背背雙戟,打馬如飛,疾馳而來,身後揚起了高高的灰塵。
當少年來到城門時,一勒韁繩,跳下戰馬後,衝著駱統雙腿並立,刷的一下靜了個軍禮說道:「東萊郡都尉太史慈參見太守大人,太史慈奉命剿匪,已經完成任務,特來覆命。」
「好好,子義你們辛苦了。今天我們東萊郡城所有百姓官員出城迎接你們這些功臣,我們不會忘記你們的功勞的,此次剿匪你們立下大功,我已經命令全城慶功,為你們接風洗塵。」
駱統趕忙上前緊握住太史慈的手。
不多時,後邊的張郃、韓當、臧霸、李茂、費齊、周抗等也都到齊了。
在他們身後是周抗率領的狼牙特戰大隊。
在特戰大隊後是大部隊,部隊兩側佇立著騎兵部隊。
整個部隊經過了兩三個月的剿匪活動,整個氣質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人人臉上都充滿了自信,整個部隊有一種讓人肅穆的感覺。
駱統和張郃、臧霸他們一一握手後,來到部隊前邊,整整衣襟,大聲喊道:「將士們,你們剿匪辛苦了,我代表整個東萊郡的百姓謝謝你們了。今天在這裡,東萊大小官員,名流鄉紳和各地民眾代表共同歡迎我們東萊的英雄們,凱旋而歸。你們為東萊百姓流的血不會白流,你們為東萊百姓撒的汗不會白流,因為東萊百姓會永遠記住你們曾經為他們流過血撒過汗,你們的英勇行為和犧牲精神會永遠的鐫刻在東萊百姓的心中。你們是東萊百姓心目中的英雄,今天我代表東萊全體百姓,為你們牽馬執鞭。」
駱統說完,對著全體的官兵,深深的鞠了一躬。
頓時整個隊伍亢奮了,他們從來沒有想到會得到這麼高的評價,也從來沒想到他們會被駱統如此的重視,每個士兵聽完駱統的話語,臉上都是激動的表情,每個人都不由自主的昂起了頭。
太史慈、張郃等人都被駱統的話語點燃了,心中的熱情無比的高漲。
駱統來到太史慈的近前說道:「子義上馬,我來為你牽馬執鞭。」
太史慈臉色紅窘:「大人,為百姓而戰鬥,我們無怨無悔,怎能擔當的其大人如此的待遇,我看還是算了。」
「不可,你們擔得起如此待遇,沒有你們的捨生忘死,怎麼會有我們的幸福生活,沒有你們的前仆後繼,就不會有我們的安定生活。所以,子義請上馬,我為子義帶路入城。」
陳宮在旁邊說道:「子義上馬,大人為你牽馬執鞭,我來為俊乂牽馬執鞭,子魚你為宣高牽馬執鞭,公佑為義公牽馬執鞭入城。」
名流鄉紳和百姓們見駱統帶領大小官員給將軍們牽馬,都自覺的讓出一條道路來,加到歡迎。
太史慈騎上馬高呼:「士兵們,由大人給我們牽馬執鞭,何等的榮光,大家打起精神來,讓百姓們看看我們是怎麼樣的一支軍隊,拿出你們最好的精氣神,接收百姓的檢閱,進城。」
隨著太史慈一聲令下,所有的士兵們整理衣裝,邁著雄赳赳的步伐,開進郡城。
第一卷 第34章
不知不覺一場大雪過後,整個東萊都鋪上了厚厚的一層白色衣裝,年關也在這時悄悄的來臨。
將近一年的辛苦,整個東萊是翻天覆地的變化,駱統也在自己來到三國後的第一年站穩了自己的腳跟,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港口竣工,造船廠竣工,整個東萊通往其他郡城的道路也修通了。
通過一年的努力黃縣整個人口翻了十倍,達到了驚人的五十三萬人,經濟總量比原來翻了幾百倍以上達到了驚人的五百多萬兩。
人民的生活富裕了,本地的市場也就繁榮了。
東萊郡郡三四個月的發展,方雖然還沒有大跨步的前進,但還是初見成效。
隨著甄方、衛弘和糜竺的家族大量資金的投入,整個東萊郡城,比原來最起碼繁榮了很多。
通過陳宮強有力的手段整治整個東萊郡的官員,現在可以說各司其責,雖然還沒有說人盡其責,比起其他郡縣來說,整個東萊郡還是好上很多。
由於東萊官場環境的變好,百姓們安居樂業,市場的繁榮,帶來的巨大的外來人口,初步估算整個東萊郡目前外來人口能夠達到將近七十萬,這些外來人口又為駱統的下一步發展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隨著黃縣的資金在年底的進入,下一年東萊肯定要大踏步的發展前進。
離年關還有三天,駱統召集自己所有的心腹,在東萊郡城的府衙開會,總結這一年的工作和為來年制定目標。
前幾天楊重來報告說青州,幽州,豫州,并州等地太平道有聚集的趨勢。
駱統心裡想,不會是自己來到這裡改變了時空吧,看來要提前做準備了。
隨著最後一位武安國的到來,在府衙東跨院的會議正是拉開了序幕。
一上來,駱統就說道:「各位都辛苦一年了,我在這裡代表東萊百姓,先向各位表示感謝。通過我們今年一年的努力,我們所取得的成績是可喜可賀的。整個東萊郡的實力上了一個台階,尤其是黃縣更是大踏步的向前。所以我們今天會議的主題第一:對今年的工作做一下點評,總結經驗教訓。第二:對明年的形勢做出分析,規劃出明年的發展方向。大家踴躍發言。」
程昱第一個站起來發言:「各位同僚,我們今年的發展速度很快,尤其是黃縣,目前的稅收和公司收入已經相當於將近原來一個州的收入了,百姓的擁護和民意的提高都證明了我們目前發展經濟的方向是正確的。黃縣作為榜樣,給整個東萊郡做出了很好的表率作用。雖然郡城掖縣發展的晚,但是取得的成績也是可喜的,最起碼在最近三個月的發展就相當於過去兩年的發展規模。我們應當繼續堅持發展經濟,提高百姓的生活水平。繼續推動經濟改革,鼓勵經商和建設工廠。總結最後就是一句話:發展經濟,提高百姓生活。」
「很好,仲德最後的總結很具體。百姓沒有好的生活水平,我們整個東萊的整體實力也就不可能有更大的提高。」
一旁的陳宮站了起來第二個發言:「諸位都知道黃縣的發展速度,那簡直就是個奇跡,在我們大漢建朝幾百年中還沒有那個地方的發展速度如此之快。所以我認為黃縣的模式是可以複製的,我們應當向黃縣一樣,在各個地方設立專業的經濟開發區,有了經濟開發區作為龍頭來帶動地方經濟的發展。經濟開發區的建立,第一是產業規模化,第二是產業聚集化,第三是產業帶動化。加大引資的力度,爭取更多的士族階層和民間大戶的投資,給予他們一定的政策傾斜,把他們和我們綁在一起,為我們所用。所以我覺得黃縣模式必須複製,而且要加大。」
華歆站起來說道:「陳大人說的不錯,黃縣模式確實值得借鑒,但是我們能否複製一個就成功一個呢,我覺得這跟我們的人口基數有關。我們的產業答道很大規模後,就可能引起我們產量過大,而沒有了消費人群,到時候我怕牆倒眾人推啊。所以我們應當穩步的複製黃縣模式,控制經濟開發區的數量,不能夠盲目的各個地方都上馬。」
「哦,不錯,子魚說的不錯。我們確實要防止一窩蜂的上,不能夠讓經濟投資過熱,但是就目前的狀況來說,我們即便是在發展一百個黃縣這樣的工業園區,我們的商品也不愁銷路。」
邴原說道:「確實如大人所講,我們目前的商品確實不愁銷路,因為目前我們的商品還只是供應青州、兗州、豫州和冀州都供不應求,而且缺口很大。所以目前絕對不會發生剛才子魚所講的問題。如果明年我們在開拓司隸、幽州、揚州、徐州、荊州等地我想我們的生產規模最少的擴大三倍以上才能夠剛剛滿足需求。」
「確實是這樣,我們目前的發展速度雖然很快,但是和不斷增長的市場容量來說,我們的規模依然很小。」邴原在一邊接著說道。
「雖然規模和市場容量想必還很小,但是和其他州郡等相比,卻已經領先了不止一籌。我們今年的稅收達到了將近七十萬兩,這可是相當於整個青州的稅收的一半,而且還是我們減低稅賦的情況下取得的。按照目前的形勢發展,我想明年我們整個東萊郡的稅收會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鄭玄在一旁說道:「邴原既然稅收這麼高,為什麼不給我們多批點資金見學校和招攬教育人才啊。我們目前只是在黃縣建立了不下三十所學校和一所大學,我想接下來的任務就是在整個東萊郡建立學校,到時候你可別說沒錢。」
邴原一樂:「呵呵,老師,你們今年的費用已經不少了,我給你們批了將近三十萬兩了,而且其他鄉紳和富戶也沒少捐款,所以老師你就不要哭窮了,明年只要是大人批准的學校項目,我絕對第一個滿足。」
「好,你說話要算話啊。大人,我們目前黃縣三十多所學校,還是不能夠達到大人所設置的每三萬人一所學校的規模,所以明年我想大人還應該加大教育的投資力度。」
「玄公放心,明年我會繼續加大投資的,因為明年將是至關重要的一年,所有的項目我都會加大投資。
太史慈在旁邊嘿嘿一笑:「大人,既然他們都要加大投資,那我們軍隊呢?我們目前有軍隊八千餘人,預備役一萬,警察部隊兩千人,特種部隊三百人,騎兵部隊一千人。由於運輸公司和銷售分公司發展速度很快,所以我的部隊目前有將近兩千人是在護送和駐紮。真正在發生戰鬥時,我所能調集的部隊不超過五千人。所以我覺得我們明年有必要擴充軍隊,最起碼應該達到一郡兩萬人的目標,即成立一個軍的軍隊。騎兵部隊由於其機動性能高,所以我們應當常備最少五千人的騎兵部隊。這樣才能夠保證在有突發事件時,我們部隊能夠第一時間趕到。」
「子義不說,我也要提到這個問題。軍隊的擴編是肯定的,而且不是你所說的兩萬人人,而是要達到四萬人,騎兵部隊一萬人,預備役加大到三萬人,警察部隊擴充到一萬人。部隊擴充所有的這些全部要秘密進行,對外宣稱我們還是只有一萬人的作戰部隊。另外就是特種部隊,除了狼牙部隊目前的三百人不便外,另外組建一支適用於海上登陸的特種作戰部隊海豹突擊隊三百人,用於暗殺和刺殺的幽靈突擊隊一百人。我們明年可能有大戰。兩個軍的常備,應該夠我們明年作戰用了。東萊第一軍由太史慈任軍長,臧霸任副軍長,駐紮在掖縣。東萊第二軍由張郃任軍長,韓當任副軍長,駐紮在黃縣。騎兵部隊由管亥任統領駐紮在大基山。警察部隊由武安國統領,預備役有李茂、費齊負責。特種作戰大隊有周抗統一指揮,狼牙交給郭猛負責,海豹突擊隊由韓彰負責,幽靈突擊隊由鄭雄負責。程昱任總參謀長,王烈任總後勤部長。楊重任情報部部長,郗慮人副部長。」
「除了以上軍隊人員的調整和安排外。我們要整合東萊的各個部門,成立新的部門,這樣才能夠更加有效率的展開工作。陳宮任東萊郡郡丞,負責整個東萊的日常行政事務,鄭玄人東萊教育部部長,負責整個東萊學校教育問題,王烈任工業發展部部長,負責工業建設一切事務,管寧任稅務稽查部部長,負責東萊郡稅務,國淵任行政監察部部長,負責整個東萊官員的監督監察,查處貪污受賄失職瀆職等事務,諒茂任組織人事部部長,負責整個東萊官員的遷升任免和功績考核,華歆人對外聯絡部部長,負責整個東萊郡和朝廷其他州郡縣等地的溝通聯繫事宜,邴原人基礎建設部部長,負責整個東萊的基礎建設一切事務,王基人農業生產部部長,負責整個東萊的農業生產,馮寶任軍工部部長,負責軍隊武器的生產工作,穆忠任科技研究院院長,負責新產品的研發。所有人除了本職工作外,都兼任陳宮幕僚之責。」
大家一聽,駱統把整個原來官場中的所有部門都給取消了,成立了新的更加具體的官職,這樣大家都知道該幹什麼,該做什麼。
第一卷 第35章 進京
會議結束後,歡天喜地的過完年,駱統接到了從朝廷下來的公文,要求他務必在二月初一之前趕到京城面聖。裡邊還附了一封來自黃琬的信件。
黃琬在信中說,駱統一年的工作很有成效,為國庫帶來了大量的賦稅,皇上非常欣慰,所以決定在年後第一個召見他。另外就是說現在朝堂上,宦官的權勢達到了極致,他們這些人有些力不從心,希望駱統能夠在地方上給他們一些支援。
駱統拿著信找陳宮和程昱商量,問道:「二位怎麼看待皇上的這次召見和黃琬的來信?」
陳宮:「我們的工作能夠引起皇上的注意,證明了我們目前的工作還沒有引起太大的猜疑,證明了我們工作方向的正確性,以後要加大保密力度,俗話說:先出頭的椽子先爛。我們一定要控制我們的影響力,既不能夠太突出,也不能夠太落後。這一次看來我們的工作已經超前了。既然我們已經判斷出了這天下始終要亂,那我們應該穩步的發展,秘密的蓄積力量,到是才能夠一鳴驚人,達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公台說的不錯,蟄伏是我驗們現在首要的任務。在天下的大局勢沒有發生變化之前,我們都應當繼續的蟄伏下去,蓄積力量。黃太尉的信件我看就是有拉攏大人的意思。雖然大人是有他舉薦出仕的,可是他也擔心現在大人鋒芒正盛,怕不受他的調遣和約束,所以來這麼一封信試探一下。另外就是現在他們這些大家士族的經濟能力確實有限,希望大人能夠捐獻一些,我想就是這些意思,其他的層面目前還看不出來。」
「公台和仲德講的不錯,我也是這樣考慮的。唯一有一點我想不通,怎麼一年的時間就能夠幾次引起皇上的注意,證明在朝中有人在把我們往前推,希望我們能夠衝在前面替他們做擋箭牌,也可能是想拉攏於我們。具體是那些人在幕後操縱,現在還不得而知。」
「大人所慮極是,我們遠離京城,怎麼每次都能夠得到聖眷,想必真如大人的推測,有人在利用我們?」陳宮恍然大悟道。
程昱在一旁也是若有所思道:「其實我們不管是誰在利用我們,或者是怎麼樣,我們只需要在東萊繼續的蟄伏,驚呆局勢的變化。此次我想大人進京面聖後,答案應該明瞭了。幕後之人肯定會約見大人或者拉攏大人。」
「也是,現在我們對於京城的消息過於閉塞,雖然李欣在京中設立了情報網,畢竟時日尚短,許多重要信息不是他能夠接觸到的。這一次上京面聖,我要把這個問題給解決了。每次都靠有限的信息來分析,確實有些累而且一旦分析錯誤,很有可能累及我們所有的計劃。我離開後,希望二位能夠鼎力合作,讓我們為將來奠定下堅實的基礎。這次進京我就不帶太多人了,我就帶我的貼身護衛典韋和二十名狼牙特戰隊員,後天起程。另外就是準備五十萬兩銀子和大量的珍寶讓運輸公司給我帶到京城交給李欣。這次進京恐怕不出大血本是不可能的了,就是我們的皇帝老人家都不會放過我。」
陳宮和程昱也是相視一笑。對於京官的貪污腐化,他們也是有所耳聞的。
離開前,駱統還專門去太史慈家,拜別了自己的乾娘,對於她老人家,駱統還是挺有感情的。在老人家絮絮叨叨的囑托中,駱統離開了東萊,開始趕往京城-洛陽。
一路行來,東萊郡內還行,百姓過的倒也安穩。
可是一出東萊郡,馬上流民就多了起來,起初駱統還見到流民給留些吃食,畢竟作為一個現代人,眼睜睜的看著別人餓死,他還狠不下心。
最後,駱統發現很多都是他前幾日已經接濟過的人還過來要吃的。
駱統發現流民越聚越多,最後在章丘終於是走不動了。
典韋過來說道:「大人,你不能再給這些流民食物了,要不然恐怕我們走三個月也不見得能夠到達京城,錯過了面聖的時機,恐怕會受到皇上處罰的。你看看跟在我們身後的最少在三千人以上了,如果在這樣無限制的供應下去,恐怕連運輸公司都承受不住了。前幾天在北海,運輸公司的人就開始抱怨了,說大人心底太善了,他們每天現在都沒辦法工作了,只能大人到一個地方,趕緊的籌備糧食。大人得想想辦法,看怎麼樣才能夠解決這個難題。」
「好,你去給運輸公司的人說,現在他們的首要任務就是盡可能的幫助流民到東萊去。我們給他們在沿途準備食物,保證他們能夠安全平安的到達東萊。另外通知陳宮,就說現在流民很多,讓他進肯能多的籌集糧食,一旦運輸公司護送流民的任務能夠完成就會形成連鎖反應,到時大批的流民聚集到東萊,別讓他們沒有食物產生民變。」
「好,我現在就把大人的命令傳達下去。可是眼前的這批人怎麼辦?」
「你先去傳達命令吧,這批人我來解決。」
駱統下的馬車,來到周邊山崗之上,只見在山崗的難破草地上,聚集了不下三四千人的流民。
大家意見駱統來了,都急忙的站起來紛紛的靠攏過來。
十幾個狼牙士兵急忙把駱統圍起來,紛紛的拔出兵器。
駱統笑了笑說道:「大家不必驚慌,這些百姓是不會傷害我們的,他們只是過來表示感謝的,你們把兵器是對付我們的敵人的,怎麼可以輕易地向百姓出刀呢?」
「鄉親們,我知道你們都是迫不得已才背井離鄉的,我也知道你們生活的很苦。如果不是沒有辦法生活,是誰也不願意拋棄故土的。但是你們這樣跟著我也不是辦法?我能夠給你們提供一天兩天的食物,可這終究不是常事。你們必須安定下來,安家置業,像這樣一直的居無定所,什麼時間才能過上幸福生活。我現在給大家提供一條出路,如果你們覺得可行的話,你們可以按照我的方法去辦,如果你們覺得不行,我也不勉強,可是以後你們就不要在跟隨我了,我這次是上京城公幹,不可能帶著大家一起走的。」
流民中有人就高喊起來:「不知道大人給我們提供一天什麼樣的出路啊?」
駱統說道:「可能大家都知道我的身份,我是青州東萊郡太守駱統。現在東萊郡到處都在改革,那裡急需要大批的勞力,放心再買那裡做工,沒有人敢剋扣你們的工錢,也沒有人會再欺壓你們,到那裡你們就知道了哪裡的不同。現在在黃縣我就安置了不下三十萬的流民,所以你們大家可以到東萊郡去,哪裡的官員會給你們很好的安置。」
「可是大人,我們現在都是身無分文,都拖家帶口的恐怕很難走到東萊啊。」
「沒關係的,我剛才已經通知了我的屬下。他們會在沿途的中華運輸公司各個分部為你們免費提供食物,知道你們到達東萊。」
「大人說的可是真的。」
旁邊的幾個狼牙士兵說道:「諸位放心,我家大人說話從來都是一言九鼎,決不食言。而且我家大人剛剛已經吩咐了本地的運輸公司人員,一會就會給大家送食物過來。」
「好,我們相信駱大人,這幾天我們沒有少麻煩駱大人,我們大家都願意到東萊去,謝謝大人的收留。」
「能夠給大家提供安身之所,乃我等官員的本職所在。我只能說只要大家到了東萊,就知道了東萊確實與其他地方有所不同,希望大家都能夠在東萊重新開始幸福生活。好了,我也就不在此多做停留了,鄉親們一路保重。」
別過這些流民,駱統帶著典韋他們繼續趕路。
就在駱統登車準備離開時,從後邊追過來一個人。
當來人來到離車還有七八米遠時,被駱統的護衛擋在了外面。
此人大聲喊道:「駱大人留步,穎川徐庶求見。」
駱統正欲登車,突聽穎川徐庶求見,撲通一腳踩空,一頭磕在了車廂上。也顧不上頭疼轉身望去,此人面色如玉,濃眉鳳眼薄嘴唇,頭戴一塊青色方巾,穿著有些破舊,但是收拾的很乾淨。
駱統一路小跑來到此人面前,說道:「你剛才說你是誰?」
來人一抱拳,說道:「穎川徐庶拜見東來太守駱大人。」
「你說你是穎川徐庶徐元直?」駱統說話的口氣都有些激動。
「對,難不成大人以前曾經聽見過其他的徐庶徐元直。」
「那裡,我是聽到了元直的名字激動地。沒想到在這裡居然能夠得遇元直,真乃幸事啊。」
「大人,徐庶些許微名不足掛齒。我在前幾日就混跡於流民的隊伍,觀察大人所言所行。大人的仁慈和行善之舉,元直深感佩服。大人一路行來,扶危濟困,乃善義之輩,大人能夠放價,結交流民,乃重才之輩,大人能夠搭救百姓,為他們尋找棲身之所,乃忠義之輩。徐庶能夠見到大人是元直的運氣,如果大人能夠收留元直,那就是元直的福氣了。」
駱統聽到徐庶這次是要來投奔自己,心裡都樂開了花,總算找到了一個合適的軍師,三國裡自己最佩服的儒將之一,另外一個是魯肅魯子敬。
「能得元直相隨,乃駱統之福也。我得元直相隨,猶如如魚得水也。」
徐庶翻身拜倒:「大人在上,請受徐庶一拜。」
「元直快快請起,快快請起。元直我們到車裡談話。」
說完,駱統拉著徐庶來到車前。駱統親自扶徐庶上車,為徐庶挑簾。
徐庶看見駱統的這些細微之舉,覺得駱統乃惜才重才之人,又兼是仁慈忠義之士,駱統將來的成就絕對不可限量。
第一卷 第36章 京都
一路上,駱統和徐庶相談甚歡。
進的司隸境內,人煙多了起來,流民也逐漸的少了很多。人們在田間悠然的勞作,沒有人意識到一年後的今天,他們再也不可能悠閒的勞動了。
行走一月餘時間,終於到達了京都洛陽。
看到洛陽的城牆,駱統很是激動了一番。
進的洛陽城,十幾米寬的青病石板路,熙熙攘攘的人群,到處是叫賣聲,繁榮似錦,誰能夠想到七年後的洛陽變成了一堆焦土,人去樓空。至此以後,洛陽幾乎在沒有成為過全國的中心。
駱統帶著徐庶先找了家客棧住了下來。住下來後,駱統讓隨從去找李欣來,他要詳細的瞭解洛陽的政局,然後在決定後邊怎麼辦。
半個多時辰的時間,典韋領著李欣來到了客棧。
駱統一見李欣,吃了一驚,然後樂得前仰後合。一看李欣再也不是前邊在黃縣時所看到的樣子。他最少長胖了三圈,脖子粗腿短,整個成了個倭瓜。
「我說李欣,你小子才離開黃縣多長時間,怎麼就吃成這個樣子了,整個成倭瓜了。哈哈」
李欣臉色一紅說道:「大人,你就別笑我了,你以為我願意吃成這樣啊。這不是沒辦法嗎?一到洛陽我就開始和各個部門的官員打交道,今天請太尉家的總管,明日請宮裡的公公,一天一小宴,三天一大宴。不瞞大人你說,我這半年的時間可是把我後半輩子的酒肉都給吃了,能不胖成這樣。」
「哎,我說李欣,你小子別的了便宜賣乖啊。你小子在京城吃香的喝辣的,兄弟們可是在東萊沒白天沒黑日的忙活。要不讓我把你調回去,讓楊重那小子來接替你,那小子前幾日還在說你小子在洛陽肯定享福了,天天好酒好菜的吃著,天天歌姬美女的陪著,在東萊沒日沒夜的忙活,還不如在京城享福呢?」
李欣嘿嘿一樂說道:「大人,如果楊重真的願意來京城和我對調,我把不得呢?天天看著我們自己白花花的銀子全流到哪些貪官小人手裡,還得給人家配臉色,有時候就是給人家使錢人家還不見得樂意呢,我們就是一孫子,別提多憋氣了。尤其是哪些宮裡出來的人,貪得無厭不說還盛氣凌人,根本不把我們當回事。如果楊重願意來受氣,我可是巴不得的。」
「好了,我是不會讓其他人來替換你的,也沒有人有這個能力,在百官中左右逢源的能力,所以這個位置還必須你來擔任。你以後要多加努力的和百官打交到,把朝中的動向要掌握清楚,快速的傳回東萊。你的任務非常的艱巨,也非常的重要,你要用心來做此事。現在的天下情勢並不是太平無事,所以你在京城中所掌握的情報信息就是我們做出決策的重要條件,它關係到我們東萊三四百萬百姓的命運前途。」
「大人放心,李欣絕不敢忘自己在京城的任務,李欣看見大人為東萊百姓所做出的努力,自愧不如。能夠在大人手下工作,是我們的福氣,能夠為東萊的百姓出力,是我們的職責。」
「好了,我沒有說你們的工作不力。現在你可以跟我說說京中的情況了。這次皇上為什找我進京,我想知道我進京的原因和是誰在皇帝面前推薦的我?這些情況我要詳詳細細的瞭解。」
徐庶在旁邊接著說道:「除了這些,還希望李先生能夠把最近宮中的情況和重臣的情況也給介紹一番,我們好判斷後邊該怎麼應對。」
李欣看了看徐庶,然後用求尋的目光看向駱統。
駱統笑笑道:「李欣,我給你介紹下,這位乃是新加入我們的穎川徐庶徐元直,目前擔任我的幕僚,以後所有的事情都不必隱瞞,元直都有知情詢問的權利。」
李欣聽到駱統這麼抬愛徐庶,忙滿臉賠笑,彎腰施禮道:「徐先生,剛才多有得罪,還望見諒。」
「李先生客氣了,以後我們共同在大人麾下做事,還應當多多合作啊。」
「那是當然,那是當然了。」
「李欣啊,你現在先說說宮裡的情況吧。」
李欣點點頭道:「大人,現在宮裡邊的情況糟糕之極。董後和何皇后兩派斗的是你死我活,那些個小人宦官更是雞飛狗跳的,那簡直就是烏煙瘴氣。目前董後的勢力在何皇后之上,聽說在今年冬天皇上曾經的病臥床不起,當時的何皇后就曾經鬧騰過一陣子,就是為自己的兒子劉辨爭取太子之位,可是由於董後的阻攔,最後不了了之。目前董後對皇上的影響力頗大,修建西園賣官等事情都有董後的參與,而且賣官等斂財手段就是董後給皇上出的注意。另外董後還任命自己的侄子董重出任驃騎將軍,而何皇后也不甘落後,任命自己的異母哥哥何進為大將軍。宮中以張讓、趙忠為首的十二常侍,現在在何皇后身邊起了不小的作用,他們仗著何皇后的勢力,又翻過了身,現在是橫行霸道,仗勢欺人。他們和何皇后狼狽為奸,到處起任自己的親戚,族人,門生,故吏,這些人為了自己的私慾和私利,到處殘害百姓。宮中他們給整的烏煙瘴氣,朝堂上也是門派林立。今年皇帝大赦黨人,大將軍何進也力爭上流,多次舉任黨人領袖,像袁紹,伍孚,王允,王謙,王匡,鮑信,劉表,邊讓等等,雖然這些人是大將軍何進舉薦的,但是他們並沒有跟大將軍一條心的整理朝政。黨人中以申屠璠,劉表等人為一系,而清流士族等以蔡邕,楊彪,黃琬等人為首,袁紹等官宦子弟又自成一派,董重等董後外戚又是一派,所有這些人為了自己的私慾勾心鬥角,交織在一起。由於董後臨政,皇上只顧自己享樂,即便是有好的政策,廳議沒有黃門侍郎的傳遞,你就不要想能夠傳到皇上的耳朵裡。這次大人進京面聖,是由於前段時間何皇后在後宮給皇上提起的,她對皇上說大人乃當世奇才,一年時間解決流民,讓東萊的賦稅漲了兩倍,像這樣的濟世之才,皇上應該重用。但是據我們的人分析,何皇后在皇帝面前能夠提及大人,應該是哪些小人宦官的進言所致。通過前段時間我請宮裡的張常侍身邊的人吃酒,席間他曾經說張大人對大人治理的東萊很感興趣,既然現在已經能夠稅賦漲了兩倍,那麼可想而知整個東萊的財富了,所以這次他們才在皇后面前保薦大人,希望皇上能夠調離大人,他們自己派人到東萊去斂聚財富。大人,這次大人一定要想些辦法才行,要是大人調離了東萊,恐怕我們這一年的工作就白費了。這些可恥的閹人,真是該死。」
駱統聽完李欣的介紹,對徐庶說道:「元直怎麼看京中的形勢?」
徐庶說道:「大人,後宮之爭和宦官干政本就是大忌,外戚和朝中重臣如果也加入進來的話,我想這天下可能要變顏色了。」
駱統心中一驚:「哦,元直此話怎講?」
徐庶笑了笑:「大人,其實你何必問我呢?你在東萊所搞的不就是在為亂世做準備嗎?在你的心中恐怕對於朝廷和這天下的走勢早就有了定數。你現在大力的容留流民,大肆的開發商業和囤積糧食,雖然打著名義是為了流民所備,但我想更大的原因恐怕是為了將來的亂世做的準備。亂世英雄起,到時候著天下的江山是誰的恐怕還說不定的呢?」
「元直,此話可是大不敬之罪啊,恐怕要禍滅九族的。以後此話還是少講為妙。」
李欣在旁聽到駱統和徐庶的對話,那心裡簡直是波濤洶湧而一發不可收拾。看來徐庶和大人都斷定了亂世要來,到時候如果大人真的能夠取而代之,一統天下,拿自己不就是開國元勳了,拿到時候不就興旺發達了。想到這裡,李欣暗下決心,追隨大人,不離不棄。
駱統看見李欣在想事情就知道剛才徐庶的話肯定對他有所觸動,駱統說道:「李欣,除了這些,你跟我說說黃琬黃大人此次來信讓我去拜訪他,用意何在?」
「大人,據我們在黃大人府上的眼線所報過來的情報分析,黃大人應該是在拉攏大人,以蔡邕、黃琬還有司徒楊彪為首的清流士族階層對於大人在東萊的賺錢手段相當看重,因為現在匪患四起,天災人禍不斷,整個朝廷財政積弱,他們即便有心想要整治朝綱,安撫流民,修繕基建等都需要大量的錢財。可是他們這些士族家族雖然存蓄很多錢財,一旦讓他們拿自己的利益來為國家出力,恐怕很難,所以他們必須要借助於大人你。我想此次黃大人讓大人你來到京城先去拜會與他恐怕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要借助於大人的賺錢手段。」
「元直怎麼看這件事情?」
「紀默(李欣字)所言不錯,我想這些清流士族找你無非就是為了讓你能夠在財政上給予他們一些支持,這樣他們才能夠拿出功績來,才能夠引起皇上的注意。但是他們的想法過於狹隘了,他們根本就沒想到現在的朝廷到底是什麼樣子,即便是皇上注意了,讓他們能夠執政了,可是根本的問題沒有解決掉,這天下的形勢一樣的不可扭轉。」
「那原汁所講,這根本的問題是什麼?」
「土地,皇族貴族官宦士族等等一切在民眾之上的階層壟斷了土地的經營之權。土地的過於集中,造成了百姓們沒有聊以為生的手段。人們連活下去的辦法都沒有了,那他們會怎麼樣?不再根本上改變土地的過於集中,那這天下誰執政掌權都一樣,肯定要亂。」
「精闢,元直所講不錯。土地的過於集中化,是目前我們這個社會所面臨的關鍵所在。元直可有何解決辦法?」
「其實大人已經找到了解決辦法。經商,給那些貴族士族等開闢另外的斂財手段,讓他們放棄對土地的追逐,這樣才能夠平衡各方的利益。但是這依然不是根本的解決辦法,但是能夠緩解目前的矛盾,這也就是各地流民四起,而東萊卻安然穩定的原因所在。」
駱統連連拍掌道:「好,很好,非常好,元直所說不差,確實是這個樣子。我們不可能一下子就讓所有的貴族士族放棄對土地的追逐,因為他們目前的力量還是很大的,所以我們要慢慢的過度,先行緩解了貴族和士族根普通勞苦大眾的對立矛盾,然後在徹底的解決這個矛盾。我的理想就是要讓這天下所有的百姓都能夠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
「大人的理想真的要能夠實現,那真是我大漢民族之幸事啊。」
「元直,在實現這個理想的道路上我還需要很多向元直,紀默這樣的人才相助於我,要不然憑借一人之力,那是永遠也不可能實現的。」
徐庶和李欣站起身來拜倒在地說道:「大人,為大人效命,為百姓效命,元直(紀默)在所不辭。」
「好好,二位讓我們一起努力,為明天奮鬥。」
「為明天奮鬥!」
第一卷 第37章 夜訪
到了晚上,李欣進來稟報說:「大人,黃大人府上總管到了。」
「好,你讓他在前廳等候,我稍後就到。」
駱統笑笑對徐庶說道:「元直,你看來的夠快啊,我們剛進京城,他們就派人來了,看來他們真的是對我們挺看重的。」
「我想現在剛剛過完年,馬上就該春耕了,去年大旱,勸過欠收,恐怕他們也是怕耽擱了今年的春耕吧。」
「好,一會元直陪我一起去晚見我們的太尉大人。」
說完,駱統和徐庶起身來到前廳。
大廳中坐著一個中年人,來人一見駱統和徐庶從後堂進來,趕忙起身道:「駱大人,我是太尉黃大人府上總管。黃大人派我過來請駱大人過府一敘。」
駱統急忙陪笑臉道:「怎敢勞駕總管大人親來相請啊,李欣趕快給總管大人備茶。」
「駱大人不用了,來時我家大人專門交代,要盡快讓駱大人過府一敘。」
「就是在忙喝杯茶的時間總是要有的嗎?李欣快點備茶。」
不一會,下人備下了茶,駱統問道:「不知總管大人可知道,黃大人這麼急著找我過府談話,有什麼事情嗎?」
「駱大人,我等乃下人,怎可知大人找駱大人是何事。大人,茶水也用罷了,我們還是趕緊出發吧,車馬我已經備好了。」
「那好,那我也就不再耽擱了,元直,我們一起到黃大人府上一敘。」
出的客棧的大門,只見門口停著一輛駱統他們送黃琬的四輪馬車。
上的馬車,車伕打馬如飛,就離開了客棧。
在離客棧不遠處的陰暗角落中,有一個人交過手下說道:「你趕快去報告,就說駱統讓太尉府的馬車接走了。」
交代完手下,他也閃身消失在了角落裡。
在離他不遠處的一處牆頭上,典韋說道:「你們幾個跟著這些傢伙,看他們是誰的人,然後回來稟報。」
「遵命。」一閃身幾名狼牙的特種戰士也給這剛剛的幾人下去了。
典韋冷笑道:「大人果然英明,還真的被人給盯住了。」
不提典韋,駱統他們坐著黃琬的馬車,不多時就來到了黃琬的府門外。
總管一撩簾說道:「駱大人,到地方了,前門不方便進出,只好讓大人走後門了,還忘情見諒。」
「總管大人哪裡的話,前邊帶路。」
跟隨者總管,穿過後花園,不多時來到了後書房。
總管道:「駱大人稍等片刻,我去回稟我家大人。」
片庾功夫,總管出來到:「我家大人裡邊請,只是我家大人只讓大人你一人進去。」
駱統的臉當場拉了下來道:「我和元直情同兄弟,怎麼不能一起見黃大人,而且現在元直是我的幕僚,更是有資格和我一起去見黃大人了。如果當真不讓我們一起見,那我現在轉身就走。」
「駱大人稍安勿躁,我現在再去回稟一聲,稍等。」
說完他又轉身進書房去了,不多時出來道:「我家大人有請二位。」
駱統和徐庶邁步進的書房,打眼一看,書房中坐著四個人。
當間一人年過六旬,但是精神奕奕,身高八尺餘。在他左首坐著的是黃琬,在他右首坐著兩位儒雅文人。
駱統和徐庶先當前一拜道:「東萊太守駱統(東萊幕僚徐庶)拜見黃太尉及諸位。」
駱統和徐庶一一施禮。
黃琬起身道:「文宣不必多禮,還有你的這位幕僚也不必多禮。我來給你們介紹下。」
黃琬指著當間一人道:「這位乃是當時大儒,尚書盧植盧大人。」
然後指著盧植右首的兩位文人雅士道:「靠近盧大人的是郎中蔡邕蔡大人,他旁邊是諫議大夫馬日墠馬大人。」
駱統一聽心裡想到,今天這些清流士族儒家的領袖都到齊了啊。
駱統不卑不亢,作揖道:「駱統見過諸位大人,不知道今日黃太尉和諸位大人召見卑職何事?」
黃琬笑笑道:「子干兄、伯喈兄、翁叔兄,我剛剛所說不差吧?這位駱大人的定力在青年才俊中絕對堪稱一流,他的那份定力有時候就是我都自愧不如啊。」
盧植一笑道:「哈哈,子琰說的不錯。駱統你也別太多心,我們此次找你來確實有些事情相商。」
駱統聽了盧植的話說道:「黃大人謬讚了,統不過一小小郡守,怎能跟黃大人相比。諸位乃當代大儒,當代儒學大師,我仰望諸位之情,可鑒日月。」
蔡邕道:「好了,別給我們戴高帽了,你有這份鎮定,說明你的心思堅定。能夠在稱讚中表示低調,說明你思維敏捷。子干兄,我們直接步入正題吧。」
黃琬笑道:「伯喈兄,放心吧,我們這位駱大人可是很有錢的,我想讓他給你捐點修書錢還是不成問題的。」
「如果蔡大人有此所需,那統倒不介意捐獻些許薄財,供蔡大人著書立傳,畢竟對於經典講義著書立傳之事乃是惠及後人的頭等大事。」
「哦,駱大人能夠知道此等含義,蔡邕倒是當刮目相看了。」
「那這樣吧,蔡大人,明日我讓我的隨從給蔡大人送去一萬兩,權當作我們東萊資助大人的修書錢。」
「那好,那我就卻之不恭了,我最近修書確實花費挺大,可是皇上目前又在修建西園,很難再給我們撥款了,駱大人的這批錢可是來的相當及時。」
「能夠為惠及子孫的事情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統願意。」
盧植說道:「那就謝謝駱大人的慷慨解囊。除了這些我們倒是還有些事情想和駱大人商議一下,不知駱大人肯否?」
「在幾位大人面前,統乃一小輩,怎敢煩盧大人相商呢?只要是幾位大人提出的事情,在不觸碰原則的問題上,我都能夠答應。」
「那好,駱大人,我們知道你最近一年中在東萊的所作所為,隨讓剛開始我們對於你的經商之策持有很大的懷疑態度,但是一年後,你給了我們很大的驚喜。然後有聽說我師兄鄭玄公也在東萊,更聽說你在東萊大修學校,惠及平民,此乃當今之義舉啊,我等文人對於大人此等做法很是欣賞。駱大人也知道去年大旱,全國境內糧食減產嚴重,黃河決堤等等造成去年整體國家賦稅收入減少最少三成以上。可是駱大人在東萊及早的興修水利,整個東萊去年的糧食沒有減產,反而豐收了。所以現在我們覺得應該和駱大人所採取的方法一樣,大修水利,保證今年的糧食產量不至於減少那麼多。可是這些都需要國庫撥款,可是今年國庫確實虧空很大,修建西園已經花費了太多的銀子,可是皇上依然聽從董後的話,而繼續加大了西園的投資。這樣我們根本就沒有閒錢來修繕和維護司隸境內的水利,所以希望駱大人能夠從捐獻些許錢財來幫助我們渡過此難關。除了修繕水利,我們現在正在考慮刊印一些書籍,也需要些許錢財,希望駱大人也能夠資助些許。」
駱統聽罷道:「這些都不是問題,捐獻修建水利之舉我捐獻三十萬兩,刊印書籍我捐獻五萬兩。但是我有幾個條件,不知幾位大人能否應允?」
「駱大人請提出來,我們聽聽再作答覆?」
「其實這也不是什麼難事,第一就是我希望幾位大人能夠在閒暇之餘,可以給我們即將開辦的中華週刊投稿。第二就是我希望諸位準備刊印的書籍放到我們東萊的商務印刷出版社刊印,而且我給你們打五折。第三就是我希望諸位在以後能夠到東萊來講學,我們的大學非常歡迎諸位來講課。」
盧植聽完駱統所提的條件問道:「就是這些嗎?」
「對,就是這些條件,只要諸位大人答應,那我明天就能夠把你們所需要的銀子給你們送過來。」
「好,這些條件我們都答應,除了這些條件之外,我們決定在所有刊印的書籍上都鐫刻上你的名字,來讚揚你的這次捐贈之舉。」
「那不知除了這些事情,大人們還有什麼其他的事情沒有?」
黃琬在邊答話道:「國家現在宦官專權,兩後內功之爭等等事宜,都讓我們的國家社稷逐漸的羸弱下去。這樣不是辦法,所以必須要進行變革,我覺得向你這樣的人才是最重要的。雖然朝堂上現在宦官還是專橫的很,但是在外部的環境上,他們就不可能一手遮天。我們現在準備聯合多為朝中重臣和地方官員,準備上書皇上,力陳宦官專權之禍及兩後相爭之弊,讓皇上廢除賣官鬻爵之舉,不知你覺得如何?我們希望皇上召見你時,有你直接把奏章給遞到皇上手中,因為到時你是最合適的人選。」
駱統聽完,心中咯登一下,這些老不死的居然想讓自己當出頭鳥,沒門。
沉思片刻道:「那不知各位大人準備怎麼上書?」
盧植說道:「我們現在聯合了皇甫嵩、劉焉、劉繇、劉岱、孔融、鄭泰、荀爽、種揖、楊彪、朱俊、王謙等人聯合奏章,在五日後的朝會上,逼迫皇上接收廳議,瓦解宦官專權和解決兩後之爭力陳斬殺宦官張讓、趙忠之流等問題,另外我們還讓何顒在聯繫大將軍何進了,如果我們能夠徵得大將軍何進的同意,那麼我們在朝堂上肯定能夠通過廳議給皇上施壓,讓他不得不估計朝中大臣們的想法,盡快的解決現在所有的問題,還朝堂以明淨,還百姓以安定。」
駱統一樂道:「各位大人,你們準備聯合上書當然可以了,可是我官小位卑就不和諸位大人摻和到一起了。我想如果各位大人上書還有什麼需要,在這方面我倒可以滿足你們,至於我嗎,我位卑言輕,就算了吧?」
不管盧植和黃琬他們怎麼勸說駱統一起上書陳述宦官之痛,駱統都是以官職卑微,人言甚輕為由給擋了回去。
出得黃琬的府邸,徐庶對於駱統今晚的表現非常滿意,然後說道:「大人,看來京城也是是非之地,我看我們還是盡快的進宮面聖,越快離開京都對我們越有利。」
「我也是這麼想的,我明日就讓李欣去找趙忠,希望明天或者後天得到皇上的召見,然後我們就可以離開了。」
洛陽之地,充滿了是非,還是盡快離開的好。
第一卷 第38章 相邀
在皇帝接見前的幾天,駱統忙乎的不亦樂乎,朝中官員對於這個一年內兩次得到皇上親口稱讚的新貴,忙不得的巴結。
這天,典韋來報說:「蔡大人府上來人相邀,說今日晚間蔡大人的前進蔡琰小姐舉行賽詩會,各地京中才俊和名門閨秀都會參加,蔡小姐希望大人能夠參加。」
駱統一聽樂了,說道:「元直啊,敬重名媛蔡小姐今晚上的賽詩會,我想還是你替我參加吧,我對這方面沒什麼興趣。」
徐庶笑道:「大人你這不是為難我嗎?你又何必拒絕蔡大人的一番苦心呢?我可是聽說京中的名門閨秀可都是國色天香,別人即便想見還見不到呢,尤其是聽說蔡大人的前進蔡琰小姐,那可是京中的才女,才高八斗而且姿色頗美。蔡大人此番讓蔡小姐相邀,可是為了大人的幸福生活著想啊。」
「拉倒吧,難道我不知道他土們想用婚姻的方式把我綁架道他們的那一方去。我這個人什麼東西都能夠隨便,就是婚姻問題不能夠隨便,摻雜進政治的婚姻不是我所希望得到的婚姻。我管他什麼才女什麼名門閨秀,只要是摻雜進去政治的因素,那就不可能是純正的婚姻,我不希望我的婚姻摻雜進去利益的因素。在我心中婚姻應該是神聖而不可侵犯的。所以今天晚上就請元直代替我參加吧。」
「大人,我想今天晚上最好還是你去,因為除了哪些名門閨秀外,我想各地的才俊也是大人所需要極力拉攏的。我們時間不多,既然蔡小姐給我提供了這麼一個好機會,錯過去恐怕就很難有第二次機會了。」
「那好,今天晚上你就陪我一起去。我倒要看看各地的才俊有沒有值得我高看一眼的。」
到晚上時,兩人熟悉整裝完畢,帶著典韋前往蔡邕府赴約。
兩人來到蔡邕府門外時,發現車水馬龍,燈火通明。
典韋上前報說:「東萊太守駱統駱大人前來赴約,請通稟。」
不多時,蔡邕帶著幾個僕人從裡邊出來了,一見駱統趕緊的上前說道:「哦,駱大人到了,趕快裡邊請,我還想著駱大人這幾天公務繁忙很難過來呢,沒想到你真的大駕光臨了,幸會幸會。」
駱統答道:「蔡大人,怎敢有勞蔡大人相迎,你以後直呼我的名字就行,不用那麼客氣。」
「那好,那我就托個老,叫你一聲文宣賢侄,裡邊請。」
駱統帶著徐庶和典韋隨著蔡邕進的大廳,擺上香茶後,蔡邕說道:「前幾天多謝賢侄慷慨捐資,我們刊印書籍才得以成功。今日正好小女在家中主辦詩會,我想你們都是年輕人,正好可以交流交流。」
「不敢,不敢,蔡大人的千金乃譽滿京城的才女,我等偏遠初卑之人怎登的大雅之堂,我和元直此次前來只是看看,長長見識罷了。」
「年輕人過度的謙虛就是虛偽了,我可是聽說賢侄絕對是文武全才啊。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此舉妙哉,能夠把田園的心情書寫的如此寫意,難道賢侄還要謙虛嗎?」
「蔡大人謬讚了,這兩句詩只不過是我隨性而發,文章本天成,佳句偶得之。」
「賢侄果然大才啊,文章本天成,佳句偶得之。妙,實在是妙。」
一不小心,又讓蔡邕另眼相看了。
和蔡邕寒暄一會,後邊的丫鬟來報說:「我家小姐在後花園相請駱公子赴會。」
蔡邕笑笑道:「賢侄啊,這賽詩會是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這老傢伙就不參加了,能夠在剛才聽到賢侄的兩句佳作我已經非常滿意了,你去吧。」
駱統和徐庶拜別蔡邕,隨著丫鬟左繞右轉來到後花園。
一進後花園的門就發現花園裡邊的廊廳已經是燈籠高掛,人頭攢動。
隨著丫鬟來到裡邊的大廳,駱統乍一看跟現代酒會似的。
來到大廳的東南角,只見那裡站著幾個人,中間一位美女,拖著長長的粉紅色長裙,腰扎藍色絲緞,梳著髮髻,頭插一對白玉蝴蝶簪,細長型瓜子臉,略施淡粉,柳月彎眉杏核眼,高高的鼻子櫻桃口,薄薄的嘴唇上塗著粉色的胭脂。在她旁邊站著一位高挑的女子,淡妝素粉,藍色衣裝,圓臉蛋一雙鳳眼,明亮的黑眼珠散發著光芒,高高的鼻樑,厚厚的嘴唇,嘴角掛著微笑,小小的酒窩時隱時現。在高挑女子對面站著另外一位女子,內襯青色棉袍,外批淡紫色風衣,高高的髮髻上插著青玉髮簪,髮簪一頭掛著一個琥珀圓球裝飾,耳朵上墜著一副淡藍色的玉石耳墜,細膩的臉頰紅撲撲的顯得那麼可愛。
駱統跟這丫鬟到了三位美女面前,中間的美女先開口道:「這位就是東萊太守駱統駱公子吧。」
「正是在下,想必這位就是名滿京城的才女蔡琰小姐了。」
蔡琰看著自己眼前站立的青年,心中不住的打量。前幾日父親回來後很是誇讚駱統,說駱統乃是他至今見過的最是沉穩而有才華的青年人,憑借一己之力在一年之內把東萊治理的井井有條,百姓安居樂業。駱統大興土木,大修水利,為流民做了大量的工作,安置解決流民,聽說在東萊根本就沒有流民,這簡直就是不可想像的。而且這位年輕的太守還非常的有仁慈和慈愛之心,雖然自己賺了大筆的財富,可是他自己居然把這些財富全部用在了建設學校的教育上來,為普及和教化撲通民眾出力,收養大批的孤兒,建立了為百姓看病的醫院等。最主要的是我們的這位東萊太守才剛剛年過十九歲,真是奇人,那麼多的官員都辦不到的事情,居然讓一個少年辦到了。像這樣有著真才實學,博愛仁慈之心的年輕人真是太少見了。
蔡琰這幾天聽到父親談到駱統全是讚美之詞,恨不得這樣的才俊就是自己的學生和孩子。現在這個人就站在自己面前,沒有其他年輕人見到自己的那種張狂和流露出的興奮,反而是一種沉穩的表情,平和的讓人覺得他應該是一位中年人的感覺。樸實的青緞子長袍,白玉腰帶束身,走起路來幹練而利落。白淨的臉龐上一副銳利的雙眼,全身上下也就這一雙眼睛和他整體的風格格格不入。這一雙銳利的眼睛射出的眼神恨不得能夠穿透世間萬物,好像所有的東西都能夠被它看穿。
「小女子怎敢得駱公子讚譽呢?駱公子在東萊的所作所為才真的是大才,為國為民做的萬事功業那可不是小女子所能夠相比的。懂得些許詩詞歌賦之小才和駱公子治國安邦之才相比,那不過是滄海一粟罷了。」
「蔡小姐過譽了。治國安邦駱統不敢當,為國為民乃我輩之責,豈敢怠慢。為了百姓的生活,作為我輩之人應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好好,家父所言果然不假,駱公子確實是一位為公為民的好官,蔡琰佩服。」
蔡琰心裡對駱統的這一番表述心裡還是很有敬意的,向他們這樣的年輕人能夠做到駱統這樣的可是沒有,為國為民的年輕人恐怕更是少見啊。
「駱公子,來我給你介紹下這幾位。這位是我們議事中郎伏完伏大人的千金,也是京中才女伏壽伏小姐,這位乃是御史大夫皇甫嵩皇甫大人的千金皇甫嫣小姐。」
「駱統見過兩位小姐,今日得見三生有幸。」
伏壽的性格可能較開朗些道:「琰姐姐,這就是這幾天伯父經常談起的東萊駱文宣嗎?他怎麼看起來不像是只有十九歲的樣子啊,怎麼看都像三十多歲的樣子,而且他那雙眼睛好厲害啊,好像看什麼都能看穿。」
皇甫嫣臉色一紅,急忙拽了拽伏壽的衣袖道:「駱公子見笑了,我們這位小妹說話最是直爽,還望駱公子不要見怪。」
「那裡的話,伏小姐的脾氣很好啊,這樣任何人之間就不會有了隔閡,沒了隔閡也就沒有了矛盾,如果大家都是這樣的性格,我相信世間的矛盾會減少很多的。」
「只要駱公子不見怪就行了,壽兒、嫣兒詩會馬上開始了,我們趕快過去吧,駱公子也請吧。」蔡琰趕快答道。
伏壽嘟囔著嘴道:「姐姐,明明我說的是實話嗎?幹嘛他還要怪罪我。」
三人一聽哈哈一笑。
「好了,壽兒,沒有人說要怪你,快點走吧,詩會馬上開始了。」
四人並行來到大廳之上,蔡琰吩咐家人準備詩會。
不多時,整個大廳安靜了下來,蔡琰站在中間臨時搭建的高台上說道:「諸位公子,小姐,此次蔡琰在家中舉辦賽詩會,是希望我們能夠以文會友,切磋交流。為了給本次大會提供些許綵頭,前幾日琰兒從父親手中取到了幾幅字畫,都乃是家父嘔心之作,本次大會上的佳作經過大家的評議後,將能夠得到家父的佳作一副。」
底下人一聽說能夠得到當代大書法家蔡邕的真跡,都非常的興奮,有人就喊道:「蔡小姐,那就不要多說了,賽詩會馬上開始吧,我都等不及了。」
人群中不少人都附和道。
「好,既然諸位都等不及了,那我現在宣佈賽詩會開始。」
蔡琰宣佈賽詩會開始後,下得台來,對駱統道:「駱公子,聽家父說駱公子也精通詩詞歌賦,不知能否在這裡獻上一首,讓我們大家瞻賞一下。」
「駱統自幼漂泊,那裡會什麼詩詞歌賦啊,前邊所做也不過是附庸風雅罷了。」
伏壽在旁邊一聽就說道:「不會就是不會,裝什麼裝,姐姐你就不應該請這位大叔來,一看他就是個沒風趣的人。」
蔡琰和皇甫嫣聽到伏壽叫駱統大叔,笑得前仰後合,徐庶在旁邊也是樂不可止。
駱統心說,我有那麼老嗎?自己本來挺精神的要不是為了今天晚上,我絕對不會打扮成這個樣子,讓美女們這麼笑話自己。
駱統尷尬的只能夠自己撓撓頭,對於這個小女人自己還真的沒什麼辦法。
就在這時,有一個人上的台來,準備獻詩。
第二部 第01章 奇遇
「從現在起,一切都失去了方向。」
駱統一個人站在大學的校門口,自言自語地說道。
回頭看看這所大學的校門,駱統苦苦地笑了,四年的大學生活,就這樣進入了尾聲,到頭來,自己卻是一無所獲。
駱統最恨的是大學的最後一年,找工作的事情,令駱統摸不著頭腦,走進招聘會,他似乎才剛剛意識到:原來,中國有這麼多大學生!而用人單位,一個個卻又苛刻地要命,動不動就是要工作經驗,每次駱統就想: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到哪裡去找什麼工作經驗呢?
駱統還清楚地記得,上一次歲的面試,用人單位又提到工作經驗的重要性。駱統一時氣惱,於是冷笑了一聲,說:「人家諸葛亮在出山之前也沒有帶過兵,照樣能夠用兵如神。你憑什麼問我要工作經驗?」
一句話把對方說得啞口無言,但是,駱統也被惱羞成怒的面試官給趕了出去。
「如果現在是生活在三國時代,那該多好啊。」一想到工作難找,駱統總會這樣想。
「啪」的一聲,駱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駱統忙回過頭,是老鄉孫仲揚,兩人在同一個系的不同專業,關係一直很好,本來也是要一起回家的,因為孫仲揚要買飲料,駱統就先出來了。
「剛才看你老是在發愣。說實話,是不是想女人了?」孫仲揚狡黠地笑了笑,遞給他一瓶可樂。
「我又不是你。」駱統看了他一眼,擰開蓋子喝了一口,「像你這樣的人,每天也就知道女人女人的。」
「呵呵——」孫仲揚滿不在乎地笑了笑,「可是,我不如你長得帥啊。你應該知道的,系裡女生都把你評為系草的。」
「有個屁用!」駱統提起手中的背包,往公交車站台走去,「給錢還是給工作?」
「我怎麼一直沒發現,你這個人真是俗不可耐。」孫仲揚跟上駱統,「怪不得沒有女生追你,一直到畢業還是處男一個。」
駱統站到了公交車的站台上,回頭看了孫仲揚一眼,說:「聽你的這話,你不是處男了?」
「你……」孫仲揚被說得面紅耳赤,幸好來了一輛公交車,算是給孫仲揚解了圍,孫仲揚推了駱統一把,「上車吧。」
駱統剛想上車,忽然一愣,回頭對孫仲揚說:「我們能不能換一輛車?」
「得了吧你!」孫仲揚不由分說地推駱統上車,「你想錯過火車啊,我們可沒錢住旅店的!」
由於天熱,車上人不多,駱統被推上公交車,找了個位置坐下,喝了幾口飲料,把剛才突如其來的恐懼壓了下去。
剛才,還沒有上公交車的時候,駱統分明看到車上站著一個怪模怪樣的人,正在朝他獰笑,可是自己上了車之後,這個人卻不見了。
也許是幻覺吧,最近恐怖片看多了,再說,如果真有這樣一個人在車上,別人不也會看到嗎?駱統想道。
車開了好一會,終於到了火車站,這麼熱的天,公交車上空氣也不好,真的不好受。車剛剛停穩,孫仲揚就跳下了車,駱統忽然想到孫仲揚暈車的毛病特別嚴重,也急忙跟著走了下去。
也許是暈車太厲害了,孫仲揚竟然連方向都辨認不清,跑到大路中間吐了起來。引得周圍人都詫異地看著他。
這時,忽然一輛飛奔而來的小車,朝孫仲揚撞去。
「孫仲揚!」駱統見狀大喊一聲,衝過去把暈乎乎的孫仲揚給拉了過來,朝身後一甩。
孫仲揚得救了,可是駱統,身子卻不由自主地向前倒去,根本就無法剎住的小車,一下子撞在駱統的身上,隨著一聲大叫,駱統被撞出去兩米多遠!
「駱統!」驚魂未定的孫仲揚急忙衝了過去,抱起駱統。
可是,此時的駱統,渾身浴血,已經停止了呼吸……
周圍的路人,馬上一個個聚攏了過來……
「哎呀,好痛!」駱統一邊喊著,一邊睜開眼睛,下意識地朝頭上方摸去,原來自己的頭撞在了一塊石頭上。
駱統從地上爬起來,一腳把石塊踢開,覺得肩膀發酸,於是不停地晃著胳膊,運動運動。
不對啊!忽然間,駱統覺得很不對勁,剛才,自己不是還在準備著回家嗎?怎麼一下子睡去了?而且還是在野外,難道剛才都是在做夢?
正疑惑間,駱統忽然又想到:自己為了救孫仲揚,被車給撞了。想到這裡,駱統連忙往身上到處亂摸,可是,身上一點傷都沒有!
難道?駱統心裡的恐懼一點一點地積聚了起來,難道自己已經死了,這個是自己的鬼魂,由於死得不明不白,成了孤魂野鬼?想到這裡,駱統身上起了老大一層雞皮疙瘩。
忽然,不遠處一陣馬蹄聲,幾個人手執長矛大刀,穿著古代盔甲,騎著馬朝這邊走來。
這麼多和我一樣的人……駱統嚇得瑟瑟發抖,這幾個人經過這裡,看了駱統一眼,竟然都哈哈大笑起來。
那個頭領模樣的人笑著說:「你們看這書生,竟然被我們嚇成這樣。」
「書生是最沒有用的。」另一個人說道,「保不準還尿褲子了呢。」
另外幾個人笑得更加厲害了,同時,幾個人一夾馬腹,幾匹馬放開蹄子,疾馳而去。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駱統忍不住撓了撓頭,忽然發覺自己的頭髮變長了,忙順手摸去,才發現自己的頭髮真的變長了,還在頭頂挽著一個髮髻。駱統更加覺得不對勁了,忙又朝自己身上看去,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也都換成了古代衣服。
古代?駱統心裡一陣發毛,不過,對於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自己也明白了大半:本來的那個自己,已經在救孫仲揚的時候被車撞死了,而自己,則不知原因地穿越到了古代,成了一個古人。
啊!駱統忽然又想到:在原來那個時代的自己,有可能正躺在醫院的太平間裡,等待著自己的親人前來認領。
駱統心裡不免一陣蒼涼。
眼看夕陽,就要落山了,駱統的肚子卻叫了起來,駱統忽然想到,自己穿越到了這個連自己都弄不清是什麼時代的時代,連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吃飯怎麼解決?
正想著,又是一陣馬蹄聲傳來,駱統循聲看去,是一隊人,還有馬車,為首的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人,在幾個僕人打扮的人中間,顯得很有氣派的樣子。那人看到了路邊的駱統,疑惑地看了幾眼。
「看什麼看?我長得很帥啊?」駱統平時最討厭別人盯著他看,生氣地說。
「這位小兄弟,你剛才說什麼?」那人顯然沒有聽懂駱統說的這些現代話,停馬好奇地問道。
這人一停,整個馬隊都停了下來,駱統這時正在生氣,仰頭看天,說:「我說著玩呢,早忘記了。」
「好大膽子,竟然敢消遣我們家公子!」一個僕人大喊了一聲,揚起手中的鞭子就打。
「不得無禮。」先前的那位公子喝住了僕人,看了看駱統,問道,「小兄弟,你為何孤身一人流落在這個地方?」
駱統看了看眼前這個人,發現他竟然一點也不生氣,自己也沒有理由生氣了,只是忽然想到:如果可能的話,他可以請求這個人收留他,這樣一來,自己不就可以生存下來了嗎?至於以後怎麼辦,只能靠自己隨機應變了。
想到這裡,駱統心裡一喜,說:「在下江蘇人士,早年在家讀書,為了胸中理想,雲遊至此,不料卻遭到賊人劫持,財物被洗劫一空,哎——慚愧慚愧。」
「是這樣。」那公子沉吟了一下,說,「現如今天下大亂,兄台竟然有如此的心胸,真是可喜可賀,敢問兄台姓甚名誰?」
駱統腦子飛速地轉了一下,說:「在下姓葉名肅,字……字敬台,請問閣下是……」
那公子一拱手,說:「在下甄儼,字子顯。敬台兄若是不嫌棄,隨我到寒舍小住幾日如何?」
「如此不勝感激。」駱統學著甄儼的樣子,也拱了拱手。
「二哥!」一個清脆的女子的聲音傳來,駱統忙回頭看,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子,正掀開簾子,看著甄儼,說,「你怎麼這麼輕易相信別人,不久前,那個叫逢紀的,不就騙走了很多錢嗎?」
「八妹。」甄儼笑著說道,「什麼不久前,都過去一年了,你還提呢。再說了,那逢紀,後來被我推薦給袁大人,袁大人對他也是讚賞有加啊。」
「我不管了。」那女子哼了一聲,放下車簾。
一旁站著的駱統,這個時候卻被嚇了一大跳:逢紀?袁大人?如果自己沒有猜錯,那是《三國演義》中的人物,袁大人就是那大名鼎鼎的袁紹,這麼說,自己這是穿越到了三國時代,駱統真的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敬台。」甄儼看到駱統發愣,問道,「你怎麼了?」
「沒什麼。」駱統回過神來,想旁敲側擊地證實一下自己的想法,於是說,「我在想袁大人,真是當今的英雄啊。」
「那當然,袁大人四世三公,雄踞河北,天下英雄,誰能必得上呢?」甄儼說著,忽然雙手一拍,「我想起來了,敬台你不是說心中有很好的理想嗎?如果能輔佐袁大人,也算是找對人了。」
「駱統何德何能,安敢望此啊。」駱統謙虛地說。
「敬台不必過謙。」甄儼笑了笑,回頭對一僕人說,「快,給敬台先生備馬。」
那個僕人忙走到馬車後面,不一會便牽了一匹馬過來,看來這還真是一聲名顯赫的大戶人家,出門都有備用馬匹,要知道,在古代的時候,馬是很貴的。
甄儼說了聲「自便」,就策馬前行了,駱統由於沒有經驗,費了好大的勁才爬上馬背,等坐穩了才發現,剛才那個女子的馬車,正好經過他旁邊,而那女子,此時正掀開側面的車簾,看著駱統狼狽的樣子咯咯直笑。
「我的樣子很搞笑嗎?」駱統白了那女子一眼,夾了夾馬腹,馬抬起腿就走,駱統又是一個踉蹌。
「咯咯……」那女子又笑了起來,「你剛才說什麼?搞笑?什麼意思?」
駱統差點被噎住,才意識到,對古人,說現代話是行不通的,於是解釋說:「意思呢,就是,看到了我,你就想笑的意思。」
「不明白。」那女子搖了搖頭,又問道,「剛才,你說你是哪裡人?」
「江蘇人啊。」駱統緊緊握住馬鞍,就怕被摔下來。
「江蘇又是哪裡?」那女子顯然不知道江蘇這個地名。
駱統又差點從馬上摔下來,想道在三國時代,江蘇地區是叫「徐州「的,於是說:「是東南部,徐州的哪裡。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此時的駱統,只想轉移一個話題。
「我叫甄洛,字嫦娥。」那女子回答道。
駱統又是大吃一驚,但依舊緊緊抓著馬鞍。甄洛,這可是三國時代的大美人啊!不過就是命苦,先嫁給袁熙,後嫁給曹丕,最後死於後宮爭鬥。這樣一個大美人,竟然被自己遇到,難道是因為自己救了人,修來的福分?
「你怎麼了?」甄洛看到駱統發呆的樣子,疑惑地問道。
「呃——沒……沒什麼。」駱統牽強地笑了笑,向甄洛看去,發現她真的好漂亮。
「你看著我幹什麼?」甄洛被看得有點不好意思,臉一紅,低下了頭。
甄洛兩腮分紅,羞澀地低下頭的樣子,看起來更加是美不可言!但駱統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鎮定下來,說:「我見姑娘你儀表不凡,他日富貴定是不可限量。」
「你會看相。」甄洛驚奇地說道,「不過呢,你說的,和那些相術師說的一樣,沒意思。」
「難道你不想?」駱統笑著說道,「你喜歡讓別人詛咒你嫁給一個窮人?」
「哼!」甄洛瞪了駱統一眼,「雖然不要求是什麼富貴之人,不過呢,怎麼說,也要能靠得住嘛。」
聽了甄洛的話,駱統忽然想起了點什麼,忍不住黯然神傷,低了頭沒有說話。
「你又怎麼了?」甄洛看到駱統心不在焉,又問道。
駱統沒有回答,只是擺了擺手,抬頭看著天邊的一朵白雲,臉上的憂鬱,一點一點擴大了。
第二部 第02章 奇才
「駱統,你本不該死,但你仁慈過度,為救同學而死。所以,我再給你一次重生機會,也如你所願,來到三國時代。」
「可是,我並不想,你讓我回去好不好?」
「不行,你在那個時代的身體已經被火化,不能復生了。」
「不可能的,才一天,怎麼就火化了?」
「但如果你從太平間裡復活放,豈不把別人都給嚇死?」
「我不管,這裡人生地不熟的,我死也不想呆在這裡,你讓我走。」
「不讓你死,就讓你留在這個時代。」
「你不讓我回去,我就自殺,反正我已經是死人一個了。」
「我本來派了手下人去阻止你上車,但是你偏要逆天而行,這是你自找的,」
「原來那個可怕的人是你在搞鬼!」
「我只想和你說一句,這次重生不容易,希望你能好自為之。」
「不行,怎麼說,也要給我一次回去的機會,我畢竟是救過人的英雄啊。」
「想回去,也不是不可能,記住,只要你做一件造福於萬民的好事,就行了。」
「說話別這麼深奧行嗎?什麼叫造福於萬民的好事?」
「你自己好自為之了,想一想在原來的時代,你是怎麼來這裡的,就怎麼回去。」
「我是死了來到這裡的,難道還讓我再死一次?」
「這倒不必,我走了。」
「你別走啊……」
駱統雙手亂抓地從床上爬起來,睜開眼,覺得身上有點異樣,用手一摸,一身的冷汗。駱統回想起這個夢境,知道和自己穿越到這個時代有關,但究竟都是為什麼,駱統還是很不明白。
門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因為以前的時候,駱統在大學宿舍習慣了,於是只穿著就跑去打開了門。
「啊——」剛一開門就聽到一聲驚叫,駱統凝神一看,是甄洛,正端著一盆水,站在門口。
「哦,是你啊,快進來。」駱統絲毫沒有意識到是自己現在的樣子嚇著了甄洛,因為一直以來,他都是這個樣子。
「賊!」甄洛一邊喊著,一邊把手裡的一盆水潑向駱統,然後扔下銅盆,掉頭跑開了。
駱統被潑了一身的水,絲毫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剛才還給自己送水洗臉的,怎麼忽然間就罵起來了,還這麼野蠻。正發愣的時候,忽然覺得身上一陣刺骨的寒氣,才忽然想到:自己穿越來的這個時代,不知道什麼怎麼回事的,竟然是深秋季節,自己被潑了這麼多的水,就是不死,也得重感冒,於是連忙回去換衣服。
回到房間裡面,駱統低頭解衣服,看到自己穿的,才忽然意識到甄洛為什麼會罵他賊,不由得苦笑了一聲,隨即又擔心起來,甄洛可是富家小姐,得罪了她,而且是這個樣子得罪,到時候可真的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換好了衣服,僕人送來了早點,駱統草草地吃了一點,自己倒了杯茶,準備休息一下,然後再想辦法離開這裡,可是,茶剛喝了半杯,就有僕人過來,說二公子有請。駱統知道麻煩來了,但也沒辦法,只得硬著頭皮跟著過去。
到了甄儼的書房,駱統發現甄洛也在,看到駱統進來,羞澀地把頭低了下去。駱統想說什麼,但是發現沒有機會,於是轉頭看了一眼甄儼,發現他並沒有像自己想像的一樣怒氣沖沖,而是很客氣地攤開手,說:
「敬台你來了,請坐。」
「二哥!」甄洛抬起頭來,說,「這樣的人,還有資格坐下?」
「八妹。」甄儼看了妹妹一眼,說,「小事一樁,有什麼大不了的?說清楚就行了,幹嘛這個樣子?」
駱統並沒有坐下,而是雙手抱拳,對甄洛深深地一揖,說:「在下冒犯之處,還請甄姑娘見諒。」
「敬台。」甄儼笑著對駱統說,「你且坐下,這件事並不能怪你,以往著端茶送水之事,都是下人去做的,可她今天,竟然自己去做了,所以才有這樣的誤會,請你過來也只是想澄清一下事實,別無它意。」
「子顯兄此言差矣。」駱統客氣地說,「令妹一片熱情……」
「誰對你熱情了?」甄洛打斷駱統的話,「只是下人不知道你的房間,我才把水送過去的,哼!」
「駱統多有冒犯,甄姑娘要打要罰,悉聽尊便。」駱統說著又是深深地一揖。
甄洛聽到駱統這樣的說,心裡的氣也消了不少,不由得看了一眼駱統,見駱統抱拳低頭,特別誠懇的樣子,心也軟了下來,說:「我不怪你了,你也不必太自責了,看著也怪難受的。」
「多謝。」駱統聽完馬上道謝,然後準備坐下,忽然覺得一陣頭暈,下意識地把手放在額頭上,又覺得額頭一陣滾燙,迷迷糊糊之中,他意識到自己感冒了,而且是重感冒。正要說什麼,忽然腿一軟,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當駱統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自己的房間裡,甄儼和甄洛坐在一邊,一臉的焦慮。床邊坐著的,是一位瘦瘦的老者,正在給他把脈,看來,這個人就是郎中了。
「他醒了。」郎中點點頭,回頭說道。
「真的?」甄洛首先站起來,說,「駱統,你可嚇死我了。」
「小姐不必驚慌。」郎中走到一個桌子旁,拿筆蘸了點墨,一邊在一張白布上寫著什麼,一邊說,「這位公子只不過是普通的風寒而已,老夫開上幾副藥,再好好休養幾天,就會好了。」
「多謝鄭郎中。」甄儼起身道謝,又回頭對一個僕人說,「帶鄭郎中去賬房。」
「是!」那僕人應了甄儼的話,引郎中走出了房間。
甄儼把手中的藥方交給另外一個僕人,讓他去抓藥,自己則走過來,對駱統說:「小妹不懂事,得罪之處,還請敬台見諒。」
駱統笑了笑,說:「子顯兄收留之恩,小弟感激還來不及呢,不必客氣。」
「如此就好。」甄儼鬆了一口氣,轉頭對甄洛說,「八妹,走吧。」
甄洛似乎不怎麼願意走,但哥哥的話也不能不聽,再說,駱統並成這樣,也需要靜養,只得跟在甄儼後面走了,但是依舊依依不捨地看了駱統一眼。
駱統發覺到了這些,心裡一熱,但是,這種熱,馬上又冷卻下去了。
第二天,駱統喝了僕人送來的湯藥,感覺嘴裡一陣難受,才知道原來中藥是那麼的難喝。而且要喝好幾天,想想自己原來的那個時代,這種感冒發燒,打上一瓶鹽水,馬上就會好了,根本用不著這麼麻煩。
正想著,門被推開了,駱統看了看,是甄洛。甄洛手裡端著一個小小的木盤,上面是一碗湯,坐下問道:「好點了嗎?」
「還好。」駱統不由得歎了口氣,「你來幹什麼?」
「來看看你啊,給你送點吃的。」甄洛溫柔地笑著,「我讓僕人去買了一支幽州人參,煮湯給你喝。」
駱統心裡忽然一陣感動,忙說:「真是太謝謝你了。」
「你怎麼這麼客氣?」甄洛看了駱統一眼,說,「你這個樣子,都是我害的,照顧你一下,也是應該的。」
「要不是我無禮冒犯了你,你也不會拿水潑我的,不是麼?」駱統笑著說。
「以後不准你提這件事。」甄洛嬌嗔地說了一句,端起參湯,吹了吹,說,「好了,已經可以喝了,快起來,我端給你喝。」
「這樣恐怕不好,男女授受不親。」駱統很牽強地笑著,坐起來,說,「把碗給我吧,我自己可以的。」
甄洛似乎也意識到這樣很不好,但還是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把碗遞到駱統手中。
駱統注意到了甄洛的神色,心裡一亂,碗差點掉下來,但駱統還是穩定了自己的情緒,喝完參湯,放下碗,駱統說:
「我有點頭暈,想再睡一會,你先走吧。」
聽了駱統的話,甄洛笑的神情馬上變了,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要不要請大夫?」
「我沒事。」駱統搖了搖頭,「只是有點頭暈,休息一下就好了。」
甄洛看了看駱統,雖然有點不捨,但還是拿起剛才的那只碗,慢慢地走了。
甄洛走後,駱統並沒有睡,現在這個樣子,就是想睡,他也是睡不著的。駱統明白,和甄洛,即使交往下去,也不會有什麼好的結果,單說二人地位的懸殊之大,在現代社會,相愛都尚有困難,更何況是在古代?
