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名稱:妻子的慾望1-31(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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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故事描述的故事大致是蘇州一個醫生在汶川大地震去支援的時候,回來發現妻子出軌,
在尋找妻子出軌的過程中,他發現事情很複雜,在尋找真想的過程中,主人公發現了一個偷窺者,這個偷窺者記錄下了他妻子陷入情色陷阱的照片,視頻...
與妻子有染的佟原來是他的鄰居,而且還有一個幫兇,這個女人就是娜...


妻子的慾望【從汶川歸來,感覺像是從地獄回到了人間】


第01章
  在醫院的歡迎會上我捧著鮮花,和同事站在台上接受領導的表揚和嘉獎,卻有些心不在焉。我已經二十九天沒見到妻和女兒了,我想馬上回家。
  作為一個外科醫生,我已經習慣了目睹鮮血傷口和死亡,可那淒慘的景像、無助的面孔、絕望的眼神還是把我擊潰了,那時的我突然感到了生命的脆弱和無奈。我不能忍受,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因為時間、因為環境,最後在我面前消失了。我很努力,可最後我還是沒能救出更多的人,我的心裡像堵著一塊大石頭。
  為了讓我們好好休整,醫院給放了三天假。我回到小區已經是下午三點,在車庫停好了車,走出來,望了望自己家的窗戶,一股溫暖湧上心頭。那裡是我的樂園,有溫柔賢惠的嫣在等著我回去,有我的寶貝兒,才兩歲的小不點兒嘉嘉,她現在一定正在客廳的地板上跑來跑去。
  就在我收回目光的一剎那,恍惚間好像看到一個身影在陽台上閃了一下,我疑惑地凝神細看,卻什麼也沒有,空蕩蕩的陽台上只飄著幾件洗好的衣服。一定是我眼花了,我搖了搖頭,我的精神壓力太大了,需要好好地調整一下。
  在門口迎接我的是嘉嘉,一張小臉兒開心得像花一樣綻放著,大叫著爸爸張開了雙臂要我抱。我摸了摸她嬌嫩的臉蛋兒,一下子把她舉起來拋向空中,嘉嘉興奮地尖叫著,這是她最愛的遊戲了,嫣可沒力氣這麼舉她。
  嫣正坐在茶几邊剝栗子,頭髮挽起來盤在頭頂,髮梢兒散開如一朵花,叫嘉嘉:「別纏著爸爸,爸爸剛回來,很累的!」
  我抱著女兒來到沙發前,在她臉上吻了一下,說:「沒關係,我不那麼累,這些天我不在家裡,你一個人帶嘉嘉才累了呢!」
  嫣輕輕一笑:「快去洗個澡,睡一會兒,晚上我給你做老鴨煲。」
  嘉嘉在我懷裡拍著手:「好啊好啊!爸爸香媽媽,我也要香香!」
  噘起小嘴兒,在嫣的腮邊親了一口,又在我臉上親了一口。
  把自己泡在浴缸裡,全身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疲乏從骨骼筋肉間散發出來,溢滿整個身體,思緒有些混亂,雜亂無章的一些鏡頭在腦海裡不停切換著。
  妻是蘇州人,距離我現在居住的城市很遠。和妻相識在杭州的醫院,那時她在陪父親看病,而我當時還沒調回家鄉的這座小城。我和嫣在結婚的時候頗費了一番周折,嫣是家裡的獨女,父母都不同意她遠嫁;另一條原因是我比嫣整整大了七歲,那一年她二十三、我三十。親朋好友們也都一致地站在她父母的一邊,勸她放棄這段不明智的愛情。
  嫣很堅決,她說:「我會過得很好,我會很幸福!」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就站在她身邊,那一刻我感動得無以言表,竟有著放聲痛哭的衝動,緊緊地握著她的手在心裡發誓:我一定要讓她永遠做我的公主,我一定定要讓她幸福。
  雖然調回了家鄉,其實也沒什麼親人了,父母和哥哥都在國外,只還有幾個遠房親戚住在鄉下,也幾乎沒多少來往了。我們這個家族裡幾乎都是做生意的,這跟小城所處的位置有很大關係,出國淘金,一向都是這個沿海地區的傳統。
  四年過得很快,我已經是醫院裡最出色的主治醫師,我們的小家安置在本城最好的小區,住在這個小區的,幾乎都是城裡最有地位背景的人。嫣很滿意這裡的環境,她喜歡乾淨,喜歡井井有條,她最愜意的事,就是坐上陽台,翻看一些只有小女生才看的言情小說。
  浴室的門被推開,嫣走進來,腳步輕盈小心翼翼。我沒有睜開眼,卻有一股幸福在胸口蕩漾:她是來給我送浴巾的,我總是不記得帶浴巾過來。嫣走到浴缸前,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推了推我的肩膀:「你又在浴缸裡睡覺!快起來吧,去床上睡。」
  我睜開眼睛,給了她一個色色的笑:「到了床上,我就不想睡覺了,你也做不成飯了。」
  伸出手,向著她的短裙下摸去。嫣嗔怒地拍我的手:「別鬧!嘉嘉在外面呢!」
  我的手還是伸進了兩腿間,在光潔的大腿上抓了一把,嫣驚呼了一聲,跳開了:「你把我裙子都弄濕了!」
  在她躲開的一瞬間,我的指尖似乎碰到了一些毛髮,似乎還有一些滑膩。看著她孩子一樣地逃出去,我滿足地在水中伸了個懶腰:她一定穿了那件丁字褲,那件我今年給她買的結婚紀念禮物。她一定很想了,就像是我想要她一樣。
  吃晚飯,散步回來。嫣坐在嘉嘉小床邊給她講童話故事,我坐在計算機前整理那些在四川的記憶,我想把那些人、那些事,全部記錄下來。房間裡充滿著祥和安逸,竟有幾分童話般的幸福味道。
  小傢伙很快睡著了。粉紅嬌嫩的小臉歪在小枕頭邊,把小嘴兒擠壓得嘟了起來。嫣愛憐地在女兒額頭親了一下,把蓋在她身上的小毛毯掖了掖,回頭和我四目向望,無聲地笑了笑。我就向著她伸出雙臂:現在,是我該哄這個大孩子的時間了。
  床頭燈調得很暗,橘紅色的光照在嫣玉一樣的身體上,把她完美的曲線身材勾畫在床上。嫣瞇著眼睛,舒展地攤開四肢,任憑我的口舌在她身上遊走,自喉嚨不時發出一些無意義的字符。她總是用這樣的神態來表示自己在享受性愛,在她的臉上出現了這樣的表情的時候,就是在對我說她已經準備好了,我要做的就是響應給她更激烈地親吻,然後是進攻、再進攻……
  席夢思的床墊好像出問題了,在我們運動的時候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我走之前還沒有這樣的狀況。我一邊想著一邊奮力地聳動著,讓陰莖在嫣的下體快速地進出。嫣一如既往地發出悠長的呻吟,這些呻吟又被我狂野的衝擊斬斷,碎成一截兒又一截兒的呢喃。
  我的手把著嫣的髖部固定住她的身體,讓彼此下體的契合撞擊出響亮的「啪啪」聲,讓嫣豐滿挺立的雙乳波浪般地起伏,如同一池蕩起漣漪的春水。快感一點兒一點兒地聚集,終於像火山一樣爆發了,嫣在我身下奮力地蹬著雙腿,雙手無助地在我身上腿上抓摸,像是溺水的人在尋找一根救命的稻草。
  一切恢復了平靜,我把臉貼在嫣的乳間,感受著她的柔軟。嫣像抱孩子一樣抱著我的頭,抱得緊緊的,說:「老公,我愛你,老公我永遠都愛你!」
  「我知道。」
  醒來的時候天還沒亮,嫣窩在我的懷裡,渾圓的臀部貼著我的小腹,蜷著身體就像隻貓咪。我愛憐地把她往自己懷裡摟了摟,在耳後的髮際親了親,在我的心中,嫣就是我的女兒,我喜歡她偎依在我懷裡的感覺,喜歡她抱著我的脖子撒嬌,喜歡她偶爾露出的淘氣神情。而現在,這個似乎還沒長大的女兒,竟然已經養育了一個同樣可愛又惹人憐惜的寶貝兒!
  嫣睡得很沉,均勻的呼吸著。我把她散亂的長髮歸攏起來攤在枕頭邊,細長優美的脖頸在橘紅色的光線裡美得令人癡迷,我小心翼翼地用手掌撫摸著、把玩著,生怕一不小心打擾到她甜蜜的睡眠。
  在肩胛和脖頸交接的部位有一塊兒深紅的痕跡,如果不仔細幾乎看不出來。
  我好奇地湊近了看,那是一片吻痕,依稀可以分辨出嘴唇的形狀。嫣的皮膚既白又細膩嬌嫩,只要在親吻她的時候稍微用力啜一下,就會留下十分清楚的痕跡,經久不會消失。
  記得以前戀愛時,嫣每次和我約會以後都會戴幾天的紗巾,用以掩飾我在她脖子上留下的吻痕。後來我們的關係被他家人發現,也是因為那些痕跡。
  昨夜的親密比平時激烈,嫣一定累壞了,她的體質原本就很柔弱,想想我之前如狼的狂野,不由有一些莞爾:已經算老夫老妻了,還有這麼高的興頭!記不清昨晚是怎麼在她身上親吻了,居然親得這麼重!我在她全身尋找著,又在大腿和胸脯發現了兩處痕跡。早起一定會被她埋怨,現在街面上的女人,圍紗巾的可不多了。
  女兒在小床上翻了個身,嘴裡夢囈出幾句模糊不清的句子,藕段兒般的小腿伸出來,蹺到了小床的護欄上面。看著她小巧可愛的臉蛋兒,我的笑意又不由自主地湧現在臉上,小傢伙一點兒也不像女孩,頑皮又好動,看她可是件費精神的差事。
  接下來一連兩天都是對我兩個寶貝的補償,陪妻去逛街買衣服做美容,一家人去遊樂園、動物園、電影院、小吃街。女兒最喜歡的是吃零食,這點兒和嫣一脈相承。嫣因為要保持身材不敢吃,就看著嘉嘉吃一臉的羨慕,只好把吃的慾望轉移到了買衣服上面。
  嫣是超級愛美的女人,為了能穿上一件漂亮的衣服,她甚至可以堅持節食幾個月!她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我要是不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老公你就會看別的女人,看得多了就有可能出軌。所以我買衣服就是為了咱家的安定,所以你不可以反對我買衣服。」
  我對她的高論不以為然,卻樂得看著她折騰。結婚以後她沒有再工作,整天呆在家裡無所事事,有點兒事幹確實讓她能夠充實一些。我是個話不多的人,又愛靜,平時除了醫院就是家裡,幾乎沒有別的什麼應酬,每天最大的樂趣就是等著妻給我提要求,然後像是溺愛孩子一樣縱容她。我愛這個女人,她開心就是我最大的幸福,在我的生命裡,最重要的就是這一大一小兩個女人了!
  嫣的確有要求美麗的資本,一米六九的身高,長腿如椽,細腰翹臀,天生的一副衣架子,加上一張清秀白皙的瓜子臉和生了嘉嘉以後愈加豐滿的乳房,讓人一眼看過去立刻就會產生驚艷的感覺。
  她對衣服的挑剔到了苛刻的地步,不單是要求品牌,設計也必須是貼身的那種,不僅要求穿起來大方得體,還要凸顯出她曼妙的身姿才行。我常常和她開玩笑,說她愛衣服勝過了愛老公。她就會噘起小嘴兒假裝生氣,把雙手背在身後,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著我,說:「你是守財奴,愛錢勝過了愛老婆!」
  怎麼看她都不像是生了孩子的媽媽,倒像是個剛出校門的學生!從來不肯把頭髮盤起來,一如和我談戀愛時那樣紮起個馬尾。或者就讓一頭烏亮油光的頭髮隨意地披著,在脖頸處別一枚精緻的發卡,剛好露出一半小巧的耳垂兒,顯得那麼清新脫俗端莊雅致!
  回來已經是下午四點多鐘,嫣帶嘉嘉先上樓,我則去車庫停車。等我停好車走回樓下電梯入口的時候,發現嫣還沒進電梯,正抱著嘉嘉在和一個男人說話。
  那個男人也是住同一棟樓的鄰居,和我們並不太熟,依稀記得是個搞房地產的老總,好像姓佟。人長得很高大,剃著個光頭,四十多歲的人了,穿得衣服還是花花綠綠的。
  看到我過來,他就轉了頭衝我點頭致意,說:「梁醫生回來了?」
  我只是點頭響應,卻沒答他的話,過去從嫣懷裡抱過了嘉嘉。這時電梯也正好下來,大家一起進了電梯。
  懷裡的嘉嘉還很興奮,擺弄著給她買的那個卡通喜羊羊造型的小鏡子。我抱著她站在電梯門口的位置,我家住在九樓,姓佟的家好像是住在十四樓,嫣在我身後,他則站在我旁邊,湊過了頭逗嘉嘉說話。
  在電梯停在九樓的時候我彎腰把嘉嘉放了下來,準備掏鑰匙開門。就在彎腰的一瞬間,她手中的小鏡子晃了一下,我從鏡子裡看到姓佟的手飛快地從嫣臀部收了回去。由於只是閃了一下,所以看得不太清楚,不能確定剛才看到的是不是真實的。我狐疑地轉過頭看了嫣一眼,發現她的臉有些紅,眼神裡有掩飾不住的慌亂。
  沒等我緩過神兒來,嫣就搶步去拉了嘉嘉的手出了電梯,嘴裡模仿著嘉嘉的聲調跟女兒說話:「哇!到家咯!快叫爸爸開門,媽媽要和嘉嘉一起洗澡。」
  我走出電梯,又回頭望了一眼。電梯的門正合攏,門縫裡看見佟的一張臉,泰然自若,沒有一點兒異樣。
  整個晚上我都有些心神不寧,腦子裡回放著電梯裡的那個瞬間。可能真的是我看錯了,佟的手也許碰巧只是在妻子的身後經過而已。我相信嫣,相信她不會做出對不起我的事。可是如果是姓佟的真的騷擾了嫣,以她的性格,多半也會選擇息事寧人,我對她太瞭解了,她根本不會騙人!剛才從她臉上的表情我就可以斷定,一定有什麼事情發生過。
  我很想開口問一下嫣,但又不知道該怎麼問,夫妻之間,有些東西也是禁忌的,我不想讓她尷尬。或者她是顧慮到鄰居之間的關係,不想把事情鬧大,才選擇了掩飾的。
  但是我還是感到很不舒服,我是個完美主義的男人,不能容忍哪怕是一絲一毫的缺陷在我的身邊出現。嫣是我的妻子,完完全全屬於我一個人,我們是那麼相愛!我不能容忍任何人哪怕是只在心裡對自己老婆的覬覦。
  嫣已經睡著了,跑了一整天對她是個巨大的考驗。我愛憐地看著她甜美的笑靨,目光從她臉上轉向牆壁上巨大的婚紗照,照片上嫣笑得陽光燦爛,一襲白紗猶如天使般地依偎在我懷裡,姣好完美的臉上寫滿了幸福。
  「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我們會白頭偕老!」
  她在新婚之夜曾這樣對我說。是的,我一直都這麼想。
  最後的一天假期我什麼都沒安排,安安靜靜地呆在家裡。嘉嘉在寬大的客廳裡跑來跑去,活潑得好像神話裡的精靈。嫣在臥室裡熨燙我第二天要穿的襯衣,她做事情的時候非常認真專注,嘴角兒微微上翹,洋溢著祥和安逸,一縷秀髮從耳邊滑落下來,貼在臉龐上,午後的陽光從窗戶射進來,給她苗條的身體罩上了一層光環,宛如油畫裡的女神!
  下午整理在汶川的記憶,一幅幅悲壯淒涼的場景在我腦海裡浮現,讓我無比的壓抑,作為一個醫生,死亡是司空見慣的事情,但我還是不能從那個苦難的世界裡解脫出來!嫣去了超市,順便去菜場買菜。嘉嘉則在玩自己的芭比娃娃,把一堆玩具擺得滿地都是。
  小傢伙玩得累了,也許是有點兒無聊,就跑到我身邊搗亂。我推開手邊的工作,抱她去了陽台,從九樓的陽台看下去,乾淨整潔的小區盡收眼底,碧綠的草坪,錯落有致的假山,晶瑩又氣勢磅礡的噴泉……
  我指著一件又一件的設施給女兒看,問她那些東西的名稱。小傢伙唯唯諾諾地敷衍著我,突然大聲叫了起來:「媽媽!媽媽回來了……」
  順著她小手指的方向,果然看見了嫣正從小區的大門走進來,可緊跟著心裡一沉:她的身後,竟然又是那個姓佟的男人。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那天在電梯裡的情景又一次浮現在腦海,他會不會又趁機騷擾我的妻?
  好在嫣很快就到家了,中間也沒耽誤什麼時間。一進家門,放下東西就去了衛生間,「嘩啦啦」地開著水淋浴。
  嫣洗完澡就去了廚房。我鬼使神差地去了衛生間,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幹什麼!衛生間裡濕漉漉的,氤氳的水汽還沒散掉,洗手台下面的盆裡散亂地放著她換洗下來的衣服,粉紅色的內褲顯眼地放在最上面。
  我拿了起來,手指尖感到一種濕膩,展開來,就清楚地看到,內褲的襠部有一片兒濡濕的痕跡,嫣下體特有的味道也撲面而來。這種味道我十分熟悉,那是她在動情的時候才會發出的味道,可她剛才只是去買東西而已啊!
  我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心也沉了下去。


第02章
  『或者是真的巧合而已,嫣不是那樣的人!』我在心裡安慰自己,可我自己也覺得這樣的辯解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坐在書桌前,心情亂得如同一團麻,感覺有什麼東西梗在喉嚨裡面。嘉嘉跑了進來,張著胳膊讓我抱,忽閃忽閃地眨著發亮的大眼睛向我要求憐愛。她的眼神很像嫣,彷彿會說話一樣,漂亮而清澈,透著一些驕傲和頑皮。
  心底一處最溫柔的地方被女兒的神情觸動了,把她抱起來,放在自己膝上,正了正她頭上那朵歪了的大紅花,在她水嫩的臉蛋兒上親了親。嘉嘉手裡拿著昨天才買的音樂毛毛蟲炫耀地在我眼前晃著:「嘉嘉的……」
  我的心忽然動了一下,扶住她的雙肩,認真地問:「嘉嘉跟爸爸說,有沒有叔叔來過咱家?」
  小傢伙明顯沒有理解我的意圖,自顧自地擺弄著手裡的玩具,沒接我的話茬兒。我繼續問:「有沒有……一個高高的、光頭的叔叔來過?」
  嘉嘉一臉茫然地看著我,重複我話裡的字:「高的……嗯,叔叔……」
  我迫切地盯著她的小臉兒,渴望從中找到答案,可女兒的注意力又回到了手中的玩具上,沒有了下文。
  我有些失望,內心深處又有了一絲愧疚:我這是在懷疑妻了!嫣不是個隨便的女人,她是個聽到一句髒話都會臉紅的人,就連和最親密的老公在床上做愛,也是堅定的保守派作風。從來都是乖乖地躺在我身下任憑我主導整個過程,要她上來換一下體位也是推三阻四,更別說口交或者別的什麼……
  那個光頭怎麼可能和嫣扯上關係!人長得那麼猥褻,況且嫣又不是愛慕虛榮的勢利女人,她一向對錢都不看重,甚至腦子裡根本就沒有錢的概念。對於一個喜歡張愛玲亦舒的女人來說,優雅永遠是她追求的目標,把出軌和她聯繫在一起對她而言簡直就是一種侮辱!
  不要想了,都是巧合而已,我在杞人憂天。我抱著嘉嘉從椅子上站起來,準備到客廳去開飯,今天有我愛吃的蝦仁兒炒腰果。這時候懷裡的嘉嘉呢喃著說了一句:「叔叔……香媽媽,媽媽……抱抱叔叔……媽媽抱抱嘉嘉……」
  我的整個人就像被電擊到了一樣僵硬在書桌旁,一陣的暈眩,全身的血一下子全湧上了頭頂。幾乎不能相信女兒的話。竟然是真的!絕不可能的事突然之間幾乎變成了現實,我深愛著的、我視如女神的妻子,有可能真的出軌了……
  我的腦子裡一片空白,似乎自己的身體也消失了。
  不知道站了多久,客廳傳來嫣的叫聲:「你們父女倆在幹什麼?還不過來吃飯!嘉嘉,嘉嘉……」
  她的聲音依然輕柔溫順,一如往常親切,絲毫聽不出哪怕一丁點兒的異樣。我的心卻像是在被一把刀刺著一樣痛:她還在掩飾著自己,她掩飾得多麼好!
  嫣還在叫,我木然地走出去,嫣過來抱走了嘉嘉,在女兒離開我身體的一剎那,我突然一陣恐懼,手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我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但是那巨大的恐懼甚至擊潰了我的憤怒,一句話堵在我的喉嚨裡說不出來,一些詞彙在我腦海裡交織翻滾著:偷情……背叛……姦夫……離婚……卻始終無法組織成一句完整的話,我的嘴唇也在顫抖。
  看著嫣把嘉嘉攬在懷裡,拿湯匙舀了蝦仁兒餵她,嘉嘉和我一樣,對蝦情有獨鍾。嫣餵了她幾口,發現我還站在那裡,奇怪地瞟了我一眼:「你怎麼啦!臉色好難看,不舒服嗎?」
  她還是那麼體貼細心,那麼善解人意!可我卻不能分辨這話裡有沒有摻雜水份,不能確定她的話裡有多少誠意!一瞬間我的眼前突然一片朦朧,眼淚差點兒奪眶而出。我馬上用雙手掩飾地搓了下臉,乘機抹去了眼角兒溢出的淚水,壓抑著聲調說:「沒有,吃飯吧。」
  整頓飯我食不知味,可口的飯菜在嘴裡如同嚼蠟。那句話一直迴旋在嘴邊,幾次都差點兒脫口而出:你為什麼背叛我?你為什麼偷人?最終那句話還是沒有問出來。
  我突然發現自己在這一刻是如此懦弱,嫣的性格極其固執,骨子裡有一種傲氣。她不擅長說謊,更不喜歡說謊,如果這一切是事實,我害怕她會坦然承認。
  以她的個性,即使錯了也不會低三下四的來乞求別人原諒,她是那種一條道兒走到黑的人,就算錯了,也會走得義無反顧。
  嫣顯然察覺到了我情緒的變化。
  吃過飯,等嘉嘉睡了,她洗完澡換了件性感的睡衣,在床前轉動著身子,問我:「漂亮嗎?這件衣服討厭死了,胸口全露出來了!你看……」
  這是她向我最露骨的示愛,對她而言,這就是自尊可以容許的極限了。
  紗質的睡衣中間鏤空,裡面沒戴胸罩,堅挺豐滿的乳房在裡面若隱若現,把胸前的衣服頂得高高的。我卻一點兒也興奮不起來,相反,一股焦躁不斷地反覆在胸口衝撞:『在我不在家的時刻,也許她也是這樣的穿著,站在另一個男人面前讓人欣賞。不,不止這些,可能還有更加不堪的……』我用力捶了一下自己的頭,制止自己去想像那些齷齪的畫面,心卻像針扎一樣的刺痛。
  嫣不安地偎上來,摸了摸我的額頭:「你到底怎麼了?」
  我煩躁地擋開她的手:「沒什麼,我有些累而已。」
  眼睛落在她睡衣撩起之後裸露出來的腿上,心裡猛然打了個寒戰,那雙滑嫩粉白的大腿根部,又出現了一片明顯的瘀痕。不會錯,對於一個醫生來說,這些已經是職業的常識,那是被用力親吻或者擰捏出來的痕跡,等到了明天早上會更加明顯。
  嫣很快就把腿收回到內衣下,用輕快的語氣和我說:「我現在對你沒誘惑力了,本來你離開了這麼久,要犒勞你的,現在你倒找借口躲著我了!別怪我不講理,明天你想的時候,我可就不想了。」
  可能是家庭教育的關係,導致嫣對性的認知有些保守,她總是喜歡把做愛當作是對我的一種獎勵,從來不肯承認自己有要和我做愛想法,哪怕有時候我明明能感覺到她的需要。她下意識地把這件事看成不潔和羞恥的,好像那樣承認了就代表著她自己承認自己很淫蕩。
  夜深人靜,臥室裡沒有一點兒聲響。嫣已經睡熟了,貓一樣地背向我蜷縮著身子,豐滿的臀部呈現出十分流暢優美的線條。我瞪大了眼睛躺著,沒有絲毫睡意,回來之後,所有的跡像都明白無誤地告訴我:嫣出事了,她可能有了別的男人!甚至我已經猜到了那個男人是誰,回憶一下那個男人猥褻的樣子我就心裡發冷,多噁心的一個老男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脖子已經有些酸痛,我仍舊沒有睡意,乾脆從床上起來,都衛生間洗了把臉,冷水讓我的頭腦有一些清醒,卻還是茫然一片有幾分混亂。
  我不明白嫣為什麼要找那樣一個男人,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勾搭到一起的。想到勾搭這個詞兒的時候我的心又痛了一下,彷彿體內的血液在那一刻突然凝結了。
  黑暗中一個人坐在客廳裡的沙發上,茶几上放著正在充電的筆記本,充電器上的指示燈一閃一閃地亮著,這是去年我買給嫣的生日禮物,當時市面上最高級的索尼VGN-G218。其實嫣很少上網,偶爾上網也只是搜索一些服裝搭配首飾發佈的信息,她把更多的時間用在了對自己皮膚保養和化妝上面。
  把手放在機身上,光滑的觸感如同嫣的肌膚,冰涼而細膩。我腦子裡突然有了一個念頭:這裡面也許有關於嫣的一些線索,可能有她的日記,可能有她和什麼人的聊天記錄。這樣的念頭一出現,我的手就不由自主地抖動了幾下,我幾乎沒有打開的勇氣,我還沒有足夠的鎮定來面對這一切。
  計算機最終還是打開了,QQ設置的是自動登錄,登錄後的好友裡面顯示沒有人在線,加進來的人並不多,幾乎我都認識,聊天記錄截止的日期是六月二十一日晚上十點二十七分,正是我回來的前一天。內容很普通,一些瑣碎的家常和一些化妝品價格的討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記錄顯示著女人們的無聊,沒有任何可疑的跡像。
  關閉了QQ,幾乎查閱了所有的文檔也沒有發現一丁點兒的蛛絲馬跡,我不死心地再次打開QQ登陸器,鼠標指向了登陸欄,上面顯示了兩個號碼,我點擊了下面的號碼,登錄。
  她的簽名是「晴兒」,只加了一個簽名是「西洋鏡」的人。打開聊天記錄,只有兩句對話:西洋鏡:「我現在下去。」
  晴兒:「別,我女兒沒睡,改天吧!」
  日期:2:14 2008/6/22
簡單的兩句話,卻明明白白地在提醒我這是偷情的宣言。我的頭皮一陣陣發麻,這個時間是我回到家前的一個小時,很明顯,那個男人還是下來了!我在樓下看到的人影不是我的錯覺,就是這個叫做「西洋鏡」的男人。
  這一個小時他們做了什麼?我幾乎不能想像,我的女兒還在,嫣怎麼可能在她的面前做出那種事!回想起我洗澡時在浴室裡和嫣的一幕,我摸了她一把,那腿間的感覺現在回想起來,分明是裡面沒有穿內褲!
  我的全身都在無法控制地顫抖著:嫣怎麼了?我那個高貴優雅,對愛情忠貞不二的妻子哪裡去了?短短的一個月,為什麼一切突然就改變了?
  我有種衝動,想要去臥室把嫣揪起來質問她:這一個月她都幹了什麼?那個男人究竟是誰?她為什麼要背叛我?為什麼要背叛我們苦心經營的愛情?可是我全身僵硬,除了發抖什麼也做不了。同時伴隨著憤怒而來的還有巨大的恐懼,冰冷的心中除了絕望還是絕望,嫣從來沒有欺騙過我,沒想到她第一次的欺騙竟是這樣的殘酷,足以把我徹底擊潰。
  我曾經發誓愛嫣一生一世,我曾經發誓不讓嫣受到一丁點兒傷害,我們曾經許諾廝守終生,我們曾經承諾捍衛愛情。那些諾言都去了哪裡?
  我突然很想出去,我覺得自己再呆在這裡會窒息。
  開了車在街道上漫無目的地閒逛,現在是三點二十七分,街上沒人,燈柱的影子一根又一根地被車輪碾過去,被遠遠甩在身後。開了車窗,讓清涼的風吹進來,可是身體裡仍舊燥熱又焦灼。我快要發瘋了!我想開著車撞到牆上去。
  那天晚上我幹了件瘋狂的事,深夜驅車去了杭城,去找一位多年沒見面的朋友,我把他叫出來,只聊了十分鐘我就告辭了,把他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來回三百二十公里,回到家的時候還不到六點鐘。
  女兒還在睡,嫣卻不在床上,大概去買早餐了,我在門口的早餐店並沒有留意,往常都是我去買的,今天回來完全心不在焉,就把這些事忘了。
  我換了衣服,直接出來去上班,也許是想逃避,我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來面對嫣。我需要冷靜下來,用這一天的時間理順自己的思路,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些什麼。
  電梯裡人不多,還沒有到上班的高峰時間。我靠在電梯裡的扶手上,木然地看著顯示器上的數字跳轉。這時候手機響了,號碼顯示正是杭城的那位朋友,接通了,他的聲音有些焦急:「梁,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老實跟我說,不然我會忍不住跑過去的!我們是多年朋友,我知道你的性格,不是發生了很大的事情,你絕不會這麼失魂落魄的!你跟我說吧,既然你來見我,就說明你相信我這個朋友,你說說看,也許,我能幫你什麼。」
  我無言以對,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或者是我說不出口。但是有一股暖意在心底湧動,我壓抑著自己的語調說:「不要緊,你別擔心,我……我會處理好的……」
  眼睛落在電梯上方的監控探頭,腦子裡一下想起了那天在電梯裡從女兒鏡子裡看到的一幕,心裡一酸,情緒一下子失去了控制,哽咽了一下,終於失聲痛哭出來。
  電梯停在了一樓,我的眼前一片朦朧,完全沒有注意到電話那頭朋友在輕聲地安慰我,我全身無力,努力地克制自己,不讓更大的嗚咽聲從喉嚨裡跳出來。
  擦了擦眼睛,才發現身前多了一位穿白衣的女子,有幾分面熟,卻想不起來是誰。她有些被我嚇到了,不安地和我保持著一些距離,眼神卻忍不住時不時地瞟過來。這時候我才看見電梯已經正在上升,我為自己的失態而感到羞愧,抱歉地向她點了點頭,轉過了自己的身體。我不想讓人看見自己這麼軟弱。
  電梯停在了十三樓,女人幾乎是跑著出去了。有人同時攔住了即將關閉的電梯門,是兩個工人模樣的人,把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往電梯裡搬,電梯裡頓時充滿了濃濃的油漆味兒,嗆得我一陣噁心。我最怕這種味道,一邊掛電話一邊躲出去按對面的電梯。
  電梯遲遲不上來,始終停在十二樓的位置,我走向消防出口準備下到十二樓去。
  就在我推開樓梯門的那一剎那,有一個聲音傳入我的耳朵:「我不是和你開玩笑的,真的,你別嬉皮笑臉的,再這樣,我生氣了!」
  我的整個人瞬間被釘住在樓梯口,心也隨之一下子提了起來。是的,那是嫣的聲音。從她的語速裡可以聽得出她很焦急和慌張,像是在跟什麼人求助。
  一個男人的聲音說:「看把你嚇得。用不著心虛,男人都很粗心,不會那麼容易發現的!你完全是心理作用,相信我,絕對不會有事。」
  我幾乎馬上就能斷定這個男人是佟。是嫣和佟在說話!這一刻我的心情無法用言語來表達,所有的猜測在這裡都變成了赤裸裸的事實,我的妻子出軌了!我的嫣,正向那個姦夫求助!
  我用手摀住了自己的嘴巴,向前走了幾步,在通往十四樓的拐角過去的樓梯上,露出兩個人的下半身。
  嫣穿著睡衣靠在樓梯扶手上,腳上是一雙拖鞋,很明顯她是很急,通常她從來不肯只穿拖鞋和睡衣出門。在她站立位置的下面兩級台階,站了一個人,穿著肥大的七分短褲,粗壯的小腿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濃密汗毛,他的身子靠得嫣很近,幾乎是貼在了嫣身上,一手抓著欄杆,一手放在了嫣的臀部。
  嫣正努力地推開他那隻手,嘴裡說著:「別鬧,我找你是說正經事,一早就發現他出去了,到現在也沒回來。他看了我的計算機,不知道是不是發現了什麼!而且,昨天他的神色也不大對。」
  佟問:「你計算機裡都留下什麼了?」
  「以前的都刪了,就剩了那天的兩句。」
  「哪天的?」
  「你……不要亂動!就是那天你下來的時候給我發的信息。」
  「那個沒關係,就算他看了也不能確定什麼,頂多懷疑而已!」
  「不!我不能讓他有任何懷疑,我已經很對不起他了……」
  嫣的聲音裡帶了哭腔:「這一段兒時間,你……別找我了。」
  佟的手還是穿過了嫣的胳膊,落在她臀部上面,慢慢地摩挲著:「你知道我有多愛你!我會想你想得受不了的,我們在一起多合拍,你不想嗎?」
  手順著臀部一點兒一點兒地向下移動,順著豐滿修長的大腿往下摸索。
  嫣的手已經放棄了抵抗,不自然地扭動了一下雙腿,卻任憑那隻手在腿上撫摸:「真的不行,你聽我說,要是被發現了,我的家就全毀了,啊……」
  佟的手已經撩開了她睡衣的下襬,寬大的巴掌順著雪白的大腿內側向上伸去。
  嫣的一聲驚叫沒有喊出來就變成了從鼻腔裡發出的悶哼聲,顯然是被佟親住了嘴。那隻手一直伸上去,到了兩腿中間,睡衣的下襬也被帶著捲了上去,幾乎使嫣的半邊大腿全部落露在了外面,站在我的位置,可以清楚地看到嫣的整個臀部,她扭動著腰,像是要擺脫佟的手,但是扭動的幅度很小,佟的手掌就罩在了兩腿間的胯部,在粉紅色的內褲上面揉搓。
  嫣發出「唔……唔……」
  的沉重鼻音,白嫩的手抓著佟的手腕,潔白的皮膚和佟黝黑粗糙的皮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她的手絲毫沒有用力的意思,沒打算把佟推開。
  輕微的接吻聲音在樓道裡響著,如同一枚枚的針刺在我心上。