再說,歷史的本源就是甄洛嫁給了袁紹的次子袁熙,後來袁紹兵敗,甄洛被迫嫁給了曹丕,最後因後宮爭寵而死。這就是歷史的原貌,駱統根本就不想因為自己的到來使歷史改寫,也許,在這樣的一個社會裡,自己,只是一個看客。甄洛走後,駱統並沒有睡,現在這個樣子,就是想睡,他也是睡不著的。駱統明白,和甄洛,即使交往下去,也不會有什麼好的結果,單說二人地位的懸殊之大,在現代社會,相愛都尚有困難,更何況是在古代?
再說,歷史的本源就是甄洛嫁給了袁紹的次子袁熙,後來袁紹兵敗,甄洛被迫嫁給了曹丕,最後因後宮爭寵而死。這就是歷史的原貌,駱統根本就不想因為自己的到來使歷史改寫,也許,在這樣的一個社會裡,自己,只是一個看客。
過了好幾天,駱統的病才慢慢好了,本來這樣的感冒,在現代社會,是很簡單就能治好的,可偏偏在這樣一個時代,得了病只能慢慢調理,況且這個地方,按現代的行政區劃,應該是河北境內,水土不服,加上心情不好,便一下子耽擱了這麼多天。
好在病終於好了,駱統也終於鬆了一口氣,古代因為小小的病症治不好,發展為大病,然後病入膏肓,最後慘死的人,也有很多,歷史上可是都有記載的。駱統可不想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去。既然現在病好了,心情也好了很多,只是沒有玩的東西,只能每天坐在房間裡發呆。
這一天,駱統拿起一本古書,翻了翻,實在看不懂,繁體字倒無所謂,主要是古代的書是沒有標點的,自己連斷句都不知道,只能放下書,倒了一盞茶來喝。
剛剛喝了半盞茶,就有一個僕人匆匆地過來說:「葉先生,二公子有請。」
「好,引路。」駱統放下茶杯,跟著走了出來,正愁沒什麼事呢,正好去和甄儼聊聊天。
來到甄府的正廳,駱統看到甄儼正在和一個三十歲左右的人說話,於是大步走進去,抱拳道:「子顯兄。」
「哦,敬台,你來得正好。」甄儼連忙拉駱統過來,向剛才和他說話的那個人介紹說,「這位,便是我一直和你說的駱統。」
那人連忙起身作揖,甄儼對駱統說:「敬台,這位,就是逢紀大人,現在是袁公帳下的謀士,也是一位世之賢才啊。」
「逢大人。」駱統忙抱拳作揖,雖然表面上顯得很恭敬,但心裡卻很不屑,駱統知道,這逢紀在《三國演義》裡可是臭名昭著,打仗的時候,在袁紹面前,阿諛奉承,而且處處給袁紹出餿主意,最令人反感的是,他還陷害忠良,逼走了許攸,害死了田豐,使袁紹的實力大減。
「小兄弟不必客氣。」逢紀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那個表情顯得非常難看。
「二位請坐。」甄儼讓兩個人坐下,同時吩咐僕人上茶。
三人都坐下後,甄儼笑著說:「逢大人投靠了袁公之後,很少來寒舍做客,莫非是忘了在下不成?」
「怎麼會呢?」逢紀笑了笑,「最近實在是軍務繁忙啊,迫不得已,主公一心想著南下進攻許昌,我們這些謀士啊,到了關鍵時刻不能衝鋒陷陣,之前不得不做些準備。」
「不知袁公準備何時起兵呢?」駱統忽然問道。他的目的是想弄明白,現在到底是什麼時候,弄明白之後,自己才能夠見機行事,好在這樣的一個時代生存下去。
「早則半年,遲則一年。」逢紀回答道,忽然又想起了什麼似的,問道,「看你的神色,似乎很在意的樣子,莫非,小兄弟也對打仗有興趣嗎?」
駱統愣了一下,隨即說道:「在下早年也讀過兵書,所以,後來對天下英雄,也瞭解了不少,不過呢,也都是我的一家之言,不足掛齒。」其實,駱統很想說一說,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忽然有了一種要羞辱逢紀的,憑借自己對三國的瞭解,說上一段話來,也足以令逢紀這樣的庸才羞愧了。
「葉先生不妨說一說。」逢紀端起剛才那個茶盞,擺出一副要辯論的架勢,慢慢地喝了一口,「你我也討論討論,如果小兄弟你真是一個有才之人,那麼,在下願意推薦你到主公帳下效力。」
駱統微笑著抱了抱拳,說:「袁大人四世三公,海內之士有誰不聞其名?現在又佔有冀州、幽州、青州等大片土地,這些都是北方富庶之地,易守難攻,袁大人兵強馬壯,良將賢才不可勝數,有此實力,縱橫天下,成就萬世霸業,青史留名,不是難事。」
「不錯。」逢紀一拍手,「和在下想的一樣,那曹操、劉表、孫策、劉備等天下英雄呢?」
駱統笑了笑,故弄玄虛的想了想,說:「曹操,佔據中原,並且挾天子以令諸侯,看似實力雄厚,其實不然,許昌正處在各路英雄中間,可謂危機四伏,天下英雄大軍一至,則寢難貼席;劉表虛名無實,偏安一隅,不是成就大事的人;孫權輕而無備,性急少謀,逞匹夫之勇,好勇鬥狠,他日,必死於小人之手;至於劉備,本為曹操手下,但不死報恩,反而私占徐州,雖然佔據要地,但必不為曹操所容,不久必敗。」
逢紀聽了哈哈大笑,說:「小兄弟,你雖然是妄下斷言,但是,對天下豪傑,卻能有如此精闢的見解,真不容易,敢問小兄弟你貴庚?」
「在下二十二歲。」駱統說道,同時也很奇怪逢紀為什麼笑得這麼厲害,難道自己說錯了什麼,令逢紀覺得自己太幼稚嗎?
「原來敬台你還有如此的才能。」甄儼興奮地說,「想敬台這樣的世之奇才,如果能夠輔佐袁公,必能成就一番大事啊。」
「在下也這麼認為。」逢紀說道,「回到主公那裡,我必定向主公舉薦駱統。」
「如此,在下感激不盡。」駱統忙抱拳道謝。
而此時的駱統,卻心裡暗喜:幸好《三國演義》自己看得熟,不然,今天如果被問到,還真的沒有應對的辦法。聽著兩人的稱讚,駱統只能連說「過獎。」不過,這樣的話,也的確是過獎,只是甄儼和逢紀不知道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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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第03章 無名
由於在逢紀面前表現出了極大的才華,逢紀回去便向袁紹推薦了這位叫駱統的「世之奇才」,袁紹雖然是一個色厲膽薄好謀無斷的人,但是,一聽說有人才,還是很願意接納的,當下便親自寫了一封信過來,邀請駱統擔任其帳下督軍。
不過,按照駱統的想法,他倒是很想投靠曹操,因為在曹操手下,不論是武將還是謀士,待遇都是很好的,但是,眼下自己身在河北,又不知去許昌的路,即使知道,自己也沒錢去,而且,老是住在這裡也不是長久之計,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先接受袁紹的邀請,走一步算一步。
決定了之後,駱統告知了甄儼,甄儼也很高興。駱統回到房間,開始收拾東西,剛收拾了一會,甄洛就闖了進來,看到駱統收拾東西,問道:
「你是不是真的要走?」
駱統放下手裡的一件衣服,已點了點頭,拿過茶盞,倒了一盞茶給甄洛,沒有說話。
「你走了我怎麼辦?」甄洛坐在椅子上,看著駱統。
「這又怎麼了?」駱統避開甄洛的目光,「沒有我的時候,你不也過得很好嗎?」
「可是不一樣。」甄洛的眼睛裡似乎有淚水在打轉,「以前的時候,我是生活地很好,可是,你來了之後,我覺得更好了,你和二哥不一樣,二哥只會對我說教,但是你不同,有了你,我才知道什麼是快樂,可是,現在,你卻要走。」
「不是這樣的。」駱統也坐下來,說,「也許,我只是表現地和他們不同而已,你覺得這一切都很新鮮,但是,過上一段時間,新鮮感沒有了,你也就不會這麼在意我了。」
「駱統!」甄洛的眼睛裡終於流下了淚水,「想不到你是一個這樣的人!」
看到甄洛哭的樣子,駱統似乎真正理解了什麼是「梨花一枝春帶雨」,雖然這句詩並不是描寫甄洛的,同時,駱統也有點心軟,但是,他要強迫自己的心硬下來,因為他怕,怕自己一旦改變了歷史,自己就成了歷史的一員,這樣的話,就有可能永遠也回不去了。駱統狠狠心,說:
「給你說句實話吧,我已經有心上人了。」
甄洛猛地抬起頭,看著駱統游移不定的眼睛,問道:「那——她是誰?」
「凌冰清。」駱統脫口說出,說出之後,自己也很奇怪,為什麼會說出這個名字。
凌冰清是駱統大學同學,長得清秀可人,被班裡男生評為「班花」,而且,凌冰清有著和駱統一樣的古典氣質,大學四年,兩個人也互相傾慕,但是,最終卻沒有成為情侶,凌冰清總覺得駱統不夠成熟,而駱統,總覺得凌冰清高不可攀。
甄洛低頭想了想,說:「這個人,從小和你一起長大的嗎?」
駱統沒有回答,其實,駱統心裡明白,大學四年,他是喜歡凌冰清的,雖然到了現在,兩個人的處境足以用「人鬼殊途」來形容,但是駱統心裡仍然裝著這個人,以至於對甄洛無法認可,也是理所當然。
可是,現在面對甄洛的問話,自己又能夠說什麼呢?說什麼都是沒用的,擺在駱統面前的,只能夠去沉默。
「那你就快走,讓我永遠不要再見到你!」見駱統一句話也不說,甄洛生氣地站起身,推門而去。
駱統一個人呆呆地坐在那裡,雖然心中帶有一絲淡淡的失落,但是,卻還有著很重的如釋重負的感覺。
第二天,駱統便要啟程前往冀州,由於昨天發生的事情,甄洛並沒有來送行,令前來送行的甄儼感到很奇怪:八妹一向和駱統關係特別好,現在駱統都要走了,為什麼還不出來見一面呢?
這個問題只有駱統知道答案,但是,他是絕對不可能告訴甄儼的。拿好了行李,駱統牽過僕人送過來的白馬,說:「子顯兄,在下要走了,我們後會有期,子顯兄的大恩大德,在下永世不忘。」
「小事何足掛齒?」甄儼搖了搖手,又轉頭向院內看了一下,這時,一個僕人走了出來,提著一個大大的食盒。
「子顯兄,這是……」駱統很不解,乾糧都轉備好了,再說自己也帶夠了盤纏,路上又不是沒有酒店。
「容愚兄我送賢弟一程吧。」甄儼很客氣地說道,「城外不遠有一處亭子,也請賢弟喝一杯踐行酒。」
駱統只能把手裡的馬韁遞給旁邊的那位僕人,和甄儼並排走著,向城外走去。
路上,聊了一些無關大體的話,不久便來到了甄儼說過的那個亭子,兩人進去坐下,僕人擺下四道菜餚,一壺美酒,給兩個人各倒了一杯,甄儼端起酒杯,說:
「賢弟,我敬你一杯。」
「不敢不敢。」駱統客氣了一下,也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這對駱統來講並不是一件難事,他從小喜歡喝啤酒,以至於酒量極好,古代沒有造酒的蒸餾技術,所以,眼前這古代的美酒,充其量也不過十一二度的樣子,對駱統來講,都是小打小鬧。
「賢弟此去,不知何時再能相見,一起把酒言歡啊。」甄儼見僕人又倒了酒,又端了起來,「這一杯,祝賢弟在袁公那裡能夠平步青雲。」
「多謝。」駱統又端起酒杯喝了,心裡忽然有了這樣一種感覺,覺得甄儼有事情要求他。
果然,又喝了一杯酒之後,甄儼說道:「敬台,你覺得八妹洛兒怎麼樣?」
駱統夾菜的筷子一下子停住了,他抬起頭來,問道:「子顯兄何出此言?」
「哦。」甄儼笑了笑,「我是說,以你的看法,洛兒的前途會怎麼樣?」
這個問題,駱統當然是知道答案的,但是,在這個時候,他也不能多說,就像天機一樣。駱統只能笑了笑,說:「令妹天姿國色,日後必定是大福大貴之人。」說完端起酒杯朝甄儼讓了讓,喝了一口。
甄儼也喝了半杯酒,搖了搖頭,似乎陷入了一場巨大的悲痛之中,說:「在很多年以前,有一個叫劉良的相師到家裡做客,見到八妹,也說八妹日後富貴不可限量。可惜那個時候我還小,後來大哥死了,臨死前,他告訴我,說日後我們全家,都要靠八妹了。可是,現在,我一點也看不出來。」
「子顯兄不必多想。」駱統的心情也跟著低落起來,「有道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這都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駱統忽然想起了自己,在他原來所處的那個時代,自己的經歷,又何嘗不是如此?
「對不住。影響敬台你的心情了。」甄儼端起酒杯,「敬台辭去,在下倒有一事相求。」
「子顯兄但說不妨。」駱統端起酒杯,把剩下的半杯喝了,又加了點菜過口。
甄儼想了想,說:「逢紀上次跟我講,說袁大人的二公子袁熙尚未婚配,敬台此去,若能找機會撮合撮合,要是成了這樁婚事,敬台賢弟的大恩大德,在下永世不忘。」
駱統一愣:怎麼會這樣?昨天甄洛還來找自己,傾訴了自己的愛意,今天,自己竟然要成了甄洛和袁熙婚姻的撮合者!一瞬間,駱統的心裡湧起了一陣失落,對甄洛,駱統心中還是有一絲一縷的好感的,雖然不能成為喜歡上這個女子的理由,但是,要親手送她出去,自己又於心何忍呢?而且,如果甄洛知道了這件事,她又會怎麼想?
「敬台。」甄儼見駱統神情恍惚,出聲提醒他。
「哦——」駱統回過神來,說,「不好意思,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
「看你的神色,應該是在想自己心愛的女子。」甄儼笑了笑,「很正常啊。不過呢,日後敬台你成就大業,就可以迎娶你心愛的女子了。」
聽了這句話,駱統心裡不由得一陣悲涼:自己的心裡,依舊還留著凌冰清的影子,但是,自己就是當上皇帝,也無法和她在一起。想到這裡,駱統歎了口氣,說:「此事不需多提。子顯兄托付的事情,小弟我一定盡力而為,時候也不早了,我也該啟程了吧。」
「也是。」甄儼站了起來,端起酒杯,「再飲最後一杯,算是愚兄為你送別了。」
駱統也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只是覺得酒中充滿了苦澀,喝完酒,放下酒杯,和甄儼抱拳道別,走出亭子,跨上那匹小白馬,輕輕地夾了夾馬肚子,小白馬便撒開腿,朝前跑去。
甄儼嘴邊顯出一絲微笑,獨自坐回了亭子裡面,拿起酒壺倒了杯酒,緩緩地喝下……
冀州城中,到處一片繁華,走在城中,駱統感到分外的不自然,但自己又不知道袁紹的州牧府怎麼走,只得向路人請教,幸好冀州的百姓都樂於助人,駱統很快知道了州牧府的位置,也不敢騎馬,怕馬術不好惹火,牽著馬步行來到了門口。
州牧府在冀州城偏北的位置,兩扇朱紅的大門,異常宏偉,門口兩隻石獅子,每個都有兩米多高,露出嚇人的表情,駱統來到門口,向守門的衛兵說明了來意,衛兵一聽是逢紀推薦來的,非常客氣,接下他的馬,安排在門廳歇息,另一個人則跑去告知袁紹。
不一會,那衛兵跑回來,告訴駱統:「袁大人在正廳等候。」
「那麻煩小哥帶路。」駱統很客氣,站起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穿過幾道華麗的迴廊,便來到了袁府的正廳,只見上首坐著一個四十開外的中年人,一身的錦衣,襯托著一副的武將氣質,兩道濃眉,像兩把利劍,目光銳利,讓人心生幾分寒意,臉龐有些消瘦,但卻顯得霸氣十足,一臉的絡腮鬍子,透著一股豪放之姿,不用說,這個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河北之雄袁紹了。
袁紹見駱統進來,忙大步走過去,拉住駱統的手,說:「你就是逢紀說的那個駱統吧,果然有賢才之表啊。」
駱統連忙收回手,抱拳低頭,說:「草民駱統,參見袁大人。」
「哎呀——不必客氣,快請起。」袁紹扶起駱統,拉他進來,對裡面坐著的三個人說,「快來,認識一下駱統葉先生。」
裡面的三個人,看樣子是駱統的兒子了,三人聽了袁紹的話,一齊站了起來,向駱統抱拳行禮,駱統見狀連忙還禮。在甄儼那裡的那段時間,駱統別的沒學會,古代的禮儀倒是學了不少,慶幸之餘又在擔心,擔心自己哪一天回到自己的那個時代,別人見他這樣,肯定把他當成瘋子。
袁紹向駱統一一介紹自己的兒子,和袁紹一樣,留著絡腮鬍子,霸氣十足的,是袁譚,字顯思;一臉的懦弱之氣,見人分外客氣的,是袁熙,字顯奕,就是他後來娶的甄洛,駱統看他分外不順眼;神采飛揚,面白無鬚,滿臉的驕傲蠻橫之氣的,是袁尚,字顯甫。
駱統也介紹了一下自己,由於那個時候沒有江蘇這個地名,駱統只能說自己來自徐州,因為在兩漢和三國時代,江蘇省的名字就叫「徐州」,只是那個時候的徐州,比現在的江蘇省還大一點。
袁紹請駱統坐下,自己也回到自己剛才坐的位子上,說:「敬台,你來投奔老夫,老夫可是如虎添翼啊。哈哈——對了,住處呢,老夫也已經安排好,等酒宴結束之後,就派人帶你去看,有什麼需要的,就儘管提。」
「多謝袁大人。」駱統連忙抱拳道謝。
「不必客氣,這是你應得的。」袁紹笑了笑,說,「我聽逢紀說了,你年少有為,對天下大事,瞭如指掌,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才學,真的不容易啊。」
「大人過獎。」駱統笑著謙虛了一下,「袁大人您,四世三公,兼有冀州、幽州、青州等地,兵強馬壯,有如此實力,縱橫天下,非大人莫屬,能在袁大人手下做事,也是我駱統的榮幸啊。」
「想不到你還這麼謙虛。」袁紹哈哈大笑了一陣,說,「確實,你跟著我,日後平步青雲,是一定的。」
袁紹剛說完,一個衛兵就跑了進來,說:「主公,沮大人求見。」
「快請。」袁紹的表情很得意,對駱統說,「敬台,正巧今天你來,我介紹你認識一個人,這個人,也是一位王佐之才啊。」
「是沮授沮先生吧?」駱統問道,他熟讀《三國演義》,袁紹手下的謀士的名字,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你也知道沮授?」袁紹驚奇地問道。
「沮授先生是當今大賢之人,在下也是久仰已久啊。」駱統這句話倒不是完全出於客氣,對沮授,他也的確是很敬佩。
剛說完,駱統就看到從外面進來一個人,看來就是沮授了,是一個年齡將近四十的人,臉上皺紋雖然不是很多,但卻帶著一臉的風霜之色,兩隻眼睛雖然不是很大,但是炯炯有神,透著一種睿智,加上寬廣的額頭,一看就令人覺得是一位才智雙全的長者。
沮授進來抱拳施禮:「屬下參見主公。」
「請坐請坐。」袁紹連忙招呼他坐下,看來這個人很受袁紹的器重,「公與啊,我介紹你認識一個人,就是坐在你旁邊的這位,是今天剛來的一個人才,叫駱統,字敬台。而且,他還很敬佩你呢。」
駱統忙向沮授施禮,沮授也起身抱拳施禮,說:「在下河北沮授,字公與。」
「久仰大名。」駱統笑了笑,「日後在下還要多多向公與學習,望能賜教。」
「不敢。」沮授客氣了一下,又轉頭對袁紹說,「主公,上次你向我談起讓大公子去鎮守青州的事情,在下認為不妥。」
「什麼?」袁紹的臉色變得有點難看,但是還不至於生氣,他看著沮授,說,「那你倒說說,到底是哪裡不妥了?」
這件事情,駱統當然是明白的,袁紹最喜歡自己的小兒子袁尚,想立他為自己的繼承人,但是,廢長立幼在古代確實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袁紹為了防止打兒子袁譚阻礙,決定把他支開,讓他去青州鎮守。只是這件事後來造成了家庭的內亂,這都是後話了。
沮授想了想,說:「茫茫的野地裡,很多人逮一隻兔子,其中一個人捕到了,這個時候,其餘的人就會停下來。我想問問敬台先生,這是為什麼?」
駱統心裡一動:這是什麼比喻?自己從來沒有聽說過。但又不能不說,因為自己剛來這裡,如果被人認為是平庸之輩,以後的日子可不好混。駱統抬頭看了看袁紹的三個兒子,心中明白了一點。於是笑了笑,說:「既然歸屬都已經定下來了,旁人又何必爭奪呢?」
駱統話音一落,對面坐著的袁尚就微微一抖。沮授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笑了笑,說:「敬台所言極是,主公,這件事情,你意下如何呢?」
袁紹聽了哈哈大笑,又看了看自己的三個兒子,說道:「公與,敬台,你們都多慮了。我這麼做,也無非是讓顯思去熟悉熟悉帶兵的事情,鍛煉一下自己的能力,有何不妥呢?對了,還有顯奕,等到他娶妻之後,也是要派到幽州的。」
「這個……」沮授一時語塞,他實在找不出袁紹剛才說的話中,有什麼漏洞可以攻擊。
「還有啊。」袁紹看了看駱統,「還有這位敬台,加在徐州,一個人跑到冀州來,敬台能有如此的才學,應該也得以自己的閱歷豐富吧。我袁紹英雄了得,不至於兒子一個個都是廢物吧?」
「主公所言極是。」駱統見袁紹這麼說,只能順著說下去,因為他知道,如果惹袁紹生氣,後果是很嚴重的。
沮授沒有說話,只是非常擔憂地看了袁譚一眼,袁譚似乎也猜到了自己以後的命運,無奈地低下頭。袁紹轉身看了看袁譚,說:
「顯思,回去之後,你就去收拾一下東西,明天一早,你就去青州吧,一定要多向手下將軍學習,知道了?」
「知道了,父親。」袁譚回應道,臉上帶著十分的無奈,坐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只是袁尚,看到袁譚的表情,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第二部 第04章 梟雄
自此,駱統便加入了袁紹的帳下,得了個隨軍參謀的小官,不過,袁紹也很器重他。給他分了一處府邸。駱統一直記得來的時候,甄儼托付的事情,也和袁紹提過幾次甄洛,逢紀也時常在一旁撮合,袁紹雖然表面上說要再想想,但似乎也默認了這一樁婚事。只是駱統,心裡總覺得有點難過,但一想起凌冰清,心裡的難過便會好很多。
這一天,駱統正在後院練習武藝,雖然自己現在是一個文人,但閒著無聊的時候,他也總喜歡練練武藝,在駱統很小的時候,也學過兩年的武術,但都是一些的花拳繡腿。到了這裡,隨行的兩個老僕人,都曾經是袁紹手下的士兵,都懂得很多槍棒的功夫。駱統平時就跟這兩個僕人學習,閒著無聊就練習。
剛剛練了一套刀法。就聽到一個聲音傳來:「敬台,好武藝啊。」
駱統聽了,知道是袁尚的聲音,忙放下手中的朴刀,對袁尚抱拳道:「三公子前來,請恕在下未能遠迎。」
「無妨。」袁尚笑了笑,「麼敬台,有沒有興趣,我們較量一二?」
「在下不敢。」駱統搖了搖頭,把朴刀放到兵器架上,「我的功夫,是用來強身健體的,可不能用來打鬥。」
「這又怎麼了?」袁尚看了駱統一眼,從兵器架上拿過一對短刀,說,「隨便玩玩,傷不到的,放心。」
駱統知道袁尚的脾氣,只要是他決定的事情,沒有人能夠阻止。於是轉過身,拿起自己最喜歡用的那支方天畫戟,說:「那就領教了。」說完橫戟在手,一個回轉,向袁尚打去。
駱統知道,平袁尚的功夫,這一戟,是不會有任何作用的,所以,剛碰到袁尚的刀,駱統就猛地抽回畫戟,這時,袁尚右手的刀又砍了過來,駱統忙用畫戟擋住。順勢用畫戟的小枝鉤袁尚的左肩,袁尚忙閃身躲過。
兩個人一來一往,打了十餘個回合,袁尚抖擻精神,趁駱統畫戟刺來,左手的刀往前一送,正好插進了畫戟小枝的中間,駱統見狀忙往回拉,但是怎麼也啦不回來。袁尚身子往前一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右手的刀砍了過來。駱統沒有辦法,只能鬆開畫戟,向後一躍,躲過這一刀。
不過,駱統知道,就是他不躲,這一刀,袁尚也是不會砍過來的。駱統笑了笑,說:「三公子武藝高強,在下不是對手。」
袁尚得意地笑了笑,說:「敬台武功也不弱,頗有當年的溫侯之風啊。」
溫侯,指的就是呂布了,駱統知道,袁尚這樣說,其實是在誇自己,於是說:「三公子過獎,在下的微末功夫,難以在三公子面前班門弄斧啊。」
「敬台你真是太謙虛了,不過呢,你們書生,只適合出謀劃策,武藝差點也無所謂。」袁尚放下雙刀。
「對了,今天三公子到我這裡來,不會就是來比武的吧。」駱統也放下手中的畫戟,問道。
「哎呀——你不說,我差點忘了。」袁尚一拍腦門,「有一位當世英雄,前來投靠父親,父親今天高興,要大宴賓客,知道我和你關係好,就讓我來請你了。」
袁尚的話也不假,自從駱統來到這裡後,由於年齡上相近,袁紹的兩個兒子經常來找他喝酒,因為甄洛以後要嫁給袁熙,駱統看到這個人,總覺得心裡怪怪的,也就不怎麼想和他來往,慢慢地,就只有袁尚和他最好了。不過,駱統知道袁尚這個人計謀很深,對他,也是懷著一份戒心的。
聽了袁尚的話,駱統說:「我去換件衣服,然後馬上出發。」
路上,駱統已經想道:這次來的這位當世英雄,肯定就是劉備了。劉備本來跟著曹操在許昌做官,還被當今皇帝封為皇叔,但是,此人絕不是居於他人手下的角色,於是借征討袁術為由,在成功打敗袁術之後,私自佔領了徐州,並和袁紹結盟。
但是,好景不長,曹操知道這件事情之後,出兵攻打徐州。在沒有任何援軍的情況下,劉備這一仗輸得很厲害,妻小全都被困在下邳城,由關羽把守,但終因寡不敵眾而投降。劉備沒有辦法,只得帶著殘兵敗將來到冀州,投奔袁紹。
來到袁紹的「州牧府」正廳,駱統看到裡面站著好多人,逢紀一個人站在門口,似乎要等人的樣子,看到駱統,連忙走過來,拱手說道:
「敬台你真是神人啊,神機妙算,在下佩服,佩服啊。」
「逢紀兄何出此言?」駱統疑惑地問道。
「難道敬台你忘了上次在甄先生那裡說過的話了?」逢紀神秘地笑了笑,「當時你對天下英雄逐一分析,今天之事,正好應驗了其中之一啊。」
「哦——區區小事,何足掛齒?」駱統客氣地笑了笑,進入了正廳。
正廳的最中間,袁紹正在和一個人閒談,駱統一看便知是劉備,一雙大大的耳朵就是最好的證明,但是,如果沒有這雙耳朵,駱統是無論如何也不相信他就是劉備的。因為在這裡,他看不出劉備有什麼英雄之表,怎麼看都是一個普通人的樣子,特別是因為最近打了敗仗,臉上失意的神色,怎麼也掩飾不去。
袁尚上前拜見了父親和劉皇叔,並告訴袁紹,駱統來了。袁紹聽了連忙回過頭,說:「敬台,快過來,認識一下劉皇叔。」
駱統忙走過去,抱拳低頭說道:「駱統參見劉皇叔。」說完深深地一揖。
「不必客氣。」劉備連忙扶起駱統,「備乃敗軍之將,先生不必多禮。」
「玄德。」袁紹在一旁說,「這位就是我和你說的駱統了,別看他年輕,可是一位王佐之才啊。和我談論天下大勢,見解獨到又深刻,真是不可多得的一位曠世奇才。」
劉備聽了,不由得上下打量了一下駱統,然後露出了十分羨慕的神色,又轉身對袁紹說:「本初不愧是當世英雄,帳下猛將如雲,謀士雲集。有如此的英雄,真是蒼生之福,還望本初以天下蒼生為己任,剷除國賊,復我大漢王朝。」
「這是一定的。」袁紹說著,得意地捋了捋鬍子,「曹阿瞞這亂臣賊子,扣押當今聖上,早晚我必攻下許昌,興復漢室,將曹操碎屍萬段,以謝天下。」
劉備連忙抱拳說:「那本初就是我大漢第一功臣!」
袁紹聽劉備這麼說,毫不謙虛地哈哈大笑起來。這是,袁熙走了過來,說:
「父親,酒宴已經備好,請父親和劉皇叔入席。」
「好。」袁紹說著往前走了一步,大聲說道,「今日,劉皇叔前來冀州,使我如虎添翼,我設下薄酒一杯,為劉皇叔接風洗塵,諸位,請入席。」
在場眾人客氣地說著「請」,各自來到自己應該坐的那個小桌旁邊坐下。那個時代的宴席,和後世是不同的,並不是在一個桌子上吃,而是在大廳裡擺出很多小矮桌,後面鋪著蓆子,一人一張桌子,跪坐在後面的蓆子上,起初,駱統對這種赴宴方式很不習慣,但是次數一多,自己也就適應下來了。
宴席足足持續了一個時辰,等散場之後,駱統便回到了住處,自己倒了一杯茶,坐在茶几旁喝著,剛喝了幾口,一個僕人就過來稟報:
「沮大人來見。」
駱統聽了,忙放下茶杯,正準備出去迎接,沒想到沮授匆匆忙忙地進來了,進門就說:「敬台,我找了你半天,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又沒什麼要緊的事。」駱統引沮授進來,分賓主坐下,「我不怎麼喜歡這樣熱鬧的地方,再加上,逢紀似乎很排擠我的樣子,我回來了。」
「逢紀?你不是他介紹來的嗎?怎麼,他排擠你?」沮授疑惑地問道。
「哎——」駱統歎了口氣,「逢紀嫉賢妒能,難道你還不知道?算了,不提這個了。不知道公與到我這裡來,為的是什麼事?」
沮授搖著頭,歎了口氣,說:「敬台,我知道你看人很準,那你說說,劉備這個人,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劉備?劉備怎麼了?」駱統感到很疑惑,難道沮授慌慌張張到這裡來,就是聽他談論劉備的。
沮授喝了口茶,說:「敬台,不瞞你說,我覺得,劉備這個人投靠主公,並沒有真情實意,他居於主公帳下,必不甘心,他日必成禍患,不可不防。」
「什麼?」駱統雖然知道劉備以後的經歷,但還是吃了一驚:沮授果然厲害。
「敬台不相信這些?」沮授看著駱統驚訝的表情。
駱統裝著很小心的樣子,壓低了聲音,說:「公與,這樣的事情,可不能信口開河啊。」
沮授想了片刻,說:「我聽說,當初在徐州,呂佈兵敗下邳,在白門樓,呂布曾求劉備為他求情。但劉備全然不顧當初呂布轅門射戟搭救的恩情,力勸曹操殺了呂布。後來,劉備在許昌為官,曹操也待他不薄,可是,劉備還是反叛了曹操,我看,此人有梟雄之姿,不可不除。」
駱統剛要說什麼,只見僕人又推門進來,說:「葉大人,有一位自稱是劉皇叔的人,求見大人。」
「啊!」沮授大吃一驚,說道,「敬台,怎麼辦?」
「不用怕。」駱統平靜地說,「劉備又不知道你來這裡,更不知道你說了什麼,你先去內堂,劉備找我必定有什麼事,我應付一下就好。」
「如此,那就多謝了。」沮授拿起桌上的兩隻茶盞,走了進去。
駱統抬眼看了一下僕人,吩咐道:「去,換一副茶盞,然後請劉皇叔進來,沮大人的事情,不要說出去。」
「是,大人。」那僕人應了一聲,轉身出去了。
駱統站在房間裡,定了定神,但是,他依舊感覺有點發抖,好像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不一會,那僕人就回來了,放下茶盞,倒上茶,隨後,劉備就邁著方步,慢慢地走了進來,姿勢頗像一個皇帝出巡的樣子。
「劉皇叔光臨寒舍,請恕在下未能遠迎。」看到劉備進來,駱統連忙抱拳施禮。
「葉先生不必客氣。」劉備笑著擺了擺手,「你我都是袁公手下,平等相待就好。」
「劉皇叔請坐。」駱統讓劉備坐下,自己也坐了下來,「劉皇叔光臨寒舍,請問有何貴幹吶?」
劉備看了看旁邊,並沒有說話,駱統注意到劉備的神情,說:「這裡沒有別人,僕人一般在廂房,沒有我的話,是不會進來的,劉皇叔有什麼話,儘管說。」
劉備聽了駱統的解釋,似乎鬆了一口氣,說:「敬台,我有一句冒昧的話,不知道當將不當講。」
駱統正準備端茶的手一下子停住了,他疑惑地看了看劉備說道:「劉皇叔何出此言?駱統一介草民,劉皇叔堂堂大漢皇叔,有什麼畏懼的不成。」
劉備淡淡地笑了一笑,但是笑容馬上消失了,他慢慢地喝了一口茶,說:「我發現,葉先生你,在袁公手下,似乎並不是很得志啊。」
「什麼?」駱統很疑惑地皺起了眉頭,「這話是什麼意思?」
劉備意味深長地看了駱統一眼,說:「袁公手下猛將如雲,謀士雲集,敬台你小小年紀,恐怕很難有所作為。」
聽了這句話,駱統明白了:劉備是想拉攏自己!但是,現在的駱統,是絕對不會在劉備手下做事的,因為那個時候,劉備還沒有自己的勢力,這一點駱統很明白,至於諸葛亮的出現,則是劉備在後來定住了腳以後的事情。而在那之前,劉備東躲西藏,惶惶如喪家之犬,手下將士很難自保,所以,與其去冒這個險,還不如跟著袁紹,以後有機會,再去找更加賢明的主公投靠。
想到這裡,駱統笑了笑,說:「劉皇叔此言差矣,主公乃當世豪傑,在冀州為官,前途無量。」
「前途無量?」劉備反問了一句,「葉先生,良禽擇木而棲啊。」
「那劉皇叔認為哪裡是好的樹木呢?」駱統雖然知道答案,但還是問了一句。
「葉先生,我的話還不夠明白嗎?」劉備誠懇地看著駱統,「跟著我,才能夠前途無量啊。」
「劉皇叔此話怎講?」駱統故意裝成很疑惑的樣子,「你我都在主公手下做事,應該盡力輔佐主公才好。」
劉備冷笑了一聲,說:「淺水難養蛟龍,我劉備漢室宗親,是那種甘於屈居在別人手下的人麼?早晚我必定成就霸業,還我漢室江山!」
「劉皇叔志向遠大,駱統佩服之至。」駱統抱了抱拳,「不過,劉皇叔的邀請,請恕在下無法答應。」
「為什麼?」劉備滿以為駱統聽了他的話會答應他的邀請,沒想到駱統這麼回答,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
駱統想了想,說:「主公待我不薄,我駱統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小人,劉皇叔志向遠大,駱統佩服,那就請劉皇叔去成就你的千秋霸業,駱統只想輔佐主公,別無他求。」
「葉先生,請三思。」劉備還是不甘心。
「我意已決。」駱統站起身,走到門口,大聲說道,「呂易,送客!」
不一會,一位僕人就走了進來,劉備沒有辦法,看了看駱統,沮喪地走了,駱統鬆了口氣,在客廳中央站了片刻,計算著劉備應該走遠了,轉身來到內堂,看到沮授,說:
「剛才的話,公與都聽到了?」
「是的。」沮授點了點頭,「劉備這個人,果然有梟雄之姿啊。」
駱統沒有說話,只是歎了口氣,因為這個時候,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當初劉備害死了主公的兄弟,佔領了徐州,之後和主公結盟,現在又來投靠,主公不計前嫌,沒想到,劉備竟然還是想忘恩負義。」沮授說著連連歎氣。
「公與不必多慮。」駱統說,「量這劉備也不會有什麼大作為,只要限制他的兵權,就可以確保萬無一失。」
「不!」沮授抬手做了個制止駱統說話的手勢,「早晚我必除掉這個人。」
駱統沒有說話,只是看了看沮授,沮授也看了看駱統,說:「你就看我的吧,為了主公,我不得不這麼做。」
「那在下也沒有什麼可說。」駱統低下頭,似乎陷入了沉思。
「看來你也累了,在下告辭。」沮授見駱統毫不熱心,起身要走。
駱統正要起身相送,沮授制止了他,自己一個人慢慢地走了。
第二部 第05章 情迷
終於到冬天了。
駱統站在庭院的中間,看著光禿禿的樹幹,心裡升起了一陣莫名的感傷來,特別是在這個天氣陰沉的下午,他的心情更加容易不好。
「大人。」是僕人呂易,駱統最相信的一個人。
「出去!」駱統心情很不好,這樣的時候,他是最討厭打擾的。
「小人該死。」呂易自責了路一句,並沒有走,而是接著說,「這裡有您的一封信,送信的人說,請您務必要看。」
駱統回頭看到呂易恭敬的神色,自己也覺得剛才有點過分了,忙笑著說:「剛才心情不好,你不要放在心上。」
「大人用不著對小的這麼客氣。」呂易感到受寵若驚,忙把信雙手遞上。
駱統接過信,發現竟然是甄洛寫給他的!一時間百感交集,他擺了擺手讓呂易退下,自己則走進房間,打開信。
敬台:
自上蔡甄府一別,不勝想念,不知君在袁大人處可好。
近日,袁大人已同意妾兄提婚之事,妾不勝難過,念及與敬台一起的幾日,不忍淚流滿面,特書一信至君,望君能體會妾之心情。
匆匆而就,思念之情難以抒懷,望君能體會。
甄洛
駱統看完信,心裡的傷感成倍地擴大了,的確,最近幾日,袁熙的臉色似乎很高興,每次議事的時候,駱統看到袁熙的神色,心裡都是有一種酸酸的感覺,但是,他總是想,這些都是錯覺,等以後甄洛真的嫁給了袁熙,到時候袁熙就要去幽州駐守,到時候,自己的心情自然就會好了。
可是現在,甄洛依舊對自己念念不忘,使駱統的心裡,也產生了對甄洛的好感,駱統又把信看了一遍,甚至想現在就去甄府,把甄洛叫出來,然後兩人私奔,去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過神仙一般的日子。
駱統的心有點動搖了,不過,他馬上又想道,這樣一來,自己就永遠不可能再回去了,自己的家人,自己的朋友,包括自己暗戀了四年的凌冰清,都永遠見不到了。
矛盾的心,就這樣伴著他,久久縈繞,想也想不出一個方法來。
這時,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駱統連忙把信塞到懷裡,說了聲:「進來。」
門開了,進來的是呂易,呂易抱拳躬身道:「沮大人來訪,正在客廳等候。」
駱統心裡一頓:他來幹什麼?稍微疑惑了一下,隨即整了整衣服,一邊吩咐上茶,一邊往正廳走去。
此時的沮授,正在客廳裡焦急地走來走去,看到駱統過來,忙迎上來說:「我可把你等來了。」
「我要處理一些事情,所以有失遠迎,恕罪恕罪。」駱統客氣地說。
「你我又不是外人,用不著的。」沮授擺了擺手,「我到你這裡來,是有要緊的事情和你商量。」
「要緊的事情?」一聽是要緊的事情,駱統只能不去想甄洛的事情。一邊引沮授坐下,一邊又問道,「是不是和南下進攻許昌有關?」
「敬台果然神機妙算!」沮授一拍,說,「主公定下的計劃,你覺得怎麼樣?」
駱統想了想,說:「我覺得主公的計劃,還要再考慮考慮,畢竟曹操手下也是猛將如雲,發大軍大舉進攻,實在是太冒險了。」
「我也這麼認為。」沮授點點頭,「據我所知,曹操手下,夏侯敦夏侯淵,都是統帥三軍的人物;徐晃許褚,勇猛過人,不亞於我方的名將顏良文丑,荀彧叔侄,智謀不下於你我二人,更有謀士郭嘉,七年之前,他曾在主公帳下呆過,不過只呆了十天就走了,和我也有過交往,此人更是聰明過人,絕對是不可多得的一個人才。」
聽了郭嘉的名字,駱統不由得心裡一動,因為在三國人物裡面,郭嘉也算是駱統最崇拜的人物了,可惜此人短命,死時才三十八歲。
駱統想了想,說:「以公與的意思,我們應該怎麼做,才能勝利呢?」
「休養生息,積聚實力。」沮授只說了這八個字,就停止不說了。
「可是,進軍討伐之事,主公已經決定了。」駱統搖搖頭,「這個,並不是良策。」
「我也知道不是良策,不過,我倒想聽聽,敬台你有什麼想法。」沮授似乎有作戰的策略,但是故意不說,大有考一考駱統的意思。
不過,這也難不倒駱統,駱統笑了笑,說:「以我軍的實力,我們應該和曹操打消耗戰。我們的領地比曹操大,軍糧等比曹操多,所以,和曹操不要正面交鋒,挫他的銳氣,等到糧草耗盡,曹操就會不戰而降了。」
「敬台所言極是。」沮授忍不住雙手一拍,「我想的和你一樣,我們利用優勢軍力和地理形勢,對曹操進行消耗戰,首先進屯黎陽,在河南紮營,穩打穩扎,同時分遣精騎,抄其邊境,令彼不得安,我取其逸,而不必決戰於一役。你覺得怎麼樣?」
「這樣一來,曹操鬧得個四面楚歌,只能投降了。」駱統笑著回答。
「可是如此的計謀,主公卻不予採納,說這樣做,是向曹操示弱。」沮授說完,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駱統也跟著歎了一口氣,說:「主公雄踞河北,兵強馬壯,正是顯赫之時,這樣的計謀,他怎麼能夠聽得進去?」
「食君之祿,報君之恩,主公向來待我不薄,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主公被曹操打敗。」沮授伸手砸了一下桌子,茶盞被震倒,茶水流了出來。
駱統伸手把茶盞扶正,說:「公與不必氣惱,等有機會,我和你一起去見主公,對主公說明其中利害,我想,主公也不至於什麼話都不聽吧。」
「如此多謝了。」沮授抱拳一拱,隨即站起身,「那我先告辭,還要要田豐大人那裡去一趟,多爭取幾個人。」
「這樣更好。」駱統也站起身,「不送。」
「對了,敬台。」沮授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有一件事,我必須告訴你。」
「什麼事?」駱統注意到沮授神秘的表情。
沮授壓低了聲音,說:「逢紀這個人,你一定要分外小心,以防不測。」
「為什麼?」駱統心裡一驚。
「逢紀嫉賢妒能,你是知道的。上次你也說過,說逢紀排擠你,最近我瞭解到,對於你,逢紀嫉妒你的智謀,所以,你還是小心為妙。」沮授輕輕地拍了拍駱統的肩膀,表示事情只能說道這個份上,以後要靠駱統自己努力。
「多謝公與提醒。」駱統抱拳道了謝,幫沮授開了門,沮授就匆匆地走了。
「逢——紀——」駱統一邊沉吟著這個名字,一邊踱回自己的位子坐下,忽然又發現了懷裡甄洛的那封信,心中的傷感,又一次被提了起來……
傍晚的時候,駱統簡單地吃了點東西,年老的僕人呂易看到他這個樣子,心裡也有點不忍,但是,他很瞭解這位年輕的葉大人的心思,只安慰了幾句,就收拾杯盤出去了,駱統一個人呆在房間裡,心裡亂成一團。
在房間裡轉了幾圈之後,呂易忽然又推門進來,說:「大人,外面有一位年輕的公子,說是要見大人你。」
「年輕的公子?」駱統疑惑了一下,自己並不認識什麼年輕的公子,如果是袁尚或者袁熙,呂易也是認識的,難道是找錯人了?
「那公子說,你只要見到他,就什麼都明白了。」呂易見駱統疑惑,又加了一句。
「好的,我馬上出去。」駱統整了整衣服,快步走向客廳。
客廳的中間,站著一個瘦小的人,駱統走過去,抱拳道:「這位公子,找在下有何貴幹?」
「駱統!」隨著一聲嬌小柔弱的女子的聲音,那人轉過身來。
駱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站在面前是,正是自己這一天念念不忘的甄洛!
「甄洛!」駱統連忙奔過去,摟住甄洛的肩膀。
甄洛感到自己靠在了一個寬大的肩膀上,一股幸福感油然而生,她不由得看了看駱統,又羞澀地低下頭。
「怎麼?還不好意思?」駱統低頭問著,他覺得此時的甄洛,更加漂亮了。
背後一陣微小的腳步聲,駱統忽然意識到:呂易一直跟在自己的後面!嚇得連忙放開甄洛,回頭尷尬地笑了笑。
「我……」呂易的表情也很尷尬,連聲說,「我……我去準備一壺好茶,一壺好茶。對了,這位公子……不不,姑娘,是姑娘,還沒吃飯吧,我這就去準備。」
「不必了。」甄洛笑了笑說,「我已經吃過東西了。」
「你就準備些茶和點心吧。然後……然後送到我的房間來。」駱統笑著對呂易說道。
「是是是。」呂易連聲答應著,同時臉上也露出了一點欣慰的笑容,似乎在對自己說:大人等的心上人,終於來了。
駱統帶甄洛來到自己的房間坐下,問道:「早上還看到你給我些的信,怎麼下午你就來了?」
「信我早就寫好了,派人送來的。」甄洛看著駱統,「二哥每天都來跟我說袁熙的好處,我都氣死了,那個袁熙,我又不認識,不知道是不是好人呢。」
駱統猶豫了一下,說:「這個,我也不知道。」
這時,呂易進來了,放下了兩碟點心,一壺茶,兩個茶盞。駱統抬頭說:「你下去休息吧,這裡沒有你的事情了。」
「是,大人。」呂易應了聲,快步走了出去。
看到呂易出去,甄洛笑著說:「你這個僕人,對你可夠衷心的。」
「是啊。」駱統點點頭,想說什麼,可是,一時又真的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氣氛一下子冷清了下來。
甄洛似乎也受了這個氣氛的影響,也一句話不說,只是低下頭。額上的一縷頭髮,一下子滑了下來。
駱統看到,連忙伸手幫她整理好,這時,甄洛也伸手手整這一縷頭髮,兩人的手一下子碰到一起,甄洛連忙要把手縮回去。
可是,甄洛沒能如願,她的手,被駱統一下子抓住,甄洛輕輕地拉了拉,又看了一眼駱統,臉紅了一片,羞澀地低下頭。
「洛兒。」這是駱統第一次這麼稱呼甄洛。
甄洛沒有應聲,臉更加紅了,只是再也沒有試圖把手拉回去。
駱統用了用力,把甄洛從椅子上拉起來,讓甄洛做到自己的腿上,撫摸著她的頭髮……
甄洛輕輕地閉上眼睛,感受著被自己喜歡的人撫摸的感受……
駱統濃重的呼吸聲和甄洛細小的呼吸聲混在一起,彷彿周圍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只剩下這兩個人,享受著愛情的甜蜜。
甄洛的手摟住了駱統的肩膀,頭湊了上去,嘴唇貼到了駱統的臉上,另一隻手,伸進了駱統的衣服裡面。
「不!」駱統忽然一把推開甄洛,站了起來,大夢初醒般地喘著氣。
「你,你怎麼了?」甄洛的熱情一下子被澆滅,傷心地看著駱統。
「不……不行的,我們不可以的。」駱統搖著頭,似乎在經歷一個痛苦的選擇。
「有什麼不可以?」甄洛上前抱住駱統,「我們可以去隱居,去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讓二哥永遠找不到我們,再也不回來了。」
駱統聽到甄洛說「再也不回來」了,心裡更是一陣恐懼:我不能改變歷史,改變了歷史,我就再也回不去了,再也見不到我的家人了,再也見不到我的朋友了,再也見不到我心愛的凌冰清了……
「我知道了。」甄洛看到駱統的表情,說,「你是放不下她,放不下那個和你從小一起上大的凌冰清!」
「甄洛。」駱統又叫回了甄洛的全名,「我們是不可能的。」
「我不管。」甄洛搖著頭,慢慢地往後退著,忽然,她拿起桌上的茶盞,扔到地上,然後撿起一塊碎片,橫在自己脖子上,說,「反正我活著也沒意思了,乾脆死了算了!」
「不要。」駱統見狀,忙伸手要奪過甄洛手裡的碎片。
也許是絕望的驅使,甄洛狠狠地抓住駱統伸過來的胳膊,向後甩去,然後閃到一邊。
駱統被甩開,一下子碰到了茶几的稜角上,一陣鑽心的疼,使駱統沒有站穩,倒在地上,忽然背部又是一陣疼痛,他才意識到,自己倒在了那一堆碎了的茶盞上面。
雖然現在是冬天,但是,駱統的房間裡有火盆,所以,進了房間之後,駱統上身穿的衣服很少,那茶盞的碎片,一片片都非常鋒利,駱統正好倒在那些碎片上面,一片片的碎片,刺到他的背上,疼痛難忍。
「啊——」駱統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呼。
「敬台!」甄洛看到駱統跌在地上,嚇了一跳,忙扔下手裡的碎片,扶起駱統,忽然感到駱統背上又濕又粘,忙拿過手一看,全是鮮血!
「敬台,你怎麼了?」甄洛嚇壞了,她哭著說,「都怪我不好,都怪我。」
「不怪你。……」駱統吃力地說,「怪我不好。」
「大人。」門被推開了,是呂易,從門外闖了進來,看到房間裡的情況,連忙奔過來。
令駱統感到十分驚訝的是:跟在呂易後面進來一個人,竟然是甄儼!
甄儼看到房間裡的一切,聯想到這次來的目的,心中明白了七八分,他走過來,一把拉起嚇呆了的甄洛,說:「跟我走。」
「不!」甄洛掙扎著,不遠跟甄儼走,「敬台被我傷成這樣,我不能丟下他不管。」
「你覺得你丟人還不夠嗎?」甄儼放下甄洛的手,抬手就給了甄洛一耳光,「不知羞恥!」
「子顯兄。」駱統用手支起身子,說,「要怪,你就怪我吧,不關洛兒的事情。」
「駱統,好一個忘恩負義的卑鄙小人!」甄儼生氣地說,「當初我就不應該收留你!也好,為了我們甄家的前途,我就先殺了你!」說完,甄儼拔出佩劍,刺向駱統。
「不能傷我家大人!」呂易見狀,忙站起身,來奪甄儼手中的劍。
呂易雖然原來是兵卒,但是,畢竟也已經老了,再加上是空手,非但沒有奪下甄儼的劍,反而胳膊上被劃傷了兩處。甄儼見呂易已經沒有還手之力,揮劍又刺向駱統。
這一劍是躲不過了,駱統感覺到死亡的降臨,這一次,和上一次是不同的,上一次,自己是在不知道的情況下死的,而現在,他就眼睜睜的看著那把劍刺過來,自己卻無能為力。駱統閉上了眼睛。
也許,這一劍刺過來,自己就能得到永遠的超脫了……
劍遲遲沒有刺過來,駱統不由得睜開眼睛,看到甄儼並沒有刺過來他的劍,而是搖了搖頭,把劍放回劍鞘。
甄儼看了看駱統,回頭對甄洛說:「我可以饒過他,但是,你必須跟我走。」
甄洛驚恐地看了看哥哥,有看了看駱統,駱統長長地歎了一聲:「你走吧,我們之間,不可能的。」
「你知道就好!」甄儼惡狠狠地說了一句,拉起甄洛,朝外面走去。
駱統看著甄洛被甄儼拉走,一陣撕心裂肺的痛湧了上來,他努力用手壓住心窩,可是,忽然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隨後腦子一沉,昏了過去。
駱統感到自己做了好長好長的一段夢,夢見了自己會到家了,夢見自己又見到自己的朋友了,而且,還見到凌冰清了,只是,令他感到分外傷心的是,凌冰清已經嫁人了。自己想和凌冰清說什麼,可是,凌冰清根本不理他……
「冰清!」伴著自己的一聲大叫,駱統醒了過來,才知道剛才是在做夢,他喘息未定地抓緊了被子。
「敬台。」是沮授的聲音,駱統似乎想到了什麼,抬眼看了看,沮授正站在一邊,旁邊還有袁紹的另一個謀士田豐,另外,還有一位瘦瘦的老者,那老者顴骨特別高,臉色有點發青,但精神矍鑠。
「醒了就好。」那老者點點頭,「葉大人,你傷得不輕啊,應該注意好好調養。」
「多謝大夫。」駱統欠了欠身子,表示道謝。
「敬台。」田豐上前說,「你可知道這位是誰?」說著,田豐伸手指向那位老者。
「在下不知。」駱統笑了笑。
「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華佗神醫啊。」田豐笑著說,似乎在為剛才麥的那個關子得意。
「哎呀,久仰久仰啊。」一聽是華佗,駱統驚喜萬分,試圖要爬起來。
「大人不必多禮。」華佗連忙過來扶住他,「在下一介草民,大人好好調養就好。」
駱統用感激的目光看了華佗一眼,這個時候,只聽外面一陣嘈雜,進來一個身軀魁梧,虎背熊腰的將軍,一進門就大聲說:「葉先生好了嗎?」
沮授連忙轉過身,說:「敬台剛醒過來,顏將軍有什麼事?」
這個人,駱統知道,就是河北名將顏良,向來以脾氣急躁著稱。只見顏良大踏步闖進來,說:「我是來問問,是誰,敢傷我們河北的人,是不是吃了豹子膽了?」
「顏將軍,多謝了。」駱統笑了笑,「只是幾個小賊,到我那裡偷東西,被我發現之後,才狠下殺手,沒什麼的。」
「什麼?」沮授顯得很驚訝的樣子,「敬台,你看清楚了嗎?只是幾個小賊?」
「有什麼不對嗎?」駱統很疑惑,他沒有告訴沮授事實的真相,而且,呂易是絕對不會說的,沮授為什麼這個表情?
「難道敬台你沒想過,殺你的那個,有可能是他嗎?」沮授的表情很神秘。
駱統看到沮授神秘的表情,心裡明白了,原來,沮授懷疑是劉備暗殺他。於是搖搖頭,說:「公予,你放心吧,不是他,雖然不相為謀,但是,也不至於眼中釘吧。」
「你們在說什麼啊?」顏良在一旁聽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跺腳,說,「我不管是誰,只要被我抓到,定當不饒!」
「什麼事惹顏將軍了?」只聽外面傳來袁紹的聲音,除駱統外,都轉過身,抱拳行禮。
「大家不必客氣。」袁紹邁步進來,旁邊還有袁熙,袁紹走到華佗跟前,說,「這次,真是多謝華佗神醫了。」
「大人不必客氣,治病救人,天經地義。」華佗謙虛了一下,便不說話了。
袁紹走到駱統跟前,駱統連忙要欠身起來,袁紹伸手制止了他,說:「你好好休息,養好了傷,開春之後去和曹操決戰,還要靠你立功呢。」
「多謝主公抬舉。」駱統客氣了一下,便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顏良。」袁紹轉過頭,「等一會你到了練兵場,多派幾個人為敬台守院,我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第二次。」
「是,主公。」顏良應了聲,有對駱統說,「葉先生,以後你那裡的安全,包在我身上了。」
「多謝主公,多謝顏將軍。」駱統感覺心裡一陣暖意,不由得笑了。
「好了,你好好調理吧。」袁紹說,「顯奕馬上要結婚了,你也算是他和甄家小姐的撮合者之一,所以,這喜酒,你是一定要來喝的。」
聽了袁紹的話,駱統心裡又是一陣難過,但他還是笑著說:「一定一定。」說完,臉上怎麼也掩飾不過去那種難過的神色。
只是,在場的那些人,沒有人注意到這些,都跟著袁紹走了,房間裡頓時冷靜了下來……
第二部 第06章 戰
「來,干!」
隨著一聲豪邁的聲音,駱統也端起了面前的酒碗,和顏良伸過來的酒碗碰在一起,然後兩人把碗送到嘴邊,一飲而盡。
「痛快!」顏良喝完酒,一抹嘴,又抱起酒罈,把兩隻酒碗都倒滿,弄得滿桌子都是酒,散發著濃郁的酒香。
「顏將軍真是海量啊。」駱統一邊嚼著一塊牛肉,一邊誇讚著。
「敬台先生也不弱嘛。」顏氣良連打了兩個酒嗝,說,「河北這麼大,除了文丑將軍,還沒有人能和我顏良喝這麼多酒不醉的呢。」
「僥倖罷了。」駱統擺擺手,端起酒碗,「這一碗,小弟敬你。」
「好,干了。」顏良也端起酒碗,一飲而盡,多餘的酒流下來,從下巴流到脖子上,又流到身上,身上已經濕淋淋一大片了,可是顏良毫不在乎,依舊倒酒。
看到顏良的樣子,駱統忍不住笑了,顏良聽到駱統的笑聲,把就談放下,問道:「你,你笑什麼?」
「沒什麼。」駱統搖了搖手,說,「來,繼續喝酒。」
「好。」顏良端起碗大口喝完,說,「真是太痛快了,沒想到葉先生雖然說文人,可酒量絲毫不比我們武將差啊。」
「彼此彼此。」駱統謙虛地說,「在下的酒量因人而異,遇到顏將軍這樣的,可謂說『酒逢知己千杯少』啊,酒量自然就被提上來了。」
「酒……酒什麼?」顏良聽不懂駱統的話,笑著撓了撓頭,說,「你們文人,就這點不好,說話酸溜溜的,叫人半懂不懂。」
「哈哈……」駱統笑了一陣,大大咧咧地把一隻腳踩到坐的凳子上,說,「那以後在顏將軍面前,我就豪爽一點。」
「葉先生果然痛快。」顏良拇指一翹,又咕嘟咕嘟喝了一碗酒,似乎想起什麼似的,說,「聽說曹操手下猛將如雲,想必也有不少酒量極佳的人,到時候,可要喝他們多喝幾碗,再做廝殺。」
聽了顏良的話,駱統忽然想到,現在已經是冬末,等一開春,袁紹就要南下討伐曹操了,而顏良,將要被派做先鋒,進攻白馬,而在白馬之戰中,顏良遇到了已經投降了曹操的關羽,不幸死在戰場。
顏良看到駱統臉色有點變了,忙問:「葉先生,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駱統回過神來,笑著說,「來,喝酒。」
「是不是擔心再有人來暗殺你?」顏良喝了一口酒,滿不在乎地說,「有我顏良的威名,試問這個天下,有誰不服?」
「顏將軍確實武藝高強。」駱統若有所思,想提醒顏良關羽的事情,可是,又怕自己改變了歷史,於是只能說,「不過呢,天外有天,人上有人,特別是曹操,雄踞中原,猛將如雲,顏將軍不可小看了他。」
「不值一提。」顏良大手一揮,「曹操手下,以前有個叫典韋的,聽說很厲害,但是,征討張繡的時候,已經死了,至於別人,似乎都不值一提。」
「不能這麼說。」駱統抬起頭,看著顏良,「夏侯惇、張遼、徐晃等人也不可小覷,還有那許褚,更是勇猛無雙……」
「葉先生……」顏良打斷了駱統的話,說,「今天我們兄弟高興,談這些幹什麼,到時候打仗,戰場自由我們武將前去,至於你們,只要給主公多出出主意就好了。」
駱統沉默了一陣,說:「那就預祝顏將軍戰場之上,多立大功!」
「這才好嘛。」顏良端起酒碗,「等打下許昌,我們就在曹操的丞相府開懷痛飲,這才叫痛快。」
駱統抬頭把手裡的酒一飲而盡,只是,這一碗酒,駱統感到有點苦。
轉眼間,冬天過去了,在北方,初春時節,氣候說十分乾燥的,特別說河北這個地方,到處吹著乾燥的風,令人難過。特別說駱統這個從小在江南長大的人,更加不適應,正當袁紹要派兵攻打白馬的時候,駱統害了一場大病,沒有參與決策的討論,等病好了,大軍已經開始進發,駱統作為隨軍參謀,也只能跟著。
只是,大軍之中,已經見不到袁熙了,駱統知道,袁熙已經被袁紹派到幽州駐守,而袁尚,則隨軍而行。可見袁紹真的是想樹立袁尚在軍中的威信,日後好獨攬大權。
不知甄洛現在怎麼樣了?臨行之前,駱統還是想到了這個問題,按照冀州軍中的規定,袁熙去幽州駐守,作為妻子的甄洛,說不能隨去的,也就是說,甄洛現在還留在冀州,駱統一直都很想見她一面,但是,甄洛現在已經嫁做人婦,怎麼能隨便見人呢?想到這一點,駱統心裡不免一陣失落。
正因為這些,到了今天出行,駱統的心情仍然很不好,騎上馬走在路上,一句話也不說。
不遠處的沮授看到駱統這個樣子,拉了拉馬韁,來到駱統旁邊,說:「敬台,心情不好?」
「哦?」駱統愣了一下,又裝作什麼都沒有的樣子,笑了笑,說,「這裡太乾燥了,有點難受。」
「那就多喝點水。」沮授拿過一隻水袋,遞給駱統,「也難為你了,在東吳長大,卻到北方來受罪。」
駱統接過水袋喝了幾口,說:「無妨,為了自己的理想,吃點苦算不得什麼。」說完把水袋蓋好,還給沮授。
「恐怕不能隨你所願啊。」沮授接過水袋,掛在馬脖子上,搖了搖頭,「主公不納忠言,我們都沒有辦法。」
「什麼意思?」駱統心裡也猜出個七八分,但是,他卻不想說,因為就是說了,又有什麼用呢?
沮授低頭想了想,說:「你沒發現嗎?這次出兵征討曹操,田豐大人沒有跟著來。」
「田豐?」駱統疑惑地說,「主公不是向來最信任他了嗎?這次怎麼回事?」
「也怪我不好。」沮授的神情非常沮喪,「上次,我去找你談論進兵許昌的事情,後來你病了一場,於是,元皓就和我一起去見的主公,力勸主公採納我們的意見。可是,當時,申配郭圖也在,認為這是向曹操示弱,我們只能冒死進諫,不料這個時候,逢紀又反對,並且說元皓不還好意,主公一怒之下,把元皓關進大牢,等出兵回來,再給他定罪。」
聽了沮授的敘述,駱統心裡一陣難過,他歎了口氣,說:「這也怪我,沒有能夠幫助你們。」
「沒用的。」沮授說,「你就是去,不也要落得這樣一個下場嗎?況且你這麼年輕,你的話,主公未必會聽得進去。」
「那你以後準備怎麼辦?」駱統忽然問了一句,「你有如此的才能,難道就這樣埋沒嗎?」
「還能怎麼辦?」沮授連連搖頭,說,「昨天,我已經彙集家族中人,散盡了我的家財,至於妻小,也都安頓好了,此戰,勝了固然很好,若是敗了,我和冀州共存亡。」
「公與。」駱統看了看沮授堅定的神色,「你要為自己想一想啊,你懷有王佐之才,不能就這樣輕率地決定自己的命運。」
「主公平日裡待我不薄,雖然現在這個樣子,但是,我沮授不是那種見風使舵的小人。」沮授看了看駱統,「敬台,這一仗,你可要保重了,畢竟,你還年輕。而我,哎……」沮授歎了口氣,連連搖頭。
駱統沒有說話,只是抱拳向沮授一伸。沮授點點頭,策馬衝到了前方,埋沒在了人群中……
到了第三天,大軍已經趕到了黎陽,這裡已經離中原很近,袁紹下令在這裡安營紮寨,並派人去白馬探聽顏良的消息。
商議了一些事情之後,駱統來到自己的營帳,從背上取下自己的行李,放在一邊,又解上的那支畫戟,放在一邊,這支畫戟是駱統平時練習武藝最喜歡的,所以就一直帶在身邊,再說,這場大戰,袁紹說注定要失敗的,到時候兵荒馬亂,自己有個兵器防身,總歸是好的。
剛坐下喝了一盞茶,就進來一個人,駱統抬頭一看,是劉備,劉備穿著沉重的鎧甲,腰裡掛著自己的雙股劍,走起路來,鎧甲發出細碎的聲音。一進門,就抱拳道:
「葉先生,在下有禮。」
駱統也站起身,抱拳說:「劉皇叔到此,令在下的營帳裡真是蓬蓽生輝啊,不知劉皇叔前來有何貴幹?」
「葉先生不必客氣。」劉備擺了擺手,找了個位子坐下,忽然看到了一旁放著的畫戟,說,「葉先生果然文武雙全,方天畫戟可不是一般人能夠用得起的。」
這個時候,駱統感覺到劉備怎麼看怎麼討厭,和自己以前看書得知的印象完全不一樣,不由得想譏諷他一下,於是說:「武藝高強又能如何?即使畫戟使得天下無雙。到時候,別人的一句話,就能被置於死地,不是嗎?」
隨著駱統話音落下,劉備不由得身子一抖,但隨即又鎮定下來,順著駱統的話,巧妙地轉移了話題:「葉先生才能超群,一個計謀,萬人莫敵,非那些武夫可以相比的。在下真是佩服。」
「不敢不敢。」駱統抱了抱拳,「劉皇叔還沒有說自己來的目的呢。莫非是找在下談論武藝不成?」
「哦?」劉備想了想,說,「我來是想聽聽葉先生的看法,對於和曹操決戰的事情,你覺得有幾分的勝算。」
駱統愣了一下,說:「在下認為,勝算很大。」
「何以見得?」劉備的表情很疑惑,似乎駱統這樣回答很出乎他的意料。
這一點,駱統其實是很明白的,劉備還是想拉攏他,但是,現在的駱統,越來越討厭劉備,是絕對不會投靠他的,於是說:「袁大人兵強馬壯,猛將如雲。曹操手下那些廢物,只能說以卵擊石,實在不值一提。」
「葉先生你真的這麼想嗎?」劉備似乎不相信,不相信這個被稱為「曠世奇才」的人,能夠如此輕率地下結論。
「當然,難道你希望主公打敗仗嗎?」駱統看著劉備,神秘地說,「而且,劉皇叔,這次征討曹操,你可要小心自己的性命了。」
「葉先生此話怎講?」劉備的神色更加疑惑了,「莫非你懷疑在下對袁大人不忠?」
「在下可沒這麼說。」駱統笑了笑,「天機不可洩露。」說完又是神秘地一笑。
這一笑,弄得劉備臉色一下子變了,由疑惑變成了恐懼。而且,這個時候,他也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本來,他早已經看出來袁紹剛愎自用的性格,知道這一戰,面對曹操,袁紹必敗,所以,這次來找駱統,說想對駱統說明事情的利害關係,勸說駱統投靠他的,可是現在,駱統卻這個樣子,劉備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時,營帳的門簾動了一下,隨即,袁紹掀開門簾走了進來,看到劉備也在,笑著說:「劉皇叔也在啊,我來的真不是時候呢。」
「哪裡哪裡。」劉備忙站起來抱拳施禮,「本初說哪裡話。」
「參見主公。」駱統也起身施禮,並給袁紹讓出主位。
袁紹擺了擺手,坐到主位上面,問道:「敬台,這軍中的生活,還都習慣吧?」
「多謝主公關心,都還好。」駱統忙抱拳道謝。
「那就好。」袁紹點了點頭,「顏良作為前鋒,已經進攻白馬,打仗的時候,武將衝鋒陷陣。至於出謀劃策的事情,還要靠你們啊,到時候,可千萬別讓老夫我失望。」
「那是一定的。」駱統抱拳說,「不知顏將軍進攻白馬,近況如何。」
「顏良是我河北的名將,勇猛無雙,肯定不會失利,我們就等他的戰報吧。」袁紹說完得意地笑了,忽然又看到了一旁的畫戟,忍不住問道,「敬台,你也懂武藝?」
「略知一二,不值一提。」駱統笑著搖了搖頭。
「真是一位奇才啊,老夫沒看錯人。」袁紹一邊誇獎駱統,一邊看了看劉備,很得意的樣子。
這時,忽然一位士兵闖入,半跪在地上,報告說:「主公,不好了,顏良將軍在白馬被殺,我軍大敗!」
「什麼?!」袁紹猛地站了起來,「你給我再說一遍!你說的,說真的嗎?」
「屬下不敢亂講,這是前方的戰報。」那士兵說著拿出一卷布帛,雙手遞上。
駱統連忙拿過那卷布帛,雙手遞給袁紹,袁紹打開布帛,看了一遍,拳頭握得緊緊地,許久,才大聲說:「傳我的命令,全軍校尉以上的,速速到我帳中議事!」
「是,主公。」那士兵應了一聲,站起身跑了出去。
袁紹像被人打垮了似的,頹廢地坐下來,看了看自己緊緊握著的拳頭,似乎陷入了一場巨大的悲痛之中,忽然,他拳頭猛地砸下來,「砰」的一聲砸在桌子上,駱統和劉備互相看了一眼,都沒有說話。
袁紹的手上,慢慢地滲出了鮮血……
中軍大帳。
袁紹坐在主帥的位子上,面色凝重,前面的桌子上,放著前方送來的戰報,明明白白地寫著,白馬之戰中,我軍失利,顏良死於軍中。
「主公,你倒是說句話呀!主公!」說文醜的聲音,他一邊說,一邊用拳頭猛擊自己另一隻手掌,顯得很急躁的樣子。
袁紹搖了搖頭,看著站在最中間的那個士兵,問道:「顏將軍死於何人之手?你可知道?」
「屬下不知。」那士兵說著又想了想,「剛開始,顏將軍勇冠三軍,曹操手下的將軍,沒有一個是顏將軍的對手,進攻很順利。可是,半路上,卻殺出一個人來,長得赤面長鬚,手拿一把大刀,衝到隊伍裡一陣亂砍,不一會就來到顏將軍面前,顏將軍正要問對方是誰,那人抬手一刀,顏將軍……」
「好了,不用說了!」袁紹似乎不想聽下去了,連連擺手,「你退下吧。」
「慢!」沮授忽然站了起來,問那個士兵,「我問你,殺死顏將軍的那個人,是不是身穿綠袍?手裡的那把刀,是不是有一個龍刻在上面?」
「回沮先生,是的。」那士兵抱拳回答,同時看了看袁紹,見袁紹沒有什麼表示,也沒有退下。
「主公。」沮授聽完,向袁紹說,「請求主公把劉備斬首示眾,然後再商議為顏將軍報仇!」
「沮先生,此話怎講?」沒等袁紹說話,劉備就站了出來,看了看沮授,又看了看駱統,神情十分慌亂。
袁紹也很疑惑地看了看沮授,問道:「顏將軍死於那個赤面長鬚的人之手,和劉皇叔有什麼關係?」
「主公有所不知。」沮授看了看劉備,「這赤面長鬚之人,依在下看,正是劉備的結義兄弟關羽,證據便是剛才他說的那些話。」沮授說完指了指中間站著的那個士兵。
「劉備!」袁紹聽完頓時火冒三丈,「我袁紹帶你不薄,你竟然……竟然……來人,把劉備拉出去斬首,祭奠顏將軍!」
「我有話講!」劉備走到了最中間,按住腰間的雙股劍,哈哈笑了兩聲,說,「人說本初是當今英雄,竟然如此不能容人,偏聽一面之詞,可惜,可惜啊!」
「此話怎講?」袁紹抬手示意刀斧手停下,看了看劉備。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劉備見袁紹要改變主意,故意不說出原因來,「我劉備的性命全掌控在閣下手中,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顏將軍被你兄弟關羽殺害,你是躲不掉的。」沮授轉身看了看刀斧手,「來啊,把劉備拉出去斬了!用他的人頭來祭奠顏將軍。」
「慢!」袁紹又一次制止了刀斧手,「先別忙,讓他把話說完再殺也不遲。」
劉備看了看沮授,又看了看袁紹,說:「天下之大,容貌相同者很多,曹操手下猛將如雲,找一個和二弟相似之人,殺了顏將軍,也未可知。曹操知道我來到了河北,你我二人合力,必能打敗曹操,曹操深知此事,要你我二人不合,設計出這樣一個計謀,本初若是殺了在下,正中曹操的奸計。」
袁紹聽完,想了片刻,忽然想通了似的,忙說:「哎呀——玄德言之有理!你們快退下。」說完對刀斧手連連擺手。
「主公!」沮授上前說,「劉備簡直一派胡言,還請主公三思!」
「公與,不必多慮。」袁紹想了想,「顏將軍的仇,是一定要報的,這樣吧,明日進軍延津,文丑為先鋒,劉備和駱統隨軍前往。諸將聽令,文丑將軍何在!」
「主公。」文丑一聽要為顏良報仇,連忙上前一步,抱拳低頭。
「我命令你擔任前鋒,進攻延津,不要孤軍深入,我帶領大軍隨後趕到。」袁紹吩咐完文丑,又說道,「駱統參軍何在?」
「主公。」駱統學著文醜的樣子,低頭聽候吩咐。
「你隨文丑將軍前去延津,輔助文丑將軍對抗曹操,萬事以大局為重,不可魯莽。」袁紹說完看了看劉備,說,「劉皇叔負責督軍,凡事聽從葉參謀安排即可。」
聽了這句話,劉備顯然十分不滿,但是也沒有辦法,只得抱拳同意。但是,自己也總算逃過一劫,在退下的時候,他看了駱統一眼,似乎是在遺憾,如此的人才,竟然不能為自己所用。
回到自己的營帳,駱統不由得又想起了顏良,想起了這麼長時間以來,那些他和顏良一起喝酒的情景,在長久的交往中,兩人結下了深刻的友誼,顏良的耿直、仗義、不拘小節,都給駱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駱統知道,其實顏良的死,明明說可以避免的,進軍白馬之前,他明明可以告訴顏良,小心關羽,但是,為了自己自私的想法,他卻沒有說。
帶著惆悵的情緒,背著自己的那支方天畫戟,駱統來到了軍營後面的一處草地,拿過畫戟,指東打西,指南打北地舞了起來。
舞了一段之後,駱統感到很累,就停了下來,隨便把畫戟放在一邊,看著天邊將要落山的太陽,怔怔地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第二部 第07章 生死
浩蕩的軍隊,如林的長槍,快速地往前進發。北方初春的寒風,不時地吹動那一面面軍旗,發出獵獵的聲音,刺激著駱統的聽覺。
駱統騎著馬跟在文醜的後面,一身的鎧甲壓在身上,駱統感到非常不習慣,但是,不習慣也要穿著,因為他知道,延津的這場仗,肯定說要輸的,到時候整個隊伍一亂,自己保不準要受傷,所以,鎧甲是必須的,駱統又怕到了戰場之上自己不適應,才每天把鎧甲穿在身上的。
現在的駱統,一身武將打扮,手裡拿著方天畫戟,還真的像一名武將。
「敬台。」是劉備,騎著馬趕了上來。
「劉皇叔。」駱統欠了欠身四子,表示行禮,「有何貴幹?」
「沒有什麼大事。」劉備的神色有點不對勁,「只是行軍多日,不見敬台你說話,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沒有。」駱統搖搖頭,的確,駱統最近很少和劉備說話,臨行前,沮授囑咐駱統,一定要弄到關羽在曹操那裡的證據,即使沒有,編造也要給劉備編造一個罪名。所以,此時的駱統,看劉備非常不自然。
劉備看了看駱統,沒有說話,慢慢地把馬放慢了。駱統察覺到了這一點,什麼都沒有說。
過了兩天,就來到了延津,文丑下令在河邊紮營,大軍休息了兩天,據前方的流星馬探聽得知,曹操的大軍正在陸陸續續往許昌撤退,文醜得知消息後,讓劉備在後接應,自己和駱統去和曹操決戰。
這件事,駱統怎麼想怎麼想不明白,曹操打敗了顏良,並且有關羽這樣的大將,為什麼要撤退呢?難道是要誘敵深入?不過,既然文丑已經決定追擊曹操,自己即使提出相反的意見,也沒有用,只能跟著走。
終於,在第二天的中午時分,文丑和駱統追上了曹操的軍隊,準備和曹操大戰一場,曹操似乎也知道此戰不可避免,也下寨迎戰。
文丑在離曹操三十里的地方紮下營寨,不久,劉備也跟了上來,自己帶領一小隊斥候(偵察兵),到曹操營寨那裡探查了一番,回來說告訴文丑,曹操軍營甚為嚴整,不可小覷。建議等袁紹的七十萬大軍趕到之後,再圖進攻。
文丑聽了劉備這樣說,很是生氣,再加上劉備曾經被曹操打敗過,文丑認為這樣的人跟著,對全軍的士氣不利,於是依舊讓劉備自己帶領三萬軍隊在後面接應,自己帶領精兵七萬,和曹操大戰。
終於要上戰場了,駱統心裡忍不住怦怦直跳,手心的汗把畫戟都弄濕了,弄得整個畫戟的桿子滑溜溜的,幾乎拿不住。文醜似乎看出了什麼,對駱統說:
「葉先生,不用怕的,有我河北文丑在,保準把曹操打得落花流水,你放心。」
駱統點了點頭,握緊了馬韁,觀察著前方的動靜。
曹操許久沒有行動,也不見一個曹兵出沒。四周顯得靜悄悄的,這個時候,對耶穌來講,寂靜反而比什麼都可怕。駱統知道這是曹操的計謀,而且是誘敵之計。但是,曹操誘敵的軍隊從什麼地方出來,他說一點不知道,所以,只能仔細觀察,希望能夠查出一些風吹草動。
這時,只聽幾聲呼喝聲傳來,一批糧草車從一個小山丘後面轉了出來,守車的全是一些老兵,文丑見狀,大喊道:「曹操鼠輩,是不是嚇破膽了?連糧草都不要了,哈哈哈——弟兄們,我們去搶他糧草!」
「此事萬萬不可!」駱統連忙制止文丑,「曹操足智多謀,奸詐異常,糧草隊恐怕是他的誘敵之計。」
文丑聽了連連擺手,說:「不用擔心,我們在這裡等了很久,也不見曹操出戰,恐怕是早偷偷地回許昌了。再說,我文丑乃河北名將,就是有埋伏,我有何懼?」
「文丑將軍,三思而後行啊。」駱統再一次勸諫。
「你婆婆媽媽什麼?你不去,我們去。」文丑推開駱統,大喊道,「弟兄們,去搶他糧草,搶的多的,有賞!」
眾士兵聽完,一聲聲的吶喊,蜂擁而上,曹操的;糧草隊一見大軍蜂擁而至,嚇得一個個落荒而逃,文丑策馬先至,一槍刺死一個老兵,哈哈大笑,眾士兵見狀,更是猛衝上去,整個隊伍亂作一團,大家都在搶奪糧草,甚至很多人都丟了兵器。
這時,守在駱統身旁的只有一千多人,一個士兵過來說:「葉先生,我們也去吧,這樣的話,恐怕主公知道了,要怪罪我們怠慢的。」
「是啊,我們也去吧。」眾士兵見有人請求,也都請求道。
駱統拿起畫戟,朝半空揮了一下,大聲說:「傳我的命令。堅守各自的陣地,若有參與搶糧者,斬!」
眾士兵聽了駱統的話,一個個大眼瞪小眼,紛紛露出不滿的神色。不過,也都不敢動了,這時候,劉備也來了,問道:「怎麼回事?文丑將軍呢?」
駱統根本沒有心思回答劉備的問話,因為,他已經感覺到危險在降臨……
果然,沒過多久,四面的山頭之上,忽然戰鼓雷雷,煞那間,旌旗蔽日,四面八方都是曹操的軍隊,嚴整的軍威,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吶喊聲,令駱統不寒而慄。
「曹軍!曹軍殺過來了!」
「是曹操,大家快逃!」
「糧草我不要了!」
「求你不要殺我!」
……
看到曹操的兵殺過來,文醜的士兵頓時亂作一團,紛紛要奪路而逃,可是,狹小的地面,根本無法逃出,於是,士兵間互相推搡,互相踩踏,慘不忍睹。
「快,去救文丑將軍。」看到這樣的場景,駱統早已忘了自己是一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他只想著能夠救出幾個人出來,於是帶領著手下士兵,衝殺過去。
「張遼在此!」隨著一聲大喝,一個留著絡腮鬍子的將軍,帶著幾十個士兵,擋住了駱統的去路。
駱統拉緊了馬韁,戰馬一聲嘶叫,停了下來。面前這個叫張遼的將軍見駱統停下,又看到面前是一個年輕的將軍,更不搭話,舞動手裡的長槍,打了過來。
張遼,這個人物駱統知道,是曹操手下的猛將之一,連關羽對他都有所忌憚,自己怎麼能是張遼的對手?但是,大敵當前,自己根本沒有退路,只能舞動手中的方天畫戟,抖擻精神迎戰。
「鐺」的一聲,駱統的畫戟和張遼的長槍碰在一起,駱統感到手心一陣酸麻,畫戟幾乎要脫手落地。
張遼,這個人物駱統知道,是曹操手下的猛將之一,連關羽對他都有所忌憚,自己怎麼能是張遼的對手?但是,大敵當前,自己根本沒有退路,只能舞動手中的方天畫戟,抖擻精神迎戰。
「鐺」的一聲,駱統的畫戟和張遼的長槍碰在一起,駱統感到手心一陣酸麻,畫戟幾乎要脫手落地。
這時,張遼似乎才明白對手的本事,於是打了個哈哈,長槍隨即跟著刺了過來。駱統根本無路可躲,只得身子一歪,躲過這一擊,張遼順勢把槍一抖,槍桿打在駱統的腰上,駱統一下子被打下馬,正準備站起來,張遼的槍頭,已經伸到了他脖子上。
跟在駱統後面的士兵,見駱統被擒,一個個遠遠地晃來晃去,沒有一個敢過來救援。
張遼輕蔑地看了駱統一眼,說:「方天畫戟也是你這樣的人能使的,不自量力。」
現在的駱統,沒有一點辦法,只能等著一會被捆綁成一團,帶去見曹操,運氣好的話,曹操愛惜他說個人才,收留他在帳下做事;運氣不好的話,推出去斬首示眾,到時候落得個忠臣之名。
正想著,只聽張遼一聲沉悶的吼聲,手中的長槍忽然落到地上,連張遼本人,也差點落下馬來,駱統也不由得一看,是文丑,他殺了過來,剛才是用槍桿打中了張遼的肩膀,力道之大,令人不敢相信。等到張遼轉身看了了後面有人襲擊,文丑馬上倒轉長槍,槍頭刺向張遼的前胸。
張遼大怒,也顧不上駱統了,回身迎戰,他也不愧是一代名將,竟然空手抓住了文醜的槍,用力一甩。文丑見狀,也用力一甩,長槍頓時被折斷,兩人都打了個踉蹌,隨即又調整好姿態,各拿半截斷槍,一陣亂打。
「葉先生你快走!」文丑一邊打,一邊喊道。
駱統這時才想到逃命,連忙撿起畫戟,翻身上馬,這時,只見又一個將領衝了過來,手裡拿著一柄長長的斧頭,大喊道:「賊將休走,徐晃在此!」
徐晃!駱統的恐懼又一次被提了上來,這也是一員猛將啊,武藝高強,和張遼不分上下!
「河北文丑在此,還有誰來送死!」文丑忽然大喊了一聲,把手裡的半截槍桿扔向張遼,趁張遼躲閃的時候,衝到駱統旁邊,一把奪下旁邊一個士兵的長槍,擋開徐晃的斧頭,又迅速用槍挑起地上的一隻頭盔,朝徐晃甩了過去。
頭盔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徐晃戰馬的頭上,那戰馬受了驚嚇,差點把徐晃給顛下來,徐晃只能跳下馬來,去換一匹。駱統趁著這個機會,策馬衝到一邊,幾個剛才護衛他的騎兵,迅速聚了過來,幫駱統打退周圍的敵軍。
文丑見駱統有人保護,放下心來,更加英勇,眼看張遼換了一把長槍,再一次殺過來。文丑拿下背上的雕弓,迅速地搭好箭,準備射張遼。
「賊將休放冷箭!」又一次衝過來的徐晃見狀,連忙提醒張遼。
可是這個時候,文醜的箭已經發了出去,張遼聽到徐晃的聲音,只到已經無路可逃,急中生智,連忙低頭,箭一下子釘在了張遼的頭盔上面,保住了自己沒有受傷,張遼取下頭盔,扔在地上,猛衝過來。
文丑抖擻精神,衝上前去,和張遼大戰,沒過幾個回合,張遼的馬被文丑一槍刺死,張遼落馬在地,文丑哈哈大笑,說:「你早該死了,之前我不想暗算於你,現在,你總算服輸了吧?」
「文丑休得猖狂!看我徐晃前來要你狗命!」徐晃見張遼戰敗,奮力殺退旁邊的士兵,舞動手中大斧,衝殺過來。
文丑見徐晃氣勢洶洶,又一次拿起弓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射出去一箭,這一箭由於倉促,並沒有射中徐晃,而是正中徐晃座下戰馬,那戰馬中箭立刻倒地,把徐晃掀翻在地上。
文丑連敗曹操手下兩元大將,更是精神大振,衝到曹兵陣中,一陣衝殺,頓時,張遼徐晃帶過來的那一小批曹兵全被殺光。又轉身大喊道:「我乃河北文丑,還有哪一個敢來送死?」
文醜話音一落,只見曹操軍中一陣躁動,一面大旗在士兵的簇擁下被抬起,上面寫著六個大字:「漢壽亭侯關羽」。
「關某來會會你!」只聽一聲大喝,敵陣中衝出一個赤面長鬚的將軍,手執青龍偃月刀,騎著追風赤兔馬,仗著自己的馬快,一下子衝到文丑旁邊,照頭就是一刀。
文丑抬槍擋過這一刀,說:「原來真的是你,今天我就為顏良大哥報仇!」說完抖擻精神,和關羽決戰。
打了將近十個回合,駱統看得出,文丑已經露出了疲憊的神色,但是,他依舊在抖擻精神應戰,也許是太著急了,一邊打,一邊大喘粗氣,但是,精神不減,令駱統心裡佩服不已。可是,沒過多久,文丑座下的戰馬也開始漸漸疲憊,文丑見狀,連忙擋開關羽的刀,調轉馬頭,狠狠地夾了一下馬腹,向後退去。
文醜的馬很快,可是,關羽的馬更快,文丑只跑出去沒多遠,關羽就追了上來,照頭一刀,把文丑斬於馬下!
「啊——」看到文丑被殺,眾士兵無不膽寒,連忙向後跑去,駱統見關羽來勢洶洶,自己更加不是對手,跑是不可能的,關羽的赤兔馬乃是極品之馬,剛才文丑就是這樣死的,自己決不能重蹈覆轍。正著急間,忽然想到了劉備,於是大喊道:
「劉皇叔,你來救應!」
果然,關羽聽了駱統的喊聲,愣了一下,這時,劉備竟然真的奔了過來,看到了關羽,頓時愣在那裡。
「大……大哥。」關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吞吞吐吐。
這時,只聽後面鑼聲大震,是曹操軍中在鳴金收軍,關羽沒有辦法,只得調轉馬頭回去,一邊大聲喊道:「大哥,嫂嫂還在許昌,來日我必帶嫂嫂見你!」說完隱沒在了人群之中。
劉備似乎很慌張,關羽的背影都隱沒在人群裡了,劉備微微擺著的手,還遲遲沒有放下。
「劉皇叔。」駱統見狀,過來說,「走吧,文丑將軍死了,我們還要向主公報告。」
劉備看了看駱統,收起手裡的雙股劍,說:「只能這樣了。」
駱統下馬走到文醜的屍體旁,拿過文醜的長槍,放在他身旁,又扯過文醜的披風,蓋在文丑身上,命令兩個士兵抬著文醜的屍體,向黎陽撤軍。
第二部 第08章 放虎歸山
「駱統,我要你再說一遍!」
隨著袁紹的一聲呼喝,駱統不敢隱瞞,只得說:「大軍到達延津,文丑將軍誤中曹操的誘敵之計,戰死沙場。」
「夠了!」袁紹一甩胳膊,說,「又損我一員大將,曹操,我和你不共戴天,傳我的命令,全軍準備拔寨,我要與曹操決戰!」
「主公。」申配上前說,「和曹操決戰,首先要清除軍中的內部奸細,否則,即使百萬大軍,征討許昌,也是擔雪填井。」
「奸細?你說是他?」袁紹何指了指駱統,又指了指劉備,「還是他?」
「主公,正是劉備。」申配抱拳彎了彎腰,「主公沒有聽說軍中的傳言嗎?文丑將軍勇冠三軍,接連大敗曹操軍中張遼徐晃兩位猛將,可是,後來死於關羽之首,而劉備,明明知道此事,卻還裝作不知,依在下之見,劉備必是曹操派來的奸細。」
「是啊。」逢紀也上前說道,「當初沮授先生就說……」
「不要提他!」袁紹打斷了逢紀的話,「沮授慢我軍心,已經被我關起來,等候大軍勝利之時,和那田豐一同治罪。駱統,你來說說,剛才申配逢紀的話,是不是真的?」
駱統剛才聽到袁紹說沮授被關起來了,心情一時烏雲密佈,再加上文醜的死,使他心中的陰影總也揮之不去。這時聽到袁紹問話,心裡一驚,連忙回答說:「回主公,此事千真萬確。」
「你!」劉備似乎沒想到駱統會這麼說,指著駱統,沒有了下文。
「證據就在面前,你還有什麼話可說?」袁紹指著劉備,連聲說道,「來人,來人,把劉備斬了,祭奠二位將軍!」
「我有話講!」劉備頓時變得非常從容,似乎是為了最後的機會,不得不奮力一拼。
「劉備想來能言善辯,主公切莫輕信。」申配說。
「讓他說完,這次證據確鑿,量他也無可狡辯。」袁紹看著劉備,「你說!」
「關羽和在下雖然是結義兄弟,但是,現在已經各為其主,關羽殺了顏良文丑二位將軍,與我何干?」劉備裝出很無辜的樣子,「而且,曹操素來陰險狡詐,手下如此多的猛將不用,偏用關羽,本初不覺得奇怪嗎?」
「有何奇怪?」袁紹連忙問道。
劉備歎了一口氣,說:「曹操是想讓你我二人不合,二虎相爭必有一傷,本初若是殺我,正中曹操的奸計。況且,關羽和我乃是結義兄弟,我讓他來冀州,他怎肯不來,到時候,本初得了關羽這樣的猛將,更是如虎添翼。否則,關羽若是知道本初把我殺害,必全力輔佐曹操,試問本初軍中,何人是關羽的對手?」
「玄德公言之有理。」袁紹聽完不由得感歎了一句,又回頭對申配逢紀說,「因為你們,差點誤殺好人。」
「主公,三思啊。」申配見袁紹改變了主意,上前勸諫。
「不用說了。」袁紹大手一揮,「劉皇叔乃是漢室宗親,我們征討曹操,也是為了恢復漢室,難道劉皇叔還有外心不誠?」
申配見袁紹主意已決,沒有再說話,退了下來。逢紀見申配不說話了,也停止了說話,站回自己的位置。
袁紹看了看駱統,說:「敬台,你應該也累了,去休息吧,和曹操決戰之時,還需要你們的輔佐。」
「是,主公。」駱統抱拳作了一揖,轉身退下。
走出營帳,駱統打聽到了關押沮授的營帳,走了進去,看到了沮授,一個人坐在那裡,手上鎖著鐵鏈,看到駱統進來,連忙說:
「你怎麼來了?前方的戰況如何?」
駱統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沮授想了想,說:「看你的神色也能看得出,戰況不利。」
「文丑將軍也死了。」駱統找了個地方坐下,說,「曹操狡詐異常,我們中了他的誘兵之計。」
「恐怕不完全是這樣吧。」沮授神秘地一笑,「你敬台你的智謀,小小的誘敵之計,你能看不出來?」
「看出來又如何?」駱統失落地說。
「也不對。」沮授連連搖頭,「文丑將軍勇猛異常,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也如探囊取物一般,莫非是關羽又在戰場上出現?」
「千真萬確。」駱統不由得對沮授倍加欽佩,並沒有親臨戰場,竟然能預測得如此清楚。
「那劉備呢?」沮授關切地問道,「關羽殺了我軍前鋒,劉備該當斬首。」
「沒有。」駱統搖了搖頭,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
「天滅我河北啊。」沮授聽了,長長地歎了一聲,眼淚流了出來,他看了看駱統,說,「敬台,你走吧,離開河北,此戰主公必敗。」
「公與何出此言?」駱統明知道沮授的話是對的,但是,還是不想走,也許,是因為自己依舊對甄洛念念不忘,雖然自己根本沒有要和甄洛發展下去的想法,但是,那種說不清的感覺,總是揮之不去。
「也好,我們都是主公手下的人,不能有背主之心,哎——」沮授又是一聲長歎,「你回去吧,多多保重。」
「公與也多多保重。」駱統站起身,抱了抱拳,走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營帳,駱統心裡久久不能平靜,也許是這段時間以來,自己經歷了太多的事情了,在這樣的一個時代,自己似乎真的迷失了方向,以後的路該怎麼走?袁紹敗走官渡之後,自己如何生存?
駱統搖了搖頭,覺得才半年時間,自己老了很多,也許是心理的原因吧,他不由得又想起了凌冰清,在那個時代,凌冰清是不是找到了一份非常不錯的工作?是不是有了男朋友?或者說已經結婚了?駱統不得而知。
忽然,駱統又想起了孫仲揚,自己大學時代最好的哥們,四年以來,兩個人幾乎每天都粘在一起,一起玩遊戲、一起打球、一起喝酒……這種友誼,是永遠都不能忘記的,在駱統看來,也是最純真的,而自己,就是因為救了孫仲揚一命,才會被車撞死,然後莫名其妙地穿越到這裡來的。
「朋友,生命?」駱統忽然說出了這兩個詞,心裡一顫:原來的自己,不就是因為搭救朋友而失去生命的嗎?駱統很清楚地記得,那一刻,他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怎麼樣,一心只想把孫仲揚拉回來,那個時候,他是那麼勇敢,那麼仗義,那麼奮不顧身……
可是,自己來到了這裡,卻為了一個連自己都不知道結局的目的,冷眼看待自己身邊的所有人,為了回到自己的那個時代,竟然連朋友都不顧!
如果不是自己的不管不問,顏良就不會死了。駱統心裡浮現了這樣一句話,是的,自己即使只用一雙冷眼,去觀看歷史的走向,自己就真的能夠回到自己的那個時代嗎?即使回去了,這裡的人,又將如何看待他?最重要的是,他身邊的朋友會一個一個離開他。到時候,自己即使活下來,又有什麼意思呢?
駱統終於想通了。自己在原來的那個時代,不就是因為救自己的朋友而死的嗎?既然這樣,為什麼在這個時代,自己就不能作這方面的努力呢?即使改變了歷史的走向,那又如何?至少自己心裡還是安寧的,如果真的能夠這樣,自己依舊可以有很多朋友,可以建立自己的家,一樣可以有幸福的生活,這樣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
駱統終於決定:付出自己的努力,讓自己真正地成為這個歷史中的一員!
做出了這個決定,駱統感覺一身輕鬆,再也不用害怕自己做的事情會改變歷史了,因為他就是歷史的一份子了!
駱統站了起來,整了整衣服,向袁紹的營帳走去,他要求袁紹放了沮授,採納沮授的意見,只有這樣,才能打敗曹操。
駱統站了起來,整了整衣服,向袁紹的營帳走去,他要求袁紹放了沮授,採納沮授的意見,只有這樣,才能打敗曹操。
走出去才發現,現在已經是傍晚時分了。剛走出營帳沒多久,就遇到了劉備,只見劉備穿著一身厚重的鎧甲,正在上馬,駱統不知道劉備要幹什麼,走過去問道:「劉皇叔,都到晚上了,還要出去騎馬不成?」
「哦,是葉先生啊。」劉備騎在馬上,拱了拱手,拉住了馬韁,說,「最近汝南城那裡山賊甚為猖獗,我乃是曹操的敗軍之將,留在軍中和曹操決戰,於軍不利,就去剿滅那些山賊吧。」
山賊?駱統明白了,劉備是打聽到了關羽的下落,想藉機離開河北,自成大業。而且,關羽也說了,要帶劉備的夫人來見劉備。所以,劉備這次一走,就再也不會回來了,如果這次放劉備走,就是放虎歸山。不過,駱統也不怎麼想過問劉備的事情,於是說:「劉皇叔能為主公分憂,真是萬幸。那就祝劉皇叔馬到成功,我找主公有事,失陪。」
「葉先生保重。」劉備說著朝四周看了看,然後飛速地滾鞍下馬,沒等駱統邁開步就湊了過來,壓低了聲音,說,「以後如果在本初這裡不得志,可以來汝南找我,我劉備隨時歡迎敬台你的到來。」
「劉皇叔的厚愛,在下感激不盡。日後若有機會,必定報答。」駱統抱拳一揖,轉身走了。
「敬台!」劉備又喊了一聲,但是,駱統裝作沒聽見的樣子,快步走了。
來到袁紹的營帳,發現郭圖和審配也在,兩人見了駱統,都客氣地拱拱手,袁紹令人賜坐,駱統道完謝,坐下說:「聽說主公讓劉皇叔去征討汝南的山賊了?」
「是的。」袁紹點點頭,「他的結義兄弟關羽殺了顏良文丑二位將軍,二位將軍的舊部都很不滿,而且,張郃高覽他們也揚言說要殺了劉皇叔,我怕他在留在軍中,軍心生變,就讓他去汝南了。」
「有沒有我們的人隨軍前往?」審配忽然問了一句。
「沒有,劉皇叔又不是外人。」袁紹滿不在乎地說,「難不成我們還派人去跟蹤他不成?」
「這下糟了。」審配臉上一陣焦慮,他拳頭猛擊了一下手掌,說,「公與曾經說過,劉備有梟雄之姿,不是甘於居人之下的人,依在下之見,的確如此。這次讓他去汝南,他必定不再回來。」
「在下也這麼認為。」郭圖在一旁也說道。
「那,敬台,你認為呢?」袁紹見兩位謀士這樣說,心裡有點不安,轉頭問駱統。
駱統稍微作思考狀,然後說:「在下認為,放劉備去汝南,實在是放虎歸山之舉。」
袁紹想了想,忽然又是一陣滿不在乎的表情,他笑了笑,說:「劉備這次去,只帶了三千兵馬,量他也鬧不翻天,三位不必多慮,如果劉備有變,以你們三位的計謀,一個小小的汝南城,不值一提。現在我們的大敵是曹操,我已經準備和江東孫策聯合,南北夾擊。三位意下如何?」
「主公明斷,在下實在佩服之至。」郭圖連連作揖,審配也讚許地點了點頭。
「在下認為不妥。」駱統站起身,說,「江東孫策,血氣方剛,好逞匹夫之勇,剛愎自用,有勇無謀,如此人物,徒有其名。而且,孫策之心,和當年的呂布無異,結盟之事,望主公三思。」
「哈哈哈哈……」聽了駱統的話,袁紹哈哈大笑,然後說,「孫策是這樣一個人,這不正合我意嗎?到時候,孫策逞著自己的匹夫之勇,讓他和曹操開戰,曹操被南北夾擊,我軍取官渡,那就易如反掌了。然後,孫策若要搶功,到時候,我揮師南下,也是師出有名,如此一來,東吳大片土地,不就是我袁紹的了嗎?」
駱統想了想,說:「那主公有沒有想過?曹操為人多謀,辦事謹慎,我們想到和江東孫策聯合,曹操豈有想不到之理?」
「這……」袁紹一時語塞,他想了想,說,「此次聯盟,我們大可一試,即使不能成功,於我們來說,也沒什麼損失,你覺得呢?」
「現如今,也只有如此了。」駱統抱拳向袁紹一伸,「主公,還有一事,關乎到我河北的安危,在下不得不言。」
「什麼事?」袁紹見駱統沒有反對意見,很高興。
「請求主公停止對公與的關押,重新啟用。」駱統知道說了這句話袁紹會生氣,但是,現在這個時候,他覺得不能不說。
「你說什麼?」袁紹的臉色頓時變了,「沮授?他慢我軍心,理應處斬,以正軍威。念在他是河北舊臣的份上,我才網開一面,你不要為他求情。」
「主公!」駱統再次抱拳,以示自己的決心,「公與的計謀,遠超於在下,望主公能夠重新啟用公與,則河北甚興。」
袁紹低頭想了想,這個時候,進來一個人,駱統認識,是許攸,也是一個極為聰明的人。但由於許攸為人圓滑恃才傲物,所以駱統很少和他來往。
許攸走進來,抱拳鞠躬:「屬下許攸參見主公。由冀州運來的糧草已經交割完畢。」
「幹得不錯。」袁紹示意他坐下,說,「對了,剛才葉先生要我重新啟用沮授,你來說說你的看法。」
許攸的眼睛轉了一轉,說:「許攸一切聽從主公的吩咐。」
「我不是讓你去做什麼,我是在問你,沮授要不要啟用?」袁紹不安地看了許攸一眼。
「沮授慢我軍心,理應治罪。」許攸想了一想,又看到駱統的神色,繼續說,「可是,畢竟,主公現在的基業,和沮授的智謀是分不開的,所以,沮授大可繼續關押,但是,他的話,主公還是要三思的。」
「公言之有理啊。」袁紹讚歎地說道,「就按你說的辦。敬台,你也聽見了,處置沮授的事情,就按照子遠說的那樣,好了,不早了,幾位,都請回吧。」
雖然對袁紹最後的決定不滿意,但是,駱統也沒有什麼辦法,只得和他們三個人一起走了。
第二部 第09章 風雲
「敬台,官渡此戰,就靠你了。」沮授按了一下駱統的手,很鄭重的樣子。
「放心,我會小心的,公與可要保重。」駱統站起身,放好沮授的信,走出關押沮授的營帳。
這裡離中軍大帳並不是很遠,駱統卻是一路小跑過來的,等走到的時候,忽然看到大帳裡面走出一個人來,駱統忍不住看了一眼,卻沒有辦法使眼神離開了。
那個人也看到了駱統,忽然一臉的驚訝,但隨即又消失了,似乎很失望的樣子,轉頭走開了。
「不對啊,怎麼長得這麼像書?」駱統不由得自言自語道,「難道是最近自己思念過度?看誰都長得像?」
「敬台?」是審配,見駱統呆在那裡,很疑惑地過來,「你一個人在這裡說什麼呢?」
「哦,沒……沒什麼。」駱統回過神來,又看了看那個人,只見那個人快步走到馬廄,解下一匹馬,翻身上去,朝遠處奔去。駱統忽然感覺到,這個人,走路的樣子都是那麼的熟悉。
「那個人,是遼東太守公孫康派來的使者。」審配也看了看那個遠去的人,「到這裡向主公求和的,但是,出言不遜,被主公罵了一頓,怎麼?他剛才又對你出言不遜了?」
「沒……沒有。」駱統掩飾住自己疑惑的神色,「我是覺得,他和我的一個朋友有點像,所以,看到他,就想起我的那位朋友了。」
「那位朋友,想必也是一個難得的人才吧。」審配笑了笑。
「他已經死了。」駱統輕聲說著,搖了搖頭,一臉的悲慼之色。
「哎呀——」審配連忙抱拳道歉,「在下不知,還請敬台海涵。」
「沒什麼。」駱統勉強一笑,「我還有事要和主公商量,先失陪了。」
「敬台自便。」審配笑了笑,抱拳相送。
駱統走進中軍大帳,看到袁紹,袁紹坐在主位上,一臉的怒氣,可見剛才的那個使者確實是出言不遜了。袁紹看到駱統進來,臉色稍稍好了一點,問道:「哦,是敬台啊,找我何事?」
「哦,是這樣,公與托在下給主公送來一封信。」駱統說完,掏出信雙手奉上。
「又是他。」袁紹露出鄙夷的神色,但還是接過信,在桌上攤開,看了一邊,忽然一拍桌子,說,「又是這些胡言亂語,我聽夠了。」
「主公息怒。」駱統連忙抱拳說道,「公與一片赤誠,而且,他的才能,遠超在下,他的話,望主公能夠三思。」
「你不要勸了。」袁紹想了想,說,「我袁紹七十萬大軍,連扎九十里的大營,量此兵力,難道還打不過曹操老賊那十幾萬殘兵,真是笑話。」
「但是,曹操征戰無數,足智多謀,手下謀士,更是深謀遠慮。」駱統再次進言,「主公不能不防啊。」
「你也不用說了,怎麼跟那個沮授一個樣子。」袁紹大手一揮,說,「我意已決,明日一早,和曹操進行決戰,你退下吧。」
「在下還有一事問主公。」駱統忽然想起剛才看到的那位公孫康的使者。
「什麼事?」袁紹的臉色很難看。
駱統覺得此事非問不可,於是壯著膽子說:「剛才那位公孫康的使者,主公可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使者?」袁紹疑惑地看了看駱統,說,「他叫凌繼,雖然是來求和的,但是出言不遜,被我罵走了。不過,我也很奇怪,這個人,堂堂七尺男兒,說話竟然像個女人。」
「凌繼?說話像個女人?」駱統不由自主地說道。
「你認識這個人?」袁紹見駱統的神態有點異常,問道。
「哦——沒……不……不認識,只是……」駱統想了想,說,「只是剛才看到他,和在下以前的一個朋友有點像,就順便問問。」
「是這樣。」袁紹笑了笑,「等攻下許昌,我一定會給那公孫康點顏色瞧瞧,到時候抓到這個使者,讓你問個明白。沒什麼事的話,你就下去吧。」
「是,主公。」駱統抱拳彎了彎腰,走出中軍大帳。
第二天,早飯過後,袁紹親自穿上自己的鎧甲,跨上戰馬,讓駱統、郭圖和審配三人跟在他身後,其餘眾將各領自己的士兵,和曹操進行大戰。
駱統第一次看到如此多的軍隊,看到士兵們精神高昂的樣子,自己的精神也不由得一震,不過,也有點小小的擔憂,畢竟,曹操並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大軍行了一陣,袁紹下令停下,駱統下意識地勒緊了馬韁,停在那裡,只見不多一會,對面來了一支軍隊,停下來之後,迅速地從中間讓出一條路來,這條路上,一個人騎著馬緩緩地走來,神情優雅,似乎不是來打仗的,是來觀賞風景的一樣,駱統不由得朝他看去,只見來人有著很寬廣的額頭,顯得十分聰明的樣子,兩條眉毛,像劍一樣向兩邊伸展,白淨的臉上,留著不是太多的鬍鬚,給人的感覺就是恰當好處,多了難看,少了也難看,一身的鎧甲,發出耀眼的光芒,他輕輕地撫摸著腰上的寶劍,微笑著看了袁紹一眼。
沒等袁紹說話,只聽馬蹄聲甚急,幾名武將從後面衝來,停在那個人兩旁,其中兩個人駱統認識,就是上次在延津遇到的張遼和徐晃,另外的三個人,駱統不認識,也猜不出是誰。那些武將停住後,又來了兩名謀士,都是三十多歲的樣子。
袁紹命令張郃、高覽、淳於瓊等人站好,大聲說:「孟德,我們也是老朋友了,望你能知難而退,投降於我,交出天子。老夫還能保你一條命在,否則,休怪老朋友我翻臉不認人!」
原來的那個人,自然就是曹操了,只見曹操哈哈大笑了一陣,說:「我堂堂大漢丞相,豈能怕你?我勸本初你還是速速投降,否則天子之兵到來,非但你項上人頭不保,連河北雞犬不留!」
「天子之兵?」袁紹冷笑道,「小小曹阿瞞,能動用天子之兵,真是可笑,可笑啊。」
袁紹說完,張郃等眾武將一齊哈哈大笑。曹操接過旁邊謀士遞過來的東西,展開說:「我奉天子之命,特來討逆。如果本初投降,我在聖上面前保你當大將軍,否則,休怪我手下無情!」
袁紹看了看曹操,說:「你名為漢象,實為漢賊。我袁本初今日奉天子『衣帶詔』,討伐漢賊。」
曹操聽了,收起手中的聖旨,對旁邊的那名謀士說了幾句話,那謀士點了點頭,曹操解下腰上的寶劍,遞給他,那名謀士就拉了拉馬韁,走上前來,欠了欠身,說:「在下郭嘉,字奉孝,向袁大人討教討教。」
曹操聽了,收起手中的聖旨,對旁邊的那名謀士說了幾句話,那謀士點了點頭,曹操解下腰上的寶劍,遞給他,那名謀士就拉了拉馬韁,走上前來,欠了欠身,說:「在下郭嘉,字奉孝,向袁大人討教討教。」
「郭嘉!」沒等袁紹說話,審配就大吃一驚地說,「這個人,可非同小可啊。」
袁紹回過頭,說:「一個小小的郭嘉,就把你嚇成這樣,去,讓他知道知道,我袁紹手下的謀士,不比他差。」
「主公。」郭圖輕聲說,「郭嘉的本事你也知道,我們都不是對手啊。」
「可是。」袁紹也壓低了聲音,「總不至於讓老夫和這匹夫論道吧,快去。」
論道?駱統明白了,原來兩軍交戰,還有論道的說法,於是說:「主公,讓我去向郭嘉討教討教,如何?」
「你?」袁紹疑惑地看了看駱統,「你行嗎?」
「哈哈哈哈……」對面傳來郭嘉的笑聲,「人說袁本初手下無人,起初我還不信,現在看來,果然如此啊!丞相,我們太高看河北了。」
「奉孝兄何出此言!」駱統大聲說了一句,向袁紹點了點頭,握緊方天畫戟,走上前來,也欠了欠身,說,「在下駱統,字敬台,向奉孝兄討教討教。」
郭嘉上下打量了駱統一下,說:「我看敬台兄也是一個人才,不過……可惜,可惜啊。」
「可惜?」駱統反問了一句,「請問奉孝兄,可惜二字,作何解釋?」
郭嘉笑了笑,說:「袁紹犯上作亂,你身為大漢子民,卻助紂為虐,為且問你一句:你該當何罪?」
駱統催動戰馬,來回走了一下,說:「此言差矣,大漢都城本在洛陽,曹操在許昌自設皇宮,扣留天子,自封丞相,實在是罪不可赦,奉孝兄身為大漢子民,理應剷除國賊,救出天子,大可以對得起天下萬民,小可以封妻蔭子,何樂而不為呢?」
一句話說得郭嘉臉色有點發白,他忍不住咳嗽了一下,說:「我家主公乃是當朝丞相,有皇上御賜印璽,豈能如你所說?敬台兄也是讀書之人,莫不聞『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袁紹自佔冀州,割地為王,此是犯上作亂之舉,望敬台三思。」
駱統知道這樣子說,說上一天也說不出個結果,於是轉移話題道:「奉孝之言,實在能令在下三思。不過,為要奉勸奉孝兄一句,河北風大,還望注意身體,戰場之上,兵刃無眼,也望奉孝兄保重。」
「你說什麼?」郭嘉大怒,隨即說道,「當年下邳城大戰,我連呂布的二十萬大軍都不怕,小小河北,你休要多言。倒是閣下你,身為謀士,卻身穿鎧甲,手執畫戟,不文不武,可笑可笑。」
駱統一聽,心裡暗喜:正中我計。於是笑道:「奉孝兄此言差矣,豈不聞『武人不苟戰,是為武中之文;文人不迂腐,是為文中之武。』奉孝兄認為文人不能著武人裝束,實在有違經典之道啊。」
其實,駱統說的這句話,是清代張潮所著《幽夢影》中的一句話,這裡用來說郭嘉,郭嘉雖然能夠聽得懂,但是,他實在弄不清楚這是哪一部典籍裡的話,於是說道:「據在下所看,敬台這句話無籍可考,想必是敬台自己杜撰出來的吧。」
郭嘉說完,曹操身邊的另一位謀士哈哈大笑起來,其餘武將也哈哈大笑。而袁紹這邊,一個個馬上變了臉色,郭圖見狀,忙大喊道:「敬台,快回來,休要與他糾纏。」
駱統則面不改色,他看了看曹操那裡哈哈大笑的文臣武將,大聲說道:「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啊。奉孝兄真是迂腐不堪,這句話的確是在下杜撰出來的,奉孝兄既然在意這個,那曹操把自己杜撰成大漢丞相,奉孝兄為何不管?」
曹操陣中,諸將的笑容一下子停在臉上,連郭嘉的臉,都被說得紅一陣白一陣,指著駱統,連說:「你……你……」
「我怎麼了?」駱統笑了笑,「看來此事,奉孝兄無力去管,可笑啊,可笑。」
郭嘉還想說什麼,可是,這個時候,曹操大聲說:「奉孝,回來,這次比試,我們輸了。」
「啊?」曹操的話引起了一陣沸騰,不僅是曹操的陣中發出來,連袁紹陣中也有這樣的聲音,駱統笑了笑,向郭嘉欠了欠身子,拉住馬韁,轉身回來,向袁紹也欠了欠身子。
袁紹大笑道:「敬台,做得好,等拿下許昌,我保奏你當丞相,這次的丞相可不是杜撰了,啊?哈哈哈哈……」聲音是如此的大,好像不是說給駱統聽的,倒像是說給曹操聽的一樣。
「謝主公。」駱統抱拳道謝,回到後面。
這個時候,忽然一個粗獷的聲音傳入耳中:「文的比完了,該我們武將了,來來來,你們誰敢和我決一死戰?」
駱統回頭一看,徐晃,只見他手執那把碩大的長斧,一邊說一邊策馬走了出來,把手中的斧頭舞了兩圈,當真是虎虎生風。
「我來會會你!」只聽一聲大喝,從駱統後面奔出一個人來,駱統看了一下,是張郃,只見張郃舞動手中的長槍,衝殺過去。
兩位將軍一見面,一句話不說,各使自己的兵器,頃刻間打得難解難分。十幾回合之後,駱統後面的高覽,一聲大喝,舞動手裡的鐵搠,衝到陣中,對著徐晃的頭就是一下。
眼看就要砸中,曹操陣中的一個虎背熊腰的將軍衝殺過來,長刀一甩,正好打在高覽的鐵搠上面,高覽根本就不知道有人來襲,一個不留神,差點從馬上摔下來。這時,那虎背熊腰的將軍又一次揮刀砍來,高覽迅速穩住馬,擋過這一擊,兩個人一來一往,打得難解難分。
決戰正酣之時,駱統忽然發覺,背後一陣騷動,回頭一看,是弓箭手,二三百的弓箭手,紛紛彎弓搭箭,藉著前面一排長槍兵,密密地藏在後面。駱統急忙說道:
「你們這是幹什麼,快回去!」
決戰正酣之時,駱統忽然發覺,背後一陣騷動,回頭一看,是弓箭手,二三百的弓箭手,紛紛彎弓搭箭,藉著前面一排長槍兵,密密地藏在後面。駱統急忙說道:
「你們這是幹什麼,快回去!」
「不准回去。」是郭圖,他過來說,「敵將徐晃和許褚,都是當世猛將,勇猛無雙,如果能除掉這兩人,我河北勝算便高了幾成。如此之好事,你休要阻撓。」
「可是,這樣的話,張郃高覽二位將軍怎麼辦?」駱統非常生氣。
「成大事者,最怕的就是你這種婦人之仁,況且,這是主公下的命令,等會鳴金收軍,不管二位將軍回來與否,就放箭。」郭圖的臉色很凝重,「駱統,你給我讓開!」
駱統沒有辦法,只得走到最前面,不由得朝正在打鬥的四位將軍那裡看去。這時,駱統忽然看到敵陣中,郭嘉正在看著自己,忽然想到:可以告訴郭嘉。於是趕緊使眼色,示意郭嘉朝自己後面看。
連使了好幾次眼色之後,郭嘉終於會意,仔細看了一下,然後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和曹操耳語了一陣,然後郭嘉就到後面去了,不一會,一大隊兵重甲兵走來,每人手執一個碩大的盾牌。
「敵陣有變,快,鳴金,放箭!」郭圖看到了那些盾牌,連忙下令放箭。
弓箭手聽令,連忙扣動弓弦。說時遲那時快,幾乎是相同的時刻,只聽曹操一聲令下,陣中鑼聲大震,徐晃和許褚連忙各自回陣,那隊重甲兵衝上前來,把兩位將軍擋在裡面。
這個時候,亂箭像雨點一樣射向中間,張郃高覽二人來不及躲閃,連忙用手中兵器擋箭,但還是被射中了幾處,受傷落馬,幸好郭圖沒有下令繼續放箭,兩個人才免於一死,被救了回來。
但是,這個時候,只聽對方陣中不知誰喊了一聲:「放箭!」頓時,雨點一般的亂箭,朝袁紹射來,袁紹周圍的士兵,忙用盾牌擋住,可是,周圍人卻沒那麼幸運,紛紛中箭,一時,隊伍亂作一團,連駱統,肩膀上都中了一箭,幸好自己的鎧甲好,沒有完全穿透,只傷了一點皮,不然,自己有可能就死在這裡了。
「不准放箭,違令者斬!」慌亂中,駱統聽到了曹操的聲音,話音一落,箭也停了下來,袁紹連忙回馬往後奔去。
在回馬之前,駱統回頭看了看郭嘉,發現郭嘉也在看著他,郭嘉看到駱統朝他看來,客氣地笑了笑,駱統也笑了笑,回馬走了……
回到營寨,救治好了受傷的士兵。袁紹極為生氣,大罵自己帳下將士無能,但是,駱統卻受到了獎賞,因為他羞辱了郭嘉,也羞辱了曹操。但是,駱統卻覺得渾身不自在,特別是想到郭圖的卑鄙伎倆,心裡更是厭惡無比。
吃過飯,駱統覺得心情很壞,就騎上自己的那匹馬,拿上畫戟,沒有帶任何隨從,來到了離均應很遠的一處草地上,隨手把畫戟扔在一邊,坐在那裡,看著被微風吹動的綠草,心情稍微好了一點,但是,心中的苦悶,豈是一時半會就能好的,駱統不禁低下了頭,歎了口氣。
「敬台——」後面有人叫他,聲音有點熟悉但又想不起來了,駱統連忙回頭看了一下,頓時呆住了,來的人竟然是郭嘉!
駱統一句話沒有說,總覺得來者不善。郭嘉走近了,笑了笑,放開馬韁,那匹棗紅馬獲得了自由,撒開蹄子就奔到駱統那匹白馬旁邊,駱統的馬看到又陌生的馬過來,起初很是忌憚,但是,不一會,就無所謂了,兩匹馬站在一起,低頭吃草。
「想不到,人在戰場針鋒相對,而馬,卻沒有一點的仇恨。」郭嘉看著那兩匹馬,微微地點了點頭。
「奉孝兄話中有話啊。」駱統看了看郭嘉,這個時候,他才看清楚了郭嘉的容貌,雖然自己在早些年看書的時候,一直很敬佩郭嘉這個人物,但是,現在面對真實的人物,總覺得這個人普普通通,除了在氣質上成熟很多之外,很難找出出眾之處,但是,恰恰是這樣一個人,卻能在曹操軍中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可見,人真的不可貌相。
郭嘉也打量了駱統一下,沒有接著駱統的話說下去,而是說:「敬台為何每天都穿著這幅鎧甲呢?」
「習慣了。」駱統知道郭嘉這是沒話找話,雖然是自己尊敬的人,但是,也許是敵我之分,駱統總覺得和這個人隔著點什麼,於是也看了看自己的鎧甲,「隨主公打仗,戰場之上,兵器無眼,不防不行啊。對了,今日戰場之上,真要多謝奉孝兄不殺之恩。」
「敬台說哪裡話,救你性命的,恰恰是你自己。」郭嘉擺了擺手,「如果不是敬台你的提醒,徐晃許褚二位將軍怎麼能逃過此劫呢?倘若如此,兩軍混戰,你我都不能自保,不是嗎?」
駱統想了想,覺得當時的情況,郭嘉說的一點不錯,不過,這也不能成為消除駱統心中敵意的因素,駱統於是冷笑了一聲,說:「我只是不想暗算你們。想必奉孝兄也是這樣想的吧?」
「總覺得敬台你話中有刺。」郭嘉笑了笑,「你真的特別恨自己的敵人嗎?」
聽了郭嘉的話,駱統不由得看了郭嘉一眼,看到郭嘉誠懇的笑容,心中的敵意忽然消失了大半,連自己都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他不禁尷尬地笑了,說:「哪裡話,既然奉孝兄願意交我這個朋友,我駱統也捨命陪君子了。」
「這才好嘛。」郭嘉笑道,「戰場之上,我們是敵人,但是,私下裡,我們應該是朋友,說實話,我對你的才華很是讚賞,主公也是如此,他還說,以後若是有機會,必招你擔任軍師。」
「奉孝兄要拉攏在下不成?」駱統笑著問道,「請恕……」
「我不是這個意思。」郭嘉伸手制止了駱統的話,「雖說良禽擇木而棲,但是,見風使舵之人,也必受旁人之唾棄,所以,敬台大可以在袁紹處,戰場之上,我還準備多向敬台你討教討教呢。」
「定當奉陪,還望奉孝兄不要手下留情。」駱統看著郭嘉,一臉的嚴肅。
「那是當然,我們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啪」的一聲,兩隻手拍在一起,兩人看著對方嚴肅的神色,忍不住哈哈大笑。
旁邊的兩匹馬似乎受了主人的影響,歡快地嘶叫起來。
第二部 第10章 色亂
袁紹大軍在官渡和曹操抗拒了三個月,其間,雙方進行了無數場鬥智鬥勇的較量,但是,都是不分勝負,駱統和郭嘉也各使計謀,要打敗對方。雖然駱統深知三國歷史,但是面對足智多謀的郭嘉,這點歷史知識沒有一絲一毫的作用,三個月下來,袁紹軍沒有得到一點好處。
然而,對於這場戰鬥,有一個關鍵的因素,駱統是很明白的,那就是糧食的問題,曹操軍中缺糧,利處就在於急戰。現在,自己打不了勝仗無所謂,能夠和曹操這樣長期耗下去,其實,也正是駱統的計謀,這是駱統從沮授那裡學來的方法,駱統也算了一下,只要能夠撐過這個月,曹操糧草耗盡,到時候必敗無疑。到時候,他肯定說服郭嘉投奔河北,共同治理國家。
「葉先生,主公找你有事。」正想著,一個士兵進來稟報。
「知道了,你退下吧。」駱統放下手中的竹簡,伸了個懶腰,整了整身上的衣服,走了出去。
駱統走進中軍大帳,看到大睡家都在,但是都一臉的嚴肅,駱統知道又是哪位將領吃了敗仗,於是一言不發,行了一禮,站在郭圖的旁邊。
袁紹看了看大家,說:「昨天晚上,韓猛將軍的糧草車,在路上被曹操的軍隊劫持,糧草全被曹操給燒了。我和曹操交往多年,也深知曹操的謀略,他最喜歡截人糧草,斷人後路。所以,諸位,日後,有關糧草的事情,一定要慎重。」
眾人竊竊私語了一陣,駱統站出來說:「主公,在下有話要講。」
「但說無妨。」袁紹的臉色溫和了不少,三個月來,駱統的表現,他還是很滿意的,所以,每當看到駱統要說話,他總是非常期待,希望能提出有利於自己的建議。
「烏巢乃是我軍存放糧草之處,屬下認為,烏巢也是本次和曹操決戰的關鍵所在,必須拍重兵守把,方可保我萬無一失。」駱統說著看了看對面的眾武將,然後把目光定在張郃身上,「在下認為,應該由張郃將軍前去駐守烏巢,以防不測。」
「派我去守糧倉?」張郃驚訝地說道,「葉先生,這也太大材小用了吧,我張郃是衝鋒陷陣的武將,守糧倉這等事情,我不幹!」
「張郃將軍。」駱統嚴肅地說,「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烏巢乃是本次決戰的關鍵所在,到時候打敗曹操,奪得許昌,你就是頭功。」
張郃聽了駱統的話,猶豫了一下,沒有說話,似乎默許了駱統的說法。
「不行。」袁紹忽然說道,「張郃將軍是我軍先鋒,豈能去守烏巢?再說,烏巢離我大軍如此之近,曹操就是來襲擊,我們分兵救援,也能守得住。不過,既然敬台說烏巢是關鍵所在,我想也有幾分道理,這樣吧,就讓淳於瓊將軍去駐守烏巢,怎麼樣?」
「主公。」駱統臉色凝重,再次抱拳進言,「烏巢重鎮,非猛將無以守之,淳於將軍雖然也是我河北大將,但是,恕在下直言,淳於將軍好酒無備,在下擔心他駐守烏巢,會誤大事。」
駱統剛一說完,兩旁的人一陣驚訝,進而竊竊私語了一陣,隨之而來的,是淳於瓊用腳跺地的聲音,淳於瓊站出來,看了看駱統,說:「駱統,你竟然如此小看我,今天我不殺你,難解我心頭之恨!」說完抽出寶劍,抵在駱統的脖子上,又引起一陣騷動。
駱統面不改色,連看都不看淳於瓊一眼,說:「自古忠言逆耳,在下的話,關乎到河北的安危,所以,在下不得不說。主公,望能三思。」
袁紹低頭想了想,又看了看駱統和淳於瓊兩個人,拳頭猛擊了一下手掌,來回走了一下,似乎在作出一個很難做出決斷的選擇。
「你不信我真的殺了你!」淳於瓊露出了萬分氣憤的神色,但是,他的手卻在微微顫抖,面前站著的駱統,可是袁紹最器重的軍師,是萬萬不能殺的,可是,不殺,又怎能平靜心中的火氣?
「好了!」袁紹忽然停住,大手一揮,「我意已決,不用多說。淳於將軍,不得對葉軍師無禮,馬上你就啟程去烏巢駐守,此事關係重大,望你能夠早立大功,不辜負我對你的厚望。」
「是!」淳於瓊見袁紹這樣說,收起劍,欣然領命。
「主公。」駱統絕望地說道,「你也知道此事關係重大,怎能如此草率?」
「主公。」這時,審配上前說,「葉先生今日飲酒過度,話中有冒犯之處,還請主公念在多日來的功勞上,原諒葉先生一次。」
審配這話,已經是在為駱統開脫了,也在提醒駱統適可而止,但是,駱統卻沒有停下,他說:「主公,事關河北的安危,請三思。」
「夠了!」袁紹坐下來一拍桌子,「你說夠了沒有?駱統,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主公?」
「駱統所言,處處為主公著想,還望主公能夠明白。」駱統神情堅定,大有冒死進言的氣概。
袁紹又猛拍了一下桌子,這是自從到了官渡以來,袁紹第一次對駱統發火,袁紹咬了咬牙,說:「來人,駱統胡言亂語,給我……給我亂棍打出。」
「主公。」審配上前說道,「我軍和曹操兩軍交戰,貿然責打謀士,於軍不利,望主公能給葉先生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葉先生,你先出去。」審配說著,對駱統連連使眼色要他出去。
「難道你也想以下犯上不成!」袁紹看到有人為駱統求情,更加生氣,「快來人,把駱統和審配,一同亂棍打出。」
袁紹說完,幾位士兵衝了進來,駱統還想說什麼,只覺得背上忽然一疼,緊接著,木棍雜亂地打在自己身上,駱統心裡一陣悲傷,這種悲傷,是遠遠大於身體上的疼痛的,駱統忍著疼,轉過身,慢慢地走出去,雖然棍棒一直不停地落在自己身上,但是,駱統沒有露出一點狼狽的樣子,依舊挺直著腰桿。也許,這就是他一直所說的骨氣吧。
回到營帳,隨軍的大夫給駱統治療了棒傷,囑咐他一定要好好靜養,不要動氣。駱統苦笑著搖了搖頭,不動氣?這可能嗎?河北已經算是危在旦夕,可是,袁紹卻剛愎自用,不納忠言,一旦到時候兵敗,自己輸給郭嘉無所謂,但是,駱統關心的是將士們的安危,袁紹軍中有七十萬將士,他們的性命,豈能是兒戲?
「軍師,三公子求見。」一個士兵進來稟報。
「就說我睡下了。」駱統此時不想見任何人,就隨便找了個理由。
「敬台真會找理由啊。」駱統話音一落,袁尚竟然就走了進來,「是不是還在生我父親的氣?」
「在下怎敢?」駱統勉強地笑了笑,支起身子坐了起來,「只是心情煩躁而已。三公子請坐。」
袁尚坐在一邊,問道:「身上的傷,沒什麼大礙吧。」
「多謝三公子關心,沒什麼大礙。」駱統客氣地說道。
「這就好。」袁尚點點頭,「事後父親也很後悔,所以,特地要我來看你。」
「代我謝謝主公。」駱統想了想,接著說,「不過,我還是那句話,烏巢重地,關乎我河北的存亡。」
「你何必這麼執著。」袁尚歎了口氣,「這件事不必多說,父親自有主張。我這次來,其實是有一件事要敬台你幫助。」
「什麼事?」駱統注意到了袁尚的神色,忽然感覺到不會是什麼好事。
袁尚神秘地一笑,問道:「敬台你是不是還記得,你剛到河北的那天,父親派大哥去青州駐守的事情?」
「當然記得。」駱統已經猜出來袁尚的目的了,心中一陣陰霾。
「那你知不知道父親這樣做,是為了什麼?」袁尚壓低了聲音,神秘地問道。
駱統明明知道問題的答案,但故意裝作不知道:「當然是考察大公子統領軍隊的能力,另一方面,也讓大公子樹立威信,日後統領河北之眾。」
「非也。」袁尚搖了搖頭,「父親的意思,是把大哥支開,樹立我在冀州的威望。等到他百年之後,由我做他的繼承人,統領河北之眾。」
「這可不能亂說。」駱統裝作一臉的疑惑。
「這絕對不是亂說。」袁尚自信地笑了笑,隨即又露出擔憂的神色來,「雖然父親此舉,可保我樹立在冀州的威望,但是,大哥在青州,二哥在幽州,都在加緊招兵買馬,擴充實力,雖然還沒有採取任何行動,但也實在是我的心腹大患啊,所以,以後剷除這兩個人,還要靠你的幫助,這,就是我來的目的。」
「什麼?」駱統裝作很吃驚的樣子,「三公子,屬下冒昧說一句,自古兄弟相殘,都是自取滅亡之舉……」
「我知道。」袁尚打斷了駱統的話,滿不在乎地看了駱統一眼,說,「不過呢,敬台如果幫助我除掉大哥二哥,好處還是有的,比如說,二哥那如花似玉的夫人,就歸敬台你所有,怎麼樣?」
駱統頓時愣了:袁尚所說的「二哥的夫人」,自然就是指甄洛了,是袁尚知道自己和甄洛的事情,還是袁尚拿甄洛做誘餌,駱統實在是不知道。駱統迫使自己鎮定下來,說:「三公子在說什麼,在下實在是難以明白。」
「你就別裝了。」袁尚冷笑了一聲,「你來河北之前,一直留在甄家,二嫂天姿國色,你豈能沒有見過?二嫂在出嫁之前離家出走,後來被甄儼從冀州帶回,這件事在冀州傳得沸沸揚揚,難道就和你沒有關係?而且,我聽內子說,她在二嫂的桌子上,看到了一卷布帛,上面是寫給你的信,被發現後,二嫂就把信燒了。至於你,對二哥向來不冷不熱,不也說明,你和他有隔閡嗎?難道你能說這不是因為二嫂?」
「你……」駱統看著袁尚,氣得說不出話來。
「承認了吧?不過,敬台不必生氣。」袁尚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古『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再說了,二嫂天姿國色,連我都垂涎呢。哈哈——不過呢。只要你幫我除掉二哥,甄洛就是你的了,而且,以後,榮華富貴,也保你二人享之不盡,怎麼樣?」
「讓我再考慮考慮。」駱統知道袁尚是一個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人,只能這樣說,好緩一緩,至於以後怎麼辦,那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好,我給你時間。」袁尚點點頭,「還望敬台能夠識得時務,免得到時候落得個人頭落地,休怪小弟我沒有提醒你。」
「如此,那就多謝了。」駱統也低沉地說著。
「不用謝。」袁尚站了起來,「敬台你好好養傷,我就不打擾了。」
「不送。」駱統的嘴邊露出一絲的不屑。
袁尚不知是沒有看到,還是看到了故意裝作不在意,只是微笑著欠了欠身子,慢步走了出去。
晚上,駱統覺得心裡十分苦悶,火夫送來了飯菜,他也只吃了一點,便不想吃了,乾脆放下碗筷,站起身到營帳外散步。
不知不覺中,駱統走到了許攸的營帳,本來也沒在意什麼,可是,忽然聽到裡面長歎了一聲,隨即是拔劍的聲音,駱統覺得有什麼異常的事情發生,連忙衝擊去,看到許攸拔劍在手,正準備自盡!
「子遠!」駱統一個箭步衝過去,拉住許攸的手,「自古螻蟻尚且求生,你這是何必?」
許攸的力氣不如駱統大,被駱統一拉,手中的利劍掉在地上,他長歎一聲,隨即淚流滿面,說:「敬台,你為何要阻止我?讓我死了算了。」
「有什麼事情,能讓你如此難過,以至於非死不可呢?」駱統撿起地上的劍,送回劍鞘,拿在手中。
「是審配!」許攸坐下用拳頭猛擊了一下桌子,「審配,你這卑鄙小人。我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殺我家人,此仇不共戴天!」
「審配?」駱統疑惑地問道,「審配他怎麼了?」
「是審配!」許攸坐下用拳頭猛擊了一下桌子,「審配,你這卑鄙小人。我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殺我家人,此仇不共戴天!」
「審配?」駱統疑惑地問道,「審配怎麼了?」
「哎——」許攸又是一聲長歎,「上次主公要我去冀州押運糧草,由於人手不夠,我派遣家僕和親人幫忙,不料審配知道後,就乘機栽贓陷害,說我的親人私扣糧草。藉著會冀州辦事的機會,私自審問,先斬後奏,可憐我一家十幾口,全死於審配之手啊。」
「啊?」駱統倒吸了一口涼氣,沒想到審配如此狠毒!
「敬台。」許攸傷心地抬起頭,「你說,我連自己的家人都保不住,我有什麼面目生存在這世間,不如死了算了。把劍給我!」
「不!」駱統當然不會把劍給他,而是擺了擺手,「這個時候,你更應該活下來,你不想為你的家人報仇嗎?」
「報仇?」許攸想了想,似乎想到了什麼似的,露出了頓悟似的表情,但是,忽然又擺出一副消極的樣子,問道,「敬台,今日幸虧你來,救得我的性命,這樣吧,我們喝一杯,如何?」
駱統不由得看了看許攸,雖然覺得許攸說這話似乎有問題,但是,看到許攸的表情,駱統也於心不忍,再加上自己本來也心情苦悶,喝點酒,消消愁也不錯,於是說:「好啊,我也想和子遠共飲,解一解心中的愁緒呢。」
「如此甚好。」許攸站了起來,「我去拿酒。」
也許是因為心情沉悶,這場酒,在許攸的誇讚聲中,駱統一杯一杯不停地喝,終於喝的酩酊大醉,連自己是怎麼會回自己營帳的都不清楚,直到第二天中午時分,駱統才醒來,還覺得頭昏昏沉沉,昨天到底和許攸說了些什麼,自己似乎也不怎麼記得了。
由於昏昏沉沉的沒有精神,再加上自己有傷在身,也用不著去中軍大帳議事,下午的時候,駱統又在營中睡了一覺,直到晚飯時分,才醒來吃了晚飯,剛吃完沒多久,就聽到帳外大亂,各種喊聲都有,駱統連忙放下碗筷走出去,看到張郃高覽兩個人正準備出發,駱統知道戰局有變,忙問道:
「二位將軍,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如此驚慌?」
「烏巢軍糧被曹操偷襲。」張郃看到駱統,連忙下馬,「真可惜,上次沒有聽你的話。哎……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那就趕快救援。」駱統想了想,「此次偷襲,對曹軍來講事關重大,曹操必定在內,二位將軍趕快去,定能活捉曹操。」
「不行的。」張郃又上了馬,「主公採納了郭圖的建議,要我們趁機進攻曹操主營,以便消滅曹操的主力。」
「可是。」駱統看了看遠處,「那曹操足智多謀,偷襲烏巢,主營豈能沒有兵力守衛?而且,據在下看來,主營必定有重兵把守。」
「沒時間了。」高覽說道,「我們還是快走吧,誤了事情,主公又要怪罪。葉先生,你快去主公那裡吧。」
「好吧,二位將軍保重。」駱統抱了抱拳,快步朝中軍大帳走去。
路上,駱統終於明白昨天許攸的那些行為有什麼目的了。原來,許攸經過了駱統的指點,萌生了投奔曹操的想法,但是,有礙於駱統在場,自己很難脫身,於是,就想出了用喝酒來灌醉駱統,自己脫身投奔曹操的計謀。可憐駱統,在深知歷史事情的情況下,竟然中了這樣低級的計謀,放走了許攸,失了烏巢。
中軍大帳,袁紹一臉怒氣地坐在那裡,手下的一眾謀士,也個個垂頭喪氣,只是謀士中,唯獨沒有看到郭圖,駱統注意到這一點,心裡有點疑惑,但不一會就消失了。
等到駱統走進中軍大帳的時候,袁紹正好抬頭看到他,忽然大喝道:
「來人,把駱統拉出去,斬了!」
「在下何罪之有?」雖然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但久經考驗的駱統,依舊能使自己鎮定下來,從容地問道。
「你和許攸勾結曹操,使我失了烏巢的糧草,這還不算嗎?」袁紹冷笑了一聲,「我真佩服你的膽量,都到了這個時候竟然還敢來見我,來人,給我速速斬了!」
「父親。」這個時候,袁尚站了出來,「敬台一向忠心耿耿,怎能勾結曹操,烏巢之失,是不是和許攸有關,也沒有證據,父親,萬不可濫殺無辜。」
「主公。」逢紀站了出來,惡狠狠地看了駱統一眼,說,「昨日主公一時仁慈,以至於走了許攸,今日,主公萬不可再有婦人之仁,請主公下令,斬了駱統,以絕後患。」
駱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袁紹見狀,驚訝地問道:「你的陰謀已經被我識破,你笑什麼?」
駱統止住笑,說:「主公啊,如果駱統勾結曹操,上次,我冒死進諫,又是為何?現在烏巢失了,主公不想對策,卻還要進行這種內鬥,主公就不怕被曹操恥笑嗎?」
袁紹停下來想了想,忽然頓悟到什麼似的,一拍手,說道:「哎呀……你看看我。差點冤枉了好人。快快快,給敬台看座。」
「敬台,請。」袁尚見父親改變主意,連忙過來招呼駱統。
駱統現在心裡煩得要命,並沒有道謝,而是大模大樣地坐下了。袁紹對駱統的行為並沒有在意,而是問道:
「現在烏巢已失,軍心動搖,依敬台所看,以後應該如何是好?」
「回主公。」駱統想了想,「速速通知張郃高覽二位將軍,去烏巢路上,佈陣迎敵。」
「烏巢路上?」袁紹沒有聽明白。
「是的。」駱統自信地說,「襲擊烏巢糧倉,對曹軍來講,事關重大,曹操為人謹慎,如此重大的事情,定要親自帶兵前往,只要張郃高覽二位將軍取道烏巢,以逸待勞,定可活捉曹操。」
「太好了。」袁紹大喜道,「敬台真不愧為世之奇才,曹操有郭嘉,我有葉敬台,看來,天祐我河北啊,哈哈哈哈……」
「主公,此事萬萬不可。」逢紀忽然說道,「曹操乃是一軍統帥,豈能親自攻打烏巢?」
「我以項上人頭為保,若此戰見不到曹操,你取我人頭。」駱統說這話是有十足十的把握的,所以,語氣非常自信。
「就按敬台的話去做。」袁紹揮手讓逢紀退下,「傳令官,你速速趕上張郃高覽……」
「太好了。」袁紹大喜道,「敬台真不愧為世之奇才,曹操有郭嘉,我有葉敬台,看來,天祐我河北啊,哈哈哈哈……」
「主公,此事萬萬不可。」逢紀忽然說道,「曹操乃是一軍統帥,豈能親自攻打烏巢?」
「我以項上人頭為保,若此戰見不到曹操,你取我人頭。」駱統說這話是有十足十的把握的,所以,語氣非常自信。
「就按敬台的話去做。」袁紹揮手讓逢紀退下,「傳令官,你速速趕上張郃高覽……」
「主公,大事不好!」沒等袁紹說完,郭圖就慌慌張張地衝擊來,「回稟主公,大事不好,張郃高覽謀反。」
「什麼?」袁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
「回主公。」郭圖拜倒於地,「張郃高覽聞說主公失了烏巢,撫掌而笑,現在帶領大軍前往曹操主營,不是要攻打曹操,而是要向曹操投降!」
「豎子!安敢欺我?」袁紹大喝一聲,忽然暈倒在地。
「主公。」眾人見狀,連忙扶起袁紹,袁紹緩緩地睜開眼睛,口吐鮮血,等到隨從給他擦淨了,才慢慢地說:「郭圖,我……我命你拿我的寶劍,帶領十萬大軍,務必趕上張郃高覽,殺……殺無赦。」
「主公。」駱統看了郭圖一眼,說,「張郃高覽向來忠心耿耿,此事尚待明察,切不可魯莽。」
「快去,聽到沒有。」不知道是沒有聽到駱統在說什麼,還是根本就不在意了,袁紹拿下寶劍,吃力地交到郭圖手中,「快去……快去……我要張郃高覽的人頭!」
「是,主公。」郭圖得意地看了駱統一眼,接過寶劍,站起身朝外走去。
駱統咬了咬牙,也站起身,大步流星地回到營帳,迅速地穿上鎧甲,拿了畫戟,到外面牽了馬,翻身騎上,準備去追趕郭圖,保住張郃高覽二人的性命。可是,沒走出多遠,就看到郭圖正在前面和幾個士兵在說什麼,駱統心裡一驚,連忙下馬悄悄地走過去,躲在一叢小樹的後面。準備聽一聽他們在說什麼。
只聽郭圖說:「剛才說過的話,你們都聽明白了?」
「聽明白了,我們一定照著大人的話去做。」士兵中那個為首的說道。
郭圖看了看四周,又說道:「一定記住,你們去的目的,是讓張郃高覽謀反,讓我剛才在主公那裡說的話成為事實。」
「可是,有一事,小人還是不明白。」一士兵忽然說道,「既然主公已經把寶劍交給了你,要你斬下張郃高覽的人頭,那大人直接去殺了他們不就行了。既可以斬草除根,又可以樹立大人在冀州的威望,一舉兩得之事,何樂而不為呢?」
郭圖聽完,哈哈笑了一陣,拔出寶劍,看了看,說:「你以為我是那個舞刀弄槍駱統嗎?我身為謀臣,自當運籌帷幄,主公一時生氣,才把寶劍交給我。你們也知道,張郃高覽在武藝上雖然不及顏良文丑,但也是河北大將,我就是帶上十萬大軍,也不是他們二人的對手。而且,一旦他們二人回到主公這裡,我的陰謀必定會被識破,到時候那個駱統,有了張郃高覽的幫助,豈不爬到我頭上來了?」
「大人深謀遠慮,小人實在是佩服。」那幾個士兵說完,轉身要走。
「休走!」聽到這裡,駱統再也忍不住了,跳出來舞動畫戟,朝郭圖的頭上揮去。
「駱統!」郭圖大吃一驚,慌亂中連忙舉起寶劍擋住,但是,郭圖的力氣怎能比過駱統?只聽「啪」的一聲,寶劍被打落在地。
趁這個機會,駱統伸過畫戟,抵在郭圖的脖子上,對那幾位士兵說:「你們誰也不能去,去了一個,我就讓郭圖人頭落地!」
幾個士兵全都驚呆了,他們沒想到駱統會突然出現,更加沒想到,駱統這麼快就制服了郭圖。
「哈哈哈哈!」郭圖忽然大笑起來,看著駱統,說,「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打破我的計謀了嗎?你錯了,駱統,告訴你,薑還是老的辣!」
郭圖說完,手伸進衣服裡面,沒等駱統弄明白他要幹什麼,郭圖就抽出一把匕首,在自己胳膊上劃了一下,頓時鮮血直流,駱統嚇了一跳,畫戟不由得縮回來幾寸。郭圖趁這個機會跳到一邊,把匕首扔到了一個草叢裡面,一邊朝駱統作出大笑的表情,一邊故意痛苦地大叫。
「駱統謀害郭大人,把他抓起來!」幾個士兵見狀,一齊湧過來,但是,他們誰也不知道駱統的武藝到底怎麼樣,只是從剛才的事情判斷,覺得駱統武藝高強,所以,一個個也只是遠遠地站著,不敢過來。
郭圖摀住傷口,說:「你們快去,按我剛才說的去做,這裡就交給我。量他一個小小的駱統,也不能拿我怎麼樣。」
「是!大人。」幾個士兵抱拳領了命令,迅速地走了,不一會兒,就消失在夜色中。
郭圖笑了笑,說:「駱統啊駱統,你還是太年輕,和我鬥,你不行的。」
「可是。」駱統的手在微微發抖,「你為什麼要陷害張郃高覽二位將軍?沒有他們,以後怎麼打仗?這關乎到河北的存亡,難道你就看不出來其中的利害?」
郭圖撕下半截袖子,一邊包裹傷口,一邊平靜地說:「你在主公那裡提的建議,我都聽到了,主公對你的讚賞,我也聽到了。你不要以為我嫉妒你的才能,我畢竟不是逢紀。只因為,你和三公子素來交好,張郃高覽也支持三公子,以後主公遲早要死的,死了之後,必定有一場奪嫡的鬥爭,到時候,你我都不能倖免,現在我能做的,只有剷除異己。」
「你……」駱統不知道說什麼好,說了一個字就停住了。
「你現在完全可以殺了我,但是,殺了我,對你也沒有好處。」郭圖用牙咬住布條的一端,另一隻手把布條打了個節,「今天的事情,就這樣過去了,你殺了我也沒用,我也不想害你,以後真的成為對手,我們再一決高下吧。」
「可是。」駱統猶豫了一下,「我駱統不是那種喜歡名利的人,以後究竟怎樣,我自己有自己的原則。」
郭圖笑著搖了搖頭,說:「你畢竟年輕。你不明白,生在這個亂世,很多事情,不是自己能做得了主的。」
「真的嗎?」駱統還是不明白,難道自己來到的這個亂世,真的就是這個樣子的嗎?