第03章
  「不要……」
  嫣終於掙脫了佟的嘴,發出低沉而焦灼的一聲求饒。
  佟的身體反而更貼近了她:「我昨晚想了你一夜,一想到你那個時候可能正被你老公在床上干,我就嫉妒得睡不著。我已經不能沒有你了!嫣,我真的好愛你……」
  佟的聲音不緊不慢裡透著從容,媽的!這個混蛋一定對很多女人說過這些話。
  嫣似乎有些受用,掙扎的幅度小了一些,但仍舊在堅持:「不行,怎麼能在這裡……萬一有人看到就壞了……哎呀……」
  佟的手動作明顯快了起來,裙襬隨著他手臂的動作抖動著,嫣的雙腿一下子夾了起來,臀部出現一個躲閃的動作:「你……壞死了……嗯……輕點兒……」
  佟的手還在繼續:「放心,這裡是安全通道,沒人會過來的。你的水真多,把內褲脫下來吧!」
  嫣驚叫了一聲,顯然是佟的手伸進了內褲裡面,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腿顫抖了一下,整個人猛地蹲了下來。因為佟的手掌還夾在腿間,所以睡衣就被全部撩了起來,整個臀部完全暴露在外邊,窄小的內褲因為被佟的手指拉扯著,後面的部份被勒進了臀溝裡,使得雪白的臀部異常豐滿。
  現在已經可以看見嫣的脖子,她長長的頭髮很隨意地挽起來盤在腦後,細長光滑的脖項上面戴著的,是我們結婚時候買的鉑金項鏈,脖頸的皮膚細膩潔白,如果不是光線照在項鏈上的反光,幾乎無法辨別兩者之間的差異。
  嫣還在哀求:「你……你放手,我要回去了,嘉嘉一個人在家裡,她快要醒了……」
  佟的手從嫣的胯間抽了出來,停在了她下巴的位置,捻動著手指:「看,這麼多水!我的手全濕了……」
  嫣抬手去推他的手掌,聲音裡帶著慍怒:「你別這麼下流,再這麼說我真生氣了!」
  佟並沒有因為嫣的態度退縮,反而抓住了她來推拒的手臂,順勢握住了嫣的手指,在嫩白的小手臂上留下了一道閃亮的水漬:「別生氣!女人都是水做的,我實在是愛死了你這樣的甜美多汁。」
  「你別把我當成那樣的壞女人……」
  嫣抬手捏掉了黏在手臂上的一根捲曲的毛髮:「除了丈夫,我從來沒有過別的男人!」
  「那我不是男人?」
  「你不是!」
  嫣的聲音中透著賭氣:「你是個流氓……鬆開手!我得回家去了。」
  佟輕笑了一聲,拉著嫣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襠部,那裡已經明顯地鼓了起來,佟把她的手按在上面揉搓著:「給我摸摸吧,硬得受不了了!」
  「滾開!」
  嫣斥責了一聲,卻並不太生氣,抓住欄杆要站起來,卻馬上又蹲了下來,似乎是被佟從上面按住了頭。嫣用另一隻手推了佟的大腿一下:「你怎麼跟孩子一樣纏人!我真的要回去了……」
  佟飛快地拉開了褲子的拉煉兒,從裡面掏出黝黑發亮的陰莖,把碩大的龜頭往嫣掌心裡塞:「你快點兒,我不忍著,幾下就好了……」
  嫣輕聲地歎了口氣,說:「真拿你沒辦法!你真是煩人得很。」
  手不情願地握住了粗大的陰莖,用很柔和的力度套弄著,紫紅色的龜頭在她嫩白的手指間忽隱忽現,分泌出來的黏液沾了一些在手掌虎口的部位,閃爍著亮光。一隻手從上面伸下來,從領口插進了嫣的睡衣裡摸索著。
  我完全崩潰了,身體從裡到外都是一片冰冷,腦子裡卻是按捺不住的憤怒。
  這個女人是我的妻子嗎?是我那個連在人前擁抱都覺得羞澀的妻子嗎?我無比深愛著的這個女人,此時卻卑微地蹲在別的男人胯間為他發洩性慾!
  我的理智已經完全喪失,攥緊了拳頭向前衝了一步,我要過去抓住這個無恥的男人,即使因此我永墜地獄,我也要殺了這個混蛋!
  我前面是九級台階,衝上去,轉過彎角的平台,我就將面對有生以來最殘酷畫面,在我的腦海裡,這幅畫面遠比廢墟裡的慘像更令我恐懼!就在我要衝上台階的時候,聽見嫣輕聲地向佟說了一句話,她的聲音很輕,這輕輕的聲音卻像是一聲驚雷一樣把我震呆了。
  嫣說:「如果我因為這件事情離婚了,你會不會像以前說的那樣,肯離婚娶我?」
  我全身的力量被這一句話抽得一絲不剩,我從來沒想過嫣竟然會提到離婚!
  我不能想像沒有了嫣的日子會是什麼樣子。還有嘉嘉,我可憐的女兒!她還什麼都不懂,卻已經注定要失去一個親人。
  回來之後的這幾天,我一直沉浸在發現嫣異常以後的震驚和憤怒中,迫切地想要知道姦夫是誰?想知道嫣為什麼要背叛我,卻從來沒考慮過這件事情將來的走向。嫣居然會和我離婚!她甚至現在已經想到了這些!我一下子懵了,之前想的一直是她被我揭穿後的場面,她羞愧和祈求原諒的場景,甚至我抑制不住一掌把她打倒在地後她理屈得無言以對。
  我從來沒有想到過她會和我離婚!我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所有的勇氣都在聽到嫣的這句話後倏然消失無蹤。
  我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緊握的拳頭無力地鬆開了,我抖動著雙肩無聲地啜泣,兩手摀住了自己的臉。這個時候的我突然好像回到了二十年前,回到了那個無助而彷徨的孩童時代。那時候父母在鬧離婚,在家裡打得不可開交,我就像是現在一樣驚慌失措地看著他們,恐懼地發抖啜泣著看那出悲劇上演卻無能為力。
  不!我不能讓同樣的悲劇發生在女兒身上。
  這時的佟發出一種既像是痛苦又像是享受的呻吟:「會的,我願意和你生活一輩子!啊……啊……」
  他挺著下身朝嫣的臉上靠,嫣的手被帶著抬高了一些,猙獰的龜頭血脈賁張地在她手裡衝撞,有幾次已經頂到了嫣的下巴。
  嫣盡力地別著臉躲避,但頭卻被按著沒法動彈,她手上的動作沒有停止,繼續快速地套動。佟的那隻手仍舊在她衣服裡揉搓,從睡衣隆起的形狀可以看出那隻手正抓著一邊的乳房,毫不憐惜的向上拽著,彷彿要把乳房從領口扯出來。
  看不到嫣的表情,但我猜想她一定很痛苦!這從她身體彆扭的姿態可以判斷出來。我視若珍寶的嫣,我從不願給她哪怕是一點兒傷害的嫣!此刻卻像是個奴隸一樣被人蹂躪著!而曾經發誓要保護她一生一世的我,卻只能懦弱地躲在角落裡看著這殘酷的一幕傷心。
  佟突然發出一聲長長的低吼,猛地挺了一下臀部,一股白色的液體從龜頭上噴出來。嫣猝不及防,嚇得身體一聳,來不及躲閃,那股精液就全噴在了她下巴和脖子上。嫣「啊」地叫了一聲,馬上抬起另一隻手去接,第二股精液就射在了她掌心裡,陰莖還在勃動著,繼續把一股又一股的精液射出來。
  下巴上的白色精液順著皮膚往下流動,滴落在嫣的胸口,拉出一條長長的細絲。嫣的兩隻手都佔著,沒法擦拭,只好努力地梗著脖子,把下巴抬得更高些,試圖制止住正在下淌的精液,可卻完全沒有效果。
  佟把自己的陰莖握住,繼續套動了幾下,又左右擺動了一下,接著將龜頭的部份壓在了嫣的手臂上蹭了一下,抹掉了殘留在上面的精液。嫣一隻手小心翼翼地捧著掌心裡的東西,另一隻手飛快地用手背擦了一下自己的下巴,有些生氣地說:「糟了,弄在衣服上了。」
  佟站直了身體,把陰莖往褲子裡塞:「沒關係,回頭給你買十件。寶貝兒你真好!我太舒服了……要不要我回去給你拿紙巾?」
  「不要了,給你家保姆看見了不好。」
  「沒關係,她又不是我老婆,敢多嘴我就炒了她!我老婆去歐洲旅遊之前就對她不滿意了,要不是我,早就不讓她干了。」
  「不要!能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一個人知道……」
  嫣用力甩了一下手掌,把掌心裡的液體甩在了樓梯上,又叮囑:「現在還沒鬧到那個份兒上,你記住了,別再讓人知道了!」
  有一滴液體被甩在了我臉上,和我的眼淚交織在一起,雖然幾乎輕到沒有感覺,但巨大的恥辱卻像鐵錘一樣擊打著我。
  「我先下去了,嘉嘉要醒了,看不見我,不知道要哭成什麼樣兒。」
  嫣站起來,腳跟兒翹了翹,似乎是親了佟一下。
  我一下子警醒過來,她說「我要下去了」的意思是指要下樓,表示她可能會從我所在的十三樓乘坐電梯,如果讓她看到了我,毫無疑問我的婚姻就走到了盡頭!我幾乎沒有多想就馬上退回了樓道,想著避到下面的樓梯去。連我自己都沒想到會那麼毫不猶豫地作出這樣的決定,我竟是這樣一個選擇逃避的懦夫!
  在我退回樓道的瞬間,身後傳來了一聲驚訝的輕呼,似乎是有誰在正在樓道裡,而且沒想到安全樓梯裡會有人。
  我轉過頭,看見剛才在電梯裡的那個女人,正一臉驚恐地望著我,似乎是被嚇壞了。她手裡提著個垃圾袋,站在樓道的垃圾箱前,身後的門敞開著,顯然是剛從裡面出來。這時候嫣的腳步聲已經越來越近,幾乎已經到了門口,甚至我連跑過去都已經來不及了,如果這個女人再驚叫起來,事情就會變得無可挽回!
  在那一剎那我來不及多想,一把拉住她把她扯進了自己家,飛速地關上門。
  就在我關門的時候,已經看見樓梯口的門正在被嫣推開。
  白衣女子顯然沒有想到我會這麼做,不知所措地被我拉得撞在自己身上,手中的袋子一下子掉到了地上,反手用力推我:「幹什麼?你想幹什麼?救……」
  在她喊出「救命」之前我用手摀住了她的嘴,另一隻手將她連帶雙臂抱住,防止她用力掙扎。她明顯是被嚇壞了,身體都開始顫抖,嘴巴在我的手掌下發出「唔……唔……」
  的叫聲,有些僵硬地扭動身體,想要掙脫我的控制。我的心思卻不在她身上,把耳朵側在門後仔細聽嫣的腳步由清晰逐漸模糊遠去。
  等到腳步聲終於消失,我全身的力量突然也跟著消失了,頹然地鬆開了捂著女人嘴的手掌,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手臂正緊箍著她的胸部,死死地壓著她的乳房。我趕緊鬆開她,無力地靠在了門上面。
  「啪!啪!」
  兩聲清脆響亮的耳光,打得我半邊臉全麻木了。女人打完我,立刻退開了兩步,靠坐到了鞋架上,順勢抓了只高跟鞋在手裡,警惕地看著我:「你是誰?為什麼要跟蹤到我家來?」
  我無力地喘息著,木然地說了聲:「對不起!」
  眼淚卻一下子又湧了出來。
  這已經是我今天第三次哭了,我沒想到自己會這麼脆弱!女人的那兩下耳光打得足夠用力,耳朵開始蜂鳴,頭腦裡一片空白,看著她的嘴巴在動,卻不知道她說了些什麼。那張嘴很漂亮,塗了深紅色的唇膏,顯得嬌艷又性感,乾淨的臉隱藏了一半在蓬鬆的波浪式長髮裡,一隻白嫩的手攥緊了拳頭擋在胸前。
  這隻手掌讓我一下想到了嫣的手,像一塊巨大的石頭堵在自己胸口,壓得透不過氣來,我絕望地張大了嘴卻發不出一點兒聲音。我感覺自己就像被裝進了一個密封的罐子裡面,氧氣正一點兒一點兒地消失,我也正一點兒一點兒地死去!
  我恐懼地蹲下了身子,蜷縮在門後的角落裡。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杯水遞到我面前,握著玻璃杯的手小巧纖細,荳蔻色的指甲修剪得精緻乾淨。我茫然地接過水杯,低頭看著晶瑩剔透的杯子,一滴眼淚落下來,掉進了水裡面,「你冷靜一下……」
  一個柔和的聲音傳過來:「能不能告訴我你怎麼了?」
  「剛才外面的是我老婆,我看到她正和人偷情!」
  我覺得自己像個無助的孩子。
  「啊……」
  聲音停頓了一下,像是要尋找什麼合適的詞彙:「那麼……你為什麼不揭穿他們呢?為什麼還要躲起來?」
  很奇怪這一刻我竟然完全沒有設防,面對一個陌生的女人,我毫無顧忌地開始訴說一切,包括我的女兒,我的擔心,我的絕望,包括我是如何與嫣相遇,怎樣相愛又是怎樣艱難地走到一起。包括我對嫣,這個我唯一深愛著的女人是如何的愛戀,而嫣的背叛,對我又是多麼大的傷害。
  我說了很久,我像是在和自己說話,一點兒也沒注意到身前的女人。她始終沒有插嘴,只是安靜地聽著,就在我敘述完的時候,她伸手來撫摸了一下我的頭髮,那個動作很自然,像一個媽媽在安慰孩子。
  傾訴過後的我開始平靜,站起來,向她鞠了一躬,說:「對不起,剛才嚇壞你了!」
  女人擺了下手:「沒關係,我能理解。你現在還是先洗把臉,在我這裡坐一下吧!」
  給我指了一下:「那裡是洗手間,我去給你拿條毛巾。你叫什麼?住在這裡嗎?」
  「我姓梁,在九樓住。」
  我擦著眼角的濕痕,為剛才的失態羞愧著:「我還要去醫院上班,不麻煩你了。」
  「啊……」
  女人似乎怔了一下:「是醫生啊……我叫娜,新搬來不久。」
  說話間已經遞過來一條毛巾:「你現在情緒不穩定,不適合工作……要是出了什麼亂子,對病人也是不負責的,還是請一天假吧!」
  我看了下表,已經有些晚,趕到醫院時間有點兒緊張,接受了娜的提議,給醫院的副主任打了個電話,說上午不去了。對方答應得很爽快:「你儘管歇著,調整不好我可以再放你幾天假。」
  洗了把臉後,人也清醒了許多,娜穿的依舊是早晨的那套白衣,赤足在屋裡行走得悄無聲息,給我泡了杯菊花茶,安靜地坐在了我對面。我不安地四周望了望,房間裡很整潔,地板擦得一塵不染,臥室的門敞著,窗簾也高高掛了起來,自然光從外面照射進來,客廳裡亮堂堂的。
  「不用找了,我一個人住這裡。」
  娜似乎看出來我有些拘謹,沒等我回應,馬上又解釋:「我是租住這裡的,今天休息不用上班。」
  她是個很體貼的女人。
  「也許……」
  娜轉動著自己手裡的杯子:「事情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嚴重!如果你真的愛她,不妨再給她一次機會。」
  「我一心一意地愛她,我不知道她為什麼這樣?」
  我的心裡又是一陣絞痛。
  「是的,錯不在你,可並不代表你沒有責任。無論怎樣事實已經如此,你要學著寬容,相信我,你妻子一定會回頭的。」
  「你不知道她的個性,她是個很認真的人,她和……那個人在一起的情形,讓我覺得很沮喪。」
  「你應該給她時間…………
  娜整整陪我聊了三個小時,她顯得非常冷靜,很客觀地替我分析整件事情,再三強調我要冷靜,要用寬厚的包容去原諒嫣。我覺得她的話很有道理,可是一想到樓梯裡的場景,馬上就不行了,怒火忍不住往頭上衝。我覺得自己已經要瘋了,那股怨恨和憤怒在我體內膨脹到了極點,隨時都可能爆炸……
  中午回到家裡,嫣正教嘉嘉畫畫,母女兩個趴在地板上嘻嘻哈哈地鬧著,一如往常我看到的情形。如果不是在樓梯看到了嫣的那一幕,我真不知道她原來這麼會演戲的!
  看見我回來,嫣就起來和我打招呼:「你怎麼回來了?我都沒做飯,一會兒準備和嘉嘉去吃多美麗的。」
  我強壓著火,沒吭聲。嫣過來接我的衣服:「要不給你做麵條吧?做飯的話來不及了。」
  我別過去臉,不讓她看到我眼神裡的異樣,要自己去放衣服,可嫣沒放手,我拉了一下,沒能從她手裡拉走,就放了手。嫣一邊掛衣服一邊問:「你要什麼鹵的?冰箱裡還有牛肉魷魚和雞蛋,炒魷魚行不行?」
  我實在壓不住火了:「炒什麼魷魚?你要把我炒了嗎?」
  嫣楞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有些發僵:「你怎麼了?這麼大火氣!」
  我幾乎從來沒有用過這樣的口氣和她說話。她表現得似乎有點委屈:「你又被誰惹到了?回來和我撒氣。」
  我沒搭話,一直走向了陽台,我怕再和她說話,會忍不住崩潰。
  眺望遠處,往日整潔乾淨的小區,此時看起來竟是那麼的陌生,好像我以前從沒在這裡住過!對面樓下停著幾輛貨車,上面裝滿了家雜,又有新住戶搬進來了。人們都想來這樣高級的小區,幾乎所有能搬進來的人家都以此為傲。可是住在這裡真的會幸福嗎?
  對面有一道亮光閃了一下,緊接著又閃一下,引起了我的注意。凝神看去,對面十九樓的窗戶半拉著窗簾,一個模糊的人影正趴在窗邊,手裡似乎拿著什麼東西。我的心裡忽然警惕了起來,回到屋裡去拿來了DV,從窗戶後面對準了那裡,推動到二十四倍焦距,一個人就在鏡頭裡清晰起來,他手裡拿著個望遠鏡似的東西,正朝我家的房間窺視。


第04章
  如果在平時,面對這樣偷窺的人,我多半會嗤之以鼻不屑而已。可此時的我卻一下子憤怒起來,連日以來壓抑在心頭的屈辱苦澀和痛苦再也無法按捺,罵了一句「我操你媽的」提著DV就衝了出去。
  從嫣面前經過的時候,我看見她一臉愕然,吃驚地看著我。因為我從來不講髒話,即使和人吵架的時候,最多也只是爭辯而已。
  等我衝出房間,她才反應過來,追了幾步到門口,叫:「你怎麼了?你要去哪裡?不吃飯了……」
  開門的是個十七、八歲的男孩,長得很斯文,戴著副近視眼鏡。就是他,我一拳打在了他胸口上,他被打得歪了個趔趄,他完全沒明白發生了什麼事,瞪著眼睛看著我,握緊了拳頭叫:「你幹什麼?為什麼打人?」
  「為什麼?」
  我又推了他一把:「你不知道嗎?你裝什麼裝,長得人模人樣的,你看夠了沒有?現在好好看看我,比你偷窺要清楚多了。」
  他被我一步步地逼進了房間,在聽到我說了「偷窺」這個詞兒以後臉一下子青了:「什麼偷窺?我……我沒有……」
  他明顯很心虛,話說得結結巴巴。
  我把DV舉到他眼前:「要我給你放證據嗎?這裡面的人是誰?不是你嗎?叫你家大人來,我讓他們認認是誰。」
  他的臉一下子由青轉白,往後退了一步,不吭聲了。
  我追著問:「你叫什麼?你家大人呢?叫他們出來。」
  「我……我叫……龍小騎,他……他們都不在……」
  他唯唯諾諾著說,手抓著自己的衣角:「我們只是鬧著玩兒的,以後不看了行不行?我把所有的照片還給你。」
  回家的時看到候嫣抱著嘉嘉站在門口,似乎很焦急:「你去哪裡了,幹什麼發這麼大的火兒?」
  她關切地望著我,眼神裡充滿了不安。看著她和女兒兩張同樣乾淨純真的臉,我幾乎脫口而出的回答突然堵在了喉嚨裡:我要和她說什麼?
  我要問她嗎?我的心緊了一下,死死地把手裡的U盤攥在掌心。
  沉默了幾秒鐘,我終於沒有回答,伸手去給嘉嘉擦掉了殘留在嘴角的果醬,繞過了嫣往房間走。嫣伸出一隻手拉了我的胳膊一把:「你怎麼了?你這個樣子我好害怕……」
  「你這個樣子我好害怕。」
  我的心裡突然一陣酸楚:自從結婚以後,她已經很久沒有說過害怕了。她膽子很小,怕鬼、怕黑,不敢一個人睡覺,我從來都把保護她當作自己的驕傲,這兩個我生命裡最重要的女人,常常讓我覺得自己是那麼強大,強大到有能力給她們一切!她現在開始害怕了,無助地扯著我的衣袖,眼神裡有一絲迷惘,像是個迷路的孩子。
  我要失去她了嗎?我還能保護她們嗎?我突然覺得自己也很害怕。
  晚飯吃得很安靜,除了嘉嘉「咿咿呀呀」的自語,誰都沒有說話,空氣裡瀰漫著死氣沉沉的壓抑。吃完飯我把自己關進了書房裡,頭漲得發痛,我什麼人都不想看,什麼話也不想聽,我只想安靜一會兒。
  門外是嫣和嘉嘉說話的聲音,她清楚而耐心地糾正著女兒的發音,「窸窸窣窣」的走動聲,以及玩具砸在地板上的「乒乓」聲,這一切都是我曾經最愛聽的聲音,現在隔了一扇門,變得遙遠又陌生起來。
  從衣兜裡掏出U盤,對著計算機發呆,裡面會有什麼?我看還是不看?也許裡面什麼都沒有,也許裡面什麼都有!我是如此的深愛著嫣,我們曾經是那麼的恩愛!可現在我手裡握著的,卻可能是她背棄我的證據!
  我不知道可不可以在看到這些東西的時候控制自己的情緒,對於追求完美的我來說,這一切殘酷得如同在我心上插了一把鋒利的刀子,每一次觸碰,都會引起撕心裂肺的疼痛!
  U盤還是插上了接口,鼠標在那個彈出的文件上停留了片刻,最後終於點擊了下去,我喘著粗氣,彷彿這輕輕的一下,已經用盡了我全身的力氣。
  展開的活頁夾裡分別用數字加字母的編號標記著幾十個子文件,我隨意點擊了其中的幾個,大多數是些女人的照片:穿睡衣的,穿內衣的,在陽台上晾衣服的,情侶接吻的,換衣服的……毫無例外,都是和女人有關的圖片。
  這個叫龍小騎的孩子向我展示了他的執著:照片上的拍攝日期跨度很長,有些照片已經是兩年前拍攝的了。我盲無目的的查看著,漸漸有些明白那些數字標記的意思:樓層和房間的編號。返回首頁,果然在文件中找到了9-C的字樣,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這是我家!
  照片是以拍攝時間排列的,令我吃驚的是居然有上千張。點擊開來,滑動著鼠標,讓一幀一幀的畫面從屏幕上跳出來。
  嫣和我在陽台上擁抱、嫣穿睡衣出來收衣服、嫣挺著大肚子澆花、嫣抱著嘉嘉餵奶,鏡頭拍得很清晰,遠距離的焦距準確地落在她裸露出來的半個乳房。我的思緒也跟著照片一起流轉,往事一幕幕在腦海裡閃現。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我的手已經有些酸,心裡卻充滿了溫暖,或許我要感謝龍小騎,他無意中記錄下了我和嫣在四年之中的點點滴滴。我的心在回憶裡慢慢融化,眼眶有了一絲濕意,我曾經多麼幸福!我們曾經多麼快樂!
  突然跳出來一張照片。嫣站在通向陽台的門口,眼睛望著遠處,神情像是在生氣。她身後面不遠有一個高大的男人站著,穿了件條紋的T恤,他的頭被掩了一半的門擋住了,看不清面容,從身體的姿態判斷,他正向著嫣走過來。
  我的腦袋「嗡」的一下整個人僵住了,沒錯!不用看他的臉我就可以確定,是佟。是佟在我的家裡!他一隻手插在褲兜裡,顯得十分輕鬆,就好像站在自己家裡一樣。
  照片的拍攝日期顯示:2008-5-29,那是我離開家的第六天!僅僅是六天以後,這個無恥的男人就已經出現在了我的家裡。我的心一直往下沉去,至今我還能想起嫣在送我出門時的表情,無助又擔心地拉著我的手不肯放開,一遍又一遍地叮嚀囑咐,可憐得像是個被拋棄的孩子。她在騙我嗎?她在演戲嗎?
  她怎麼能夠演得那麼逼真!那個從來沒有對我撒過謊的妻子,到底在心裡隱藏了多少秘密?
  我手指顫抖著滑動鼠標,照片跳到了下一張。
  佟清楚地出現在鏡頭裡,已經走到了嫣的身後,他的一隻手居然攬住了嫣的腰!把臉貼在嫣的耳畔,表情有些卑微,似笑非笑著,似乎是在對嫣說著什麼。
  嫣的臉上還是那副表情,肩頭微微有點兒縮起,但是很安靜的讓佟摟著,沒有任何反抗的意思。
  下一張裡,嫣才轉過身,推開佟。
  佟又過去,扶住嫣的肩膀。
  嫣掙扎,躲到陽台的花盆邊。
  佟再過去,貼近她,像是哄孩子一樣對嫣說著什麼。
  嫣轉身,走向進房間的門口。
  被佟在門口拉住,她的手抓住了門框,似乎想掙脫。
  嫣被抱住,抵在了門邊,兩人面對面站著。
  佟吻住了嫣。從身體的姿態判斷,他是強硬的在吻嫣,嫣的身子扭曲著,雙手擋在胸前,頭費力地別向一邊。
  連續四張接吻。
  吻嫣的額頭。
  吻嫣的臉。
  吻耳垂。
  嫣的手放下來,攥著拳頭,身體顯得僵硬。
  佟的手從腰滑落到臀部。
  連續九張在臀部撫摸。
  三張摸在腿上的照片,嫣在看佟。
  手撩起了裙襬,黑色的絲網襪在陽光下很顯眼,網狀下白皙的皮膚上那隻手拍攝得分外清楚。
  手伸進了兩腿中間,被裙子擋住了,嫣的臉別向屋裡,看不到表情。
  連續十七張手都停在裙子下面。
  嫣轉過頭向外,臉上表情驚恐,張著嘴,像是在說話。
  佟的一隻手放在嫣胸口乳房上。
  兩張捏住乳房。
  手到了肋部,嫣用手抓著他胳膊。
  掀開了上衣下襬,纖細的腰暴露在陽光下。
  手從下面伸了進去。連續二十一張。
  連續吻嫣的嘴,嫣沒有反抗。
  一隻手環住了佟的腰。
  嫣被抱起來,臉貼在佟肩上。
  被抱著進了房間。
  我頹然靠在了椅背上,閉上了眼睛,耳間「嗡嗡」地蜂鳴著,腦子裡一片空白。這時候的我就像是一台短路的機器,已經癱瘓了。也許我該傷心,也許該絕望,也許該憤怒,可我卻是全身僵硬,什麼也不能想,什麼也不能做。
  門外嘉嘉「嘎嘎」地大笑著,她平時很淑女,很少笑得這麼大聲,一定是嫣在撓她的癢。果然接著是嘉嘉的哀求聲:「不敢了,不敢了……媽媽你壞……」
  我的心一陣抽搐:我的寶貝!你也許還不明白,媽媽竟然真的那麼壞……也許有一天,也許沒有人能夠阻擋,你的媽媽,會離開這個家,永遠不再回來。爸爸給你講過無數的童話,每個童話裡都是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你最後總愛問上一句:「像是爸爸媽媽這樣嗎?」
  我也無數次的點頭肯定。
  那個時候我真的沒有騙你!如果你明白,爸爸媽媽不是公主和王子,你一定會很失望!如果你知道,王子和公主最後要分開,你一定會很傷心!
  窗外的天暗了下來,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濛濛的細雨。我對著屏幕發了一會呆,鼓起了勇氣,接著看下去。我想知道,嫣為什麼要背叛!
  又一組新的照片。
  鏡頭一直穿過窗簾的縫隙,落在臥室的床上,光線有一些暗淡,乳白色的床罩上放著一件男人的褲子,褲子的左邊,嫣橫躺在床角,兩腿垂在床邊,上衣撩起到乳房上面,乳罩也被推了上去,長長的頭髮墨一樣攤開在床上,她的頭歪向門口的方向,面目有些模糊;裙子被撩在了腰間,兩條長腿不自然地微微分開,黑色是絲襪邊緣在大腿根部把皮膚分成了截然不同的兩種顏色,白的部份在黑暗中有些炫目,紫色的內褲緊緊地繃在腿間,絲毫無法遮掩賁起的陰部。
  佟裸著下身背對著鏡頭站在床邊,T恤下襬很長,幾乎遮住了整個臀部,他彎著腰,一隻手扶著嫣的一條大腿,似乎正和嫣說話。
  下一張佟已經脫了T恤,黝黑色的皮膚,肌肉比外表看起來結實一些。他抬起了嫣的一條腿,俯身在腿上親著,腿被提起來很高,胯部就被拉得很開,內褲被扯得變了形,內褲和白色的皮膚交界處,由於皮膚的映襯,幾根陰毛很明顯地顯現出來,嫣的整個臀部幾乎被拖離了床面。
  佟側過身,手裡拿著脫下來的高跟鞋,站到了床角,整個陰莖暴露在鏡頭裡面,勃起的陰莖和小腹形成了一個銳角,碩大的龜頭呈現出一種紫黑色。鏡頭的最上面,是牆壁上的結婚照,因為高度的關係,只能看到照片裡兩個人的半個身體,嫣束縛得緊緊的腰間,是我環繞的手臂。
  照片下面,是佟高高舉起到空中的一條腿,嫣的腿幾乎被扯到了極限,大大分開的胯間,是佟的一隻手,手伸進了內褲裡面,整個包住了陰部。嫣的另一條腿彎曲著蜷了回去,蹬在床邊的靠背上,她的頭轉向了牆壁,正對著結婚照片的方向。看不到她的表情,也看不到佟的表情。
  手拉開了內褲胯間的部份,扯起來的內褲像橡皮筋一樣被拉得很長。
  嫣陰部的特寫。
  連續三張特寫,最後的一張上,佟的手指按進了陰唇中間。
  胯部被佟的身體擋住,畫面的右上角,佟用嘴含著嫣的腳趾。
  佟伏在嫣身上,兩個人接吻。
  佟的臉埋在嫣胸前,嫣的手推著他的頭。
  親一邊乳房。
  含著乳頭,嫣的手抓著佟的頭髮。
  叼著乳頭拉起來,乳房被扯得改變了形狀,乳頭的根部被拉得很長。
  雙手抓住兩隻乳房往中間擠壓著,兩邊的乳頭幾乎碰到了一起。
  嫣的頭抬了起來,臉上表情有些痛苦。
  佟跨坐在嫣身上,把陰莖用乳房夾住。
  九張連續的抽動。
  把陰莖送到嫣嘴邊,嫣緊閉著嘴。
  用手推開了陰莖。
  第二次抵過去,把龜頭按在嘴唇上。
  嫣推開嘴邊的陰莖。
  兩人接吻。
  佟吻嫣的腹部。
  佟的頭到了嫣兩胯之間,整個陰部被擋住。
  連續二十七張在親吻陰部。
  嫣的腿夾住了佟的頭。
  佟半起身狀態,嫣的雙腿被抗在佟肩上。
  佟把陰莖在嫣大腿內側摩擦。
  嫣的一條腿滑落下來,佟抱著一條腿。
  扶著陰莖到陰部的位置。
  用陰莖把內褲襠部撥開。
  龜頭在陰蒂位置按著。
  連續七張撥弄陰蒂。
  嫣的腰挺起離開床面,一隻手伸在空中。
  龜頭被按擠進陰道一半,沒有戴避孕套,扯著幾根陰毛。
  抓著嫣的手,摸剩在外面的陰莖,手上的戒指反射出一道光線,白玉一樣的手背擋住兩人交接的部位。
  全部插入,兩人下體完全貼在一起,陰部完全融合,無法分辨各自的體毛。
  嫣的頭抬離床面,嘴巴張開,半閉著眼睛。
  臉部的特寫,嫣咬著牙,眼睛完全閉住,皺著眉。表情有些扭曲。
  乳房。一隻乳頭被佟的拇指和食指捏著,向上提拉。
  連續五十七張抽插。
  佟整個身體壓在嫣身上,兩腿在嫣雙腿中間。
  六張靜止的相同畫面。
  曲起嫣的兩腿,一隻腳上的高跟鞋掛在腳尖上。
  撕開大腿內側的絲襪,親露出來的腿肉。
  拔出陰莖,褪下嫣的內褲,陰莖上水淋淋的濡濕,嫣的胯部有液體的反光。
  合併起雙腿,陰莖從腿後面插入。
  十九張連續畫面。
  把腿壓向嫣胸部,臀部被扯著抬離開床邊。
  連續九十五張抽插畫面。
  靜止不動的兩張。
  腿被放下來,垂在了床邊,佟伏在嫣身上。
  接吻的三張。
  佟起身,用紙巾擦拭陰莖,轉著頭和嫣說話。
  把用過的紙巾放在了嫣陰道下方。
  精液從陰道裡流出來,流在下面的紙巾上。
  佟上床,抱著嫣,連續十一張。
  佟出去。
  嫣趴在床上,雙手捂著臉。
  八張嫣擦拭陰部。
  佟裹著浴巾回來,夾著一支煙。
  俯身在床邊和嫣說話,嫣一直保持趴著的姿勢不變。
  佟把嫣抱在懷裡,和嫣接吻。
  兩人貼著臉。
  嫣用手背擦眼淚。
  整理頭髮。
  佟坐在床邊,嫣的頭枕著佟大腿。
  七張摸著嫣乳房的照片。
  佟穿衣服。
  嫣出去。
  佟把嫣的內褲從地上撿起來。
  裝進兜裡。
  嫣回來。
  佟走。
  連續三十九張嫣呆坐著。
  我茫然地盯著屏幕,腦海裡是麻木的,很奇怪,原來心痛的感覺沒有了,原來傷心的感覺也沒有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在憤怒。臉上癢癢的,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爬,我用手抹了一下,沒有什麼東西在臉上,攤開手掌,掌心有小片兒水漬,原來是眼淚。
  外面還在下雨,書房裡好像很潮濕,我的衣服也好像濕了,夏天真是個煩人的季節!尤其是這個夏天,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願意用今後二十年的壽命,把這個夏天從我的生命裡剔除掉。
  我是個醫生,從來我都深深地憐憫我的病人。我覺得,無論生了什麼樣的病都是不幸的,都是要被同情的,可在這個夏天的下午,我突然開始羨慕一些人,一些病人!我知道有一種病叫失憶,就是可以在很短的時間裡忘掉一些事情。我很希望自己也是個病人。