「你會明白的。」郭圖長長地吁了一口氣,「以後你會明白,活在這個亂世,真的,是一個人最大的悲哀。好了,我走了,你保重吧。」
郭圖說完走了,留下駱統一個人站在那裡發呆,此時的駱統,真的疑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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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第11章 有緣無份
外面吶喊聲陣陣,遠處兵器碰撞的聲音也隱隱能夠聽得到,但是,駱統卻絲毫沒有受這種環境的影響,而是不緊不慢地穿上鎧甲,帶上頭盔,又檢查了一遍,然後才拿起一旁的畫戟,大步走出營帳,朝關押沮授的營帳走去。
此時的沮授,正站在帳外,低頭想著什麼。旁邊點著的篝火,映紅了他的臉。駱統走過來,喊了一聲:「公與。」
沮授看到是駱統,慘淡地笑了笑,說:「你來了。」
「是的。」駱統點點頭,「我砸斷鐵鏈,救你出去。」
沮授搖了搖頭,說:「到了友這個地步,生又何歡,死亦何懼?你走吧。」
「公與。」駱統走近了一點,「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主公正準備撤退,郭圖逢紀趁機進讒言,要把你扔在此地,到時候,大軍打過來,玉石俱焚,到時候想逃都來不及了!」
「你沒聽懂我的話。」沮授搖了搖頭,「事情到了這種地步,我已經沒有活在這個世上的心思了,敬台,你走吧,不用管我。」
駱統想了想,說:「螻蟻尚且偷生,公與滿腹才學,到哪裡都是人才,都有用武之地。何必自戕生命?」
沮授看了看天上的星星,說:「我跟隨主公多年,向來忠心不二,只希望歷史上能夠記住我沮授是一個忠臣即可,別無他求。」
「公與!」駱統生氣地瞪大了眼睛,「你真是糊塗!」
「哎——」沮授歎了一口氣,「再說,你也是文人,雖然略懂武藝,但是,大軍將至,我不能拖累你。」
「這個無所謂。」駱統見沮授這麼說,連忙解釋道,「我還有三百的衛士,保住性命,不是難事。」
「算了。」沮授還是搖了搖頭,「我意已決,敬台,你自己保重。」
駱統看到沮授堅定的神色,知道說什麼也沒用,只得抱拳向沮授一伸,自己橫戟在手,朝袁紹的中軍大帳走去。
沒等駱統走到,就看到袁紹和袁熙帶領著郭圖等謀士慌慌張張地跑過來,看到駱統,袁紹連忙過來說:
「敬台,可找到你了,我們三面已經被曹操包圍,為今之計,只有全面撤退。」
「全面撤退?」駱統重複了一句,心裡一陣陰霾。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袁紹恨恨地說,「來日我整頓大軍,定來報這一箭之仇!」
「敬台,走吧。」袁尚走過來,「看曹操還能囂張到什麼時候。」
駱統頹廢地點點頭,跟在他們後面,一起走了……
北方初秋的寒風,已經帶有了幾分的涼意,駱統算了算,自己來河北,也已經將近一年了,在這一年裡,駱統經歷的事情,在他看來,真的比他十年經歷的還要多,這麼多的事情過後,駱統越來越覺得,自己真的要融進這個歷史了,以後,史官會不會在史書中記下駱統這個人,還真是說不准的事情。
不過,就是記載,也不會有太多光彩的部分在裡面,因為,在駱統給自己寫的歷史中,永遠抹不去「戰敗」這兩個字。
跟著統領三軍的袁紹,經歷了將近十天的逃亡,終於回到了冀州,一路上也可謂是風餐露宿,時不時還會遇到曹操伏擊他們的軍隊,每到被曹操的軍隊伏擊的時候,駱統就會有一點後悔,後悔當年沒有好好看這段歷史,但是,想到這裡駱統的想法總會轉變過來,即使全都知道,又能有多少作用呢?
好在終於回來了,騎馬走在冀州的街道上,終於又看到了自己住的的府邸,駱統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一點,老僕呂易早已迎在門口了,看到駱統回來,連忙迎上去牽馬,說:「大人,你可回來了。」
駱統笑了笑,淒涼地說:「是啊,回來了,前方打了敗仗,不回來,那就只有等死了。」
呂易歎了口氣,說:「當初攻打公孫瓚的時候,主公是何等威風,率領幾十萬大軍,橫掃整個河北,建立了這麼大的基業,沒想到,卻會敗給曹操,真是……」
駱統擺了擺手,沒有讓呂易繼續說下去,呂易看到駱統的神色,輕輕地歎了口氣,牽馬走開了。駱統慢慢地走進院子,四周看了一下,默默地說著:「哎——如此的一個家,恐怕過不了多久,就要毀於戰爭了。」
「曹操要打到冀州來嗎?」呂易怕駱統剛剛回來會有很多事情要他做,剛剛拴好馬就匆匆地跑過來,聽到駱統這樣說,心裡很不明白,「主公有將近百萬的兵,雖然失敗了,但是,難道連冀州也守不住嗎?」
駱統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說:「兵多又能怎樣,七十萬大軍,還不是敗給了曹操的十萬軍隊?官渡一戰,整個軍隊,人心渙散,禍起蕭牆,分崩離析……」駱統忽然想到了自己在官渡遇到的很多事情,停住不說了。
「大人也不必太生氣了。」呂易見駱統的表情,安慰道,「主公的心思,哪能是我們能猜得透的,大人你也餓了吧,我去街上買點東西,順便打點酒,算是給大人接風吧。」
「好啊。」看到呂易想得這麼周到,駱統笑了笑,表示感謝,「你再多買點下酒菜。我們二人,就痛痛快快地喝一杯。有天大的事情,我們也不管了。」
「啊!」呂易忽然一拍腦門,「你看看我,老糊塗了。怎麼連這個都給忘了呢?」
「什麼事?」駱統疑惑地問道。
呂易快步走進屋裡,駱統也跟了過去,只見呂易走進內屋,拿出一小卷布帛,看來是一封信,說:「這是一個人送來的,說就是發生了天大的事情,也要交給大人,剛才要不是大人那句話,我還真的給忘了。」
駱統接過信,忽然看到一角露出的字,心裡一驚:這分明是甄洛的字!駱統不由得心裡怦怦直跳,為了掩飾,他對呂易說:「你先去買酒吧。」
「是,大人。」呂易的一舉一動依舊像個士兵,只不過因為年事已高,舉手投足間,都是那麼緩慢。
等呂易走出去了一會,駱統才打開信,果然是甄洛寫給他的。
敬台:
上次一別,已有數月不見,不知君可好,上次無意之失,傷了敬台,還望敬台不要記在心上。其實,那次你被我所傷,又被二哥威脅,妾心裡不勝難過,只是二哥逼迫,不得已而離去。
妾身嫁與袁熙,也實出無奈,嫁到袁家之後,夫君袁熙便去駐守幽州,袁熙軍務在身,妾身亦不能前往,留在幽州,只是礙於門規甚嚴,雖相隔咫尺,但也無法與敬台見面,聞說敬台要隨軍打仗,心中擔憂,無盡而來,望君能保重。
千言萬語,無法一一訴說,只道敬台保重,若君有不測,妾身難於活在世間。
甄洛
看著甄洛的信,駱統不由得長長歎了一口氣,如果當初自己積極爭取,有可能現在他和甄洛正在某個山裡,過著神仙一般的日子,男耕女織,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可是現在,想見上一面,都是難上加難,況且,馬上曹操的大軍用不了多久便會攻破冀州,到時候,自己該如何生存,他是一點底都沒有。而且,最重要的是,到時候甄洛會被曹丕看重,這是駱統最不想接受的現實。
駱統頹廢地坐在椅子上,只是這猛然間,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又想起了凌冰清,想起了大學時候,他和凌冰清之間的事情,雖然很少說話,但是,心中那份濃濃的愛戀,經歷了時間的沖洗,卻一點沒有沖淡。他也知道,凌冰清喜歡的是那種成熟穩重的男生,所以,一直以來,駱統都是把心中的愛意埋在心裡,直到畢業。
「凌冰清!」駱統一下子又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回想了一下當初在官渡看到的那個公孫康使者,自言自語地說道,「凌冰清?凌繼?都是姓凌的,還長得有點相似,難道會有什麼關係?」
「大人,你又在自言自語了。」剛剛來的呂易,看到駱統這個樣子,笑著說道。
「呃——沒什麼。」駱統的思緒被打斷,尷尬地笑了笑,把關於凌冰清和凌繼的事情放在一邊,問道,「酒都準備好了?」
「是的,就等著大人去喝呢。」呂易自豪地說,「知道大人愛喝酒,我特地買的十年陳釀的高粱酒,勁啊,足著呢。」說著,故弄玄虛地從身後拿過兩瓶美酒,在駱統眼前晃了一晃。
「好!」駱統笑著說,「我們今天就一醉方休!」
院子中間,呂易擺好了桌子,放上了四碟涼菜,一隻雞,駱統打開酒,把兩個酒盅裡都倒滿,呂易見狀,連忙受寵若驚地拱了拱手。
「這一杯,我敬你。」駱統端起酒盅,伸到呂易面前,「你我雖然是主僕關係,但是,我駱統,對你還是心存感激的。」
「不敢不敢。」呂易慌忙地端起面前的那只酒盅,一飲而盡,連聲說,「大人客氣大人客氣。」
「不用這麼拘泥了。」駱統笑了笑,「今天我們高興,不分主僕。」
剛說完,駱統就聽到門外一陣馬蹄聲,沒等駱統弄明白怎麼回事,一個士兵就匆匆地跑進來,本來準備去正廳的,但是看到駱統正坐在院子裡喝酒,連忙跑過來,半跪下說:
「葉軍師,大事不好,袁譚、袁熙各領五萬大軍,主公的外甥高幹領七萬大軍,意圖謀反,他們兵分兩路,殺向我冀州,主公召集軍師前去商議。」
「什麼?」駱統放下酒盅,「如此大事,不可亂說。」
「此事千真萬確。」那士兵的語氣很堅定,「主公說葉軍師一定要去,否則冀州就要毀在自己人手裡了!」
「好,我馬上就去。」駱統說完,對呂易笑了笑,說,「這酒,你只能一個人喝了。」
「大人快去吧。」呂易站了起來,「這酒,小人給你留著。」
駱統點了點頭,大步走到馬廄,騎了馬,在門口找到了那個士兵,兩人一起驅動馬匹,奔向袁紹的州牧府。
州牧府的正廳,緊張的氣氛,絲毫不低於當初在官渡的戰場,駱統大步走進去,簡單行了禮,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過了一會,郭圖、審配也進來了,袁紹沒等他們二人坐下,就說:
「現在冀州危急,袁譚袁熙這兩個逆子,竟然趁我失敗的機會,興兵造反,諸位,這一戰,比在官渡還要重要,望諸位以大局為重,保我冀州的安全。」
「父親。」袁尚站起來說,「孩兒願意一戰。」
「好!」袁紹讚歎了一聲,「不愧是我袁紹的兒子,你領十萬精兵,去取那兩個逆子的人頭來!」
袁尚低下頭,說:「孩兒願領五萬精兵,去阻擋高幹表哥。」
「為什麼?」袁紹驚訝地問道,「你難道怕了那兩個逆子不成?」
「孩兒不是怕他們。」袁尚抱拳說道,「孩兒只是不想手足相殘,他們再怎麼說,也是孩兒的哥哥……」
袁紹擺了擺手,沒有讓袁尚說下去,笑著說道:「你的心思,為父能夠理解。你能這樣想,我這當父親的,也很高興,好吧,就按你說的話去辦。」
「是,父親。」袁尚高興地抱拳一伸,走出門外。
袁紹看了看正廳裡的幾個人,忽然說道:「葉軍師。」
「屬下在。」駱統連忙站起來。
袁紹看了看駱統,說:「我知道你的武藝,現下我河北已無大將,你就帶領精兵十五萬,務必守住北門,休要讓那兩個逆子得逞。」
「是,主公。」駱統其實並不想去,但是,軍令在前,自己也沒有辦法。
「父親!」駱統剛說完,就聽到幾聲女人的聲音,隨後,就看到甄洛還有另外一個女的衝了進來,甄洛看到了駱統,眼中似乎顯出了幾分的興奮,但馬上就消失了。另外一個女的,則跪下哭著說:
「父親,夫君一向孝順父親,怎麼能作出謀反的事情?望父親能夠明察。」
「誰讓你們來的?」袁紹見狀大怒,「來人,把這兩個拉下去,斬首!」
「慢!」甄洛忽然抬頭說了一聲,「我有話說。」
「袁熙犯上作亂,你能有什麼話說?」袁紹冷笑了一聲。
甄洛想了想,說:「夫君未經父親允許,帶領五萬精兵前來冀州,若說這不是謀反,則沒有證據,若說這是謀反,也沒有證據。我願意隨葉軍師前往冀州北門,向夫君問個明白,如果真的是造反,我來勸說,若是勸說不成,再由葉軍師決斷。」
聽了甄洛的話,袁紹不由得點了點頭,說:「好,就按你說的去做。葉軍師,你也明白了?」
「屬下明白。」駱統抱拳領了命令,回頭看了甄洛一眼,一絲興奮,從心裡油然而生。
「屬下明白。」駱統抱拳領了命令,回頭看了甄洛一眼,一絲興奮,從心裡油然而生。
本來覺得自己會個甄洛說很多話的,可是,現在走在路上,和甄洛並排,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只是時不時地看甄洛一眼。
「你為什麼老是看我呢?」甄洛注意到駱統的行為,問道。
「沒什麼。」駱統尷尬地笑了笑,「只是,有點擔心,這是我第一次帶兵打仗,而且,對方的虛實,我一點也不瞭解。」
甄洛想了想,低聲說:「我倒真的希望他們真的是謀反。」
「這有什麼好?」駱統也低聲說,「戰爭的殘酷,你是不瞭解的。」
甄洛苦苦地笑了笑,說:「敬台,你應該理解我那句話的意思。」
經過這一提醒,駱統才想到:甄洛希望袁譚袁熙是真的謀反,原來是想和他在一起!明白了原因後,駱統不禁一笑,說:「不過,如果是真的話,雙方打起來,玉石俱焚,也不是什麼好事。」
「如果能夠死在一起,我也甘心了。」甄洛低聲說著,深情地看了駱統一眼。
駱統沒有說話,他不知道對於甄洛的這份熱情,他應該怎麼處理,其實,這個時候,如果和甄洛一起逃走,是絕對有可能的,但是,如果現在一走了之,這十五萬的將士怎麼辦?一旦城破,城裡的老百姓又怎麼辦?
不一會,駱統就來到了城門口,守城的軍官見駱統和甄洛過來,連忙從城樓上下來,說:「屬下參見甄夫人,參見葉軍師。」
「不必多禮。」駱統讓那軍官起來,又問道,「敵軍的動靜怎麼樣?」
「回軍師。」那軍官抱拳說道,「據流星馬探得的消息,敵軍的行軍速度,是以往的兩倍,恐怕半個時辰後能到達。」
「那事不宜遲。」駱統抬頭看了看城樓,「你去吩咐所有士兵,準備好弓箭、檑木、滾石等守城器械,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能輕舉妄動。」
「是,軍師。」那軍官領了命令,去佈置了。
駱統回頭看了一眼甄洛,說:「如果真的要打仗,你跟緊我,我有西涼名馬和方天畫戟,能保護你。」
甄洛不由得笑了,說:「聽說當年董卓死後,長安城大亂,呂布帶領著貂蟬出逃,也是騎著西涼名馬。手執方天畫戟。」
駱統搖了搖頭,說:「可惜,我沒有呂布那樣神勇,不過,我會盡力保護你的。」
「有你這句話,我就滿足了。」甄洛看著駱統,幫他把頭盔的帶子放開,重新繫好,「能夠被自己喜歡的人保護,就是死,也值得。」
駱統心裡一陣溫熱的感覺,他轉頭看了看城樓,說:「我們上去吧,不成功,便成仁!」
「好!」甄洛似乎也受了駱統的感染,堅定地走上城樓。
古時候的一個時辰,相當於現在的兩個小時,剛才那軍官說袁譚袁熙的大軍半個時辰到,也就是一個小時到,駱統和甄洛站在城樓上,等了很久,才看到袁譚和袁熙的軍隊開過來。
駱統大聲喊道:「全體聽令,沒有本帥的命令,誰也不許放箭!」
「是!」旁邊的幾位軍官都抱拳說道,隨後分散開來。
這個時候,城外的軍隊已經逼近城門,駱統看到隊伍中的雲梯,知道這場仗,是一定要打的了,但是,打仗之前,能有一點挽回的餘地,駱統都不想放棄,於是站到最外面,朝下喊道:
「袁譚袁熙,你們作為主公的兒子,竟然趁主公兵敗之機興兵造反,此種犯上作亂行為,天理不容!」
袁譚和袁熙都是一身重鎧,聽了駱統的話,袁譚說:「駱統,我告訴你,我們和二弟此來,是為家事,和你無關,我勸你還是打開城門,放我們兄弟進去,否則城破之日,便是你喪命之時!」
駱統冷笑了一聲,說:「你們帶領十萬大軍,還帶著雲梯,分明是要攻城,你當我駱統是三歲小孩嗎?」
袁譚哈哈大笑了一陣,說:「駱統你果然厲害。好,今日我就先殺了你,祭奠本帥的帥旗!」
「有本事的就儘管來!」駱統說完取出令旗,後退一步,看了看周圍的士兵,又看了看甄洛,咬咬牙,令旗一揮,大喊道:
「放箭!」
隨著駱統一聲令下,周圍士兵紛紛放開弓弦,箭像下雨一樣射向城下的軍隊,可以看出,袁譚和袁熙並不懂得行軍打仗,眼看一支支羽箭射過來,兩人頓時亂了陣腳,慌忙向後逃去。他們兩人這一跑,後面也亂了起來,頓時亂成一團。
「哈哈哈哈……」城上的士兵見狀,都哈哈大笑起來。
駱統回頭看了看甄洛,看到她面無表情,自己也苦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敬台!」這時,城樓上忽然來了一個人,竟然是郭圖!
駱統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問道:「你來幹什麼?」
郭圖停下來喘著氣,說:「東門那裡,主公的外甥高幹帶領的七萬大軍,並無反義,已經進城,主公要我來看看這裡怎麼樣。」
「袁譚袁熙確實謀反,已經被我打退。」駱統把令旗放起來,不安地看了郭圖一眼。
「哎——」郭圖歎了口氣,說,「敬台,你放我出城,我去勸說他們二位投降。」
駱統不由得冷笑了一聲,說:「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
「想不到。」郭圖也冷笑了一聲,「主公帳下的曠世奇才駱統,竟然也是一個小人。」
「不要用激將法,我不會相信你的。」駱統轉過身,看著天邊的白雲,「小人也好,君子也罷。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冀州城毀在我駱統手中。」
郭圖也站了過來,說:「《孫子兵法》中有『不戰而屈人之兵』的說法,敬台難不成是想玉石俱焚?」
「放你出去就是放虎歸山了。」駱統看著郭圖,「這種陰謀詭計你也會用,我真是太高看你了。」
「我沒有你想的那麼陰險。」郭圖也看著駱統,「至少,現在冀州危急,如果和主公的二位公子作戰,則會使我冀州元氣大傷,這一點,你有沒有想過?」
「這個……」駱統一時說不出話來,確實,這一點他的確想過,但是,敵方已經要攻城,自己有什麼辦法?
「敬台。」郭圖走過去,看著城下留下的士兵的屍體,說,「只要你放我出城,我保證帶二位公子回來,如果回不來,我的家人還在冀州,任憑敬台處置。」
「葉軍師。」甄洛過來說,「他說得沒錯,就讓他去吧。」
「甄夫人明鑒。」郭圖抱拳道謝,「小人一定把二公子帶來,和夫人團聚。」
聽了郭圖的話,甄洛臉上一陣陰霾,但是,話已經說出口,是沒有辦法收回的,只能說:「那就希望郭軍師能夠成功說服大公子和夫君。」
「小人定當盡力而為。」郭圖抱拳向甄洛拱了拱,又轉向駱統,「此去,不成功,便成仁!」
駱統看了看郭圖嚴肅的神色,點點頭,帶著郭圖走到城門口,吩咐士兵打開城門,親自送郭圖出了城。郭圖回頭看了看駱統,想說什麼,但是,嘴剛要張開,又停住不說了。
駱統注意到了郭圖的神色,說:「盡力就好,不要太勉強,即使我們成了敵人,我也會很敬佩你的。」
「有敬台這句話,我還能不盡力嗎?」郭圖抱拳一伸,翻身上馬,頭也不回地走了。
到了晚上,郭圖還沒有回來,駱統忽然有了一種被騙了的感覺,心想這樣一來,對方有了郭圖這樣一個謀士,事情就很難辦了。
正想著,甄洛進來了,在駱統的桌子上放下一碗湯,說:「還在想郭圖的事情?」
「你怎麼知道?」駱統看了看甄洛,笑了笑。
「除了這個,你還能想什麼?」甄洛也坐下,歎了口氣,「我明白你的心思,袁譚心狠手辣,一旦城破,他必定會屠城,到時候,真的就像你說的那樣,生靈塗炭了。」
駱統搖了搖頭,說:「他們如果有郭圖幫助,那就是如虎添翼,這樣,恐怕我守不住這冀州城。」
「那我們逃跑吧。」甄洛看著駱統,「反正等曹操大軍攻破了冀州,也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這滅門之禍,是遲早的。」
「我相信曹操,他不可能,只有袁譚,我最擔心。」駱統搖了搖頭,「我們不能不把百姓的安危放在心上。」
「你不懂。」甄洛把那碗湯推到駱統面前,「大哥在世的時候就說過,自古以來,成王敗寇,戰勝的一方,進城之後,主帥很多都說不要擾民,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不擾民,錢從何來?沒有錢,怎麼安撫這些出生入死的士兵?」
「這……」駱統被反駁地說不出話來,因為在他所瞭解的歷史中,確實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只是在三國的歷史中,他沒有看到過,也許是歷史記載的時候,史官為了迎合歌功頌德的需要,故意沒有寫的。
「你怎麼不說話了?」甄洛看了駱統一眼,「所以,你一個人,是挽回不了這些殘酷的現實的,敬台,罵我一起走吧,去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
駱統看了看甄洛,心軟了下來,說:「再等最後一天,好嗎?明天,如果郭圖參與謀反,一天之內,城是攻不破的,我們守上一天。不論成敗,我們都要走,冀州的存亡,我們不管了。」
甄洛想了一會,點點頭,說:「我答應你。」說完,頭靠了過來。
駱統沒有避開,而是輕輕地摟住甄洛的肩膀……
第二天,駱統早早地就起床了,吃了早飯,便來到了城樓之上,遠遠地看去,城下連個人影都沒有,只有時不時吹來的一股風,旋起地上的泥沙,吹起來,又落下去,週而復始。
過了一會,甄洛也來了,她往城下看了看,說:「真希望他們永遠不要來了。」
駱統搖了搖頭,說:「該來的,總歸是要來的,」
甄洛笑了,她笑著說:「我只希望,他們今天一天不要來,這樣,就……」說到這裡,她忽然不說了,而是看了駱統一眼。
駱統會意地笑了笑,這時,一個士兵忽然跑過來,說:「軍師,不好了,敵人打過來了!」
「什麼?」駱統連忙朝遠處看去,只見袁譚和袁熙的大軍,浩浩蕩蕩地開過來,看上去比昨天整齊了很多,駱統知道是郭圖整頓的軍力,狠狠地罵了一聲,「卑鄙郭圖,我將你碎屍萬段!」
「軍師,怎麼辦?」一名軍官問道。
「準備迎戰,就是死,也要死在戰場!」駱統感覺到體內熱血沸騰。
「是,軍師!」幾名軍官抱拳領了命令,各自去安排了。
駱統來到城牆邊上,低了頭,對甄洛說:「郭圖治軍的才能遠勝於我,這一仗,真的不知道誰勝誰負。」
「敬台。」甄洛也走過來,「就是死,我們也死在一起。」
「你放心。」駱統忽然微笑著說,「我會履行我的承諾,郭圖再厲害,也不可能一天之內攻破城門。你先到後面去,敵軍由我來應付。」
甄洛幸福地笑了笑,退到了後面。
城外,袁譚和袁熙的軍隊已經來到,駱統在前面看到了郭圖,正準備大罵,只聽郭圖大喊道:
「敬台,二位公子已經歸順主公,還請你打開城門。」
駱統心裡一驚:郭圖還真的說服了他們!但是,在這個節骨眼上,駱統絕不能有一點放鬆,於是說:「我憑什麼相信你?」
沒等郭圖說話,袁譚就說:「駱統,你可以看看,我和二弟都沒有穿盔甲,也沒有帶兵器。還有,你那裡扣押著二弟的夫人,我們還敢不歸順嗎?」
駱統不禁看了看甄洛,心裡一痛,朝下說道:「我駱統不是那種卑鄙小人,如果你們有誠意歸順,那就讓所有的士兵全部放下兵器!」
「敬台,做得好!」忽然一聲讚歎,駱統連忙回過頭,來的竟然是袁紹!
「參見主公。」駱統連忙抱拳低頭,甄洛也上前行禮。
袁紹擺了擺手,微笑著走過來,拍了拍駱統的肩膀,說:「你不愧是我最信任的軍師。」
「謝主公誇獎。」駱統笑著說,隨後又看了看城下,看到下面的士兵已經在袁譚袁熙的指揮下放下了兵器。
袁紹也看到了,向下喊道:「顯思顯奕,你們趁我新敗,意欲謀反,我……」
「主公!」駱統連忙打斷了袁紹的話,說,「現在二位公子已經歸順,應該好言相勸,令他們二人忠心才是,切不可出言威嚇,以免他們再生反意。」
袁紹看了看駱統,想了想,忽然雙手一拍,朝下說道:「為父本來要治你們二人謀反之罪,但是,念在你們是我兒子的份上,這次我就不追究了,還望你們能夠全力輔助我,迎戰曹操!」
本來還在猶豫的袁譚和袁熙,聽了袁紹這句話,商量了一下,跪下大聲說:「父親如此寬厚,孩兒知錯了。」
「好!」袁紹哈哈大笑,說,「打開城門。」
袁紹說完下去了,駱統無奈地看了甄洛一眼,發現甄洛一臉的痛苦,站在那裡,看著駱統,眼角流下了兩行淚水,駱統低了頭,說
「對不起。」
甄洛沒有說話,而是轉身走了,駱統看了看天邊的那一朵白雲,歎了一口氣。
城門開了,袁譚和袁熙進了城,袁熙進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在袁紹後面找到了甄洛,興奮地跑過來,抓住她的手,旁若無人地噓寒問暖。
駱統下來的時候,袁紹看到了他,說:「敬台,這次你又立了一功,我要好好賞你。」
「謝主公。」駱統客氣了一下,退到一邊。
這時,袁熙已經帶著甄洛走了,駱統看著兩個人的背影,心裡一陣揪心般的孤獨……
第二部 第12章 十面埋伏
駱統一個人坐在房間裡,旁邊點著一盆火,燒紅的木炭發出若有若無的火焰,映紅了駱統的臉,駱統拿出那兩卷甄洛寫給他的信,展開,看了一遍,搖搖頭,扔進火盆。頓時,火焰包圍了這兩卷布帛,頃刻間,兩團大的火苗升起,兩卷布帛化為灰燼。
駱統站起來,長長地呼了一口氣,走到窗前,非常無奈地笑了笑。
是的,現在,擺在駱統面前的,也許就只有無奈了,本來好好的事情,本來計劃好的一個完美的結局,到了最後,卻還是一場空,想著這些,駱統心裡一陣一陣的悲涼,難道,自己真的創造不來屬於自己的幸福?
也許吧,這裡所有的事情,都是他自己造成的,有可能,自己根本就沒有喜歡過甄洛,只是自己來到了這個人地生疏的時代,揮之不去的孤寂之感,使他產生了對甄洛的依戀。或者有可能,駱統沒有嘗過被人愛的滋味,這突入襲來的愛情,使他不能自拔?再或者,甄洛是一個絕世美人,而自己,本身也是一個好色之徒?
太多了,駱統自己都不能明同白。他搖了搖頭,好在都要過去了,以後的他,再也不要想起這個叫甄洛的女子了,就當這是做了一場夢吧。
「大人!」只聽外面呂易的聲音遠遠地傳來,駱統下意識地抹了抹眼睛,確認自己沒有流淚,才打開門。
呂易一路跑來,看到駱統開門,遞上來一小捆竹簡,說:「大人,這是主公派人送過來的。」
駱統連忙接過,拆開上面的細繩,打開竹簡,果然是袁紹那種粗獷的字體。
敬台:
近日我得以兒子及外甥的兵力相助,加上冀州的兵馬,湊足了三十五萬大軍,準備再次南下進攻許昌,以雪我官渡兵敗之恥辱。
敬台看信之後,速速來冀州北部大營見我,大軍發至,定要生擒曹賊,碎屍萬段,以解我心頭之恨!
袁本初
駱統看完,沮喪地搖了搖頭,又看了看竹簡,顯得非常煩躁。
「大人,有什麼事情?」呂易見駱統的神色有些異常,小心地問道。
駱統看了看呂易,說:「沒什麼,前方又要打仗了。你去牽我的馬來,我去收拾一下。」
「是,大人。」呂易點了點頭,朝馬廄走去。
駱統看了看秋風蕭瑟的庭院,心裡的悲涼,一時全湧了上來。
駱統騎著馬,背著包裹和畫戟,在道路上奔馳著,雖然他知道迎接他的,依舊是一場敗仗,但是,他還是要來的,作為袁紹手下的軍師,前來參戰是他的責任,也許,他的一舉一動,都會有歷史記載下來,他可不想招來後人的唾罵。
來到大營,袁紹已經準備出發了,駱統見到了袁紹,袁紹笑著說:「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為你在路上出生麼事了呢。」
「屬下沒事。」駱統下馬行禮,「只是天氣漸涼,準備衣物,耽誤了些時間。」
「沒事就好。」袁紹點點頭,「據前方流星馬探得的消息,曹操帶領十萬賊兵,已經快到倉亭,我準備在倉亭和曹操決戰,以報官渡之仇。敬台,說說你的想法。」
駱統想了想,說:「主公,倉亭多山,而且林木繁茂,現在正值秋天,天氣乾燥,這次進攻,一定要謹防曹操火攻。」
「這個我自有打算。」袁紹說著轉過身,對後面站著的三個兒子說,「這一戰,是為父檢驗你們實力的時候,你們不要辜負為父的希望。」
「是,父親。」三個兒子一起抱拳說道。
「好!」袁紹擺出很豪邁的樣子,一揮手,翻身上馬,說,「全軍聽令,向倉亭進軍!」
駱統等袁紹和三個兒子過去後,自己也翻身上馬,跟著走了。隨後,三十幾萬大軍也跟了上來。
行了兩日,終於來到了倉亭,中午的時候,駱統剛吃完午飯,就聽說曹操大軍殺過來了,駱統連忙拿了畫戟,走出營帳,看到袁紹正在上馬出發,駱統想也沒想,馬上也跨上自己的戰馬,跟著奔了過去。
終於又看到了曹操,和上次在官渡相比,臉上多了幾分優越的神色,同樣是那些將領,同樣是那些謀士,駱統看到了郭嘉,客氣地笑了笑,郭嘉也笑了笑,但駱統總覺得郭嘉的笑,完全是嘲笑。
曹操看著袁紹,說:「本初,官渡一戰,你七十萬大軍敗給我七萬大軍,我勸你還是投降吧,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袁紹咬了咬牙,說:「官渡的恥辱,今天,我就加倍奉還。曹操,你就洗乾淨脖子,等著我的刀去砍吧!」
「哈哈哈哈……」曹操大笑道,「就憑你這些烏合之眾?真是笑話。」
袁紹臉色發青,他氣憤地說道:「那就等著瞧!」
看到袁紹這個神色,曹操更加得意了,他回頭看了看後面的幾位將軍,說:「你們有誰,能取下袁紹的人頭,賞金萬兩,封萬戶侯。」
曹操的話剛說完,徐晃後面有一個將軍衝了出來,對曹操說:「這第一仗,就交給我史渙去打吧。」
「好。」曹操讚歎了一聲,「你去,向袁將軍討教幾招。」
「賊將休得逞強!」只聽一聲大喝,袁尚衝了出來,舞動手裡的雙刀,說,「我乃河北少主袁尚,來取曹操狗頭。」
「那就先過我這一關!」史渙見袁尚是一個年輕人,非常高興,舞動長槍,策馬衝了過來。
袁尚甩開雙刀,舞得滴水不漏,和史渙打在一起,袁紹看著,一邊說道:「真不愧是我袁紹的兒子!哈哈哈哈……」
旁邊的袁譚聽了,輕輕地「哼」了一聲,沒有說話。駱統看了看袁譚,又轉頭看正在大戰的兩個人。
袁尚果然很厲害,十幾回合過後,史渙漸漸不支,而袁尚,卻是愈戰愈勇,史渙一個不留神,胳膊上被袁尚砍了一刀,連鎧甲都被砍破,碎片落了一地。
這時,只聽袁譚又是「哼」的一聲,緊接著,一聲弓弦的響聲,一支羽箭飛向史渙,史渙被射中肩膀,落下馬來。袁尚得了這個機會,身子一歪,手起刀落,沒等史渙爬起來,就已經人頭落地。
「給我上,殺曹軍個片甲不留!」袁譚第一個衝了出來。
駱統現在才明白,原來箭是袁譚射的,不由得暗罵了一聲「卑鄙」。這時,袁紹也揮動令旗,大軍頓時像潮水一樣衝向曹操的軍隊,曹操急忙轉身,狠夾了幾下馬肚子,匆忙逃跑。
「哈哈哈哈哈……」袁紹看後,哈哈大笑,說,「曹操,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
當晚,袁紹在軍營擺開了慶功宴,特別是袁尚,袁紹對他讚賞有加,聽得袁譚很不高興,他喝了一口酒,小聲說:
「最後還不是我射死了那史渙?」
雖然聲音很小,但是,周圍離得近的幾個人,還是能夠聽到。袁尚聽了這句話,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他看了看袁譚,說:「原來,那個暗箭傷人的是你。」
「你說什麼?」袁譚把手裡的酒盞猛地頓在桌子上,「我幫了你,你竟然這樣說我,早知道,我就不該幫你。」
「我用得著你幫?」袁尚冷笑了一聲,「那史渙根本不是我的對手,倒是你那一箭,有損我的威名。」
「哼!」袁譚把酒盞裡的酒一飲而盡,說,「真該讓你死在史渙的槍下。」
袁尚忽然站了起來,看著袁譚,說:「莫非,你那一箭是針對我的?幸好蒼天有眼,沒有射死我……」
「夠了!」袁紹忽然一拍桌子,「你們兩個,還有沒有把我這個父親放在眼裡!」
袁尚似乎現在才發覺到袁紹的存在,連忙抱拳向袁紹說道:「孩兒知道錯了,請父親恕罪。」
袁紹擺擺手讓袁尚坐下,似乎並沒有怪他的意思,而是向袁譚說道:「顯思,你呢?你知錯嗎?」
「孩兒知錯!」袁譚很不耐煩地說了一句,自己倒了滿滿的一盞酒,一飲而盡。
袁紹看了看袁譚,似乎顧及到現在是慶功宴,不好發火,就沒有再說話。
一場慶功宴,就這樣,在一種很冷清的氣氛中過去了。
第二天,袁紹便決定和曹操決戰,駱統知道,在倉亭的這一場戰鬥,將是袁紹的最後一場大戰,這一次,曹操採用了謀士程昱的「十面埋伏」之計,致使袁紹三十多萬軍隊全軍覆沒,袁紹也因為戰敗,重病身亡。
本來,駱統是想再次勸說袁紹的,但是,昨天慶功宴結束之後,駱統忽然打消了這種想法,因為他想起了沮授,沮授就是這樣,在袁紹覺得自己蒸蒸日上的時候潑冷水,最後落得那樣的下場。這麼久的磨練,駱統覺得自己越來越理性了,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決定明哲保身,至於河北的存亡,與我何干?
果然,和書上寫的一樣,曹操派了自己手下的虎將許褚前來誘敵,首先中計的是袁尚,他自認為武藝高強,看到許褚逃跑,於是一路追擊,接下來,袁紹和另外兩個兒子也追了上來,沒等駱統反應過來,就聽到吶喊聲陣陣,隨即,不計其數的士兵,從四面八方湧了過來。
這個時候,駱統才想到自己也被包圍在了大軍之中,眼見周圍全是敵人,駱統把心一橫,策馬向回去的道路衝去。
「抓住他!」不知後面誰喊了一聲,幾個士兵從兩邊衝了過來。
駱統甩開畫戟,一下子打在一個士兵的頭上,溫熱的鮮血頓時濺到駱統的手上,駱統沒有多想,又是一下,劃傷了另外一名士兵的胳膊。另外的幾個士兵看到同伴被殺,而騎馬的這個人看來也很厲害,一個個在周圍晃了晃去,但是誰都不敢再過來。
「我乃溫候呂布武藝的傳人,誰敢過來送死?」駱統看到士兵膽怯,靈機一動,說出這樣一句話。
這句話果然很有效,那幾個士兵聽完,一個個四散奔逃。
「那就讓我來會會你!」只聽一聲大喝,一個將領斜刺裡衝了過來,「我倒要看看,溫候傳人武藝如何。」
那人話音一落,幾十個士兵衝了過來,把駱統圍在中間。駱統嚇了一跳,連忙循聲看去,頓時,兩個人都愣在那裡。來到人,竟然是張郃!
「是你?」張郃的表情很尷尬,「我……我還以為是誰呢。」
駱統定了定神,說道:「張將軍別來無恙吧。」
「還好。」張郃尷尬地笑了笑,「新的主公很好,我和高覽將軍,都很不錯。」
「那就好。」駱統笑了笑,「現在我落在你手裡,是把我抓走,還是殺了我,任憑你決定。」
「葉先生。」張郃很無辜地說道,「你說哪裡話?我張郃可也是重義氣的人,豈能害你?」
「現在你我各為其主。」駱統慘慘地笑道,「戰場相見,兵器無眼,張將軍,不必自責。」
「你走吧。」張郃忽然說道,「我知道你是一個正人君子,我張郃是不殺好人的,不管是敵人還是仇人。」
駱統心裡一陣慚愧,他不由得低下頭,抱拳說:「張將軍的恩情,來日我駱統必將報答。張將軍,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張郃抱了抱拳,轉身對手下士兵說,「四散站開。」
士兵聽了將軍的話,一個個向兩邊走去,讓出了一個道路,駱統夾了夾馬肚子,策馬逃走了。
不知逃了多久,駱統覺得有點渴,伸手摸了一下水袋,發現水袋早已不見了,估計是逃跑的路上丟了吧,駱統沒有辦法,舉目看去,能找到水的可能性很小,駱統不禁歎了口氣,翻身下馬,慢慢地往前走。
沒走多遠,就聽到後面傳來急促的馬蹄聲,駱統以為是曹操的兵又追過來了,連忙準備上馬,卻聽到後面傳來袁尚的聲音:「敬台,等等我們。」
駱統心裡一喜,轉過頭來,後面來的果然是袁尚,一臉的疲憊,後面是袁譚、袁熙、郭圖和審配,還有一輛馬車,被一匹馬慢慢地拉著。
駱統等他們走近了,問道:「有沒有水啊,我渴死了。」
「給!」袁尚拿過水袋遞給他,「真沒想到你還活著。」
駱統咕嘟咕嘟喝了幾口,抹了抹嘴,說:「一言難盡,對了,主公怎麼樣?」
袁尚低下頭,說:「父親,父親他病了。」
駱統忽然意識到:那馬車裡的,肯定就是袁紹了!
郭圖在一旁歎道:「沒想到我們竟然中了曹操的誘兵之計!」
駱統也歎了口氣,說:「現在,只有先回冀州,再作打算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說得也是。」袁尚點點頭,「那事不宜遲,我們趕快走吧。」
駱統翻身上馬,跟著一塊走了,秋風吹動他那一縷散開的頭髮,那一縷頭髮,飛起來。又落下,顯得那樣的孤單……
第二部 第13章 流浪
袁紹躺在床上,吃力地喘著氣,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在尋找某個問題的答案,許久,他才伸出手,指了指旁邊掛著的那把寶劍。
袁尚見狀,連忙取下寶劍,交到袁紹手中,說:「父親,等你病好了,就又可以手執這把寶劍,取曹操的人頭了。」
也許是因為聽到了曹操這個名字,袁紹忽然一咬牙,把寶劍扔在地上,吃力地說:「我……沒想到……我……我竟然被曹操……曹操打成這樣!」
「父親。」袁熙流著眼淚說,「父親一定要保重身體,冀州的存亡,還要靠父親呢。」
袁紹看了看袁熙,搖了搖頭能,說:「你……你還是這麼柔弱,難當大任,難當大任。」
「主公。」逢紀過來說,「那麼,大公子呢?和三公子相比,誰更加適合呢?」
聽了逢紀的話,袁紹灰暗的眼神頓時亮了起來,說:「顯思,你為人過於剛強,好行殺戮,不是治理一方的人。」
袁譚忽然「哼」了一聲,說:「父親,難道你想廢長立幼,如此的舉動,自古都是自取滅亡之舉。」
「你……」袁紹一句話說不上來,氣得連連咳嗽。
「主公。」逢紀地上一塊布過去,「主公英明,屬下實在是佩服。」
似乎每個人都喜歡聽奉承的話,果然,聽了逢紀的話,袁紹的臉色好了很多,他止住了咳嗽,說:「我意已決……立……立顯甫為冀州之主。」
「多謝父親,孩兒一定不辜負父親的期望》」袁尚高興地說道,同時得意地看了袁譚一眼。
「你……」袁譚指著袁尚,氣得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袁譚,你想謀反嗎?」袁尚得意地說道,「雖然你是我大哥,但是,只要你敢有謀反的意圖,我照樣不能饒你!」
「顯甫……」袁紹說道,「你們三兄弟,一定要……要……要……」袁紹說著連連咳嗽,不一會,就咳出了鮮血。
「父親!」袁熙過去用布擦著袁紹咳出來的血,「大哥,三弟,你們也為我們的父親想想吧。」
袁譚看了看奄奄一息的袁紹,一句話沒有說,轉身走了出去。旁邊的郭圖見袁譚走了出去,也跟著出去了。袁紹看到這個樣子,氣得大喘粗氣,但是,馬上又是一陣咳嗽。
「還請主公保重身體。」駱統抱拳說道。
袁紹似乎現在才注意到駱統的存在,目光忽然一亮,伸出手來。駱統見狀,也伸過手。袁紹拉住駱統的手,微笑著點了點頭,似乎找到了一個值得托付後事的人,沒等駱統說話,就感覺到袁紹的手一鬆,隨即,袁紹的眼睛也閉上了……
「主公!」駱統驚恐地說道。
「父親!」袁熙也過來感到。
「父親,父親已經走了。」袁尚悲傷地搖了搖頭。
駱統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心裡也忍不住悲傷起來……
因為戰事緊急,袁尚為父親草草地辦了後事,就開始整頓軍務,經過了一個月的休整,冀州總共集齊了二十五萬的兵力,袁尚看到自己還有這麼多的兵,感覺也輕鬆了不少,於是採納了駱統的建議,不主動和曹操交戰,只做防守,同時加緊練兵,休養生息,以擴充實力。
這一天,天氣很好,駱統正在庭院中練習射箭,忽然呂易稟報說袁尚招他議事,就連忙換了衣服,來到了州牧府。
州牧府還是原來的樣子,只不過少了袁紹這位昔日的英雄。駱統來到正廳,看到逢紀和審配正坐在一起說著什麼,看到駱統進來,都停止了說話,駱統也不想理他們兩個,自己坐在了對面。
過了一會,袁尚也走了進來,看了看四周,問道:「郭圖和辛評呢?他怎麼沒有來?」
「回主公。」逢紀站起來說,「此二人向來和大公子交好,估計是不願意來了。」
「大膽!」袁尚一拍桌子,「回頭讓他看看,是我袁尚厲害,還是他們的主公袁譚厲害。」
「主公英明。」逢紀皮笑肉不笑地說著。
「好了好了,你不用這樣說我。」袁尚擺了擺手,「今天找你們來,是來商量一件大事,我準備殺了袁譚和袁熙兩個人,你們怎麼看?」
「此事萬萬不可。」審配站起來說,「現在曹操虎視眈眈,時時準備犯我河北,如果三公子和兄長不合,則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到時候,曹操就有可乘之機了。」
袁尚看了看審配,說:「你說的不對,曹操雖然有犯我河北的意圖,但仍是外在的凶險。袁譚和袁熙雖然是我兄長,但卻是我的心腹大患,一日不除,我一日不能安睡,這一點,你是不能理解的。」
郭圖抬頭看了看袁尚,說:「既然三公子已經下了決心,屬下也沒有什麼可說,但是,萬萬不可打草驚蛇。」
「這一點不必多說。」袁尚笑了笑,忽然轉向駱統,「敬台,這件事,你怎麼看?」
「呃……」駱統站起來,「屬下認為現在不是除內患的時候,自古『兄弟一心,其利斷金』,現在,曹操隨時會犯我冀州,屬下認為,先保住冀州,再商量除掉內患的事情,也不遲。」
袁尚冷笑了一聲,說:「駱統,到現在了,你竟然這麼說,我還準備讓你去除掉我那沒用的二哥呢,賞賜之物都想好了,駱統,你真令我失望。」
袁尚說的所謂的「賞賜之物」,駱統當然是明白的,不過,對於駱統來講,他是不吃這一套的,於是說:「內亂的事情,我依舊認為,萬萬不可。」
「你……」袁尚指了指駱統,很無奈地低了一下頭,說,「那好,等我除掉那兩個眼中釘,再來和治你的罪!」
「三弟!」袁尚剛剛說完,外面忽然傳來袁熙的聲音,嚇得袁尚魂飛魄散,連忙抽出寶劍,警惕地看著外面。
話音落下不久,就看到袁熙走了進來,但是,他的臉上沒有一點怒氣,而是一臉的柔弱之象,看到這些,袁尚緊繃的神經似乎放鬆了不少,他定了定神,說:「原來是二哥,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三弟!」袁尚剛剛說完,外面忽然傳來袁熙的聲音,嚇得袁尚魂飛魄散,連忙抽出寶劍,警惕地看著外面。
話音落下不久,就看到袁熙走了進來,但是,他的臉上沒有一點怒氣,而是一臉的柔弱之象,看到這些,袁尚緊繃的神經似乎放鬆了不少,他定了定神,說:「原來是二哥,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威風,三弟的威風。」袁熙的這句話似乎帶著很大的勇氣,「我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成了三弟你的眼中釘。」
「哈哈哈哈……」袁尚忽然哈哈大笑,他看了看袁熙,說,「你既然都知道了,為什麼還問我呢?二哥,我聰明的二哥。」
袁熙身子一顫,他用自己顫抖的聲音說:「三弟,念在外面是兄弟的份上……」
「住口!」袁尚打斷了袁熙的話,蠻橫地說,「你別忘了,現在我是河北的主人,你是我的屬下,我讓你死,你必須死!」
袁熙看了看駱統,又看了看逢紀,說:「我願意交出幽州的兵權,從此不再過問河北的事務,只想求得三弟的寬恕。」
「沒用的東西。」袁尚輕輕地說了一句,不過也低頭想了想,繼續說,「好吧,誰讓我們是兄弟呢。這樣吧,今天,你和……和葉軍師一起,去殺了袁譚,帶著他的人頭來見我。」
「這……」袁熙站在那裡,猶豫不決,「大哥如果願意交出兵權,和我一樣呢?」
「袁譚是那樣的人嗎?你太天真了。算了,知道你不願意。」袁尚笑了笑,看著駱統,「敬台,這件事就有勞你了。雖然我許諾給你的好處現在沒有了,但是,事成之後,我不會虧待你的。」
「此事屬下無能為力。」駱統抱拳說道,「三公子,你另請高明吧。」
「駱統!」袁尚惡狠狠地指了指他,「好,很好。今天我高興,再加上我先違背自己的承諾,就暫且放你一馬,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情,決不輕饒。」
「那就告辭。」駱統看了看袁尚,轉頭大步走了。
騎馬走在街上,駱統心裡感到一陣輕鬆,雖然自己得罪了袁尚,但是,在他的心裡,一點難過都沒有,駱統知道,這就是自己的原則。
駱統清楚地記得很久以前那的一件事情,自己剛上大學時候的軍訓,教官非常的蠻橫無理,經常無端欺負學生,那天下午,學校安排教官到宿舍教學生整理內務,駱統班裡的那個教官,進門看了看,說了一句:
「你看你們這宿舍,亂成什麼樣子?住在這裡,簡直和豬窩沒什麼兩樣!」
聽了教官的話,宿舍裡的其他同學雖然很生氣,但也都沒有辦法,只有駱統接下去說道:「想必這位教官住過豬窩,不然怎麼知道住在豬窩是什麼樣子?」
正在那裡洋洋得意的教官,輕蔑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他看了看駱統,說:「你,你竟然敢這樣跟我說話,你知道後果嗎?」
「知道。」駱統當時的表情很自然,絲毫沒有恐懼,「扣我的學分是吧?我重修軍訓是吧?可是,你別忘了你這次到我們宿舍來的責任。」
「什麼責任?」教官見駱統如此平靜,自己也有點害怕,畢竟自己有錯在先。
駱統冷笑了一聲,說:「我們宿舍並不是很亂,你這樣說,侮辱了我們的人格,這一點我必須向你說明。還有,你來我們宿舍,不是來訓斥我們的,是來教我們整理內務的,這一點,請你一定要明確。」
駱統很清楚地記得,教官聽了這句話之後,很久沒有說出話來,最後,只能留了「你等著瞧」四個字,然後摔門而去,第二天,學院領導和班主任都來找駱統談話,但是,駱統依舊是那句話,班主任也沒有辦法,況且是那位教官有錯在先。後的時候,還是軍訓的總負責人出來處理的這件事情,當然,結果是那位教官被狠狠地批評了一頓,駱統則沒有受到一點處分。
每當想到這件事情,駱統心裡總是有一種自豪感,他知道,不論什麼時候,總會有蠻橫的人,有蠻橫的人,就會有蠻橫的做法,這樣一來,處於被欺負的這些人裡面,就會有屈服,而他,即使在壓力面前,也要堅持正確的立場,這個,就是駱統自己的原則。以前的他是這樣,現在的他,也是這樣。
正想著,忽然背後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駱統下意識地把馬韁一拉,想讓讓開路讓後面的人過去,可是,馬剛走到邊上,後面的人就追了過來,駱統看了看,竟然是逢紀,還有幾個士兵。
「去,把他給我綁起來!」逢紀一聲大喝,那幾個士兵就下馬衝了過來,把駱統拉下馬。
「你們這是幹什麼?」駱統掙扎著,大聲問道。
「你還不明白嗎?」逢紀;冷笑了一聲,「主公要我來捉拿你,你們幾個,快,我還要向主公交差呢。」
「逢紀!」駱統看著他,「你卑鄙!」
「是的。」逢紀笑著點點頭,「是的,我卑鄙,我是卑鄙,這次抓你,也是我的主意。這又怎麼樣呢?」
「這對你有什麼好處?」駱統用的是那種質問的語氣。
「和主公要除掉袁譚袁熙一樣。」逢紀的笑容足以用「猥瑣」來形容,「駱統,你太聰明了,從你來到河北那一天,我就想除掉你,現在,我終於如願以償了。」
駱統咬著牙,又問道:「那當初,當初你為何還舉薦我來河北?」
逢紀笑了笑,說:「當初我以為你沒有太大的才能,就推薦你來,這樣能夠討好主公。但是,後來我卻發現,你當初的那些話,那些評價當世英雄的話,一一應驗,我才發現,你真的是一個人才,說以,為了我以後的地位,我一定除掉你。」
駱統忽然大笑了一陣,說:「沒想到我駱統竟然死在你這樣的小人手裡。」
「小人也好,君子也罷,反正你都是要死的人了。」逢紀的語氣變得很平靜,「你們幾個,帶『葉軍師』走,我去向主公交差。」
逢紀說完揚長而去,士兵中那個為首的說:「葉軍師,得罪了。」說完和手下的幾個人一起,把駱統五花大綁,帶著朝牢獄走去。
逢紀說完揚長而去,士兵中那個為首的說:「葉軍師,得罪了。」說完和手下的幾個人一起,把駱統五花大綁,帶著朝牢獄走去。
晚上的時候,獄卒送來了飯菜,駱統看也沒看,就讓獄卒拿回去了,現在的他,別說這粗鄙的食物了,就是山珍海味,他也是沒有心思吃的,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落得這樣的下場,曹操的七十萬大軍中,他幾次死裡逃生,現在,竟然敗在自己人手裡!
駱統搖了搖頭,也許吧,自己太大意了,剛開始,在逢紀排擠他的時候,在逢紀暗害別人的時候,他就應該有所防備。特別是上一次,官渡之戰失敗後,逢紀向袁紹進讒言,說田豐嘲笑袁紹,袁紹一氣之下,命逢紀殺了田豐,那個時候,駱統就應該想到,自己,將會是下一個田豐。可是,自己就是沒有想到!
駱統卻是失望了,現在身陷牢獄,沒有人能夠就得了自己,駱統又想起了自己的身份,自己是穿越過來的人,在這個時代死了,會不會回到自己的那個時代呢?倘若這樣的話,對他來說,應該也是一件好事吧。那麼,自己回到自己的時代,自己的父母還認識他嗎?朋友還會再一一回來嗎?還有自己暗戀了很久的凌冰清,能不能再見上一面呢?
正在胡思亂想中,忽然一陣說話聲傳了過來,駱統聽了聽,心裡頓時一緊:這聲音,是呂易的!
只聽呂易說:「真是麻煩小哥了,這點酒,算是我的一點敬意。」
「老哥不必客氣。」這是獄卒的聲音,「大冷天的,呵呵呵……」
「天冷,喝點酒就暖和了。」呂易說完,就傳來了把盤子放在桌上的聲音。想必是呂易帶來了下酒菜。
難道呂易是來救我的?駱統心裡忽然閃現這樣一個想法。書上和電視劇上,這樣的事情可多了,難道被自己遇到了?
正想著,忽然又傳來一個聲音,竟然是甄洛的:「你們好有雅興啊,倒喝起酒來了。」
「甄夫人。」獄卒慌忙站起來,說,「小人未能遠迎,還請甄夫人不要怪罪小人。」
「沒什麼。」甄洛說著,「這酒本來就是我讓呂易送來的,這麼冷的天,喝點酒暖暖身子也好。對了,白天你們把葉軍師關起來了,我想見見他。」
「這個……」獄卒猶豫著,「逢紀大人吩咐過,任何人都不能見葉軍師。」
「逢紀!」甄洛生氣地說道,「你別忘了,我是袁熙的夫人,逢紀能免你的職,而我,能要你的人頭!」
「甄夫人恕罪。」獄卒說著,緊跟著的是一陣鑰匙的聲音,「這是鑰匙,小人馬上帶甄夫人去見葉軍師。」
「不必勞煩你。」甄洛說,「把鑰匙給我吧,呂易,你陪他喝酒。」
「是,甄夫人。」呂易說道。
駱統心裡一陣猛跳,沒過多久,就看到甄洛走了過來,他連忙走過去,說:「你怎麼來了?快回去。」
「我是來救你的。」甄洛低頭走了過來,拿鑰匙打開了門,進來看著駱統,「你瘦了。」
「你根本不必為了我冒這麼大的險。」駱統看了看甄洛,「袁尚不可能殺我。」
「你怎麼知道他不會殺你?」甄洛扶住駱統的肩膀,「袁尚心狠手辣,連兄弟都要殺。雖然你很有才能,但是,你在袁尚心裡,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他為什麼不殺你?」
駱統輕輕掙扎了一下,使甄洛的手離開了自己的肩膀,他低了頭,說::「以後,以後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
「都性命不保了,你還能幹什麼?」甄洛看著駱統,「白天的時候,袁譚跑了,逢紀說是你告的密,你應該明白,這是栽贓陷害,但是,你有辦法推脫嗎?現在你唯一能做的,就是逃命,去浪跡天涯,永遠不要回來。」
駱統深深地呼了一口氣,說:「這裡戒備森嚴,我如何能夠出去呢?到時候,定會連累到你和呂易,我於心何忍?」
「這個你不用擔心。」甄洛湊過來,壓低了聲音說,「外面的守衛,我可以用我夫君的名義,說是他要審你,只是裡面這一個,是逢紀派來的,有點不好辦,只能讓呂易灌醉他,然後趁機逃跑。」
「可是這樣……」駱統猶豫了一下,「到時候,袁尚知道你跑了,絕不會善罷甘休。」
甄洛低下頭,緩緩地說:「為了你,我做什麼都願意。」
「洛兒。」駱統又一次用了這個稱呼,「不如這樣,外面一起逃跑……」
「不行。」甄洛悲傷地說,「你不知道,昨天,二哥派人給我送來一封信,說是曹操的大軍攻下了上蔡,外面全家,都被曹操抓住了……」
「什麼?」駱統大吃一驚,「那怎麼辦?」
甄洛忽然慘淡地笑了一下,說:「這件事,是曹丕干的。」
「曹丕?」駱統倒吸了一口涼氣,「難道是曹丕……」
「知道就好。」甄洛沒有讓駱統繼續說下去,「據二哥說,曹丕是一個標準的好色之徒,俘虜我的家人,就是因為他聽聞我的美貌,可憐我的家人,跟著我受苦。」
「那你準備怎麼辦?」駱統關切地問了一句。
「還能怎麼辦?」甄洛依舊是那種淒慘的語氣,「現在曹丕還不能拿我的家人怎麼樣,至於以後,如果冀州被攻破,我只能下嫁曹丕,以保我家人的平安。」
駱統痛苦地低下頭,說:「為什麼會這樣?」
「你也不要太傷心了,也許,這就是我的命吧。」甄洛看了看外面,「你準備一下,我們馬上走。」
甄洛剛說完,呂易就走了過來,看到駱統,說:「大人,我可見到你了。」
「我真不知道怎麼感謝你。」駱統看著呂易,抱拳一伸。
「大人,你可千萬不要客氣。」呂易走過來,連連拱手,又轉頭對甄洛說,「那個士兵,已經被我用烈酒灌醉,不省人事。」
「好。」甄洛點了點頭,對駱統說,「敬台,我們走吧。」
「好吧。」駱統四周看了一下,「如果情況有變,你們馬上走,不要管我。不然的話,我情願在這裡等死。」
甄洛和呂易猶豫了一下,看到駱統堅定的神色,只能都點了點頭,於是三個人一起,走出了牢獄。
果然,一路很順利,甄洛拿著袁熙的令牌,看守牢獄的人,都沒有任何異議。三人走出了牢獄,上了馬車,來到一個小客店,呂易帶駱統進去,驚奇地發現,房間的桌子上,竟然放著自己的鎧甲和畫戟!
「你想得可真周到啊。」駱統看著呂易,「葉某太感謝了。」說著就要下跪。
「大人,這麼客氣幹什麼?」呂易扶住駱統,「快把衣服換了,我們送你出城。」
「好。」駱統走過去,呂易幫他穿好鎧甲,拿了畫戟。
走出客店,甄洛已經在外面等了,駱統走上馬車,和甄洛一起坐到裡面,呂易就驅動了馬匹,來到了冀州城的北門,由於沒有什麼事情發生,城門的看守也沒有什麼要檢查的,於是呂易輕而易舉地就把馬車趕到了城外的郊區。
下了馬車,呂易解下一匹馬,把馬韁交到駱統手裡,說:「大人,我們後會有期。」
「呂老伯。」這是駱統第一次這樣叫他,「大恩大德,駱統永世不忘。」
「大人,你這可折煞我了。」呂易連連拱手。
「我現在是草民一個了。」駱統苦苦地一笑,「日後若有機會,我必定報答。」
「大人保重。」呂易抱了一下拳,沒有再說話。
「敬台。」甄洛看著駱統,遞過來一個包袱,「一定要保重,這是我親手做的兩套衣服,你路上穿,還有一些銀兩,應該夠你用的。」
「謝謝。」駱統結果包袱,感到裡面沉甸甸的,「你也要保重。」
「嗯。」甄洛點了點頭,「為了我的家人,也……也為了你。」
駱統低下頭,說:「其實,我真的很對不起你。」
「你不用想我道歉。」甄洛止住了駱統說話,「也許是命裡注定。以後,見了你的凌冰清,一定要好好待她。」
駱統心裡忽然一陣失落,但是,他沒有表現出來,而是說:「一定的。」
「那就好。」甄洛微笑著說,「祝你們能夠白頭到老。」
駱統點了點頭,說:「謝謝你。」說了這三個字之後,就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甄洛又關切地說道:「敬台,你一定要保重,現在兵荒馬亂,一定要保護自己。」
「我知道了。」駱統說著翻身上馬,「我走了。」
「保重。」甄洛抹了抹眼角的淚水。
「大人,保重。」呂易也說道。
「保重。」駱統抱了抱拳。
再一次看了看站著的兩個人,駱統也流下了淚水,但是,他沒有讓甄洛和呂易看到,而是拉動韁繩,讓馬轉過頭來,狠夾了一下馬肚子,頭也不回地疾馳而去。
第二部 第14章 奇聞
北風捲著折斷的小草,不停地在半空中打轉,到處荒涼,到處乾燥,也許,在春天或者夏天的時候,這裡是一片肥美的草地,但是,這個時候,擺在眼前的,只是荒蕪的一片,毫無生機。
駱統一個人,騎著馬,背上背著包袱和畫戟,遠遠地奔了過來,看到這一片荒蕪的景象,無奈地搖了搖頭,似乎聯想到了自己的經歷,但是,駱統也沒有停下來,而是迅速地朝前奔去,他知道,如果再找不到一處村鎮,今天晚上可要露宿了。
又行了大約半天的功夫,駱統包袱裡的乾糧都吃完了,看著西方天空一點一點下墜的太陽,駱統心裡一陣陰霾,到現在還沒有找到村鎮,這可怎麼辦啊?
為了不露宿郊外,駱統狠狠地抽了幾下馬,馬經不起抽,撒開蹄子就直往前衝,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又行了不到半小時,就看到了一個小小的村鎮。
駱統心裡一喜,連忙下馬走勞進了鎮子裡,問了當地人才知道自己已經來到了遼東境內。
遼東?駱統心裡一驚,上次在官渡,駱統遇到的那個人,那個和凌冰清長得很像的人,不就是遼東太守公孫康的使者嗎?想到這裡,駱統忽然萌生了一個想法,自己加入公孫康手下,查一查那個人的底細,雖然駱統知道這有可能只是一個巧合,對自己根本就沒有什麼好處,但是,駱統還是想試一試,試一試這個自己都不知道目的的想法。
駱統一邊東想西想,一邊牽著馬四處走著,一直到了晚上,才找到了一家客店,駱統要了一間普通的房間住下,讓店家做了兩個菜,打了一壺酒,坐下慢慢地吃。
剛吃了一小會,就聽到隔壁有人在商量著什麼,駱統耳朵非常好使,能夠聽得到,起初沒怎麼在意,但是,忽然聽到了「好馬」、「銀兩」、「畫戟」這些字眼,覺得和自己有關,就輕輕地放下筷子,推門,走過去偷聽。
只聽裡面一個人說:「有沒有武藝還不一定,我們這麼多人,還用得著怕他嗎?」
另一個人說:「他一個人敢到這裡來,就肯定不怕什麼,我看我們還是小心為妙。」
原來的那個人說:「你就是膽小,最近遼東這地方可不好混,自從公孫康得了那個異常聰明養女之後,官府管制像鬼一樣嚴,兄弟們沒有飯吃,都快餓死了。好不容易來了個活財神,你倒怕了。」
「對,不怕他。」另外的好幾個人都在說道。
「小聲點。」那個心存疑慮的人說,「要是讓他聽到了,我們什麼都得不到。我不是不願意幹,他的那匹馬,還有那麼沉的包袱,誰看了不眼饞?」
「願意就好,現在這麼晚了,估計呀早睡著了。」那個一直在給大家壯膽的人說,「咱們也盯了他半天了,過一會,我們就去搶,老三,你先用迷煙迷倒了他,然後,我帶領兄弟們從窗戶裡進去,怎麼樣。「
「既然大哥這麼說,兄弟們也就這麼做了。」依舊是起先那個心存疑慮的人,此時,他的膽子似乎大了不少。
駱統在外面聽著,心裡不由得有點膽怯,一個不留神,膝蓋碰到了門上,發出一聲不是很大的撞擊聲。
「誰?」裡面的那些匪徒警惕地叫喊道。
駱統大吃一驚,忽然靈機一動,連忙跑到自己那個房間門口,拉長了聲音,說:「您要的肥雞還有牛肉,小的已經送來了。」說完推開門,走了進去,仔細地聽著門外的動靜。
也許是因為身為匪徒的忌憚,那些人並沒有出來,駱統鬆了一口氣,隨即拿過自己的包袱,準備逃跑。
可是,正當他要出去的時候,忽然想到:既然匪徒已經盯上他了,即使走,也擺脫不了,更為難辦的是,到了外面,沒有住的地方,露宿街頭的話,被搶的危險更大。想到這裡,駱統一橫心,放下包袱,坐在椅子上,思考應對的方法。
想了好一會,也沒想出個辦法來,駱統忽然聽到外面一陣細小的聲音,知道是匪徒開始行動了,連忙把窗戶弄好,回頭看了看門,不一會,就發現一支類似於檀香的細小的東西伸了進來,最前端還冒著煙,看來,這就是那些匪徒所說的迷香了。
駱統定了定神,連忙拿起桌上的茶壺,輕輕地走到門口,用手指沾了一點水,滴到迷香上面,迷香頓時滅了,但是,外面的那個匪徒,似乎根本就不知道裡面的情況,繼續把迷香往裡送,駱統頓時覺得可笑,但是沒有笑出來,而是輕輕地拿了畫戟,走到窗前。
這個時候,外面的匪徒已經開始撬窗戶了,沒等駱統想出應對的辦法來,窗戶已經被拉開了!
駱統心裡一急,伸手把窗戶一推,一個匪徒大叫了一聲,跌了下去,駱統手執畫戟,大喊道:「你們幾個,給我束手就擒,否則,我對你們不客氣!」
後面的幾名匪徒看到駱統威風凜凜的樣子,士氣上先輸掉了三分,再加上一個個攀附在牆上,進退不得,一個個大聲求饒。
駱統沒有動,繼續僵持著,他知道,這個時候,他應該多等一會,這樣的話,被驚動的客店裡其他的人,都會趕來,只要人一多,他就更不怕了。
果然,不一會,一陣嘈雜的聲音,夾著求饒的聲音,看來是外面的人抓住了那個使迷香的匪徒,駱統看了看外面的幾個,指著那個大哥模樣的人,說:「你,給我進來。」
那匪首聽了駱統的話,連忙爬了進來,駱統用畫戟抵住他的脖子,對後面幾個人說:「你們要想保住你們大哥的命,就儘管過來。」
「不……不要過來……」那匪首在死亡面前,嚇得連話都不敢說了。
駱統輕蔑地笑了笑,說:「到那邊,把門打開,如果你敢耍花樣,我要你的腦袋。」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那匪首連聲說著,一邊往門那邊挪。
駱統依舊用畫戟抵住他的脖子,跟著他來到門口,那匪首打開了門,裡面的人見狀,一個個走了進來,有的指責那匪首,有的誇讚駱統。
這時,店家也進來了,說:「這位客官,真是對不住。」
「沒什麼。」駱統看了看他,發現店家帶著繩子,說,「先把這傢伙綁起來,還有後面的幾個,明天送交官府。」
「是的,是的。」店家連連點頭,和幾個人一起,綁好了匪首,又到窗戶旁邊,抓住了外面的匪徒,也一個個綁起來。
看到這些匪徒一個個被抓住,駱統緊繃的神經頓時鬆弛了下來,這才感覺到自己的心,一直在「砰砰」直跳。
第二天,駱統便和店家一起,帶著這幾個匪徒來到了官府,因為這是一個小村鎮,官府也很小,官府的人審理了案件之後,過來沖駱統抱了抱拳說:「這位將軍,實在是抱歉。請坐。」
由於駱統穿著鎧甲,那位官員才認為他是一個將軍,駱統笑了笑,也抱拳說道:「沒什麼,幾個匪徒嘛,很常見的,特別是在現在這個亂世。」說完做了個「請」的手勢表示客氣,坐在座位上。
「非也。」那官員也坐下,擺了擺手,「以前是這個樣子,自從我們太守大人得了那位極為聰明的養女之後,遼東可謂是太平盛世了。」說著還捋了捋鬍子,一副很自豪的樣子。
「養女?」駱統疑惑地說道,「昨日在偷聽那幫匪徒的談話中,也聽到了有關公孫太守養女的事情,在下實在是不明白,這個養女真的這麼厲害嗎?」
「在下也只是聽說。」那官員見駱統感興趣,很想說一說,但是似乎自己知道的並不多,於是尷尬地笑了笑,「只是聽說極為聰明,天文地理無所不知,幫助公孫太守治理遼東,比得上好幾個像我這樣的人啊。」
駱統附和著笑了笑,說:「既然大人你也不知道多少,我也不便多問,那就就此告辭。」
「不知將軍要去何處?」那官員起身相送,順便著問道。
「哦……」駱統想了想,說,「我是河北袁大人的手下,有一封信要送給公孫太守,路過此地的。」
「是這樣。」那官員點了點頭,說,「那下官就不遠送了。」
駱統分明感覺到這位官員聽說自己是袁大人手下之後,態度冷了不少,但又弄不清是什麼原因,只能抱了抱拳,走了出去。
路上,駱統一直在想這兩天聽到的這個傳聞,他總是覺得傳聞中的那個「公孫太守的養女」,和當初在官渡的時候見到的那個遼東使者有關,說不定還是同一個人,但是,那個人,和凌冰清又有什麼關係,駱統實在是不能明白。眼下,反正自己也沒有什麼目標,就乾脆去一趟遼東城吧,看一看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行了兩天,終於到了遼東城,到了這裡,駱統才真的相信,著這樣一個民不聊生的亂世之中,竟然還有這樣一個地方,到處欣欣向榮,人民安居樂業,城裡的繁華,是當初的那個冀州城無法比擬的。
駱統想到,這一定是那個所謂的「公孫康養女」的功勞,但是,駱統依舊還是將信將疑,因為,他總覺得這種現象,只有用「奇跡」兩個字才能解釋,而他,恰恰又是不相信奇跡的人。
找到一家客店,駱統要了兩個菜,一壺酒,累了這麼久,也該好好吃一頓了,這遼東的酒業的確不錯,力道足,而且入口香醇,駱統忍不住誇讚了一聲。
「要是在幽州或者青州,這樣的酒,可是喝不到的。」旁邊一個老翁聽到駱統的誇讚,說道。
「此話怎講?」駱統很感興趣地問道。
「哈哈……」那老翁看到駱統對他的話感興趣,顯得非常高興,說,「來,咱們拚個座,我給你好好講講。」
「好啊。」駱統把菜往自己這邊拉了拉,騰出一點空,那老翁端過自己的一盤菜和一壺酒,做到駱統的對面,和藹地笑了笑。
駱統也客氣地笑了笑,說:「剛才老丈說的話,似乎遼東這裡和別的地方很不一樣。」
「那當然。」那老翁喝了一口酒,「遼東啊,自古就由公孫太守一家統治,因為地處北方,很偏僻,所以,也受不到多少戰亂,但是,因為地方荒涼,老百姓也一直沒什麼好日子過。」
「我看不是這樣。」駱統想了想,說,「我來這裡半天,發現這裡特別繁華,而且,剛才老丈你說這酒的事情,似乎這裡要比幽州冀州還要好很多。」
那老翁神秘地笑了笑,說:「你是外地人,當然不知道了,你沒有看到嗎?這裡的店舖和房子,都是新的,你看看。」那老翁說著指著外面。
駱統轉頭看了看,果然,這裡的店舖,全都是新的,於是疑惑地問道:「難道說,遼東城是最近才繁華起來的?」
「是啊。」那老翁得意地點點頭,「這一切,都是公孫太守的養女,她的功勞。」
又是她!駱統心中又是一陣疑問,於是說道:「這個,一路上在下也聽說了不少關於這位女子的傳聞,難道這個世上,真有這樣一個人?」
「說你是外地人吧,知道你不信。」那老翁哈哈大笑,然後說,「真的有,我們太守大人啊,什麼都要這位養女出主意,遼東城的繁華啊,都是她的功勞。」
「哦,是這樣。」駱統點了點頭,又問道,「那,這位養女,公孫太守是從何處尋來的呢?」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那老翁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據傳,公孫大人的養女啊,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是王母娘娘派來掌管遼東的。」
「傳聞怎麼能聽信呢?」駱統忍不住笑了笑,「肯定是有來歷的。」
「至於來歷嘛……」那老翁想了想,「也不是沒有,據說啊,她是從東北部的徐州來的。但是,說了有誰信呢?大老遠的,跑這裡來幹什麼?」
「徐州?」駱統疑惑地說道,「那麼,這個人叫什麼名字?老丈你可知道。」
「這個誰能不知道呢?」那老翁看了看駱統,說,「她啊,姓凌,名字嘛……」
「這個誰能不知道呢?」那老翁看了看駱統,說,「她啊,姓凌,名字嘛……」
「是不是叫冰清?」駱統脫口說出。
「你看你。」那老翁沒有注意到駱統驚訝的神色,笑著說,「明明知道,卻還要問我,這人,真是的。」
凌冰清!駱統腦子裡像被炮彈炸了似的,一陣動盪,難道,難道她在原來那個時代也出了意外?出了意外之後,她也穿越到了這裡?一時間,駱統心裡,真的不知道是什麼感覺。
有可能這只是一個巧合。駱統心裡突然冒出這樣一個想法,但是,這未免也太巧了吧,同樣叫凌冰清,來自同一個地方,而且,也同樣很聰明。駱統心裡忽然又亂了,怎麼理,也理不出個頭緒出來。
「這位將軍,你怎麼了?」那老翁見駱統表情非常迷茫,問道。
沒等駱統回答,就聽到門口傳過來一個人的聲音:「敬台,原來你也來遼東了,想不到,真的沒想到。」
駱統心裡一驚:他怎麼也來遼東了!連忙看過去,對,他猜的沒有錯,門口站著的這個人,正是曹操手下最聰明的軍師——郭嘉!
郭嘉笑著走進來,說:「敬台,官渡一別,許久不見,近來可好。」
駱統沒有說話,他覺得,在這個地方遇到郭嘉,不是什麼好事情。
郭嘉注意到了駱統戒備的表情,走了過來,說:「每次見面,你都把我當成仇人,各為其主就真的是仇敵了嗎?」
駱統勉強地笑了笑,說:「這個也不一定,如果奉孝兄不嫌棄,在下請你喝杯酒,如何?」
「正好!」郭嘉不客氣地坐在駱統旁邊,對店主說,「去,添一副碗筷,一隻酒盞過來,再加兩個小菜。」
駱統看了看郭嘉,看到郭嘉隨便的樣子,戒備的心思少了大半,拿起酒盞,喝了一口。
「我自作主張加菜,你不介意吧。」郭嘉笑著說。
「無妨。」駱統大度地擺了一下手,「在遼東遇到奉孝,也算是他鄉遇故知了。」
「好,我喜歡。」郭嘉說著,結果店家送過來的碗筷酒盞,拿起酒壺就倒酒。
先前的那位老翁,此刻已經酒足飯飽,道了聲「告辭」,就走了,店家收拾了那老翁的碗筷,又送過來了郭嘉要的兩個小菜。
駱統喝了一口酒,說道:「著遼東的酒確實不錯,雖然是小小的酒店,但是,酒的盡頭卻很足。」
郭嘉點點頭表示同意,忽然問道:「剛才,那位老丈,是不是在和你說那個有關遼東太守養女的傳聞?」
「是啊,你怎麼知道?」駱統不解地問著。
「我是猜的。」郭嘉放下手裡的筷子,「看你表情,肯定是聽說了難以置信的事情,一時難以接受。所以這麼猜的。」說完端起酒,朝駱統伸了伸。
駱統也端起酒盞,喝了一口,說:「莫非,你也聽說了這個傳聞?」
「是的。」郭嘉點點頭,「如果這個傳聞是真的,我倒真的想見一見這位女中豪傑,看一看她是不是真的像傳聞中那樣,是天仙下凡。」
駱統笑了笑,說:「如果我沒有猜錯,奉孝兄來遼東,必是來招降那公孫康,到時候見了公孫康,那位養女,自然也能見到了。」
「果然什麼事情都瞞不過敬台的眼睛。」郭嘉無奈地笑了笑,「不過,敬台到遼東來,難道不是和我一樣的目的嗎?」
「非也。」駱統搖了搖頭,歎了口氣,「我現在是草民一個了。」
「為什麼?」郭嘉似乎很驚訝,連忙問道。
駱統喝了一口酒,想了想,說:「倉亭之戰,主公被打得慘敗,回到冀州,便大病不起,不久,就離開了人世……」
「想必是他一死,冀州便開始發生內鬥。」郭嘉笑著插了一句。
「不錯。」駱統點了點頭,「主公臨死之前,遺命袁尚為河北之主,而我呢?因為不滿袁尚殺掉哥哥剷除異己的做法,被逢紀抓了把柄,關進大牢,要不是家僕呂易和甄洛幫忙,恐怕我早死了。」
郭嘉聽完,也歎了口氣,但忽然又驚詫地問道:「甄洛,你和她也認識嗎?」
駱統這個時候才知道自己說得有點多了,連忙解釋道:「說來話長,剛開始來北方,我得以甄家二公子甄儼的幫助,才來到了河北,所以認識的甄洛。」
「紅顏命苦啊。」郭嘉忍不住歎了一句。
「什麼意思?」駱統連忙問道。
「你可能還不知道。」郭嘉想了想,繼續說,「主公的兒子,聽說了甄洛的美貌,率軍到了上蔡,抓獲了甄洛一家。」
「這個我聽說了。」駱統也歎了一口氣,「可憐甄洛,要下嫁曹丕。」
「也不一定是件壞事啊。」郭嘉笑著說,「袁氏家族馬上就要滅亡了。只不過,主公的兒子,向來好色多情,以後,不知道這名女子,還要遭受什麼苦難。」
這些話,駱統是明白的,在那個時代,雖然已經是封建社會,但是,女子的守節,也不是那麼看重,改嫁再嫁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甄洛嫁給曹丕,並不會有人說不好。但是,甄洛嫁給曹丕之後,雖然受寵一時,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地也受了冷落,曹丕稱帝之後,甄洛在後宮爭鬥中失利,被害致死。這些,都是後話了,這個時候,郭嘉竟然能夠預測到,也真的很不容易了。
想到這裡,駱統笑著說:「沒想到,奉孝兄也是一個憐香惜玉的人啊。」
聽了這話,郭嘉有點不好意思,同時,臉上帶了一點的憂傷,說:「算不上,只是一時的感慨。對了,你現在孤身一人,有沒有什麼打算?」
「能有什麼打算?」駱統搖了搖頭,「走一步算一步了。」
「不如……」郭嘉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不如你和我一道去主公那裡,你這麼有才幹,到時候肯定很受器重的。」
「謝謝奉孝兄的好意。」駱統抱了抱拳,「如果有機會,我肯定去,現在,先容我想一想。」
「正好我這幾天都會在遼東。」郭嘉看著駱統,「想好了,隨時來找我。」
「好。」駱統笑著點點頭。
第二部 第15章
公孫康的太守府門前,駱統停了馬,向門口的看守說明了來意,那看守聽了,連忙跑了進去,駱統則一個人站在門口發呆。
經過了兩天的思考,駱統的腦子裡越來越亂,一會覺得這裡聽到的那個凌冰清就是他的那個同學,一會又覺得這只是一個巧合,到後來,連自己都完全給弄糊塗了。他心想與其自己弄得自己神情恍惚,還不如到公孫康這裡探個究竟。
但是,駱統也知道,公孫康再怎麼說,也是遼東太守,她的養女,怎能隨便見人?不過,駱統還是有辦法的,他可以來投靠公孫康,這樣一來,不就可以見到了嗎?
過了一會,那看守跑了出來,告訴駱統說公孫太守在正廳等候,駱統心裡一喜,連忙跟著這個看守走了進去。
穿過了幾個看起來非常別緻究的迴廊,就來到了正廳,那看守帶駱統進來,向裡面坐著的那個人抱拳彎了彎腰,走了出去。
駱統知道這個人就是公孫康,連忙行禮:「草民駱統,參見公孫太守。」
「免了免了。」公孫康連忙過來扶起駱統,「不必這麼客氣,有賢才投奔我,我應該去迎接才對,招呼不周,還請葉先生海涵吶。」
「大人客氣。」駱統笑著說,「大人治理遼東,人人稱讚,能夠在大人帳下做事,乃是在下的榮幸。」
「不用這麼誇我。」公孫康滿不在乎地說,「遼東治理地這麼好,也不是我的功勞,是我女兒的功勞。」
「在下確實也有所耳聞。」駱統雖然想盡快打聽清楚有關公孫康養女的事情,但還是很平靜地說,「說公孫太守有一個女兒,冰雪聰明,治理遼東,一點也不比我們男兒差啊。」
「葉先生請坐。」公孫康掩飾不去一臉的驕傲,一邊讓駱統坐下,一邊說,「有這個女兒,真省了的我心了,不過呢,那些市井傳聞,葉先生還是不要過於相信,你也知道,什麼事情,經大家一傳,就越來越對了。」
「大人謙虛。」駱統笑了笑,「在下正是從冀州而來,看到遼東的繁華,也分外震驚,可見太守大人的女兒,非同凡響啊。」
「哈哈哈……」公孫康哈哈笑了一陣,忽然又驚訝地問道,「將軍是從冀州來的?」
「正是。」駱統點了點頭,「公孫太守有什麼事情嗎?」
「那……」公孫康想了想,接著說,「冀州袁紹,手下有一名謀士,聰明過人,名字也叫駱統,莫非就是你?」
「正是在下。」駱統回答說,「難得大人也知道在下的名字,真是在下的榮幸。」
「葉先生不必過謙。」公孫康顯得非常吃驚,但他還是保持著一種冷靜的態度,「我早有耳聞,袁本初這樣的英雄,曾經說過:『曹操有郭嘉,我有葉敬台,足相拒矣。』想拿袁紹,手下謀士雲集,單單葉先生有如此的讚譽,不正好說明,葉先生是當世奇才嗎?」
「不敢當不敢當。」駱統搖了搖頭,「郭奉孝才是當世奇才,我怎能和他相比呢。」
公孫康笑了笑,又問道:「那葉先生你,為什麼離開冀州,來我遼東呢?」
「這個一言難盡。」駱統苦笑了一聲,「太守可能還不知道,袁本初死後,他的兒子因為奪嫡,發生了兄弟相殘的事情。而我們這些謀士之間,也發生了爭鬥,在下正是被逢紀所害,才逃出了冀州,來到了這裡。」
公孫康聽了連連歎氣,說:「當年袁本初打敗公孫瓚,統一了河北,是何等的英雄。沒想到,和曹操決戰失利,他的兒子,竟然這個樣子,這樣一來,豈不是要把河北拱手讓人?」
「確實如此啊。」駱統點了點頭,「自古兄弟相殘,都是有違倫常,而且都是自取滅亡之舉。」
「這也是天祐我遼東。」公孫康臉上忽然露出一絲微笑,「上次,我準備投靠袁紹,派我女兒去官渡商談,沒想到袁紹不肯相容,現在想來,真是天助我也。」
駱統聽了一驚,上次看到的,難道就是那個凌冰清?想到這裡,駱統心劇烈地跳了起來,問道:「上次,上次去官渡,令嬡是不是裝扮成一個男人,並化名凌繼?」
「是啊,葉先生怎麼知道?」公孫康也是一臉的驚奇。
「上次我也在場。」駱統隨便編造了一個理由,這個時候,他根本沒有心思和公孫康說話,只是拚命回憶那個時候看到的那個人的模樣,試圖想一想,那個人是不是真的就是原來自己的同學理凌冰清。
「看來葉先生這是累了。」公孫康看到駱統的神態,和氣地說道,「那葉先生先在府上住下,日後安排了住處,葉先生再搬過去。」
公孫康說完,吩咐僕人帶駱統下去休息,只是駱統現在滿腦子都在想怎麼才能盡快見到這裡這個凌冰清,好核實一下,也就沒有多說,聽到僕人叫他,就直接跟著那個僕人走了。
第二天,駱統還在房間休息,就有下人稟報說公孫太守找他議事,心想這遼東事情可真多,連忙換好了衣服,向正廳走去。
等到來到了正廳,駱統驚奇地發現,坐在正廳裡的,除了公孫康之外,另一個人,竟然是郭嘉!
正當駱統驚訝的時候,公孫康對郭嘉說:「這位,就是昨日剛剛到下官這裡來的駱統,字敬台,原先在袁紹帳下的時候,可是和你齊名啊。」
郭嘉笑了笑,說:「從官渡開始,我們就打仗,當然是認識的。敬台,我們又見面了。」
「在下有禮。」駱統抱拳行了一禮,坐在郭嘉的下首,說,「奉孝兄別來無恙。」
「你們既然認識,就太好了。」公孫康哈哈大笑地說,「敬台,奉孝到遼東,的勸說我歸順朝廷的,本來嘛,我就是大漢的太守,歸順丞相,也是名正言順,你覺得呢?」
「在下也這麼認為。」駱統說道,「曹丞相遲早會打下冀州,到時候,遼東將會在丞相勢力的壓迫下生存,《孫子兵法》有云:『小敵之堅,大敵之擒也』(小規模的軍隊如果堅持抵抗,就是大規模軍隊的俘虜),所以,歸順朝廷,確實是明智之舉。」
「二位既然這麼說,我郭嘉也不虛此行了。」郭嘉說著笑了笑,「丞相向來大度,公孫太守能夠歸順,可以繼續統治遼東,丞相絕不會索要一寸土地。」
「這樣更好了。」公孫康一拍手,「過幾天我一定親赴許都,拜見丞相,拜見當朝天子。」
公孫康剛說完,就聽到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從裡面傳過來:
「曹操名為漢相,實為漢賊,投靠曹操的事情,萬萬不可!」
公孫康剛說完,就聽到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從裡面傳過來:
「曹操名為漢相,實為漢賊,投靠曹操的事情,萬萬不可!」
聽了這句話,駱統早已驚訝地說不出話來,因為,他聽到的這個聲音,實在是太熟悉了。大學四年,他和這個聲音,不知爭論過多少問題,本以為在於聽不到了,沒想到,這個時候,在這個時代,竟然還能聽到!
「此話怎講?」郭嘉聽了大為吃驚,大聲問道。
「你就是郭嘉郭奉孝對吧。」那聲音充滿了嘲諷,「都說你是一個人才,但是,依我看,也只不過是沽名釣譽之輩罷了。」
「姑娘這樣說,在下倒想聽聽原因。」郭嘉顯得很興奮,也許是終於可以和這位女中豪傑論戰,心裡太激動了吧。
那聲音冷笑了一聲,說:「當今天子本在東都洛陽,如何會是在許昌?曹操妄自把許昌更名為許都,這等犯上作亂之事,也做做得出來,他還算是什麼大漢丞相!」
「姑娘此言差矣。」郭嘉毫不示弱,「丞相之名,有大漢天子親自冊封,天子遷都許昌,也是因董卓亂政,長安洛陽皆成為廢墟,不得已而為之,望姑娘能夠深思。像你這樣口出狂言,是沒有用的。」
這個時候,那個一直說話的人還沒有出現,依舊躲在裡面說著:「曹操此舉,是挾持天子滯後,威逼天子冊封的大漢丞相,此事天下皆知,郭奉孝如何能夠賴掉?」
「你……」郭嘉停住想了想,繼續說,「姑娘也許不知,自董卓亂政以來,天下四分五裂,呂布、袁術、袁紹、劉備、張繡等人,各自為政,如果沒有曹丞相平定四方,單單北方的土地,就不知有幾人稱王,幾人稱孤。況且,諸王彼此互相爭戰,民不聊生,曹丞相若能統一天下,實在是萬民之幸!」
「一派胡言!」那聲音接著反駁說,「劉皇叔在天子那裡時,國舅董承奉天子『衣帶詔』準備剷除國賊,曹操發現之後,嚴刑逼供,害死了董承一家,逼走了大漢皇叔劉備,這還不算是國賊嗎?即使統一天下,應該也是為了自己吧。」
「此事……」郭嘉剛說出了兩個字,忽然那個咳嗽起來。
駱統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連忙過去扶住郭嘉,問道:「奉孝兄,你怎麼了?」
「我……」郭嘉抬起頭,忽然口吐鮮血,昏了過去。
「郭嘉先生。」公孫康連忙走過來,看了看,對門口的侍衛說道,「快,快去請大夫過來!」
「是!」那侍衛聽後,急忙跑了出去。
公孫康扶郭嘉坐下,對裡面說:「你,真是胡鬧!郭嘉先生是丞相最得力的軍師,他要出了什麼事情,丞相豈能善罷甘休!」
「大不了打仗,我還怕他曹操?」那聲音說著,「遼東易守難攻,曹操能打下河北,不一定就能打下我遼東!」
「此言差矣。」駱統說道,「姑娘難道沒有想到?戰爭一開,受苦的,是黎民百姓,遼東現在雖然繁華,但是,大軍一至,整個遼東,將會在戰馬的鐵蹄下,淪為廢墟。」
「你就是新來的那個駱統吧?」那聲音冷笑了一聲,「看不出,你還是一個心繫天下的好人啊。要知道,自古征戰,都是『一將功成萬骨枯』,要想成就大業,就不能有你這樣的婦人之仁。」
這時,幾個侍衛走進來,為首的那個人說道:「太守大人,王大夫已經請到。」
「快。」公孫康說道,「帶葉先生去,讓王大夫給診治。」
「是。」那為首的侍衛說著,然後指揮手下把郭嘉抬走。
經過了這一個過程,駱統心裡有了一個想法,忽然說:「怪不得這位姑娘不想歸順曹操,原來有這麼大的野心,豈不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這又如何?」裡面的凌冰清,似乎根本就沒有把駱統說的這句成語當一回事,而且說話更加囂張了,「我就是要做司馬昭!」
「司馬昭?」駱統換了一種語氣,想提醒一下她,又加了一句,「你也知道這個典故?」
「你!」那聲音聽了勃然大怒,但是也沒有什麼辦法,「都說駱統葉敬台足智多謀,今天,小女子算是領教了。」
「不敢。」駱統得意地笑了笑,「那麼,還請姑娘現身一見。」說完朝說話的方向看去,滿心希望能看到些什麼。
「我為什麼要見你?還有,司馬昭是誰,我也不知道,只是順著你的話說的。至於見面,那就不必了,告辭!」話音一落,就聽到一陣腳步聲,慢慢地消失了。
駱統的笑容頓時停在了臉上,他本以為這樣一來,凌冰清就可以出來見他了,沒想到,到了這個關鍵時刻,最終的決定權,還是在對方手裡,自己想出的這個計謀,到頭來,卻是一場空歡喜。
公孫康看了看駱統,抱歉地說:「葉先生,小女孩不懂事,無禮之處,還請葉先生海涵。」
「無妨。」駱統抱了抱拳,「令嬡天資聰明,只不過……」說到這裡,駱統忽然又停下了。
「只不過什麼?」公孫康見駱統欲言又止,急忙問道。
「哦,沒什麼,只是太固執了。」駱統本來想說凌冰清野心太大,但是,到了這裡,他沒有明說。
「可能葉先生也知道,小女並不是我親生女兒,而是養女。」公孫康笑了笑,「至於她的來歷,連我都不怎麼明白。」
「太守大人也不明白?」駱統疑惑地說道,「難道她一直沒有對你說嗎?」
「是的。」公孫康點了點頭,「不過,據我看,她應該是當朝高官之女,不然不會有這麼大的才能,而且,看他對曹操的態度,應該和反對曹操的董國舅他們有關。」
駱統想了想,說:「以後,我會查清楚的。」
「其實大可不必。」公孫康擺了擺手,「也許她有什麼難言之隱的,好了,我們去看看郭嘉先生吧,小女把他氣成這樣,我還是去看看為好。」
「也好。」駱統點點頭,可心裡想的,依舊是那個神秘的凌冰清。
第二部 第16章
郭嘉躺在床上,雙眼暗淡無光,旁邊的桌子上,一碗湯藥正冒著熱氣,駱統在一旁坐著,過了一會,郭嘉忽然說:
「敬台,把藥給我端過來。多謝。」
駱統一邊說著「不用客氣」,一邊端過藥,郭嘉拿過枕頭,倚在上面,接過碗,吹了吹,喝了起來。
「其實,你根本不必生這麼大的氣。」駱統搖了搖頭。
「我就這個壞脾氣。」郭嘉近自嘲地笑了笑,「再加上,最近半年以來,身體就很不好,時常風寒,到了遼東,這麼冷的天,有點不適應。」
「說的也是。」駱統點了點頭,繼續說,「我剛來河北的時候,也是很不適應,但是,適應了就什麼都好。」
「對了。」郭嘉似乎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你家主公歸順丞相的事情,現在怎麼樣了?」
「還能怎麼樣?」駱統無奈地笑了笑,「主公的養女凌冰清,志向實在太大,主公又是不怎麼有主見的人,所以,這件事,還要耽擱一段時間。」
「可是,我的時間不允許我耽擱太久。」郭嘉搖了搖頭,把碗放到一邊,「我看了荀攸發來的飛鴿傳書,袁紹的長子袁譚,在奪嫡中失敗,投靠了丞相,但是,打敗了袁尚之後,又圖謀造反,兵敗身亡。袁尚和袁紹的次子袁熙,雖然戰敗,但還要頑抗,所以,我要趕快回去,幫助丞相平定河北。」
駱統聽了心裡一陣淒涼:就是平定河北的戰鬥中,郭嘉病逝。想到這裡,他忽然歎了一口氣。
郭嘉發覺駱統歎氣,問道:「敬台,為何歎氣?莫非是不願看到袁尚失敗?」
駱統回過神來,搖了搖頭,說:「沒有,袁尚剛愎自用,成不了大氣的。」
郭嘉還想說什麼,忽然一陣腳步聲傳了過來,緊接著,就看到公孫康急匆匆地走了進來,後面還跟著兩個士兵,那兩個士兵帶著一個女子,駱統只看了一眼就驚呆了:這個女子,除了衣服和髮式之外,和凌冰清一模一樣!
難道,她就是凌冰清,也穿越到了這個時代?駱統心裡冒出這樣一個想法,心裡怦怦直跳。
這時,公孫康拉過那女子,說:「過來,向郭嘉先生道歉!」
「我又沒錯,我為什麼道歉?」那女子倔強地說,「郭嘉,你要有本事,再來和我論戰一番,裝病有什麼大不了?」
「你……」公孫康沒有往下說,似乎知道,說什麼都是沒有用的。
「你就是太守大人的養女凌冰清吧。」郭嘉笑了笑,「果然是女中豪傑,在下實在是佩服。」
「是又怎麼樣?」凌冰清冷笑了一聲。
「就是那個想做司馬昭的人?」駱統忽然過來插了一句。
凌冰清上下打量了駱統一下,說:「你就是駱統啊,剛開始聽僕人講,說你身穿盔甲,以為你是一個武將,沒想到你卻是一個謀士,真是不倫不類。」
駱統笑了笑,說:「姑娘應該聽說過張潮的那句話『武人不苟戰,是為武中之文;文人不迂腐,是為文中之武』吧,既然這樣,你為什麼還要說我不倫不類呢?」
駱統記得,大學的時候,他買過一本《幽夢影》,凌冰清曾經借去看了一個多月,後來還給駱統的時候,竟然把全文給背了下來,駱統不由得對這位女生另眼相看,也是從那個時候起,駱統開始喜歡這個人,一直到畢業。現在,駱統又搬出《幽夢影》中的話,希望能從凌冰清的話中套出點證據,因為,現在的凌冰清,擺明了不想承認自己,駱統只有用這種說法,就像上次說司馬昭一樣。
「你在說什麼,我實在聽不懂。」這次,凌冰清顯然沒有上當,「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弄來一句話,就當是經典了,真是不可理喻。」
「不得無禮。」公孫康說道,「葉先生是當今奇才,怎能這樣子說話?」
凌冰清坐到一個椅子上,說:「人們都說郭奉孝葉敬台聰明過人,我看也不過如此。」
「姑娘謬獎。」這一次,郭嘉似乎一點也不生氣了,他笑著說,「在下的才能,的確是不如姑娘你,在下甘拜下風。不過,曹丞相來日必定攻下河北,這樣一來,遼東之地,和大漢土地相比,實在是不值一提,你就甘心偏安一隅嗎?」
凌冰清歎了一口氣,說:「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
郭嘉聽了這句話,臉色立刻變了,他驚恐地問道:「難道,難道你想……」
「不錯,你猜對了。」凌冰清看了郭嘉一眼,「聰明的話,你可以留在遼東,不然,後果,你是知道的。」
「放肆。」公孫康忽然氣憤地說道,「你敢威脅郭嘉先生,你給我走。」
看到養父生氣,凌冰清沒有辦法,只能看了看公孫康,站起身走了。公孫康歎了一口氣,說:
「二位,在下教女無方,得罪之處,還請二位見諒。」
「沒什麼。」郭嘉低頭想了想,繼續說,「只是,公孫大人如果再放縱令嬡,真的有點……」說到這裡,郭嘉停住了,看了看公孫康。
「有點什麼?」公孫康急忙問道。
「有點自取滅亡。」郭嘉壓低了聲音。
雖然聲音很低,但在公孫康聽起來,已經非常震驚了,他又問道:「那,那我應該怎麼辦呢?」
「歸順丞相。」郭嘉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別無他法。」
「多謝奉孝指點。」公孫康連連拱手,「如果丞相能夠相容,實在是我公孫康之福,遼東之福啊。」
「太守大人有此想法,才是遼東之福。」郭嘉神秘地笑了笑,同時看了看駱統。
只是駱統,一直在想凌冰清為什麼不想認自己,為什麼變得如此有野心,還有,自己怎麼才能讓凌冰清承認自己的身份。所以,對於剛才郭嘉和公孫康的對話,他一直沒有留意。
一直到回答住處,駱統都沒有從那樣一種心思中解脫出來,弄得連飯都在想辦法,吃了好一會,發現菜都涼了,駱統拿起酒盞,把裡面的酒喝乾,放下酒盞,索性不吃了,坐在一邊發呆。
正想著,忽然,一個僕人走了進來,說:「葉大人,小姐有情。」
「小姐?哪個小姐?」駱統疑惑地問道。
「當然是大人的養女了。」那僕人看了駱統一眼。
「那快帶路。」駱統一聽是凌冰清,頓時興奮起來,沒想到,凌冰清竟然要見他,那麼,事情肯定會有轉機了。
正想著,忽然,一個僕人走了進來,說:「葉大人,小姐有情。」
「小姐?哪個小姐?」駱統疑惑地問道。
「當然是大人的養女了。」那僕人看了駱統一眼。
「那快帶路。」駱統一聽是凌冰清,頓時興奮起來,沒想到,凌冰清竟然要見他,那麼,事情肯定會有轉機了。
僕人帶著駱統,來到一個房間門口,說:「小姐就在房間等候。」
「多謝帶路。」駱統客氣了一下,等僕人走了,才敲了幾下門。
「請進。」裡面傳來凌冰清的聲音。
駱統推門進去,看到凌冰清正一臉嚴肅地坐在那裡,連忙抱拳作揖:「找在下來,有何貴幹?」
「請坐。」凌冰清想笑沒有笑出來,只是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了駱統一眼。
「多謝。」駱統客氣著,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我想,凌姑娘要在下來,不是為了喝茶聊天吧。」
「喝茶聊天也輪不到你。」凌冰清不屑地說道,「說吧,為什麼要力勸我父親歸順曹操?」
「我是考慮到了遼東的存亡。」駱統想了想,繼續說,「遼東近來雖然富庶,但是,畢竟是彈丸之地,曹操一旦大軍發來,我們根本無力抵擋,歸順之後,公孫太守可以繼續統治遼東,如此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
「這些話我聽夠了。」凌冰清說道,「都說葉敬台是當今奇才,我看,也不過是貪生怕死的小人罷了。」
「姑娘此話怎講?」駱統忽然想到自己的目的,於是說道,「我知道你的野心,但是,你別忘了,遼東的實力,根本無力做到割地稱王。而且,我們,我們根本不屬於這個時代,又何必和這裡的英雄爭天下呢?」
「你的這句話,我聽不懂。」凌冰清眼神裡顯出了一陣慌亂,「什麼這個時代那個時代的?你到底是什麼人?」
駱統笑了笑,說:「老同學,四年的同窗,你不會不記得了吧。」
「這句話更加令我不能理解。」凌冰清似乎已經鎮定了下來,「我之前並不認識你,什麼記得不記得?」
駱統不慌不忙,依舊是那種慢條斯理的語氣:「不承認記得《幽夢影》,沒關係,但是那天,你說要做司馬昭,這個,你怎麼解釋?」
「司馬昭是你說的,和我有什麼關係?」凌冰清的語氣很不自然,「駱統,現在,本小姐請你走人。」
「走人?」駱統一下子就抓到了把柄,「三國時代有『走人』這個詞嗎?你還不承認你的身份嗎?」
「這……」凌冰清氣得說不出話來,似乎很自責說出了這兩個字。
「承認了有什麼不好?」駱統乘勝追擊,「來到這個時代,人地生疏,我們是同學,更加能互相幫助,難道你不願意?」
「我真的不明白你說什麼。」凌冰清又一次鎮定下來,「我根本不認識你。」
「那好。」駱統換了個坐姿,「那你說說你的身世,包括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什麼的。」
「這……」凌冰清又一次語塞,似乎是之前並沒有人問過她這些,所以也沒有準備,她看了看駱統,發現駱統正盯著她的眼睛,連忙低下頭。
「沒話說了吧。」駱統依舊看著她,「那你就承認。」
「哪有隨便問姑娘家身世的?」凌冰清忽然抬起頭,「你是不是看上本小姐了,告訴你,我是太守大人的養女,你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
「你……」駱統感覺一陣頭暈,本來已經能問出來的,沒想到又被搪塞過去了。
「你還想知道什麼?」凌冰清顯得很得意。
駱統靈機一動,忽然痛苦地抬起頭,摸了一下眼睛,說:「Nothing,nowIwillgo!」
說完,駱統偷偷地看著凌冰清,只見凌冰清非常高興,說:「想走啊,你現在就可以走,恕不遠送。」
駱統忽然看著凌冰清,哈哈大笑起來,說:「凌冰清,太守大人的養女,果然才藝過人,竟然連英語都懂。」
「你……」凌冰清這才發現自己受了騙,指著駱統,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我怎麼了我?」駱統笑著說,「好了,我已經識破了你的身份,你是不是要殺人滅口啊?」
「殺了你有什麼用呢?」凌冰清忽然笑著說,「以前在大學的那會,我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聰明呢?」
終於承認了,駱統心裡一陣高興,說:「那是因為你自己笨蛋,放著這麼好一個人才,就是不知道。」
「你還是人才?」凌冰清撇了撇嘴,「和我爭論問題,從來都沒有贏過,還人才,你還真大言不慚。」
「那是我讓著你。」終於聽到現代話了,駱統也跟著興奮了起來,「好男不跟女鬥,這一點,你不明白啊?」
「哼!」凌冰清看了他一眼,「不過,終於可以說現代話了,感覺還真的不錯。」
「那當然。」駱統忽然想起了什麼,問道,「對了,你是怎麼來到這個時代的?」
「你是怎麼來的?」凌冰清反問道,「你先說,你說完了,我再說。」
駱統又想起了那場車禍,心裡不免一陣淒涼,他歎了一口氣,說:「我是天下最倒霉的人了,剛畢業那天,我和孫仲揚一起回去,孫仲揚那小子,因為暈車,去嘔吐了,結果,那一次暈車太厲害,竟然跑到路中間去了,結果,一輛車撞了過來,我為了救他,結果自己死了,然後,就不知為什麼的,來到了這裡。」
凌冰清聽完,笑了笑說:「你不知道後來吧,後來,班裡給你開了追悼會的,幾個暗戀過你的女生,那個傷心啊,哭得死去活來。」
「別取笑我了。」駱統苦笑了一聲,「都畢業了,哪裡去找人?」
「你不信就算了。」凌冰清一本正經地說,「你和孫仲揚是最先走的,你不記得了?我們都留下了,互相吃個飯什麼的,作為道別了。就你,急著要走,原來,你是去死了,想來可真的很有趣。」
「我這不活得好好的?哪裡死了?」駱統滿不在乎地說道,「對了,你又是怎麼死的?難道和我一樣,也是為了救人?」
凌冰清的臉色一下子變了,變得非常難過的樣子,她思考了一下,說:「死了之後,莫名其妙地就來到了這裡。」
凌冰清的臉色一下子變了,變得非常難過的樣子,她思考了一下,說:「死了之後,莫名其妙地就來到了這裡。」
看到凌冰清這個樣子,駱統心裡也不免一陣悲涼,他歎了一口氣,說:「真是有趣,我記得你不喜歡三國故事的,怎麼也來到了這裡?」
「我想……」凌冰清看了看駱統,「你更想知道我是怎麼死的,我還是先告訴你這個吧。」
「看來,什麼都瞞不住你。」駱統笑了笑。
凌冰清喝了一口茶,說:「你死了之後,班裡留下的那些同學,真的都很想你,學院裡也寫來了悼念的文章。後來,大家也都回家了,我因為想留在這個城市,就留下找工作了,可沒想到,到了現在,工作這麼難找。
「在市裡呆了很久,錢都快花光了,只能讓家人往我銀行卡裡打了一些。也就是那天,我看到自己有錢了,非常高興,就到長江邊去散心,你應該還記得,你帶我去過一次的那個江邊,很危險的江岸。」
「我記得。」駱統點了點頭,似乎那件事情,還發生在昨天。
凌冰清也笑了笑,說:「到了那裡,我就想起來,就是那一次,你說你喜歡我,而我,以『你不夠成熟』為理由,拒絕了你。」
「可我現在,已經非常成熟了。」駱統不禁一笑。
凌冰清笑著搖了搖頭,說:「我感覺還是幼稚。還是繼續說吧,正當我回憶著以往的那些事情的時候,忽然聽到有呼救的聲音,我急忙跑過去,一看,原來是幾個小孩在江邊游泳,其中一個被衝到很深的地方,正在那裡掙扎。
「你知道,我游泳的水平很高,於是,我想都沒想,就跳下河,好在是夏天,我很順利地游了過去,心想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下我可要出名了,到時候,還求找不到工作嗎?
「也許吧,正是因為我懂了這種心思,上天要來懲罰我。我剛接近那個小孩,那小孩看到有人來救他,當時就撲了過來。」
「這是人的本能反應,求生的每個人都有,怪不得他的。」駱統忍不住說道。
「我知道。」凌冰清點了點頭,「但是,在水裡面,本來人的行動都要打折扣,再加上一個人,真是不得了,那小孩就一下子保住了我的脖子,我心想這下完了,本想著照他頭打一拳的,但聽到那小孩因溺水而發出的那種慘叫,我沒下的下手去,只得拼盡全力推他到岸邊,幸好那小孩也會游泳,而且水平還好,到了淺水的地方,他就自己能活動了。
「可是,這個時候,我忽然感到一陣頭暈目眩,於是拚命游泳,但總覺得越游水越深,能聽得到那些孩子的呼救聲,但卻不知道哪個方向。江水也不停地往我耳朵裡灌,非常難受,當時我只想著死了算了,這個念頭一動,我馬上什麼都不知道了。」
駱統又插嘴說道:「是不是,等你醒來的時候,你就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
「當然。」凌冰清似乎被剛才所說的影響,聲音中帶著幾分苦澀。
「和我一樣。」駱統忽然想起了什麼,繼續說,「我想起來了,後來我還幾次做一個同樣的夢,夢見有人告訴我,是因為我仁慈過度才死了,所以才再給我一次重生的機會,讓我來到了自己嚮往的三國時代。」
「你這樣的夢,我也做過。」凌冰清忽然說,「我的不同,是那人告訴我,那一天,我本來就該死,但是,念在我救了一個人的份上,給了我一次重生的機會,但是,不能讓我選擇我來的地方和時代。」
駱統不禁笑了笑,說:「看來你很幸運,到了這裡,就當上了太守大人的養女,還把遼東治理地這麼好。」
凌冰清也附和著笑了笑,說:「既然穿越了,就要慢慢適應這個時代,自己的才能,既然在自己原來的時代發揮不了,在這個時代,再不發揮,怎麼對得起我十年的寒窗苦讀?」
「那你又是怎麼遇到的公孫康呢?」駱統忍不住又問道。
「我覺得你的好奇心太重了,不過,告訴你也無妨。」凌冰清看了看駱統,「等我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我正躺在一條大街上,天上還下著瓢潑大雨,我好奇地爬起來,發現已經是晚上了,周圍的房子,全都是古代的,以為自己到了哪裡的公園了,正在疑惑的時候,就看到前面來了幾個人,最前面的那個,自稱是遼東太守,問了我幾句話,我就如實回答了,那人竟然說我神志不清,應該請個醫生診治,其實,我哪裡是神志不清,而是說的話,他聽不明白罷了。
「這個人,當然就是公孫康了。後來,我就病了一場,等病好了之後,所有的一切,我也明白了,在公孫康面前,我時能謊稱自己是孤兒,就在公孫康府上住下了,後來,公孫康見我有幾分才能,就想收我當養女,我想著吧,在這裡也人地生疏,先生存下來再說,於是就同意了。」
「你卻是挺幸運的。」駱統用一種羨慕的眼光看了凌冰清一眼,「我就不同了,在袁紹那裡,所有的才能,都幾乎不能施展,還在勾心鬥角的內鬥中差點丟了命。」
「我聽說過你的。」凌冰清忽然神秘地笑了笑,「起初我還以為是重名重姓的,後來,我代表公孫康去官渡河袁紹求和,看到了你,才發現那個駱統就是你。」
駱統也想起了那一次在官渡的事情,笑著說:「原來那個凌繼還真的是你,當初我還以為是你的三國時代的先祖呢。」
「就知道胡說。」凌冰清嗔了一下,「以前在大學的時候,我真沒發現,原來你也這麼油嘴滑舌。」
「以前你不瞭解我的。」駱統說,「以後,你會更加瞭解我的。你會發現,其實,我也很成熟穩重。」
聽了這句話,凌冰清忽然看了看後面桌子上的滴漏,說:「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明天我再找你談一些重要的事情。」
駱統臉色一沉,他知道凌冰清在迴避自己的這個話題,只得點了點頭,起身抱拳道:「告辭。」
看到駱統的這個動作,凌冰清忍不住笑了起來,說:「我和你一樣,是現代人啊,還來古代這一套。」
駱統也忍不住笑了,說:「習慣了,還真的不好改,那好,拜拜。」
「這就對了。」凌冰清也站起身,擺了擺手,「拜拜,晚安。」
第二部 第17章 愛江山更愛美男
遼東城的館舍,駱統大步走了進去,轉了一個彎,來到一處很安靜的房子前,敲了敲門,裡面傳出來郭嘉的聲音:
「進來。」
駱統推門進去,正要抱拳行禮,忽然看到凌冰清也在,不由得一愣,隨即又鎮定下來,說:「凌姑娘,你怎麼也在啊。」
「你能來,我就不能來了?」凌冰清吐了吐舌頭。
駱統笑著說:「你不是來暗國害奉孝的吧?這樣可不好,一旦奉孝出了什麼事情,曹操會把整個遼東給踏平的。」
「他敢?」凌冰清說,「再說,有葉軍師在遼東,我們害怕什麼?是吧,奉孝先生?」
郭嘉笑了笑,說:「難道我在丞相那裡就這麼重要?不過,即使我有那麼重要,丞相也沒有那麼狠心要踏平遼東。」
「那可不一定。」凌冰清想了想,說,「歷史上這樣的事情多了,就拿劉備來說吧,為了給兄弟報仇,就出兵攻打東吳……」
「攻打東吳?」郭嘉忽然疑惑地問道,「劉備現在不是已經投靠了荊州劉表了嗎?而且我也沒聽說荊州和東吳不合。難道短短的這幾個月,劉表就和孫權開戰了?」
此時的駱統,早已驚訝地說不出話來,而凌冰清,也似乎意識到了自己說錯了話,用一種求助的目光看了駱統一眼,駱統會意,連忙說:
「凌姑娘說的是這樣,劉備向來仁慈,如果和東吳開戰,他的結義兄弟死了,他肯定是要報仇的。」
郭嘉聽了,想了想,說:「如果劉備這麼做,雖然可以成就他仁慈和義氣的美名,但是,他卻不能考慮到一個霸主的心胸和氣度。當初丞相攻打徐州救援劉備,夏侯惇的眼睛被呂布的部將射瞎,丞相為了顧全大局,並沒有說要報仇什麼的。這才是一個霸者所應該有的。」
駱統笑了笑,說:「可是,丞相這樣子對劉備,可是劉備卻還是私占徐州,最終為丞相所不容,被打得妻離子散。」
郭嘉忽然眼睛一亮,說:「對了,後來劉備投靠了袁紹,你應該也是見過他的吧。」
「是的。」駱統點點頭,「他還幾次想拉攏我,但是,都被我拒絕了。」
「劉備果然有梟雄之姿。」郭嘉歎了一口氣,「當初投靠丞相,荀彧說要殺了他,但是,我極力反對,現在想來,真不該這樣子。」
駱統想起了自己看過的書上那段情節,說:「這並不怪你,當初正是用人之際,雖然一個劉備算不得什麼,但是,殺了一個劉備,天下的豪傑,有誰還敢前來歸順?如此一來,丞相若要統一天下,則難上加難。」
郭嘉忽然露出吃驚的表情,說:「敬台果然聰明過人,在下的想法,竟然猜得一清二楚。」
「他是知道這件事情。」凌冰清聽到這裡,再也忍不住了,插嘴說道。
「凌姑娘是嫉妒在下的才能吧。」駱統笑著說,「那你倒是說說,奉孝當初的想法,是什麼樣子的?」
凌冰清忽然窘了一下,說:「我……我又不跟這傢伙『心有靈犀』,我怎麼知道?哼……」
「心有靈犀?」郭嘉顯然也聽不懂這句話,「這是什麼意思?」
駱統忍不住哈哈大笑,說:「就是說男女之間兩情相悅,一個人的想法,另外一個人一猜就猜得到。」
郭嘉不禁笑著搖搖頭,說:「凌姑娘乃是天下的女中豪傑,在下何德何能,能與姑娘心有靈犀?實在不敢當。」
「我是說沒有和你心有靈犀!」凌冰清瞪大了眼睛,「你們兩個,欺負我一個女孩子,都不是好東西!」
「在下可沒有欺負姑娘的意思。」郭嘉笑了笑。「在下只是……」
「軍師!」忽然一個聲音,打斷了郭嘉的話,話音剛落,一個士兵大步走了進來,駱統知道,這是郭嘉帶來的那個人。
「是你啊,什麼事?」郭嘉收起笑容,問道。
那士兵看了看駱統和凌冰清,沒有說話,意思很明顯,肯定是曹操那裡的事情,不想讓外人知道。
郭嘉注意到那士兵的神色,說:「葉先生和凌姑娘不是外人,但說不妨。」
那士兵從懷裡套出一塊布帛,說:「丞相已經攻下冀州,袁尚和袁熙逃往烏桓,荀攸大人飛鴿傳書過來,要軍師前去,商議征討烏桓之事。」說完遞上手裡的布帛。
郭嘉聽完,接過看了一遍,凝神思索了片刻,說:「烏桓那個地方,連年乾旱,乃是不毛之地,袁尚和袁熙肯定是想利用『地利』來抵抗丞相的大軍,不過……」說到這裡,郭嘉忽然不說了,又思考了一下,忽然咳嗽起來。
「奉孝。」駱統上前拍了拍郭嘉的背部,等郭嘉制止了咳嗽,說,「看你的病情,還要多休養,烏桓之地,寸草不生,到時候水土不服,更加麻煩。」
郭嘉搖了搖頭,說:「荀攸在信中寫得很明白,自從官渡一戰以來,丞相見士兵征戰辛苦,已經有了退兵之意,但是,倘若退兵,袁尚必定招兵買馬,到時候若要征討,更是難上加難。」
「那也要注重自己的身體啊。」凌冰清忽然插了一句,「本來你到了遼東之後,身體就不好,現在去沙漠,不死才怪。」
「冰清!」駱統一急,直接叫了她的名字,「你就少說兩句吧。」說完扶郭嘉躺下。
「少你的頭!」凌冰清一跺腳,大步走了出去。
駱統看著凌冰清出去,無奈地搖了搖頭,對那個士兵說道:「你出去燒點水來。」
「是。」那士兵重重地點了一下頭,快速走了出去。
「多謝敬台。」郭嘉大口喘著氣,苦笑了一聲,說,「丞相待我不薄,我怎麼能不誓死以報呢?」
駱統坐到一邊,說:「事情不是那麼簡單,這樣吧,反正你回去也不用在乎這一天兩天,容我回去想想辦法,實在不行,再讓你去。」
「好吧。」郭嘉微笑了一下,「看在朋友的面子上,我就留下一天。」
回到公孫康府上,已經是中午時分了,駱統吃完午飯,拿了一卷竹簡的《戰國策》,坐下慢慢地閱讀,這種古書,駱統以前是看不懂的,但是時間久了,也慢慢地習慣了。
駱統現在雖然看起來很悠閒,但是,他內心是很難受的,在郭嘉那裡,他明顯地看出來,凌冰清對郭嘉分外地關心。雖然凌冰清很是嘴硬,但是,駱統在大學時候,畢竟學過心理學,能夠從一個人的表情和語言推測人的內心。
更為重要的是,郭嘉身上所帶有的那種成熟的氣質,是駱統所沒有的,畢竟,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他身上的那種成熟男人氣質,是二十四歲的駱統所無法達到的。而這種成熟氣質,正是凌冰清著迷的因素,畢竟,在穿越前的那所大學,凌冰清就因為駱統不夠成熟而拒絕了他。
剛看了一頁書,駱統的心思就完全轉移到凌冰清身上來了,駱統搖了搖頭,咬咬牙,繼續看書,可是,又看了大約半頁,還是把心思又轉移了過來,駱統乾脆放下書,坐在那裡發呆。
「駱統。」外面忽然傳過來凌冰清的聲音,沒等駱統反應過來,就看到凌冰清推門進來。
「怎麼連門都不敲一下?」駱統看了凌冰清一眼,「一點也不禮貌。」
「我跟你禮貌什麼?」凌冰清吐了吐舌頭,「我是你主公的女兒啊。」
駱統忍不住笑了笑,說:「坐下吧,知道你沒有事情,是不會來找我的。」
「你還真的有點小聰明。」凌冰清坐在駱統的旁邊,說,「不過呢,卻沒有什麼大的志向。」
駱統輕輕地笑了笑,說:「你是鴻鵠,我是燕雀,鴻鵠安知燕雀之樂哉?」
「你這是蔑視經典。」凌冰清看了駱統一眼。
「對了,你昨天好像說了什麼。」駱統不想過多地講沒用的事情,因為他心情很不好,於是說,「說是要和我商量一件重要的事情,不會現在就想找我商量吧?」
「這只是我兩個目的之一。」凌冰清換了一種嚴肅的表情。
「那就先說第一個目的吧,說多了我接受不了的。」駱統拿過茶壺,給凌冰清倒了一盞,又給自己倒了一盞,「這茶是我從冀州帶來的,你嘗嘗吧。」
凌冰清端起喝了一口,裝作品了品,然後做了個鬼臉,說:「不好意思,我不懂茶。」
「頑皮。」駱統笑了笑,「快說事情吧。」
凌冰清略微思考了一下,說:「你知道我為什麼把遼東治理地這麼好,又不願意讓公孫康歸順曹操嗎?」
「那誰知道?」駱統喝了一口茶,滿不在乎的樣子。
「你嚴肅點好不好?」凌冰清奪過他的茶盞,放在一邊,「我在跟你說很重要的事情,這件事,關係到天下蒼生的安危。」
「有這麼嚴重?」駱統嚇了一跳。
「當然。」凌冰清見駱統有點關注了,心裡很高興,「我之所以這麼做,是為了我的理想,這個理想呢,當然就是統一天下。」
「什麼?」幸好剛才凌冰清把駱統的茶盞拿開了,不然的話,如果駱統還在喝茶,這會非嗆死不可,「就憑你,你以為這是大學時候的期末考試啊?這麼簡單。」
「你笨啊你!」凌冰清瞪了駱統一眼,「你難道忘了?我們是穿越過來的,對歷史,我們是很瞭解的,到時候,我們可以利用我們腦子裡的歷史知識,對這個歷史進行掌控,統一天下,絕對不是一件難事。」
駱統強忍住笑,說:「我們先不討論你的想法的可行性,我只想知道,你統一天下有什麼用呢?難道你想當女皇帝?」
「這倒不一定。」凌冰清想了想,似乎下了一個決心,深呼吸了一下,說,「實話告訴你吧,剛穿越過來的時候,我做了一個夢,夢見有人告訴我說,只要我做一件特別積德的好事,他就滿足我一個願望,什麼願望都可以,所以,我若是能夠統一天下,讓百姓不再遭受戰亂之苦,那麼,我就有可能回到原來的那個時代了。」
「這種夢你也相信。」駱統不屑地說了一句,「一旦你還是回不去,那你的努力豈不白費了?」
「這倒也不一定。」凌冰清自豪地笑了笑,「如果回不去,我就退而求其次,去當皇帝,歷史上不是說武則天是第一個女皇帝嗎?那好,我就把歷史徹底掀過來,讓史官記下,我凌冰清才是歷史上第一個女皇帝!」
駱統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他一邊笑,一邊說:「異想天開,你知道天下英雄的實力嗎?曹操已經基本上統一了北方,小小遼東,和曹操相比,太微不足道了。」
「所以我才找你商量啊。」凌冰清顯出非常自信的表情,「如果我們穿越的時代早一點就好了。但是呢,好在現在還有你幫忙,你看啊,你這麼厲害,曹操肯定不是你的對手,到時候,這件積德的大好事,我會記給你一點的,放心好了。」
凌冰清提到曹操,駱統不禁又想起了郭嘉,他看著凌冰清志在必得的樣子,忽然萌生了一個想法,於是說:「打敗曹操,也不能說不可能,眼下,我們就有一個好機會,讓曹操失去他的一條臂膀。」
「什麼機會?」凌冰清見駱統出主意,很是高興,「你快說。」
駱統故作神秘地四周看看,然後壓低了聲音,說:「郭嘉不是現在正病重嗎?而且,他堅持要去烏桓打仗,這樣就好辦了。我們讓他去,他這一去,必死無疑,這樣一來,曹操不就是去一條臂膀了嗎?」
凌冰清忽然倒吸了一口涼氣,說:「郭嘉,他非死不可嗎?」
「再說,歷史上也是這麼記載的。」駱統裝作在思考,「烏桓之戰中,郭嘉不服水土,病死在易州,臨死前留下一封信,要曹操不要攻打遼東,不然的話,公孫康會和袁尚聯合。如果不攻打,袁尚必定要反噬公孫康,到時候,遼東可不費一兵一卒而平定,後來的事實證明,郭嘉的預測,是千真萬確的。這就是歷史上著名的『郭嘉遺計定遼東』的故事,難道你不知道?」
「歷史上真的是這麼記載的嗎?」凌冰清淒涼地問了一句。
「信也罷不信也罷。」駱統攤開雙手,「反正事情就是這樣。」
「先不管這個。」凌冰清忽然眼睛一亮,「我們可以改變這個歷史啊,比如說,我們可以勸說郭嘉留在遼東,到時候,有你們兩個幫我,統一天下就更加容易了。」
「你覺得這可能嗎?」駱統神秘地一笑,「郭嘉說過要誓死效忠他的主公,我們能有什麼辦法?」
「你覺得這可能嗎?」駱統神秘地一笑,「郭嘉說過要誓死效忠他的主公,我們能有什麼辦法?」
「那就等治好他的病,再讓他走。」凌冰清不假思索地說,「遼東也有好幾位名醫,請過來就是了。」
駱統忽然嚴肅起來,說:「郭嘉……治好病再走……我發現,你好像很在乎這個人的。」
「你……」凌冰清看了看駱統,忽然紅了臉,說,「這都是哪是哪啊?我跟你講正事呢,你就會亂扯。」
「我這不是亂扯。」駱統看著凌冰清,「你若是不那麼在乎郭嘉,為什麼這麼擔心他死?我可是學過心理學的人,你瞞不過我的眼睛。」
凌冰清低頭想了片刻,說:「上天有好生之德,而且,郭嘉和你是那麼好的朋友,你卻這次陰險,要讓他死,看來,郭嘉也真的是有眼無珠之輩。」
「胸有大志就不能有這種婦人之仁,這可是你說的。」駱統說道,「還有就是,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既然你這個樣子,我也沒辦法幫你了。」
「事情不能這麼說。」凌冰清顯得很生氣,說,「反正,不能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害人,你應該也想在謀略上勝過郭嘉吧,如果他這樣子死了,你應該也不會高興的。」
駱統看了看凌冰清,忽然想到,凌冰清向來嘴硬,她不想承認的事情,就是死,她也不會承認的。想到了這一點,駱統深深地呼了一口氣,說:「你來的第二個目的,應該就是找我商量如何讓郭嘉活下來的事情吧。」
凌冰清看了看駱統,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點點頭,說:「是的。你有什麼辦法嗎?」
駱統想了想,說:「其實也很簡單,奉孝所想的,無非是想讓曹操統一北方,而現在,面對烏桓那種惡劣的環境,曹操有退兵之意。奉孝急著回去,也無非就是想勸說曹操進軍烏桓,把袁尚和袁熙打個措手不及……」
「這個我也知道。」凌冰清的表情有點焦急,「所以,怎麼才能勸說他留下養病,是關鍵所在。」
駱統忽然笑了笑,說:「既然這樣,如果有一個人代替郭嘉去,而且這個人完全有能力平定烏桓,事情不就了結了嗎?」
「代替他去?」凌冰清疑惑地問道,「誰?誰代替他去?」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駱統得意地說。
「你?」凌冰清似乎很吃驚,「你代替奉孝去?你能行嗎?」
「怎麼不行?」駱統反問道,「我也是從官渡戰場上來的。而且,曹操對我也很讚賞,現在,我們只要能夠說服奉孝,讓他同意我跟隨曹操征討烏桓,就可以了。」
「這樣還不錯。」凌冰清忽然笑了,說,「只是,讓你隨曹操遠征烏桓,真的,辛苦你了。」
「為朋友兩肋插刀。」駱統故作輕鬆地說,「為了兩個朋友,就兩肋插雙刀吧。」
「還貧嘴。」凌冰清笑了笑,「不過,還是要謝謝你。」
看著凌冰清高興的樣子,駱統心裡一陣酸酸的感覺,但是,這種感覺,他沒有表現在臉上,而是也笑了笑,說:「好了,你回去吧,我收拾一下,明天一早,我們去找奉孝,然後我就出發,冀州的路我很熟悉,應該很快就能找到曹操的軍隊了。」
「你也好好休息一下。」凌冰清說完,又說了聲「謝謝」,站起身推門走了。
房間裡就剩下了駱統一個人,駱統一抬頭,猛然看到了放在牆角的那只方天畫戟,不由得愣在那裡。
第二天一早,駱統就收拾好了行裝,來到了郭嘉住的地方,郭嘉也正在收拾東西,看到駱統這個打扮,很是驚訝,隨即又很高興地說:
「敬台,你這是幹什麼?哦……我明白了,你是想通了,要隨我一起輔佐丞相,是不是?」
「不是的。」駱統搖了搖頭,「我向你辭行,我要到烏桓去,替你跟隨丞相征討袁尚。」
「替我去?」郭嘉放下手中的行李,說,「敬台,這話從何說起啊?」
「是這樣。」駱統坐下來,把手中的畫戟放在一邊,「我昨天想了很久,你這樣的身體狀況,如果隨曹丞相北征烏桓,會加重病情,弄不好,將會性命不保。」
郭嘉不由得笑了笑,說:「死,我難道怕嗎?為了報答丞相的知遇之恩,這一次,我必須去。」
「你不能去。」隨著一聲大喊,凌冰清從外面闖進來,「你知道嗎?你若是去了,你就死定了!」
「是凌姑娘,在下有禮。」郭嘉抱了抱拳,「我剛才已經和敬台說過了,為了報答丞相,我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
駱統忽然低沉的說道:「你若是死了,你的家人怎麼辦?」
聽了駱統的話,郭嘉臉上忽然一陣悲傷,他搖了搖頭,說:「你有所不知,內人三年前已經病逝,只留下一個兒子,被丞相接進相府撫養,所以,我的生死,無關緊要。」
駱統看了看郭嘉,又看了看凌冰清,說:「你還真是迂腐,你不想一想,你兒子雖然在相府,但是,你畢竟是他父親,你死了,他怎麼辦?」
「可是……」郭嘉咳嗽了一聲,「眼下,丞相正是需要我輔佐的時候,我怎麼能夠安心在這裡呢?」
「這不是有我嗎?」駱統站了起來,「我們兩個齊名,比謀略,我駱統不比你差,難道你還怕我因為袁紹而暗害你家主公嗎?」
「我倒不是這個意思。」郭嘉想了想,「只是……」
「不要再猶豫了。」凌冰清上前說道,「駱統的本事你也見識過,而且他身體比你好的多,去烏桓絕對沒問題。」
郭嘉看了看駱統,又想了想,似乎下了決心似的,拍了拍駱統的肩膀,說:「敬台,烏桓的事情,就全靠你了。」
「你就放心地在遼東養病吧。」駱統高興地說,「打了勝仗,我一定飛鴿傳書告訴你。」
郭嘉重重地點點頭,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說:「先等一下。」說完走到桌子旁邊,拿出一塊布帛,匆匆地寫了一封信,又拿過床邊的那把劍,交到駱統手中。
「這是為何?」駱統不明白,問道。
「信上已經寫明,要你代替我隨丞相北征烏桓,到時候丞相看了信,肯定會相信你。」郭嘉按了一下駱統的胳膊,「還有這把劍,是在官渡打仗的時候,丞相賜給我的倚天劍。現在,我把它送給你了。」
「倚天劍?」駱統心裡一陣吃驚,歷史上有記載,這可是曹操最喜歡的那把寶劍啊。於是連忙說,「不行,我有畫戟防身,劍我用不習慣,就算了吧。」
郭嘉笑了笑,說:「敬台,這可不是普通的寶劍。當初丞相在許都尋訪百名鑄劍高手,用上等鋼鐵鑄就了兩把寶劍,取名『倚天劍』和『青鋼劍』,這便是其中一把,這兩把劍寒光逼人,削鐵如泥,當初在官渡,丞相為了讓我防身,賜給我這把倚天劍,其實,我一介書生,怎麼能用得起寶劍,不如現在做個人情,送給敬台你吧。」
駱統看著郭嘉堅定的神色,想推辭,但是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你就收下吧。」凌冰清走過來,把倚天劍塞到駱統的手裡,「有了這把劍,你就更厲害了,到時候,只要把袁尚的人頭給砍下來,就是對奉孝最好的報答了。是不是啊?奉孝先生?」
「凌姑娘果然聰明。」郭嘉說著轉向駱統,「敬台,既然凌姑娘都這麼說了,你還有什麼推辭的?」
「好吧,我收下了。」駱統說著把倚天劍掛在腰上,拿了畫戟,「時候不早了,我馬上出發,還望奉孝兄能夠保重。」
「看不到你的捷報,我是不會死的。」郭嘉笑著說,「路上小心。」
「我會的。」駱統說完走了出去,牽了馬,轉過頭抱拳道,「告辭!」
「一路保重。」郭嘉抱拳相送。
「保重。」駱統說完,牽了馬走出大門。
郭嘉看著駱統走出去,微微點了點頭。
第二部 第18章 回首往事
終於又來到了冀州城。
駱統不由得心潮起伏,他深深地知道,就在這個冀州城,他所經歷的事情,比他之前二十年經歷的事情還要多,本來,離開了冀州之後,他就不打算再回來了,但是,現在,他終於又一次站到了冀州城的城門外,裡面等著他的,又將是什麼呢?
「站住!」一聲大喝,讓駱統從沉思中醒過來。
駱統看了看,是幾個守城的士兵,看到一個陌生的人身穿鎧甲手執畫戟,警惕地前來盤問。
駱統連忙翻身下馬,說:「然我是你們軍師郭嘉介紹來的,要見丞相。」
「憑什麼相信你?」為首的那個士兵疑惑地看著他,「你明明就是以前袁紹手下的軍師,來人吶,給我抓起來。」
駱統見狀,退後一步,左手拿著畫戟,右手抽出腰間的倚天劍,說:「你們幾個,不相信我,應該還認識這個吧?」
「倚天劍!」那士兵嚇了一跳,連連退後。
「怎麼回事?」只聽後面一個人的聲音傳來,那幾個士兵連忙閃身讓開,一個將軍便騎馬足了過來。駱統抬頭一看,頓時驚呆了,後面過來的,竟然是張遼!
張遼看到是駱統,也是一愣,隨即又哈哈大笑,說:「沒想到你今天送上門了。來人,給我抓起來,去見丞相!」
駱統把手裡的倚天劍揮了兩下,頓時道道寒光閃過,張遼吃了一驚,說:「這不是丞相賜給奉孝先生的倚天劍嗎?怎麼會在你的手裡?」
「我是奉孝推薦來的,代替他隨丞相征討烏桓,還望張將軍引路。」駱統一邊警惕地橫著倚天劍,一邊說著。
「我憑什麼相信你?奉孝先生被你害死了也說不定。」張遼說完,抖動手裡的長槍,朝駱統刺了過來。
駱統連忙閃身躲開,並用畫戟反擊,雖然駱統一直在練習武藝,但是,面對張遼這樣的猛將,武藝還是不行,沒過三招,肩上的一塊鎧甲就被挑飛,駱統大怒,橫過倚天劍,對著張遼的長槍砍了過去。
只聽一聲輕微的金屬撞擊的聲音,張遼的長槍就被倚天劍砍斷,張遼看了看斷開的兵器,往地上一扔,翻身下馬,抽出腰間的佩劍,衝殺過來。
這一次張遼警惕了很多,自己的佩劍很少和駱統的倚天劍相碰,兩人又打了四五個回合,張遼見駱統步法有點亂,便虛刺一劍過來,趁駱統只顧防守上面的機會,身子一蹲,伸出腿來,橫掃了過去。
等到駱統意識到自己中計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腿部被張遼踢中,狠狠地摔在地上,倚天劍也脫手飛出。
張遼輕蔑地笑了笑,彎腰撿起倚天劍,說:「如此的好劍,放你手裡,真是可惜了。來人,把駱統給我綁起來,去見丞相。」
先前的那幾個人士兵見駱統沒張遼打倒,連忙都衝了過來,把駱統結結實實地綁了起來,拿了他的畫戟,壓進城裡。
駱統不由得苦笑了一聲:沒想到會是這樣,不過也好,等見到了曹操,一切都會真相大白了。自己有郭嘉的親筆信,難道曹操還能不相信?
五花大綁的駱統,被壓進了州牧府,帶到了正廳,駱統四周看了看,一切還是老樣子,只是自己變了,這個時候,駱統似乎真的明白了什麼是「物是人非」。
「這就是你的舊主的地方。」張遼看到駱統的神色,得意地說,「不過呢,現在已經是丞相的了。」
「文遠,休得胡言亂語。」一個聲音落下,裡面轉出一個人來,正是曹操。
「屬下參見丞相。」張遼看到曹操,連忙行禮。
曹操擺了擺手,轉頭看到了駱統,吩咐侍衛道:「快給葉先生鬆綁。」
「萬萬不可,丞相。」張遼急忙說道,並拿出手裡的倚天劍,「駱統害死了奉孝先生,現在又來害丞相,倚天劍就是證據。」
曹操聽了哈哈大笑,他笑著說:「敬台先生不是那種卑鄙小人,快快快,給敬台鬆綁,有你們這樣對待客人的嗎?」
幾個侍衛聽了,連忙過去,給駱統解開了繩子,駱統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說:「多謝丞相開恩。」
「不用這麼客氣。」曹操示意駱統坐下,「如果我沒有猜錯,是奉孝讓你來的,是不是?」
駱統抱拳說道:「丞相果然料事如神。」說完從懷裡套出郭嘉的信,遞給曹操。
曹操接過信,看了一遍,忽然吃驚地說:「奉孝病了?」
「是的。」駱統點點頭。
「那有沒有大礙?」曹操關切地問了一句。
「沒什麼大礙。」駱統說道,「遼東也有名醫,診治一番,在好好休養,肯定就能好的,丞相不必擔心。」
「沒事就好。」曹操點點頭,「我也久聞駱統的大名,葉先生能夠在我帳下做事,那我又多了一位王佐之才啊。文遠,把倚天劍還給葉先生。」
張遼看了看駱統,說:「得罪。」說完雙手遞上倚天劍。
駱統接過劍,放進劍鞘,說:「在下現在在遼東太守公孫大人帳下做事,此次前來,完全是為了朋友,望丞相見諒。」
曹操愣了一下,隨即又笑著說:「遼東我遲早要平定的,葉先生若是想投靠我,我隨時設宴款待,還望葉先生不要做那個愚忠的沮授就好。」
沮授?駱統心裡一驚,不由得看了曹操一眼。曹操歎了口氣,說:「可惜了這樣一位王佐之才,我要招他到我帳下做事,不料此人愚不可及,到死還是要面對著北方,以示不忘故主,可悲,可悲吶。」
從曹操的話裡,駱統明顯地聽出來曹操的惋惜之情,雖然沮授的命運,駱統是一清二楚的,但是現在這個時候,駱統還是不免心裡一陣悲傷。
曹操搖了搖頭,說:「葉先生想必也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明日我們再商議是退兵還是繼續征討。」
駱統見曹操這個樣子,只能站起身抱拳施了一禮,退出了正廳。
走出了州牧府,駱統忽然想起了自己當初的那個庭院,心想雖然現在有可能已經被別人霸佔了,自己去看看,總也沒有什麼問題吧,正好現在沒有什麼事情,駱統心裡一喜,上了馬就奔過去。
不一會,駱統就來到了自己的那個庭院跟前,發現一切還是原來的樣子,駱統忍不住把手放在門上,敲了敲。
「誰啊?」裡面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駱統聽完馬上就愣住了:這個聲音,分明是呂易的!