第05章
  突然門外傳來嘉嘉的叫聲:「爸爸……爸爸快來,媽媽哭了!媽媽哭了!」
  聲音裡夾雜著驚慌失措和迷惘。
  我條件反射地從椅子上跳起來,猛地拉開了書房的門。嘉嘉正仰著頭站在門口,見我出來,抬起了稚嫩的小手指向旁邊,喃喃地說:「媽媽哭了……媽媽不乖……」
  我轉過頭,看見嫣抱著雙膝靠坐在牆角,垂著頭,雙肩不停地抖動著,長長的頭髮散落下來遮住了臉頰,也遮住了她的表情,柔順的髮絲也同樣劇烈地抖動著。我不能立刻確定她在哭泣,但她的身子抖得很厲害,似乎情緒有一些失控。
  結婚以後我從來沒有見過她哭,我一直以此為傲,我愛這個女人,愛她的一切!即使是她偶爾的蠻橫和些許的霸道,在我的眼裡也是調劑生活的趣味!而此時的嫣,卻蜷縮在牆角一隅啜泣,她顯得很單薄、很無助。能看得出她在極力抑制,不讓自己發出太大的聲音,但是斷斷續續的抽噎還是從頭髮下面穿透出來。
  我的心在這一剎那被這聲音擊得粉碎。恍惚之間,似乎又回到了很多年前。
  那時的嫣,也是這樣蜷縮在她父親的病床前哭泣,那個時候,我遠遠地病房外看著她,一下子生出了要保護她要安慰她的決心!
  嘉嘉湊了上去,用小手撩開了嫣垂下的頭髮,歪著頭叫媽媽,用手指去抹她臉龐上的淚痕:「媽媽乖,媽媽不哭……嘉嘉聽話……嘉嘉也不哭……」
  看著女兒天真無邪的眼神,聽著她奶聲奶氣卻又語無倫次的話語,所有的怨恨、羞辱、悲哀突然都不那麼強烈了。我走過去,把嫣從地上扶起來,擁入了自己懷裡,輕輕地拍了拍她肩膀,張了張嘴想要說些安慰她的話,卻發現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嫣把頭埋在我的肩頭,全身仍舊在抖動著。
  「我好害怕!」
  她說。
  也許這時候我該問一句:「你害怕什麼?」
  可能這樣的一句話,會是打開彼此隔閡的最佳時機!不知為什麼我沒說,也許我比嫣更加害怕,如果事情一旦攤開來,真正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的人是我自己。我能徹底原諒嫣嗎?如果無法原諒她,我能離開他嗎?事情來得如此讓我猝不及防,我根本沒有最夠的心理準備。
  但我仍舊希望演能夠在這個時候對我坦白真相,這是她對我,一個稱職的丈夫應該有的誠懇!雖然這個時候談論忠誠對於已經出軌的她來說已經晚了,可是這樣的做法仍舊能夠表面在我和佟之間,畢竟我的重量要高於他。
  可惜嫣什麼都沒有再說,從我懷裡抽出了身體,默默地看了我一眼,眼神裡有一些怯生生的可憐,使得她內心的脆弱表露無遺。她彎腰抱起了嘉嘉,轉身進了臥室。
  我怔怔地看著她的背影,心裡說不出的難受。嫣停在臥室的床前,呆呆地站著,似乎在想事情,甚至忘了把嘉嘉放下來。風從陽台上吹進來,掀動著她的裙襬,線條柔美的身體在地板上投射出一條模糊不清的影子。嘉嘉的小臉兒在嫣的肩頭露出來,對著我做了個可愛的鬼臉兒,我咧了下嘴角,想要給她一個微笑,臉上的肌肉卻僵硬的如同石頭。
  我的心裡突然冒出了朋友的一句話:「你越是害怕失去的東西,往往就是你最先失去的東西。」
  我要失去嫣了嗎?失去了嫣,我還剩下些什麼?嫣曾經是多麼義無反顧地愛著我!在這件事之前,她幾乎是完美的,她曾經是完美的戀人,是完美的妻子!
  即使現在,在女兒的眼裡,她仍舊是天下最完美的媽媽!
  是不是所有的幸福,都像是光彩奪目卻又脆弱不堪的水晶,經不起輕輕的磕碰,不經意之間隨時都面臨著分崩離析?
  我該不該問她?在我的心底,清楚地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對嫣的熟悉幾乎可以讓我猜到她應對我的態度。她一定不會再企圖隱瞞下去,她的性格是那麼的倔強!強烈的自尊不允許她繼續對我撒謊,更不允許她對我痛哭流涕著懺悔。即使她明知道自己是錯的,即使在她心裡還殘留著對我的依賴和愛戀。
  整個下午,我都把自己關在了書房裡。我聽過無數關於背叛的故事,也無數次地鄙夷過那些出軌的女人。我自始至終認為:男人絕不能在這樣的事情面前隱忍,即使後半生孑然一身、形單影隻,作為一個有著血性的男人,也應該對這樣的女人斷然說不!
  可此時的我,卻發現自己遠比想像中懦弱,原來事關自己的時候竟然是這樣的滋味!原來抉擇竟然是如此的艱難!
  漫無目的地翻著屏幕上的文件,幾乎都是住在同一棟樓裡的女人。大多是些穿了睡衣或者內衣褲的照片,也有抓拍到一些極其隱秘的鏡頭。可以知道的是那個叫龍小騎孩子用來拍攝的設備是極其專業的,手法也很純熟,照片拍攝得十分清楚,甚至有一些運用了遠紅外線的輔助功能。
  這個下午顯得格外漫長,可以聽到嫣在門外走動的聲音,嘉嘉跟在她身後嬉鬧的聲音。我就看著門,希望嫣會突然過來敲門,然後對我說「我們談談吧」。
  我很想和嫣談談,但我知道這個話頭卻不能由我提起。
  嫣始終沒有進來。
  蝸牛一樣的太陽終於西沉,餘輝將整個天空染成了金黃色。我收回了思緒,準備關掉計算機出去。我還不能表現的太明顯,那樣只會把這個家推向深淵。
  就在返回主菜單的剎那,我突然瞄到了一個讓我心裡一動的數字:B-13C。這是娜所在的房間。
  打開文件,裡面是整齊而規範的數字標示,照片的數量很多,從序號來看,拍攝的時間並不太久,大約是從一個多月前開始的。
  點擊開圖片,一頁頁地翻看,多數是娜穿了睡衣在房間走動的,偶爾有幾張穿著內衣躺在陽台的睡椅上。娜的身材竟十分完美!細身長腿,豐乳肥臀,舉手投足間都流露著優雅的成熟女人味道。她正是男人最喜愛的那種類型,即使穿著睡衣,依然遮蓋不住誘惑人的玲瓏的曲線。我曾經和這個女人有過十分親近的接觸,卻沒有注意到她竟是如此的曼妙動人。
  不過我的心裡還是有些疑問:從之前的照片來看,龍小騎通常不會浪費很多精力在一些不可能拍到床的房間。而從照片中來看,娜臥室的窗戶上大多數時候拉著窗簾,甚至在白天的時間也是這樣。這和我在她家看到的完全不一致,那次我在她家裡,明明看到她家的窗簾是拉開的。
  直覺告訴我:娜的房間一定有吸引龍小騎的地方。不然,他不會一直連續地拍下去。
  果然在翻過了一多半的照片的時候,出現了一張令我吃驚的圖片:娜全身赤裸,身上纏著紅色的綢帶站在陽台靠牆的位置,她的雙手被反綁在背後,脖頸間有一根很寬的項圈,項圈的邊緣鑲了金屬邊,在正午的陽光下閃閃發亮。紅色的綢帶完全勒在了皮肉裡面,使得全身細嫩潔白的肌膚飽滿地突現出來。
  由於是中午,光線充裕,照片拍攝得極其清晰,可以清楚地看到乳房被勒得有些變形,但更加飽滿地賁張著,胯間濃郁的毛髮也拍攝得明明白白。
  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雖然只是和娜有過一面之緣,但她的溫柔體貼落落大方給我的印象極深,我完全無法想像這樣的一個女人,能做出這樣大膽而瘋狂的事情。
  接下來的幾張,角度有細微的改變,龍小騎沒有浪費一秒鐘,連續的拍攝讓我看清了娜的項圈上還連著一根繩索,因為之前的一張繩索被身體擋住了,所以不能分辨出來。而這一張上面,整個身體的側面全部暴露在鏡頭裡,這樣就可以輕而易舉地斷定,綁著娜的是一根極長的綢帶,這樣的綁法,自己是絕對不可能完成的!也就是說,她是被人綁住的。
  我幾乎不能相信,世界竟然是這樣的瘋狂!原來我不知道的,此時全都展現在我眼前。娜的神情略帶驚恐,身體稍微有些畏縮,這讓她看起來和原來的高雅淡然有了極不協調的巨大反差。項圈的繩子懸著空,另一頭一直伸進了屋裡,或者,繩子的另一頭,是抓在屋裡的一個什麼人手裡的。
  果然,在又翻過了幾張照片以後,鏡頭裡出現了一個人的手。這證實了我之前的猜測,娜是被逼的,像她這樣的一個女人,絕對不可能自願做出這麼瘋狂的事情來!讓我吃驚的是,那個人的手臂竟然十分白嫩,手指纖細若蔥,指甲塗了豆蔻色的指甲油,在強烈的光線下,顯得妖異而詭秘。
  這竟然是個女人的手!
  我突然對娜產生了強烈的同情:赤身裸體被人推向陽台,暴露在別人的眼皮下面,那是多麼巨大的恥辱啊!屋裡的這個女人,究竟對她有多大的仇恨,才會用如此極端且喪失人性的手段來對待她?
  接著的兩張臉部特寫,可以清楚地看到娜臉上的淚痕,後面的一張,甚至可以看見淚珠在臉龐上流動的樣子。我的指尖忍不住地輕輕顫抖起來,心劇烈地跳動著,無法否認的是:這時的我竟然有種奇異的興奮。如同正在作案的罪犯,既緊張不安,內心深處卻又充滿了期許。
  我正在窺視別人的隱私。
  接下來是連在項圈上的繩索被拉緊繃直,娜的頭被拉得歪向了房間的方向。
  然後被扯進了屋裡。等到她再出現在鏡頭裡的時候,姿勢變得有些怪異,彎著腰極力地將身體扭動成了一個S形,膝蓋也是彎曲著的,雙腿緊緊地並在一起,臉上的表情也有了改變,原來的驚恐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讓人說不出來的一種表情,緊皺著眉頭,臉上的肌肉緊繃的很不自然,目光看起來很渙散。她的腿間似乎是夾著一件什麼東西。
  等到繼續看下去,我才恍然明白,夾在她雙腿間的,是個從外形看來應該是非常粗大的假陽電動具,從她臉上的表情來看,開關一定是被打開了的。
  娜就這樣赤裸著身體在陽台上面不斷地變換姿勢,可以斷定一定是裡面的人在指揮她,因為有幾個姿勢做得明顯非常勉強,顯然她沒有理解屋裡人的意圖。
  但是這些姿勢的確讓她變得說不出的淫蕩,這些姿勢都是只有專業女優才能擺出來的造型,不單需要極好的柔韌度,更重要的是需要拋棄女人本能的羞恥心。
  我猜想龍小騎之所以一連幾天拍攝娜的房間,一定是之前在這個陽台上面曾經出現過類似的場景,或者是由於某種原因沒來得及拍攝,因此他才鍥而不捨地觀察著娜。我低估了他的能力和耐心,這個時刻我突然有些恐懼,不知道他給我的是不是他所拍攝的全部?關於嫣,關於我家,還有沒有更多我不知道的留在他手裡?
  我把關於嫣的照片轉移到了自己的計算機裡,然後帶著U盤去找娜。我對這個女人有著說不出的好感,這些照片涉及到了她很重要的私隱,我決定交還給她,讓她自己來處理。
  娜確實很吃驚,當我說U盤裡有關於他的照片時,她的臉色馬上就變了,我想她當時就已經意識到了裡面是什麼東西,因為她的眼神裡包含了太多的恐懼和羞愧。她先是定定的看了我幾秒鐘,才緩緩地去接我手裡的U盤。也許,她的心裡還揣測過我的意圖。
  她打開計算機插上U盤,查看那些照片。為了不讓她感到過分尷尬,我轉過了身去。
  約莫幾分鐘的時間,才聽到娜在身後輕輕地歎了口氣,說:「謝謝你!我不知道該怎麼給你說才好,關於我的這些照片……」
  我打斷了她的話:「你不用跟我解釋,這些都是你個人的隱私,雖然我看過了,可是並不表示我有權利知道原因。我會把關於你的一切都藏在心底,永遠都不對任何人提起。我來找你的目的,是簡單地想要提醒你而已,因為我相信,你不是那樣的一個女人,原因很簡單:我在你身上感受到的,都是善良和體貼!我相信一個善良和體貼的女人絕不是壞女人!我是個朋友不多的人,而現在,我已經把你當作了我的朋友。」
  身後很長的時間沒有聲音,我回過頭,看見娜頭垂得很低,神色有些黯然,目光盯著地板一言不發。過了幾分鐘,才抬起頭,對我說:「范醫生,您是個好人!我對我的所作所為感到很後悔很……愧疚,我……沒有你想像的那樣好。」
  我向她笑了笑,試圖安慰她,可我感覺自己笑得很苦。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完美的女人?即使完美如嫣,曾經讓我驕傲自豪和深信不疑的妻子,現在都對我隱瞞了這樣讓我心碎的事實!
  娜默默地看著我,眼神裡有些閃爍和迷離,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最終只是歎了口氣,轉身從抽屜裡拿出一包煙,熟練地拆開抽出一支遞向我。我搖了搖頭表示不抽,她自己點燃了,深深吸了一口,淡藍色的煙霧就開始在兩人中間瀰漫。
  透過煙霧,娜的臉顯得有些朦朧,她抽煙的時候是狠狠的,似乎抽的不是煙是她的仇人!而她正在一口一口的吞噬對她宣戰的敵人。
  這時的娜有些頹廢,我被她的樣子觸動著,她和嫣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女人,嫣情緒化,柔弱而多愁善感,是小女人。娜則幹練、理智,溫和中透著堅韌。不過在我的眼裡,女人都需要保護,無論怎樣的女人都有著某個極其脆弱的一面,如同愛情一樣需要被人精心呵護!
  她猶豫了一會兒,突然把話題扯到了我身上:「你和你妻子談過了嗎?」
  我搖了搖頭:「沒,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很愛她,如果事情攤開了,我擔心會變得更糟糕!」
  娜沉吟了一下,說:「我覺得,你妻子一定是愛著你的。也許,她自己也並不十分明白,你們曾經有過那麼多值得回憶和珍惜的從前,這些都是點點滴滴積累起來的情感,是你們和好的堅強後盾,絕不會讓一個外人輕易就從你身邊拉走的!她說和你離婚的假設,是擔心你知道了真相無法再接受她,所以她才會急切地向那個人索要安全和保障。你有沒有想過,她說的是:如果我因為這件事離婚了!這也許表示她很迷惘,很沒有未來感,你在這個時候,要做的是讓她知道你會原諒她,就像對待一個迷途的孩子,沒有恐嚇、沒有憤怒,只有溫情的呼喚,才能讓她想起回家的路……」
  我安靜地站在那裡,聽娜冷靜而又合理的分析,心中驚異於她的細緻和條理分明。也許真的是旁觀者清,也許她說得都對,我應該像她說的那樣原諒嫣,把她從別人懷裡拉回來!我不能沒有煙,我們曾經對著所有抵制我們在一起的人發誓會過得幸福。如果在嫣的心裡還存在著對我的一分愛,我都不應該把她從自己身邊推走。
  可是,我真的能做到原諒她嗎?我真能夠做到隱忍和忽略她在別人懷裡一絲不掛的赤裸身體?我真能不介意她曾經被別的男人壓在身下婉轉承歡?
  一回想起在樓梯的一幕,我的心裡馬上冰冷一片,憤懣充斥在血液裡橫衝直撞。如果嫣回頭,如果嫣做回以前那個專情於我依賴於我的小妻子,我真可以做到忘掉這齷齪的一切繼續對著她微笑嗎?如果我逼自己那樣做,最後的結果一定是我發瘋!
  娜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想法,猶豫的看了我一眼,輕輕地歎了口氣:「我知道你很難做到,因為所有男人都有獨佔自己女人的渴望,所有的男人都和女人一樣有著嫉妒和自尊。你現在不願意考慮這件事情,就不必勉強自己,但是我真的希望,你能夠在想明白之前保持著對她的善意,保留住家庭回歸正確軌道的機會。縫補過的衣服雖然不再漂亮,可穿在身上一定還是溫暖的!」
  我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娜也不再說話,屋裡靜了下來。
  突然被娜的一聲呼叫驚醒,看到娜一臉驚異地對著計算機屏幕,而活頁夾裡所有的照片都不見了。娜和我對視了一眼,說:「照片都沒了!」
  我漫不經心地應答:「嗯,刪除了最好,越少人知道,對你越是有利。」
  娜的身體有些發抖:「可是,我沒有刪除它們啊!」
  這怎麼可能?房間裡只有我們兩個,如果不是她刪除的照片,才是見鬼了!
  我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樣說,也許她想暗示我,這件事就此終止,大家都當作從來沒發生過。她也太不相信我了,我既然肯把照片送還給她,當然不會再讓這件事複雜化。
  看來,她還是對我有防範和疑慮。我有些意興闌珊,說:「謝謝你的開導,我還有些事情,咱們改天再聊。」
  轉身走出了房間。
  身後是娜不解和驚愕:「唉……你怎麼……可是……我怎麼辦?」
  我沒有回頭:「不用擔心,我會把這件事忘掉的。」
  回到家裡,嫣正在浴室裡洗什麼,嘉嘉抱著個塑料盆站在浴室門口,叫著:「媽媽……給……媽媽……嘉嘉也洗……」
  書房的計算機還開著,我坐回計算機前,找到包含了照片的活頁夾,準備隱藏起來。等我打開了文件,立刻呆住了——活頁夾裡空空如也,什麼都沒了!


第06章
  是誰動了我的計算機?是嫣嗎?我的神經繃緊了一下。
  這樣的念頭只在腦海裡一閃就馬上被我否定了:不會是嫣!以她的性格,如果看到了這些照片,馬上就能明白事情不可能再隱瞞下去。這種情況下嫣不會選擇刪除照片百般抵賴,十有八九會在我一回到家的時候就和我攤明瞭來說的。
  黑客?我輕輕地搖了搖頭:我的計算機裡有什麼值得黑客光顧的東西?能讓一個人天天關注著我的計算機,在這短短的時間裡就能發現這些剛剛存進去的照片。
  況且,假如真是黑客,也沒有必要刪除我的照片,他只需要複製過去就可以達到自己的目的了,為什麼非要讓人知道他曾經來過?
  龍小騎!
  突然想起娜對我說的話,她曾經表示過沒有動手刪除自己的照片,當時我還以為她在和我玩什麼花樣兒。現在看來,她真的沒有撒謊!在她計算機上發生的事情和我這裡一樣。唯一同時接觸到兩台計算機的,就只有龍小騎的U盤,幾乎能肯定,是他在U盤上做了手腳。
  我馬上去找了龍小騎。
  他不在家,他的母親客氣地問我找他有什麼事情,我故作輕鬆地說自己在做一個關於青少年心理的課題,想要請他協助我解答幾個問題。我沒替他隱瞞的意思,只是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這件事情,單是對付龍小騎於我而言沒有什麼太大的難度,假使他的父母摻和進來,事情就不那麼好處理了。
  他的母親爽快地告訴了我龍小騎剛出門,他是要去一個同學家裡。末了說:「這是好事,現在我這個做媽的也不知道他整天想什麼了,您是醫生,如果肯關注小騎的話,對我們做父母的來說真是及時的很,還要拜託您在他心理上多做些引導……」
  然後詳細地告訴了我那個同學的住址。
  我在龍小騎之前趕到了那裡,當他看到我的時候臉色立刻就變了,將筆記本計算機死死抱在懷裡,四下尋覓逃跑的路線。為了防止意外,我的第一句話就下了重拳:「我剛才去過你家了,你家人現在還不知道,如果你跑了,我保證會帶著警察上你家去!」
  一個孩子,無論他多麼聰明,跟我相比較起來仍然只是個單純的孩子而已,我有足夠的把握對付他。但是如果他任意一位家長攪和了這件事,結果都只會把事情變得更糟糕。我知道一個孩子的承受力,所以不能逼龍小騎太急,超過了他的承受極限,事情就會朝著相反的方向發展。
  我和他的交鋒是在上島咖啡的包廂裡進行的。這裡很安靜,舒適的沙發,柔和的光線,幽閉的空間。以前我很少來這種地方,只是應嫣的強烈要求才陪她來過幾次。嫣喜歡這裡的情調,雖然這裡的上島咖啡和蘇州的比起來多少顯得寒酸了一些,但仍是嫣最喜歡光顧的場所。我和嫣不同,我喜歡呆在家裡,喜歡看著嫣穿了睡衣在客廳裡走來走去,喜歡嘉嘉嘰嘰喳喳地跟在嫣身後叫媽媽媽媽。
  我從來沒有想過,會和一個男孩坐在這樣的場合。兩個人都不大自在,從龍小騎不時晃動的雙膝可以看出來他心裡的緊張,他垂著眼瞼,雙手緊抱著計算機,手指在光滑的機殼上扣著。我甚至覺得有些荒唐,如果不是對面這個由於性激素過高而癡迷於偷窺的男孩,我至今也許還不能確定嫣的出軌,但是反過來對於我來說,知道了這些卻變成了一種煎熬。
  具體的對話我在這裡省略了,因為兩個人根本不在一個檔次,整個過程只是我攻擊他防禦的反覆演練。我像是擠牙膏一樣一點兒一點兒地把龍小騎所知道的全部搾了出來,事情和我預想的基本上沒有什麼兩樣。
  首先龍小騎承認了是他在U盤裡安裝了木馬程序,只要U盤一連接上計算機程序就會啟動,這樣無論U盤在什麼地方,他都能準確地找到那台計算機並且取回文
  件。這是龍小騎為了防止U盤丟失而做的精心設置,他是個聰明的孩子!也是個對計算機有著天賦的孩子。
  在我第一次查看照片的時候,他就已經在監控我了,之所以沒有馬上動手取回文件,是擔心U盤一到我手裡馬上就出問題,可能我會懷疑他。
  在我去找娜的時候,龍小騎才開始從我的計算機上取回並同時刪除了存在我電腦裡的文件。但他馬上就發現了這些文件裡缺失了大部分照片,當時的他十分懊悔,以為我已經把其它的照片刪除了。
  不久在娜查看照片的時候她的計算機同樣暴露在龍小騎的視線中,這次他沒敢再耽擱,馬上開始了遠程操控,把文件從娜的計算機上移回。而那個時候,娜正和我對話,注意力不在計算機上面,因此沒有察覺到計算機的異常。龍小騎只所以選擇刪除U盤和計算機裡的文件,是因為他也害怕照片洩露出去,最終事情鬧得太大會引火燒身給自己帶來麻煩他說:「我知道偷窺別人不對,也知道這些東西如果外傳會給很多人帶來傷害,可還是忍不住想把這些東西和人分享。你找到我的時候,我正是去一個同學家裡,想去炫耀我剛才從你那台計算機上拿到的東西。不過我向你發誓,這些照片只有我和那個同學知道,除了你之外,絕對再沒有人知道了。而剛剛從你計算機上拿到的視頻,連我自己都還沒有認真看過。」
  「視頻!」
  我愣了一下,腦海裡馬上浮現出娜在陽台上的情形,難道她的電腦裡會有關於那些東西的視頻?我明顯覺得自己心跳加劇了,盯著龍小騎的計算機想:這些視頻就在他的計算機裡,我想看的話馬上就可以看到。龍小騎還不知道他遠程登錄的兩台計算機不是一個人的,他以為那都是我的計算機。所以認為是從我的計算機上偷取了這些視頻。
  是的,現在我就能看到,可我該不該看呢?這些東西一定涉及了娜許多不想讓人知道的私密,如果我看了,我就成了像龍小騎一樣的偷窺者!這和我一貫的做人原則相違背,我常常為自己內心的坦蕩和光明磊落而自豪,同時鄙視心存猥褻齷齪的人,對於對待朋友還要遮遮掩掩處處設防的人尤其反感。
  「我本來只是好奇才複製了那些視頻,等粗略瀏覽過才發現事情很複雜,涉及到了很多人在裡面。」
  龍小騎低著頭說:「這些內容對我來說實在是太刺激和震撼了,我猜你一定不會放過我,所以才去找那個同學商量,到底要不要把這些視頻保留下來。」
  我的好奇心被他的話勾了起來,在這個網絡色情發達的年代,究竟什麼樣的內容才會讓他感到「刺激和震撼」呢?幾乎沒有再猶豫我就下了決心:先看看這些視頻的內容,然後為當事人守口如瓶保密一切。
  在誘惑面前,我不是個聖人。
  計算機在茶几上打開,龍小騎熟練地操控著計算機,從眾多的活頁夾裡找到了一個文件打開,裡面有三段視頻文件,他點擊開第一段,雙擊,全屏。
  圖像非常清晰,可以判斷是很接近專業的設備拍攝的。鏡頭被人拿在手裡,不時地會大幅度晃動幾下,畫面從地面上一下子轉到天花板,然後又一下子拉回來,娜的身影在鏡頭裡一閃而過,似乎正在彎著腰做什麼事情。
  一個男人的聲音:「寶貝兒!看鏡頭一下。」
  聲音似乎有些耳熟,像是在什麼地方聽過。鏡頭隨即被固定下來,娜對著鏡頭看了一眼,問:「行了嗎?你都換了幾個角度了,到底好了沒有?」
  她是身前是張圓桌,上面擺滿了菜餚,精緻的高腳玻璃杯中已經倒上了紅酒,鏡頭裡的娜站在靠左邊的位置,她的右邊,是自己的睡床。
  這張床我見過,很大,有個巨大的古典式靠背,靠背的上半部分,是一塊巨大的鏡子,床頭的鏡子,作用不言而喻,我立刻聯想到了之後的情景:兩個人關係親密的情人,在臥室裡吃飯喝酒,然後上床,並且用錄像機記錄下整個做愛的過程。
  的確很有情趣,也很浪漫。但是他們一定不會想到,這時的鏡頭,已經變作我和龍小騎偷窺的眼睛。
  我突然想起了嫣,我也曾經有過這樣的提議,但嫣毫不猶豫地拒絕了,說:「你怎麼這麼下流!這種事,偷偷摸摸地做也就做了,還要拍下來幹什麼?丟死人了!要拍拍你自己,我不拍。」
  心頭微微一酸,那就是從前的嫣!保守而且固執,即使在夫妻之間,也要保持得體和淑女。
  現在呢?
  鏡頭裡出現了一個男人的背影,他叉開五指,梳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說:「小瞧我是吧?跟你說,我拍過很多次了,哪一個和我上床的女人沒有拍過?你忘了?和你第一次那回,你痛得直哭,當時拍下來的錄像我現在還存著呢!」
  走到了娜身前,抱住她的頭在她臉上親了一口:「你那時候可真清純,跟朵花骨朵兒似的。」
  娜似乎有些不悅,推開了他的頭:「那會兒?我現在是棄婦了,如果不替你做這些事,你該把我棄之如履了!」
  男人嘻嘻地笑著:「怎麼會啊!現在你比以前騷多了,更有女人味了,我愛都愛不夠呢,怎麼捨得不要你。」
  娜撇了撇嘴:「這話,留給你想抱的人說去,我不稀罕聽。」
  男人又上去摟住了她的腰:「那你喜歡聽什麼?」
  「我喜歡你玩膩了我,放我一個清靜。哎呀……討厭……你怎麼用這麼大力氣掐我奶頭?痛死了……」
  娜的胸前衣領被扒開,男人的手伸進了胸罩下面。娜皺著眉,臉上的表情很痛苦:「停手……停手你……真的很疼……」
  男人嘿嘿笑著抽出了手掌,轉過身體面對了鏡頭。
  我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孔!
  佟!
  我做夢也沒有想到佟會出現在娜的房間,他和娜是什麼關係?從兩人的對話中可以判斷:兩個人的親密程度絕對不止一般的情人!娜知道他和嫣的事嗎?一定知道一些,不然她不會那麼肯定嫣愛著的還是我!
  娜究竟是什麼人?她對我究竟隱瞞了什麼?我的腦子一片混亂,摸不著一點兒頭緒。
  鏡頭裡的佟拿東西擦拭鏡頭,張開嘴,在鏡頭上哈了口氣,繼續擦:「寶貝兒!去把那瓶催情藥拿來……」
  「咚」地一聲響,傳來娜的聲音:「這不是在桌子上了?早給你拿來了!」
  看著鏡頭裡的佟,我的一個疑問始終沒有解開:在電梯裡看到他的時候,他理的是個光頭,而此時的佟,和之前我在照片裡看到的一樣都是留了頭髮的。也就是說,他剃頭應該只是這一個月裡的事情,按照一個中年男人的習慣,通常不會做很大的外觀改變才對。
  但這只是眾多疑問中的旁枝末節,娜和佟的關係才是我最想弄明白的!她對待佟的態度似乎並不十分尊敬,相反還有幾分輕蔑。以佟在社會上的地位而言,娜即使做為他的情人,也不可能放肆到這種地步!而看兩人的行為,顯然也不單純是包養的關係。
  佟拿起桌子上的一個裝著液體的小瓶,打開蓋向一隻盛了紅酒的杯子裡滴了幾滴進去,然後收起了瓶子。桌子上的酒杯有三個,其它兩個他卻沒有去動。旁邊的娜對他說:「夠了夠了,太多了!」
  佟看了她一眼,臉上帶著些淫邪的意味兒:「多一點兒沒關係,保險一些好。我最喜歡看一本正經的良家女人發騷的樣子。」
  又從口袋裡掏出些東西,捏了一顆放進酒杯。在東西落入酒杯的剎那可以分辨出來那是顆白色的藥丸,酒杯中的紅酒泛起了泡沫,藥丸在紅色的液體裡搖擺著緩緩下沉。
  良家女人?他指的是娜?雖然娜給我的感覺的確端莊秀麗大方得體,可從龍小騎拍攝的照片上來看,娜的行為要說是良家女人似乎並不那麼貼切。想到這裡的時候,我的心裡莫名其妙地顫抖了一下,模糊中突然有幾分不安浮上心頭,這種感覺變得越來越強烈,可我又抓不著頭緒,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兩人先後都離開了房間。鏡頭裡沒有了任何活動的跡象,偶爾傳來幾聲佟和娜的對話,卻又由於距離太遠聽不大清楚說了些什麼。
  過了約莫十幾分鐘,畫面沒有任何改變,我和龍小騎都安靜地坐著沒動,如果有一個人操作計算機,去拖動快進鍵,這十幾分鐘會很快過去。我想龍小騎可能是之前瀏覽過,有思想準備,所以表現得不那麼急不可耐。也許是源於對我的畏懼,不敢輕易動作。我自己也很想看到下面的畫面,如果問一句龍小騎,他大概會給我一個明確的答案!甚至會告訴我另外兩個視頻裡的內容信息,可我的嘴閉得緊緊的,我不能也不願意問他。如果我自己操作計算機,這沉寂的十幾分鐘也會馬上過去。可不知道為什麼我卻沒有勇氣那樣做,我的手攥成了拳頭,掌心裡濕漉漉的全是汗水,一顆心全提到了嗓子眼兒。
  即便是在手術台前,我也不會緊張成這樣!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緊張,但是內心深處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這種感覺讓我非常不舒服,壓迫得我幾乎喘不過氣來。「也許不會是我想像的那樣糟糕!」
  我在心裡一直重複這句話,儘管連我自己也不清楚剛才究竟想像過些什麼!
  門鈴突然響起來,接著是娜應聲開門的聲音,幾秒鐘後,一個女人略顯意外和不安的聲音傳進了我的耳朵:「啊?你家……原來有客人的!」
  這聲音很輕,我對這個聲音非常熟悉,甚至只需要前面那個「啊」我就能斷定這是嫣的聲音!這個時候我突然明白之前內心深處在害怕的是什麼了,是的,這是我最不想看到和聽到的!嫣出現在娜的房間,意味著接下來的視頻內容會和她有關,意味著娜知道嫣是我的妻子。也就是說,她從始至終是在欺騙著我的!
  也就是說,我那天向她傾訴的家庭悲劇,正是她一手參與策劃的!
  娜的聲音:「這是我的老闆,專程來看我的,我也沒有想到!快進來……」
  佟的聲音:「啊……你好,這是哪裡來的天仙下凡啊!我之前都以為娜就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女人了,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托娜娜的福,今天讓我開了眼界!又見到了一個絕世大美女啊……」
  嫣的聲音裡原來的戒備和不安被愉快和羞澀代替:「嗯……你好,我可沒有娜娜漂亮,你真會誇人!我只坐一下就走,嘉嘉一個人在家睡呢。」
  娜:「那怎麼行?佟老闆也說一會兒就走的,我不是又剩下自己一個人了!要不,去把嘉嘉抱過來吧,這樣我們說話也安心點兒。」
  嫣:「不用了,我一會再回去看看她。」
  佟:「別站著了,都進去做吧,菜都快涼了。」
  娜出現在畫面裡,搶先把身子擋住了一張椅子:「佟老闆也是剛來,我臨時給加了個酒杯,相約不如偶遇,都不要拘束,來……都坐……」
  佟緊跟著坐在了右邊的椅子上:「能偶遇這麼漂亮的女士,真是我上輩子積德行善修來的福氣!來來,快都坐吧……」
  兩人的配合十分默契,嫣很自然的坐到了中間的椅子上:「啊……還有酒?這個……我不能喝酒的,我酒量小,很容易喝醉。」
  娜笑著:「一杯沒關係的,這是我珍藏了幾年的紅酒,好紅酒養顏,你多喝幾杯才行。」
  看得出來嫣還是心存著猶豫,紅酒是她平時的最愛,而且她的酒量也不是很差,但是娜和佟對於她而言都還是比較陌生的,所以本能地推辭著。
  佟和娜同時端起了酒杯,娜對嫣說:「來,先為我這個壽星乾一杯吧!我爹媽死得早,沒有人給我過生日,今天一下子能來兩個人,我很開心的。」
  佟把酒杯和娜輕輕碰了下:「生日快樂!」
  嫣也端起了酒杯,和娜碰了正要往嘴邊送,卻聽娜說:「這杯一定要見底的啊!誰不喝完我跟誰急。」
  佟笑著,話裡有些調侃的味道:「為了美女,醉死了我去也行。」
  看著畫面裡的嫣將那杯酒一飲而盡,我的心也沉了下去。我真希望嫣不要喝那杯酒,或者喝完馬上就離開。可我心裡十分清楚:嫣的出軌,我的痛苦,都已經從那杯酒開始了,不知道該安慰還是傷心,嫣的第一次是被人設計的,那是個精心佈置的圈套!也就是說,這個時候的妻子,仍然是愛著我的那個嫣。


第07章
  嫣穿了一件翠綠色團花吊背式連衣裙,潔白圓潤的雙臂完全裸露在外面,手腕上帶著她最喜歡的那只和田羊脂玉鐲。我清楚地知道,那只鐲子的內側刻著我和嫣的名字,這是我在訂婚儀式上送給她的信物,那個時候我深深相信:我和嫣的愛情會永遠如同玉石一樣潔淨無瑕!
  嫣的皮膚在我所有見過的女人當中毫不誇張地說是最好的,膚質細膩光滑緊繃密實,這雖然和她平時精心的保養有一定關係,但最重要的還是江南女人天然生就的體質,由於不太喜歡運動,嫣的膚色偏向瓷白色,這也正是她最引以為傲的一點兒!在她上大學的時候,曾經做過幾個月的手模,為幾家頗有名氣的首飾公司拍過平面宣傳照,如果不是她保守的父母極力反對,可能嫣在認識我以前早就已經踏入了模特界。
  「如果那時候我做了模特,可能會成為選美冠軍,也可能會唱歌拍電視拍電影,可能會很紅!老公,你看我的腿……多直多漂亮……」
  嫣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帶著滿滿的自信和驕傲,叉著腰挺起高聳的胸膛,將一條長腿抬起來放在我面前。
  嫣的雙腿的確非常漂亮,我曾經注意觀察過身邊幾乎所有的女人,從來沒有見過一雙像嫣一樣筆直修長線條近乎完美的腿。
  所以嫣衣櫥裡最多的是短裙,而她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穿了性感誘人的短裙然後和我一起逛街。在家裡無論怎麼嬌媚秀氣的嫣,一旦上街就完全變個人,她高傲的像個公主,從來不肯向回頭看她的男人瞟上一眼。她知道那些男人的目光都停留在自己的腿上和胸前,她明白自己有多大的魅力,即使不用回頭,也絲毫不妨礙她享受路人驚艷帶給她的快樂與滿足。
  佟坐在嫣的旁邊,看著她和娜說話,其間不時地插上兩句。大多數的時間他的目光都停留在嫣的腿上,即使偶爾抬頭,眼光也會落在她的胸脯上面。這個混蛋已經掩飾不住他的色慾和貪婪,從他詭異的笑容裡可以輕易猜得出他正躍躍欲試,此時的嫣對他而言已經是即將到手的獵物!
  嫣毫不知情,也沒有留意到佟的神情。她和娜說笑著,顯得心情十分舒暢。
  佟對恭維女人很在行,話說得不驕不躁游刃有餘,既讚美了兩個女人的美麗,又適可而止不讓自己的諂媚顯得肉麻。
  女人都喜歡聽別人的讚美,以前我認為那不重要,我覺得愛是用行動表現出來的,是不需要時時在嘴上重複的。可看到嫣面對佟時的友善,讓我突然明白了嫣也是個普通的女人!那些對我來說無關緊要的花言巧語,對嫣原來有著巨大的殺傷力,只要佟插話,嫣就會響應他,雖然語言上很有分寸,卻掩飾不住她對佟的好感。
  幾杯酒過去,氣氛開始變得融洽。嫣的臉上已經泛起紅暈,開始不停地笑,明顯是他們在酒裡下的藥起了作用,不然以嫣的酒量,就算整整一瓶紅酒也不會出現這樣的狀態。而此時談論的話題也被娜轉移到男女性愛上面。
  一開始,娜是從自己說起的,話題轉移得很巧妙,從感情過渡到性愛,顯得十分自然。佟並沒有插嘴,安靜地坐著聽。嫣則半俯在桌邊,用手背托著腮,有些迷離地看著娜說話,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身邊就坐著一個十幾分鐘前還很陌生的男人。娜開始細緻地描述她和男人做愛的一些場景,床上、浴室、客廳、陽台甚至是辦公室和野外。其間還會偶爾問嫣有沒有試過?
  嫣就輕微地搖頭,臉更紅了,從她的眼神裡我看到了一些驚訝和好奇。對於這些,嫣的確是幼稚的,娜描述的技巧和方式讓我都有些訝異,作為一個醫生,對人體的構造我瞭如指掌,人身體的每個部位都已經不再神秘,而對待性愛的態度,我偏向於自然的融合,我覺得,只有深深相愛的人,做愛的時候才會真情流淌水乳交融,所以沒有必要去鑽研那些花樣和體位。
  嫣的第一次是在我的引導下完成的,那時候我的性經驗雖然不是太多,但嫣顯然對我的表現還是滿足的。四年的婚姻生活,我從來沒有對妻子的身體感到過厭倦,嫣也從來沒有表示過對性生活的不滿。我把這一切歸結於我們之間的相愛和日益深厚的夫妻感情。而此時娜的講述,就像突然在嫣的面前推開了一扇門,門裡的世界,是她從來不曾見過和聽過的,即便換做是我,有一些方法和技巧,也只是聽說或者只在A片裡看過。
  我沒有和嫣嘗試過六九式,沒有過口交,沒有過肛交,更沒有變態到去露天甚至是大眾的場合尋求刺激。我認為我不需要,我認為嫣也不需要。
  娜的講述越來越露骨,她開始粗俗地把女人的性器官直接稱呼為「屄」,把男人的東西直接叫「雞巴」,而對性愛時的動作則簡單地用「操」來代替。
  這些都是對性愛最直白最口語化的稱謂,對嫣來說都是陌生和新奇的,除了作為髒話嫣曾經偶然聽過這些字眼兒外,她從來沒有在我的嘴裡聽過任何一句這樣的「髒話」,如果是在其它的場合,我想嫣肯定會馬上選擇離開!在她的觀念裡,這樣的話不但不該說,連聽也不應該聽的。可這時嫣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娜的講述上,幾乎忽略了佟的存在。
  從鏡頭的角度判斷,攝像機應該是裝在電視機附近的位置,略高於桌面,所以從鏡頭裡可以看到嫣在桌子下併攏且歪向一邊的雙腿,裙襬遮住了大腿的上半部分。這是嫣最常用的坐姿,既能保證不洩光同時看起來也比較淑女。此時嫣的雙腿向一邊歪得有些過分,膝蓋內側相碰觸的位置不時輕微地蹭著,似乎在試圖極力身體裡的騷動。
  佟此時仍舊沒有插話,他的手卻從桌子下伸了過去,似乎很隨意但又十分準確地落在嫣雙膝上方裸露在外的大腿上面。嫣的雙腿明顯地抖動了一下,然後把腿迅速地閃到了另一邊。她的臉上也僵硬了一下,露出一些不安和猶豫,頭轉過去看了佟一眼,嘴唇動了動,像是要說話,可又看了看娜,終於又閉上了。
  雖然雙腿擺脫了佟的手,但由於兩人坐得很近,所以佟的手沒有收回去,而是繼續移了過去,這次因為嫣的腿是歪向娜的方向,佟的手沒辦法摸到裸露的部位,就按在了她被裙襬遮住的大腿根部。在嫣反應過來之前,已經開始小幅度地摩挲按壓。
  嫣的臉紅得更厲害,眼睛不停的眨著,雙腿在桌子底下又動了動,不過由於幅度太輕,並沒有掙脫佟的手掌。嫣這次沒有回頭看佟,而是掩飾性的用手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頰,繼續面對著娜。可以看出來她在努力保持鎮定,假裝在認真地聽娜的講話,但是她的神色卻有了一些慌亂,不知所措地抿了抿嘴唇,平攤在桌上的手掌也握了起來,無助地攥著。
  佟的手掌繼續在嫣腿上撫摸,力度和範圍也慢慢地加大。裙襬已經被揉搓得有些凌亂,大腿露出的部分也更多,裙襬還在繼續被推過去,已經隱約可以看見雙腿間粉紅色的內褲。佟的整個手掌已經摸在裸露在外面的腿肉上,並且開始用力抓捏,手指用力的時候,可以清楚地看到手指深深陷進腿肉裡面。而嫣,除了偶爾挪動一下腿試圖掙脫以外,竟然再沒有什麼明顯的反抗動作!
  娜還在繼續說著:「其實,男人和女人之間,就只這點事兒而已,說白了也沒什麼,你要是看得開,上床做愛和握個手的區別也只不過是多動了幾下而已!我和很多男人上過床,有的是談感情,有的是談交易,有的甚至什麼都不為,只是喜歡而已!女人也是有需要的,就算是嫁了丈夫,老公如果搞得我不爽,我照樣去偷……」
  「那怎麼行?」
  嫣吃驚地看著娜:「女人要自尊自愛才行,如果隨便就和人……那個……人家會怎麼看你?娜娜你還沒結婚,別人不能說你什麼,但是如果嫁了人,就應該對丈夫忠貞才對!嗯……如果……如果輕易就背叛婚姻,結……
  婚還有……有什麼意義?」
  就在嫣說這些話的同時,桌子下面,佟的那隻手一下子插進了她兩腿中間,嫣的腿猛地夾了起來,把他的手掌夾在了兩腿中間。嫣顯然不願意讓娜發覺佟的動作,雖然說話的聲音由於突如其來的侵犯而變得有一些異樣,可她還是在極力地克制著自己。眼睛看著娜,把向著佟這邊的一隻手伸到了桌子下面,去拉佟的手臂。
  佟對於嫣的這種反應似乎早已經司空見慣,他準確地揣摩到了嫣的心理,神色自若的插著話:「哈哈!娜娜的觀念可真是開放!她說得話也有道理。你說得也沒有錯,對待婚姻忠誠對丈夫忠貞也是值得讚美的質量。畢竟,忍受慾望是件非常艱難和痛苦的事情。」
  他的話似乎是贊同了嫣的立場,但是下面的手指卻勾住了嫣的內褲,嫣在用力扯他手臂的時候,胯間的內褲被連帶勾住拉長,橡皮筋一樣被扯出了兩腿間。
  嫣還在使勁拉扯,佟的手指終於脫離開內褲,「啪」地一聲清響,被扯出來的內褲又彈回了腿間。好像彈到了嫣的什麼位置,嫣突然全身一震,脫口「啊」地叫了一聲。
  娜裝作關心地問了一句:「怎麼了?」
  佟就促狹地看著嫣,神情裡帶著幾分挑逗,看她怎麼回答。嫣支吾著回答娜:「沒……沒什麼,我……只是對……你說得話有些吃驚……」
  佟就笑了一下:「嗯,我也是,以前可沒有聽過她這樣的理論。」
  他站起身子,來到嫣的身後,忽然做出了個親密的動作,把手抱住了嫣的肩膀,臉貼在她耳邊,輕聲地說:「你說了不肯背叛婚姻,可如果我告訴你,從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歡你了!而且喜歡得不行,你說我該怎麼辦?」
  嫣沒想到佟會當著娜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來,一下子慌亂起來,不知所措地去推佟貼在自己臉龐的頭:「別……你別這樣子……我和你都是娜娜的朋友……你別這樣……你是喝醉了……」
  娜看著佟和嫣,聲音裡充滿著誘惑:「看!嫣的魅力多大,才一見面,佟老闆就被你吸引了!我們佟老闆可是個眼光很高的人,平常的女人,他看夜不會多看一眼的呢!老實說,我真羨慕你,我可是暗戀他很久了,如果他看得上我,我什麼都願意給他的。」
  嫣的臉已經漲得紫紅,無助地看著娜,眼神裡有著求助的意思:「娜娜你醉了,怎麼可以這麼說話?我是來給你慶祝生日的……佟先生……你放手……」
  佟不但沒有放手,反而進一步摟住了嫣的脖子,鼻子埋在嫣的發間,深深地吸了口氣:「好香的味道!和我在夢裡聞到的一模一樣,還有你的樣子,就是按照我夢裡女神的樣子長出來的……」
  夢裡是不會有味道的!我清楚地知道這點兒。佟完全在胡說八道!這個卑鄙的混蛋是在用這種狗血的爛話勾引我的嫣,這種只有情竇初開的小女孩才會相信的話,怎麼可能迷惑到我的妻子?嫣不會相信的!
  可我的心卻冷得發抖,因為我早就知道結果了。結果就是:嫣真的出軌了!
  我的嫣不會這麼幼稚!我在心裡無力的喊著。
  出乎我意料的是,嫣真的沒有被迷惑,她一下子站了起來,雖然神情還是有些無措,卻堅決地推開了佟。說:「我……我要走了……」
  她已經感到了危險,急切地想要離開。
  佟「哈哈」地笑了幾聲,伸手把嫣攔腰抱了起來。他的手臂十分粗壯,嫣在他的懷裡好像沒有了一點兒重量,她吃驚地大叫了一聲,揮舞著手臂掙扎。可這樣的掙扎在佟眼裡根本沒有一絲反抗力。他輕鬆地抱著嫣走到床邊,用力一拋,嫣就被仰面朝天地摔在了床上,柔軟的床墊把她的身體彈了幾下,裙襬就掀起來翻到了腰間,兩腿完全暴露在外面,裡邊窄小的紫紅色內褲也全露了出來。
  娜轉過頭,看著床上的嫣,由衷地讚歎了一句:「你的腿真漂亮!」
  嫣快速地用手把裙襬拉平整,同時蜷起了身體,用幾乎哀求的語氣對佟說:「你……不要這樣……我是有……丈夫的人!我……我很愛他!」
  佟沒有跳上床去壓住嫣,而是貓戲老鼠一樣看著嫣手忙腳亂地整理衣服。他伸手在演穿著高跟鞋的腳上摸了一下,說:「你這腳真美!簡直是件絕美的藝術品!我敢說,在這個城市裡面,一定找不出像你這樣的第二雙腳來。」
  嫣還在試圖說服佟:「你……你一定是喝醉了!大家都是成年人,要……保持理智!娜娜……快拉住佟先生!」
  娜站了起來,走到佟身邊,從背後抱住了佟的腰,說:「人家在拒絕你呢!你為什麼不來對我表白?我喜歡你很久了,你在公司裡指揮下屬發號施令的樣子真吸引女人!只要你願意,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佟沒有做聲,直勾勾地盯著嫣,表情癡迷而意味深長:「我沒有對一個女人這麼表白過自己,可一見到你,就控制不住自己了!想要把你抱在懷裡好好保護愛惜!如果能夠擁有你,我現在的財富和地位我都願意放棄,包括了我的生命!寶貝兒!你明不明白我想說什麼?明不明白我這個時候的狂熱?」
  嫣似乎有些迷惑,她的思維看起來很混亂,但是雙手卻戒備地擋在胸前,有些可憐地看著佟:「我……我沒有你說得那麼好!我……我有丈夫!我很……很愛他!娜娜……也很好,她很漂亮,你……你們……讓我回去吧……」
  從小到大嫣都生活在一個安全的環境裡,很明顯她不知道該怎麼應對危險。
  她還在努力和佟溝通,試圖說服和勸解眼前的男人。根本不明白自己現在要做的就是趕快起身跑出這個危險的房間!
  佟彎下腰,用一隻手從嫣的大腿和臀部連接的位置撫摸下來,到裸露的大腿上時,手指和肌膚似挨非挨地觸碰:「對我來說,你就是我的女神!這一生都不會有第二個的女神!如果放開你,我的生命就沒有了意義……」
  嫣的腿因為癢而擺動了幾下,想要躲開佟的手指,急切地說:「不會的,佟先生,你只是喝得多了,過了今天晚上,你就會清醒的……」
  佟看著嫣,突然說:「你拒絕我,是因為不想背叛丈夫,不想背叛婚姻。那麼,我們來做個遊戲,讓老天來做決定。你說好不好?」
  嫣不解地看著佟,沒有答話。她眨著眼睛,似乎害怕得身體都在發抖,只知道蜷縮著身體,本能地把手臂護住了乳房的位置。
  「我們要情慾來做決定!」
  佟不緊不慢地說:「你只需要呆在這張床上,看著我和娜做愛,我保證不會動你一下!如果你不主動碰我,在我和娜結束以後,你還能夠保持對丈夫的忠誠,就表示我們真的沒有緣分,我就永遠對你死心,從今往後我會當做沒有遇到過你,再也不糾纏你了!」
  嫣看著佟,眼神裡滿是迷惘,她似乎沒有想到,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第08章
  佟此刻側臉對著鏡頭,嘴角微微向上翹起,他在笑!
  這笑是惡魔的微笑。
  娜把頭貼在了佟的後背,雙眼閉了起來喃喃地說:「我永遠是你的女人,我心甘情願任憑你來擺佈,即使你讓我做你的奴僕,我也會毫不猶豫地放棄全部自尊,聽從你所有的命令……」
  佟沒有理會娜,他繼續盯著嫣:「怎麼?你不敢嗎?如果你沒有懷疑對自己丈夫的忠誠,如果你對自己的愛情有足夠的信心,你完全可以抵制任何慾望對你的誘惑!」
  看到嫣表情遲疑,他接著遊說:「我知道你害怕這樣的考驗,因為在你內心的深處,原本就有背叛婚姻和丈夫的念頭存在,只是你自己不敢承認和面對而已。你自己明白,你的忠貞其實脆弱不堪,根本經不起哪怕小小的、輕微的一次撞擊……」
  「不是的!」
  嫣反駁佟,她的嘴唇緊緊的抿了一下,臉上原本的遲疑變成了堅定:「我從來沒有過那樣的想法!我很愛我的老公,你想錯了,我不是那樣的女人……」
  佟無聲地笑著,直視了嫣的眼睛:「這麼說,你是同意我的提議了?那樣的話,我們的約定就從現在開始生效,我來做你的試驗品,試驗你對婚姻呢和愛情的堅定和忠實。而你要做的,只是防禦和堅守,抵擋情慾的衝擊……」
  嫣馬上感覺到了自己是被繞進了佟的話圈裡,立刻慌亂地快速搖著頭拒絕:「不!我不做這樣的事情,我現在要回去!啊……為什麼我的頭暈暈的……我喝得有些多了……佟先生,你……你們讓我回家吧……」
  「你不知道,我見到你之後內心裡有多大的觸動!」
  佟緩緩地說:「可以用狂熱和迷戀來形容!我可以為了得到你而不惜一切代價,所以你更應該斬斷我對你的愛戀和企圖,如果今天你這樣走了,我對你就永遠都不會死心,我會瘋狂地去追求你,不會顧及你是有丈夫的女人,不會顧及你丈夫是怎樣的反應,我會勇敢地和他去競爭你的愛。而你,今後的生活也將永遠離不開我的糾纏。你想沒想過,那個時候,你平靜是生活將會被打亂,你要面對的也不只是我一個狂熱的追求者而已了。你同時還要對自己的丈夫解釋,你要對鄰居們辯解,你要忍受不明真相的人們在背後指指點點,因為他們不會相信我和你是沒有關係的,他們會以為你一定和我發生過某種不清白的關係……」
  嫣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愣了好久,她明顯沒有想到過佟會有這樣的說辭,懦懦著說:「佟……佟先生,這是……不可能的……嗯……你不要這樣說,這怎麼可以……」
  她的思緒明顯有些混亂,抬手模了一下自己的臉,但另一隻手仍舊緊緊地捂著胸口:「我們……只是第一次見……見到,我……我也沒有你想得那麼好……」
  我不知道,嫣說的不可能,是質疑佟所謂的一見鍾情還是他荒唐的提議。但看得出來她還在努力抗拒著,為了不讓腿間的內褲露出來,她夾緊了雙腿並且歪向一邊,連帶著穿了鞋子的腳也縮到了床上,整個身體都緊繃著,呈現出戒備的姿態。
  佟身後的娜聽著兩人的對話,沒有插嘴,手卻在解佟褲子的皮帶!她的動作很快,嫣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佟的褲子和內褲就被她一下子扒到了腿彎處。
  已經勃起的陰莖就完全露出來,直挺挺的正對著嫣,陰莖突然從內褲的壓迫中解脫,隨著彈出的慣性還在上下輕微地擺動著。
  嫣驚叫了一聲。
  床前面就是桌子,佟和娜站在桌子旁邊,再過去就是靠牆壁的梳妝台。嫣如果想離開這個房間,就必須從床上下來,經過他們兩個人的身邊。而從嫣的表情來看,她無疑是不敢接近這兩個瘋狂的人,只有蜷縮著身體向床角退縮。
  娜的手抓住了佟的陰莖,慢慢地擼動,她的手很白,紫紅色的龜頭從白嫩的手掌中穿過,一次又一次地從虎口處冒出來。娜歪著身子,從佟的手臂旁探出了頭,對著嫣輕聲地說:「看!這是另一個男人的命根子,你見過沒有?如果沒有見過,你可以把它和你老公的比較一下,看哪個更大,更粗!」
  佟反過去一隻手,在娜的臀部摸索著,不時地擰捏幾下,笑聲裡透著說不出的淫邪:「我這根東西,見過的女人沒有一個不說好的!它不但中看,也中用的很!」
  兩個無恥的人!
  一股怒火在我心頭燃燒著,使我的全身幾乎都在不能控制的顫抖。看著床上彷徨無助的嫣,我的心一陣陣絞痛,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能夠衝過去,把我的妻子從那墮落之初的地獄拉回來。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能夠回到那天,把這兩個狗男女殺掉!我攥緊了一雙救過無數人的手,第一次想用它來殺人。
  佟的陰莖漲的更大更粗,向上高高地翹起,對面,是茫然又無措的嫣。令我更加心痛的是:嫣居然在看著佟的下體,雖然她的臉已經漲得通紅,眼睛也不安地眨動著,可她的確在看著娜的手撫弄佟陰莖!
  佟把娜拉到了自己身前,在她臉上和耳垂處親吻,他故意親吻出很響亮的聲音,然後把她的身子往下按。娜會意地矮下身體,竟然曲膝跪在了地上。佟對著床上的嫣說:「我剛才雖然是在親她,可心裡想的卻是你,如果你能夠接受,我願意用虔誠一萬倍的心來親吻你,我的女神!」
  嫣下意識地搖頭,赤紅的臉頰像是正在被爐火烘烤著。她又用力地蜷了下雙腿,將自己縮成了一團,彷彿怕被什麼可怕的怪物吃掉一樣。
  娜把佟的陰莖握緊,用力地向根部捋過去,包皮被完全拉得展開來,碩大的龜頭因為被擠壓而顯得更巨大猙獰。佟舒服地「嗯」了一聲,深深地吸了口氣。
  娜吐出了舌頭,在龜頭下端的稜角處輕輕抵舔,每舔一下,陰莖就被刺激得向上跳動一下。然後她的舌尖來到了龜頭頂端,在馬眼處微微地碰觸一下,頭就向後退開,舌尖沾到了馬眼上的液體,被拉出一根細長晶瑩的絲,淫穢地懸在空中微微顫抖。
  佟的手按住了娜的後腦,把她一點一點地往自己胯下擠壓,同時挺了一下臀部,陰莖就整個埋沒在娜的嘴裡。他邊挺動著身子,讓陰莖在娜嘴巴裡緩慢地進出著,邊看著嫣,說:「你看,我的雞巴現在她嘴裡了,可我卻是想像著它在你的嘴裡!你的小嘴兒真性感,一定像蜜糖一樣的甜美!」
  嫣本來因為看得出神而微微張開嘴馬上緊緊閉上了,臉上現出厭惡的神色。
  但是目光卻沒有轉開,繼續看著那淫穢的一幕,同時挪動了一下小腿,把一隻手搭在了自己的大腿上面。
  這樣的口交我和妻子從來沒嘗試過,嫣總是迴避探討此類的話題,她固執地認為:把精力過分傾注在這些事情上面,那是墮落的表現。從父母那裡傳承的教育,讓嫣本能地排斥性愛,雖然在床上和我一起纏綿的時候,她也會表現出享受和興奮,但還是會不自覺地抵制和壓抑自己。曾經我也給她看過性愛的片子,試圖激發她的慾望。可她一看到口交的畫面,馬上就會轉頭離開,對我說:「真噁心!你怎麼看這些下流東西?」
  而現在,鏡頭裡,我的妻子,卻在目不轉睛地看著一幅她平時想都不曾想過的真實淫亂畫面!佟有些變態地用力將陰莖往娜喉嚨深處插,根本不顧她已經露出的痛苦表情。偶爾會聽到陰莖在嘴裡抽插時發出「咕唧咕唧」的聲音,陰莖拔出來時,上面沾滿了娜來不及吞嚥的口水,在燈光下閃閃發亮,更多的口水被帶出來,順著陰莖流到陰囊上,再滴落下來,拉成一條長線,一直垂落向地面……
  我看了一眼旁邊的龍小騎,他目光直直地盯著屏幕,臉上肆無忌憚地寫著少年對性的嚮往。此時的他,似乎已經忘記了,坐在他身邊的我就是這場戲裡女主角的丈夫,他嘴巴張著,完全沉浸在畫面帶給他的刺激當中。
  佟用雙手抱住了娜的頭,用力把她按在自己胯間,整根粗大的陰莖硬生生地完全塞進了她嘴裡,娜的雙腮被撐得鼓了起來,陰囊也緊緊貼住了她的下巴。在佟用力挺動陰莖的時候,可以看到陰囊被帶著一同收縮向上提起,而佟的嘴裡也發出舒服的哼哼聲,聲調有些放肆和怪異,他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話:「啊……我操……這一下最爽……你現在別動……」
  娜這會兒根本就不能動!她的臉完全被佟按得埋在腿間,以至於幾乎無法順暢地呼吸。唯一能做的,就是痛苦地發出幾聲斷斷續續的呻吟,這呻吟卻不像男歡女愛時那種銷魂的呻吟,而是真正無法忍受陰莖在喉嚨裡衝撞而發出的乾嘔。
  靜止了一會兒,佟才放開娜。娜馬上長長地出了口氣,連續咳嗽了幾聲。她的臉已經被憋得通紅,眼淚也被嗆了出來。她仰頭望著佟,眼神裡充滿了迷戀和渴望,完全看不出之前的屈辱和痛苦了!邊喘著氣,用近乎癡迷的語氣說:「你的雞巴真大!我不行了……我下面已經濕了,你快操我吧……」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誰都無法相信這樣粗俗不堪的話,會從一個高雅文靜透著書卷氣質的女人口裡說出來!在這個瞬間,我對這個女人的感覺,除了怨恨和憤怒,在心底深處,竟有了一種隱約的恐懼:這是怎樣一個恐怖的女人!在我和她見面的時候,她還是個天使,而此刻,卻突然展示了她瘋狂如魔鬼的一面。
  佟熟練地往下脫娜的衣服,幾下子就將衣服扒了個精光,娜赤裸裸地站著,用一雙手托住豐滿白皙的乳房,對著佟叫:「來摸我……來操我……」
  佟踢掉了腿上的褲子,說:「好,寶貝兒!我這就來干你!我就喜歡操淫蕩的女人。」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看了嫣一眼,臉上掛著毫無廉恥的笑容。上去粗魯地推了娜一把,娜就一下子仰面朝天躺到了床上,佟雙手抓住娜兩腿分開來,把腿間的陰部完全暴露出來給嫣看,說:「你所認識的娜娜,端莊賢淑,站立坐行都保持著一個高貴女人應該有的矜持!可是現在你看,她所擺出的姿勢卻如同蕩婦,她這裡流了這麼多水兒,迫不及待地想要我來操她!可這並不代表了她天生淫賤,我操過了她以後,她穿起了衣服,依然還是原來那個舉止高貴談吐文雅的淑女。」
  「所謂的貞潔操守,並不是人生來的本性,而是先人用來愚弄我們的托詞罷了!人之一生短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可偏偏還有人絞盡腦汁想要讓我們壓制了天性混沌度日。你嫁了丈夫,要對他忠貞,卻一定沒有想過為什麼要忠貞不二。大家都說是對的,你就信了,只因為你從小就被人灌輸了這樣的思想,認為壓抑了自己的慾望那就是偉大和高尚。其實認真去想一想,才真的是可笑!哼哼,那些天天喊著仁義道德至上的人,私底下自己卻是比誰都更無恥淫賤!」
  娜用手撫摸著自己的乳房,轉頭對著嫣:「妹妹!要我選,我只要快樂。我才不理會那些狗屁規矩,你看,我喜歡這個男人,就要他來操我,不去管他有沒有老婆,也不去管他到底是不是真心愛我,眼下我開心了,舒服了,才是我現在所需要的!」
  佟把娜的雙腿扛在了肩膀上,用手扶著陰莖在她兩片陰唇中間上下滑動,對她說:「你告訴我,你現在多想我操你?你告訴我,你到底有多淫蕩?」
  娜喘著氣,膩聲回答:「我現在就是想被人操,你也行,別人也行,隨便什麼人,哪怕我根本不認識,只要他有雞巴,只要現在他能硬起來,我都願意讓他幹!我有慾望的時候,眼裡沒有男人的相貌和愛情,我需要的,只是一根雞巴……」
  佟看著嫣,把陰莖慢慢插了進去,對嫣說:「你看,這才是女人真正想說出來的話,你不敢說,就算你心裡真的想,也絕不肯說出來!其實女人愛男人,就是愛的這一根雞巴而已,如果你丈夫沒有了這根東西,你的愛也一樣會慢慢的消失不見!男人愛女人,也是用雞巴來表現的,無論怎麼樣的讚美和追求,到最後還是要用生殖器來完成表達!」
  「我愛你,所以就想要操你,想像現在操娜娜一樣把你壓在身下用力的幹。我們雖然自喻為高級的人,可男女之間的愛,還是和虎狼禽獸一樣只不過是追求著交配!」
  嫣向後挪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在做這個動作的時候,雙腿不自覺的摩擦了一下,她的目光還停留在佟和娜下體相互連接的部位,有些吃力地說:「不,不是的!你說的不對……我……我們不是禽獸……」
  她似乎在努力控制著自己,手抱著自己的肩,五指用力抓著手臂。
  佟開始在娜身上抽插,動作緩慢地把陰莖從陰道裡拔出來再送進去,讓嫣清楚地看到整次抽插的過程。然後用低沉的聲音問:「你有沒有過,在和丈夫做愛的時候,心裡卻想像著他是另外一個男人?」
  嫣全身震了一下,眼中流露出一絲恐懼,拚命地搖著頭:「沒有……我沒有……」
  佟笑著,伸手抓住了娜的乳房,使勁揉搓著:「你確定?你不用回答我,只要坦率地回答你自己就好了!你穿著漂亮的衣服,在大街上行走,身旁的男人都會看你,你一定知道那些目光裡是包含了什麼意思,可是你並不反感,而是坦然接受。其實你在享受那些不良的企圖對不對?那就是你的慾望,只是你自己從來不肯承認罷了!你和所有的女人一樣,內心深處都希望更多的男人被自己吸引,在你幻想和一個陌生男人做愛的時候,你一定會很興奮,比你丈夫干你更讓人期待!」
  嫣還在搖著頭,卻搖得有些無力。她眨著眼睛,似乎在想著怎樣反駁佟,但是她的思維明顯有些混亂,在佟一下又一下逐漸加快抽動的時候,她始終沒有反駁一句話出來。而在她身邊交媾的兩個人,赤裸裸的扭動著身體,肆無忌憚地糾纏交接。
  佟每一次插下去都是重重的,狠狠的,床被壓得凹了下去,隨著他的動作顫動著。每一次顫動,也都會牽動嫣的身體跟隨他們的動作一同顫動。娜的雙臂向兩邊大大的攤開,一隻手就伸到了她腿邊,似挨非挨地碰觸著嫣的大腿。
  佟的速度開始越來越快,兩人下體連接的地方傳出「呱唧呱唧」的聲音,娜的臀部被擠壓著,臀肉隨著佟劇烈的動作顫抖,她毫無顧忌的大聲呻吟著,拉長了那種讓人聽了臉紅心跳的聲調。佟沒有再和嫣說話,他開始沉重的喘息,喉嚨裡發出「嗯嗯」的聲音,像是個拉船的縴夫,正把一艘慾望之船一步一步地拽入港口。
  在兩人的注意力都集中投入到了做愛上面,不再理會嫣的時候,嫣的表情才顯得輕鬆了一些。她的身子依然蜷縮著,不過護著胸部的手臂卻放了下去,撐在了床上。床的震動十分劇烈,她試圖籍著手臂的力量來保持身體的穩定。
  佟快速地抽動了幾分鐘,才長舒了一口氣減緩了動作的頻率。他身下的娜被剛才激烈的撞擊帶動得興奮起來,似乎不滿足佟此刻的力度,她用力挺動著自己的下體去迎合佟,搭在佟肩上的雙腿向上繃得筆直,連腳尖也舒展著,一邊喘息一邊對佟喊:「快……再來!像剛才那樣操我!我舒服死了……」
  佟並沒有響應娜的要求,而是伸出了舌頭去舔她的小腿,另一隻手繞過他的大腿去按住陰蒂的位置快速地揉搓起來,同時竟然用中指和自己的陰莖一起插進了娜的下體。娜全身猛地一抖,尖叫了一聲,一把抓住了嫣的大腿。