沒等駱統從發愣中醒過來,門已經開了,果然是呂易,呂易看到是駱統,手裡的掃帚一下子倒在地上,卻一點也沒發覺,連連說:
「大人,是大人啊,大人,你終於回來了!」
沒等駱統從發愣中醒過來,門已經開了,果然是呂易,呂易看到是駱統,手裡的掃帚一下子倒在地上,卻一點也沒發覺,連連說:
「大人,是大人啊,大人,你終於回來了!」
「是的,我回來了。」駱統笑了笑。
「大人,真的是你。」呂易過來扶住駱統,眼裡流著淚水,卻還笑著說,「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
「一切都還好吧?」駱統問了一句。
「好好好。」呂易俯身撿起掃帚,放在門後面的一個地方,繼續說,「本來,我以為曹操的大軍一到,這裡就要被毀的,沒想到,曹操進城之後,不但沒有對城裡百姓怎麼樣,反而還分了糧食,不過呢,這個院子能保住,還多虧了甄夫人。」
「甄夫人?」駱統知道呂易是在說甄洛,心裡一緊。
「是的。」呂易引駱統走進正廳,倒了杯茶給他,「大人你也累了吧,坐下好好歇歇。」
「我不累。」駱統示意呂易也坐下,說,「這次回到冀州,是來輔佐曹丞相的。」
呂易坐在對面,說:「那也好,曹丞相寬宏大量,仁政愛民,大人能夠輔佐曹丞相,也算是遇到明主了。」
駱統笑了笑,忽然又問道:「我上次走了之後,袁尚沒有為難你吧?」
呂易歎了口氣,說:「上次大人逃走之後,袁尚便找到這裡,把我抓了起來,非要我說出大人你的下落,大人去哪了我哪裡知道,就是知道,我也不能說啊,於是袁尚就把我關押起來了。」
「那後來呢?」駱統忍不住關切地問道。
「後來啊。」呂易想了想,說,「後來,有一天,甄夫人來大牢找我,說曹操的大軍已經攻破冀州,袁尚和袁熙逃跑了,留下家裡人在城裡等死。現在整個冀州都亂成一團,正好放我出去。於是我就得救了,甄夫人送我回到這裡,我才知道,這裡能夠保存完好,全是甄夫人的功勞。」
呂易不停地說著「甄夫人」,目的很明顯,想讓駱統重新記起甄洛,但是現在的駱統,已經不再是原來冀州的那個駱統,他不禁搖了搖頭,說:「甄夫人的恩情,如果有機會,我會報答她的。」
呂易忽然哀歎了一聲,說:「來不及了,城破的第二天,她就被迫嫁給了我曹操的兒子,聽說是為了救她的家人,哎——真是命苦啊。」
「這個我聽說了。」駱統知道只要扯到這個話題,呂易一定會說個沒完的,只能這樣搪塞過去,「曹丕俘獲了她的家人,以此為要挾。不過,這也不一定是壞事。」
呂易看了看駱統,心裡似乎也明白了大半,於是說:「大人你先休息一下,我出去買酒。」
「好啊。」駱統很高興呂易不再談論甄洛的事情,「我好像還欠你一頓酒呢,這樣吧,今天我們就一醉方休。」
第二天一早,駱統就穿了一套文人的衣服,早早地來到了州牧府的正廳,看到曹操已經坐在那裡了。也有幾個將領陸續走進來,看到駱統,一個個都十分驚訝,特別是張郃高覽,簡直不敢相信。
曹操見大家坐好,走到駱統旁邊,說:「這位是駱統先生,在征討袁本初的時候,也多次見面,我想也不必介紹了吧。」
「認識認識。」武將隊列中發出了嘈雜的聲音,而謀士的隊列中,大家都只是點了點頭。
曹操坐回自己的位子,說:「冀州城已經被我們攻下,現在袁尚和袁熙逃往烏桓,企圖做最後的反抗,荀攸勸我繼續征討,我見大家連年征戰,勞苦不堪,想要退兵,今天招諸位前來,就是商議這件事情的。」
「繼續征討,怎麼能半途而廢呢?」武將中,一個獨眼將軍站了出來,看來就是夏侯惇了,「不然的話,袁尚再打回來,我們由不得安寧了。」
「恐怕不一定。」張遼上前說,「烏桓之地,常年乾旱,寸草不生,是一個易守難攻的地方,這樣下去,士兵會不堪勞苦士氣低落。我們也可以這樣想,即使讓袁尚在烏桓作亂,這樣的地方,他能招多少兵?恐怕還沒有保存好實力,就渴死了。」
「張將軍所言不差。」徐晃點了點頭。
「不行。」荀攸打斷了徐晃的話,「如果奉孝在的話,他肯定是支持繼續征討的。」
荀攸的一句話,似乎點醒了曹操,他急忙看著駱統,說:「敬台,你是奉孝推薦過來的,他有沒有說什麼?」
駱統抱了抱拳,說:「在下來冀州之前,就曾和奉孝談過此事,奉孝的意思和在下一樣,都是贊成繼續征討。」
「繼續征討?為何?」曹操疑惑地問道。
駱統笑了笑,說:「烏桓之地,雖然易守難攻,但是,僅憑袁尚的那些殘兵敗將,如何能夠抵擋丞相的十萬大軍?而且,袁尚此人生性自傲,到了烏桓這種地方,必定依仗地利這一優勢,並不進行多少防備,正好給了我們一個機會。倘若現在不取,日後等袁尚羽翼,悔之晚矣。」
曹操聽了,高興地說:「敬台果然才能卓著,諸將聽令,明日一早,點兵出征。」
「丞相。」張遼站了起來,「征討之事,還請丞相三思。」
「文遠。」曹操制止了他,「敬台之言,切中肺腑,你就不要多說了。」
曹操說完走了進去,張遼雖然不怎麼贊成,但也沒有什麼辦法,只得跟在夏侯惇的後面,一起出去了,駱統看了看張遼,也站了起來,旁邊的荀攸笑了笑,說:
「敬台先生不愧是當今奇才,在下佩服。」
駱統笑著抱了抱拳,說:「過獎,在下只是把奉孝的話轉述給丞相,並沒有什麼自己的見解。」
「敬台就不必過謙了。」荀攸笑了笑,「袁本初在世的時候,就曾說過『曹丞相有郭嘉,我有葉敬台』這樣的話,可見敬台的才能,非一般人所能企及啊。」
駱統不想別人這樣談論自己,於是想換個話題:「對了,許攸先生呢?我怎麼沒有看到他呢?」
「他?被我殺了。」駱統剛說完,就聽到一個粗聲粗氣的聲音。
「他?被我殺了。」駱統剛說完,就聽到一個粗聲粗氣的聲音。
駱統回頭一看,是許褚,只見許褚整了整肩上的鎧甲,說:「許攸為人自傲,雖然在平定河北中立了大功,但是,屢次羞辱我們,被我一氣之下殺了。」
這件事,駱統是知道的,但是,他還裝作很驚訝的樣子,說:「哎呀——許攸先生也是一個奇才啊,這樣死了,可惜可惜。」
荀攸忍不住大笑了兩聲,說:「敬台有所不知,殺許攸的,並不是許褚將軍,而恰恰是丞相本人。」
「此話怎講?」駱統這一次真的是疑惑了。
「你不妨想一想。」荀攸一本正經地說,「在丞相手下做事,講究一個謙虛,有才能固然重要,但是,為人自傲者,丞相雖然表面忍讓,但心裡是很厭惡的。當初打下冀州,許攸就對丞相說:『沒有我,如何能進得此門?』如此地自傲,誰能容得下?」
「就是。」許褚在一旁說道,「所以,我把他一刀殺了,落得耳根清淨。」
「殺得好啊。」張郃走了過來,「許攸恃才傲物,經常對我和高覽將軍冷嘲熱諷,我也早看他不慣了。」
駱統想了想,說:「哎——沒想到許攸會有如此的下場。」
「別那麼難過了。」張郃拍了拍駱統的肩膀,「今天你我重逢很不容易,如果敬台先生不介意,我和高覽將軍請你喝酒,怎麼樣?」
「在下求之不得。」駱統說道,「我也想和二位將軍敘敘舊呢。」
「那好,敬台先生,請!」張郃說著大手一揮。
「請。」駱統看了看張郃,又看了看高覽。
冀州城的一家酒樓上,駱統和張郃高覽圍坐在一張很大的桌子旁,桌子上擺著各種菜餚,當然,也擺著三罈好酒。張郃搬起酒罈,撕開封口,說:
「我久聞敬台乃是海量,今天一定要多喝兩碗。」
「那是一定。」駱統笑了笑。
張郃拿過酒碗,一一倒滿,端起一碗,說:「大家都不是外人,就不那麼客氣了,來,喝!」
「干了。」高覽端起一碗,說道。
駱統端起第三晚,伸了伸,送到嘴邊,一飲而盡。張郃等駱統放下碗,又拿起酒罈,倒了一碗。駱統看著張郃倒酒,忽然想起,當初在冀州,他曾經和顏良一起喝酒,那個時候的酒,喝得是如此痛快,只是,喝了那頓酒之後,顏良就死在了戰場之上,以後,就再沒有人能夠和自己這麼痛快地喝酒了。
高覽注意到了駱統的神色,問道:「敬台先生,怎麼了?是不是又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駱統勉強地笑了笑,說:「是啊,又想起顏良將軍了,記得那個時候,我們在一起喝酒,也和現在一樣豪爽。」
張郃端酒的手一下子停住了,他忍不住歎了口氣,說:「當年,顏良將軍勇猛無敵,還教過我不少武藝,沒想到,卻死在戰場。想來真是可惜。」
高覽喝了一口酒,說:「那你們有沒有想過?顏良將軍戰死沙場,對他來講,也是一種榮耀。」
「榮耀?」駱統不明白。
高覽深吸了一口氣,說:「作為武將,得遇明主之後,無不想盡力報答主公的知遇之恩,以至於衝鋒在前,生死置之度外,當初袁本初打敗公孫瓚,一統河北,是何等的英雄,而嚴將軍,是本初手下最得力的將領,顏良將軍為了自己的主公,以死相報,對他來講,恰恰是作為武將的一種榮耀。」
「高覽所言極是。」張郃點點頭,「就像我們現在,得遇丞相這樣的明主,也是要誓死效忠的。」
「哎——」高覽歎了口氣,說,「要不是我們原來的主公變成那個樣子,我們也不會來這裡。」
「世事難料。」駱統把碗裡的酒喝乾,說,「現在我們只有把握好當前了。」
「是的。」張郃臉上露出了笑容,「我們三個今天聚在一起,實在是不容易,就不談這些難過的事情了。對了,聽後來投降的人說,我們當初被賜死,是郭圖出的主意,是不是真的?」
駱統一愣,說:「是的,不過,現在人都死了,也不用多說了。」
「哼——」高覽的手一下子拍在桌子上,「要不是他死在了南皮城,我肯定抓住他,碎屍萬段。」
駱統不由得想起了郭圖曾經說過的那些話,歎了口氣,說:「當時也是各為其主,沒有辦法的。」
「各為其主?」張郃疑惑地問道,「難道郭圖在冀州的時候,一直懷有外心?」
「這倒不是。」駱統搖了搖頭,「他所支持的,是大公子袁譚……」
「我明白了。」高覽一邊嚼著一塊肉,一邊搶著說,「我和張郃將軍,一直在冀州,和袁尚交情很好,所以,郭圖要害我們。」
「是的。」駱統點了點頭,「他還告訴過我,日後戰場相見,他不會手下留情。」
「那他是沒這個機會了。」張郃不屑地說,「這樣的人,最應該死。」
「現在他們都死了。」高覽苦笑了一聲,「逢紀審配忠於袁尚,都是死在戰場,沮授誓死不降,丞相成全了他的想法,對了,田豐呢?他去哪了?」
「田豐?」駱統輕輕地搖了搖頭,「官渡一戰之前,田豐就曾反對和曹軍決戰,而是分兵而戰,可是,袁紹並沒有採納,而是採納了逢紀的主張,大軍直入,後來官渡慘敗,逢紀怕田豐再次被重用,誣陷田豐嘲笑袁紹慘敗,袁紹一氣之下,讓逢紀拿自己的寶劍,去獄中殺掉了田豐。」
張郃聽了,眼睛睜得大大的,說:「這逢紀怎麼能這麼狠毒?田豐向來寬厚,從來不得罪人,竟然含冤致死!太過分了。」
「逢紀一向嫉賢妒能,連我都差點被他害死。」駱統端起酒,一飲而盡,「要不是家僕呂易,還有……還有朋友幫助,恐怕你們今天也見不到我了。」駱統不想提到甄洛,話到嘴邊,又換了一種說法。
「確實,太狠了!」張郃一拍桌子,「不過,敬台你也是福大命大啊。」
「僥倖而已。」駱統給自己倒了一碗酒,放下酒罈。
高覽忽然說道:「你看你們兩個,說起以前的事情,就沒完沒了,我看啊,我們三個今天能聚在一起,也真的是不容易,所以說,應該多喝酒,少說話。」
「你這酒鬼。」張郃笑了笑,端起酒,說,「我就陪你喝幾碗,看看是你的酒量大,還是我的酒量大。」
「還有我呢。」駱統見張郃高覽躍躍欲試的樣子,也被感染,端起酒碗,「我的酒量,應該也不下於你們兩個。」
「好!我們三個就比上一比。」高覽站了起來。
三隻酒碗碰到了一起,酒水頓時灑了出來,灑到了三個人的手上。
第二部 第19章
強烈的大風,吹動著地上的茅草,一根根地飛起來,撲向路上的行人,偶爾,還可以看到幾間茅草屋,但是,也都已經破敗地不成樣子,看來,也沒有人住了吧,看到這樣的景象,駱統不禁念起了那句詩:
「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生民百遺一,念之斷人腸。」
一旁的曹操聽了,說道:「敬台也看過我寫的這首詩。」
駱統這才意識到自己念的是曹操的詩,連忙說:「丞相心繫萬民,這首詩寫了戰亂的慘狀,這一路來,看到這麼多這廢棄的村莊,不由得就想起來了。」
曹操不由得歎了一口氣,說七:「自從『十常侍』亂政以來,朝廷哪一天安寧過?『十常侍』之後是董卓,本來能夠彙集天下諸侯,一舉攻破長安的,可是,那些人各個心懷異心,最後,十八路諸侯,卻抵不上一個女流!」
「丞相是說貂蟬吧。」駱統忍不住問道。
曹操點了點頭,說:「是的,我聽說了她的事情之後,也很是敬佩。」
駱統笑了笑,說:「有些時候,女人,能夠做到的事情,千軍萬馬未必能做得到。」
「難道敬台你也對這個感興趣?」曹操笑著問道。
「丞相哪裡話?」駱統自嘲地說道,「我只不過是想到了歷史,才這麼說的。」
曹操想了想,忽然傷感地說:「是啊,商朝有妲己,周朝有褒姒,當年吳越爭霸,吳國的敗亡,也是因為西施。就連我,當年征討張繡,也是因為一個女人,連累著我的長子,還有猛將典韋,一起死在戰場。」
「丞相不必傷感。」駱統說道,「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典韋將軍的事情在下也聽說過,一直也佩服不已。」
「其實,很多事情,也都是因為自己。」曹操沒有迴避這個話題,而是繼續說,「這是我後來才明白的,即使有紅顏禍水,但是,只要自己心念堅定,那又能如何呢?就拿商紂王來講,寵幸妲己,滅亡了商朝,但是,酒池肉林,炮烙之刑,難道都是妲己所為?恐怕這是不一定的。」
「丞相果然英明。」這個時候的駱統,似乎真的被曹操所折服,「能夠如此的論斷,在下佩服。」
曹操搖了搖頭,說:「撇開這些不談,就拿你舊時的主公袁本初來說,擁有冀州、青州、幽州的大片土地,猛將謀士如雲,卻在官渡倉亭的戰鬥中,敗給了兵力不足十萬的我。敬台,你的才能,袁本初是肯定的,說你和奉孝齊名,這一點我也承認,但是,有你這樣的人輔佐,結果卻還是一敗塗地,可見,所有的事情,都怪不得別人,都是和自己有關的。」
駱統點了點頭,說:「盛衰之理,雖曰天命,但都是個人所為。」
「敬台。」曹操忽然笑著看了看駱統,「我說這些話,你明白是什麼意思嗎?」
「在下當然明白。」駱統也笑了笑,「丞相在給在下講天下興亡之道。」
「不是的。」曹操搖了搖頭,說,「我講這些話給你聽,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希望你能夠留在我的帳下,輔佐我完成統一天下的理想。」
駱統愣了一下,說:「這個,恐怕現在我很難從命,在下已經背叛了河北,背叛了袁尚,現在,如果我再背叛公孫太守,後人會怎麼說我,我真的很難預測。」這些話的確是駱統的真心話,因為他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是這個歷史中的一員了,逃離河北實在是迫不得已,但是現在,公孫康待他不薄,如果背叛公孫康,就真的要背上「唯利是圖」的惡名了。
曹操低頭想了想,說:「敬台,『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這個你應該是明白的,能夠施展才能,管他後人如何評價。」
駱統微笑了一下,說:「現在公孫太守待在下不薄,這樣吧,征討烏桓之後,我一定勸服公孫太守,讓他歸順朝廷,這樣一來,我就可以在丞相帳下做事了。」
曹操忽然哈哈大笑,說:「這個主意不錯,不過呢,你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誰?」駱統疑惑地問道。
「賈詡。」曹操回答道,「當初他輔佐張繡,和袁本初決戰之前,我們都想拉攏張繡,賈詡勸說張繡歸降於我,後來,我沒有計較當年在宛城張繡的背叛,接納了張繡,賈詡就留在了我的帳下。」
「如果有機會,我希望自己也是如此。」駱統誠懇地說道。
「我也希望。」曹操臉上還有有點擔憂,「不過,如果我真的去攻打遼東,而且攻下了遼東,我希望敬台能夠為自己著想,不要學那個愚忠的沮授。」
駱統輕輕地歎了口氣,說:「生於這個亂世,很多事情,並不是自己能夠決定的。」
「不過……」曹操頓了頓,繼續說,「我還是相信我的能力,能夠吸納你這樣的賢才,為朝廷所用。」
行了幾日,便來到了北方烏桓之地,曹操見大家很是疲憊,只能下令安營紮寨,派許褚和徐晃帶兵去找水,自己則召集荀攸駱統等人商議進軍之事。
由於接連幾天的勞累,加上乾燥的氣候,駱統感到很是適應,本想著要休息的,但曹操召見,他還是來了。
曹操見駱統憔悴的樣子,說:「敬台,你身體不好,這次議事,就算了吧。」
「在體無妨。」駱統抱拳說道,「只是有點不適應,但在下向來身體很好,過幾天就沒有事了。」
曹操擔憂地點點頭,說:「身體不好就別硬撐著,如果你有什麼不測,我也沒法向公孫太守交代。」
「丞相仁慈,令屬下佩服。」荀攸說了一句。
曹操笑著擺擺手,說:「你們想必也看到了,烏桓之地,環境比我們預想的,要糟糕的多,軍隊馬上要面臨斷水的危險,是進軍還是撤退,我也是拿不定主意,你們說說,有什麼好的計謀嗎?」
「計謀只有一個。」駱統說道,「就是繼續進軍,袁尚看到這樣易守難攻的地勢,肯定不怎麼設防,我們出奇兵攻打,可一舉而破!」
「可是,事情不是那麼簡單。」曹操一邊來回走著思考,一邊說,「烏桓之地,住著一個野蠻民族,善於騎射,如果袁尚和這個民族聯合,打起來就難了。」
「這個好辦。」荀攸笑著說,「烏桓的這支野蠻族,一向唯利是圖,到時候只要那金錢來拉攏一下,肯定不是什麼心腹大患。」
曹操點了點頭,說:「嗯,言之有理,可是,眼下我們沒有水,時間久了,必定軍心嘩變,到時候不好控制啊。」
「我們可以掘地找水。」一旁的夏侯惇說,「不信就找不到水,我們辛辛苦苦來到這裡,白白回去,不久太可惜了嗎?」
「我們等許褚和徐晃的消息。」曹操點了點頭,「既然你們都說要進軍,就這樣決定吧。」
曹操話音剛落,忽然張遼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說:「丞相,大事不好,有人渴死了!」
曹操點了點頭,說:「嗯,言之有理,可是,眼下我們沒有水,時間久了,必定軍心嘩變,到時候不好控制啊。」
「我們可以掘地找水。」一旁的夏侯惇說,「不信就找不到水,我們辛辛苦苦來到這裡,白白回去,不久太可惜了嗎?」
「我們等許褚和徐晃的消息。」曹操點了點頭,「既然你們都說要進軍,就這樣決定吧。」
曹操話音剛落,忽然張遼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說:「丞相,大事不好,有人渴死了!」
「什麼?」剛剛坐下的曹操,一下子站了起來,「快,快帶我去看。」
「是!」張遼抱拳一低頭,手往後一揮,走出大帳。
曹操拿起一旁的寶劍,快步走了出去,隨後,等夏侯惇也跟著出去了,駱統跟在荀攸的後面,也走了出去。
走出營帳,一陣風吹過來,幾個人都不由得用手遮住眼睛,等駱統覺得沒有沙子了,才放下手,發現曹們已經往前走了,只得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又走了一段路,終於看到那渴死的士兵了,只見幾個士兵歪在地上,臉色蠟黃,臉上痛苦扭曲的表情,告訴人們他們死得很痛苦。看到這些,駱統不由得心裡一陣難過,沒想到還沒有打仗,就有如此的慘況。
曹操蹲子,伸手蓋在其中一個士兵的眼睛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合上了那個士兵的眼睛,說:「查清楚他們的身份,回到許都之後,善待他們的家人。」
「是!」後面的一個小軍官抱拳說道。
曹操站起身,忽然微微地驚訝了一聲,駱統不由得看了看曹操,發現他的目光停在了前方,駱統忍不住也看過去,發現前面全是士兵,一個個站在那裡,悲傷地看著曹操。
曹操的喉結動了動,嘴微微地張開了,但是,卻一個字也沒說出來。只是悲傷地看著眼前的士兵。
「丞相。」荀攸走過來,「丞相就說兩句吧,士兵都等著呢?」
曹操搖了搖頭,說:「這樣下去,還沒攻下烏桓,士兵就死光了,去,傳我的命令,拔寨撤軍。」
「丞相。」夏侯惇說道,「許褚和徐晃已經去尋找水源了,現在軍心仍然沒有變動,不可退軍啊。」
曹操忽然轉過身,看了看夏侯惇,大手一揮,指著那些士兵,說:「可是,你看到那些受苦的士兵了嗎?這些士兵,都是從許都跟著過來的,你忍心看著他們因為沒有水喝而痛苦地死去嗎?」
夏侯惇低下頭,抱拳說:「末將……末將知錯了。」
曹操抬頭看著天空,長歎了一聲,大聲說:「我曹孟德身為大漢丞相,征戰無數,今天卻敗給了水,可悲,可歎啊。」
「丞相不必難過。」荀攸過來說道,「來日我們必定回來,殺死袁尚,踏平整個烏桓。」
曹操歎了一口氣,沒有說話,這個時候,忽然一個小軍官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半跪在地上,抱拳說:
「報告丞相,許褚將軍和徐晃將軍回來了,而且,找到了大批水源!」
「什麼?」曹操不敢相信。
「許褚將軍和徐晃將軍找到大批水源。」那小軍官再次說道。
「蒼天有眼啊。」曹操忽然哈哈大笑,然後對剛才那些士兵喊道,「你們都聽到了?我們找到了大批水源。」
聽了這個消息,那群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隨即,都高興地大聲歡呼起來。看到這種景象,駱統也不由得笑了起來。
「我就說嘛。」夏侯惇這時候也笑了,過來拍著曹操的肩膀,說,「我就說我們有神明保佑嘛,是不是?孟德?」
曹操笑了笑,說:「好,那這次征討烏桓,我們也必勝!」
曹操剛說完,又有一個士兵跑過來,還沒有跑過來,就一下子栽倒在地上,曹操見狀,連忙過去扶起來。
那士兵大口喘著氣,說:「丞相,前面……前面發現敵……敵軍……」
「有多少?」曹操大吃一驚,急忙問道。
「不清楚,都是……都是騎兵,丞相……快……快……」那士兵話還沒有說完,就暈了過去。
「快。」曹操吩咐後面跟著的人,「送他去休息。」
「是。」身後兩個侍衛扛起那個暈倒的士兵,迅速地跑了。
曹操站起身,說:「夏侯惇,速去準備迎戰。」
「是!」夏侯惇抱拳猛一低頭,然後快速地跑開了。
曹操看了看身後的荀攸和駱統,歎了口氣,說:「真是大起大落,更沒有想到,敵人這麼早就突襲,一點準備都沒有。」
「丞相不必憂慮。」荀攸說道,「我們的士兵,都是從官渡一直打仗過來的精銳之士,袁尚那群烏合之眾,如何能夠打得過呢?」
曹操點了點頭,轉頭問駱統道:「敬台,你怎麼看呢?」
駱統想了想,說:「袁尚比我們早來烏桓,對這裡的環境,應該是非常瞭解的,所以,他料定了我們會缺水,所以發動猛攻,但是,依我看,這種攻擊,必定沒有多少實力,我們只需要利用有利地形堅守,挫他們的銳氣,則可以勝利。」
「好,說得好!」曹操聽著連連點頭,然後對後面的一個侍衛說,「你去傳令眾將,利用有利地形堅守,不要正面迎敵。」
「是!」那侍衛聽完,快步跑開了。
曹操整了整身上的鎧甲,對駱統說:「敬台,拿好你的倚天劍,還有畫戟,隨我一起上陣殺敵。」
「丞相……」駱統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剛才不是說要堅守嗎?」
曹操笑了笑,說:「你的主意不錯,但是,單單堅守,不能挫傷敵人的士氣,我們出奇兵攻打他們一個側面,必定令他們心驚膽戰,士氣下降,你說呢?」
「丞相英明,不過……」駱統猶豫了一下,「在下就不要去了吧,我乃是一介書生……」
「你必須去。」曹操看著駱統,「我相信你的能力,再加上,你本是河北的軍師,現在跟隨我,更可以瓦解敵方的軍心。」
駱統聽了,點點頭,說:「既然丞相這麼信任在下,在下就沒有什麼可說了。」
曹操看著最後一個侍衛,說:「牽兩匹馬來,要西涼名馬。」
「已經到了。」荀攸笑著說了一句。
曹操看著最後一個侍衛,說:「牽兩匹馬來,要西涼名馬。」
「已經到了。」荀攸笑著說了一句。
曹操一愣,隨後看到兩個士兵,每人牽著一匹駿馬,快步跑過來。荀攸說道:「早知道丞相要這麼做,剛才我就吩咐士兵去牽馬了。」
「做得好。」曹操感激地說著,一邊走過去,翻身上馬。
駱統也拿好畫戟,爬上馬背,曹操見駱統準備好了,對眼前的士兵大喊道:「所有的輕騎兵出列,趕快找到自己的戰馬,大家跟我上!」
「是!」只聽一陣排山倒海似的應答聲,眾士兵拿起手中的兵器,向後跑去。
駱統也受了這種氣氛的影響,不由得熱血沸騰,雙腿夾了夾馬肚子,策馬追上曹操,不一會,只見上千的騎兵衝過來,曹操大手一揮,一眼望不到頭的馬隊,絕塵而去……
荒漠的大風,漫捲著黃沙,吹到人的臉上,像針扎一樣疼,駱統微微閉著眼睛,一手緊握著畫戟,一手緊握著馬韁,頂著風繼續前行。
只聽到一陣雜亂的吶喊聲傳來,駱統看到曹操停住了馬,不由得向前仔細看了一眼,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只見前面,一片黃沙漫漫,黃沙之中,黑壓壓的一片,全是敵軍!
曹操大喊道:「準備殺敵!」
駱統心裡一動,上前說道:「丞相,請分給我一百士兵,我自有妙用。」
「一百士兵你能幹什麼?」曹操抽出寶劍,「還是一起殺敵吧。」
「敵軍太多,只有用計才能獲勝。」駱統拉住馬韁,「請相信我的計謀。」
曹操看了看駱統,轉頭喊道:「第五第六卒士兵,跟著葉軍師,其餘的人,跟我來。」
曹操所說的「卒」,是古代的一種軍隊單位,五十人為一卒。駱統看了看後面跟過來的那群士兵,大喊道:「跟我來!」然後狠狠地一夾馬肚子,向一邊衝過去。
前面是一個已經乾枯死了的樹林,駱統衝到樹林裡面,勒住馬,翻身下來,大喊道:「全體停下!」
後面的士兵一個個也停了下來,駱統大聲說:「每人砍一根樹枝,栓在馬後面,違令者,軍法處置。」
士兵們一個個雖然很不解,但還是照做了,不一會,事情都已經做好,駱統也在自己的戰馬後面綁了一根,然後翻身上馬,喊道:「聽我的命令,從側翼進軍。」
「是!」身後的士兵一個個也翻身上馬,跟在駱統的後面,朝敵軍的側翼衝了過去。
前方,曹操帶領的那群士兵,已經和敵軍開始戰鬥了,雖然曹操帶領的騎兵一個個都是精兵,而且居高臨下,但是,面對數量眾多的敵軍,依舊顯得是那麼單薄。
「衝啊。」已經靠近敵軍了,駱統和身後的士兵一個個大聲喊著,一個個衝了過來。
敵軍的頭目看到駱統衝過來,以為是被包抄,很是害怕,隨後又看到駱統的身後黃沙滾滾,黃沙中士兵來勢洶洶,似乎有千軍萬馬衝殺過來,頓時慌了手腳,被駱統抬手一戟,刺死在馬下。
頭目一死,先頭的那些敵軍也都亂了陣腳,駱統大喊道:「你們已經被包圍,等死吧。」
聽了這句話,敵軍更是陣腳大亂,一個個扔下兵器,朝後面跑去,但是,後面的士兵還在往前衝,於是你撞我我撞你,推推搡搡,亂得不成樣子。
這時,駱統已經和曹操會和,趁著敵軍的混亂,乘機衝殺過去,敵軍丟盔棄甲,四散奔逃。
曹操哈哈大笑,說:「敬台,你真是有膽有謀,不愧是河北第一軍師。」
「丞相過獎。」駱統抱了抱拳,「這個方法,我也是跟別人學的。」駱統說的不錯,他的方法,正是《三國演義》中張飛使用過的。
「哦?」曹操驚訝地問道,「有誰?能夠想得出這樣的疑兵之計?」
駱統頓時說不出話來,他咳嗽了一聲,說:「兵書上關於這樣的計謀,也是有記載的,我只是搬過來用一用罷了。」
曹操想了想,說:「不過,這怎麼說也是你的功勞,我一定好好賞賜你。」
「謝丞相!」駱統抱了抱拳,說,「我們回去吧,想必夏侯將軍他們也打了勝仗了。」
「好。」曹操調轉馬頭,大手一揮,帶著士兵回去了。
駱統笑了笑,下馬解下那根樹枝,又翻身上去,跟著走了。
回到大軍駐地,諸位將軍已經在那裡等著了,看到曹操和駱統過來,夏侯惇第一個說:「不知道為什麼,敵人根本沒有後援軍隊,這一仗,贏的太容易了。」
曹操笑了笑,說:「不是沒有後援,而是被我和葉軍師打退了。」
「主公和葉軍師?」許褚一臉疑惑地走過來,「就憑兩千騎兵?」
「不錯。」曹操翻身下馬,「不過呢,這次還是遇到了一些危險,也幸好有葉軍師在,才能化險為夷。」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許褚疑惑地撓了撓頭,一臉的不解。
曹操一邊脫上的鎧甲,一邊說:「本來,我是想出奇兵攻打敵軍後方,沒想到的是,敵人竟然有兩三萬之多,憑兩千騎兵,是絕對不能獲勝的。危機之中,葉軍師想到了疑兵之計,把樹枝綁在馬後,這樣一來,馬匹一跑,後面塵土飛揚,敵人以為是千軍萬馬衝殺過來,自然大敗而逃。」
「哎呀——葉軍師果然厲害。」許褚哈哈大笑,過來拍了拍駱統的肩膀,力氣之大,弄得駱統差點倒下。
「你看你,別傷了葉軍師。」荀攸連忙過來扶住駱統。
「不妨事的。」駱統笑了笑。
「對不住。」許褚抱拳彎了彎腰,「改日必定請葉軍師喝酒,算作賠禮。」
「不必這麼客氣。」駱統笑著說,「日後還想著讓許褚將軍教我幾手武藝呢。」
「那好啊。」許褚一拍自己的,「打架,這可是我的專長啊。」
眾人不由得都哈哈大笑起來,只是曹操,仍舊面無表情,他看著在那裡和眾人說笑的駱統,微微地歎了口氣。
第二部 第20章
經過了上一場戰鬥的勝利,曹操分析出,敵軍充其量也只是一群烏合之眾,況且袁尚袁熙剛剛來到烏桓不久,和烏桓的族人並沒有建立信任的關係,這個時候,突襲烏桓,既能使烏桓歸順,又能夠徹底打敗袁尚,是一舉兩得的事情。在軍隊獲得了充足的水源之後,便決定繼續進軍。
這個時候,駱統才真的感受到了那種水土不服的感覺,乾燥的天氣,很多時候,弄得他昏昏欲睡,雖然現在有相對充足的水源,但是,為了應付戰時的需要,還是要節約。正因為這個,駱統已經五天沒有洗澡洗頭了,平時不想還行,只要想起來,就會感到全身發癢,難受程度可想而知。
每當感到難受的時候,駱統都在想自己當初為什麼決定到這裡來,本來,他和郭嘉萍水相逢,似乎也沒有多深的交情,郭嘉死在烏桓,也是歷史上就有的,自己為什麼要改變呢?
也許吧,是因為凌冰清,凌冰清喜歡郭嘉,這是駱統很明白的,如果郭嘉死了,凌冰清會怎麼想?也許,以後的日子裡,駱統再也看不到凌冰清的笑容了。還有,對於凌冰清本人來講,她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自己喜歡的人死了,自己殉情,也是可以想像的事情。
想到這裡,駱統心裡似乎明放白了。事實就是這樣,愛一個人,就要讓自己所愛的人快樂和幸福,這樣做,對自己來講,應該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吧。
「軍師,丞相找你。」忽然一個士兵闖進來,說道。
「告訴丞相,我很累,想休息一下。」駱統感到很無聊,曹操還真把他當成自己的謀士了,什麼事都找他商量。
「可是我已經來了。」忽然曹操的聲音傳過來,沒等駱統站起身,就看到營帳的簾子被掀起,曹操走了進來。
駱統連忙起身施禮:「在下不知丞相前來,還請丞相恕罪。」
「葉軍師不必客氣。」曹操笑著示意駱統直起身,自己則坐到一邊,說,「我來找你,是想聽你說一說有關公孫康的事情,你也知道,平定了烏桓,就只有遼東的公孫康沒有歸順了。」
駱統坐到一邊,說:「在下也是剛剛投靠了公孫太守,很多事情也不知道,至於公孫太守,他是有歸順的想法的,丞相不必過多地擔心此事。」
「我倒不是擔心那公孫康。」曹操看了看駱統,「你應該也知道,公孫康有一個養女,計謀高深,膽識過人,實在是令人擔憂。」
駱統愣了一下,說:「丞相也知道公孫太守的養女?」
「我也是聽說。」曹操想了想,沒有往下說。
「丞相是不是想問這個人有什麼志向?」駱統忍不住問道。
「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你葉敬台。」曹操微微地笑了笑,「如果此女真有獨霸一方的野心,看來,戰事就不可避免了。」
駱統忽然想起了郭嘉,說:「丞相不必擔心,事情沒有那麼難辦,遼東的平定,是遲早的事情,而且,也不需要丞相動用一兵一卒。」
「此話怎講?」對於駱統這麼肯定的說法,曹操真的難以相信。
「丞相不必多問。」駱統抱了抱拳,「這件事情,等到我們平定了烏桓,自然會有分曉。」
曹操看著駱統神秘的表情,知道再問下去,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點點頭,說:「希望事情能夠如你所料。」
駱統還想說什麼,忽然許褚闖了進來,抱拳對曹操說:「丞相,烏桓使者求見。」
「烏桓使者?」曹操和駱統對看了一眼,駱統心裡一動,問道:
「是來下戰書的還是來求和的?」
「是來求和的。」許褚回答道,「丞相,你去看看吧。」
「好!」曹操站起身,「敬台,你也去吧。」
「是!」駱統站起身抱拳應答了一聲,和許褚一起,跟在曹操後面,走出了營帳。
近了中軍大帳,駱統看到夏侯惇和荀攸已經在那裡了,一個黃臉虯鬚的大漢坐在一邊喝茶,看來他就是烏桓的使者了。
曹操坐到主位上,仔細打量了那個使者一番,忽然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但隨即又消失了。問道:「你就是烏桓的霸主烏桓觸派來的使者?」
「是的。」那虯鬚大漢連忙下跪在地。
「免了。」曹操揮了揮手,說道,「既然我都已經到了烏桓,你們大王為什麼不來見我,而派你來?」
那使者坐回自己的位子上,說:「久聞曹丞相禮賢下士,在下認為,不會因為這樣的事情,而耽誤了大事。」
「你果然伶牙俐齒。」曹操笑了笑,「想不到烏桓還有這樣的人,不過,烏桓觸不親自來,我還是不能相信你們,還是讓他來一趟,這樣才好。否則的話,我的兵,你也看到了。」
「丞相。」駱統忍不住站起來,「既然烏桓已經要來……」
「敬台。」曹操笑著用手示意駱統坐下,「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好的。」
曹操話音一落,那使者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然後說:「想必丞相也知道了吧,我就是烏桓觸。」
曹操也哈哈大笑,說:「我早看出來了,一個使者,見了我居然不行禮,可見不是一般人物,所以,剛才我才這樣說,就是為了讓你出示真實身份。」
駱統心裡一驚:曹操居然能有如此敏銳的觀察力,竟然能夠看出來對方的身份!
烏桓觸抱了抱拳,重新跪下行禮:「番邦首領烏桓觸,參見大漢丞相!」
「不必多禮。」曹操連忙扶烏桓觸起來,說,「烏桓能夠歸順我大漢朝廷,乃是我大漢之福啊。」
烏桓觸站起身,說:「既然丞相這麼說,我也不客氣了,對了,我這次來,還想見一個人。」
「誰?」曹操剛剛坐回主位,疑惑地問道。
「三天前,我受了袁尚的欺騙,偷襲丞相。」烏桓觸坐下說,「結果被丞相出奇兵打得大敗,有一名千夫長被刺死,我想見見那個帶兵的人。可知道,那個千夫長,武藝在我們烏桓,也算是一頂一的高手。」
「三天前,我受了袁尚的欺騙,偷襲丞相。」烏桓觸坐下說,「結果被丞相出奇兵打得大敗,有一名千夫長被刺死,我想見見那個帶兵的人。可知道,那個千夫長,武藝在我們烏桓,也算是一頂一的高手。」
曹操聽完不由得哈哈大笑,說:「那天帶兵的,主帥就是我。」
「丞相?」烏桓觸顯得很驚訝,連忙抱拳說道,「丞相果然智勇雙全,歸順丞相,我心服口服。」
「先別忙誇獎我。」曹操搖了搖手,「那天你們失敗,是敗給了『疑兵之計』,而用這個計謀的,正是殺了那個千夫長的人,你是不是很想見一見?」
「丞相你就有話直說吧。」烏桓觸顯得很焦急,「還有什麼『疑兵之計』,到底是什麼東西?嗨——你們這些中原的人,說話也太不爽快了!」
「你看看他,急成這樣。」曹操笑著對駱統說道,「敬台,這件事情,是你做的,你就跟他說說吧。」
駱統也不由得笑了笑,說:「那天和丞相一起隨軍打仗的人,就是我,我看到烏桓這個地方,黃沙很多,而我們的兩千騎兵,根本不是你們那麼多兵的對手,於是動用了一百士兵,在馬匹的後面綁上樹枝,弄的黃沙滿地,好像千軍萬馬一樣。至於你們那個千夫長,看到這樣的樣子,自然嚇破了膽,被我一下刺死,別的兵,也是這樣被打退的。」
烏桓觸聽完,一陣驚訝,喃喃的說:「中原果然人才輩出,幸好沒有被袁尚那小子繼續騙下去。」
「你的選擇當然是正確的。」曹操笑著說,「烏桓觸,你歸順大漢,我既不要你的地,也不要你的人,只要你能安分守己,不南下爭奪,我確保你在烏桓的統治。」
「真的?」烏桓觸似乎不敢相信。
「我曹操什麼時候說過假話?」曹操走過來,拉住烏桓觸的手,「你回去後,望你能夠和大漢永保和平,不要征戰。倘若彼此征戰,受苦的,是雙方的百姓,你明白嗎?」
「我明白!丞相。」烏桓觸感動得熱淚盈眶,跪在地上道謝。
第二天,曹操便整頓兵馬,告別了烏桓觸,繼續向西征討逃亡的袁尚和袁熙,幾天來,曹操的一舉一動,駱統都看在眼裡,他似乎覺得,眼前的這個曹操,和自己印象中的,差別太大了,一點也沒有那種奸雄之象,難道是歷史上對曹操有誤解?駱統只能這樣解釋。
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了兩天的行軍,終於發現了袁尚的軍隊,雜亂無章的樣子,看起來是那麼的狼狽,駱統看著對方,心裡真的有點不忍。但是,一想到袁尚的狠毒,心裡的不忍就消減了很多。
兩陣對圓,駱統雖然放低了頭盔,也沒有拿畫戟,但是,袁尚還是看到了他,輕蔑地說:
「駱統,你給我出來!」
駱統沒有辦法,只能縱馬上前,欠了欠身子,說:「三公子,別來無恙。」
「你眼裡還有我這個主公嗎?」袁尚見駱統很客氣,又顯出了一臉的傲慢,「見我落魄,就投靠了我的敵人,你還有臉來見我?駱統,我問你,你有臉去見我父親嗎?」
駱統歎了口氣,說:「事情不能這樣說,當初在冀州,是誰下命令拘捕的我?你不會忘了吧?」
袁尚倒吸了一口冷氣,說:「當初是我誤信讒言,但是,作為我的下屬,你應該及時勸諫才是……」
「你住口!」駱統忽然來了火氣,大喝道,「你給我機會了嗎?你也懂得什麼是忠義嗎?如果你懂得,你就不會作出殺兄的事情了!」
「袁譚這奸賊!」袁尚沒有正面回應駱統的話,「竟然也投靠了仇人,死了也是報應。」
「這全是因為你!」駱統直直地看著他,「現在你落得這樣的下場,也是由你一手造成,你看到丞相的軍隊了吧,你現在只有一條路可以走,就是投降,否則,後果你能想得到。」
袁尚摸了摸腰間的雙刀,說:「駱統,你背叛了我,我當初也要殺你。這是我們兩個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請別人幫你,我們兩個來解決這件事情。」
「駱統樂意奉陪。」駱統知道袁尚要幹什麼,又朝後說道,「拿我的畫戟來。」
一個士兵聽令,拿過駱統的畫戟,正準備遞過來,忽然,曹操一把奪過畫戟,過來壓低了聲音說:
「敬台,袁尚詭計多端,你不要中他的計。」
「丞相放心。」駱統斜眼看了看袁尚,繼續說,「最近我跟許褚將軍學了不少武藝,袁尚的雙刀,我見識過很多次,不會有問題,再說,我還有倚天劍,不會怕他的。」
曹操看著駱統堅定的神色,只能把畫戟交到他手中,說:「保重。」
「謝丞相關心。」駱統接過畫戟,抱了抱拳,然後一拉馬韁,向前幾步,說,「袁公子,領教了。」
袁尚狡黠地笑了笑,舞動雙刀,一夾馬肚子,就衝了過來,駱統也一夾馬肚子,舞動畫戟衝了過去。
「鐺」的一聲,兩件兵器碰在一起,駱統急忙向左轉了個半圈,向袁尚腰間劃去。袁尚見駱統使出這一招,似乎很是驚訝,急忙用左刀攔住,右刀挑開了駱統。駱統抽回畫戟,對準了袁尚的頭,虛刺了一下,趁著袁尚防守的時候,用畫戟小枝鉤開了袁尚的雙刀,然後一戟刺到袁尚的掩心鏡上面。
袁尚猝不及防,挨了這一下,顯得很驚訝,急忙閃身躲開,夾了一下馬肚子,他的那匹戰馬久經戰陣,對主人的指令非常熟悉,向左邁開兩步,又轉過身急衝過來,袁尚趁著這個機會,舞開雙刀,攻擊駱統的頭部。
由於駱統用的是長兵器,離得近了根本就施展不開,只能用戟桿進行防守,袁尚似乎看出了駱統的弱點,一刀比一刀快地進攻了過來,駱統只能用戟桿不停地擋著,一點進攻的機會都沒有。
「手下敗將,你是打不過我的。」袁尚一邊打,一邊得意地笑著,「雖然武藝高了許多,但是,手下敗將終究是手下敗將。」
「你……」駱統氣得說不出話來,同時移過畫戟的另外一端,擋開袁尚的一刀之後,迅速地朝袁尚搗去。
袁尚的掩心鏡又一次被搗中,但是,對於袁尚來講,這樣的攻擊,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袁尚一皺眉頭,把刀朝駱統的手砍了過來。
袁尚的掩心鏡又一次被搗中,但是,對於袁尚來講,這樣的攻擊,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袁尚一皺眉頭,把刀朝駱統的手砍了過來。
駱統沒有辦法,只能鬆開了畫戟,躲開了這一刀。袁尚見駱統兵器落地,更加囂張,一刀朝駱統的頭劃過來。
駱統把身子朝後一仰,刀幾乎貼著他的鼻尖劃過,把駱統嚇出了一身冷汗,急忙一夾馬肚子,逃出了兩步。袁尚哈哈大笑,又殺了過來。
「敬台,倚天劍!」
慌亂之中,駱統聽到了曹操的聲音,心裡一動,手伸到腰間,猛地拔出倚天劍,頓時,道道寒光在袁尚臉前閃過。
袁尚見駱統手中的劍寒光閃閃,知道是一把好劍,但是,以他對駱統的瞭解,他知道,即使有這樣的好劍,在駱統的手裡,也是發揮不了任何作用的,於是雙刀舞得更加快,一刀刀砍過來。
駱統橫過倚天劍,一下一下地擋住,不一會,袁尚的雙刀就被砍出了一個一個的缺口,袁尚這個時候才想到,駱統用的這把寶劍,不是一般的寶劍,而駱統,對很多兵器都很擅長,劍也是其中一種。
但是,這種優勢,對藝高膽大的袁尚來講,也只能起到暫時防禦的效果,畢竟,駱統的武藝,還比不上袁尚,結果,一個不留神,肩上被袁尚砍了一刀。
奇怪的是,這一刀,駱統只感到好像被砸了一下,並沒有那種肉被割破的感覺,不由得一驚,而後又意識到,自己的倚天劍很是鋒利,袁尚的兩把鋼刀,早就被砍得滿是缺口,砍到他的盔甲上,只相當於被鋼片砸了一下,並不能砍開他的盔甲。
袁尚似乎也意識到這一點,但袁尚不愧是袁尚,還是有幾分計謀的,見自己的刀砍不動駱統,情急之下,把刀猛地一拉,鋸齒一樣的刀鋒,硬生生地把駱統肩上的鎧甲劃破,穿起來的銅片一片片落了下來。
駱統見狀大吃一驚,急忙向一旁閃去,但袁尚得理不饒人,又是一刀,砍到駱統的左胸上面,用了同樣的方法,弄壞了駱統的胸甲。
駱統大怒,急忙甩出手裡的倚天劍,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安危,一劍朝袁尚的頭砍去。袁尚沒想到駱統使出這樣的招數,只能雙刀架住,更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駱統的倚天劍,本來就鋒利無比,加上駱統因為大怒使出的力氣,只聽「叮」的一聲,兩把刀都被駱統削斷,只剩下兩截斷刀留在手裡。
駱統大喝一聲,又是一劍,朝袁尚的脖子劃過來。其速度之快,令袁尚防不勝防。
這一劍,所有的恩怨,都要有個了結了吧。駱統心裡想著。
忽然,駱統的胸前伸過一把長槍,硬是擋住了他的劍,駱統連忙把槍架開,定睛一看,竟然是袁熙,是他過來救了袁尚。
「不要傷害我三弟!」袁熙橫過長槍。
「你眼裡倒是有你三弟。」駱統輕蔑地說著,「當初他要害你的時候,根本沒有把你當成是他二哥!」
「二哥。」驚魂未定的袁尚淒涼地喊道,「我們怎麼說也是兄弟啊。」
「三弟,你先回去,有我在,他就傷不了你。」袁熙用槍擋在身前,護著袁尚回到自己的陣中,接著說,「駱統,你我之間的事情,也該有個了結了吧?」
駱統看了看袁熙,說:「你我之間沒有什麼……」
「住口!」袁熙喘了兩口氣,說,「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應該明白,那晚,若不是那個,你如何能逃得出冀州?」
「你……」駱統頓了頓,說,「既然這樣,那今天我們就做個了結!」在這個時候,駱統不想說出甄洛的名字,因為甄洛已經改嫁曹丕,被曹操聽到,事情會變得很糟糕。
「正合我意!」袁熙說完,挽了一個槍花,朝駱統攻了過來。
如此凌厲的攻勢!這是駱統遠遠沒有想到的,也許是袁熙對駱統太記恨了吧,一個懦弱的人,在被逼得很厲害的時候,爆發出來,是所有的人都會害怕的,而駱統,這個時候,面臨的也許就是這樣一個人。
駱統只能甩開倚天劍,架開袁熙的長槍,打了起來,雖然沒有方天畫戟,但是,對付袁熙,對駱統來講,並不是一件難事,因為袁熙的武藝,畢竟不及袁尚。
打了二十幾回合,袁熙一個不留神,槍刺偏了,駱統看準了這個機會,一劍削過去,袁熙的長槍被削成兩截,袁熙大吃一驚,但也絲毫不敢怠慢,忽然大喝一聲,拿著半截槍桿,一陣亂打。
這種亂打,完全沒有章法可言,駱統忽然感到有點吃力,因為面對一個近乎於發瘋的對手,出招根本就無法預料,只能憑借自己倚天劍的鋒利,想繼續削斷袁熙的兵器。
「敬台,小心冷箭!」不知誰喊了一聲,駱統心裡一驚,急忙架開袁熙的槍桿,下意識地朝袁尚的方向看去。
但是,這一切已經晚了,駱統轉過頭的時候,看到的,是一支飛來的羽箭,後面是袁尚得意的笑容。
駱統只感到左胸忽然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不由得用左手摀住,碰到的,是一根羽箭的箭桿。忽然,頭上又是一疼,感覺頭盔被打飛了。急忙用劍還擊,但是,馬上,他的左臂又中了一下,應該是袁熙,看到駱統受傷,乘人之危。
我難道真的要死了?駱統的腦子裡閃出這樣一個想法,死了之後,就再也無法回遼東了,就再也見不到凌冰清,見不到郭嘉了……
駱統咬著牙,閉上眼睛,等著最後的那一擊,只需要一下,自己就要離開這個時代了,對自己來講,這將是所有的事情的一個終結,以後,將再也不會有駱統這個人,永遠不會有了……
可是,這一擊,卻遲遲沒有來,駱統不由得睜眼看了一下,眼前忽然多了很多人,有張郃、有高覽、有許褚……很多很多的人,而袁熙,已經不知所蹤,也許是被這些將軍打退了吧。
「敬台,你振作點。」是曹操的聲音,他就在自己身後。
「丞相……」駱統吃力地說,「快救我……」剛說完這幾個字,駱統就感到渾身乏力,倚天劍一下子掉到了地上,整個人感到天旋地轉,從馬上摔了下來。
「敬台。」曹操翻身下馬,「快,快抬軍師走!」
幾個士兵急急忙忙地抬起駱統,向後面跑去。
可是,這個時候,駱統的眼睛,已經慢慢地閉上了……
第二部 第21章
「駱統!」
朦朦朧朧中,駱統聽到了凌冰清的聲音,急忙睜開眼睛,真的是凌冰清,駱統揉了揉揉眼睛,笑了笑。
「你怎麼睡著了?」凌冰清笑地看著他,「快要上課了啊。」
「上課?」駱統驚訝地問道。
「是的啊。」凌冰清依舊甜為甜地笑著,「今天可是你最喜歡的古代文學啊。」
駱統愣了一下,仔細看了看凌冰清,發現她竟然是一副現代人的打扮,不由得也看了一下自己,發現自己也穿著現代人的衣服!而自己現在,正坐在大學的教室裡,等著上課!
難道我又回來了?駱統腦子裡忽然冒出這樣一個想法,頓時心裡一陣高興。
駱統仔細想了想,是的,自己已經被袁尚用箭射死,三國時代的那個自己,死在了戰場之上,也許,老天可憐他,又讓他回到了這個時代。想到這裡,駱統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發什麼神經啊。」是孫仲揚的聲音,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坐在了自己旁邊。
而凌冰清,已經坐到了不遠處的一個位子上,朝駱統神秘地笑了笑,似乎要告訴他:三國時代的那些事情,不要說出去。
駱統會意地笑了笑,看了看孫仲揚,說:「沒什麼,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是啊,睡的時候還流著口水,不知道夢見哪位美女了。」孫仲揚一臉的笑容,在耶穌看來,分外的猥瑣,「保不準,還做著春夢。」
「去你的。」駱統看了他一眼,拿出書本,看了起來。
過了幾分鐘,上課的鈴聲響了,駱統放下書本,看了看門口,可是不看不要緊,一看頓時驚呆了,進來的那個人,竟然是郭嘉!
是的,肯定是郭嘉,雖然換做了現代人的打扮,但是,郭嘉的樣子,駱統怎麼能夠忘記?
「今天,我們繼續探討有關清代文學家張潮的文學作品《幽夢影》。」郭嘉開口說話了,令駱統驚訝的是,連說話的聲音,都是郭嘉的!
「駱統同學。」郭嘉看到駱統走神,說道,「注意聽講。」
「奉孝。」駱統不由得叫出了郭嘉的字,「你怎麼也來到我們這個時代了?還當上了老師。」
「敬台。」郭嘉笑了笑,說,「不過,你不專心聽講,我饒不了你。」
「奉孝你難道忘了?」駱統皺了皺眉頭,「要不是我代你出征,你早就死在烏桓了。」
「不許你胡說!」郭嘉忽然大怒,臉色一變,馬上變回了他在三國時代的樣子,而且,手裡拿的,正是那把已經送給了駱統的倚天劍。
不知道為什麼,周圍的同學一個個也不見了,教室也不見了,兩個人似乎一下子來到了曠野之上,除了他和郭嘉之外,旁邊還站著一個人——凌冰清,古裝打扮的凌冰清。
駱統大吃一驚,連忙低頭看了看自己,忽然發現自己也變成了三國時代的那個樣子,手裡拿著的,正是自己一直在使用的方天畫戟。
更加令駱統驚訝的是,凌冰清竟然也走到了郭嘉的旁邊,說:
「現在你們就決鬥吧,誰贏了,我就跟誰走。」
「凌冰清你……」駱統氣得說不出話來。
「我怎麼了?」凌冰清笑著說道,「你不見得能夠打得過奉孝的。」
「那好,我就讓你知道知道我的厲害!」駱統說完,揮動畫戟,打向郭嘉。
奇怪的是,郭嘉並沒有還手,而是任憑駱統的畫戟打到自己的頭上,頓時鮮血飛濺。
駱統沒來得及躲閃,鮮血一下子濺到了他的額頭上,頓時,一陣溫熱的感覺……
那鮮血似乎有魔力,剛剛濺到駱統的頭上,駱統就感到一陣天旋地轉,他努力想讓自己清醒過來,但是,卻力不從心……
「啊……」駱統不知道為什麼,拼盡了最後一絲力量,喊了出來。
「啊……」睡榻上面,駱統忽然雙手亂抓了一陣,睜開了眼睛,忽然感到胸口一陣疼痛,連忙慢慢地喘了兩口氣。
原來是在做夢。駱統終於清醒了過來,但是,夢境裡的那些事情,依舊在腦子裡盤旋,怎麼也揮之不去。
「他醒了。」一個聲音傳來,駱統感到有點熟悉,但是,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連忙轉過頭看去,頓時大吃一驚,說話的這個人,竟然是華佗!
「華佗神醫……」駱統吃力地說著。
「葉先生不必客氣,你我也不是第一次見面了。」華佗和藹地說道。
駱統笑了笑,說:「還是很感謝華佗神醫,我知道自己傷得很重。」
華佗捋了捋下巴上的鬍子,說:「中箭的時候,你肯定沒有穿盔甲,所以,那一箭深入肉裡,我餵你服下了我的『麻沸散』,把箭挖了出來,但是,挖出之後,你一直昏迷,幸好你醒過來了,真是吉人天相。」
「應該是神醫妙手回春才是。」駱統感激地說了一句。
這時,曹操也過來了,後面跟著荀攸和夏侯惇兩個人,曹操看到駱統,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急忙問道:「敬台,你醒了,感覺怎麼樣?好些了吧。」
「多謝丞相關心。」駱統臉上露出微笑,「能撿回一條命,我已經很高興了。」
曹操轉頭向華佗問道:「葉軍師的傷勢……」
「丞相不必擔心。」華佗馬上接口說道,「葉軍師的箭,在下早已經給他挖出來了,現在又恢復了神志,應該沒有什麼大礙。只是……只是,葉軍師最近在烏桓,不服水土,體虛乾燥,傷口很難癒合,所以,很是麻煩。」
曹操似乎鬆了一口氣,但隨即又擔憂起來:「有什麼方法可以治好嗎?現在葉軍師的傷勢,如果返回許都,恐怕不行。」
「丞相。」駱統忽然說道,「烏桓還沒有平定……」
「敬台不用擔憂烏桓的事情。」曹操說道,「那天袁尚用箭射你,雖然逞一時之快,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他的這種做法,瓦解了軍心,所以,我們沒有費多少兵力,就已經平定了烏桓。」
「真的?」駱統笑了笑,想要坐起來,但是,馬上感到胸口一疼,沒能如願,於是說,「那我就是死了,也能瞑目了。」
「你說什麼話?」夏侯惇過來說,「這次征討烏桓,你立了大功,丞相要封你官職呢,別說這喪氣話。」
「是啊。」曹操接著說道,「敬台,等我招降了公孫康,我真的希望你能夠在我帳下做事,助我一統天下。」
「丞相……」駱統說著,忍不住流下了淚水,「倘若有這一天,我定要全力輔佐丞相。可是我現在……」
「這不是有華佗神醫嗎?」曹操看了看華佗,「有他在,你肯定能好的。」
「曹丞相果然愛惜人才。」華佗這時說道,「老夫只需要調製幾味藥給葉軍師吃了,熱病就能治好,至於傷勢,還需要慢慢調理。」
「多謝華佗神醫。」駱統感激地說著。
華佗歎了口氣,說:「葉軍師心繫天下,老夫也是早有耳聞,這次來烏桓採藥,正巧遇到,也沒有見死不救的道理,葉軍師不必客氣。」
曹操也笑著說:「若是你能養好傷,造福於百姓,這可是華佗神醫最想看到的。」
華佗點點頭,說:「丞相,我們都出去吧,讓葉軍師休息一下。」
「好,神醫請。」曹操做了個請的手勢,華佗客氣了一下,兩個人一起走出了房間。
荀攸和夏侯惇也出去了,房間裡頓時顯得分外冷清,駱統躺在床上,不由得又想起了那個夢,痛苦地閉上眼睛。
第二部 第22章
華佗果然是神醫,只用了一些湯藥,駱統服了之後就感到全身無比的輕鬆,連心情都好了很多,過了五天,就能坐起來自己吃飯了,不由得喜笑顏開。
華佗見駱統傷勢好轉,便來向駱統辭行,駱統忽然想到了郭嘉,心想既然有這個機會,不如讓華佗去一趟遼東,於是說:
「華佗神醫,在下有一事相求,還望神醫能夠答應。」
「葉先生有什麼事,但說不妨。」華佗見駱統態度誠懇,知道肯定不是小事,馬上放下行李,坐下聽駱統講。
駱統頓了一頓,說:「在下二有一個朋友,患了重病,現在正在遼東……」
「你說的這位朋友是郭嘉郭奉孝吧。」華佗忽然說道。
「是的,神醫怎麼知道?」駱統很驚訝。
華佗笑了笑,說:「你在昏迷的時候,經常喊著兩個人的名字,一個是郭嘉,另外一個,想必就是先生心愛的女人了。」
駱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我的這位朋友的事,還望神醫能夠幫助。」
「其實我也正準備去一趟遼東。」華佗似有略有所思,「聽說遼東盛產人參,我也想去看一看,這樣吧,我去了遼東,就去你的那位朋友那裡。」
「多謝神醫。」駱統伸手抱了抱拳。
「不必客氣,郭奉孝也是世上的賢才,老夫很樂意幫他。」華佗也拱了拱手,轉身走了出去。
有華佗前去,郭嘉的病肯定能夠根除。駱統心裡想著,可是忽然又是一陣難過,郭嘉病好了,凌冰清就肯定不會來到自己的身邊了。
駱統不由得苦笑起來,這是世界上的事情,哪裡有十全十美的?只要凌冰清對自己心存感激,就應該滿足了吧。駱統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閉上眼睛休息。
腦子裡剛剛清醒了一小會,忽然聽到一個人嘈雜的腳步聲傳過來,駱統連忙睜開眼睛看去,只見張遼手拿一把長劍,急匆匆地走進來。
「張將軍……」駱統連忙笑著說道。
「哼!」張遼鼻孔裡發出這樣一個聲音之後,迅速地把手裡的長劍伸到駱統的脖子上,「駱統,我會讓你死得很痛快的。」
「張將軍。」駱統一陣害怕,「有話好好說。」
「沒有什麼好說的。」張遼輕蔑地說道,「丞相馬上要平定遼東,如果你回去輔佐公孫康,遼東何日才能平定?」
駱統倒吸了一口涼氣:「張將軍何出此言?我本來也是要力勸公孫太守歸順丞相,只是現在還沒有確定而已。」
「你覺得能確定嗎?」張遼又把長劍送過來兩寸,「如果公孫康你願意歸順,你要是輔佐他,丞相如何能夠平定遼東?」
「你覺得殺了我就可以解決問題了嗎?」駱統忽然提高了聲音,「如果我能夠平安回到遼東,還能力勸主公歸順,倘若你殺了我,主公定然要為我報仇,到時候,即使打下遼東,也是血流成河,兩敗俱傷。」
「休得狡辯!」張遼咬了咬牙,「到時候若是沒有了你,公孫康就缺了一條臂膀……」
「哈哈哈哈……」駱統忽然笑了起來,「人說張文遠智勇雙全,我看也未必如此。」
「你說什麼?」張遼皺著眉頭,喝問道。
駱統深深地喘了一口氣,知道事情又挽回的餘地,於是說:「奉孝現在還在遼東,你若是殺了我,主公肯定要加害於奉孝,可謂兩敗俱傷。而且,我若是死了,天下人肯定會議論曹丞相,說丞相不能容人,到時候,天下前來歸順之人,各各裹足不前,到時候,丞相如何能夠平定天下?」
張遼想了想,忽然眼睛一瞪,說:「行大事者,必不在意這些小節,你什麼都不要說,納命來吧!」
「文遠,快住手!」外面忽然傳來曹操的聲音,隨即,曹操就走了進來,後面跟著許褚和夏侯惇。
張遼看到曹操進來,大驚失色。許褚見狀,連忙衝過來,雙手抱住張遼的胳膊,把他拉開,說:「文遠,不可魯莽。」
「此人非除不可!」張遼掙脫了許褚,單膝跪地,對曹操說,「丞相,外面若是要平定遼東,除掉這個人,可以減輕很多阻力,若是留著他,遲早是後患。」
曹操扶張遼起來,說:「你的忠義,我很高興。但是,我相信敬台,他說過要力勸公孫康臣服,就肯定會去的。」
「可是。」張遼很不服氣,「若是勸說不成,外面和遼東開戰,到時候,這個人,肯定會輔佐公孫康……」
「這個你不用擔心。」夏侯惇說道,「我相信駱統軍師,他不是那樣的人。」
「張將軍。」駱統忽然說道,「如果勸說不成,我願意去歸隱山林,不再過問天下的紛爭。」
「說話算數!」張遼脹紅了臉,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聽了駱統的話覺得有點羞愧。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駱統豈是那種出爾反爾的小人?」駱統輕鬆地笑道。
「文遠你看到了?」曹操笑著問道,「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相信敬台,你們,也要相信他。」
「是,丞相。」張遼抱拳低頭說道。
張遼話音剛落,就聽到又是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片刻之後,張郃高覽兩個人衝了進來,張郃在前面,大聲說道:「是誰,誰敢對敬台不利?」
張遼嚇了一跳,但隨即又平靜了下來,正要說什麼,曹操已經在他之前說了:
「一場誤會而已,二位將軍不必如此。」
「不行!」高覽上前說,「是葉先生的隨從告訴我的,張遼惡狠狠地來找葉先生,張遼,你要說個清楚,否則,我和張郃將軍不會饒了你!」
「高覽將軍。」駱統笑著說道,「還有張郃將軍,二人的恩情,駱統在此謝過。剛才確實是一場誤會,不必驚慌。」
「如此就好。」張郃似乎鬆了一口氣。
「好了。」曹操笑著說道,「諸位將軍,事情已經過去了,不必放在心上,今晚我要大擺筵席宴請各位,明日準備離開烏桓。」
「是!」幾位將軍一起抱拳低頭。
「敬台,你好好養傷。」曹操轉頭對駱統說道。
「多謝丞相關心。」駱統伸手抱了抱拳,「等傷好了,我就回遼東。」
聽了駱統的話,曹操眼中似乎流露出一絲不捨,說:「我還想和你喝一杯踐行酒呢。」
「丞相不必客氣。」駱統故作輕鬆地笑了笑,「日後,還有機會見面。」說完,駱統心裡也感到很不捨。
「好,那這杯酒,算是我欠你的,到了遼東,再請你。」曹操說完,轉過頭出去了,似乎再多停留片刻,就會更加傷感。
那幾位將軍也對駱統一抱拳,一個個走了出去。
房間裡也都靜了下來,駱統忽然感到心裡面一陣淒涼。
第二部 第23章
在易州呆了半個月,駱統身上的傷已經好多了,呆在這裡的幾天,也實在是擔心遼東的事情,雖然袁尚和袁熙失敗了,但是,他們有可能還是要去遼東的,袁尚向來詭計多端,而且心狠手辣,到了遼東,不知道要做出什麼壞事。
想到了這些事情,駱統的心一天也不能放下來,好在身上的傷已經沒有什麼大礙,於是叫來曹操留下照顧他的那個隨從,拿出一塊銀子,說:
「你去雇一輛馬車來,我準備回遼東去了。」
「可是,葉軍師。」那隨從猶猶豫豫,「丞相說了,一個月之後才能讓軍師離開易州。」
駱統不安地看了他一眼,說到:「我的傷已經好了,留在這裡也是沒有事情做,還不如回去。」
那隨從還在猶豫,駱統頓時急了,提高了聲音說道:「你到底去還是不去?」
「軍師恕罪!」那隨從慌忙跪倒在地,「不瞞軍師說,是張遼將軍讓小人留住葉軍師的,說是如果一個月內在遼東看到有葉軍師,就要了小人的命。」
「又是他!」駱統猛地砸了一下桌子,一個茶盞頓時倒了,水流了一桌子。
「葉軍師恕罪!」那隨從見駱統砸桌子,嚇得要命,不停地磕頭。
「你起來吧。」駱統看了他一眼,忽然拿過旁邊的倚天劍,沒等那隨從反應過來,他已經一劍劃到了那人的肩膀上,頓時鮮血直流。
「葉軍師饒命,小人馬上去僱馬車。」那隨從嚇壞了,站起來要出去。
「不用了。」駱統把劍重新放回劍鞘,又拿過來桌上的金瘡藥,遞給他隨從,「這點小傷,不會要了你的命,相反,帶著它回去,也好在張遼面前有個交代。」
那隨從疑惑地接過金瘡藥,問道:「葉軍師不是要小人的命麼?」
「誰說要你的命?」駱統長長地呼了一口氣,「遼東,我是一定要去的,我又不想為難你,就只能讓你受點小傷,到時候,你可以告訴張遼,就說是我打傷了你,然後逃跑了,這樣一來,張遼就不會殺你了。」
那隨從聽完,慌忙跪倒在地,說:「葉軍師的大恩大德,小的永世不忘。」
「好了好了。」駱統忽然感到煩躁地很,「你走吧,馬車我自己來雇。」
「謝謝葉軍師,謝謝葉軍師。」那隨從聽了,連忙爬起來,千恩萬謝地客套了幾句,慌慌張張地走了出去,生怕自己走得慢一點,駱統就會反悔似的。
駱統收拾了一下東西,走出了客店,付了房錢,來到大街上去僱馬車,沒想到,現在這裡剛打完仗,沒有人願意去遼東,駱統沒有辦法,只能出雙倍的錢,可是,還是沒有人願意去。
駱統明白,這個時候,人們的心態都是一樣的,烏桓已經歸順大漢,已經實現了和平,在太平的地方過日子,是錢買不來的,所以,這個時候,就是駱統願意付十倍的價錢,估計也是沒人願意去。
雇不到車,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騎馬是不行的,駱統只能自己花錢買了一輛馬車,自己趕車,向打聽到了去遼東的路,買了很多饅頭以備不時之需,驅車走了。
終於要離開烏桓了,駱統忽然想起來,自己養傷的這個易州,正是歷史上郭嘉病逝的那個城,沒想到,自己的到來,竟然令歷史改寫,本該病逝的郭嘉,竟然沒有死,而本來和這個歷史沒有什麼瓜葛的他,竟然在這裡經歷了九死一生的考驗。
難道這就是命運對他的捉弄?不過,即使是捉弄,能夠被捉弄成這個樣子,也真很不容易了,駱統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拿起馬鞭,對著馬背抽了一下,那馬匹受痛,長嘶了一聲,撒開蹄子跑去。
滾滾黃沙,依舊顯得無邊無際,塞北的秋風,依舊吹著這黃沙,一層一層地飛著,就在這樣的黃沙之中,一輛馬車,帶著一個人,絕塵而去……
行了五天,終於來到了遼東,駱統正要驅車入城,忽然守衛攔住他,大喝道:
「把兵器放下來,才可入城!」
「什麼?」駱統跳下馬車,「叫你們的將軍過來!」
「就憑你!」那士兵挺過手裡的槍,「我看你來者不善,來人,給我抓起來!」
駱統知道遼東城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才這個樣子,現在這個時候,講道理已經不行了,只能把事情鬧大一點,引來這些士兵的軍官出來,事情也許就會有點轉機。於是,橫過畫戟,後退了兩步。
三個士兵衝上來,挺起長槍,對準了駱統。
駱統大聲喊道:「你們三個,不想死的,給我滾一邊去,否則,本人的畫戟沒有長眼睛!」
三個士兵顯然被駱統的氣勢嚇壞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貿然衝上來。
「怎麼回事?」忽然那些士兵後面來了一個騎馬的人,駱統看了一眼,頓時愣住了,來的那個人,竟然是袁熙!
袁熙也看到了駱統,先是楞了一下,隨即哈哈哈大笑,說:「快,把這個刺客給我就地處決!」
駱統握緊了畫戟,和衝上來的三個士兵打了起來,本來,駱統的武藝,打敗這三個士兵並不是一件難事,但是,現在他身上的傷剛好,再加上袁熙在後面虎視眈眈,沒過幾招,駱統就感到險象環生。
「住手!」忽然,不遠處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駱統一聽,馬上心裡一陣高興,這個聲音,正是凌冰清的!