第09章
  嫣下意識的全身一抖,伸手想要撥開娜的手,卻被她反手拉住了手腕,緊緊的攥住了。嫣用力往回拉扯,卻掙不脫娜的手,反而被拽得橫過了身體,頭就更加靠近了兩個人的下體。她急促喘息著,側眼看著佟的手指和陰莖一起在那水淋淋的私處抽插進出,卻沒有翻身逃開,只是不停的眨著眼睛。
  眨眼睛是嫣從小養成的一個習慣,像很多人緊張的時候就會不由自主地有一些小動作一樣,每當遇到她不能決斷的事情或者極度不安的時候,她就會十分頻繁的眨眼。
  佟一邊用中指挖摳一邊用拇指按住了陰蒂的位置,快速地揉搓著。娜的身體立刻像蛇一樣扭動起來,抓著嫣的手按在自己乳房上用力搓揉著,一邊大聲呻吟一邊叫:「快……快……快快……」
  嫣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猛地掙扎了一下,把手臂拉了回來。不料娜突然扭轉過上身,雙手一下子抱住了她的兩腿,死死地箍住了,同時臉也靠了過去,抵在了她大腿內側,伸出舌頭在嫩滑的腿面上舔起來。
  嫣「啊」的叫了一聲,慌亂地用手去推她,卻推不開。急得拚命用力蹬腿,叫:「放手,放手娜娜……你……你別這樣……」
  娜把整個臉貼在嫣腿上,喃喃著說:「妹妹,我好舒服!他真會玩女人,我要被他弄死了!你不想要嗎?你也來試試吧!」
  一邊說著,騰出了一隻手,順著嫣大腿內側的空隙向上摸了進去,蛇一樣伸進了嫣的裙子裡面。
  嫣尖叫了一聲,猛地夾緊了兩腿,張開了嘴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嘴唇顫抖著從喉嚨裡發出一聲很低的呻吟。娜的手就在裙子下面快速地動著,像是摩擦著什麼。中間停頓了一下,接著又快起來,不過變成了像佟一樣的抽插,似乎是已經把手指插進了她的身體裡。
  嫣慌亂地看了佟一眼,發現他並沒有注意自己,而是專注地刺激著身子下面的娜。她推著娜額頭的手就軟了下來,用力地咬緊了牙,皺著眉頭閉上了雙眼。
  也許她是害羞,也許她已經無力抵抗。我看到嫣閉上了眼睛,她的表情透著被情慾擊潰的無奈,略顯痛苦的臉有些扭曲。她這樣的表情我以前也見過,那都是在我和她做愛的時候,當她興奮到了接近高潮的時候,就會出現的表情!而現在,在她還沒有失身之前,情慾卻已經被娜撩撥到了興奮的極點。
  娜的手一直沒有停下來,嫣的裙擺在她猛烈的動作下被掀開了一截,大腿全部露出來,內褲也隱約可見,娜的手擋在了陰部的位置,快速而激烈的戳動著。
  嫣蜷縮著的身體在她的刺激中緩緩的展開了,兩腿軟軟地微微張開,扶在娜頭上的手也滑落在一邊。
  佟此時卻停止了動作,讓陰莖停留在娜的下體裡,雙手扶著她的腰肢,貪婪地看著娜的手在嫣腿間抽動。這時的娜竟然無聲地笑了一下,和佟對視了一眼。
  她的眼神裡居然沒有了剛才如醉如癡的情慾,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得意和炫耀,好像在向佟邀功。
  我突然明白過來,剛才她的表情和高潮完全是裝出來的!這個陰險的女人,她的目的完全是為了挑弄嫣的情慾!這必定是早已經和佟商量好的步驟,一步一步把我的妻子引誘進背叛的深淵。
  娜把嫣的手又抓住了,拉到自己的腿上摩挲,一點一點地接近她和佟下體交接的位置。嫣絲毫沒有察覺,仍然緊閉著雙眼沉醉在娜帶給她的快感中。佟向後拉了下臀部,讓陰莖從娜的下體抽出了一部分,看著娜把嫣的手扯到了他的陰莖上面。
  直到嫣的手指碰觸到了佟的陰莖,她還沒有明白那是什麼。但隨後她馬上就意識到了,猛然睜開了眼,當看到自己的手正摸著佟的陰莖時,像被電擊了一樣猛地縮回了手臂,一把抓住了娜在她腿間的那隻手,用近乎哀求的語氣向著佟說:「別動我!你們放過我吧!你說過,不會強迫我的……」
  佟凝視著她,似笑非笑的臉上寫著掩飾不住的興奮:「寶貝兒!我的小寶貝兒!我說話是算數的,你看,我到現在為止都沒碰過你一下呢。如果我真的要強迫你,也不用等到現在了。剛才你的手碰到了我,我真的好幸福!差點兒就射出來了,你的手可真軟!」
  娜的手還在繼續動,嫣的手臂就被帶得輕輕晃動搖擺,此刻的她顯得十分無助,胸口劇烈地起伏著,通紅的雙頰表明她體內的慾望已經在燃燒,她還在在理智和情慾之間苦苦的掙扎。娜這時不失時機地開導她:「妹妹,你下面全都濕了,現在一定很想吧!為什麼要這麼辛苦地忍啊!你看,這裡就有男人,他的雞巴又粗又硬,插進去保證讓你舒服。只要你點一點頭,我馬上就把它讓給你!」
  嫣羞得別開了頭,顫抖著聲音說:「不。我不。」
  她似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說出了這幾個字,說完頭就無力地垂了下去,同時用力蹬了一下雙腿。這樣的操作表明她已經到了高潮的邊緣。
  嫣高潮的時候,眼神會十分渙散無神,看起來像是突然失去了靈魂一樣的木然。
  就在這個時候,娜的手忽然停了下來,雖然手仍舊留在她腿間,卻沒有再用力抽動。說:「嗯……我的手好酸,快要斷掉了,妹妹,你自己來吧……」
  嫣緊緊地夾著娜的手,身體不由自主地扭動了一下,似乎想讓娜的手繼續剛才的動作。但娜的手偏偏一動也不動,轉過頭對佟說:「你再操我幾下,我下面癢得不行……」
  佟就笑著繼續抽插,這次用的力量很大,像是在給嫣展示他的強壯,每一次插下去都全根而入,甩動著的睪丸擊打著娜因為曲腿而繃緊的皮膚,連同陰莖抽插時發出混合在一起又很響亮的「呱唧呱唧」聲。
  淫蕩的這一幕繼續刺激著嫣,她的另一隻手靠近了自己的小腹,似乎想伸到自己腿中間。但是當著佟和娜,無論如何也做不到這樣羞恥的動作,就焦灼地停留在那裡,毫無目的地在小腹上揉搓著。
  這時佟的動作卻越來越快,肉體密集的碰撞和著水聲連成一片。娜的身體因為猛烈的撞擊而劇烈地波動著,豐滿的乳房像狂風巨浪裡的小船一樣起伏滾動,她的呻吟已經斷斷續續支離破碎,變得短促又尖銳。臉上露出陶醉在快感裡的表情,微微瞇著雙眼,不再理會旁邊的嫣。
  嫣呆呆地看著他們,目光有些渙散,她吃力地做出一個吞嚥的動作,略帶倔強地抿住嘴唇,努力保持自己表面的鎮定,可這樣的企圖明顯是那麼徒勞,她臉頰的暈紅和目光裡的迷離都明白地告訴我她已經在動情。我甚至能想像出,她裙子下面被娜手指挑逗過的陰部,吃時一定已經是水淋淋的一片!
  雖然娜停止了挑逗,但是嫣的情慾卻沒有因此而平息。之前娜的手對她的刺激幾乎已經使她達到高潮,這時候突然停下來,對於嫣來說分明是更加難以忍受的煎熬。她身體扭曲著,雙腿把娜的手臂緊緊地夾在中間,然後借助身體並不明顯的動作讓娜的手繼續刺激自己的陰部。
  我不知道佟給嫣下了具體的那種藥物,但作為醫生我明白那一定是一種催情類的春藥。從專業的角度來講,春藥只能夠刺激人體內的激素分泌,從生理上達到催情的作用,但絕不會有哪種春藥可以讓人喪失理智!我死死的盯著屏幕,心裡突然生出一絲希望:嫣一定不會輸給這情慾的衝擊,也許最後是佟強行佔有了我的妻子!然後再用其它卑劣的手段哄騙她一步一步走進墮落的深淵。
  真是那樣我會原諒她嗎?我不知道,但是那樣也許我的心裡會好受點兒!那樣至少能夠證明我和嫣的感情並不是脆弱的不堪一擊,至少能夠讓我,一個作為丈夫的男人保留住最後的一點尊嚴。
  這時佟突然放下了娜的雙腿,把陰莖從她陰道裡拔了出來,然後把濕漉漉的陰莖抵到了她嘴邊。娜毫不猶豫地一口把陰莖含進了嘴裡,誇張的吸吮著,絲毫不在乎那上面沾滿了粘滑的體液。佟在她嘴裡插了幾下,又拔出來,用手握著把龜頭抵在娜的臉上摩擦,娜一張白淨的臉上很快被塗上了一片亮晶晶的水漬,在燈光下閃閃發亮。
  嫣的頭和娜是平行的,佟的大腿幾乎就挨著她的肩膀,赤裸的下體更加清楚地展現在她眼前!嫣露出了極度羞怯的表情,眼睛卻看著那兒,絲毫沒有轉開的意思。她呼吸得更加急促,胸脯也明顯的隨著呼吸劇烈地起伏,放在小腹的那隻,手,就在這時張開來,像是要抵抗一樣抓住了娜的手臂,可卻沒有用力,而是輕微地拉扯著晃動了一下,那情形根本不像是要把她的手從腿間拿開,反而像是把那隻手當成了一件工具。
  我見過嫣動情,也看過她高潮時的樣子,可卻從來沒有見過她此時的表情。
  她臉上擺著戒備和羞澀,眼神裡卻充滿了渴望,明亮清澈的眼睛裡流動著淡淡的水氣,在燈光下卻折射出正在燃燒的情慾。
  這時候佟把娜的身體翻了過去,讓她跪趴在自己身前,雙手抓著兩瓣豐滿白皙的臀肉用力向兩邊掰開,讓菊花和水淋淋的陰部暴露出來,然後讓自己的陰莖在上面慢慢磨擦,說:「你看你流了多少水兒!我喜歡水多的女人,陰水多了才滑溜,也說明你的癮大,性慾夠強烈。這樣的女人在床上才夠淫蕩。」
  「淫蕩的女人才是男人喜歡的女人,一個女人到了床上還在裝清純,那就是做作,那就不是個成熟的女人了。」
  轉過頭,對著滿臉紅暈的嫣說:「你現在一定很想要,你下面一定流了很多水!可是你卻不肯承認自己想要男人,因為你害怕!你害怕抵制不了自己的情慾,害怕被貼上淫蕩的標籤。雖然你已經有過很多次性愛,你的下體接受過了你丈夫無數次的進入,可你其實還是個處女,因為你到現在為止,還沒有打開自己的情慾之門!如果一個女人沒有放縱過自己,就還是個處女,就不是個完整的女人。」
  嫣怔怔的看著佟,她從沒聽過這樣的說辭,如果在平時,有任何男人對她說這樣的話,結果毫無疑問會被她大聲的斥責,即便對她說這些話的人是我,她都一定會很生氣。和嫣共同生活了四年,對她的思維方式和觀念我瞭如指掌:嫣是個痛恨淫蕩和不潔的女人,在她的世界裡,完美的人生就應該是像沒有狼的童話一樣,擁抱和牽手才是愛情的語言,如果可以,甚至願意把性愛從生活裡壓縮到很小很小,即使沒有,她都不會認為那是件讓她無法忍受的事情。
  她曾經說過:「交配的慾望不是愛情,愛情的極致,就是心與心的連接,我們不經意的一個對視,不用說話的眼神,彼此明白對方深愛著自己!那才是真正的愛情,才是最完美的愛情!」
  可現在,她沒有反駁佟了,她的眼神有些飄忽不定,面對這佟的謬論,她似乎有點無所適從。她的表情在告訴我:她已經開始搖擺!我的妻子,那個堅定無比的相信純愛,抵制荒淫態度決絕的嫣,此時竟然在猶豫!
  佟繼續說著:「你其實很淫蕩,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他用手握住自己的陰莖,讓龜頭在娜臀溝的位置上下滑動著:「女人生下來就是被男人操的,不管是漂亮的還是醜的,不管是有丈夫的還是沒丈夫的,沒有一個能離開男人的雞巴!既然女人的性器是專門生給男人的,為什麼一定要給一個男人獨享?你給他天天操,他習以為常,就算你貌若天仙,他也會厭倦,也會激情不在。可你隨便給別的男人操一次,他一定會欣喜若狂,把你當做寶貝兒一樣的疼愛!娜娜,你給她說,你被多少個男人操過?」
  娜前身低俯,雙腿分開,把美麗豐滿的臀部翹得高高的,向後迎接佟的陰莖:「我被很多男人操過,到底有多少?我自己也記不清了!」
  「那你喜歡被一個男人操,還是喜歡被很多個男人操?」
  「當然喜歡被很多男人來幹我!」
  娜輕輕地晃動著臀部:「男人每一個都是不同的,雞巴的形狀也不一樣,有的粗有的長,有的硬有的軟,有的男人操我操得粗暴,有的男人操得卻溫柔,被男人干是一種享受!被不同的男人操就有不同的享受,被一個男人玩弄和被幾個男人玩弄又是不同的感受!如果天天守著一個男人,那才是浪費了我們女人水一樣的身子,花一樣的容貌!」
  「你是不是很淫蕩?」
  「是!我淫蕩,我喜歡被男人干,喜歡讓無數的雞巴插進我的身體!」
  「你快樂嗎?」
  「是的,我很快樂!能夠滿足很多男人的慾望,我就是他們的女王,男人都喜歡征服,征服不同的女人,可是男人們卻不知道,其實是我們女人用肉洞征服了你們男人,男人都是傻的,他們不知道自己都是女人的工具!」
  後面的那一句話,是對著嫣說的,在說話的同時,她的另一隻手一下子將嫣的裙子撩起到了腰際,裙下的一幕頓時暴露在鏡頭當中。
  娜的手從內褲的邊緣處伸到了裡面,停留在陰部的位置,薄薄的內褲本來緊貼著身子,此時卻被那隻手撐得鼓起了一大片,隱約可以分辨出手的形狀,甚至能看清拇指正按壓著陰蒂,並且在不停的撥動著。
  娜的手一直都沒有停止過!
  嫣並沒有太激烈的反應,也許她覺得相對於眼前的兩個人而言,穿了衣服的她此時仍舊還算保留著尊嚴。娜的手就從她腿間抽了出來,手指上掛著亮晶晶的液體。她把手指伸到了佟面前,輕輕地擺動著,說:「看,你的寶貝兒已經準備好接受你了。」
  佟笑著,張開嘴把那沾滿了淫水的手指含進嘴裡,用力的吸吮著,好像在品嚐一道美味大餐。等把手指舔乾淨了,才意猶未盡地咂了咂嘴,說:「我知道,在看到她第一眼的時候,我就知道她骨子裡是淫蕩的了!嫣!你不要以為我說你淫蕩是輕看了你,淫蕩其實本來就是女人的天性,會淫蕩的女人才是好女人!」
  嫣無力地搖著頭,吃力的說了聲:「不……」
  後面就沒有了聲音。她滿臉的羞愧,為自己身體的反應被兩人道破而無地自容。就在這個時候,娜的手扯住了她的內褲邊緣,用力下拉,絲質的內褲一下子就被剝到了腿彎。
  嫣沒有明顯的抗拒動作,只是用雙手摀住了下體。她的臉漲得通紅通紅,幾乎連脖子也紅了!纖細的手指並不能完全遮掩住陰部,漆黑光亮的陰毛從手指的縫隙裡冒了出來。
  娜繼續把內褲從腿彎扯下來,用力拉展,把襠部一片兒濡濕的水跡對著佟的臉,說:「看看,這是你的處女發騷了,天底下的女人,見了你的雞巴都會發騷的,你這根雞巴,就是淫蕩之源!」
  佟把鼻子湊到內褲的襠部,狗一樣的吸著鼻子嗅,甚至把嘴和臉全都貼在了上面,然後滿足地抬起頭,對嫣說:「女人都喜歡香水,以為男人喜歡聞那香噴噴的味道,其實天下最好聞的香水,就是這淫液的味道!這才是女人最極品的香水!」
  娜爬到嫣的腿間,很輕鬆的拉開了她的手掌,低頭伸出舌頭去舔。嫣長長的呻吟了一聲,全身猛地震動了一下,兩腿一下子伸直了。此刻的她,上身依舊保持著衣衫整齊,下體卻赤裸裸地完全呈現在佟的眼前,筆直修長的兩腿不再像平時那樣併攏著歪向一邊,而是毫無羞恥的岔開著,任憑佟貪婪的目光在上面流連忘返。
  佟把陰莖又插進了娜的下體,扶著她雪白的屁股用力挺動,大力地幹著。娜的身體被頂得直向前衝,她的臉就不斷地在嫣下體撞擊,但她的舌頭始終不停抵舔著,持續刺激已經癱軟的嫣。
  佟抽動了幾分鐘的時間,突然拔出了陰莖,在娜的屁股上拍了一把,娜好像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馬上閃開了身體。佟就挺著沾滿淫水粗大的陰莖跪到了嫣兩腿間,用手握住了陰莖的根部,讓雞蛋一樣光滑紫亮的龜頭抵在嫣的陰部,俯身到她頭的上方對她小聲的說:「我知道你現在需要男人,你看,現在我的雞巴就在你通往歡樂的門口了,你只要點點頭,高潮就會馬上到來!」
  嫣用無神的目光看了佟一眼,她似乎已經沒有抵抗的力氣,軟綿綿地癱在佟身下,嘴巴卻緊緊地閉著,不肯再發出呻吟。
  佟把龜頭在陰蒂的位置摩擦著,刺激著身下羔羊一樣的嫣,每次摩擦都會引起嫣小腹急速的收縮。她的雙手攥得緊緊的,緊貼著自己的大腿,可卻沒有抬手去打身上這個無恥而卑鄙的男人!她只是沉默著。
  佟用拇指和食指從分開了嫣的陰唇,被翻開的陰唇已經因為充血變得腫大發亮,裡面鮮紅的嫩肉隨著小腹的收縮蠕動著。佟把龜頭抵進了陰唇中間,繼續挑逗:「我知道你害羞,心裡想要卻說不出來,那麼,好,我換個方式,現在開始我給你一分鐘的時間,如果你沒有拒絕我,我就當你默認了!」
  嫣繼續劇烈地喘息著,一動不動。
  對於坐在屏幕前的我來說,這一分鐘過得像一個世紀一樣漫長,我想我的臉色一定是鐵青的,我緊緊咬著牙根,感覺太陽穴隱隱的作痛,似乎所有的血都湧上了頭頂。我死死地盯著嫣的臉,希望看到奇跡的發生。
  嫣沒有拒絕!她沒能用理智戰勝情慾!
  屏幕裡傳來佟的聲音:「寶貝兒!我要進去了,好好享受吧,我會讓人醉仙欲死!」
  佟就慢慢的,一點一點的把陰莖擠進了嫣的身體。