果然,話音一落,三個士兵都停止了打鬥,駱統忽然感到胸口一陣疼痛,連忙把畫戟拄在地上,抬頭看了看騎在馬上是凌冰清。
凌冰清見駱統臉色發白,連忙從馬上跳下來,扶住他,問道:「是不是他們幾個打傷的你?」
駱統搖了搖頭,說:「舊傷。」
凌冰清又看了看,發現駱統的衣服完好無損,才相信駱統的話,轉頭看了看袁熙,大聲說道:「誰讓你下命令的?」
袁熙顯然不想說出事情的真相,於是滾鞍下馬,說:「請凌姑娘恕罪,在下只是覺得他有點可疑……」
「有什麼可疑的?」凌冰清大喝道,「如果駱統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拿你是問!」
第二部 第24章 驚變
「有什麼可疑的?」凌冰清大喝道,「如果駱統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拿你是問!」
袁熙看了看怒氣沖沖的凌冰清,站到一邊,沒有說話。
駱統小聲問道:「是不是他和他哥哥袁尚一起來的?」
「嗯。」凌冰清點了點頭。
駱統忽然瞪大了眼睛,問道呼:「這件事,奉孝不知道嗎?」
「我沒有告訴他。」凌冰清警惕地用眼睛的餘光瞥了袁熙一眼,「留著他們兩個人,公孫康說,以前袁紹對遼東有恩,他不能忘恩負義,所以,我就等著你來了,也好出出主意。」
駱統眉頭一皺,忽然又感到胸口一陣疼痛,忍不住「啊」了一聲。
「駱統。」凌冰清關切地說道,「先送你去休息,他們的事情,以後再慢慢地說,好嗎?」
駱統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凌冰清讓那幾個士兵背駱統回府,那三個士兵見凌冰清沒有責怪他們,很是高興,爭著背駱統,生怕碰疼了他。
凌冰清看了袁熙,說:「你也走吧。」說完翻身上馬,跟在後面走了。
袁熙握緊了拳頭,狠狠地一甩,又咬緊了牙,但是,最後還是平靜了下來,也騎上馬,跟在後面去了。
休息到第二天早上,駱統感到精神好了很多,於是穿好衣服,吃了點東西,來到了郭嘉住的地方。
郭嘉正坐在桌子旁邊看書,聽到敲門聲,連忙打開了門,剛一打開就愣住了,頓了頓,說:「敬台!」
「是我啊。」駱統笑著說,「怎麼?沒想到我會來吧?」
「確實沒想到。」郭嘉雙手按住駱統的肩膀,「看你高興的樣子,怎麼樣?烏桓平定得很順利吧?」
駱統做了個奇怪的表情,說:「你也不讓我進屋坐下,這樣子招待你的客人,可不好啊。」
「哎呀——」郭嘉用手中的竹簡敲了一下頭,抱歉地說,「你看看我,竟然給忘了,對不住對不住,快請坐。」
駱統忍不住笑了笑,走進房間坐下,說:「這次去烏桓,我真不該去冒這個險。」
「怎麼了?」郭嘉也坐在椅子上,放下手中的竹簡,「難道是我低估了烏桓那幫人的實力?」
「這倒不是。」駱統搖了搖頭,「主要是我遇到了袁尚,你知道,我曾經在袁紹手下擔任謀士,所以,見了袁尚,自然不願意下狠手,沒想到,竟然中了他的奸計,差點喪命。」
「然後,華佗神醫治好了你的傷。」郭嘉笑著說,「後來,你就想起了我,就讓華佗神醫到遼東來,是吧?」
駱統驚訝地看了郭嘉一眼,問道:「華佗神醫都告訴你了,是不是?」
「當然。」郭嘉笑了笑,隨即又嚴肅起來,「敬台,說實話,這次你去烏桓,我已經想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一直都很擔心,後來聽華佗神醫說你的事情,我心裡也很內疚,真的,敬台,你的大恩大德,我定會銘記於心。」
「說這話你就見外了。」駱統大度地笑了笑,「誰讓我把你當成是我兄弟呢。」
駱統的話剛一說完,就看到一個士兵慌慌張張地衝了進來,半跪在地上,對駱統說:「葉軍師,太守大人請你速去議事!」
「議事?」駱統心裡一驚,低頭想了一下,問道,「奉孝先生能不能也跟著去?」
「回軍師。」那士兵雙頭抱拳,用一種堅定的語氣說,「太守大人囑咐過,如果奉孝先生也在,一定不要去。」說完,還偷偷地看了一眼郭嘉。
郭嘉注意到了那士兵的神色,笑了笑,對駱統說:「我畢竟不是遼東的臣子,不讓我去也是很正常的,你去吧。」
「好吧。」駱統已經猜出來是因為袁尚袁熙的事情,現在這個樣子,還是不告訴郭嘉為妙,雖然郭嘉很能冷靜地思考問題,但是,一旦想錯了,走錯了棋,後果也是很難預料的。
跟著那個士兵,駱統匆匆地來到公孫康的太守府,剛走進正廳,就看到了袁尚和袁熙,看到駱統進來,袁熙轉過頭,沒有說話,袁尚則抱拳站了起來,說:
「敬台兄,別來無恙啊。」
「還好,還沒死。」駱統冷冷地說了一句,「怎麼?落魄到這種程度?」
「此言差矣。」袁尚依舊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久聞遼東地方富庶,我兄弟特來歸順。葉先生剛才說落魄,莫非是看不起遼東不成?」
駱統輕蔑地「哼」了一聲,說:「說起富庶,哪裡能比得上冀州,可惜,可惜。」
袁尚看了看駱統,湊得緊了,小聲說:「駱統,咱們走著瞧。」
駱統冷笑了一聲,說:「你那一箭之仇,我遲早要報,你不找我,我還要找你呢。」
「什麼事生這麼大的氣?」隨著公孫康的話音,公孫康和凌冰清從裡面走了過來。
「沒什麼。」駱統簡單地回答了三個字,就坐到一邊。
公孫康也坐了下來,看了看駱統,說:「你為了朋友,親自去烏桓打仗,這樣的精神,老夫很佩服,但是,眼下,袁家兩位公子投靠我遼東,還望敬台能夠包容二位。」
「此事恕難從命。」駱統站起身,抱拳說道,「我雖曾經投靠袁本初,但是,這都是以前了,現在,這袁尚和我有一箭之仇,不得不報。」
「駱統,你不要欺人太甚!」袁熙忽然站了起來,「雖然我們兄弟現在是敗軍之將,但是,我們也是有骨氣的。」
駱統看著袁熙,正要發作,這時,袁尚忽然拉住袁熙,讓他坐下,說:「葉軍師,當時我用箭傷你,也是迫不得已,望你能夠不計前嫌,原諒我們兩兄弟。」
「三弟!你竟然求他!」袁熙一拍桌子,「忘了當初父親是怎麼教導我們的嗎?」
「你住口!」袁尚回頭猛地說了一句,繼續說,「葉軍師再怎麼說,也是父親當初手下最得力的謀士,現在,如果葉軍師肯收留我們,那我們就能反攻曹操,為父親報仇,難道你不想為父親報仇嗎?」
駱統明明知道這是袁尚的計謀,但是,面對這樣的狀況,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畢竟,自己面對的,是向自己求饒的人,駱統向來不欺負弱者,所以,只能站在那裡,一言不發。
袁熙忽然「哼」了一聲,站起來,對駱統說:「你別以為你現在得勢了,日後若是有機會,我必定取你項上人頭!」
袁尚聽了二哥的話,急忙跪下來,說:「二哥今天喝多了,言語中有冒犯之處,還請葉軍師海涵。」
「我沒喝多!」袁熙一把拉起袁尚,「駱統,你別以為你和那個的事情我不知道,這樣的恥辱,我必定加倍奉還。」
聽袁熙這麼一說,似乎一個塵封已久的記憶又被喚醒了,只是,現在的駱統,根本不把這些事情放在心上了,他淡淡地說道:「二公子,事情不能這麼說,過去的事情,老是提,你覺得有意義嗎?」
袁熙冷笑了一聲,說:「你難道還不承認?沒想到你也是這樣一個人。」
這個時候,凌冰清忽然向駱統說道:「駱統啊,沒想到你還有這麼一段經歷,哈哈……」
駱統看了凌冰清一眼,轉頭對公孫康說:「大人,我有點不舒服,先行告退了。」
剛才的事情,公孫康看得一清二楚,他抬眼看了看眼前這個年輕人,點點頭,說:「也好,結盟迎戰曹操的事情,我們再從長計議。」
袁熙還想說什麼,這個時候,袁尚一把拉住他,讓他站到自己的後面,抱拳向公孫康說:「既然這樣,我們兩兄弟就不打擾了。」
公孫康也抱了抱拳,送兩個人出去,只是在出去的時候,袁尚看了看駱統,露出了一臉詭異的笑容,駱統發覺後,只是裝作不知道,臉上的表情,依舊顯得不卑不亢。
第二部 第25章 反目
駱統坐在自己的房間裡,拿著一捆竹簡,細心地看著,昨天被袁熙那個樣子說了一頓,回頭想想,自己當時的表現,真的可以用「窩囊」兩個字形容,雖然自己對甄洛早已經沒有了任何情愫,但是,被袁熙那個樣子說,也真的是很難受。
也許,自己本身就是一個懦弱的人吧,只是在很多時候,自己假裝很堅強,所以表現不出懦弱的一面。而到了某些特定的時候,就表現了出來。
想著這些,駱統一個字也看不下去了,索性放下竹簡,想到花園裡去轉轉,散散心,排遣一下鬱悶的情緒。
剛要出去,忽然聽到敲門聲,駱統連忙打開門,頓時大吃一驚,門口站著的,竟然是公孫康。
「屬下參見公孫大人。」駱史統連忙抱拳施禮。
「不必客氣。」公孫康扶了一下駱統,和藹地說,「這裡不是什麼正式場合,不必拘泥於這些俗禮。」
「大人請進。」駱統讓公孫康進去。
公孫康坐到一張椅子上,駱統倒了一盞茶,然後坐在對面,問道「大人此來,是不是關於袁尚的事情?」
「非也。」公孫康忽然神秘地笑了笑,「是關於你的事情。」
「關於我?」駱統疑惑了,「大人何出此言呢?」
公孫康笑著喝了一口茶,說:「昨天袁熙說的那些,我也明白了幾分,敬台,看得出,你還在因為這件事情苦惱,其實,大可不必如此。」
駱統不禁看了看公孫康,忽然歎了口氣,說:「都怪我太懦弱了,沒有留住自己曾經喜歡的女子,所以……」駱統沒有接著說下去,苦笑了一聲。
「我知道你有苦衷。」公孫康關切地看了看眼前的這位年輕人,「但是,生在這個亂世,很多事情,真的不是自己能夠把握的。」
聽了這句話,駱統不禁想起了那個晚上,甄洛來找他,想起了那一晚的事情,更是想起了甄洛的哥哥——甄儼,想起了甄儼凶神惡煞的表情,還有那一晚自己受的傷,那是他第一次流這麼多血……
「敬台。」公孫康注意到了駱統的表情,「不要想了,事情都過去了。」
駱統從回憶中回過神來,搖了搖頭,說:「是啊,很多事情,我們都太無奈了。」
公孫康笑了笑,說:「只要自己不覺得遺憾,就是最好的。」
駱統也跟著笑了笑,說:「大人的意思是說,自己希望做好的事情,就要積極去爭取,這樣,自己才能不覺得遺憾。」
公孫康滿意地點點頭,說:「你果然聰明,可惜,有你這樣的人才輔佐,袁本初竟然還能敗給曹操。」
「這是兩個人氣度上的事情。」駱統接口說道,「袁本初向來剛愎自用、沒有主見,而曹丞相不同,禮賢下士、心胸寬廣,所以,袁本初會敗給曹丞相。」
「曹操果然能夠招攬人才。」公孫康忽然笑著說,「你才在他的手下呆過不到一個月,就這麼佩服……」
「屬下不是這個意思。」駱統心裡一驚,連忙解釋。
「不必驚慌。」公孫康依舊笑著,「如果曹操真的是一代英雄,歸順他也應該是一件好事,只是,眼下袁尚的事情,也甚是難辦。」
駱統歎了口氣,說:「是啊,袁本初在世到時候,遼東本來就是他的領地,現在,他的兒子投靠遼東,公孫大人不能不管。但是,如果收留他們二人,曹操攻打遼東,就會師出有名,這樣一來,遼東的百姓,可就要遭殃了。」
「正是。」公孫康點了點頭,想了想,「所以發愁啊。」
「這件事還要再從長計議。」駱統不想談論這個話題,畢竟太沉重了。
公孫康聽出了駱統的意思,說:「以後再從長計議也好。對了,這次來找你,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大人請講。」駱統很高興公孫康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
公孫康喝了一口茶,頓了頓,說:「我準備把小女冰清許配給你,你意下如何?」
駱統頓時愣住了:這雖然正是自己求之不得的事情,可是,凌冰清會同意嗎?在原來的那個時代,自己已經被拒絕了,更何況,在這個時代,還有一個郭嘉。
看到駱統的表情,公孫康忽然哈哈大笑,問道:「敬台,想不到,你還不好意思。」
駱統連忙抱拳說道:「大人,此事過於倉促,還請從長計議。」
「這有什麼從長計議的,又不是什麼軍國大事。」公孫康雙手一攤,「難道說,我公孫康的養女,配不上你葉敬台?」
「這倒不是。」駱統連忙解釋道,「屬下是覺得,凌姑娘本人是不是同意。」駱統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心裡卻不是這麼想的,他多麼希望這件事是凌冰清讓公孫康來提的。因為這兩天以來,凌冰清一直對他很好,或許是她發現了自己的好處。
公孫康看了看駱統,說:「父母之命,還能有她說話的份?我雖然是她的養父,但是,我說的話,她又豈能不聽?」
駱統心裡頓時一陣失望:原來,自己是在自作多情。但是,看公孫康的表情,卻是很堅定,於是說:「如果大人和凌姑娘都同意,在下也沒有什麼意見。」
「這就對了。」公孫康看到駱統答應,很是高興,「其實,你一直對小女有意思,雖然你一直掩飾,但豈能瞞過我公孫康的眼睛。其實呢,我也看得出來,小女對你,也是有好感的,不然,為什麼經常找你呢?所以,我公孫康也就成人之美,促成這樁婚事。」
駱統不由得笑了笑:公孫康也真是一個細膩的人,自己喜歡凌冰清,那是千真萬確的事情,但是,凌冰清來找他,卻並不是有好感。這個事情的原因,駱統不能說,即使說了,公孫康也未必相信,所以,只能點頭默認了。
公孫康見駱統沒有異議,忽然說道:「我這麼做,一方面是成人之美,另一方面,也算是給她已故的父母一個交待吧。」
「已故的父母?」駱統忽然驚訝地問道,實在弄不清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公孫康歎了口氣,說:「我不是說過嗎?這孩子肯定來自名門大戶,說不定就是某個朝廷重臣的女兒,父母被奸人所害,流落到了遼東。一年多了,我一直把她當做親生女兒一般看待,就是想給死去的忠臣一個交待,現在,冰清能夠嫁給你這樣的人,也算我了卻了一樁心事。」
聽著公孫康這樣說,駱統心裡不由得一陣說不上來的感覺,雖然是猜測,完全錯誤的猜測,但是,這份心意,足以令駱統佩服了。他看了看公孫康,想說點什麼,但是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猶豫了一下,說出了這麼一句:「如果能夠和凌姑娘結為夫妻,我一定好好待她。」
第二部 第26章
聽著公孫康這樣說,駱統心裡不由得一陣說不上來的感覺,雖然是猜測,完全錯誤的猜測,但是,這份心意,足以令駱統佩服了。他看了看公孫康,想說點什麼,但是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猶豫了一下,說出了這麼一句:「如果能夠和凌姑娘結為夫妻,我一定好好待她。」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公孫康站了起來,「好了,時候不早了,我還有事。」
駱統也站起身,送公孫康來到門外,公孫康拍了一下駱統的肩膀,說:「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屬下記住了。」駱統抱拳說道,「大人慢走。」
公孫康點了點頭,沿著門前友花園的小徑走了,步子顯得很輕快,可見心裡非常高興。駱統看到公孫康的背影,知道公孫康心裡想的事情,可是,他的心裡,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站在那裡愣了一會,最後只是歎了口氣。
下午的時候,駱統還在想這件事情,覺得即使凌冰清不同意,自己也要爭取一下,一直以來,不管對於什麼事情,他都是忍讓,都是屈服於現實,這也是凌冰清當年認為他不成熟的原因之一,現在,他就要顯示出一個成熟的駱統,給凌冰清看一看。
想到這裡,駱統心裡頓時覺得無比的寬廣。既然這樣決定了,就應該找凌冰清談一談,駱統心裡一喜,急忙朝凌冰清住的地方走去。
等敲開了門,凌冰清看到是駱統,一陣高興,說:
「我正準備去找你呢,沒想到你來找我了。快進來。」
駱統笑了笑,走進去坐下,問道:「你找我有事情。」
「你先說找我有什麼事情。」凌冰清笑地坐下,「那天被袁熙那壞蛋打傷,沒什麼大礙吧?」
「沒有。」駱統笑了笑,「我也沒什麼事情,找你聊聊天唄。」
「想不到你還有這個閒心啊。」凌冰清神秘地看了駱統一眼,說,「我正想問你呢,昨天袁熙那個樣子罵你,你為什麼不還口呢?難道你真的做過對不起他的事情?」
聽凌冰清這麼一說,駱統忽然一陣尷尬,昨天袁熙說的話,沒想到凌冰清這麼感興趣。於是想了想,說:「也沒什麼的,這個人就是小氣。」
「不一定哦。」凌冰清說,「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個袁熙,他老婆可是大美女甄洛,說!是不是你和那個甄洛有私情,被袁熙發現了?」
駱統的臉頓時紅了,他甕聲甕氣地說道:「沒有……沒有的事情。」
「你不說我可不理你了。」凌冰清靠在椅子背上,「還大學同學呢,這樣的事情,還瞞著我。」
駱統忽然想到,凌冰清這個人,好奇心特別重,當年上大學的時候,遇到八卦的事情,肯定要刨根問底。而且,馬上,公孫康就要把凌冰清嫁給自己,如果兩個人真的結婚了,這樣一個心結解不開,兩個人也不會幸福的,到時候凌冰清東想西想,簡單的事情都能弄得特別複雜,那還不如現在說清楚。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不願意說,真是不爽快。」凌冰清忽然說道、
「我什麼時候不爽快了?」駱統故意表現出一臉的無辜,「我這不是馬上要告訴你了嗎?」
凌冰清忽然高興地笑了起來,給駱統倒了一盞茶,說:「終於說了,快說快說,沒想到,你竟然和甄洛有這樣一段故事。」
駱統看到凌冰清高興的樣子,心裡也覺得很高興,於是,從他穿越到這個時代開始,是怎樣認識的甄家的人,怎麼認識的甄洛,後來自己如何加入了袁紹帳下,以及後來甄洛怎麼被逼無奈嫁給了袁熙,都說了一遍。
凌冰清聽到這裡,笑著說:「聽你這麼講,甄洛一直以來,都是喜歡你的咯。是不是,甄洛後來和你有不正當關係,被袁熙發現了。」
「這倒不是。」駱統搖了搖頭,「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啊,再加上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袁熙應該是那個時候知道的。」接著,駱統把官渡之戰中失敗後,袁譚袁熙某發的事情講給了凌冰清聽。
凌冰清點了點頭,又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駱統想了想,說,「後來袁紹又一次和曹操決戰,在倉亭戰場上,我們中了曹操手下謀士程昱的『十面埋伏』之計,遭到了全軍覆沒的慘敗,袁紹也因為這一戰,重病而死。他死後,把位子傳給三子袁尚,這些你應該也知道。至於我,遭到了謀士逢紀的陷害,被關進死牢,最後,是甄洛拿了袁熙的令牌,去死牢救了我,不然,我早就死了。」
「那,在那個時候,你們為什麼不私奔呢?」凌冰清忽然問道。
「也許是上天注定吧。」駱統苦笑了一聲,「那個時候,甄洛的家鄉已經被曹操佔領,而曹操的兒子曹丕,知道甄洛的美貌,於是扣留了她的家人,這樣一來,結果怎麼樣,你應該猜得出吧?」
「你們也真夠慘的。」凌冰清歎了一口氣,「不過,你也真是的,如果當初你們去歸隱田園,說不定孩子都有了。」
駱統也不由得歎了一口氣,說:「對甄洛,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喜歡,但是,好感還是有的。只怪我當初,有機會的時候,不願意去改變歷史,後來想創造自己的幸福,機會卻沒有了。」
凌冰清忽然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幽幽地說道:「不知道他會不會也是一場悲劇。」
凌冰清的聲音雖然小,但是,駱統還是聽得一清二楚,他不由得心裡一酸,問道:「那個他,是不是奉孝?」
凌冰清點了點頭,說:「事到如今,瞞著你也沒什麼意思,你知道的,是他的成熟和穩重,吸引著我。」
駱統低頭想了想,忽然抬頭問道:「如果,如果公孫大人不同意你們兩個,那你會怎麼辦?」
「他又不是我親生父親。」凌冰清奇怪地看了駱統一眼,「我的事,我自己會做主。不過,你忽然問我這個幹什麼?」
「呃……沒……沒什麼。」駱統吞吞吐吐地就說了這幾個字,其實,現在的他,能夠說什麼呢?本來自己就是來探聽凌冰清的口風的,現在,凌冰清已經很堅定了,自己難道還要去拆散他們兩個人不成?即使自己有這樣的念頭,自己有那個本事嗎?
凌冰清似乎看出了駱統的心事,說:「駱統,也許,你缺少的,就是那種積極爭取的決心,什麼事情,你都是畏首畏尾,這個樣子,怎麼能成大事呢?」
「這……」駱統忽然說不出話來。凌冰清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難道,現在已經二十四歲的他,還要一直畏首畏尾下去嗎?還有上午公孫康對他說的那些,自己根本沒有照著做!
「這……」駱統忽然說不出話來。凌冰清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難道,現在已經二十四歲的他,還要一直畏首畏尾下去嗎?還有上午公孫康對他說的那些,自己根本沒有照著做!
「我可能說的有點重了。」凌冰清抱歉地說,「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性格特點,我不能把我自己的意志,強加在你的頭上,這樣你也不會高興的。」
駱統臉上忽然露出了微笑,他笑著說:「冰清,我明白了,你的話是對的。」
「我說什麼了?」凌冰清看到駱統笑了,也很高興,又擺出那種故弄玄虛的表情。
「會有一個成熟的駱統,擺在你的面前的。」駱統說了這句話,站起身走到門口,又加了一句,「你會明白的,我駱統不是那種懦弱的人。」
駱統說完推門出去了,只留下凌冰清一個人,一臉的驚訝,隨即,她又明白了什麼似的,匆忙站起身,也推門走了出去。
還是那樣一道門,這道門,往日的時候,駱統走進,總是很高興的,可是現在,他心裡面絲毫沒有高興的意味,也許吧,這一次會面之後,有可能是一段友情的終結。
門開了,迎接他的依舊是郭嘉,依舊是那種熟悉的笑容。
「是敬台,快請進。」郭嘉很高興,讓駱統進去,又倒了一杯茶。
駱統坐下了,道了一聲謝,卻不知說什麼好,本來,自己是來和郭嘉說有關凌冰清的事情,可是,等見到了郭嘉,他卻一句話也說不上來了。
郭嘉似乎絲毫沒有注意到駱統的神色,笑了笑,說:「你來的正好,我正好有一件事情,要和你商量。」
「呃……」駱統糊里糊塗地應了一聲,發覺自己有點失態,連忙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掩飾自己的慌亂。
郭嘉也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說:「剛才,有丞相派人送來的一封信,說要我三天內離開遼東。」
「離開?」駱統忽然一陣興奮。
「我離開你這麼高興嗎?」郭嘉看到駱統的樣子,很奇怪。
「呃……」駱統拍了拍腦門,「最近得了點小病,頭腦發昏。」
「那就好。」郭嘉雖然這樣說,但還是疑惑地看了駱統一眼,沒有繼續說話。
駱統定了定神,問道:「丞相急著招你回去,是不是準備征討江南了?」
「非也。」郭嘉深深地歎了口氣,說,「丞相準備征討的,正是遼東!」
「遼東?」駱統大吃一驚,「我已經準備勸說太守歸順丞相,太守也很贊同我的建議,況且,奉孝來遼東勸說我家主公,怎能半途而廢?」
郭嘉搖了搖頭,說:「現在說什麼都晚了,而且,公孫太守收留袁尚和袁熙,乃是犯了丞相的大忌。」
「這……」駱統握緊了拳頭,問道,「真的就沒有挽回的餘地了嗎?」
郭嘉低頭想了想,說:「丞相信中說得很明白,他已經給公孫康寫了一封信,說如果他能夠做到三件事,就饒他性命,否則,大軍一到,雞犬不留。」
「是那三件事呢?」駱統隱隱約約也能猜得出來,但到了現在,還是要問個清楚。
郭嘉的表情異常嚴肅,說:「第一件事,就是殺了袁尚和袁熙;第二件事,同意歸順丞相,永不謀反;至於第三件,就和你有關了。」
「和我有關?」駱統忽然明白了什麼似的,問道,「是不是說,要我在丞相手下效力?」
郭嘉點點頭,說:「敬台果然聰明過人。」
駱統似乎沒有聽到郭嘉的誇讚一樣,低頭想了片刻,忽然抬頭問道:「丞相有沒有給公孫大人一個期限?」
「限期三天。」郭嘉伸出三個手指,「三天之內,如果沒有作出決定,兩方必將兵戎相見,到時候,你我……」
駱統忽然笑了起來,打斷了郭嘉的話,他看著郭嘉,說:「你我之間,又要和當初在河北一樣,各為其主,我們之間的友情,也付之東流了。」
「如此,你真的不怕嗎?」郭嘉也笑了笑。
「有什麼可怕的?反正人終有一死。」其實,駱統此刻,心裡想著的,是凌冰清,倘若真的和曹操交戰,遼東的實力,是肯定要失敗的,到時候如果能和凌冰清死在一起,也算是對自己的一種安慰吧。
「敬台。」郭嘉猶豫了一下,說,「我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駱統看了看郭嘉的神色,心裡頓時明白了,說:「你是想勸說我歸順丞相,是不是?」
「是的。」郭嘉點了點頭,「良禽擇木而棲,到時候,遼東城破,玉石俱焚,敬台你有曠世之才,必能成就大業。豈能因為一個遼東而捨棄天下呢?」
駱統搖了搖頭,說:「奉孝的好意,在下心領了,只是,公孫太守待我不薄,我不能做這種不忠之事。」
「可是,你已經背叛了河北,烏桓戰場,你還和袁尚交戰,歷史上,恐怕早已記下了你這一筆。」郭嘉喝了一口茶,看著駱統。
「此一時彼一時。」駱統略微思考了一下,說,「為何袁尚交戰,是恨在他當初置我於死地。公孫大人不同,他是一個明主。況且,兩天前,他已經答應將養女凌冰清許配給我,我更加不能背叛公孫太守。」
郭嘉忽然愣了一下,關切地問道:「公孫康將養女許配給你,這件事,凌姑娘,她知不知道?她有沒有同意?」
「我不知道。」駱統注意到了郭嘉關切的神色,「不過,這件事,應該由不得她做主。」
「不錯。」郭嘉忽然一陣頹廢,但是似乎依舊不甘心,又問道,「那,敬台你呢?你是不是同意呢?」
「那是當然。」駱統故作輕鬆地笑了笑,「凌姑娘天資聰明,在下本不願高攀,但是,公孫太守的盛情,又怎能推卻?」
「是啊。」郭嘉很勉強地笑了笑,忽然說道,「可是,三天之後,丞相會親率大軍前來……」
駱統一抬手,制止了郭嘉繼續說下去,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只能靜觀其變,即使有最壞的結果,也大不了就是一死,你不用勸了。」
不知是因為駱統剛才的話,還是因為自己有其他的想法,郭嘉果然沒有繼續說,只是端起茶盞,一口喝乾,又倒了一盞,又是一口喝乾,頗有借酒消愁的意味在裡面。
駱統笑了笑,抱拳說道:「他日戰場相見,不要手下留情。」
郭嘉正準備端起茶盞,手一下子停在了那裡,他抬頭看了看駱統,不由的愣了。
偏西的太陽,發出一種橘紅色的光,透過門縫,照了進來,薄薄的光線,像一把利劍,斬在兩個人中間……
第二部 第27章
第二天,郭嘉便收拾行裝離開了遼東,本來,駱統不準備去送行的,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去送行又能說些什麼呢?再說,郭嘉離開遼東,凌冰清肯定要去送他的,到時候,如果看到凌冰清依依不捨的神情,對自己來講,似乎只有傷感的份。
坐在房間,喝了兩盞茶之後,駱統覺得有點無聊,於是準備去演武場看士兵操練,這樣一來,就可以消磨掉這些無聊的時光,自己也能學習一點武藝,於是拿過自己的鎧甲穿好,把頭盔拿在手中。
準備好了這些,駱統的目光落在了桌上的倚天劍上面,不由得呆住了,這把倚天劍,是郭嘉送給他的,本來,應該就是兩個人友誼的見證,可是,過不了三天,兩個人就要兵戎相見,到時候各為其主,結果真的很難預料。
駱統歎了口氣,沒有拿倚天劍,推開門走了出去,大踏步地來到了公孫康太守府後院的演武場。
公孫康的太守府雖然不是很師大,但是,像演武場這樣的地方,卻是不小,平時,公孫康的侍衛,都是在這裡操練,由遼東的大獎負責教武藝,當然,能夠進得這個演武場的士兵,也都是百里挑一的。
還沒有走到,就聽到一陣操練士兵的呼喝聲,駱統仔細聽了一下,這個聲音,竟然是袁尚的,駱統不由得心裡一驚:他怎麼這麼好心,來幫公孫康操練侍衛?一邊想,一邊躲在一個不易察覺的地方偷偷地看過去,只見袁尚手握令旗,喊著口令,每一個動作,都要糾正幾個士兵,很賣力的樣子。
駱統疑惑地皺了皺眉頭:袁尚難道就甘心在這個地方替人操練士兵嗎?真是令人費解。
正想著,忽然背後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嚇得駱統魂飛魄散,急忙伸手拔劍,卻摸了個空。
「這麼緊張?」背後傳來凌冰清的聲音。
駱統緊繃的神經鬆弛了下來,他看了看演武場上,發現沒有人注意到這裡,急忙拉住凌冰清,來到一叢竹子後面,說:
「你忽然拍了我那麼一下,可把我嚇死了。」
凌冰清忍不住笑了,說:「我本來是去找你的,但是你不在,聽下人說,你朝演武場方向來了,於是就來找你,沒想到,你正像一個樑上君子一樣,鬼鬼祟祟,忍不住過來嚇嚇你。」
駱統走到一旁的一個石桌那裡,坐到石凳上,說:「我當時在想事情,不然的話,你豈能嚇得住我?」
凌冰清也坐下,說:「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我找你是談正事,不是聽你耍貧嘴的。」
「是不是奉孝的事情?」駱統的表情嚴肅起來,「這件事,我也沒有什麼辦法,只能靜觀其變了。」
「肯定要這樣子了,難道我們還主動去打曹操不成?」凌冰清看了駱統一眼,「我找你不是這件事,是另外一件。」
「還有別的事情?」駱統疑惑地問道。
凌冰清的表情變得分外嚴肅,說:「這件事,和奉孝說的,有一定的關聯,是關於袁尚和袁熙那兩個壞蛋的。」
「他們兩個?」駱統沉吟了一下,隨即又睜大了眼睛,「難道,難道你想殺了他們兩個,然後勸說公孫大人歸順曹操?」
凌冰清冷笑了一聲,說:「不是我要殺他們,是他們自找。」
「這是什麼意思?」駱統雖然恨袁尚曾經陷害自己,但是,眼下關係到兩個人的性命,他依舊覺得不能草率。
凌冰清看了看四周,說:「今天我送走了奉孝,回到府中的時候,因為要繞近路,經過袁尚和袁熙的房間,忽然聽到裡面兩個人在爭吵。」
「爭吵?」駱統想了想,滿不在乎地說,「他們兄弟兩個,經常爭吵的。」
「我剛開始也這麼想。」凌冰清點了點頭,繼續說,「可是,忽然聽到袁尚說:『二哥,那駱統的智謀,如果能為我所用,肯定能奪回河北,重振我袁氏一族的威風。』我當時聽到和你有關,不由得很好奇,但是,奪回河北什麼的,感覺也有點奇怪,為了弄清楚,我繞到他們房子的後窗,那裡全是一人來高的長草,躲在裡面不會有人發現。」
「那你打聽到他們在說什麼了?」駱統關切地問道。
「當然。」凌冰清點了點頭,又警覺地看了看四周,「原來,他們在談論殺掉我義父的事情。」
「什麼?」駱統大吃一驚,雖然自己已經想到了會有這樣的事情,但是,聽了之後,依舊感到震撼。
凌冰清的話語也有點微微的顫抖,她繼續說,「袁尚的意思是,殺了我義父之後,就招降你,這樣一來,就可以重操霸業。但是,袁熙卻極力說要殺了你,所以兩個人吵了起來。」
「他還真恨我入骨啊。」駱統忍不住笑了笑。
「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思笑。」凌冰清白了駱統一眼,「我聽了之後,怕被發現,也不敢多聽,於是就悄悄地走了出來,找到義父,把事情告訴了他。」
駱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吐出,說:「這就好了……」
「好你個大頭鬼啊。」凌冰清打斷了駱統的話,「我義父,這個老頑固,怎麼說也不肯相信,說這兩個人,就是有要殺他的心思,也沒有那個實力,還要我不能妄加猜測,我說是我親耳聽到的,可是,他還是不肯相信。」
「這也怪不得他。」駱統皺了皺眉頭,「眼下,這兩個人,確實沒有這個實力。」
「是啊。」凌冰清也點了點頭,「但是那些太守府的侍衛,都是一頂一的。」
「侍衛?」駱統忽然大喊一聲,「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了?」凌冰清疑惑地問道。
「我剛才在演武場看得很清楚。」駱統一拍桌子,「我看到袁尚在操練太守府的侍衛,我就想了,他哪有那樣的好心?定是把他自己的事情混了進去,到時候好乘機下手。」
「對了!」凌冰清雙手重重地拍在一起,「怪不得那天,袁尚故意向義父顯露武藝,原來這就是陰謀的開端。」
「對了!」凌冰清雙手重重地拍在一起,「怪不得那天,袁尚故意向義父顯露武藝,原來這就是陰謀的開端。」
駱統不由得笑了笑,說:「知道了他的陰謀,事情就好辦了。」
「怎麼辦?」凌冰清的表情依舊很凝重。
駱統想了想,說:「我們今天就散佈消息,說是曹操給了公孫大人三天時間,要求帶著袁尚和袁熙的人頭去見他。然後呢,就假傳太守的話,說公孫大人要見見袁尚和袁熙,他們肯定會害怕,就會提前準備好行刺了。」
凌冰清低頭思索了一會,說:「可是,他們還會有機會動手的,侍衛裡面,已經有很多他們的人了,如果一個一個揪出來,恐怕會打草驚蛇。」
「這個不用擔心。」駱統也警覺地看了看四周,「到明天,你選二十個刀斧手,藏在大廳的四周,然後對公孫大人說袁尚和袁熙要見他,到時候,我就穿著我的鎧甲,帶上倚天劍,在離公孫大人最近的地方守衛,再加上太守的貼身侍衛,就不會出事了。」
「這倒也是一個不錯的辦法。」凌冰清點了點頭,「這樣一來,他們兩個的陰謀,也被我義父知道了。」
「只是時間上有點緊迫。」駱統輕輕地彈著石桌,「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了,曹操的大軍,應該已經快到遼東了。」
凌冰清不由得看了看駱統,說:「那事不宜遲,我們趕緊準備吧。」
「也好。」駱統站起身,「我們分頭行動。」
凌冰清笑了笑,說:「這樣的一舉兩得的事情,我當然要盡全力。」
駱統也笑了笑,說:「盡力就好。」
「肯定要盡力的。」凌冰清忽然紅了臉,說,「我可不願意看到奉孝成了我們遼東的仇人。」
駱統頓時愣在那裡,只是凌冰清沒有注意到,而是快步走了,駱統看著她的背影,不由得心裡面一陣傷感。
第二天,駱統很早就起床了,穿衣服的時候,他感到自己的手有點顫抖,也許吧,今天破壞袁尚和袁熙的陰謀,如果能夠成功,必然不錯,如果失敗,所關係的,就不僅僅是他的性命了。
雖然昨天他做了精心的安排,而且,晚上的時候,凌冰清也告訴他,袁尚和袁熙已經上當,但是,畢竟也不是那麼有把握的事情,袁尚的武藝,畢竟也是很高的。
穿好盔甲,猶豫了很久,駱統還是拿起了那把倚天劍,雖然拿在手裡,自己的心裡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味道,但是,關乎到生死的大事,心裡的那一點小小的彆扭,也算不得什麼了。
吃過早飯,駱統就急急忙忙地來到太守府的正廳,發現公孫康和凌冰清已經在那裡了,只聽公孫康說:
「你看看你,用得著嗎?我早說過,他們兩個不是那樣的人。」
凌冰清反駁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我這麼做,還不是為了爹好?」
駱統大踏步走了進去,抱拳說道:「屬下參見公孫太守,參見凌姑娘。」
「你來得正好。」公孫康見駱統進來,急忙說道,「今天兩位袁公子要見老夫,可是,冰清非說他們要害我,讓我穿著重鎧見他們,你說,這成何體統?」
駱統故作輕鬆地笑了笑,說:「既然太守大人已經穿上重鎧,那就不要換了,袁尚和袁熙向來心狠手辣詭計多端,還是有所防範為好。」
「也罷也罷。」公孫康擺了擺手,然後坐下,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說道,「你怎麼來了?而且也是穿著鎧甲,連寶劍都帶過來了。」
「回大人。」駱統抱拳說道,「屬下也接到兩位袁公子的話,說是和大人一起議事。至於屬下的裝束,也是出於自身的安全,還請大人見諒。」
「你們兩個。」公孫康看了看駱統,又看了看凌冰清,「都是這個樣子,日後若是結為夫妻,每天還不鬧翻天了?」說完這句話,公孫康忍不住哈哈大笑。
駱統低了頭,走到一邊坐下。凌冰清則羞紅了臉,說道:「爹,你說什麼呢?」
「我說錯了嗎?」公孫康依舊發出那種豪放的笑,「女兒總是要嫁人的嘛,再說,葉軍師年輕有為……」
「哼!」凌冰清打斷了公孫康的話,「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說笑。」
聽了凌冰清的話,公孫康臉上的笑容頓時退去了不少,他想了想,忽然一拍椅子的扶手,發出一聲乾枯的聲音來。
這時,只聽一陣腳步聲,隨即,袁尚和袁熙快步走進正廳,身上的鎧甲,隨著兩個人的走動,發出「嘩嘩」的聲音。兩人走進正廳,連忙抱拳施禮:「屬下參見公孫太守。」
「不用客氣。」公孫康笑著把手平伸,往上抬了抬。
袁尚抬起頭,驀地瞥見駱統正坐在一旁,不由得皺了皺眉,但還是客氣了一下:「原來葉軍師也來了,真是太巧了。」
公孫康注意到了袁尚的表情,又聽他這樣說,也皺了皺眉頭,但馬上又恢復了那種和氣的表情:「二位公子,請坐。」
「謝大人。」袁熙抱拳一伸,坐到一邊。
袁尚卻沒有坐下,而是說:「聽說曹操老賊要吞併遼東,此事當真?」
公孫康笑了笑,說:「傳言而已,三公子不必多疑。」
「是這樣。」袁尚還是沒有坐下,繼續說,「不過,我倒是得到了一些有關那老賊的消息,想獨自和太守大人談一談。」
「大膽!」凌冰清忽然說道,「這裡又沒有外人,有什麼不能說的?」
「是啊。」公孫康也說道,「三公子但說不妨。」
袁尚朝駱統那裡看了一眼,指著他說:「這個人,和曹老賊的軍事郭嘉素來交好,和曹操也有交情,萬萬不能讓他聽到。」
駱統沒有說話,而是輕蔑地看了袁尚一眼,他知道,這個時候,說話是沒有用的,袁尚說的,都是事實。而且,這個時候,凌冰清是肯定要替他說話。
果然,凌冰清說道:「那我爹還接見過郭嘉呢,這又怎麼說?」
「這……這不是一回事。」袁尚本來就不是能言善辯的人,凌冰清這樣一說,實在是給他出了個難題。
第二部 第28章 將計就計
「這……這不是一回事。」袁尚本來就不是能言善辯的人,凌冰清這樣一說,實在是給他出了個難題。
「袁尚賢侄。」公孫康說道,「不用再分彼此了,現在遼東危急,我們一定要保一方百姓平安才是,可不能因為私人恩怨,壞了大事。」
「是。」袁尚低了頭,坐到袁熙的旁邊。
這時,忽然聽到外面一陣喊殺聲,駱統連忙抓住劍柄。忽然,袁熙也抽出寶劍,一個箭步,衝到駱統跟前,一劍刺去。
駱統急忙把頭往後一仰,躲過了這一劍,又閃身到一邊,拔出了倚天劍,一劍朝袁熙削去。兩個人一來一往,打了起來。
另外一邊,袁尚早已經拿了上雙刀在手。而凌冰清速度更快,茶盞一摔,躲在四周的刀斧手一個個衝了過來,但是,只有兩個來到了她和公孫康前面。面對氣勢洶洶的袁尚,恐怕會有危險。
公孫康看著袁尚,說:「袁尚,你這是幹什麼?」
「要你的人頭!」袁尚說著,揮舞著雙刀,衝了過來。
而外面,也早已經有數十個士兵守住,而且,有幾個也衝了進來,和大廳裡的刀斧手打在一起。看來,這一次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我公孫康真是瞎了眼,收留你們兩個。」公孫康恨恨地說道。
「哼!難道你收留我們兩兄弟是好意,早就知道你勾結曹操老賊,要加害於我們二人。」袁尚一邊和面前兩個刀斧手打鬥,一邊說著。
駱統在一旁和袁熙打在一起,覺得袁熙每一劍都帶著很大的力道,似乎要把手裡的劍當做刀一樣用,不由得又想起了甄洛,也許吧,如果不是因為甄洛,袁熙也不會這麼恨他。
但是,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駱統挺起精神,倚天劍揮舞開來,頓時寒光陣陣,袁熙本來武藝就不行,面對駱統手中削鐵如泥的倚天劍,打鬥起來更是捉襟見肘,沒過一會,只聽「叮」的一聲,手中的寶劍被削斷,只留下半尺來長的一段留在手裡。
駱統見削斷了袁熙的劍,更加得理不饒人,一劍快似一劍,頃刻間,殺得袁熙身上鎧甲片片落下,也留下了幾處劍傷,但袁熙不知哪裡來的鬥志,依舊不願停手。
駱統往凌冰清那裡一瞥,見一個刀斧手已經被擊斃,另外一個也肯定不是袁尚的對手,急忙猛揮一劍,斬向袁熙的右肩。
袁熙見狀,急忙想用劍擋住,但是,他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的劍是斷的,駱統的倚天劍就這樣砍到了他的肩膀上,那裡的鎧甲本來就破的很厲害,駱統這一劍,一下子砍進了袁熙的肉裡。駱統一狠心,把劍抽了出來。頓時,鮮血從傷口中湧了出來,袁熙疼得差點暈過去。
駱統抓住袁熙,把劍抵到他脖子上,大喊道:「袁尚,快住手,否則,我就殺了他!」
「有種的你就殺。」袁熙咬著牙說道,「想威脅我三弟,做夢。」
駱統沒有理會他,而是繼續朝袁尚喊道:「袁尚,快快住手,否則,我就殺了你二哥。」雖然這種做法看起來不是那麼光明正大,但是,對付這樣的人,在這樣的時候,也真的顧不得那麼多了。
可是,事情並沒有像駱統想像的那樣轉機,相反,袁尚一邊打,一邊說:「駱統,你少來這一套,你知道,我是六親不認的。」
聽了袁尚這句話,駱統咬了咬牙,拿過寶劍,用劍柄使勁砸在袁熙的頭上,袁熙馬上暈倒在地,駱統連忙衝到前去,一劍刺向袁尚的後心。
其實,駱統很清楚,袁尚的後面,也是有掩心鏡的,但是,他這一下,目的並不是要殺了袁尚,而是要把他引過來,和自己決戰。
果然,倚天劍剛剛刺到袁尚,袁尚就慌忙跳開,看到是駱統,惡狠狠地問道:「你把我二哥怎麼樣了?」
「殺了。」駱統把倚天劍橫在當胸,冷漠地說道。
袁尚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二哥,本來陰沉的臉色,這個時候更加難看了,他大吼一聲,雙刀揮舞得潑水不進,衝了過來。
駱統知道袁尚武藝高強,自己雖然有倚天劍,但是,畢竟自己並不擅長用劍,所以,如果單打獨鬥,自己依舊沒有多少勝算,於是死死地守住門戶,覺得如果加上後面那個刀斧手的幫助,時間一久,袁尚肯定要輸。
袁尚似乎意識到駱統的計謀,所以,打鬥的過程中,較多地攻擊那名刀斧手,對駱統,也只是防禦即可。
這時,忽然聽到凌冰清大喊道:「駱統,小心後面。」
駱統本能地把倚天劍往後一揮,只聽「鐺」的一聲,和後面一個兵器碰在一塊,駱統知道是外面的人打進來了,不由得心裡一陣著急。
這時,又有兩隻長槍刺了過來,有一支從他左邊腋下穿過,駱統想都沒想,用胳膊使勁夾住,對準了另外一支,一劍過去,削斷了槍頭。又急忙轉過身,對著後面兩個士兵,一陣砍殺。
那兩個士兵本來如果合力打,並不一定就能被駱統馬上打敗,但是,駱統以前畢竟是袁紹手下的第一軍師,傳言智勇雙全,而且,前不久在烏桓,還顯露了一手,所以,面對駱統的進攻,嚇得一齊扔下了手中的兵器,駱統見狀,連忙撿起地上那支完好的長槍,隨手一陣衝殺,刺傷了那兩個士兵,見門口的那幾個刀斧手還能頂得住,於是轉過身,把倚天劍送回劍鞘,揮動長槍,繼續和袁尚打鬥。
一槍在手,駱統頓時如虎添翼,本來,槍和畫戟,都是長兵器,雖然用法不同,但也大同小異,駱統揮動長槍,頓時感覺順手了很多,於是招招致命,朝著袁尚的身上不停地打去。
袁尚沒有辦法,只能抖擻精神,舞動雙刀,力戰駱統,這樣一來,駱統又一次佔了下風,長槍畢竟不是畫戟,沒有畫戟的小枝,招式中的「鉤」和「鎖」這兩個優勢就無法發揮出來,本來,對付雙刀這種短兵器,這兩個優勢是最明顯的,但是,眼下,手中的長槍卻發揮不出來,駱統不由得開始著急。
袁尚似乎也看出了駱統的這種缺憾,於是,雙刀舞得更加急促,竟然連防守都不防守,每一招都是致命的狠招,朝著駱統打來。
駱統見狀,知道袁尚生性高傲,這樣的機會,他是萬萬不會放過的,於是一邊打一邊往後退,一連退了七八步,可是袁尚卻愈戰愈勇。
真的就該結束了嗎?駱統的心裡不由得又冒出這樣的想法,可是,這樣的想法也只是一閃而過,他就驀地想起了腰間的倚天劍,同時,他也想出了一個打敗袁尚的方法,雖然有點冒險,但是,眼下,不冒險也是死,冒險反而有希望。
想到這些,駱統把心一橫,把槍交到左手,一陣揮舞,擋下了袁尚接連砍過來的幾刀,然後往上一挑,引得袁尚把注意力放到上面,趁著這個機會,右手已經抓住了倚天劍的劍柄,猛地拔了出來。
這個時候,駱統手中的長槍已經脫手,袁尚一陣高興,以為自己得勝了,沒想到,駱統猛地把身子轉了過去,又轉了過來,沒等他反應過來,倚天劍已經砍向他的右肩。
袁尚只能伸過左手的刀來擋,但是,倚天劍是何等鋒利,這一劍砍去,豈能是這一把白鐵刀所能擋住的?再加上駱統這一擊,已經使盡了全力,兩個兵器剛一碰上,袁尚的刀就被削斷,倚天劍一下子砍到了袁尚的右肩上面,頓時,盔甲片片崩落,鮮血一下子湧了出來。
「啊!」袁尚一聲慘呼,右手的刀,也落在地上。
駱統收回倚天劍,頓時,幾滴鮮血,濺到了他臉上,駱統沒有在意,而是把劍抵到袁尚的脖子上,說:「這次,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袁尚捂著自己右肩的傷口,說:「成王敗寇,我沒有什麼可說,你殺了我吧。」
「當然要殺你!」凌冰清忽然說道,「我義父好心收留你們兄弟,你們竟然想謀反。」
這時,公孫康也走了過來,微微一笑,說:「袁尚,你看看外面。」
袁尚看了看公孫康鎮定的表情,頓時一陣疑惑,駱統也注意到了這些,把劍收回,看這袁尚,袁尚快步走了出去,大吃一驚,原來,自己埋伏在周圍的五十名精挑細選、嚴格訓練的士兵,一個個跪在那裡,每個人的後面,都有一個人,把刀架在他們的脖子上。
公孫康慢慢地走到袁尚旁邊,說:「你以為你的陰謀老夫不知道麼?只是你爹袁本初向來待我不薄,我本也不想為難你,可是,現在我才知道,我想錯了。養虎,終究是禍患,留不得啊。」
駱統心裡一驚,上前說道:「難道這所有的陰謀,太守大人都是知道的?」
公孫康點點頭,說:「我當然都是知道的,不過,也幸虧你們兩個幫助,不然的話,不免夜長夢多。」
凌冰清還是不明白,問道:「爹,那你看到這裡這麼危險,為什麼沒有多派些人看著呢?」
公孫康忽然哈哈大笑,說:「有葉軍師這文武雙全的人保護,我們能有什麼危險呢?哈哈哈哈……」
「大人過獎。」駱統把倚天劍送回劍鞘,說,「在下這一次打敗袁尚,也實屬僥倖……」
「哎……」公孫康打斷了駱統的話,猛地扔掉了手裡的茶盞,只聽瓷器摔碎的聲音一過,十個侍衛從大廳頂上的不同地方跳了過來,一齊抱拳說道:
「屬下參見大人!」
公孫康讓他們起來,說,「本來,我已經把我最得力的十個侍衛埋伏在四周,但是,敬台還是制服了這個叛徒,所以,也就用不著再動用他們了。」
「大人神機妙算,屬下佩服。」駱統抱拳說道。
「說道神機妙算,我可不如你啊。」公孫康笑著說,「你說呢?」
凌冰清插嘴道:「這下你高興了,哼——」
公孫康的表情頓時嚴肅了起來,對那些侍衛說:「把袁尚袁熙拖出去斬首,將首級放在木匣之內,然後準備我的戰馬,我要出城。」
「是!」十個侍衛領命,拉了袁尚和袁熙,走了出去。
駱統忍不住看了一眼這兩兄弟,看到的,卻是兩張沒有表情的面孔,一點的表情都沒有,駱統想像中的那種表情,竟然根本就沒有,直到兩個人被帶出去很遠,駱統還在看著那個方向,自己的心裡,卻也是一片空白。
「敬台。」公孫康忽然說道,等駱統鎮定下來了,才接著說,「是不是因為以前的交情,心裡有點捨不得?」
「沒有。」駱統搖搖頭,「只是,我在想,袁本初固然是英雄,但是,自己的兒子,卻落得如此的下場,想來也真是可悲。」
公孫康點了點頭,說:「袁本初有英雄之表,卻無英雄的內涵,所以失敗。」
「不知太守大人下一步該怎麼做?」駱統忽然很不想談論這個話題,於是轉移了一下說話的重點。
公孫康笑了笑,看了看駱統,說:「曹操的大軍,應該已經出發了,不過,兩天之內,應該還不至於開戰,眼下,卻有另外一件事情,比你說的更加重要。」
「不知大人所說何事?」駱統真的不明白,公孫康到底想說什麼。
公孫康又看了看凌冰清,說:「冰清,你也不小了,我雖然只是你的養父,但是,你的事,還是要為父為你做主啊。」
凌冰清一陣疑惑,問道:「爹,你在說什麼啊?」
公孫康哈哈大笑了幾聲,說:「敬台呢,文武雙全,智慧過人,而你,也是天資聰明,你看,你們兩個,這不是天生的一對麼?」
凌冰清聽了公孫康的話,臉一下子紅了,她看了看公孫康,又看了看駱統,說:「這……我……我不同意!」
「為什麼?」公孫康疑惑地看了看凌冰清。
「不同意就是不同意!」凌冰清說完,一甩袖子,離開了大廳。
大廳裡只剩下了公孫康和駱統,這個時候,駱統也愣住了,他沒有想到,事情會來得這麼突然,根本就沒有思想準備,更重要的是,凌冰清竟然拒絕得如此乾脆,這樣一來,即使有公孫康從中撮合,自己也是沒有絲毫的機會了。
公孫康看了看駱統,搖了搖頭,說:「這孩子,怎麼這個樣子?」
「也許是事情來得太突然了。」駱統笑了笑,本來他已經準備把郭嘉的事情講出來了,可是,看到公孫康失望的神色,到了嘴邊的話,又嚥了回去。
「可是她早晚要嫁人的。」公孫康似乎在跟自己說話,「葉敬台如此的人才,難道這丫頭還看不上嗎?」
「大人。」駱統抱拳說道,「眼下曹軍應該已經到了遼東,依在下看,還是不要花太多的時間用在這件事上面。」
「我自有分寸。」公孫康點了點頭,「好了,你也累了吧,去休息吧。」
公孫康說完這句話,似乎也很睏倦,倒背了雙手,慢慢地走了。留下駱統一個人,看著凌亂不堪的大廳,苦笑了一聲。
第二部 第25章 因果
駱統的房間門口,一個士兵牽著一匹馬,站在那裡,靜靜地等著,不一會兒,駱統輕裘緩帶,走了出來,腰間掛著的,正是那把削鐵如泥的倚天劍,顯得很是威風,他看了看那個士兵,說:
「辛苦你久等了。」
「屬下謝過葉軍師!」那士兵受寵若驚,急忙施禮。
駱統把手虛抬了幾下,示意那士兵不必多禮,等那士兵直起身子,他按了按腰間的寶劍,牽了馬,朝門口走去。那士兵慢慢地跟在身後。
太守府的門口,公孫康和凌步冰清已經在那裡準備出發了,看到駱統從太守府出來,公孫康說:「葉軍師今天精神很好啊。」
「多謝太守大人關心。」駱統抱拳說道。
「不必客氣,好,既然都已經準備好,就出發吧。」公孫康說完翻身上馬,大手一揮,後面的這些人,也一個個翻身上馬,跟在後面,朝城門進發。
上馬之前,駱統忍不住看了凌冰清一眼,卻發現凌冰清一臉的冷若冰霜,要是以往,看到駱統,她肯定要笑一下表示打招呼的,但是今天,她就這樣面無表情地看了駱統一眼,沒有任何表示。
而駱統,卻是習慣性地笑了一下,但是,凌冰清卻這樣的表情,令他覺得很尷尬,幸好周圍人沒有人注意到他們二人。駱統低頭暗自歎了口氣,翻身上馬,跟在公孫康的後面,隨大流地朝前走著。
走了許久,凌冰清忽然輕輕地歎了口氣,駱統察覺到了之後,又忍不住看了她一眼,正好和凌冰清目光相對,頓時感到一陣尷尬,但是,這時的凌冰清卻笑了笑,駱統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凌冰清拉了拉馬韁,離駱統近了點,說:「總算努力沒有白費,不然的話,可是成了千古罪人了。」
駱統點了點頭,說:「百姓也能免於一場戰亂了,希望曹操能夠善待遼東的百姓,雖然不一定是拯救萬民於水火,不過,我們也算做了一件有功的事情了。」
凌冰清忽然壓低了聲音問道:「駱統,有個問題一直困擾著我,你熟讀《三國演義》和《三國誌》,又不知道這個時代誰是明主,為什麼你卻混成這個樣子呢?這不像你的風格啊。」
駱統忍不住搖了搖頭,說:「這樣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這裡並不像是現代社會,沒有火車,沒有客車,雖然我知道哪裡有明主,但是,我不知道如何才能走到,人生地不熟的,就成這個樣子了。」
「是這樣。」凌冰清忍不住又問道,「那袁紹和曹操打仗的時候,你就沒有想過直接去投奔曹操嗎?」
「這個嗎?」駱統想了想,說,「也許吧,那個時候,我認識了奉孝,是他告訴我了『忠義』的含義,再說,我來到了這個歷史之中,也許,我的言行,已經有人在記錄,我可不想讓後人罵我是一個見風使舵,背信棄義的小人。」
凌冰清忍不住笑了起來,說:「你還是和大學時候一樣,那麼迂腐。」
駱統也忍不住自嘲地一笑,說:「也許吧,四年的大學學習,整天和古代文學粘在一起,沾染了太多古人的思想。」
「這樣也不錯。」凌冰清看著前面公孫康的背影,「像你這樣,可以用這些來約束自己,不像我,整天我行我素,只要我喜歡,別人都不能干涉我。」
駱統心裡一涼:難道,她在說昨天公孫康的那些話,也就是說,她喜歡郭嘉,這件事情,誰都是阻止不了的了?想到這些,駱統心裡頓時猶如掉進了冰窖裡一樣。
「你怎麼了?」凌冰清顯然在明知故問。
「沒什麼。」駱統這個時候,只想顧左右而言他,但是,腦子裡卻一片空白。
這時,前面傳來了公孫康的聲音:「全體下馬,出城迎接曹丞相。」
駱統頓時感覺如夢初醒一般,看了看,發現已經到了城門口了。剛下馬,城門就開了,城外是曹操的軍隊,最前面的那個人,金盔金甲,一看便知是曹操,旁邊的兩個謀士,一個是郭嘉,一個是荀攸,還有夏侯惇、張遼、許褚等武將,個個手執兵器,看著城內。看來,如果沒有昨天那場變故,這樣一場戰事,是無法避免了。
公孫康牽馬走出城來,雙手抱拳,彎去,大聲說道:「帶罪之將公孫康,參見丞相大人!」
早在公孫康行禮之時,曹操已經從馬上下來了,他快步走了過來,扶起公孫康,說:「公孫太守何出此言?公孫太守治理遼東,曹某也是早有耳聞,今日能夠相見,也是三生有幸。公孫太守能夠歸順大漢,也是我大漢之福啊!」
「謝丞相。」公孫康又是抱拳一揖,隨即對後面的人說道,「拿來!」
「是!」後面的兩名侍衛應聲之後,各自從馬上取下一隻木匣,半跪在地,呈送給曹操。
公孫康說:「丞相,袁尚袁熙已被在下正法,有人頭為證,請丞相過目。」
曹操沒有說話,掀開盒子看了一眼,說:「公孫太守,當初袁本初待你不薄,恐怕,殺了袁尚和袁熙,也是因為他們對你不利吧?」
曹操話音一落,包括駱統在內,所有的人都嚇出了一身冷汗,但是,公孫康卻異常平靜,說:
「丞相所言極是!」
「大膽!」夏侯惇忽然大喊道,「公孫康,你不要命了嗎?」
曹操抬起手,擺了擺,繼續說:「果然不出我所料,堂堂遼東太守,怎能是那種背信棄義的小人?」
公孫康哈哈大笑一陣,說:「人說曹丞相足智多謀,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不敢。」曹操客氣了一下,「公孫太守擁有遼東的大片土地,實力不容小覷,何以歸順於我呢?難道不怕我殺了你?」
「丞相若是想殺我,還容我活到現在嗎?」公孫康看著曹操。
曹操笑了笑,忽然拔出劍來,抵在公孫康的脖子上,說:「現在殺了你,也不遲!
「丞相若是想殺我,還容我活到現在嗎?」公孫康看著曹操。
曹操笑了笑,忽然拔出劍來,抵在公孫康的脖子上,說:「現在殺了你,也不遲!」
「公孫大人!」幾名侍衛說著,就要衝上去和曹操拚命。
公孫康抬手一擺,阻止了侍衛,說:「要我公孫康的人頭可以,但是,希望丞相能保我遼東百姓平安。」
曹操忽然哈哈大笑,收回了手中的劍,放回劍鞘,說:「臨危不懼,沉著冷靜,心繫百姓,公孫太守,你果然是大勇大智大仁之人,曹某佩服。」
曹操的這句話,頓時把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氛扭轉了過來,公孫康抱拳說道:「多謝丞相,從今天起,我公孫康願意辭官歸隱……」
「哎……不必。」曹操打斷了公孫康的話,「遼東的土地,我還是交給你治理,你歸順我,就是歸順大漢,你現在就是大漢的遼東太守。」
「屬下多謝丞相。」公孫康雖然看起來感激涕零,但是,從他的語調中,駱統聽得出,這一切,似乎就在公孫康的意料之中。
「敬台!」曹操忽然說了一聲,繞過公孫康,來到駱統面前,「又見到你了。」
「在下參見丞相。」駱統連忙抱拳施禮。
「不用有這麼客氣。」曹操笑著說,「從今天起,我可又多了一位曠世奇才輔佐,看來,統一天下,指日可待啊,哈哈……」
「丞相過獎。」駱統客氣道,「能為丞相盡綿薄之力,在下深感榮幸。」
這時,郭嘉走了過來,說:「敬台,以後,我們要同心協力了,你知道,我等這一天,可是等了很久了。」
看到郭嘉,駱統的心頭又是一陣陰霾,但是,他還是笑著說:「還望奉孝能夠多多指點,在下就感激不盡了。」
「幾天不見,你怎麼這麼客氣了?」郭嘉笑著說。
駱統忽然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只尷尬地笑了笑,幸好這個時候,凌冰清走了過來,說:「奉孝,我們又見面了。」
「凌姑娘。」郭嘉顯然在盡力掩飾自己的喜悅之情,「最近可好?」
「我當然好了。」凌冰清的笑容,似乎從來沒有這麼燦爛過。
郭嘉還想說什麼,但是,曹操已經下令進城了,於是,大隊人馬慢慢地走進城內,駱統忍不住看了公孫康一眼,發覺公孫康的表情很奇怪,惋惜、慶幸、憤怒、悲傷……似乎在這一張臉上,一一展現了出來。
這個時候公孫康臉上的表情,駱統覺得,卻遠遠不如自己內心的心情複雜……
「來,喝!」
遼東城的一家酒樓上,駱統、張郃、許褚三個人圍坐在一張桌子邊上,每人拿著一隻大碗,開懷痛飲。
「真是痛快啊。」喝乾了一碗酒,許褚一抹嘴,說道。
「許褚將軍。」張郃放下手中的酒碗,忍不住說道,「今天你想喧賓奪主不成?什麼痛快不痛快的。」
「怎麼了?」許褚剛拿起酒罈,看著張郃,「喝酒不就是講個痛快嗎?人家葉軍師還沒說什麼呢,你倒說上了。」
張郃一邊幫許褚倒酒,一邊說:「我和葉軍師,那可是過命的交情,你呢,偏偏來湊熱鬧。」
「我和葉軍師交情也不錯,我還教過他武藝呢。」許褚抱著酒罈給駱統倒酒,還不忘了問一句,「是吧,葉軍師?」
「叫我敬台好了。」駱統笑了笑,「我們能今天湊在一起喝酒,就很不錯,何必強分彼此呢?」
「就是。」許褚一邊應著,一邊看了張郃一眼,「就憑這個,我敬你一碗。」
「不敢不敢。」駱統也端起碗,一飲而盡。
其實,現在的駱統,心情很不好,從前天曹軍進駐遼東以來,他的心情就像烏雲蒙蔽了的天空一樣,雖然知道自己應該爭取凌冰清,但是,面對凌冰清堅定的態度,還有郭嘉的友誼,他總是猶豫不決。今天,雖然表面上他顯得很高興,但是,眼前的兩位武將,有誰能夠體會一個文人的心態呢?
「敬台。」張郃似乎看出了什麼,「怎麼,不高興?」
「沒什麼。」駱統笑了笑,端起面前的酒碗,才發現碗是空的,不由得又尷尬地一笑。
「我知道了。」許褚抱起酒罈給駱統倒酒,一邊說,「敬台老弟當然會不高興,要是我,我也會不高興的。」
「你又知道什麼?」張郃看了許褚一眼,「就知道瞎猜。」
許褚放下酒罈,瞪了張郃一眼,說:「我當然明白,肯定因為郭嘉軍師了。是不是,敬台?」
駱統勉強地笑了笑,說:「我們喝酒,聊這些無關的事情幹什麼。」
「就是。」張郃短期酒碗,「來,敬台,我們終於又成同僚了,為了這個,我們怎麼說也要喝一碗。」
駱統端起酒碗,說:「許褚將軍也來,我們一起喝一杯。」說完,駱統把酒碗送到嘴邊,一飲而盡。
許褚也喝乾了碗裡的酒,說:「這才叫痛快,不過,郭嘉軍師也真是的,非要和那個凌姑娘糾纏到一起,真不如一起喝酒。」
「就你知道!」張郃又瞪了他一眼,「書上怎麼說來著,那個什麼要淑女,君子好好追求什麼的,哎——敬台,你說,那個什麼的?」
「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駱統正在倒酒,雖然好像是不經意間說出來的,但是,他的內心,卻像刀割一樣疼,以至於灑出了很多酒出來,他確茫然不知。
張郃雖然是一個武將,但是,他畢竟也是一個心細的人,看到駱統這個樣子,他心裡也明白了七八分,於是連忙扶住酒罈,幫他倒好了酒,端起自己的那一碗,說:「我看敬台你也醉了,這樣吧,喝完這一碗,我們各自回去,日後有機會,我們再合格痛快。」
「好!」許褚也端起酒碗,「到時候,把兩位夏侯將軍、張遼徐晃他們都叫來,大家一起不醉無歸!」
駱統感激地看了張郃一眼,端起酒碗來,一飲而盡,這個時候,他多想像張郃剛才說的那樣,大醉一場,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卻沒有一點醉意。
從酒館裡出來,許褚說了聲「告辭」,就騎上自己那匹馬走了,留下的,只有駱統和張郃兩個人。
第二部 第30章 孽緣
「張將軍,我也要走了。」駱統抱拳說道。
「不忙。」張郃笑著擺了擺手,「有幾句話,想和你說說,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聽呢。」
「你覺得我會介意嗎?」駱統也笑了笑,不過,這種笑容,和剛才的那些笑一個樣子,都是帶著一絲的苦澀。
「走吧。」張郃牽了馬,說,「正好我也送你一程。」
「好的。」駱統也牽了馬,什慢慢地走著。
張郃想了想,說:「其實呢,有些事情,不需要這樣老是想,沒有什麼用的。」
「你都看出來了?」駱統看了張郃一眼。
張郃點點頭,說:「當然,我雖然是一介武夫,但是,我畢竟也年輕過,也曾經和你一樣,所以,你現在的樣子,是瞞不過我的。」
駱統自嘲地一笑,說:「讓張郃大哥見笑了。」
「無妨。」張郃滿不在乎地說,「剛才在喝酒的時候,你不是還說嗎?什麼『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凌姑娘人長得漂亮,聽說又聰明過人,所以,很正常的。」
駱統點了點頭,說:「說的不錯。」
「不過呢。」張郃皺了皺眉頭,繼續說,「郭嘉軍師竟然也要追求凌姑娘,感覺有點不可思議。」
「這你就說錯了。」駱統低著頭,「是凌姑娘先喜歡奉孝的。」
「什麼?」張郃似乎很吃驚,「一個年輕貌美的小姑娘,竟然喜歡一個三十多歲的人,敬台,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我當然沒有說笑。」駱統的語調顯得很嚴肅,確實,現在的他,正在說一件很嚴肅的事情。
接著,駱統把郭嘉來遼東當說客,怎麼和自己遇到的,兩人又是怎麼見到的公孫康,怎麼認識的凌冰清,都說了一遍,只是隱去了自己曾經在另外一個時代和凌冰清認識這件事情,因為,如果駱統說了,只會讓張郃認為不可思議。
張郃聽完,歎了口氣,說:「以前的時候,聽村裡的老人講故事,總是說什麼緣啊什麼的,看來,這個東西,還真的是存在的。」
「當然存在的。」駱統歎了一口氣,「而且,緣這個字,也最是令人無奈。」
「用不著這麼悲傷的。」張郃拍了拍駱統的肩膀,「你如果真的喜歡凌姑娘,就應該和她談一談,看看你還有什麼方面不如郭嘉軍師,有可能,通過你的努力,你能得到自己心愛的女人呢。」
駱統心裡一抖:難道真的是這個樣子嗎?於是說:「但願這一切,能真的像張郃大哥說的一樣。」
「我只是說一下我的看法嘛。」張郃很樸實地一笑,「你們文人啊,應該比我們武將懂得多,所以呢,也用不著我多說什麼,是吧?」
「我記下了。」駱統笑了笑,這個時候的笑容,才似乎讓人感覺到一點點的愉悅。
前面不遠就是公孫康的太守府了,張郃停住腳,說:「我就送你到這裡吧。」
「好的,多謝張大哥的提醒。」駱統抱拳稍稍往前一伸。
「對了!」張郃忽然一拍腦門,說,「你看看我,差點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什麼重要的事情?」駱統臉上一陣疑惑。
張郃小心地看了看四周,說:「以後,我們都在丞相手下做事,別人倒還無所謂,就張遼一個人,你要小心著他點。」
「張遼?」駱統疑惑地說,「他向來和我不合,我也懶得去管。」
「現在不能不管了。」張郃壓低了聲音,「上次他要把你困在烏桓,你用計逃了出來,也讓那個看著你的士兵免受懲罰,但是,那樣的計謀,豈能瞞得過張遼?再加上他向來排斥你,日後,一定要加倍小心。」
「好的。」駱統點了點頭,「多謝張郃大哥提醒,我以後會注意的。」
「那就好。」張郃滿意地笑了笑,騎上馬,輕輕地夾了夾馬肚子,不緊不慢地走了。
等到自己住的房間,駱統考慮了許久,終於決定,要和凌冰清進行一次推心置腹的談心,也許,只有這樣,自己才能有希望,雖然希望不會很大。
來到凌冰清的門口,駱統按了按自己的心窩,抑制住一直在不停地跳動的心,抬起手,輕輕地敲了敲門。
門開了,開門的是凌冰清,駱統心裡一陣興奮,笑了笑。
「是你啊。」凌冰清客氣地讓了讓,「進來吧。」
駱統走了進去,說:「我來找你,是想和你談談的。不介意吧?」
「沒有什麼。」凌冰清牽強地一笑,「我早就想到了,你會來找我的。」
「真的料事如神啊。」駱統坐下了,「真不愧是當年我們中文系的才女。」
「過去的事情,你翻來覆去地提,那個時代,真的就那麼好嗎?」凌冰清疑惑地問道。
駱統看了看凌冰清,說:「你難道不想回去?」
凌冰清點了點頭,說:「剛開始來到這裡的時候,我確實想回去,這裡沒有手機,沒有電腦,更沒有網絡,一點意思沒有。但是現在,我真的覺得這裡很好,真的是不想回去了。」
駱統想到凌冰清這樣說是因為郭嘉,不由得心裡一酸,幽幽地說:「如果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在哪個時代都是一樣。」
「沒想到你也有如此抒情的時候。」凌冰清歎道。
看到凌冰清這個樣子,駱統實在也不知道怎麼把自己的目的說出來,只是說了一句:「你有什麼值得歎氣的呢?」
「駱統,你就不要明知故問了。」凌冰清忽然提高了聲音,「我以前一直認為你很單純善良,沒想到你也是那種卑鄙小人。」
「我……我沒有做什麼……」駱統大吃一驚,「你為什麼這樣說我?」
「到現在了你還不承認?」凌冰清不屑地說道,「如果不是你從中耍小聰明,奉孝怎麼能這樣對我?」
「奉孝?」駱統實在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他怎麼對你了?我真的不知道的。你告訴我,我去和他說。」駱統用那種關切的語調說著。
看到駱統的表情,凌冰清心裡一震:看來真的不是他耍小聰明。但嘴上卻還說:「如果不是你,奉孝怎能對我如此冷漠?還勸我考慮考慮你。」
「奉孝真的這麼說的嗎?」駱統疑惑地問道,「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這個我也不知道。」凌冰清雖然沒有承認自己錯怪了駱統,但是,現在這個樣子說,也已經算是承認了。
駱統想了想,說:「也許吧,奉孝是為了我好,畢竟,他上次離開遼東之前,我和他提起過公孫太守許婚的事情。」
凌冰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地吐出,說:「駱統,我真的就那麼好,值得你去那個樣子喜歡嗎?」
「這……」沒想到凌冰清問得這麼突然,駱統一時語塞。
凌冰清忍不住笑了一下,說:「從大學時候,一直到現在,你一直喜歡我,其實,我心裡也是很高興的。但是,你不是我喜歡的那種類型,真的,駱統。」
聽到凌冰清這樣說,駱統忽然想起了一些心理學上的東西,他抬起頭,問道:「你這種心態,是不是遇到過一些事情?然後在你的心裡,產生了很大的影響?」
凌冰清忽然一愣,隨即又笑了起來:「果然不愧是中文系研究心理學最厲害的人,這一點你都看出來了。」
駱統淡淡地一笑,說:「我也只是猜測而已,如果不方便的話,我就不問下去了。」
「沒有什麼。」凌冰清停下來想了想,「反正都是前世的事情了。」
「怎麼能說是前世呢?」駱統臉色一沉,「我們只是換了個時代而已。」
「隨你怎麼說吧。」凌冰清滿不在乎地笑了笑,「我要講我的故事了。」
「好吧。」駱統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我洗耳恭聽。」
凌冰清也喝了一口茶,歎了一口氣,似乎回憶起了一段不願觸碰的回憶,許久,她才慢慢地講了起來——
也許,這段她不願回首的往事,注定了她的一生,無可逃避……
「十個男人七個傻,八個呆,九個壞,還有一個人人愛,姐妹們,跳出來,就算甜言蜜語把他騙過來,好好愛,不再讓他離開……」
隨著刺耳的音樂聲,各種綵燈的光線,也在肆意地到處掃來掃去,照著整個酒吧的各色人物,而舞台上面,那個放肆地扭動身軀唱歌的女孩,正是16歲的凌冰清。
這個故事,就是從這家酒吧開始,故事的主角之一,便是正在唱歌的凌冰清。
唱完了一曲,前來喝酒的人紛紛叫好,而凌冰清,則是一臉漠然地走下舞台,沒有什麼表示,她向來都是那麼冷漠。沒有人問過是為什麼,當然,在這樣的一個地方,也沒有人對這個感興趣,他們關注的,只是凌冰清的表演。
像往常一樣,走下舞台,凌冰清很老練地走向吧檯,要了一杯紅酒,自己走向一個角落,準備慢慢地喝完這杯紅酒,然後去吃點東西。
在這個酒吧,凌冰清的每一天,都是這樣過去的,她也沒有覺得這樣不好,反而,她覺得很自由,很舒服,很愜意。就是退一萬步來講,至少,她可以掩蓋住另外一個自己。
可是,今天,這裡卻很不同,在這個很少有人來的角落裡,竟然坐著一個人,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藉著淡淡的光,凌冰清看清楚了這個人的樣子,頭髮不是很長,但是很整齊,沒有經過修飾的眉毛,竟然也是那麼有銳氣,單是這兩點,就足以令酒吧裡那些女孩看了尖叫不已了,更不用說那靈銳的雙眼,高聳的鼻樑,稜角分明的嘴唇……當然,這個男人,還有很多優點,但是,凌冰清卻形容不出來。
那個人就這樣在那裡坐著,面前只有一杯純淨水,似乎不是到酒吧來消遣的,看他筆挺的西裝,和嚴肅的表情,倒像是一個便衣警察。
凌冰清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坐到了那個男人旁邊,喝了一口紅酒,把頭靠到靠背上面,長長地呼了一口氣。
「你是叫凌玲吧。」那男人說話了。
是的,這個時候的凌冰清,的確是叫凌玲,但是,這個名字,現在已經基本上沒有人叫了,因為,在酒吧,大家都只知道她是這個酒吧的歌女,平時,這裡人都叫她珊妮。
凌玲,好陌生又好熟悉的名字,凌冰清不由得看了那個男人一眼:「你是誰?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我不光知道你的名字,還知道你是一個孤兒。」那男人始終用那種平靜的語調,但是,話裡面,卻顯得有無盡的威嚴。
「我覺得你很有趣啊。」凌冰清笑著說,「你為什麼要查我的底細,難道,你真的是便衣警察。」
「便衣警察?」那男人覺得很可笑,「要搗毀這個酒吧,用得著便衣警察來查訪嗎?你太高估你們老闆了。」
「我不管你是誰。」凌冰清的聲音抬高了幾分,「反正,你快走,我不想看到你。」
「我是要走的。」那男人說,「不過,我要帶你一起走,我不能讓你在這樣一個地方……在這裡墮落下去。」他似乎下了不小的決心,才說出了最後半句話的。
凌冰清忍不住笑了起來:「自從我爸和我媽離婚之後,你是第一個教訓我的人。」
「以後,這樣的教訓,你還會經歷很多。」那男人喝了一口水,「你會知道,我是一個嚴厲的人。」
「我為什麼要知道?」凌冰清生氣地看了那男人一眼,「你以為你是誰?」
「我是你以後的監護人。」那男人回答得倒是乾脆。
「笑話!」凌冰清覺得這個男人說的話簡直荒謬極了,「你是我什麼人?」
「凌玲。」那男人忽然改用了一種語重心長的口吻,「你覺得你現在這個樣子,對得起你母親嗎?」
突如其來的話語,似乎一個大錘,在心裡猛地敲了一下,凌冰清一下子愣住了,真的,在這之前,她並沒有想過這些事情。三年前,凌冰清還在上初中的時候,她爸爸媽媽離婚了,因為凌冰清是女孩子,爸爸堅決不要她,於是,她媽媽便帶她來到了外婆家裡,在那裡住了半年。
這半年,也是凌冰清最痛苦的半年,外公外婆不喜歡她,舅舅舅媽更不喜歡她,表哥表姐也非常瞧不起她,就連媽媽,也時常遭到白眼,終於有一天,凌冰清的媽媽受不了這樣的生活,帶她離開了這裡,來到了這個陌生的城市。
在這個城市生活的兩年,雖然日子過得苦,但是,凌冰清卻覺得很快樂,和媽媽每天在一起,相依為命地在一起,那段日子,凌冰清感覺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可惜,好景不長,有一天晚上,媽媽出去給凌冰清買她最喜歡吃的紅豆沙,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直到凌冰清找遍了所有的媽媽應該去買紅豆沙的地方,回到家的時候,卻等來一個電話,電話那頭,醫生用冷漠的聲音告訴她:媽媽出了車禍,搶救無效死亡。
凌冰清似乎已經忘記那幾天她是怎麼過去的了,只記得每天早上起床,枕頭都是濕的。媽媽走後,她也沒有去外婆家,而是繼續留在了這個城市,她也沒有選擇繼續上學,而是想能有一個掙錢的機會,養活自己。
可是,一個十六歲的小女孩,又能怎麼掙錢養活自己呢?也許是天無絕人之路,就是在凌冰清走投無路的時候,是這家酒吧的老闆看中了她唱歌的本事,要她來酒吧唱歌。凌冰清也不清楚她為什麼要選擇這條路,也許吧,不來這裡,她是無路可走的,一個十六歲的小女孩,去哪裡掙錢呢?
就這樣,在絢麗的綵燈下、在嘈雜的音樂中、在各種顏色的酒水中、在縱情的歌唱聲中,凌冰清似乎迷失了自己,在這樣一個世界,沒有人來關心她,她也不需要別人的關心,在屬於自己的世界上,也只有她自己,永遠不要有別人。
可是,就在今天,眼前的這個男人,卻又一次提到了她的往事,也許不堪回首,也許是不願意回首,但是,往事還是浮了上來,這到底是為什麼?
第二部 第31章 孽緣(完)
可是,就在今天,眼前的這個男人,卻又一次提到了她的往事,也許不堪回首,也許是不願意回首,但是,往事還是浮了上來,這到底是為什麼?
凌冰清不願意回憶起那些事情,她痛苦地搖了搖頭,端起眼前的紅酒,送到嘴邊,一飲而盡。
「你這樣做就能逃避得了所有的事情嗎?」那男人看著她,那逼人的目光,看得她似乎小了一半。
「我的事,你為什麼要管?」凌冰清克制住自己的憤怒,雖然聲音不大,但是,憤怒的表情,則是表明了一切。
那男人忽然低下頭,好一會眼才抬起來,說:「我一定要好好照顧你的,因為,我對不起你的媽媽。」
凌冰清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然後說:「對不起我的媽媽?對不起我媽媽……虧你能說的出來,還搞浪漫,去死吧你!」剛才那一杯紅酒,一口氣喝完,凌冰清本來就覺得腦子有點暈,現在一笑,覺得腦子更加昏昏沉沉。
那男人看了看凌冰清,無奈地搖了搖頭,說:「你真的想喝酒嗎?那我就讓你喝個夠。」說完,叫來服務員,要了兩瓶紅酒。
等紅酒送過來,那男人自己倒了一杯,給凌冰清倒了一杯,說:「喝吧。」說完,一昂頭,把自己的那一杯喝得涓滴不剩。
要是以往,這酒,凌冰清是萬萬不會喝的,但是,這個時候,她卻覺得,自己真想把自己灌醉,然後,什麼煩惱就沒有了,等自己一覺醒來,又是一個新的自己,於是,自己也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以後的很長時間,凌冰清依舊弄不明白,那一天自己究竟喝了多少杯酒,更加弄不清楚自己喝到後來到底怎麼樣了,只知道第二天中午昏昏沉沉地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床上,柔軟的席夢思,光滑的麻將席,乾淨的床單……不是自己以前睡的那種木床,正疑惑的時候,昨天那個男人,依舊帶著那種嚴肅的表情,走了進來。
「是你?」凌冰清看到他就來氣,「這裡是什麼地方?」
「是我。不歡迎嗎?」那男人坐下來,「這裡是我的家,以後,我就是你的監護人了,你必須聽我的話。」
「我不聽!」凌冰清支起身子坐在床上,「你以為你是誰?我說過,我的事,不要任何人管!」
那男人搖了搖頭,說:「冥頑不化。」
「我就是冥頑不化,管你什麼事?」凌冰清大聲說道,「你快讓我走,否則,我會報警的,到時候,你可吃不了兜著走。」
「聽話好嗎?」那男人的語氣忽然變得很柔和,「你看看你,現在成什麼樣子?你應該是一個好女孩的。」
「我現在難道不好嗎?」凌冰清雖然還是嘴硬,但是,語調卻明顯地放緩了很多,似乎自己也不願意和眼前的這個人吵架。
「我說不上來。」那男人說,「我只希望,你能多想想你的媽媽,我答應過你的媽媽要照顧你,可是,自從媽走了之後,你就不見了,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你,沒想到你竟然成了這個樣子。凌玲,你要相信我,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溫暖的家。」
「這有什麼用?」凌冰清忍不住反駁道。
那男人看著她,說:「你難道就想一輩子唱歌養活自己嗎?你不想有一個溫暖的家嗎?以前你也是有一個家的,現在重新給你一個,你不願意嗎?」
凌冰清低下了頭,是的,雖然那個男人只說了這麼幾句,但足以讓凌冰清沒有什麼話可說了,其實,凌冰清的內心是痛苦的,半年以來,她多麼想有一個溫暖的家,但是,現實不允許,她只有默默地承受,默默地讓自己的外表堅強起來,讓自己無懈可擊……
現在,面對眼前這個男人,凌冰清真的無法再那個樣子堅強起來,他的眼神,他的話語,正好觸動了凌冰清心裡面最軟的部分。一個溫暖的家,不正是凌冰清內心最需要的嗎?家……
那男人似乎看出了凌冰清的心思,說:「如果你沒有什麼意見,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監護人了,以後,你要聽我的話。」
溫柔又帶有命令的話語,讓凌冰清心頭一震,她抬起頭,想說些什麼,但是卻不知道從何說起,愣了一下,才問出了這麼一句:「你叫什麼名字?能告訴我嗎?」
那男人也微微一愣,隨即又笑了起來,說:「這麼說,你是同意了?我叫姜文浩,以後,你就叫我姜叔就行了。」
凌冰清笑了笑,說:「不過,你還沒告訴我,你和我媽媽是什麼關係呢。」
姜文浩頓時愣住了,他猶豫了一下,說:「這件事情,我以後會告訴你的,現在還不是時候。」
「你還不好意思。」凌冰清忍不住吐了吐舌頭。
「這件事不要再提了。」姜文浩看著凌冰清,眼睛裡總帶有一種無可名狀的神情,「我希望你以後要做一個好女孩,你能答應我嗎?」
凌冰清點了點頭,說:「你都是我的監護人了,我還能不聽你的話麼?」
「這就對了。」姜文浩臉上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就這樣,離開了呢所酒吧,凌冰清住在了這所大房子裡,在姜文浩的要求下,凌冰清把原來紫色的頭髮染回了黑色,扔掉了所有的化妝品,扔掉了所有在酒吧的衣服,就連說話走路,都又回復了原來的樣子,姜文浩說凌冰清變了,其實,凌冰清自己心裡明白,這個樣子,只不過是原來的自己罷了。
就連名字,姜文浩也要她改掉,不再用凌玲這個名字,而是改成凌冰清。雖然不怎麼願意,但看到姜文浩的眼神,她最終還是屈服了。事後,她還向姜文浩開玩笑說:「你不強制我跟著你姓姜,就已經是萬幸了。」
後來,凌冰清也瞭解到,姜文浩是一家企業的總經理,年輕有為,深得老總的賞識。瞭解到了這些之後,凌冰清也不免有些疑惑,媽媽已經是年近四十的人了,而姜文浩現在才三十出頭,他們兩人到底是什麼關係,她實在想不明白。
姜文浩告訴凌冰清,她之所以這麼偽裝自己,是因為她有心理疾病。這一點,凌冰清自己也不得不承認,從來都把自己包裹起來,從來都在逃避一個真實的自己,從來不敢正眼看人,這些就是最好的證明。至於姜文浩說的什麼「選擇性自閉」,她卻不怎麼明白。
但是,姜文浩畢竟是姜文浩,他有的是辦法,一個已經過了而立之年的男人,處理問題的能力,是凌冰清所想像不到的,總之,通過姜文浩的努力,凌冰清慢慢地開朗了起來,她也開始覺得,活在這個世界上,是多麼快樂的事情。
有一天,還是在那個房間裡,姜文浩告訴凌冰清,她的心理疾病基本上都治好了,凌冰清只是笑了笑,什麼心理疾病,只不過是想不開罷了,現在能想開了,自然就會好了。
忽然,姜文浩盯住了凌冰清的眼睛,說:「拿出你的膽量來,看著我的眼睛。」
凌冰清愣了一下,但還是照做了,可是,目光剛一接觸,她就觸了電一樣,躲開了。
姜文浩看到凌冰清這個反應,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說:「你現在恢復得很不錯,只是有一點你還沒有學會,那就是正視別人的眼睛!」
「正視別人的眼睛?」凌冰清疑惑了,是的,自從媽媽離開後,她就開始包裹自己,但是,她沒有想過,這也是一種心理疾病。難道說,正視別人的眼睛,真的有那麼重要?
「試試看,好嗎?」姜文浩鼓勵著她。
「不!」凌冰清拒絕了,也許吧,長久以來,這個樣子包裹自己,已經習慣了,她不想改變。
姜文浩沒有多說什麼,而是雙手輕輕地抱住凌冰清的頭,讓她看著自己,同時,自己的那雙眼睛,也緊緊地盯著凌冰清。
凌冰清想反抗,但是,她失敗了,她只能直直地看著姜文浩的眼睛……
就這樣,五分鐘過去了,凌冰清似乎不再逃避這些,眼睛中的那種說不上來的恐懼,也慢慢地消失,彷彿是一塊冰,在慢慢地融化,消散,最終,像早晨的霧氣一樣,在陽光的照耀下,慢慢消失……
目光在那個時刻變得柔和起來,姜文浩的眼神中,也顯露出了欣慰,他不由得伸出手,把凌冰清的一縷頭髮理好,滿意地笑了笑。
凌冰清也笑了,忽然,她心裡有一種衝動,不由自主地把自己的臉向姜文浩靠了過去……
「不行!」姜文浩忽然放開了凌冰清的頭,躲開了。
凌冰清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隨即,她又感覺到了什麼似的,紅著臉低下了頭。
從來說話都是那麼流利的姜文浩,此刻也有點口吃了:「你……你現在終於好了……好了,我……我也不需要擔心什麼了。記住,以後……以後要學會這個,正視別人的眼睛。」
「謝謝你。」雖然意識到自己失態,但是,凌冰清還是很自然地說了這三個字。
「不用謝我。」姜文浩似乎想繼續說什麼,但是,猶豫了一下,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凌冰清心中升騰起一絲失望,她希望姜文浩能說點什麼,但是,姜文浩就這樣沉默著,昔日那個能言善辯的男人,似乎換了一個人一樣。
「你……」凌冰清開口說話了,剛說了一個字,就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
「我……我走了。」姜文浩站起身,笑了笑,然後轉身走出了房間。
凌冰清愣在了那裡,不由得用手摀住自己的臉頰,一陣滾燙的感覺,像發燒一樣,不光是臉,就連自己的腦子,也像發燒一樣,眩暈難當,而心裡,更是像一團亂麻,怎麼也理不清……
這件事情,凌冰清再也沒有提起過,她甚至想把這件事給忘記,但是卻又做不到,每當想起,心裡面總是很甜蜜。而姜文浩,似乎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一樣,依舊照顧她,無微不至。就這樣,凌冰清上完了高中,考上了大學。
上大學的第一天,是姜文浩開車送她的,兩個小時的車程,凌冰清一點也沒有感覺到累,倒不是上大學的喜悅,而是,能夠和姜文浩坐在一起,她感到無比的愜意。同時,想著馬上就要離開姜文浩自己生活了,也忍不住惆悵,只希望路能夠長一點,最好永遠不要有盡頭。
但是他們還是來到了這所學校,踏進大學校門的喜悅,絲毫沒有讓凌冰清高興起來,而姜文浩,不知道是沒有注意到還是注意到了假裝沒在意,始終很高興地幫凌冰清打理著一切,儼然一個父親的樣子。
忙了一天,終於都收拾好了,送走了姜文浩,凌冰清忽然感到無比的淒涼,其實,回想三年高中,她沒少被這個男人罵,但是,每次她都不會做什麼改變,而是依舊那麼叛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為什麼。
然而,到了現在,凌冰清真的明白了,她之所以這麼叛逆,都是為了讓姜文浩關注自己。而那個時候的姜文浩,為了工作,也沒有太多的時間給凌冰清,很多時候,簡單的幾句聊天,都能讓凌冰清高興很久。
不過,姜文浩還是走了,回到宿舍,她感到從來沒有過的孤獨,雖然宿舍的幾個女生不停地在聊天,但是,凌冰清的心裡,像一片沙漠一樣,一片空白……
這樣的心緒,一直困擾著凌冰清,到了迎新晚會那一天,依舊很不高興,晚會結束後,同班的女生,圍住了班裡為數不多的男生,天南地北地聊天。而凌冰清,則一個人坐在一邊,呆呆地出神。
本不該為別人所注意的一個人,恰恰卻能夠被人給關注,這個人,就是駱統,這個剛一進大學就以出眾的才華被全班女生公認為「才子」的人,在那喧鬧的人群中,似乎也是那「驀然回首」的巧合,他看到了那燈火闌珊處,獨自黯然神傷的凌冰清。
就這樣,像電視劇裡的情節一樣,駱統喜歡上了這個喜歡獨處的女孩子,同時,也為凌冰清的才華折服,可是,就當駱統向凌冰清表達自己的愛慕之情的時候,卻被拒絕了,拒絕的理由,令駱統很難明白:你不是我喜歡的那種成熟的男人。
為了這個理由,駱統努力了四年,努力讓自己看上去更加成熟一點,但是,他失敗了,在暗自責備自己的時候,他不知道,凌冰清,其實有這樣一段歷史……
如果不是凌冰清把這段歷史講給他廳,也許,他要永遠這樣自責下去了……
第二部 第32章 兩難
聽了凌冰清的講述,駱統心裡面一陣說不清的感覺,一直以來,他都是認為凌冰清是一個有錢人家的孩子,養尊處優,在這樣的環境下,養成的那種無可比擬的優越感,是別的女生永遠也無法超越的,然而,她卻又是與眾不同的一個,令駱統感到深不可測。
「這下你知道了吧?其實我是一個受盡了苦難的人。」凌冰清淒慘地一笑。
駱統不由得低下頭,問道:「你現在,還是喜歡著那個叫姜文浩的人嗎?」
凌冰清搖了搖頭,說:「即使還在喜歡,也無可奈何了。更何況,現在,提到這個人,我真不清楚該喜歡他還是恨他。」
「恨他?為什麼?」駱統忍風不住疑惑地問道。
「如果我說是因愛生恨,你會不會很失望?」凌冰清忍不住一笑。
「不知道。」駱統搖了搖頭,現在的他,腦子裡一片空白,對於凌冰清的話,他只有這麼回答。
凌冰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幽幽地說:「這個姜文浩,我媽媽就是因為他死的……」
「啊!」駱統驚訝地大呼了一聲,如此曲折的事情,在這個世界上,竟然也是發生過的,真令人不可思議!
「這是我後來瞭解到的。」凌冰清的眼睛裡忽然流出淚水,「如果不是那個時候我偷看了他的日記,這件事情,他還要瞞著我。」
「你也不要傷心了。」駱統歎了口氣,「過去的事情,都算了吧。過去的事情,都是無可奈何的。」
「我還是把這件事情講給你聽吧,我不喜歡讓人不明不白。」凌冰清擦掉了眼淚,繼續說,「我說過,我喜歡姜文浩,但是,我一直不明白他的心思,雖然我也知道,我和他是不可能的,但是,我一直想知道,我在他的心目中,到底是什麼位置。」
「所以,你就偷看了他的日記。」駱統忍不住接口說道,「因為一個人,內心最深處的想法,通常都是要寫在日記上的。」
凌冰清點了點頭,說:「你猜對了。就是大二的那個暑假,他要去外地出差幾天,我趁著這個機會,撬開了他桌子上的抽屜,我知道他有寫日記的習慣,我也知道,他的日記本,都是那種棕色的封皮。於是,我翻開了一本,發現都是他怎麼照顧我的那些記錄,對於我喜歡他這件事情,他也是知道的,但是,他卻必須要狠下心來,他的理由是:他已經錯了一次了,錯得不可原諒,不能一錯再錯。
「看到了這樣的記錄,我忍不住又想起了他曾經說過的對不起我的媽媽這件事情,依稀覺得和我媽媽有關,於是又忍不住翻開了他以前的日記,到了那個時候,我才知道,所謂的對不起我的媽媽,是因為,我媽媽救過他的命。
「原來,那天媽媽去給我買紅豆沙,路上正好遇到了那場車禍,其實,在那場車禍中,死去的應該是姜文浩,而媽媽,卻不顧自己危險,衝過去推開了他,就這樣,姜文浩得救了,而媽媽,卻在這場車禍中撞成重傷,送到醫院之後,搶救無效,才離開我的……」
駱統的表情凝固了,如果不是凌冰清親口講給他聽,他完全不會相信這件事情是真的,駱統看了看凌冰清,問道:「後來呢?」
「後來?」凌冰清歎了口氣,「後來事情就和我前面給你講的一樣了。不過,這件事情,還有一個更加深層的原因,那天的車禍,全是因為姜文浩,因為,他那天陪客戶吃飯,喝了很多酒,喝得大醉,才釀成了這場慘禍。」
駱統低下了頭,許久,才抬起來,說:「我明白了,正是因為車禍是因他而起,而死的,卻不是他,而是救他的人,所以他說對不起你的媽媽,而你,知道了整件事情的原因之後,不知道是該喜歡他,還是該恨他。」
「你說的沒錯。」凌冰清端起茶盞,喝了一口,「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姜文浩,已經算是我前世遇到的人了。」
駱統心裡忽然一陣高興,但是,隨即又想到了郭嘉,於是說:「那你喜歡上郭嘉,就是因為這件事情的影響了?」
「是的。」凌冰清點了點頭,「郭嘉和姜文浩,兩個人的相同之處太多了。都是年輕有為,都是成熟穩重,在處理事情上,兩個人都是一樣的沉著冷靜,一樣的井井有條……」
「你不要說了。」駱統打斷了凌冰清的話,「也許吧,這些正是我欠缺的。」
「其實你也很優秀。」凌冰清似乎並不因為駱統打斷她的話而生氣,「也是年少有為。以後的歷史上,也會有你駱統的名字的。」
「不是的。」駱統搖了搖頭,「我這些成就的取得,都是和我熟讀《三國演義》和《三國誌》有關,真的到了那些能夠使用真本事的地方,我是不行的。」
「不能這麼說。」凌冰清停頓了一下,「在大學的時候,你就是一個很優秀的人。宿舍裡的同學也曾經說羨慕我,讓我接受你,但是,我卻做不到。」
駱統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苦笑了一聲,說:「我知道,我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我能做的,就只有為你祝福了。」
「謝謝你,駱統。」凌冰清臉上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時間不早了。」駱統站起身,「我走了。」
駱統說完,沒等凌冰清說話,就匆匆地推門走了。凌冰清看到駱統的行為,心裡一震,剛端起的茶盞,一下子落到地上,摔成好幾片。
而駱統,似乎沒有聽見一樣,消失在了門外的夜色之中……
城外的樹林,到處漆黑一片,駱統一個人站在那裡,像一尊塑像一樣,一動也不動,忽然,他伸出右手,猛地拔出腰間的倚天劍,發狠地朝一棵樹砍了過去,這一劍,砍進去了三寸有餘,駱統又拔出來,繼續砍向另外一棵樹,接連砍了四五下之後,他長長地大吼了一聲,抓緊劍柄,指南打北指東打西地把手中的寶劍舞成了一片劍光……
豆大的汗珠,從駱統的額頭上滴下,滴進了眼睛裡,舞了大約半個小時,駱統把劍一伸,刺進了一棵樹上面,雙腿一軟,倒在地上,他不禁看了看自己酸麻的手,癡癡地笑了起來……
在樹林裡呆了很久,駱統才回去。第二天,早上起床,駱統感到頭暈目眩,下人送過來了早餐,只吃了幾口,就全部吐了出來,用手摸了一下額頭,觸手滾燙,才知道自己生病了。連忙讓下人去找醫生。
這一病,就是五天,駱統感到這五天,就像五年一樣難熬,有人來看他的時候,他都是裝作很高興的樣子,但是,等到他們走了之後,他就開始長吁短歎。特別是第四天,郭嘉來看他,更令他難過不已,只想著病好了,好離開北方,這樣,就可以逃避這些令他傷心不已的人和事了。
有了這樣的想法,他心情也好了很多,病也慢慢地好了,於是只想著離開。但又怕曹操和公孫康挽留他,所以也沒有對他們說。
這一天,駱統一個人在花園裡散步,忽然,公孫康急匆匆地趕過來,看到駱統,說:「葉軍師,我可找到你了。」
「是公孫大人。」駱統急忙抱拳施禮,「找在下什麼事?」
「坐下說,坐下說。」公孫康拉駱統來到旁邊的一個小亭子裡,等駱統坐下了,才說,「這件事情,別人還幫不了我。」
駱統笑了笑,說:「那在下倍感榮幸。」
「你我現在都是丞相手下,你這麼客氣幹什麼?」公孫康顯得很急躁,對駱統的行為,似乎很不滿,「這件事情,我關於你和我那不孝女兒的。」
「冰清?」駱統心裡一震:凌冰清又出什麼事了?
「對,就是她。」公孫康一拍桌子,「昨天我和她商量關於和你的婚事,可是,可是……」
駱統緊繃的神經鬆弛了不少,說:「可是,她的意中人,並不是我,才惹公孫太守這麼生氣,是不是?」
「是啊!」公孫康抬起頭,看著駱統,「她竟然說,說她喜歡的人是郭嘉軍師,你說,這都怎麼一回事啊。」
駱統心裡又是一片烏雲,但嘴上卻還說:「郭嘉軍師也是一表人才,雖然年齡大了一點,但也無妨。」
「敬台,你這是什麼話?」公孫康瞪大了眼睛,「難道我的養女,配不上你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駱統這才意識到,在那個時代,這樣說,無非是看不起對方,於是連忙解釋,「我是說,既然冰清喜歡奉孝,這樣的事情,是勉強不來的。」
「總之,這件事情,我不會答應。」公孫康搖了搖頭,「所以,你一定要幫我。我也能看得出來你對這丫頭的心思。」
駱統苦苦地笑了笑,說:「事情已經這個樣子了,是沒有任何辦法的。」
公孫康急躁地看了看四周,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說:「敬台,你忘了那個時候,我第一次說要把女兒許配給你的時候,我說的話了嗎?」
駱統想了想,說:「大人曾經教導過我,對於自己希望的事情,就要付出努力,這樣,才能不留遺憾。」
公孫康歎了口氣,說:「話你是記住了,但是,你卻沒有照著做。」
「照著做又能怎麼樣呢?」駱統反問道,「難道讓我去殺了奉孝?」
「年輕人,總這麼急躁。」公孫康用手輕輕地敲擊著面前的石桌,「一直到現在,我沒看到你努力什麼,爭取什麼,所以,你令我很失望。」
駱統低下了頭,沒有繼續說什麼。他明白,凌冰清的事情,不能完全說給公孫康聽,不過,即使全說出來,公孫康能相信嗎?自己心裡面有苦衷,同樣,就是說了,自己也沒有什麼理由。
「事情,我就說這麼多。」公孫康站起身,「她和郭嘉的婚事,我是不會同意的,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駱統忍不住抬頭看了看眼前這位古人,這位固執己見的古人,只有在古代的愛情小說中,才能看到的這種古人。
但是,駱統抬起頭的時候,一下子愣住了:這位駱統想像中的頑固的古人,竟然一臉的慈祥,儼然一個慈父的樣子……
是的,古往今來,什麼樣的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子女能過好日子呢?即使是那種被人描繪成老頑固的人,他們心裡的想法,又有多少人能夠真正明白呢?
看著公孫康的背影,駱統又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心裡面一陣酸酸的感覺,不知道自己的死,會給父母帶來多麼深的痛苦。現在,自己雖然還活著,但和自己的父母,卻永遠不能見面了,想到這裡,卻也欲哭無淚。
忽然,駱統想到了自己曾經做的那個夢,他一直清醒地記得,夢裡的那個人,曾經說,只要他能做一件造福於萬民的事情,就會有回到自己那個時代的可能。只是,這麼久以來,他都沒有想過自己應該怎麼做。
現在,駱統又重新思考這樣一件事情,也許,只有離開這裡,調整好自己的心緒,然後努力做一件造福於萬民的事情,找到回去的方法,和自己的父母團聚,永遠不要再想在這個亂世的經歷……
回到房間,駱統拿出了自己穿的鎧甲,慢慢地穿上,戴上頭盔,把倚天劍放在了桌子上,拿了一旁的畫戟,正要推門出去,外面一陣敲門的聲音。
駱統連忙放下畫戟,把門打開,門外站著的,竟然是曹操!
「敬台如何這身打扮啊?」曹操笑著問道。
「回丞相。」駱統抱拳說道,「我正準備去校場學習武藝,正巧丞相來了,請進。」
曹操走進來,坐在一張椅子上,說:「我來找你,是有一件事情。遼東的北方,還有一支叛軍作亂,雖然是癬蚧之患,但也不能輕視,所以,我準備讓張遼、郭嘉和你三人帶兵五萬,前去平定。」
駱統心裡一涼:人都要走了,怎麼還會有這麼多的事情?但是,既然曹操親自來找,自己也沒有理由不去,於是說:「丞相如此看重在下,在下深感榮幸。」
曹操點了點頭,說:「在烏桓戰場,你就表現出了相當的才能,這次前去平定叛軍,你去最為妥當,我也可以放心了。」
「只是。」駱統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說了出來,「能不能讓奉孝留在遼東?」
「為什麼?」曹操顯得很驚訝,「奉孝不是一向和你很好嗎?怎麼,你怕他去了搶你的功勞?」
「我不是這個意思。」駱統抱拳說道,「奉孝一向體弱多病,恐怕不妥……」
「不妨事。」曹操笑著擺了擺手,「之前我已經和奉孝談過了,他沒什麼異議。我也讓隨軍的大夫給他診治過了,不會有事。」
「這樣,我就放心了。」駱統笑了笑。
「那就好,我在遼東等你的好消息。」曹操站起身,「你去練武吧。」
「丞相慢走。」駱統抱拳施禮,目送曹操離開。
關上門,駱統來到椅子前,頹廢地坐下,仰面朝上,雙手按住了額頭,許久沒有放下來。
第二部 第33章 情
駱統騎在馬上,穿著以往的那件戰甲,拿著自己用了很久的方天畫戟,本來,征討叛軍這樣的事情,也沒有什麼只得緊張的,況且,身旁的那位張遼將軍,是曹操手下的「五虎上將」之一,智勇雙全,有他在,可以說已經是萬無一失。
但是,這個時候的駱統,卻感到莫名的緊張,似乎這次出戰,面臨的是比自己強大百倍的敵人一樣,而且,他的右眼眼皮,一直在不停地跳著。按照駱統聽來的說法,右眼皮跳,是災禍的徵兆。
難道,這次征戰會有什麼危險?駱統心裡面一直在這樣想,手心冒出了一層冷汗,幾乎抓不住畫戟的柄。
「張遼將軍,等等我!」後面忽然傳來了張郃的聲音,伴隨著這個聲音的,是越來越近的馬蹄聲。
駱統心裡一動:他怎麼來了線。不禁看了看張遼,只見張遼也是微微一愣,隨即停住馬,高舉右手示意士兵停下來。
張郃追了上來,說:「可追上你們了。」
「張郃將軍急匆匆地趕過來,有何貴幹?」張遼笑了笑,抱拳問道。
「是這樣。」張郃看了看駱統,「我跟丞相說好了,這次征討叛軍,我也一起去。」
「小小一支叛軍,就勞煩張郃將軍,看來,丞相也太高估叛軍的本事了。」張遼冷冷地說道。
「不是這個意思。」張郃笑了笑,「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嘛。」
張遼低頭想了想,說:「既然這樣,在下也沒有什麼可說,只是,丞相吩咐我作為一軍統帥,張郃將軍……」
「我當然會聽你的命令的。」張郃顯然知道張遼的意思,「你是一軍統帥嘛。」
「那就好。」張遼點了點頭,高舉右手,大喊道,「傳我的命令,繼續行軍。」
大軍又開始向前行進,張郃湊到駱統的旁邊,說:「沒想到我會跟著來吧?」
「沒有。」駱統搖了搖頭,「你不願意在遼東休息啊。」
「打仗——習慣了。」張郃意味深長地拖長了語調,「只是,你還不習慣,我來教教你。」
駱統看了看張郃神秘的表情,壓低了聲音,問道:「你是不是又聽說什麼不利於我的消息了?」
張郃警覺地轉動眼珠看了看四周,又朝前面的張遼努了努嘴,說:「心領神會,不必我多說什麼。」
「可能是你多慮了。」駱統滿不在乎地說,「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壞。」
「防人之心不可無。」張郃低聲說,「為了確保你的安全,所以,我跟著來了。」
駱統輕輕地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行了兩天,終於到了叛軍的據點,安營紮寨完畢之後,當晚,張遼命令全軍好好休息,第二天好一舉攻破敵人的據點。
「將軍。」駱統忽然說道,「我們初來乍到,要謹防敵人晚上劫營。」
「這個你不用擔心。」張遼大手一揮,「軍營的四周,我已經派人安裝了鹿角等防禦的東西,今晚士兵一定要好好休息,準備明天大戰。」
「在下也認為應該謹防敵人劫營。」郭嘉也說道,「當年主公前往徐州征討劉備,中途青龍旗被風吹斷,荀彧毛玠二人均說敵人回來劫營,主公便加強了防範,到了晚上,果然如此。」
「這伙叛軍,怎麼能和劉備相比?軍師你太多慮了。」張遼說,「快去休息吧。」
「萬萬不可。」駱統從位子上站了起來,「這次的叛軍,和當年的劉備應該一樣,都是勢單力薄,要想取勝,夜晚劫營,乘其不備,出其不意,才是上策,所以,不得不防。」
「駱統!」張遼大喊道,「你是統帥我是統帥?」
「在下不敢。」駱統連忙抱拳低頭。
張遼「哼」了一聲,說:「你眼裡還有我這個統帥……」
「張將軍不可武斷。」郭嘉說道,「防人之心不可無。」
「你住口!」張遼一拍桌子,「事情我自有安排,有誰再敢多言,打二十軍棍!」
「張將軍。」郭嘉瞪大了眼睛,「倘若這次有損失,在丞相面前,我和敬台也不好交代。」
張遼一下子站起身來,看了看郭嘉,說:「你就不怕我軍法處置你?」
「自古有冒死上諫,這些話,我不得不說,還望將軍三思。」郭嘉不卑不亢地說道。
「來人!」張遼向外面喊了一聲,「把郭嘉拖出去,打二十軍棍。」
「萬萬不可。」駱統說道,「這樣,會降低我軍士氣。」
「你也想挨那二十軍棍嗎?」張遼看著駱統,「如果你想,我連你一起打,還不給我退下!」
駱統低了頭,斜眼看了看一旁的郭嘉,只見郭嘉歎了一口氣,說:「既然將軍要責罰在下,在下無話可說,只希望將軍能夠三思。」
郭嘉說完,張遼就揮了揮手,兩名士兵走了過來,說:「郭軍師,得罪了。」郭嘉輕輕地搖了搖頭,跟著這兩名士兵走了出去。
當晚,駱統來到郭嘉的營帳,看到郭嘉趴在床榻上面,眉頭緊鎖,豆大的汗珠從臉上滾落,還不停地唉聲歎氣。
「奉孝。」駱統走了過去,「沒什麼大礙吧?」
「沒有。」郭嘉搖了搖頭,「沒想到張遼將軍變得這麼不納忠言。」
「可能是他有自己的想法。」駱統坐在一邊,「不過,這件事情,到了遼東,我會如實稟報給丞相,給你個說法。」
「不必了。」郭嘉翻身坐起來,「為了這點小事,弄得大家都不高興,反倒不好。」
「可是,不能讓你這樣白白受委屈啊。」駱統的語調提高了三分,「也壓一壓那張遼的囂張。」
郭嘉搖了搖頭,說:「這你就錯了,我們都為主公效力,彼此之間有點小誤會,也不必掛在心上,你不是也說嗎?張將軍可能有自己的想法,說不定他在責罰我的時候,已經有了破敵之策。」
「我倒是不見得。」駱統不屑地說,「他只會發號施令,我看也沒有多少本事。」
「敬台,小心隔牆有耳。」郭嘉的臉色變得很嚴肅,「你太年輕,根本不懂得太多的為人處世之道。」
「是的,我不懂。」駱統說著站起身,走過去把營帳的布簾子拉開,「可是,萬事抗不過一個『理』字,就是外面有人聽,你覺得我會怕麼?」
郭嘉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說:「你不要這麼衝動,好了,時辰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你也保重。」駱統抱拳一伸,掀開布簾子,走了出去。
第二部 第34章 仇
郭嘉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說:「你不要這麼衝動,好了,時辰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你也保重。」駱統抱拳一伸,掀開布簾子,走了出去。
剛走到自己的營帳門口,就看到一個士兵站在那裡,並不是自己的侍衛,駱統不由得疑惑起來,那士兵見駱統過來,連忙迎上來,抱拳說道:
「統帥令小的在此等候,接葉軍師去後營休息。」
「好好地為什麼去後營呢?半荒唐。」駱統一聽到是張遼的吩咐,立刻就來火。
「小的也是奉命行事。」那士兵說道,「希望葉軍師不要堅持己見,否則,小的在張將軍面前也不好交代。」
「算他狠。」駱統瞪了那個士兵一眼,「等我一下,我拿了自己的東西。」說完,駱統走進營帳,拿了畫戟和倚天劍,跟著那個士兵,向後營走去。
走到後營,駱統驚奇地發現,郭嘉和張郃竟然也在後營,他連忙問道:「奉孝,張郃將軍,怎麼你們也來了。」
「是我請來的。」張遼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敵軍今晚必來劫營,我又豈能不知,之所以一意孤行,是怕軍中混進探子。」
張郃忽然笑著說:「敬台,這下你相信了吧。張遼,你這次做得不錯,我太佩服你了。」
張遼微笑著擺了擺手,說:「那就委屈幾位了,等征討叛軍勝利之後,本將軍一定請諸位開懷痛飲。」
駱統不禁「哼」了一聲,說:「只要張統帥能夠收起自己的軍棍,我們就謝天謝地了。」
「駱統,你說什麼?」張遼大怒,戟指指著駱統,問道。
「我是說,將軍能夠寬厚待人,就是我們的幸運了,至於酒麼?這『鴻門宴』,不去也罷。」駱統冷笑道。
「駱統,你不要欺人太甚。」張遼生氣地說,「別以為你是丞相面前的紅人,我就不敢責罰你。」
「白天的時候,你不是已經要打我二十軍棍了嗎?」駱統針鋒相對。
張遼一甩披風,坐在位子上,說:「駱統的事情,本將自會處理,眼下需要防止敵人劫營。前面的軍營之中,我已經命人秘密挖了陷阱,內設尖刺,等聽到前面慘叫聲,我們分兩路合圍,左路由我親自帶領,右路勞煩張郃將軍帶領。郭嘉軍師和駱統軍師,負責留在後營,防止敵人衝過來搶燒糧草。」
「是。」郭嘉和張郃抱拳領命。
駱統看到郭嘉都沒有計較什麼,覺得自己再這樣計較下去,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於是也抱拳領命,留在後營以防不測。
留著也沒有什麼意思,駱統讓士兵給郭嘉準備了一個床榻,讓郭嘉上去休息,自己則全身披掛,在營中踱來踱去。一直到了二更時分,忽然聽到前營一陣喊殺的聲音,不一會,便傳來死傷的慘叫,接著,便是馬蹄聲陣陣,應該是張遼和張郃帶兵衝向敵軍了。
駱統走出營帳,抓緊了手裡的方天畫戟,大喊道:「全軍聽令,嚴陣以待,不許一個敵軍衝到後營!」
這時,郭嘉也走了出來,笑道:「敬台,想不到,你還真有當將軍的資質呢。」
「過獎。」駱統笑了笑,「只是不能前去殺敵,守著這個後營,真實無聊。」
郭嘉看著遠處的火光,說:「兩位張將軍都是我軍的猛將,有他兩個在,你就是去了,也發揮不出來,倒是留在這裡,若是有一兩個敵軍衝過來,你一劍殺了,還能立點功勞。」
「奉孝又來取笑在下。」駱統搖了搖頭。
郭嘉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明月,看了許久,才忽然幽幽地說道:「不知道凌姑娘在遼東怎麼樣。」
駱統心裡一涼,淒慘地說道:「沒有奉孝在身邊,應該心情不會好到哪裡去。」
郭嘉微微歎了一口氣,說:「敬台,你有所不知,我和凌姑娘的事情,她養父公孫大人並不同意。」
「我知道。」駱統的聲音很沉悶,「他是想讓我娶了凌姑娘。」
郭嘉搖了搖頭,說:「其實,你和凌姑娘也很般配,只是,凌姑娘似乎不同意。」
「說這些是沒有用的。」駱統看著前營的火光,「有些事情,並不是我們能夠左右的,若是身不由己,只能認命。」
其實,駱統這句話,是在委婉地勸說郭嘉,好讓郭嘉意識到自己和凌冰清相戀會阻力重重,讓他能夠認命。
郭嘉似乎沒有聽出駱統的言下之意,說:「那天,我因為此事找過公孫太守,沒想到公孫太守執意自己的想法。說除非你死了,否則,我和凌姑娘的事情,他絕對不能答應。」
駱統不禁笑了笑,說:「沒想到公孫太守這麼看重我,不過,我曾經算過一卦,我這一生,無疾而終,看來,是不可能了。」
郭嘉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那就恭喜你了,能夠做個長壽的人。」
「那就多謝了。」駱統說道,「不過,奉孝也是曾經死裡逃生的人,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郭嘉這個時候似乎才聽出來駱統的話裡有對他的牴觸,他不禁看了看駱統,又看了看遠處的火光,說:「前面,兩位張將軍想必也已經趕走了敵軍了。」
「應該是吧。」駱統點了點頭,「喊殺聲都小多了,應該馬上就能回來了。」
駱統的話剛說完,就聽到馬蹄聲傳過來,只見張遼和張郃騎在馬上,面帶笑容奔了過來。
郭嘉迎上去,說:「恭喜兩位將軍旗開得勝。」
「謝謝了。」張郃翻身下馬,說,「這一戰,殺得那個痛快啊。」
張遼也翻身下馬,說:「只是,讓敵人跑了不少,他們的頭目也逃跑了。」
「這又怎麼了?」張郃滿不在乎地說道,「明天再去進攻,基本上可以平定了,不用擔心。」
張遼點了點頭,抱拳對駱統和郭嘉說:「二位負責守衛後營,辛苦了。」
「沒什麼。」郭嘉笑了笑,「況且,敵人也沒打到這裡來。」
「那當然。」張郃豎起大拇指,指著自己的鼻子,「有我張郃在,能讓敵人打到後營?真是笑話。」
張遼看了看張郃,說:「既然敵人已經敗退,那就各自回去休息吧。」說完,自己一個人走向自己的那個營帳。
駱統、郭嘉和張郃也在士兵的指引下,來到張遼為他們臨時準備的營帳,各自去休息了。
第二部 第35章「你好壞」
第二天一早,幾個人又重新來到張遼的帥帳,等大家都到齊之後,張遼說:「今天我們去攻打敵人的總據點。據探子回報,敵人共有南、北、西三處據點,為了能速戰速決,我決定兵分三路,拿下這三路據點,一舉擊潰這只叛軍。」
「三路?」張郃大聲說道,「可是,能打的,只有我們兩個啊。」
「不是還有葉軍師嗎?」張遼笑著看了看駱統,「這三處據點,西北兩個敵人人數眾多,由我們二人帶兵攻打。南部據點敵軍實力較弱,地勢平坦,所以,由葉軍師前去攻打。葉軍師,你意下如何?」
「在下盡力而為。」駱統抱拳說道,但一直不正眼看張遼。
「那就好。」張遼點了點頭打,「郭嘉軍師,你就負責守護軍營吧。」
「好。」郭嘉說,「若是哪一路遇到強敵,我也可以直接派兵前去支援。」
「如此甚好。」張遼稱讚了一句,「那就各自準備,半個時辰後出發。」
張遼說完走了出去,張郃見狀,走到駱統跟前,說:「敬台,你一個人帶兵去打仗,能行嗎?」
「盡力而為吧。」駱統很自信地說道,「當初在烏桓戰場,我不是也打過勝仗嗎?」
「我相信你。」張郃笑了笑,「等我們得勝歸來,再去喝酒,這次,肯定不要許褚那傢伙跟著了。」
「保重。」駱統抱了抱拳。
張郃也跟著出去了。郭嘉看了看駱統,說:「敬台,這只叛軍,據我看來,絕對是一幫亡命之徒,只可智取,不可力拼。」
「我知道了。」駱統點了點頭,「你也要保重。」
郭嘉想了想,說:「若是遇到強敵,千萬不要拚命,可以點燃篝火,釋放濃煙,我會派兵接應你的。」
「謝謝了。」駱統抱拳到了謝,「好了,我也要去準備準備了。」
「好的。」郭嘉拍了一下駱統的肩膀。
駱統一低頭,向門口走去,快出去的時候,忽然轉過頭,說:「奉孝,若是我戰死了,麻煩你一定告訴凌姑娘,說我祝福她一生幸福。」
郭嘉愣了一下,說:「你不會死的。」
駱統笑了笑,猛地一轉頭,走出了帥帳……
叛軍的南路據點,雖然只是一個寨子模樣的營地,但是,搭建得卻是十分堅固,而且三面環山,易守難攻,駱統第一眼看到這個據點的時候,忽然想到:是不是張遼在故意刁難他,給他安排了這個地方。
雖然這樣子疑惑,但是,既然來了,攻下據點才是必須的結果,於是,命令士兵一個個手持木盾,以阻擋敵人的弓箭,排成方陣,搶攻鹿砦的大門,只要撞開大門,這個據點就算是破了。
但是,事情真的沒有駱統想像的那麼簡單,當第一個方陣隊衝過去的時候,敵人從兩邊的山崖上面,滾下無數的檑木,把整個方陣砸得七零八落,然後,鹿砦的哨塔上面一聲梆子響,萬箭齊發,頃刻間,血流成河……
駱統簡直被這樣的場景嚇住了,皺了皺眉頭,叫來兩名斥候,說:「你們兩個人,去好好偵察一下兩邊的山崖,看有沒有辦法越過山崖拿下這個鹿砦。」
「是!」那兩名斥候領命,各自出發了。
駱統看著敵人的塔樓,又看了看敵人鹿砦門口橫七豎八的士兵的屍體,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過了好一會,那兩名斥候匆匆地跑回來,說:「葉軍師,不好了,我們被包圍了!」
「什麼?」駱統大吃一驚,「快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稟報軍師。」其中一名斥候快速地說道,「我們兩人前去打探軍情,確實,這座鹿砦有小路通過,但是,敵人的軍隊已經從小路包抄,還有來自西路據點的敵人,也往這邊趕來,如果沒有援軍,我們非常危險。」
「怎麼會這樣?」駱統咬了咬牙,「單是這一個據點的敵人,倒還好應付,現在,西路據點的敵人也往這邊趕來,可見凶多吉少。你們兩個,站起來吧。」
那兩名斥候站了起來,駱統站在一個土丘之上,左手拿著畫戟,右手拔出倚天劍,大喊道:「傳我的命令,全軍嚴守以待,防止敵人偷襲。」
可是,現在已經來不及了,駱統的話音剛落,後軍就傳來喊殺聲,接著,兩翼的軍隊也遭到敵人的偷襲,好在自己帶的這麼士兵,也算是經歷過多次戰鬥的,一時還不至於混亂。
駱統握緊了手中的兵器,衝到左邊陣中,幾乎不再顧及自己的安危,和士兵一起,奮勇殺敵……
可是,敵人的士氣,似乎也很是高昂,伴著鹿砦上方的戰鼓聲,拿出了十二分的鬥志,愈戰愈勇……
「遭了!」駱統猛地想起了一件事情,連忙朝自己原來站的那個方向看去,他怕鹿砦裡的敵人發動攻擊,這樣一來,自己可真的是孤立無援了。
可是,出乎駱統意料的是:鹿砦中只有戰鼓聲,連放箭的都沒有。忽然間,駱統心裡跳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於是衝到後面,大喊道:「第一二三方陣隊,和我一道,搶攻敵人的鹿砦!」
雖然似乎無法理解,但是,面對軍師的命令,也不能不遵守,於是,頃刻間,三個方陣隊剩下的士兵,又一次聚到了一起。
駱統又大喊道:「其餘士兵阻住三面的敵人!」說完,把倚天劍送回劍鞘,握緊了畫戟,衝向敵人的鹿砦。
身後那三個方陣的士兵,頓時熱血沸騰,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吶喊,遮蓋住了敵人的戰鼓聲……
果然如同駱統想的一樣,敵人的鹿砦,幾乎成了一座空營,僅有的二十幾個人,看到駱統帶領士兵衝擊來,連忙放箭,但是,這已經構不成什麼威脅,駱統帶著這三個方陣,很快攻破了鹿砦的大門。
進了大門之後,駱統令大家掃除鹿砦內殘留的敵人,並把守住每一個出口,自己則帶著一把多個士兵,衝上塔樓,收拾掉了塔樓上的敵人。
終於可以放鬆一口氣了,駱統站在塔樓上面,衝下面大喊道:「大漢士兵聽令,且戰且退,退回鹿砦躲避。」
駱統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還是有很多人聽到了,一時間,下面的打鬥開始停歇,可是,沒過一會,打鬥又重新開始,但是,敵人的士氣,顯然已經開始下降。駱統見狀,一腳踢開敵人擊鼓的士兵的屍體,拿過兩個鼓槌,對準了戰鼓,使勁地敲了起來。
這個時候,似乎這樣的做法,是激勵士兵最好的辦法,不一會,敵人全都退去了,自己的士兵,也一個個回到鹿砦。
但是,敵人也並沒有退去多遠,而是守在了這裡,雖然暫時安全了,但是,想出去,是萬萬不可能的。
駱統命令大家死守鹿砦,自己則帶了三個士兵,在鹿砦正中,點起了一堆篝火,然後,抱來很多草料,用水浸濕,壓在篝火上面,頓時,濃煙滾滾,直衝上天。
駱統命令大家死守鹿砦,自己則帶了三個士兵,在鹿砦正中,點起了一堆篝火,然後,抱來很多草料,用水浸濕,壓在篝火上面,頓時,濃煙滾滾,直衝上天。
「好了。」駱統笑了笑,「奉孝看到我點的濃煙,一定會派兵來支援的,這樣一來,裡外夾擊,敵人肯定打不過我們。」
「軍師果然膽識過人。」一個士兵說道。
「不必誇我。」駱統搖了搖手,「我也是僥倖罷了,如果不是因為敵人本來人數較少,恐怕我也死在敵人的弓箭之下了。」
「我們這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另外一個年長一點的士兵笑道。
駱統看了看四周,說:「眼下,誰也不能掉以輕心,援軍只要不來,誰也不能出去和敵人作戰。」
「是!」那幾名士兵一起抱拳說道,然後,分散走開,去傳達命令了。
駱統一個人看著天空,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奉孝,我相信你,你一定會來救我的。」
當晚,駱統便在這個鹿砦裡的營帳裡休息了,第二天一早,他顧不得吃飯,就來到了塔樓之上,問道:「敵人那裡,有什麼動靜?」
「回稟軍師,敵人好像越來越多。」以士兵抱拳稟報說。
「什麼?何以見得?」駱統不由得大吃一驚:怎麼會這樣?
「是的,千真萬確。」那士兵雖然知道眼前的事實,但是卻講不出個所以然來。
駱統舉目一看,確實,敵人的數量,真的多了很多,一個個坐在地上,正在吃飯,似乎很是悠閒,並沒有把鹿砦裡這些敵人放在眼裡一樣。
「軍師。」是昨天那個年長的士兵,「要不要派幾個人去中軍求援?」
駱統搖了搖頭,說:「該來的一定會來,不該來的,就是去求援,也不會來。再說,敵人已經把住了每一個出口,派人,也出不去。」
「難道我們就這樣等死不成?」那士兵問道。
駱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等等吧,我相信,會有人來救我們的。」
就這樣,一直等到中午,吃過午飯,又等了一個時辰,也就是兩個小時,還是沒有援軍的跡象,駱統真的失望了,他雖然不願意相信郭嘉故意不來救他,但是,事實擺在面前,他真的不能不相信。
這時,一個士兵慌慌張張地跑過來,說:「報告軍師,不好了,敵人開始發動進攻了!」
「啊?」駱統拿過畫戟,大踏步來到塔樓上面,果然,敵人已經開始移動過來。
等到離鹿砦大門還有一定距離的時候,敵人都停了下來,裡面走出了一個騎著高頭大馬的人,朝上喊道:「請你們將軍出來答話。」
駱統站到最前面,朝下說道:「和你這叛軍頭目,沒有什麼好說的。」
「小將軍此言差矣。」那頭目看駱統年輕,竟然換了一個稱呼,「你何不投靠於我,咱們佔山為王,豈不快哉?」
「癡人說夢!」駱統把手中的畫戟網站一頓,說,「剿滅叛賊,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豈能與你這叛賊同流合污,告訴你,你就等著我取你人頭吧!」
「既然小將軍不識時務,我也沒有辦法。」那頭目說完,一拉馬韁,騎馬走到了士兵當中,右手高高舉起。
那些叛軍士兵見頭目下了命令,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吶喊,拿著明晃晃的兵器,還有的扛著撞門用的大木頭,衝了過來。
「放箭!」駱統一邊說,一邊拿過一個硬功,彎弓搭箭,對準了那叛軍頭目,放了一箭。
可是,敵人似乎早有準備,馬上衝過來幾個手持盾牌的士兵,為頭目擋箭,那叛軍頭目在士兵的護衛下,慢慢地退走了。
駱統扔下弓箭,一把拿過方天畫戟,高高地舉起,大喊道:「步兵第六七方陣隊,跟在我後面,守住寨門,其餘人等,朝下放箭,並準備檑木和大石。」
駱統說完,一甩身後的披風,走下塔樓。寨門前,敵人已經攻了過來,只是一時間不能全部進來而已,駱統一馬當先,右手使畫戟,左手使倚天劍,奮力衝殺。
可是,面對著蜂擁而至的敵軍,似乎真的很無能為力,他不知道,敵人怎麼會忽然來了這麼多人,似乎全世界的人,都聚集到了這個小小的鹿砦之中,而這全世界的人,都想取他駱統的命去。
一個不留神,駱統的右肩被大刀砍中,頓時一陣鑽心的疼,胳膊上明顯地感覺到有鮮血在流,流到了畫戟的柄上,順著柄上雕刻的微小的圖案,化作了涓涓細流,一層一層地流走,又隨著駱統揮動畫戟,一滴一滴地灑出去。
駱統感覺到,自己的生命,似乎也和這鮮血一樣,在慢慢地流失……
「保護軍師!」不知誰大喊了一聲,十幾個士兵衝了過來,圍住駱統,面朝外面,和敵人作戰。
駱統實在不行了,畫戟也掉在地上,他一咬牙,撿起了畫戟,把倚天劍插到土裡面,衝到一個缺口,奮力揮殺……
可是,這樣的掙扎,也是不會起到一點作用的,眼見身旁的士兵又倒下一個,駱統絕望了,他忽然頹廢地坐在地上,仰天長嘯:「我對不起你們!」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敵人的進攻減少了很多,隱隱約約中,聽到敵人的後方在慘呼:「主帥被殺了……」
駱統清醒了過來,頃刻間,敵人被殺開一條血路,衝擊來一隊騎兵,為首的,正是和他一起來的張郃!
駱統一陣興奮,說:「張將軍,你來了。」
「是的,看來還來得及!」張郃見駱統沒事,不禁笑了,然後扔過來一個東西,說,「送給你的,你看看吧。」
那東西正好落在駱統的腳邊,駱統低頭一看,頓時嚇了一跳,竟然是敵軍頭目的人頭!駱統連忙把目光避開,說:「謝謝張將軍。」
「客氣什麼?」張郃笑著說,「你先去一邊休息,看我殺了所有的敵人,給你出氣。」
駱統還想說什麼,忽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這才想到,自己剛才受了很重的傷,流了很多血,正想解下盔甲,好撕下自己的衣服包紮傷口,但是也感到力不從心,只能用左手摀住,可是,剛一摀住,腿就猛地一軟,整個人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第二部 第36章「我還要」(大結局)
「我真的想回到我原來的那個時代,算我求你了,告訴我究竟該怎麼做,好嗎?」
「這要你自己努力才行,我幫不了你。」
「可是,這要多久啊,多久我才能找到一個機會,做一件造福於萬民的好事?」
「也許是十年,也許是二十年,要看你的造化了。」
「造化你個大頭鬼啊!我現塊在的造化,都是你害的。」
「你當初要是不死,就不用到這裡來了,後悔,是沒有用的。」
「我不和你理論,總之,你不告訴我,我就不走了。」
「這可由不得你。」
「在那個時代,我可是救人的英雄,憑這一點,你就應該給我一個機會,況且,在這裡,我還救過郭嘉的命呢。」
「這只是造福於一兩個人,要造福於千百萬人,那就要看你的努力了。」
「可是,一點線索都沒有,你讓我怎麼努力啊?」
「你自己好自為之吧,話就說到這裡,我走了。」
迷迷糊糊之中,駱統又夢見了那個神秘的聲音,又是和那個神秘的聲音對話,可是,每一次,都是沒有任何結果。不管自己怎麼問,所有的回答,似乎都是一個樣子,更氣人的是,說了幾乎等於不說。
忽然間,駱統似乎又來到了現代社會,又回到了大學時代,剛剛開春的時節,也是找工作的高峰期,駱統和同學一起去招聘會找工作,在人山人海的展廳裡,駱統忽然迷失了方向,而那些同學,一個個消失在了人群之中,不見了蹤影。
駱統很害怕,他似乎想到這是夢,但怎麼也醒不過來,又覺得這是現實,不想醒過來,無奈之下,他只能問一個公司前來招聘的那個人,問他這個展廳的出口在什麼地方。
「出口全被我派人把守住了,你出不去的。」那人陰森森地說道。
「那你是誰?」駱統頭皮一陣發麻,這個聲音,好熟悉。
「你看看我是誰。」那人抬起了頭,竟然是郭嘉!
「啊!」駱統吃驚地大喊道。
「沒有想到是我吧?」郭嘉惡狠狠地說到。
駱統倒吸了一口涼氣,說:「怎麼你還追著我不放?」
「你竟然敢和我爭凌姑娘,我要殺了你。」郭嘉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駱統驚奇地發現,郭嘉穿的,竟然是哪個叛軍頭目的衣服!而周圍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也變成了那些叛軍,一個個向他撲過來,要置他於死地!
「啊……」駱統似乎掉下了萬丈深淵,深不見底……
「啊……」駱統喘著粗氣,從床榻上坐起來。
「敬台。」是張郃,看到駱統醒過來,高興地說道。
駱統用手按著心窩,好久才回過神來,說:「我剛才,做了一個噩夢。」
「可能是你又多想了。」張郃說,「畢竟,這次死裡逃生,真的不容易,若不是你福大命大……」
「張將軍。」駱統打斷了張郃的話,「這次你來救我,是奉孝讓你來的嗎?」
張郃搖了搖頭,說:「我根本就沒有去中軍營帳那裡,直接趕到你這裡來的,可是,路途實在太遠了。」
駱統默默地低下頭,自言自語地說:「為什麼,說好了來救我,怎麼能食言呢?」
「你在說誰?」張郃疑惑地問道,又忽然恍然大悟地說,「你是說郭嘉軍師吧?他有可能來不了啊,那天,受了二十軍棍,他一個文弱書生,怎麼能受得了?」
駱統笑了笑,說:「我們不說這些了,我的傷怎麼樣?短時間內能好的吧?」
張郃也笑了笑,說:「你的傷,我已經讓隨軍的大夫看過了,沒有什麼大礙,本來就準備等你醒了,我們就回去呢。」
駱統看了看張郃,又輕輕地動了動右臂,果然,除了右臂還在隱隱作疼之外,真的也沒有什麼大礙,於是從床上下來,說:「那事不宜遲,我們走吧。」
回到了中軍大帳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由於受了傷,張遼準備的酒宴,駱統也沒有去,只是吃了一碗粥,就睡覺了。
第二天一早,駱統正坐在桌子旁想事情,的確,這一次死裡逃生,給他心裡造成的陰影實在太深了,明明已經放了白煙求援,卻怎麼也沒有等來援軍,如果不是後來張郃趕到,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可是,郭嘉為什麼不來援救呢?難道真的和他猜想的一樣,郭嘉想置他於死地,好剷除後患?
正想著,營帳裡進來一個人,正好是郭嘉,郭嘉關切地走過來,問道:「敬台,胳膊上的傷,沒什麼大礙吧?」
駱統充滿敵意地看了郭嘉一眼,沒有回答郭嘉的問話,而是問道:「前日我已經放了白煙作信號,向你求援,那日天朗氣清,絕對沒有看不到之理,我只想知道,你為什麼不派兵來救我?」
郭嘉默默地低下頭,說:「你被敵軍圍困的消息,是昨天張郃將軍在酒宴上說的,之前,我並不知道。」
「不知道?」駱統頓時火冒三丈,「你以為簡單的『不知道』就能解釋一切嗎?」
郭嘉看著駱統,說:「敬台,我真的不知道,你難道連我也不相信嗎?」
駱統忍不住冷笑了一聲,說:「你若是有更加恰當的理由,說不定我還相信你,但是,你這個理由,真的讓我無法相信。」
「你……」郭嘉頓了頓,接著說,「敬台,這確實是這次誤會的原因。」
「誤會?真的是誤會?」駱統提高了聲音,「你沒有看到我發的信號,那你說,那天,你去哪了?」
「我正在營帳裡養傷。」郭嘉的語氣有點緊張,也許吧,這雖然是駱統第一次懷疑他,但是,解釋起來,卻是那麼難。
「哈哈哈……」駱統又一次冷笑了一聲,「人說郭嘉聰明,沒想到也這麼愚蠢,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不成?」
郭嘉被氣得咳嗽了好一會,才問道:「你的意思是,我想置你於死地?」
「不錯。」駱統慢慢地點了點頭,「可是,我活著回來了。」
「那對我來說,有什麼好處呢?」郭嘉從位子上站了起來。
駱統看了看他,說:「我不說,你也明白,只要我死了,公孫太守對於你和凌姑娘的婚事,就不會橫加干涉了!」
駱統看了看他,說:「我不說,你也明白,只要我死了,公孫太守對於你和凌姑娘的婚事,就不會橫加干涉了!」
「這……」郭嘉氣得差點暈過去,他扶額頭定了定神,又低頭想了想,淒慘地說,「敬台,你我兄弟一場,我的命,是你救的,我郭嘉是什麼人?怎麼能因為一個女人而加害自己的兄弟?」
「可是,事實就在眼前,我還能不相信嗎?」駱統站起身,背對著他,「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至於和凌姑娘的事情,我自有辦法處理,到時候,我們兩人也該做個決斷了,至於結果,一切看天意吧。」
「那好。」郭嘉也覺得多說無益,雙手抱拳,說,「那,在下告辭。」說完一轉身,走了出去。
駱統轉過身,看著還在微微顫動的布簾,陷入了沉思。
經過了兩天的行軍,大軍終於又回到了遼東,為了給他們接風,曹操在遼東的臨時相府擺下宴席,駱統因為心情不好,只喝了兩杯酒,就推說自己重傷未癒,就先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駱統就來到公孫康的書房,向公孫康說明,自己願意迎娶凌冰清的決心,等到就到的時候才發現,曹操竟然也在這裡。
公孫康見是駱統,連忙說:「正想去找你呢,沒想到你就來了。」
駱統行了禮,問道:「不知道公孫太守找在下所為何事?」
公孫康讓駱統坐下,說:「丞相和我,也正在商量你和小女的事情。」
「丞相也知道了?」駱統抱拳向曹操一伸,「多謝丞相關心。」
「先別忙著謝我。」曹操笑了笑,「眼下,正有一件很棘手的事情,讓我和公孫太守好生為難啊。」
「是不是因為奉孝?」駱統問道。
「正是。」公孫康接口道,「我這不肖女兒,偏偏喜歡上這個人。」
「話不能這麼說。」曹操笑了笑,「凌姑娘和奉孝,似乎也是兩情相悅啊。」
「反正我不同意。」公孫康大手一揮,「我還是希望,我這女兒能嫁給葉軍師,葉軍師一表人才,年輕有為,將來必成大器。」
「敬台。」曹操轉頭看著駱統,「事情就是這個樣子,你也看到了,事情由你和奉孝而起,那麼,就必須在你和奉孝只見做個了斷。」
「我明白。」駱統點了點頭,「解鈴還須繫鈴人嘛。」
「這句話說得好。」曹操讚許道,「解鈴還須繫鈴人,不錯,敬台果然才思敏捷。」
「丞相你也看到了。」公孫康說道,「敬台的文才,遠勝那個郭嘉。」
駱統心裡暗暗發笑:自己不就是誤說了一句宋朝才出現的成語嘛,竟被認為是才思敏捷,但他嘴上還是說道:「不知丞相和公孫太守,有什麼良策?」
「你們去征討叛軍的時候,我和公孫太守已經商量過了。」曹操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打算讓你們二人進行一次比試。」
「比試?」駱統看著曹操,「比什麼?」
「這個稍微有點為難。」曹操沉吟了片刻,說,「比文才的話,你是遠勝於奉孝的,當初在官渡的時候,你也已經勝過一次,這個不好。比打仗的話,現在也沒有機會。」
「那就比武藝,誰的武藝高,我就把女兒嫁給誰。」公孫康顯然偏向駱統。
駱統本來以為曹操會反對,沒想到,曹操聽了公孫康的話,說:「這也不失是一個好辦法。」
「不行。」駱統搖了搖頭,「奉孝不懂武藝,到時候必敗無疑。」
「不見得。」曹操神秘地笑了笑,說,「敬台,你有所不知,奉孝在跟隨我之前,也是是一個遊俠,只是武藝不高而已,我曾經把倚天劍賜予他用,不是沒有道理的。」
「那好。」公孫康高興地說,「那就比武藝,就這麼定了。」
「我不想佔這個便宜。」駱統說,「畢竟,我的武藝,是肯定比奉孝厲害的。」
「你怎麼這麼糊塗呢!」公孫康站起來,指著駱統,連聲歎氣。
曹操笑了笑,說:「二位不必擔心,據我瞭解,奉孝早年隨名師學武,後來因為身體虛弱,才荒疏了武藝的。而且,敬台現在重傷在身,右臂使動不靈,這樣一來,比試武藝,倒也是公平的很啊。」
這次輪到公孫康猶豫了,他不禁問道:「敬台,你的傷,不礙事吧。」
「沒什麼。」駱統搖了搖頭,站起身,向二人作了揖,說,「既然丞相和公孫太守都沒意見,我也自當從命。」
「那就好。」曹操站起身,說,「我去把這個消息告訴奉孝,他一定會同意的。」
駱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坐在了椅子上,拿過桌子上的倚天劍,抽出來,看著劍身上的道道寒光,又送回去,仰面朝上,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果然,郭嘉同意了這場決鬥,第二天,用過早飯,駱統穿好了鎧甲,拿了畫戟和倚天劍,來到了教場。
校場上,已經站了很多人,曹操和公孫康站在一起,正在聊著什麼,不遠處,郭嘉也穿著白銀細鎧,正在那裡和張遼說話,似乎張遼在教給郭嘉克敵制勝的方法。
駱統走到曹操跟前,抱拳道:「屬下來遲。」
「不遲不遲。」曹操笑著說,「我們也剛來沒多久的。」
「敬台。」公孫康嚴肅地說,「記住我當初和你說的話,不要讓我失望。」
「是。」駱統抱了一下拳。
這時,張郃走了過來,說:「敬台,這次決鬥,你一定拿出真本事啊。」
「是啊。」許褚也走了過來,「你的武藝,有一些還是我教給你的呢,不能丟我的人啊。」
「又關你的事了,你怎麼這麼多事呢?」張郃不耐煩地說。
「關我的事又怎麼了?我和敬台是好兄弟嘛。」許褚看了看張郃。
駱統笑了笑,沒有說話,而是走到了教場中間。郭嘉看到駱統過來,也拿著一柄寶劍,走了過來。駱統默默地抱拳一伸,沒有說話。
郭嘉也抱拳一伸,說:「敬台,難道我們兩個,就非要用這種方法嗎?」
駱統苦笑了一聲,說:「事到如今,說什麼都晚了。」
「你還在誤會我。」郭嘉也苦笑了一聲。
「你還在誤會我。」郭嘉也苦笑了一聲。
「我早說過,我差點死在叛軍手裡,這就是一個事實。事實的面前,由不得我不信,雖然你的我的好兄弟!」駱統的表情變得非常嚴肅,「有的時候,一個人所作的,也許並不是自己願意的,但是,面對著他周圍的人,他又不得不這麼做,你明白嗎?」
郭嘉想了想,問道:「你這麼做,也是為了周圍人嗎?」
「不全是,但……」駱統頓了頓,繼續說,「有些事情,是說不清的,只要不覺得後悔,就什麼都好。」
「那好。」郭嘉往後退了一步,「動手吧。」
駱統從腰間解下倚天劍,遞過去,說:「這把倚天劍,是你送給我的,現在,我把它還給你。」
「敬台,你……」郭嘉臉色變得蒼白,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這樣你能多一點勝算,我也少占幾分便宜。」駱統的說得斬釘截鐵,「快拿著。」
郭嘉只能接過倚天劍,後退了三步,扔掉那只普通的寶劍,拔出了寒光閃閃的倚天劍,擺出了一個臨敵的姿勢來。
駱統握緊了畫戟,說了聲「得罪」,便一招「蛟龍翻江」,從下、中、上三路依次打向郭嘉的腿部、腰部和前胸。
郭嘉挺出倚天劍,把駱統的招式一一化解,這個時候,駱統才感到自己似乎小看郭嘉了,因為郭嘉化解他的招式,似乎輕描淡寫一般,駱統不禁一陣緊張,但是,駱統又豈能是那種服輸的人?當下抖擻精神,和郭嘉戰作一團。
頃刻間,劍光霍霍,戟影片片,伴隨著兵器的碰撞聲,還有兩個人的呼喝聲,一個身穿青銅連環鎧,一個身著白銀細軟鎧,各自使出自己最拿手的招式,打向對方。
這邊看的人當中,張遼一直都是面無表情,慢慢地,郭嘉顯得有點力不從心,手中的劍,幾次都能砍到駱統的,但是,每一次都被駱統化解開了。而駱統,則是愈戰愈勇,手中的畫戟,竟然使出了三種兵器的招式,畫戟的挑打逆打和衝鋒,夾帶著長槍的直刺,還有大刀的揮砍,令郭嘉防不勝防。特別是畫戟的小枝,更是鎖拿兵器用的,郭嘉的倚天劍是短兵器,只要被畫戟的小枝鎖住,就必敗無疑了。
又打了十餘個回合,郭嘉看起來是沒有一點勝算了,張遼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手中握著的一隻羽箭,忽然間被握斷,張遼微微一驚,似乎想起了什麼似的,忽然喊道:「奉孝,你手中的倚天劍削鐵如泥,怎能不勝?」
這句話似乎點醒了郭嘉,但是,郭嘉畢竟是文臣,並沒有多少臨敵的經驗,聽到張遼的話,竟然朝張遼看過去,駱統這時正打得興起,畫戟一伸,朝郭嘉的左臂刺了過去。
「小心!」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連忙喊道。
等到郭嘉意識到這些的時候,已經晚了,駱統畫戟的小枝,已經劃破了他的衣服,傷到了他的皮肉。駱統收回畫戟,斜向上舉起,畫戟上那一點紅色,格外醒目。
郭嘉看了看自己被劃破的左肩,似乎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心一樣,揮舞著倚天劍,衝了過來。
駱統微微一笑,伸過畫戟,兩人又打到了一起。
這一次,該輪到駱統吃驚了,剛才的打鬥中,郭嘉時時注意自己畫戟的小枝,怕駱統會鎖拿住倚天劍,但是,這個時候,郭嘉已經完全不再顧及這些,這樣一來,攻擊明顯加強了很多。
駱統把心一橫,直接去鎖拿郭嘉的倚天劍,只要制住了他的兵器,憑借自己的力氣,肯定能打落他的劍,這樣一來,自己就能勝了。於是,一邊用最凌厲的招式往郭嘉身上招呼,一邊看著郭嘉招式的樣子,準備瞧準了時機,拿下他的兵器。
果然,郭嘉的劍法有很多漏洞,駱統一下子鎖住了郭嘉的倚天劍,又順勢一抽,準備讓郭嘉寶劍落地。
可是,令駱統萬萬沒有想到的事情發生了,郭嘉把倚天劍一拉,畫戟的小枝竟然被硬生生地削出了一個缺口!就這樣,倚天劍又重新被郭嘉緊緊地握在手裡。
駱統大吃一驚,看了看自己的畫戟,發現和月牙形刀刃相連的一個小枝已經被削斷,月牙刀刃還在不停地晃動著,一種很不牢固的感覺。
郭嘉似乎也在意這一次的勝敗,看到駱統的兵器損壞,絲毫沒有留情,而是仗著自己倚天劍的鋒利,又打了過來。
事到如今,也只有一戰了,駱統挺起畫戟,又一次進招,這個是時候,駱統才感覺到,剛才用力過猛,右臂的傷,又開始疼了起來,但是,越是這樣的時候,駱統越是不想服輸,於是咬緊牙關,繼續決戰……
強烈的戰意,郭嘉應該也感覺到了吧,不然的話,他怎麼也會愈戰愈勇呢?十餘個回合過後,郭嘉看準了一個時機,又是一劍,削斷了畫戟的另外一個小枝,這樣一來,畫戟上面整個月牙刀刃,就這樣掉了下來。
駱統見狀,雖然很是吃驚,但也臨危不亂,畫戟的月牙刀刃雖然掉了,但是,手裡的兵器,仍然可以當做長槍來使,於是抖擻精神,使出了一套槍法,只見灰影點點,始終不離郭嘉週身的要害之處,扎、刺、撻、抨、纏、圈、攔、拿、撲、點、撥、舞十二字訣展開,猶如騰蛟起鳳,怪蟒纏身,周圍人忍不住大聲喝彩起來。
其實,這之中的秘密,只有駱統才知道,他的槍法雖然好看,但是,每一槍刺出,都是那麼的沒有力氣,那麼的失去準頭,如果對手不是郭嘉,而是一位在戰場上征戰多年的將軍,那麼,駱統的性命,也許早就沒有了。
又過了二十幾個回合,郭嘉忽然轉守為攻,一招「回風敗柳」,打歪了駱統的兵器,竟然使出了刀的招式,高舉寶劍,向著駱統的頭,直砍過來!
駱統只能拿過手中的兵器擋住,可是,畫戟的桿柄,怎能擋住削鐵如泥的倚天劍?只聽一聲微小的劈裂聲,手中的畫戟終於被砍斷,兩隻手,各拿著短短的一截。
但是,這一個動作,也算是救了他一命,駱統乘機在地上一滾,躲開了郭嘉的攻擊,又翻身從地上站起來,一隻手拿著一截兵器,繼續戰鬥。
這一次,郭嘉終於不行了,臉上明顯地出現了蒼白的顏色,駱統注意到了這一點,知道是郭嘉體力不支了,心裡一喜,手裡的兩根類似於木棍的兵器,使出了當初從袁尚那裡學來的雙刀的招式,左邊用於防守,右邊用於進攻,反而令郭嘉很難招架。
終於,一切要結束了,只見自己每一個招式,郭嘉防守起來,都是那麼費勁,駱統更是得理不饒人,兩隻手同時進攻,因為,這個時候,自己已經是穩操勝券,郭嘉現在的狀況,已經無法再進攻了。
果然,郭嘉要輸掉這場比試了,身上,已經被駱統打中了好幾下,如果駱統現在使的不是木棍,而是雙刀,那麼,郭嘉也許早已血濺當場了。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駱統聽到一個聲音,是凌冰清的聲音:「駱統,不要殺他,否則我不會原諒你的!」
難道就這樣停止嗎?駱統腦海裡轉出了這樣一個問題。是啊,應該停止,凌冰清既然這樣說了,即使自己勝了,那又能如何?可是,郭嘉已經明顯地要失敗,自己如果手下留情,別人會怎麼看他?
「駱統,你快停手。」凌冰清的聲音又一次傳了過來。
駱統心裡好不是滋味……罷了罷了,他咬了咬牙,左手的木棍打歪了郭嘉手中的倚天劍,右手的木棍猛地遞出,狠狠地捅到了郭嘉的身上……
這一下,正好打中了郭嘉前胸的護心鏡,郭嘉頓時臉色更加蒼白了,站在那裡停頓了片刻,頭微微一動,鮮血從嘴裡流了出來。
「奉孝……」凌冰清見狀,想跑過來,但是,話音一落,就暈了過去。
「快去看大夫!」不知誰喊了一聲,在場的眾人都奔了過來,走在最前面的是曹操,他和張遼一道,抬起郭嘉,在眾人的簇擁下,離開了教場。
教場中只剩下駱統一個人,許久,他才回過神來,握緊手中的兩根木棍,雙臂張開,把頭高高地昂起,長長地喊了一聲: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