第10章
  在這恥辱的一幕上演時,我突然說不出的無助,這種無助感遠遠超過了憤怒和難過。我深愛的妻子,就在我面前被人玩弄,我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因為這已經是事實了,是已經發生過的事實!我除了心如刀割地看著,沒有任何辦法。
  我的拳頭攥得緊緊的,甚至發出了「格格」的響聲。坐在我身邊的龍小騎不安地挪動了一下身體,轉頭看了我一眼。不用看他的眼神,我也知道自己臉色一定是鐵青的,一定像是要殺人一樣的猙獰。
  我真的想殺人!
  想殺了無恥下流的佟,殺了助紂為虐的娜,甚至,殺了我的妻子嫣!
  我的腦袋裡像是有東西在跳動,太陽穴隱隱作痛,全身似乎被定住了一樣一動也不能動。眼睛雖然還在盯著畫面,可腦子卻像是亂了系統的電腦一樣一片混亂,運轉的是那麼緩慢,眼前的一切突然變得距離自己很遙遠,而且有種不真實的恍惚和錯覺。
  身為一個醫生,我清楚地知道那是大腦充過量血造成的,中風的病人都會有這樣的表現。可自己親身體驗到的時候,才發現那真的十分恐懼!像是種快要死了的感覺,像是身體不是自己的了,或者說是靈魂要離開身體的感覺——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有靈魂的話。耳邊是一片揮之不去的蜂鳴聲,混沌之中,忽然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腦子裡響起來。
  「我永遠都會愛他!一輩子!」
  這是嫣在她父母面前說的,那時她站在我前面,像是要保護我一樣面對著她的父母:「我選擇了這個男人,就永遠不會後悔,即使像你們說的錯了,我也會一錯到底。我知道他有多愛我,也知道自己多麼愛他,所以不論你們怎麼反對,我都會嫁給這個男人……」
  「嗯……不要……」
  屏幕裡傳來嫣無力的呻吟,佟捧住了她的臉,下身開始聳動,同時伸出了舌頭去舔嫣的臉頰。
  「你們是自願的嗎?」
  結婚登記處那個笑容可掬的阿姨慈祥得像一尊菩薩。
  「是!」
  嫣偎在我身邊,仰頭看著我,臉上洋溢著幸福:「我們自願結為夫妻,今天,我們把我們的愛情,換成這樣一紙婚姻的承諾,今後,我們會相親相愛,彼此忠誠……」
  「啊……啊啊啊……」
  佟劇烈的抽動把嫣的呻吟撞擊得斷斷續續,他因為過度用力變得呼吸沉重,嫣分開在他腰間的兩腿也隨著他的動作抖動著。在屏幕裡看不到她的臉,她嬌小的身軀完全被佟壓蓋著,兩手無力地推著佟的肩膀。
  「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夫妻了……」
  嫣穿著雪白的婚紗,公主一樣驕傲地挺著胸膛,幸福而略帶羞澀地挽著我的手臂,面對滿堂的賓客,她並沒有絲毫的怯場,聲音不高卻異常堅定的說:「我一定會是個好妻子!好媽媽!好兒媳!我要對著這裡所有的人發誓,忠於我們的婚姻,忠於我們的愛情……」
  「啪啪……」
  耳邊是淫蕩的身體碰撞聲。
  「無論今後我們的生活有什麼改變,人生有什麼挫折,我們都會彼此相互扶持,一同面對……」
  「嗯……啊……」
  嫣呻吟著。
  「我們的婚姻絕對不會是愛情的墳墓!而是新的一個起點,從今天開始,我們不再是單純的愛人,我們還是朋友,親人……」
  「啊啊啊啊……」
  「我整個身子都是你的……」
  新婚的夜晚,嫣蜷縮在被子裡,當我過去擁抱她的時候,她還有一些羞澀,可卻絲毫沒有猶豫地對我說:「現在,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了,你要,我就全部都給你,這一輩子,我都只給你一個人!永遠都不會讓自己的身子暴露在別人眼前。」
  「我的東西是不是比你老公的大?」
  佟邊挺動下身邊問:「你下面好緊,真不相信你已經是孩子的媽媽了,你老公肯定比我小一號,現在我插進去,可以把你的洞再撐大一圈兒……」
  佟像是個無賴般地說。
  「我的腿漂亮嗎?」
  嫣站在我面前,炫耀著剛買的衣服:「這件裙子雖然短了點兒,可絕對不會走光的……」
  她知道我不喜歡她穿過於暴露的衣服,所以嘻嘻地笑著。每一次買了新衣服,她都會這樣問我一句。我當然明白她的腿有多漂亮,可我沒有誇她,我覺得那樣的話不應該出自夫妻之間,一家人,天天面對著過日子,說那樣的話讓我有種虛偽的感覺。我愛她,不是在乎她有多漂亮,即使我的嫣容貌平庸,身材普通,我依然會視她為珍寶!
  「你的腿真美!」
  佟喘著氣,用手抓住了嫣的腳踝,把她的兩腿舉了起來:「你這兩條長腿,我把玩一輩子都不會膩的。你看,這腿上一塊傷疤都沒有!」
  「我有你一個就夠了,以後我要守著你,一步也不離開。」
  嫣辭職的那天對我說:「我沒有野心,不苛求上天給我什麼,只要你永遠在我身邊,我們平凡相守一輩子,直到頭髮花白,就足夠了……」
  「被老公以外的男人弄,是不是很刺激?」
  娜輕聲地在嫣耳邊問:「他猛不猛?他最會玩女人了,如果不是我,就算你想找,也找不到這樣下面又硬又大的男人!你的水流的真多,你看,都流到床上了……」
  她邊說著,伸手到兩人交接的部位摸了一把,然後抽出來給嫣看。
  我抬手扶住了額頭,籍此用手腕遮擋住了自己的視線,用力吸了口氣,把在眼眶裡的淚忍了回去。我不想再懦弱地流淚了,尤其在龍小騎面前。可即使再堅強,屏幕裡的那幕卻再也無法看下去,我就在崩潰的邊緣徘徊,再看下去,我害怕自己會瘋掉!
  但那令人刺痛的聲音依然清晰地鑽進耳朵:「啪啪……嗯……嗯嗯……」
  「寶貝兒,你身體真柔軟!一定練過舞蹈吧?哦……別動,讓我這樣子再弄幾下……」
  「你的皮膚真滑……像段子一樣,肉好軟……」
  「我上過很多女人,可她們沒有一個能比得上你!寶貝兒,你是女人裡的極品……幹你這一次,死都值得了……」
  「你老公多長時間干你一回?一定不是太頻繁吧?你看,你下面都還是粉紅色的呢!你跟著他太浪費了……如果是我,我天天干都不夠……」
  我抿著嘴,咬緊了牙齒,不讓自己發出聲音,我知道,哪怕身體上的一個輕微動作,都可能讓我徹底爆發,歇斯底里不顧尊嚴地從這包廂裡衝出去。我會去找到佟,然後殺了他。
  「爸爸……」
  嘉嘉稚嫩的聲音浮現在腦海,我的心一陣痙攣。嫣的聲音再次響起:「我們的女兒是公主,我們一起呵護著她成長,給她最美好的生活,最出色的教育,然後看著她戀愛、結婚、生子……那個時候,我們一定都老了,每天坐在窗前,等著女兒回來看我們……」
  「啪」一聲響亮的拍擊聲,緊跟著是嫣的一聲尖叫,聲音裡充滿了驚慌和恐懼。我的心一驚,猛地拿開了手掌,朝屏幕看去。
  佟正又一次抬起手,然後朝嫣繃緊的臀瓣上落下,「啪」地一聲脆響,白皙嬌嫩的皮膚上立刻又出現了一片手掌形狀的紅潮。嫣的全身猛地一震,腿用力一蹬,同時又發出了剛才那樣的叫聲,她的表情雖然有些驚愕,可並不像叫聲裡的那樣出現令我擔心的懼怕,反而在幾分迷亂中夾雜著誘惑!眼睛瞇了起來,竟然有著享受佟施虐的意味。
  佟一邊插動一邊繼續拍打著,一次比一次重,嫣的臀部被拍得通紅,她的身體隨著佟的動作前後蠕動,叫聲雖然仍然很高,但聲音卻有了不同,我根本無法相信,她的叫聲裡竟然透著一種興奮!
  佟對待她的態度,是徹底的玩弄和褻瀆,絲毫沒有尊重和愛惜!這在我看來無疑於是在虐待她,在我和嫣的四年夫妻生活裡,從來不曾打過她一下,在床上更是體貼入微,甚至連稍微粗暴的動作都不肯用在她身上,更不用說下這樣的重手了!在我的心裡,嫣是珍寶,她的身體,是美麗到極致的藝術,需要的是我小心翼翼地呵護和關愛,唯恐一個不慎磕碰到了一丁點兒!
  而現在的妻子,完全沒有了平時的矜持和端莊,她的一條腿還被高高地舉在空中,人卻梗著脖子把頭向上抬著,緊閉雙眼咬緊了牙齒,乾淨美麗的臉上充滿了痛卻享受的歡愉!那是一種肉體慾望淋漓盡致的發洩,是和我在一起做愛時的嬌喘婉轉截然相反的表情!這樣的表情,在這長長的四年裡,我居然從來都沒有見到過!
  這不是嫣!我內心深處突然產生了巨大的挫敗感,這不是我的妻子,不是我那個溫順賢惠小鳥依人的嫣!不是那個從來不會對孩子大聲說話的漂亮媽媽!更不是那個在人前被我抱一下都忸怩的妻子!
  佟的動作變得更快更粗野,狠狠地撞擊著,瘋狂的像一頭野獸。他的巴掌從嫣的臀部擴散開去,已經根本不分什麼部位,大腿根部、小腹、手臂、甚至是乳房,雨點一樣的拍打下去,猙獰著臉,說:「你現在已經背叛了你的老公,你是個淫婦了,你的慾望一直都隱藏在心裡,你想被男人弄,想被大街上任何一個男人按到身下搞!現在你還要裝清純嗎?裝賢惠嗎?看看我插在你陰道裡的大傢伙吧!這才是你真正想要的。」
  「這會兒你就是個賤人,岔開腿給我搞,讓我給你老公帶頂綠帽子,我們現在是姦夫淫婦,所以我們就該淫蕩下賤!你失貞了,你對不起你老公了,我替他來懲罰你,我打得你疼吧?疼你就叫出來吧,就哭出來吧!這是你應該得到的懲罰,我打得你越重,你心裡對你丈夫的愧疚也越少,我打過了,你就不欠你丈夫什麼了。」
  嫣的身體在衝擊中劇烈地顛簸著,頭髮四下飛舞,豐滿的乳房顫抖出一片雪白。她緊皺著眉頭,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痛苦,突然間雙臂劇烈地在空中揮動了幾下,似乎想抓住些什麼,然後「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那一聲哭泣撕心裂肺般高昂悠長,山洪爆發一樣的洩了出來。在這同時,她的眼淚就從臉上滑落了下去,順著美麗的臉龐流到耳邊,又被身體的抖動甩離身體,跌落到床上。她已經睜開了眼睛,像垂死的人在留戀美好的人間一樣瞪得大大的,似乎想把最後這一眼看得更清楚些,更久些。
  在那個瞬間,我的心突然之間劇烈地痛了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讓我頭皮一陣的發麻。彷彿在嫣的眼淚滴落的同時,她也會像是那滴淚珠離開身體一樣從我身邊離開了!
  之後她就頹然地癱在床上,漆黑的長髮凌亂地遮蓋住了臉,人就如同一具沒有了氣息和靈魂的屍體,任憑佟繼續在她身上碾壓。
  她還在哭,不過聲音已經小了許多,變成斷斷續續的啜泣,柔軟而蒼白,彷彿飄落到泥濘中的花瓣,輾碾成泥,零落不堪。
  佟一刻也沒有停止,他把抽動放緩了一些,然後看著身下的嫣,臉上笑著,那笑裡透著得意,像是一頭狼在審視自己的獵物。這個時候他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用手把嫣的那條腿抱在了懷裡,雪白的腿和略顯黝黑的皮膚緊貼著,像是糾纏在一起的樹和籐。
  娜坐在他們兩人旁邊,抱著膝蓋,把下巴擱在了膝間用兩腿夾著,安靜地看著兩個人的糾纏。她的臉上沒有表情,如果不是偶爾眨動的眼睛,幾乎如同一尊塑像。她側身對著鏡頭,赤裸的身體被燈光切割成界限分明的明暗兩面,從背部到臀部的線條優美而流暢,如同一把嶄新的大提琴。
  佟俯下身子,用嘴含住了嫣的乳頭,貪婪地吸吮著,發出「吱吱」的聲音,時不時地叼含著乳頭向上拉扯,把乳房帶動著向上變成完美的椎體形狀。嫣沒有任何反應,甚至連手指也沒動一下。她似乎是徹底放棄了,像是被推上了刑場的死囚,絕望得沒有一絲留戀。
  佟把嫣翻了過去,擺成跪爬著的姿勢,雙手箍著她的腰把屁股抬高,然後又將仍舊硬邦邦的陰莖插了進去。嫣順從無比地任憑他擺佈,甚至順著他的意思調整了一下身體!她似乎已經精疲力竭,就連跪著的姿勢都顯得軟綿綿的,好像雙腿都不能支撐自己的身體了。如果不是佟的那雙手架在腰間,她的身子像隨時都有塌下去的可能。
  她這時的狀態反而令佟更加興奮,就像一條發了情的公狗一樣拚命地聳動著下體。嫣明顯承受不住他這一輪疾風暴雨的壓迫,腿一軟,人就趴附到床上。佟就那麼把她壓得死死的,從後面繼續插,把嫣的身體完全擠壓得陷進了鬆軟的床墊裡。
  畫面上只能看見嫣的手腳,身體都被佟巨大是身子蓋住了,如果不是時斷時續的呻吟,幾乎沒法確定他的身下還有個女人。
  突然佟大叫了一聲,人趴在嫣的身上不動了。
  佟從嫣身上下來過了足足有七八分鐘,嫣才艱難地翻身起來。她披頭散髮地坐在那裡,臉上水跡斑斑,也不知道是汗還是淚水,凌亂的幾縷髮絲粘沾在臉頰上,使她看起來更多了幾分狼藉,身上到處是斑駁的痕跡,皮膚幾乎沒有一片是原來那樣完整無損的。她木頭一樣地坐著,眼神空洞而呆滯。
  佟去拿來了紙巾,扒開她的腿給她擦拭。嫣還是一動不動,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娜這時候才從床上下來,說:「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該慶祝的。妹妹,我生日你還沒表示呢,我也不跟你要什麼禮物,你就和我一起吹生日蠟燭吧!就當做是送給我的生日祝賀。」
  她去桌子上取了蠟燭點燃,插到蛋糕上端過去,遞到了嫣的面前:「妹妹!你別生氣了,女人嘛,還不都這麼回事,被男人用一回,又不少塊肉,也沒吃多少虧!你剛才不是也很享受嗎?多一個人愛你,有什麼不好?」
  嫣還呆著,眼淚卻又從眼角流了出來。娜就用手去給她擦,另一隻手裡的蛋糕就歪了過去,燭油也像眼淚一樣流淌下去,滴落在床上。佟收回了在她胯間擦拭的手,看著那團濕漉漉的紙巾說:「娜說得是,我是真喜歡你喜歡的要死要活了,才求她給我來製造這親近你的機會的。你鄙視我也好,仇恨我也好,我都只有愛你的!就算你殺了我,我也不會有一點怨恨你的情緒!」
  嫣的目光落在那團紙巾上,紙巾上面全是精液和淫液,她突然「啊」地大叫了一聲,發瘋一樣揮動起了手臂,把娜手裡的蛋糕打翻在佟頭上。燭火碰到了佟的頭髮,一下子燃燒起來。
  佟慌亂地用手在頭頂一陣拍打,火很快滅了,但是頭髮卻已經被燒得一片狼藉,禿一塊焦一塊慘不忍睹。
  娜的臉就沉了下來,「啪」地給了嫣一個耳光:「給臉不要臉是不是?你以為你是處女啊!還真把自己當寶了?你也不過就是個臉蛋標緻點兒的舊貨而已,我猜你早被老公操得都不想操了!多少女人想找佟老闆他都看不上,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你下面是鑲金了還是鍍銀了?就那麼值錢?剛才叫得那麼騷,你還不是欠操?老實說,我們也不怕你去鬧去告,講錢講後台你都不夠談的,我們都是有身份檯面的人,事情鬧大了,我能倒打一耙說你為了錢勾引佟老闆!弄你個身敗名裂可一點兒也不難。你自己可要想清楚了!」
  嫣被她一巴掌打懵了,恐懼地看著娜。她根本沒有遇到過像娜這樣厲害的女人,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這時候佟走過來,把娜推開了,回身攬住了嫣:「別怕別怕,我怎麼捨得那麼對你?她其實心腸很好的,也就是隨口那麼一說罷了,她要是真敢去外面說你一句壞話,我也饒不了她……」
  嫣下意識地躲進了佟懷裡,啜泣著用手背擦自己的眼淚,那眼淚怎麼也擦不完,雨水一樣地流。佟卻把手抓住了她的乳房,捻動著她的乳頭把玩,說:「你看,你這身子,水嫩得豆腐一樣,嘖嘖,我這隨便一捏,它又硬起來了……」
  兩個人一唱一和,把嫣玩弄在股掌之間,看著他們那副醜惡的嘴臉,我幾乎咬碎了牙齒,憤懣的情緒再也忍耐不住,攥緊的拳頭一下子揮了出去,正砸在電腦屏幕上,那台筆記本就被擊落在地上,屏幕碎裂開來,閃動了幾下,沒有了動靜。


第11章
  龍小騎被我的反應嚇壞了,他一下彈跳了起來,看著碎裂的筆記本,用帶著哭腔的聲音叫:「怎麼辦?怎麼辦?花了六千多塊買的,你……」
  看了一眼我已經在滴血的拳頭,聲音低下來:「我爸爸知道了,會打死我的……」
  我眼前像是蒙上了一層粉紅色的薄霧,朦朦朧朧的,抬腿在那筆記本上跺了幾腳,惡狠狠地盯了他一眼,從口袋裡掏出錢包摔在茶几上:「我會賠給你,裡面有卡,你自己去買!今天在這裡看到的,如果你說出去一個字,我會把你從你家的樓頂上扔下去!」
  說完就衝出了包廂,把龍小騎一個人丟在了裡面。
  我要去找娜!如果不是這個惡毒女人的出賣,嫣就不會落入佟的圈套,我要殺了她!
  我實在過於憤怒,根本沒有想到自己疏忽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把那破碎的筆記本留在了龍小騎手裡。更沒有想到這樣一個小小的不慎,幾乎改變了我的人生!
  娜一開門我就衝了進去,把她撞得跌倒在地上。她吃驚地看著我:「出什麼事了?你……你的眼睛……」
  我沒等她的話說完,一腳踹在了她胸口上,娜被踢得滑出去好遠,一聲悶哼蜷縮起了身子,臉色蒼白地用雙手捂著胸口,嘴巴張得大大的,卻已經說不出話來。
  我從來沒打過人,更別說是一個女人!可這時的我已經處在瘋狂的邊緣,完全喪失了理智,腦子裡只有兩個字:「殺人!」
  我要殺了這個女人!
  客廳裡沒有刀,我知道哪裡有,一腳踢開了娜身邊的凳子,衝進了廚房,抄起灶台上的菜刀用最快的速度沖了回來——我不能讓這個女人有逃走的機會!
  我經常用刀救人,所以,我也知道怎麼用刀殺人!我對人身體的構造瞭如指掌,知道大腿上動脈準確的位置,知道怎麼割斷氣管或者頸側的血管,即便是她背對著我,我也能輕易地砍斷她頸椎的神經!
  娜已經坐了起來,吃力地咳嗽著,似乎連呼吸都十分困難,可臉上卻並沒有害怕和驚慌。她面對提著刀的我,閉了下眼睛,說:「你都知道了嗎?那……請不要殺我!」
  她還是害怕了!我惡毒地舉起了刀,等著她睜開眼睛——我要她看著我的刀切斷她的喉嚨!
  「殺了我不值得。」
  娜沒有睜開眼:「你會後悔,就算你再去把佟也殺了,結果吃虧的還是你……」
  她的語速一點兒也不急促,反而有些落寞。
  「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放過你!」
  我盯著她一張精緻的臉說。
  「好吧,那你告訴我,你殺我的理由是什麼?」
  娜睜開了眼睛,仰頭看著猙獰的我和隨時都會落下來的菜刀。
  「理由?」
  我另一隻手給了她一個耳光:「你自己不知道嗎?要我仔仔細細地說給你聽嗎?別以為我那麼蠢,什麼都不知道!」
  「是因為我幫佟搶了你的妻子嗎?」
  娜用手背抹去了嘴角兒的血漬:「如果是因為這個,你不應該殺我。把刀先放下吧,我不會跑的,你有的是時間,先去把門關了,別讓鄰居看到我們這個樣子!」
  她一隻手撐著地板,用力地吸了口氣,接著說:「她全對你說了嗎?你老婆一定說都是我的錯,是我和那個男人設圈套兒引誘她失了身,是我對她軟硬兼施脅迫她和那個男人繼續通姦。沒錯,她說得都對,是我幹的!不過,要姦淫她的不是我,對不對?是那個男人,是佟。我,只不過是個中介。」
  我氣得手都在發抖,這個無恥的女人,絲毫沒有為自己齷齪的行為懺悔的意思,彷彿她所做的,是件順理成章天經地義的事情!
  「你想想看,是佟盯上了你的老婆,我就是他的一枚棋子而已,當時如果我拒絕了,他就會放棄嫣嗎?當然不會,他會另找別的女人代替我。他有的是精力和辦法,玩女人就是他生活的全部,他想睡的女人,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一個是弄不到手的!所以,你要恨的人不是我,應該是佟。」
  「我請你不要殺我,不是因為我怕死,是因為不值得。如果你殺了我和佟,的確是報了仇,的確讓他得到了報應,但是你會被判刑,你也同樣會失去你的妻子。即使你沒有被判死刑,可你覺得你的嫣,能夠一直等到你從監獄出來嗎?我敢說一定不會!我不是說她薄情寡義,但是無論她多麼愛你,都會因為愧對你而選擇遠遠的離開你。」
  我呆住了。我從來沒有想過這些,我的腦子裡面想的,全都是報復,像所有被傷害到的男人那樣,用對手的鮮血來洗刷自己的恥辱!而眼前這個惡毒女人的話,卻像是兜頭的一盆冷水,把我從失去理智的憤怒中澆醒過來。
  我該怎麼做?選擇隱忍這樣的奇恥大辱!選擇放過眼前這個毀掉我家庭的女人!不,我做不到,即使萬劫不復墮入地獄,我也不會饒恕他們。
  「你有更好的選擇。」
  娜用冷靜的語調緩緩說著:「佟是個流氓,他只想玩弄女人而已,他還沒有傻到要離婚娶你的嫣!早晚都會玩膩了她放棄。所以,嫣最終還是你的,只不過是被人用過了。」
  她的話像刀一樣在我心裡攪動,用過!她就這樣輕描淡寫地形容嫣。難道我要看著自己的妻子被這個流氓玩弄卻默不作聲?像一個縮頭烏龜一樣等著被別人玩膩了拋棄的老婆回來?
  「嫣對佟的依賴,完全是身體上的,她永遠都不會愛上佟,你明不明白?」
  娜直視著我的眼睛:「權衡這裡面的厲害,你要做的不是瘋子一樣的憤怒,而是隱忍著尋找機會拉回自己的妻子。我,雖然在你的眼裡下賤無恥,卻知道怎麼能讓你的嫣回到你身邊。」
  她最後這句話讓我的心猛地跳動了一下。
  我留戀嫣,雖然一想到她被別的男人按在身下,心裡就翻江倒海地難受,可在內心深處,卻無比的留戀過去熟悉而溫馨的日子。如果能夠回到從前,不管讓我付出多大的代價,我都願意!
  娜彷彿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她從地上起身,給我挪過來一張凳子,然後自己點了一支煙,坐到了我的對面。
  我的手裡還拿著刀,卻感覺自己像一具被她牽著線的木偶一樣控制著。多荒唐的一幕!一個被人奪走妻子的男人,卻在向害自己失去尊嚴的罪魁禍首求助!
  「她什麼時候對你坦白的?」
  娜根本無視我手裡的刀。
  「她沒說。」
  我頓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把全部事情告訴她,我不能信她!
  這樣的女人,毒若蛇蠍、狡如狐魅,讓人覺得心底發冷,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她一口咬了。
  娜沉吟著,手裡的煙也忘了吸抽,終於抬頭對我說:「我知道你恨我入骨,更談不上什麼相信我。不過以前我對你所說過的話,卻沒有半點欺騙你!我替佟安排過很多女人,不論再貞潔的女人,在我手裡沒有一個能保住自己身體的。所以你不用怪你的妻子對不起你,換成任何一個,結果都不會有例外的讓佟上手。如果你心裡能真正的原諒她,我就有辦法讓她回到你的身邊,但是你好好想想再回答我,能不能?如果不能,我現在幫你,卻反而是害了你們。」
  「如果你答應我,不去找佟報復,不讓嫣知道你已經發現了真相,那你就可以保住自己的婚姻,就可以挽救你的家庭。可從此你心裡就會永遠埋進一根刺,那就是你的嫣是不乾淨的,是被別的男人玩弄過很多次的,她不但在床上表現過對男人的渴望,更做過很多淫蕩的事情!而且,不止被一個男人上過。」
  最後的那句話,如同一聲驚雷一樣在我腦海裡炸開:什麼?不止一個男人!
  我像是掉進了冰窟一樣全身發冷,身體不由自主地輕顫著:嫣不是那樣的人,她怎麼可能會做出那樣瘋狂的事情!剛才計算機裡的一幕又浮現在腦海,像針一樣刺著我,耳邊,是娜的聲音——「還有別的男人!還有別的男人……」
  娜看著我的表情,歎了口氣:「你現在,不該想她在床上是怎麼和別人淫亂的,那些都過去了。我之所以要幫你,不是因為你手裡的這把刀。是因為我發現了一個肯為妻子哭泣的丈夫,我自己沒有碰到那樣的男人,很羨慕嫣有這樣一個愛她的老公!所以我就心軟了,你如果忍受不了妻子曾經出軌,那我完全沒有必要幫你。」
  她把煙蒂擰熄:「想好了嗎?你決定吧!」
  我是個懦弱的男人!懦弱到我自己都鄙視自己,娜的條件對我是個難題,卻又有著巨大的誘惑。讓嫣回頭!一切都恢復到原來的狀態,好像什麼事情也沒發生一樣。娜給了我一個憧憬,一個足以擊潰我所有報復慾望的未來。
  「我知道你會答應……」
  沒有理會我的猶豫,她自顧自地說下去:「我知道你對嫣有多在乎!第一次見到你,看到你在電梯裡哭的時候,我還不知道你就是嫣的丈夫。那時候我覺得你好可憐,像我很久以前認識的一個男人——為了一個離去的女人淚流滿面!坦白講,當我猜到你就是嫣老公的時候,突然有了一種愧疚的感覺。」
  「我很久沒有過後悔的念頭了。」
  我不信她肯內疚,我看過這個女人的表演,但是她的話的確打消了我之前的念頭。我的衝動,只能把嫣從我身邊推離,只能會讓嘉嘉失去父親的保護,我需要做的,是用自己的力量把嫣拉回來!不依靠任何人。
  放下手裡的刀,我默默地站起身準備離開,我不想多看這個女人一眼,她讓我想起的,只有恥辱!
  「梁!」
  娜在身後叫。我沒有回頭,只是停下了腳步,這個時候,壓抑和憋屈讓我的頭開始隱隱作痛,從這個房間離開的我,無形中已經落了下風,向他們顯示了一種懦弱。
  一隻胳膊從身後攬過來,很輕地貼在我腰間;然後一個身體從後面貼上來,乳房壓在我後背上,我甚至可以清楚地感覺到乳頭在背上的摩擦。
  「你一定很傷心……」
  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擔心的,不是你能不能原諒嫣——早晚你都會原諒。我擔心你精神的世界會崩潰,從現在開始,你的心已經墜入地獄,我不怕進地獄,可看到你在地獄裡掙扎,我覺得很心疼……」
  我不知道她想幹嘛,可是覺得她很可笑:一個毒如蛇蠍的女人,會心疼什麼人?心疼——她還有心嗎?
  抓住她的手腕,把這條骯髒的手從我腰間剝離。無論她說什麼、做什麼,我都會想起她在嫣臉上的那巴掌,想起前一刻還在微笑頃刻間就猙獰的多變面孔。
  她轉到了我面前,看著我,用身體把門關了,然後開始脫衣服。是的,像是面對著情人一樣,慢慢地,一點一點地把身體裸露到我眼前。
  「你所失去的……」
  她的語氣充滿了誘惑:「在我這裡都可以拿回去,我也是佟的女人,即使你不打算報復,也可以在他女人的身上發洩——你玩了他的女人,就是報復了他,就是拿回了你的尊嚴……」
  一具光滑渾圓豐腴妖嬈的身體完全裸露在我前面。不能否認,這是具充滿了誘惑的身體!豐乳肥臀、細腰長腿、容顏艷麗、體態優美。可面對這一切的我,沒有絲毫的慾望,她在幹什麼?勾引我?用身體給自己贖罪?或者有著其它什麼不可告人的陰謀!
  「滾……」
  我冷冷地說,伸手把她向一旁撥開。她算什麼?在我眼裡一文不值!
  手卻被她抓住了,把我的手掌,壓在了豐滿柔軟的乳房上:「我的身體——絕不輸給你的嫣!甚至,我能給你的,比她更多……至少在滿足男人的慾望這方面,我可以給你更銷魂的享受,更淋漓盡致的宣洩。」
  我抬起另一隻手,毫不猶豫地給了她一記耳光,同時把手從她乳房上抽了出來。這個女人完全不可理喻,她也許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感情,什麼是愛情,她有的,只是淫慾和放蕩!
  她笑著,絲毫沒有在意我的態度,湊上來,把身體貼在我身上,一隻手摸到了我胯下,說:「給我一分鐘,我就可以讓你硬起來!給你自己一個放縱的理由和機會,我就可以讓你享受到從來沒有過的刺激!你的嫣,只是女人,我,卻是女人中的蕩婦!」
  你怎麼可以和嫣比?我突然憤怒了,一把抓住了她的頭髮,把她的頭拗向後面,咬著牙惡狠狠地對著她吼:「你不配!在我眼裡,你連女人都不是,跟馬桶一樣的骯髒……」
  「我是骯髒,下賤又放蕩。」
  娜的眼神裡有幾分興奮:「可男人不都是喜歡騷貨嗎?你表面一本正經,可你仍舊是個男人,是男人都是畜生,是男人都喜歡淫蕩的女人,這是本能,是人的本性。你們夫妻都不明白這道理,你有沒有見過你的嫣在床上,在別的男人身下,是怎麼樣的淫蕩?我敢說,你一定沒有見過,她用自己的手抓著其它男人的雞巴往自己身體裡塞!她坐在別的男人身上給人家服務,她戴著眼罩坐在椅子上讓幾個男人弄,叫得比我還大聲,那才是她真實的本性,渴望被男人奴役,蹂躪和糟蹋……」
  「不要說了!」
  我叫著,猛地用力把她推得靠在了門上,眼前浮現的,是嫣在床上的嗚咽和呻吟,是她繃直的身體和只有高潮來臨時才有的表情!
  娜有些瘋狂地笑著,胸前的乳房劇烈地顫抖著:「你害怕了?真可憐!你到現在還不明白什麼是慾望……慾望就是犯賤,是不顧廉恥,是有悖倫理!」
  我一拳打在她的乳房上,狠狠地,毫不憐惜地。娜被打得身體委頓了下去,卻仍舊笑著,雙手捧著乳房擠在一起,使乳房中間顯出深深的乳溝。她仰頭看著我,目光裡充滿了挑釁:「你再打啊!是我幹的,是我讓你的嫣墮落的,即使你找回了你的妻子,也永遠找不回你從前的嫣了!她已經變淫蕩了,如果你不能滿足她,她還會找別的男人……」
  「你丫找抽……」
  我突然也瘋狂了,拳頭和巴掌雨點一樣的在她身上落下。
  我從來沒打過人,更沒打過女人!可這時候,我突然變成了野獸,所有的壓抑全部轉換成了殘忍和兇惡,連我自己也沒有想到,我會這麼瘋狂地對待一個女人!
  娜痛苦地呻吟著,那種不堪凌辱的哀嚎竟然帶著一種奇異的誘惑,彷彿在催促引導著我繼續施虐。我變得更加瘋狂,完全沒有了平時的理智,體內噴湧而出的力量竟然大得不可思議!看著一具美艷動人的身軀在地上扭曲翻滾,我一反常態地沒有感到一絲憐惜,反而有種殘忍的快感!
  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當我停下來的時候,全身像脫力一樣的軟下去。娜蜷縮在我眼前,身上傷痕纍纍,青一塊紫一塊的身體蛇一樣扭動著。
  我無力地躺在地板上,呆呆地看著天花板,腦子裡一片空白。
  忽然感覺下身一涼,褲子不知什麼時候被解開拉了下去。娜趴在我腿間,將我的陰莖含進了嘴裡。這時我才發現,自己的陰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勃起來,硬梆梆地矗立著。
  娜在給我口交,舌尖熟練地舔抵著陰莖敏感的部位,溫熱的口腔、快速的摩擦,一切都非常熟悉,好像這樣的事情在我身上已經發生過很多次!
  「你操我吧!」
  娜的聲音裡充滿了誘惑。
  「我不操……」
  我說。
  我射精的時候,沒有什麼快感,木然地,甚至很疲憊。
  娜站起來,把口裡的精液吐在掌心,從上面居高臨下看著我,表情裡有一絲憐憫:「我只能這樣幫你,讓你發洩!將來,你能夠隱忍更多,後面的路,會很艱辛、很漫長,希望你能堅持下去……」
  我喘著氣,目光迷離。
  恍惚間,看她的臉,猶如菩薩。


第12章
  我沒問娜她會用什麼樣的方式來幫我,可我知道她有能力幫助我。這樣的女人,只要她想,能夠辦到任何她想辦到的事情。她的形象,在我眼裡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由原來的仇恨,轉變成了恐懼。
  是的,我很害怕她。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八點多了,嫣正在熨衣服,嘉嘉坐在旁邊的小凳子上給手裡的娃娃換衣服,桌子上是做好了的晚飯——她們在等我回來!
  如果沒有經過這樣一個漫長的傍晚,我一定會突然很感動,只是因為她和女兒這麼晚了還在等著我,這兩個女人,都是那麼的執著!我愛的,不只是她們的美麗,還有過去每天裡發生的每個細節,還有在很多人看來不能容忍的缺陷,和只有我們三個人在一起才有的溫馨!
  嫣的動作很慢,很仔細,把衣服迭好了,才問我:「去哪裡了?」
  「有點事。」
  我說。拉了張椅子坐到了餐桌前,看著嫣把桌上的菜端進廚房去熱。嘉嘉已經跑過來,依偎在我腿邊仰頭看我:「爸爸爸爸,嘉嘉餓了……嘉嘉要吃飯!」
  看著她天真無邪的眼睛,我突然一陣心酸,把她抱起來放到腿上,努力笑著,柔聲問:「哪裡餓啊?是肚子嗎?讓爸爸看看……」
  「早就讓她先吃,就是不肯,說要等爸爸回來一起吃……」
  嫣的聲音從廚房裡傳出來:「妳都不知道餓嗎?都這麼晚了才回來!」
  我沒有回答,心裡卻空蕩蕩的難受。如果不是樓梯間親眼看到的一幕,如果不是剛才看到的那些畫面,我實在不能相信此時依然溫柔體貼的妻子,竟然可以瞞了我那麼多事情!到了這個時候,我突然發現自己有種被孤立的感覺,這些年來,我幸福的家庭已經佔據了我生活的絕大部分,也習慣了家裡——醫院這樣固定的生活方式,除此之外,我竟然連一個可以傾訴的朋友也找不到了!
  「媽來電話了……」
  嫣遞給我筷子:「還是那件事,問妳想好了沒有?說前幾天去醫院檢查,發現爸的心率不齊,血壓也偏高——他的身子已經不適合管理公司了!說妳要是不去,真不知道該交給誰……」
  我沉默著,嫣說的媽,其實並不是我親生的母親。母親在我結婚前一年就去世了,她的後半生都是孤單的,輾轉於很多個城市之間,難得有空下來的時候。
  最親近的人都是商人,商人重金輕別離,很小的時候我就習慣了一個人生活,我在少年時代最溫馨的記憶,不是母親的呵護,不是父親遙遠的問候,是醫院……
  如果不是很嚴重,生了病我就自己去醫院。我以前住的地方和醫院很近,幾步路就到了。那家醫院不大,有個護士長和我很熟,每次看到我去,她臉上都帶著明顯的感慨和憐憫,知道我自己在家,有時候下了班還會去看看我,給我帶些吃的。現在想起來,我之所以選擇醫生的職業,和對那位護士的眷戀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我一直拒絕接管父親的公司,不單是怨恨他對母親的叛離和對我的漠視,在我內心深處,有著對那種生活方式的巨大恐懼!我不要嫣變成像母親那樣處處猜疑的女人,不想讓女兒一年也見不到爸爸幾面。而且,我所有的記憶,幾乎都在這座海邊的小城,離開這裡,我會有沒了根的漂泊感。
  「要不然,妳考慮一下吧……我和嘉嘉可以跟妳一起過去。」
  嫣似乎沒什麼胃口,筷子在碗裡撥著。
  我搖了搖頭,父親的公司設在安道爾,一個很小的國家。以前是因為免稅政策,父親才從法國去了那裡。沒有華人小區和中文學校,我曾經去過——到巴塞羅那看球的時候經過。很不習慣,更談不上喜歡了。
  嘉嘉用湯匙把嫣夾到自己碗裡的胡蘿蔔舀出來,放到了我碗裡——她最不喜歡吃的就是胡蘿蔔!然後心虛地偷瞄了下嫣。小傢伙立場堅定,無論面對什麼樣的引誘哄嚇,都動搖不了她對胡蘿蔔的拒絕。我伸手抹去了她粘在嘴角的一顆米粒兒,看著她大口大口地吃飯,心底有一處最柔軟的地方被觸動著:寶貝兒,為了妳,我絕不會放棄!
  摟著女兒看了一會兒動畫片,嫣過來領她去洗澡。嘉嘉在浴室裡「咯咯」地大聲笑著,水聲也從裡面傳出來,女兒喜歡玩兒水,每次洗澡都撲騰得浴室裡到處都是一片狼藉。嫣的計算機開著,放在臥室的床上。我過去,看到右下角QQ的圖標閃動著,猶豫了一下,用鼠標點開了。
  西洋鏡(670****76)21:19:26在不在?
  嫣的QQ是隱身狀態,消息是發過來已經十幾分鐘了,在帶嘉嘉去洗澡之前她一定看到了,不知道為什麼沒有點開。突然覺得這是個契機——雖然我還沒準備好,可自己明白,一定要面對這一天……
  壓制著想要罵人的衝動,把西洋鏡的簽名備註修改了一下,變成「刪掉這個人」。我想給嫣一個暗示,我希望她能懂!
  回到客廳,坐在沙發上,機械地按動著手裡的遙控器,不斷地換台,人卻是麻木著,有點無所適從。
  哄睡了嘉嘉,嫣才回到床上,大概看到了屏幕上我點開的對話框,人就愣了一下,朝我看了一眼。我假裝看電視,努力讓自己顯得盡量平靜,眼角的餘光卻注意著她。
  嫣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抱著膝蓋一動也不動地坐在床上,呆呆地對著屏幕。我突然間有些後悔,覺得自己不該選擇這個時候對她暗示。潛意識中,我似乎希望這件事越晚攤牌越好,如果可以,我寧願永遠都不要提起。
  我不知道她會用什麼樣的態度來對待這件事!我害怕事情會向著我最不希望那方面發展,如果嫣坦然對我承認……如果嫣決定離開——我該怎麼辦?
  好像過了很久,嫣從床上下來走到我前面,從茶几上拿了個杯子倒水。她手抖得厲害,似乎連杯子也沒法拿穩,人恍恍惚惚著,水已經溢出來了,她還不知道,繼續在倒。冒著熱氣的水從茶几上流下來,一直流到我的腿上,把褲角濕了一大片。
  我叫了她一聲,她被嚇得全身猛地一震,「啪」的一聲杯子落在茶几上,碎裂開來。這時候人好像才醒悟過來,手忙腳亂地放下水壺拿東西來擦,水壺沒放穩也倒了。她手足無措地用毛巾在我腿上擦拭,嘴裡不停地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我站起來,跺了跺腳,輕描淡寫地說沒事水不燙。嫣還是用快要哭的腔調對我說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看著她那副樣子我說不出的心疼,扶住了她的肩膀柔聲安慰:「不要緊,妳看我一點事都沒有,好好的。」
  沒想到我說了這句話以後嫣突然哭了出來,眼淚泉水一樣不斷地流著,我用手給她擦,那眼淚卻止也止不住,剛擦掉馬上又湧出來。我從來沒有見過她這樣哭過,可奇怪的是我沒有一點詫異,甚至有一絲找回從前的欣慰。這個時候是她需要我的時候,我能真切地感覺到她對我的依戀,瞬間,沒有想別的,只想把她抱在懷裡好好安慰好好的疼愛,不讓她再這麼彷徨無助!
  擁著她走進臥室,讓她坐在床邊。我出去給她倒了杯水過來,回來的時候卻發現嫣已經把自己埋到了被子裡面,蜷縮成一團,身體伴隨著她的哭聲不斷地抽動著。我過去,在她身上輕輕地拍了拍,然後去掀被子,可被子被她緊緊地裹在身上,根本沒有辦法看到她的臉。
  我安靜地坐在她身邊,捧著手裡的水杯,有一些茫然,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麼。也許我在等她,等她哭過了,平靜了,然後告訴我一些事情。儘管我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做好了接受的準備,可是如果她肯說,我就聽,哪怕會心如刀割,哪怕是痛不欲生!
  嫣一直在哭,彷彿沒打算停下來,用抽噎著的語調反覆地說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好像除了這句話,已經沒有別的話可說。我沒有說話,感覺著掌中水杯裡的水溫一點一點消失,就像是我的曾經的憤怒。沉默代表了我的原諒,我說不出「我原諒妳」這四個字,那是我人生中最後的尊嚴,說了那句話,就意味著一種徹底的拋棄。我用這樣的方式原諒妳,我的妻子,希望妳可以明白。
  夜漸漸深了,外面客廳的電視依舊在播放著,不斷變換的光線投射在臥室門口光滑潔淨的地板上,模糊而扭曲,依稀可辨的畫面,詭異得似乎是在演出一幕離奇的荒誕劇。
  嫣已經安靜了,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小床上嘉嘉翻了個身,把腳翹著搭在床邊的護欄上。我放下水杯走過去,小心地把她的腿放回去,用毛毯蓋好。這時才發現自己全身都是僵硬的,有些麻木和酸痛,我雙手按在床沿上,仔細地看著睡夢中的女兒,安靜祥和的臉如同天使,手指含在嘴裡,長長的睫毛時不時地顫動一下。俯身想去親一下她的小臉兒,摸了摸自己嘴上的胡茬,忍住了。
  關了燈走出臥室,坐到沙發上發了一會兒呆,感覺說不出的疲倦,關掉電視機,關掉所有的燈,把自己埋在黑暗裡面,沒有想過自己為什麼沒回臥室,下意識地面向著那個方向,雖然什麼也看不見,可知道她們都在,我像一頭野獸,壓抑著要咆哮和爆發的慾望,靜靜守在自己領地的邊緣。
  感覺上似乎只是瞇了一會,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濛濛亮了。發現身上多了條毛毯,嫣伏在我腿邊,身上只穿了睡衣,貓一樣蜷縮著。我把毛毯給她蓋在身上,注視著她的臉,跟嘉嘉一樣,兩個人都喜歡含著手指睡覺,一樣無辜的表情,甚至連姿勢都出奇的一致。唯一不同的,是嫣的眉頭一直都緊鎖著。她心裡究竟藏了多少無法承受的東西?甚至在夢裡,也不能夠讓自己放鬆下來!
  來到陽台,深深地吸了口氣,天陰沉沉的,就像我的心情,壓抑得讓人透不過氣。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想起了娜,腦海裡浮現出那一副扭曲中帶著瘋狂的面孔。耳邊,是她的聲音:後面的路,會很艱辛,很漫長……
  嫣會回頭嗎?會離開佟嗎?我該不該保持著現在的沉默?讓她有時間去擺脫那可怕的噩夢!她獨自面對那樣一個流氓,該怎麼辦?佟又會不會用那些事實要挾她?我的腦袋裡一片混亂,理不出一點頭緒,我和嫣之間,現在好像是隔了一層窗紙,她不肯捅開,而我,也沒有戳破的勇氣!我們都明白,誰都無法坦然地面對這樣的尷尬,就像是明明知道身上有一根刺,但是因為怕痛,所以不敢輕易觸碰,只好選擇遠遠地避開,盡量不去牽動那傷口!
  扶著欄杆,對著天空發了會兒呆,不經意一回頭,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嫣已經醒了,懷裡抱著毛毯站在我身後。
  她就站在門口邊,靜靜地看著我,表情有幾分怯意,眼神飄忽不定,看到我突然回頭,猛地驚了一下,慌亂地整理手中的毛毯,同時頭低下來,有些散亂的頭髮垂下了,遮住了面龐。
  這一副畫面一下子讓我想起了那些相片,心猛地顫了一下。就是在這裡,佟猥褻了我的妻子!而當時的嫣,姿勢幾乎和現在一模一樣。我狠狠地甩了一下自己的頭,雙手用力搓了搓臉,試圖擺脫那些畫面——卻無濟於事,一副又一副的圖像依舊在腦海裡閃爍:佟的手、撩起的衣服、扭動的身體、腿……
  一時間心煩意亂,轉身回房間,經過嫣身邊的時候,我下意識地閃了下身體避開她。而這時嫣剛巧做了個迎上來的姿勢,看見我那一閃身的瞬間,臉上僵了一下,低下頭,默默地跟著我回房。
  看著她小心翼翼的神態,心頭突然有些不忍,盡力放緩和口氣對她說:「還早,妳去再睡會兒吧。」
  嫣低著頭沒吭聲,手不安地在毛毯上摩挲著。我過去牽了她的手,拉著她去臥室。她孩子一樣跟在我身後,手掌卻是一片冰涼。扶她上了床,剛要轉身,手卻被嫣緊緊拉住了,幽幽地看著我,半響,才說:「妳,妳去哪裡?陪我一小會兒,行不行……」
  「我哪裡也不去。」
  把嫣的手拉到眼前,輕撫著纖細修長的指尖,然後看著她柔軟的手指反過來和我的手指纏到一起,我很想說:我會一直在妳身邊,永遠都陪著妳,這一輩子都不離不棄!可張了張嘴,卻沒說出來,彷彿有什麼東西梗在喉嚨裡。
  嫣把頭靠在我後背上,良久,才輕輕歎了一口氣,聲音若有若無幾不可聞。
  兩個人沒再說話,安靜地看著,看著天一點一點地亮起來。
  夜過去了,天總會亮,可誰都知道,天亮了又會再黑,我們都不清楚,在今後再度襲來的黑夜中,會不會迷失自己……
  吃過早飯去醫院,生活還是要繼續,無論妳願不願意,該生病的人還是會生病,該上醫院的人還是會上醫院。沒安排我的手術,就在椅子上呆坐著,看門外面人來人往,忙碌習慣了,突然靜下來,感覺自己變成了一個局外人,似乎和所有的人都沒有了關係。
  臨近中午的時候,黨辦的李主任找我,先是扯了些閒話,最後才說:「妳現在是咱醫院樹立的典型了,這次評級,是該上妳的,我早就覺得妳該上了。昨天和院長商量了一下,給妳安排幾次到外邊指導,增加點兒資本嘛!先去市二醫做個交流怎麼樣,回來再提妳,就名正言順了。」
  這對任何人來說,都可以說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情。此時的我卻有些心不在焉,客氣著回應他,絲毫沒感覺到喜悅。李拍著我的肩膀,說:「好好幹吧,以後妳的前途無憂,一片光明啊。」
  「什麼時候去?」
  我問。
  「反正也不遠,要不下午就去吧……」
  他說:「早回來早宣佈,省的中間有人唧唧歪歪的壞事情,人事處也難做。」
  我也希望自己手頭上有事情可做,人閒著,那種無助的空虛感鬼魂一樣纏著我,我需要看到病人,在那裡,我才能感到被信任被需要著!
  況且,二醫距離我住的小區反而更近些,中午回去的時間也會很寬裕。
  下午一過去就碰到急診手術,一個車禍病人,肋骨斷了三根,小腿開放式骨折。醫院安排了幾名剛剛畢業的實習生觀摩,家屬開始不同意,醫院方面就很強硬,麻醉師借口調試氧氣設備,在那裡耽誤時間。我有些生氣,卻只好去做家屬的工作,又過了十幾分鐘,才說通了。
  多年養成的習慣,只要一上手術台,我腦子裡什麼都不會想,完全投入到治療病人的過程中。這不但是對生命的尊重,也是我對自己職業操守的要求。
  可手術一結束,人就馬上懈怠下來,又開始胡思亂想,想嫣這會兒在家裡做什麼?想佟會不會去糾纏她?焦躁聚集在胸口,說不出的煩悶,乾脆出了房間,到走廊上去透透氣。
  走廊過去,是住院部大樓,樓前是塊寬闊的草坪,間雜著幾排花樹。稀稀疏疏的散落著幾個病人,或被人扶著,或坐著輪椅,身上條形的病號服在月季花從裡時隱時現。
  我信步走過去,漫無目的地在草坪上踱著步。陌生的環境讓那種被孤立的感覺更加明顯,甚至有種在另一個城市的錯覺!我的目光機械地在周圍搜索,最後落在一個地方,停住了。
  草坪的盡頭,一株桂花樹旁邊的石凳上,雙手抱膝蹲著一個人。低著頭,前後晃動著身體,似乎隨時都可能跌下來。


第13章
  起初我以為是病人的病情復發,才導致了她掌握不住平衡,走過去幾步,才發現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女。也沒什麼不妥的神情,倒像是太無聊了,自己在玩一個平衡遊戲。鞋子丟在地上,赤足踩在石凳邊緣,等到身子快跌下去了,就努力往後靠回去,然後再向前栽。
  「小心摔下來!」
  我對她說。
  她抬頭瞟了我一眼,明顯的不是很友好,甚至有幾分戒備:「多事……」
  這才看清楚她的臉,偏瘦的瓜子形,小巧的五官,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地眨著,眉頭微蹙,帶著一絲稚氣和任性。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被寵壞的小孩兒。
  「你應該聽醫生的話。」
  我把手插進衣兜裡:「我是就是醫生,聽我的話才行,這樣病才會好得快,你才能早點兒出院。」
  「我永遠出不了醫院……」
  女孩順手從身邊掐了一朵花,然後一瓣一瓣地往下扯:「早晚死在這兒!你是醫生又怎麼樣?神仙也救不了我。」
  她口氣冷淡淡的,滿不在乎的樣子,完全沒有病人常見的那種憂心忡忡。我有些意外,忽然覺得她神態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裡見到過。正想著,遠處一個穿護士服的女人已經跑了過來,邊跑邊喊:「既然既然……你這孩子,怎麼又跑出來了?」
  「既然既然?」
  我有些奇怪,沒明白護士話裡的意思。只見女孩從石凳上跳下來,拍了拍手,彎腰拎起地上的鞋子,避開了迎面過來的護士,光著腳就朝大樓裡去了。護士就停在我身邊,無奈地看著她的背影直搖頭,歎了口氣:「這孩子,真不讓人省心。」
  看她大約三十來歲,白淨的臉龐,頭髮挽起束在護士帽裡,脖頸顯得格外纖長,一身白色的護士服潔淨得一塵不染,給人的感覺只有「乾淨」兩個字。
  「她得的什麼病?」
  我忍不住問了一句。
  女人看了看我,臉上有些疑惑,大概是覺得我面生,但還是回答說:「慢粒白,已經加速期了,再拖下去,這孩子怕是就可惜了……」
  後面的語氣低沉了下去,透著感慨:「小姑娘招人愛,身世挺可憐的,父母都沒了,姐姐再一嫁人,就剩她自己了……」
  我一時間沉默了,作為醫生,明白慢粒白加速期意味著什麼,那是慢性白血病的一種,過了加速期,基本已經沒有了治癒的希望。
  「你是新來的?」
  女人又問了一句,打量著我,善意地笑了一笑。
  「嗯,剛過來。」
  正要介紹自己,遠處已經有個護士模樣的人在叫:「梁醫生,陳醫生叫您過去一下!」
  女人恍然的樣子,眉角兒彎了起來:「哦!是你啊,我說看著怎麼面熟,自己偏偏又不認得,原來是電視裡見過的……」
  伸出了一隻手掌:「蘇晴,住院部的,歡迎大英雄!一定得握個手……」
  走到走廊拐角的時候,我不由自主地回頭看了一眼,說不清什麼原因,從心底覺得這個叫蘇晴的女人有種親切感,就像是個早就認識的朋友,已經存在於我的生活裡面很久了。這時候她的人已經走到大樓入口,就在我收回視線的瞬間,也回了下頭,高挑是身子旋即隱沒在玻璃門後面。
  下班之前,給病人做了術後複查,一出病房,就看見蘇晴迎面走過來,手裡提著蛋糕,上班穿的衣服已經換過,看見了我,腳步就緩了下來。我向她點點頭打招呼:「蘇大夫,下班了?」
  蘇晴把手裡的蛋糕舉了舉,糾正說:「我不是大夫,是護士長!」
  她特意把「護士長」三個字加重了語氣,然後輕快地笑起來:「我是下班了,不過現在不是回家,還有一項重要的任務,今天我的特護病人生日,我去給她慶祝。」
  「特護?」
  我怔了一下,有些迷惑。蘇晴不等我反應過來,就朝我揮了一下手,說:「走吧,我這個特護你認識的,她喜歡熱鬧,咱們一起去給她祝壽!」
  「誰?」
  我還是沒會過意來。
  「既然。你們不是在下面見過了?」
  我才恍然,原來那個小女孩叫「既然」,先前幾次聽蘇晴叫過,都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奇怪的名字。
  蘇晴好像知道我心裡想了什麼一樣,伸出了一根纖細的手指在空中划動著寫給我看:「這個既然的『既』是季節的『季』,不是既然的『既』,明白了吧?她的名字是叫季然……」
  忽然發現說得太拗口了,自己又笑起來:「她爹媽怎麼給她起了這麼個名字,怕是天天要給人解釋的!」
  看她的年紀,大約和我相仿,全身都透著爽朗和坦率,有種能夠感染人的活力。我幾乎沒有猶豫就跟在了她身後,摸了摸口袋,發現錢包忘在車上了,試探著問蘇晴:「要不……我下去拿錢包,給她買件禮物?」
  「不用了,你給她買了她也不要,小妮子強得很,個性十足,不貪財……」
  蘇晴頭也不回地說。
  推開門就看到季然跪坐在床上,仰著頭,雙手把一本書舉到了頭上看。我有些愕然,向蘇晴望了一眼,蘇晴給了我一個無辜的表情,聳了聳雙肩,說:「你看看,就這性子,能安安穩穩地坐著就不是她了。」
  快步過去把她的書收了,輕輕在她背上拍了一掌,板著臉說:「你又作什麼怪?哪有你這樣子看書的?是不是要人把你綁在床上你才會安生?」
  季然也不還嘴,扯住蘇晴的胳膊抱在懷裡,人就膩在了她身上,小聲嘀咕了一句:「我無聊。」
  蘇晴被她纏住了,雙腿靠在床邊,身子卻被拽得俯向了床,腰身拉長了去,短衫隨之向上滑了起來,露出了腰間一截兒細白的肉色。她努力保持著自己身體的平衡,一邊急著把手裡的蛋糕往床頭放,嘴裡嗔怪著:「死丫頭!快放開,快放開我,再拉我就倒了。」
  好不容易掙脫開了,伸手幫季然整理了一下散亂的瀏海,說:「知道你無聊了,這不來陪你過生日了嗎?喏,還給你帶來位客人。」
  衝我努了下嘴:「這是梁醫生,快叫叔叔。」
  季然斜了我一眼:「見過,很愛管閒事的傢伙……」
  「不許這麼說。」
  蘇晴趕緊截斷了她的話:「梁叔叔可是個醫術很高明的大夫呢!大家都很尊重他的。你不知道,他剛從四川回來的。」
  邊說話,邊打開蛋糕,往上面插粉紅色的小蠟燭。
  可以看得出來,蘇晴對這個女孩不是一般的關心,她的目光落在季然身上時充滿了濃濃的愛憐,就像嫣看嘉嘉的時候一樣。
  「你真去過四川?」
  季然跪在床上探著脖子看蠟燭一根又一根地被點亮。
  「好了,別動……」
  蘇晴打開季然試圖去沾奶油的手:「先閉上眼睛,許個願。」
  女孩果然就安靜地閉上了眼,蘇晴在旁邊輕聲哼著《生日快樂》的調子。
  燭光搖曳著,氣氛溫馨而輕鬆,我第一次有種全身放鬆的感覺。這些天,幾乎每分每秒我都在煎熬中渡過,身心俱疲,有時候,甚至覺得反應也變得遲鈍,思考問題也越來越費力。
  「告訴我,許了什麼願望?」
  吹完蠟燭,蘇晴笑著問。
  季然沉默了一下,說:「希望……明年還可以過生日……」
  她的臉上沒有悲傷也沒有恐懼,很淡然,有種和年齡不相稱的豁達。旁邊的蘇晴表情僵了一下,眼裡就有了水光,抿了抿嘴唇,說:「別說傻話,一定……可以的!」
  「那裡……一定是天底下最悲傷的地方吧?」
  季然遞給我一塊切好的蛋糕,問:「一定到處都有人在哭泣,每天都有人在尋找自己的親人……」
  「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我拍了拍她的頭:「大家會有一個默契,會小心地繞開那些不開心的話題,然後互相鼓勵著繼續生活……」
  季然換了個姿勢,將背靠依著我的肩膀,安靜地吃蛋糕。就在這一瞬間,這個和我剛剛認識的小女孩,就奇妙地用她對生命的理解明白了我的意思,同時也用自己的方式接納了我。
  蘇晴坐在床邊,一隻手托著腮,看著我們,笑。
  從病房裡出來,天已經黑了,出了大門,我問蘇晴:「你住哪裡?要不……我送你回去好了,你等下,我去取車。」
  她搖了搖頭,指著旁邊一棟樓,說:「不用,我住在醫院,你取車回來,我就可以到家了。」
  我有些意外,她指的地方,應該是醫院的職工宿舍,像她這樣歲數的女人,住在醫院裡的,應該很少。
  「那麼,明天見。」
  她說。
  我沒有回答,因為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看見了一個人正從外面走進來。身形很高大,穿了件紅格子的襯衫,下身穿一件綠色的緊身褲。
  佟!
  只覺得頭「嗡」的一聲響,我突然間就失控了,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緊握拳頭衝了過去。身後,是蘇晴詫異的叫聲:「梁醫生,你幹什麼……」
  佟開始沒注意到我,在我衝到他身邊的時候,被嚇了一跳。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一拳揮了過去,正打在他臉上。他「哎呀」叫了一聲摀住了自己的臉,然後下意識地退了幾步,才認出我來,有些慌張地叫了一句:「你幹什麼?」
  我一聲不吭,又一拳打過去,他雖然在後退,可沒我的速度快,胸口又挨了一拳,然後才不甘示弱地迎了上來,和我扭打在一起,接連給了他幾拳,我臉上也挨了他幾下,火辣辣的。
  他個子比我高,體格力氣卻比我差很多,一接觸,他就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不妙,為了防止我再揮拳,就緊緊抓住我的手臂,一邊把我往後推一邊叫:「你瘋了?你有病啊……」
  我抬膝連續撞了他小腹幾下,他痛得鬆開了手,轉身就跑。
  我一直追到醫院門口,他卻已經鑽進了自己車裡,我在車門上踹了幾腳,指著他罵:「王八蛋你出來……」
  佟忙著發動車子,同時警惕地從車窗後看著我。
  路邊是一個賣茶葉蛋的小攤,我端起盆子砸了過去,臉盆摔在車門上,「乓乓」地落在地上旋轉著,跟著我拎起煤爐甩了過去,砸中了車窗,玻璃「嘩啦」一聲碎了一地。而佟已經發動了車子,轟鳴了一聲沖走了。
  人都圍了過來,攤主揪住了我的衣服要我賠錢,我鐵青著臉站在那裡,突然覺得自己份外狼狽,像個被人圍觀的小丑。
  這時蘇晴才跑過來,趕忙掏錢給攤主,邊急著問我有沒有事。
  拉我到了她住的宿舍,打來水,擰了把毛巾遞給我,問:「怎麼回事?」
  我默不作聲地拿著毛巾,什麼話也不想說。蘇晴就去抽屜裡翻藥水,過來給我擦臉上的瘀青,動作小心輕柔,說:「你都多大了,怎麼像個孩子一樣跟人打架?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解決的?打傷了人,你自己不要負責任的嗎?」
  襯衫扣子被扯掉了兩枚,袖子也撕破了,手肘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擦破了一塊皮,血滲出來,在白色的衣服上留下一道血痕。蘇晴讓我等著,說要去幫我找件衣服去。我搖搖頭,說:「不用了,我回家再換。」
  從她房間出來,有些茫然,走到停車場門口,看到幾輛車堵在那裡,兩個人還在理論,似乎因為刮擦起的爭執。就在旁邊的台階上坐下來,腦子裡一團糟,說不清楚是哪裡難受,總之整個人都不對勁。呆呆地坐著,不知過了多久,等回過神兒來,車庫門口早已經沒了人,周圍靜悄悄的。
  找到了車才發現車鑰匙不在身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丟的,一路找回去都沒有,仔細回憶了一下,想起在蘇晴的屋裡曾經掏過口袋,就返回她宿舍去找。
  宿舍樓是新蓋的,蘇晴住在最上面一層,住在這層的人似乎並不多,走廊裡連燈也沒裝。剛走到她門口,我就聽到裡面傳出蘇晴的一聲輕叫,那叫聲有些異樣,有經驗的人一聽就會明白裡面在幹什麼。
  果然,隨後裡面又傳出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操!別撓我行不?抓出印兒來回去被看到了,又得和老婆幹架。」
  緊跟著的,是一陣「吱吱呀呀」的響動。我知道那是鐵床發出的聲音,就在剛才,我還在那張床上坐過。
  蘇晴原本給我的印象,應該說是極其溫雅的一個女人,柔和親切落落大方,行為得體待人真誠,真的無法相信,看上去這樣端莊知禮的女人,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不再有人說話,床還在響個不停,隱約可以聽到肌膚碰撞的輕響和粗重急促的喘息。那些細微瑣碎的聲音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誘人之極的曖昧,在黑暗裡撲面而來。走廊裡靜悄悄的,響聲在空氣中迴盪,繚繞在我周圍,彷彿在嘲笑我對女人的無知。我突然有種想踢開門的衝動,闖進去,對這一對偷情男女大聲斥責,咒罵他們的淫蕩和恬不知恥。
  我知道這和我沒任何關係,我要做的,只是站在這裡等他們完事,然後進去拿回我的鑰匙。可那聲音卻像針一樣刺著我,似乎在提醒我:嫣和那個混蛋,也曾經像裡面的人一樣,赤裸裸地躺在床上做同樣不顧羞恥的事情。
  這個世界上,究竟有沒有值得信任的人?究竟有沒有值得相信的感情?
  聲音變得密集起來,夾雜著女人的呻吟,肉體的碰撞也更加清脆,預示著裡面的情慾正一步步地走向高潮。我的手機這個時候卻突然響起來,在寂靜的走廊裡顯得格外刺耳,我趕緊掏出手機按下接聽鍵,一邊往回退一邊接聽。而房間裡面的響動也馬上戛然而止,好像被人猛然間扼住了喉嚨。隨後,是蘇晴接近惶恐的聲音:「誰?」
  我沒有回答,退到了走廊的拐角。電話是嫣打來的,問我什麼時候回去,我告訴她很快就回家,然後電話裡傳來女兒的聲音:「爸爸……」
  嫣就在一邊教她說:「叫爸爸回家,吃飯,吃飯飯……」
  剛掛了電話,蘇晴的門就開了,慌慌張張地出來一個矮胖男人,從我身邊經過的時候,還諂媚地衝我點了點頭。我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在樓梯拐角消失,就像看一條落荒而逃的喪家犬。
  門開著,從裡面射出的光,在黑暗的空間裡切出了一條斜長歪曲的立方體。
  然後是蘇晴探出半個身子,朝我所在的方向張望。我猶豫了一下,對她說:「車鑰匙……」
  她應了一聲,轉身進去了。
  等了好久也不見她出來,我走過去,看到她坐在床邊,身上套了件及膝的長衫,手裡拿著我的車鑰匙發呆。我沒有進去,也沒催促——如果開口的話也許會更尷尬。又過了一會兒,她才抬頭,看著我,問:「為什麼不進來?」
  我說不出原因,又覺得如果自己不進去,大概會被她誤會成是一種輕蔑,停頓了一下,還是進去了。
  床上很凌亂,床單皺成一團,枕頭橫放在床中間,床腳邊垃圾簍裡的最上面是明顯剛放進去的紙巾,空氣中還瀰漫著淫靡的氣息。我緊閉著嘴唇,克制著自己說話的慾望,我怕一開口,會說出讓她更無地自容的話來。
  她把玩著手裡的鑰匙,過了一會兒,說:「剛才在這兒的,是我們醫院的謝主任。」
  「嗯。」
  我說。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淫蕩?」
  她抬起頭,直視著我。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我是個不喜歡撒謊的人。但她還在看著我,似乎很在意我的答案。我想了想,說:「你為了什麼呢?是想要刺激嗎?」
  她站起來,去抽屜裡翻動,臀部翹起來,長衫被扯高了一些,從我的角度看過去,豐滿筆直的兩條腿一覽無遺。線條優美的臀部上,薄薄的衣服貼著皮膚,欲遮還露地展示著她弧線完美的身體。
  之前,我還沒注意過,大方優雅的衣著下包裹著的,是這樣一具慾望四溢的身體。


第14章
  蘇晴轉過身,手裡多了包香煙,抽了一支給我丟過來,然後自己點了一支,深深吸了一口,靠在桌子邊,說:「不是為了刺激,是無聊。」
  我把煙放回到床上,本來不想和她討論這樣的話題,可聽了她的回答,心裡忽然升上來一股莫名的氣惱,說:「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無聊?單單是因為無聊,就背叛自己的婚姻嗎?你老公會怎麼想?你孩子又會怎麼想?」
  「我老公?」
  蘇晴臉上出現了愕然的表情,隨即又釋然了:「哦,忘了告訴你,我現在一個人。我老公?很久沒聽人在我面前提老公這個詞兒了。到現在,我離婚已經七年多啦!孩子?要是有的話,也許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了。」
  如果不是剛才聽到的一切,看她現在沉靜怡然的樣子,很難想像會有男人肯放棄這麼舉止優雅氣質不凡的女人。我默然,她是單身,那麼無論她怎麼生活,我都無權指責她,可我心裡總是有種發悶的感覺,好像看著一塊玉,被人踢進爬滿蟑螂的陰溝裡。
  「不過,你也沒有冤枉我。」
  蘇晴彈了彈煙灰,用另一隻手的拇指按著自己的太陽穴,慢慢地揉動。乳白色的手指在髮絲中間時隱時現,看得我有些呆,那手指很美,像剝洗乾淨的蔥段,修長細膩光滑圓潤。
  「我的確是因為婚外情而離婚的,不然的話,現在的我一定是別人眼裡生活十分幸福的女人。那時候,我就像個公主,驕傲、任性、不可一世,在家裡,老公寵著我;在單位,領導重視我,所有的男醫生都圍在我身邊兒轉。」
  「幸福,其實是一種毒品,需要不斷地加大劑量你才能持續那種感覺。有的時候,你得到的明明已經很多了,可還是不滿足,還想要更多。我就是在那個時候,認識了一個男人,一個相貌平凡、舉止粗俗、臉上永遠笑瞇瞇的男人。」
  「我喜歡跳舞,因為我身材好,所以跳起舞來特別好看。但是我從來不在家裡跳,我喜歡在舞廳的人群裡面扭動自己的身體,然後,把週圍人的視線都吸引到我身上來,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一種成就感,一種炫耀和展示。我前夫不喜歡去舞廳,也不喜歡我去,他是那種完美類型的男人,不抽煙、不喝酒、不打麻將,既體貼又顧家,年紀輕輕就接管了家裡的工廠,雖然算不上規模,可經營得卻也有聲有色。我們什麼都不缺,有車、有房、有錢,活得趾高氣揚、意氣風發。」
  「我是在舞廳和他認識的,真是可笑,我注意他,完全是因為他忽視我。我跳舞的時候,所有的男人都會注意我,有時候甚至會停下來圍觀,只有他從來不看我,好像我是透明的,根本不在他視線以內。直到有一天,他向我邀舞,我毫不猶豫地就和他跳了,而且從那天開始連續三天,我就只接受他的邀請,別的人一概拒絕。」
  「我認識他的第四天就被他上了。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出軌,會背叛我的家庭,可人有時候很奇怪,明明知道什麼事不能做,什麼事不該做,可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身體。那天他送我回家,就在我家樓下的樓梯上,一把就抱住我了,根本不管我的反對和抵抗,粗魯得像個土匪。說不清為什麼,他的手伸進我裙子裡的時候,我又怕又有種奇怪的興奮,就像是著了魔,蕩婦一樣地趴在樓梯扶手上給他弄。」
  「我甚至沒想過他連避孕套都沒戴,我老公就在樓上等我,樓下外邊的路上還有人走動。他好像什麼都不在乎,弄得聲音很大,兩隻手抓著我的乳房拉扯,胸罩扣子都被他扯掉了。這個男人既不強壯也不持久,之前給我的感覺很溫雅,可那個時候就像個野獸,好像要把我撕了一樣。大概只有幾分鐘他就洩了,完事用手指摳我下面,沾了那些液體往我嘴上抹,那股精液的味道讓我直噁心,可我連躲都沒躲,就讓他把精液塗了一臉。」
  「他繫好褲子的時候我還在顫抖,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生氣,下面涼颼颼的,好像風從那裡一直吹到身體裡面來了。他把褪到我腿上的內褲扯下來給我擦下身,然後疊好裝進自己的口袋,抱住我的頭在我額頭上親了一口,說:『你的水真多!屄真緊!操完你這次,你把我的頭拿走也行。』」「我那天回去偷偷哭了一回,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也許是後悔,也許只是認為自己應該有那樣的反應。」
  蘇晴把手裡的煙蒂掐滅了,又抽出一支煙來,卻沒有點,在指間來回玩弄著。她的頭垂得很低,頭髮散落下來,遮住了眼睛,潔白乾淨的一張臉沒有任何表情,好像她在講述別人的故事。
  聽到這裡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已經有了反應,在她講述的過程中,我沒有意識到,也許是因為這個女人就站在我面前,我完全可以想像出當時在樓梯上的情形。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不安地挪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藉以擺脫那些話給我的刺激。
  「你喝水嗎?」
  蘇晴很隨意地問了我一句,去提水瓶。她問得很自然,好像我這個才認識一天的男人本來就是這個房間的一員,甚至,就是她的丈夫。
  「不喝。」
  她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捧著杯子坐在床邊,屋裡很熱,她卻用雙手捧著水杯,身體緊縮著,很像一個取暖的小女孩。外面很安靜,風吹的聲音也沒有,彷彿整棟樓裡只有我們兩個人。
  「我完全可以拒絕他,在那樓道裡,我甚至也可以告他強姦,可我什麼都沒做,甚至在進家門之前,我還仔細地整理了凌亂的衣服,不讓自己的丈夫看出一點異樣。我真傻,現在回想起來,我害怕的其實不是傷害到我丈夫的感情,也不是擔心他不肯原諒我,我只是因為驕傲,那時候的我,以為自己可以掌控身邊的一切,當這件事情發生的時候,我唯一不願意面對的,其實是我丈夫可能會對我說的一句話。也許他根本不會說的一句話,在我腦海裡面,一直在想像他會對我說:跟你說了不讓你出去,你不聽,看,現在終於出事了。」
  「可笑吧?你一定不相信。可我就那麼想的!我沒覺得那個男人有多可恨,甚至不覺得他會對我構成威脅。相反,回憶起他當時瘋狂的行為,竟然會讓我有種被愛著的錯覺。我認識的男人,包括我的丈夫,對待我都像對待女神一樣,從來沒有人敢那麼粗魯下流地猥褻我的身體。他如同流氓一樣侵犯我,可我當時下面濕得很厲害,他用力揉搓甚至是拽出扯我的乳房時,我差一點呻吟出來,甚至想讓他用更惡劣的手段蹂躪我。對自己有那樣的念頭我也感到吃驚,甚至有些恐懼,我不知道自己心裡為什麼會那麼瘋狂。」
  「一連幾天,我都沒去那個舞廳,我認為這件事情可以就此結束了,只要調整一下自己的行為模式,我的生活就會回到正常的軌跡,我仍舊是合格的妻子,仍舊是被人羨慕的公主,所失去的,只不過是一個愛好而已。我沒想過他會來找我,沒想到他還敢來找我!可他就是來了,毫無顧忌、肆無忌憚,直接到我家樓下等我。」
  「我不想讓他再出現在我的生活裡,不願意別人看到我和他有任何瓜葛,我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從那天晚上以後,這個男人和我之間已經產生了一條怪異的紐帶,無論我怎麼掙扎,都無法把他從我的人生裡甩開。我跟他去了一家劇院,我打算在那裡穩妥地解決掉他對我的糾纏。台上的人在表演,我覺得自己也在表演,我努力保持著高人一等的氣勢,用泰然自若的表情掩飾自己的緊張。我試圖說服他放棄騷擾我的想法,同時暗示他的處境其實很糟糕。」
  「結果是我被他拉到了幕布的後面,就是劇院裡面掛起來遮擋陽光的巨大黑色窗簾,那是個對外的門,臨時封起來的,上鎖的門上裝著工藝玻璃,可以透過光線但看不太清楚的那種。他就把我臉向外抵在那裡撫摸,可以看到外面人影的晃動,下午的陽光透過玻璃照在我臉上,有種被炙烤著的火熱。」
  「我整個人都被按在玻璃上,他就從後面插進來,沒有脫褲子,我甚至能夠感覺到他褲子上面的拉鏈在摩擦自己的皮膚。幕布的那邊是不斷傳來的掌聲和笑聲、嘈雜的說話聲,我緊張得幾乎窒息,大腦一片空白,好像自己站在懸崖的邊上,隨時都可能跌落下去。他卻絲毫沒有擔心的表現,狗一樣的在我身後聳動,撞得玻璃門發出很大的聲音。」
  「他是個瘋子,我從來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會有這麼瘋狂的人!我的手抓著門把上纏繞的鏈子鎖,努力不讓它發出太響亮的聲音,可我自己卻有種想喊叫的衝動,那種衝動在胸膛裡肆虐橫行。外面有人過來,站得很近,他的影子就落在玻璃上,甚至可以辨認出眼鏡邊框的輪廓。那種心悸的恐懼感完全籠罩著我,讓我覺得自己正赤身裸體的被人圍觀,我從來沒有過那種體驗,他射精的時候我根本沒有感覺到,只知道自己兩腿中間全濕了。」
  「他最後撞擊的那下,力氣非常大,門和鎖同時搖晃了一下,發出很響亮的聲音,外面的人嚇了一跳,猛地退開了。我也喊了一聲,聲音很尖銳,把我自己都嚇壞了。那時候快感突然來了,潮水一樣,全身都在戰慄,我的人就癱了。」
  「他仍舊用手指去摳我的下面,沾著精液在玻璃門上寫了個『愛』字,然後跟我說『我愛你』,說我愛你的時候自己都不存在,只剩下陰莖了。」
  「你一定覺得我很淫蕩吧?你今天才認識我,可我卻對你說這些話。」
  蘇晴向後挪動了一下身子,同時收起雙腿,屈起膝用胳膊攬住,呆呆地望著手裡的水杯,眼神裡閃過一絲疲倦。她抿了抿嘴唇,似乎在想什麼,又好像是有什麼想不起來了。
  我的人愣著,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眼前的這個女人,讓我感到有些吃驚,我不知道她怎麼會有勇氣對我敘述這些難以啟齒的隱私,我也從來沒有想過能有這麼坦蕩面對自己的人!明明她說的都是那麼淫亂荒唐的事情,可看上去她卻仍舊乾淨得一塵不染。
  「我們的問題始終無法解決,之後的每一次見面,都是我在和他談判,都是我說服他放棄我的過程,可結果卻都是更瘋狂混亂的性愛。每次我走的時候,都會對他說:『這是最後一次了,以後你別再來見我了。』但是用不了多久,同樣的循環依舊同樣不可阻擋,咖啡廳、電影院、圖書館、公園,甚至在我家的床上和醫院的衛生間!只要他在,就是永無休止的性交。」
  「他會要求我穿上最漂亮的衣服,然後想方設法在有人的地方和我性交,從衣服裡面抽出我的內褲,讓我夾著不斷流出來的精液回去。我像是沾上了毒癮,雖然對自己的丈夫充滿了愧疚,卻又忍不住去走近那個男人。」
  「我是在家裡被丈夫抓住的,當時他穿著我丈夫的衣服,坐在我丈夫平時看電視常坐的位置,然後讓我化上最漂亮的妝,赤裸著全身坐在他腿上勾引他,旁邊放著的,是我們的結婚照。」
  「是我要求離婚的,在大鬧了一場之後,雖然我不願意離開丈夫,但是我知道他所受的傷害該有多深。他是個正常人,我卻已經無可救藥,徹底迷失在情慾的世界裡,拖著他走下去,最後毀掉的一定是兩個人。我也沒有打算和這個讓我偏離人生軌跡的男人結婚,我知道他是個魔鬼,我跟著他也會入魔,可我就是離不開他,身不由己難以抗拒。」
  「前夫很快就再婚了,我徹底解脫了,不再擔心被人發現,不再需要偷偷摸摸,可我突然找不到快感了!很奇怪,這時候我對他沒有了任何的慾望,無論在什麼場合,無論用什麼樣的辦法刺激,我都感受不到曾經讓我靈魂戰慄的致命誘惑。很快,那個男人也離開了,他說他愛我,他說就是因為愛我才離開的,因為他已經不能夠給我快樂了,他說:『要不你結婚吧,你結婚了我們再偷情。』」「我開始不停地換男人,醫生、警察、學生甚至乞丐,我對男人產生了一種病態的貪婪。我一天又一天地重複著日子,一個又一個地重複著換男人,把自己埋在男人的身下,水蛭一樣吸吮男人的精液。我變得比以前更高貴、更美麗、更艷光四射,像磁鐵一樣吸引誘惑更多的男人,我覺得自己變成妖了,像把我變成妖的那個男人一樣。」
  「有一天我一個人在街上走,遠遠地看見前夫和他的妻子,抱著孩子走在馬路對面。我突然想起了和他的愛情,心就疼得不能忍受,站在人群裡放聲痛哭。那天我喝了很多酒,一直喝到很晚,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路邊的冬青樹叢裡,旁邊圍著幾條狗。」
  「我突然覺得自己和這些流浪狗一樣,無家可歸,空虛得如同荒野遊魂,我對著那些狗說話,說了很久,然後決定放棄慾望,重新構築自己的世界。走的時候,我對它們說:『你們做我的見證,如果有一天,你們看到我又躺在這裡,請你們把我當作屍體一樣叼走!』」「我已經聲名狼藉了,週圍的人都知道我是個蕩婦,都知道我人盡可夫,每個女人都把我當成敵人,害怕自己的男人會走近到我身邊。這些年,我試圖改變人們對我的印象,可什麼用也沒有,慢慢地,我就習慣了,雖然還羨慕那些擁有好男人的女人,雖然還渴望不帶任何慾望的去擁抱一個男人,不過大概是奢望了吧!如果不是現在的容貌,連剛才那樣的男人,恐怕也不會有了。」
  我聽得驚心動魄,心裡一陣陣的發冷,之前的慾念都不見了,只剩下憐憫。
  如果不是她親口對我說,無論如何都想像不到,這樣近乎詭異的情慾糾葛,會在這樣一個和我年紀相仿美麗端莊的女人身上發生!
  蘇晴把手裡的水杯伸向我,說道:「我給你講了半天故事,你給我倒一杯水吧,算作是聽故事該付的酬勞。」
  我起身去提過來水瓶,她兩手捧著水杯,討糖果的小孩兒一樣等著,竟然有一些靦腆。倒完水,放了水瓶回來,看她還捧著水杯,輕輕地吹裡面冒出來的熱氣。頭上一枚別瀏海的髮卡歪了,樹懶一樣吊在髮梢兒上,我想也沒有想,自然地伸手過去給她捋直了,重新別好。她有些意外,仰頭看著我,忽然變得格外安靜,小聲說:「謝謝。」
  那樣的動作,在男女之間看來,更像是情侶,氣氛一下子變得曖昧起來,我也察覺到了不妥,有些尷尬,說:「我要……走了,謝謝你肯對我說這些話,即使別人對你有什麼偏見,我也會把你當作朋友的……」
  「不行。」
  她笑了一下,說:「作為交換,你總應該把今天打架的原因告訴我吧?」
  我的心突然沉了一下,默然了。我的人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看著她一頭油亮的長髮,忽然想起嫣,竟然有幾分相似!頭皮一陣發麻,對自己說:『嫣絕對不會的,嫣不會像她這樣的。』隱隱有種恐懼,又像是丟失了什麼東西一樣失落,腦子裡有些混亂,一時間理不出頭緒,人就站著發愣。
  蘇晴突然伸手到我的腿間,在陰莖上摸了一下。我嚇了一跳,猛地退了一大步看著她。這樣的舉動,是我沒想到的,也根本無法接受。
  蘇晴坦然地望著我的眼睛,說:「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對我有慾望。如果有的話,如果不嫌棄我的話,我……可以考慮幫你……去火。』她笑了笑,接著說:『不過我更喜歡毫無慾念聽我講故事的你。現在知道了,很好……一點兒都不硬!」
  「那麼……就這樣,像朋友一樣,抱抱我吧!」
  說著,張開雙臂,向我。


第15章
  覺得她有些可笑,帶著點幼稚,這樣的舉動,完全不像她這樣年紀的人該有的。還是過去給了她一個擁抱,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後背。自己也覺得詫異,怎麼就這麼容易地諒解了她?雖然她所說的是那麼不堪,可我沒有絲毫厭惡的感覺,卻滿心都是對她的憐憫。
  「妳妻子一定很幸福。」
  她說,目光閃爍著,舌頭舔了舔自己嘴唇。一個很誘惑人的表情,流露著女人特有的嫵媚。
  我的心被重重地擊打了一下,努力勉強擠出一絲的笑:「嗯……我應該回去了……剛才的電話,是家裡打來的。」
  我不想把話題轉移的自己身上,面對這個在我面前異常坦率的女人,據實以告或者是隱瞞我都不想選擇。
  回家的路上我有種莫名的不安,和佟的不期而遇讓我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他就在我身邊,以後,必然會經常遇到!我不知道像今天這樣的衝突會不會繼續發生,在見到他的時候,我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而如果這樣的矛盾公開化,嫣一定是不能承受的,她是個極其在意別人看法的人,假如她明白了事情的無可挽回,那麼離婚,幾乎是必然的結果。
  轉彎,車駛入地下車庫,突然一個人從旁邊出來,攔在了我的前面。我猛踩住了剎車,有些後怕。雖然車速不快,但這一下還是非常危險,車正在下坡,萬一剎不住的話,後果實在是不堪設想。
  正想開口斥責對方,卻發現那個人是娜,臉色很嚴肅,似乎正努力壓制著自己的情緒。她繞過車頭,來到車門旁邊敲了敲窗,示意我開門。
  我開車門,她坐了進來,說:「出去,隨便找個地方,我要和妳談談。」
  我沒有按她說的話做,而是找了個空位把車停好,關燈,熄了火,才轉頭對她說:「有什麼事,就在這裡說吧。」
  對於這個女人,我說不出的厭惡,她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一條蛇,妖異,美艷,透著讓人冷到骨子裡的恐怖。
  「妳今天幹了什麼?」
  她的語氣有些氣急敗壞,像是在興師問罪。
  「我幹什麼了?我什麼都沒干……」
  我突然明白了她來找我的用意:是為了和佟的那件事,她是要替佟來警告我的嗎?一股怒火竄上來,讓我有種想打人的衝動:「什麼意思?妳是來跟我叫板的嗎?操!」
  娜愣了一下,愕然地看著我,然後苦笑著搖了搖頭,閉眼平復自己的情緒,放緩了些口氣,說:「操?是要操我嗎?謝謝!隨便妳。怎麼像個孩子一樣?那天我對妳說什麼了?千叮嚀萬囑咐妳要忍耐,妳都忘了?打一架就能解決問題了嗎?妳想懲罰佟是不是,那好,乾脆拿把刀去給他捅了,一了百了,然後妳去坐牢,妳老婆改嫁,大家都解脫了。」
  「別以為我不敢……」
  我望著車窗外,視線一直落在青灰色的牆壁上,可覺得自己的語氣是那麼虛弱,有些色厲內荏。
  「不相信我,可以,不過拜託妳最好能想出來更好的解決辦法!如果我是佟的話,妳知道我會怎麼對付妳嗎?」
  娜已經完全恢復了平靜,語調平緩而冰冷。
  「我不怕……」
  我說。
  「真不怕?」
  娜把身體靠向後,舒服地躺在座位上:「那妳報案吧!告佟和我迷姦妳老婆,我可以認罪,然後作證幫妳定佟的罪。這樣妳贏得會很簡單,也不用忍得這麼辛苦。事情擺明了,妳再去解決妳和妳老婆之間的問題,如果妳能忘了這件事,不在乎別人的眼光和議論,這是最好的解決方法了。」
  「妳為什麼肯認罪?」
  我轉頭看了她一眼。
  「當然會有條件,而且,對妳來說,也算不上苛刻,妳一定會答應。」
  娜直視著我,說:「不過,妳最好先想清楚了,我敢保證,想把他弄進去,絕對沒那麼容易!不說他的背景勢力,光證據妳都未必能搞全。」
  我沉默了。對佟的厭惡和切齒的憤恨的確讓我有種報復的衝動,可在內心深處,我卻更不想失去嫣,如果報案,接下來的將是無休無止的詢問,取證,嫣的一切都將暴露在周圍人的視野裡。她一定無法夠承受這些,離婚,逃離,甚至可能選擇自殺!那麼,我現在的生活將會完全坍塌。
  我有些煩躁,推開車門下來,雙手插進口袋,低頭看著車門。門把手下面一點過去,是一個小巧的手繪圖案——用Y、A、N、三個字母組成的花。這是嫣的拼音,她自己畫的,那時候剛買車,嫣正懷著嘉嘉。
  娜從另一邊下車繞過來,把身體插在我和車之間,靠著車門,說:「我的確不是個好人,我也從來沒打算做個好人。以前,幹這些事情我輕車熟路,這世界對我而言沒有妳想的那麼美好,妳有的這些,我都沒有。所以以前我很羨慕妳們這樣的人和妳這樣的家庭,希望有一天,我也能過這樣的日子。很可惜,我沒有那樣的命。我決定幫妳,大概是我做得最愚蠢的一個選擇,不過,也可能是我唯一做對的一件事情,如果妳想好,就聽我的,別再干蠢事了!」
  「妳要我怎麼做?」
  我的眼睛幾乎要噴火:「像個縮頭烏龜一樣?看著別人玩弄我老婆?等著別人玩膩以後丟還給我?」
  「沒錯!」
  娜的語調很平靜:「有什麼大不了的?被人睡過一晚和睡過十晚有什麼區別?妳希望的完美已經被打破了,對妳而言,這就是事實,妳不接受是不是?不接受妳又有什麼辦法?不過,剩下來的還有很多,相對妳今後的生活,這些算不了什麼。好比妳這輛車,妳很喜歡它,可假如有人在車上劃了一道傷痕出來,妳要把整輛車丟掉嗎?如果妳遇到嫣的時候,她已經是個寡婦,已經有過了男人,妳就不愛她了?」
  「那不同。」
  我對她的話有些牴觸:「我不在乎嫣有過去,但在乎現在。」
  「有什麼不同?現在,也會成為過去的。」
  我被噎住了,雖然覺得她的話裡有什麼地方不對,卻一下子反駁不出來。
  「妳就是自私。」
  娜看著我,眼裡有一絲憐憫:「因為妳覺得吃虧了,妳的東西被別人分享了,妳希望獨佔嫣的一切,肉體和精神,到現在,妳已經面臨失去所有的時刻了,可仍舊沒有從心裡原諒妳的妻子,我敢說,如果嫣離開妳了,妳一定會很後悔,很懊惱,悔恨自己執著於完美,結果放棄了更珍貴的東西。」
  「妳有沒有想過?如果把嫣逼到無路可退,接下來的,將是徹底的背叛!那個時候,誰是她的救命稻草她就會去抓誰,可能是佟,也可能是別人!」
  說到這裡,她頓了一下,表情猶豫著,似乎在考慮該不該說,過了一會,才下了決心一樣接著說:「妳可以懷疑我,不相信我,因為我不值得相信。不過我這些話,妳自己想想有沒有道理!我是個很自私的人,從來不會憐憫誰,因為在我心裡,除了我的家人誰都不重要。妳是個例外,我幫妳,甚至可能會害到我自己!話就說到這裡,聽不聽隨妳了。」
  我看著她,疑惑著。眼前這個女人對我來說是個謎,看不清也猜不透,我本來應該恨她,甚至曾經想過要殺了她。如果不是這個女人,也許,我的家還是原來那個和睦溫暖的家,而現在就是這個女人,卻似乎正扮演著我的救世主一樣的角色。我,該不該相信她呢?
  誰也沒有再說話,就那麼距離很近的站著。她的臉微微揚起,明亮的眸子裡面映著我身後的燈火,給人一種錯覺,像是她的眼睛在燃燒。我突然想起了之前在她房間的一幕,當時她赤裸著身體糾纏住我,眼睛裡的目光也同樣要燃燒一樣熱烈。我不知道,她究竟想做什麼?究竟要做什麼?
  又過了一會兒,娜似乎轉過了神兒來,從包裡掏出香煙點了一支,狠狠吸一口,然後讓煙霧在兩個人之間蔓延開。我皺了皺眉,正想要說什麼,她卻先開了口:「怎麼?看不慣女人抽煙嗎?」
  「我覺得妳像女流氓!」
  我沒有給她留任何面子,揮手趕了趕有些嗆人的煙霧,說:「妳為什麼要這樣生活?自甘墮落毫無羞恥,像妓女一樣出賣自己。害了別人,妳就可以幸福嗎?毀了我的家庭和生活,對妳有什麼好處?」
  娜被針紮了一樣抖了一下,凶狠地瞪了我一眼:「少給我說這些沒用的,我用得著妳教?妳以為妳是誰?上帝還是佛祖?有空先拯救妳自己吧!」
  說完,似乎覺得不解恨,又向前挺了下胸膛,挑釁一樣逼近我的臉:「沒錯,我是妓女,爛得像一團泥,別忘了,妳和這個妓女一樣的人曾經很親密,就像一個嫖客那樣子……」
  說著,用夾著煙的手指在我額頭點了點:「今天我當妳酒醉了說胡話,原諒妳,記著我今天說的話,以後再搞出什麼事情我就撒手不管,讓妳老婆跟別人睡去!」
  「言……」
  從身後傳過來一聲呼喊。
  我猛地一驚,轉過頭。
  在車庫的入口,嫣站在那裡,懷裡抱著嘉嘉,距離有些遠,看不清她的臉,可聲音裡卻透著幾分焦慮。從她的位置看過來,還不能看清我身前的娜,不過卻能清楚的知道我是和一個人在一起,而且,相信她已經能夠分辨出是一個女人。
  我和娜的姿勢有些曖昧,乍一看上去,就像是一對情侶在聊天,我推了她一把,說:「妳快走,我不想讓嫣看到妳在這裡。」
  娜沒動,歪著頭看我身後,說:「妳叫我往哪裡走?如果她看不清我,那才會懷疑妳!再說,她又不是不認識我,看到了也沒什麼。」
  等嫣走近一些,看清楚娜的臉時,一下子停住了,嘴微張著,意外和驚恐寫在她臉上,不知所措地愣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懷裡的嘉嘉已經認出了我,張著雙手從她懷抱裡探出身子,咿咿呀呀著要我抱。我迎過去,把女兒接過來,在她小臉兒上吻了吻,柔聲問:「嘉嘉,想爸爸了,是不是?」
  女兒使勁兒點著頭,好奇地看了一眼娜,然後摟住了我的脖子,把頭埋在了我肩膀上。
  嫣這時候才發現我被扯破的衣服,驚叫了一聲:「妳……妳的衣服……怎麼破了?出了什麼事情?她……」
  剛說到了一個「她」字馬上就停住了,不安地看了一眼娜,眼神極其複雜地又看了我一眼,掩飾性地用手攏了攏頭髮,輕聲說:「回家吧,飯都做好了……」
  在她的手放下去的一霎那,我看到了她手臂上有一條紫紅色的痕跡,好像被什麼東西劃破了一樣,雪白的手臂,紫紅的痕跡,看上去非常明顯。
  「手怎麼了?」
  我拉過她的手臂來看,那條傷痕十分長,看起來像是剛剛弄傷不久。
  「沒什麼」嫣侷促地抽回了胳膊,反過手用衣服擋住了傷痕:「不小心,摔了一跤擦破了。」
  娜很識趣,沒再和我說話,把才抽了幾口的煙丟在地上,用腳尖兒碾熄了。
  然後不急不慢地從我們身邊走過去。經過嫣的身邊時,嫣挪了一下身體讓了讓。
  那是個完全沒有必要的動作,就是下意識的一個動作,這讓她看上去很害怕娜。
  我忽然想起了娜曾經打過她的那一巴掌,心揪了一下,心疼地攬住了嫣的腰,在肩膀上拍了拍,說:「走吧,我們回家去。」
  那一瞬間,我感到嫣的身體在輕輕的顫抖,雖然她竭力掩飾自己的表情,可仍然能夠從她眼睛裡察覺到噩夢初醒的心有餘悸。
  一路上嫣都沒說話,低著頭走在我前面,腳步很急促,像是要逃避些什麼。
  吃飯的時候,嫣幾次欲言又止的樣子,似乎想要問我什麼,可始終沒有問出來,她明顯有些異常,心神不寧的樣子。飯也吃得很少。我猜測她是想要問關於娜的事情,如果是別的時候,她早忍不住要問了。不然就是想問我在醫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她大概猜到了什麼,所以最終什麼都沒問。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說,如果解釋起來,那就無法避免要談到佟,雖然我們都明白,關於這件事,大家已經心知肚明,可誰也不願意打破目前的平靜,也許這是避免尷尬和保持各自自尊的唯一方法。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坦白以後的對方,所以連試探對方的勇氣都沒有。
  嘉嘉什麼都不知道,依然無憂無慮的樣子,吃過飯就纏著嫣要她講故事。她最喜歡聽的就是白雪公主和小矮人,總是聽不厭,而且要求媽媽講的時候必須繪聲繪色,講到咬蘋果的時候,就要假裝咬蘋果的樣子,講到皇后的時候,就要裝出很壞很壞的神情,然後她就會舉起小手,打一下,說:「壞……壞人……嘉嘉打……」
  有的時候,會讓我圍在旁邊,扮演小矮人,尖著嗓子說話,蹲著跳舞。
  我坐在沙發上,假裝自己在看電視。
  今天嫣的情緒有些不對,講故事的時候,沒有按女兒的要求,不是忘了咬蘋果的動作,就是忘了學小矮人的聲音。嘉嘉不滿意,要她重新來,嫣顯得心煩意亂,幾次都不對,終於不耐煩了,推了嘉嘉一把,說:「不許鬧,要聽故事就好好聽,不然我不給妳講了。」
  女兒就哭起來,嫣急了,打了她一下:「不許哭!閉嘴,妳聽見沒有?」
  女兒的哭聲反而更大,邊哭邊跺著腳:「媽媽壞,媽媽壞……」
  嫣愣了一下,抬手在女兒身上又打了兩巴掌:「妳說誰呢?我養妳是要妳罵我嗎?」
  看著女兒哭得滿臉淚水,忽然再也忍不住情緒,也哭了出來。
  我過去抱起了嘉嘉,輕聲哄著,女兒在我懷裡大聲哭,嫣在一邊小聲抽噎。
  我有些傷感,小心翼翼地擦著女兒臉上的淚水:「嘉嘉乖,嘉嘉聽話不哭,媽媽不好,媽媽打嘉嘉不對……爸爸給妳講故事好不好,咱們講青蛙王子好不好?講阿拉伯神燈……不要聽嗎?好好好,那就講白雪公主……」
  嫣起身去了臥室,坐在床上擦眼淚。
  哄了一會兒,女兒不哭了,扭著身子往臥室裡看,見嫣還在哭,就從我懷裡下去,跑去了臥室,偎在她腿邊,眼巴巴地看著。嫣抱起她,整理著她的頭髮,輕聲說:「對不起!」
  嘉嘉就伸出手指,去抹她眼角的淚水。
  我遠遠地看著,十一點,我才進臥室。嫣似乎睡著了,頭髮有些散亂地攤在枕頭上,手臂搭在胸前,那道傷痕完全裸露在我眼前。我用手輕輕地按在那傷痕上,用掌心感受紅腫凸起的部分,覺得那就像是我心裡的傷口,無論用什麼藥,都緩解不了現在的疼痛。可又希望那傷痕能夠轉移到我身上,即使留在我心上也好,如果,能不讓我的妻子受傷。
  嫣這時睜開了眼,反手抓住了我的胳膊,另一隻手輕輕地撫摸,說:「我們走吧!去安道爾,我好累,我好害怕自己撐不下去了……」
  「讓我想想。」
  我靠在床頭:「不用擔心,有我在,都會過去的。」
  嫣翻了個身,伏在我胸前,把臉貼著我的心口,沒有再說話。我攬著她的身體,手撫摸著她的背,絲綢睡衣很光滑,貼在皮膚上涼涼的,和嫣的身體一樣。
  她身體上那種熟悉味道傳入鼻中,勾起了很多往事。戀愛,結婚,一直以來我的生活都伴隨著這種味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親切地不能再親切。
  豐滿的乳房壓在我腹部,柔軟的像棉花,睡衣下擺伸出來長長的腿,搭在我小腿上面,和我的肌膚摩擦著。
  「我想要妳……」
  她說。


第16章
  我沒有任何慾望。就好像一台因為網速太慢而無法翻頁的計算機,始終停留在之前的頁面上。機械地抱著嫣,看著她往下扯自己的睡衣,圓潤光潔的肩頭在我眼前晃動著,嫣略顯深重的呼吸在耳邊輕輕響起。
  她似乎變得比以前熱情,吻我的耳垂,臉頰。蓬鬆的頭髮散落在臉上,遮蓋住我的視線。等她抬起頭的時候,睡衣已經褪到腰間,乳房顫微微地停留在我嘴邊,乳間向上一點,是項鏈的吊墜——小巧而精緻的心形,正面,是嫣的名字。
  我看著她的乳房,審視著艷紅聳起的乳頭,發現那裡並沒有勃起的跡象。以往當嫣主動要求的時候,一定是很想要了!不然以她的個性,最多只會有一些隱晦的暗示。吊墜在胸脯上隨著她的呼吸輕輕起伏,反射著燈光。我知道,在她的名字背面,貼近肌膚的那一面,是我的名字!
  她說過:我要把妳,永遠緊貼在我的心上,無論春夏秋冬,無論歲月流轉,妳都不會離開我的身體一刻,不會和我的心分離。
  我吻上她的胸膛,柔軟而溫暖。可我卻有種窒息的感覺,好像被誰勒住了脖子,眼睛有些濕潤,看到的一切也開始朦朧。嫣抱著我的頭,把自己的身體盡量貼向我的臉,她一定是想要安慰我,也許是在補償我,對我以前沒有表現出憤怒和生氣的我獎勵。
  我知道自己應該接受,我應該像以前一樣,熱情地和她接吻,愛撫,然後履行一個作為丈夫的職責。這是我的一個機會,是把妻子拉回到身邊的機會!假如我表現得不自然,她可能會被打擊得失去信心,可能會對我們的未來產生懷疑,我絕不能讓這一切發生!
  可我的身體沒有任何反應,陰莖軟綿綿地垂在腿間。嫣的睡衣覆蓋在上面,冰冷得像是冬天的風雪。我努力地在她乳房上親吻,極力表現出熱情和慾望,嫣的乳頭在我嘴裡勃起,堅硬,呼吸也變得沉重急促,手指插進了我的頭髮,尖銳的指甲刀一樣切割我的頭皮。那種刺痛感格外明顯,連綿不絕地穿透我的身體,壓抑住了任何一絲企圖喚醒身體的慾望。
  我焦灼甚至恐懼,在嫣面前,我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現象,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的身體機能出現了問題?那是一個男人證明自己的唯一途徑,失去這些,意味著的是羞恥和無能。尤其是現在,我不知道,無法滿足嫣,是不是意味著我在放棄丈夫的權利?即使她沒有譏笑我,即使現在她沒有表現出來不滿,未來呢?在將來的漫漫歲月裡,我用什麼來挽留和保證自己的愛情?
  一隻手伸到下面去刺激陰莖,希望能快速讓它勃起。我需要勃起,需要在這個特殊的時刻,借助慾望和肉體的慰藉來扭轉穩固一些東西。
  可無濟於事,我的身體似乎不在是我自己的,絲毫沒有恢復的跡象。
  我努力地在腦海裡尋找各種畫面,用來刺激復甦自己的慾望。但是我很快失望了,我發現在我的記憶裡,除了嫣,幾乎沒有任何女人的影像。在過去的日子裡,除了嫣,什麼都沒有!
  我開始冒汗,無比的空虛和絕望,腦子裡一片空白。手裡抓著的,是嫣豐滿柔軟的乳房,嗅到的,是嫣身體裡發出的淡淡體味,氣息裡透著動情和渴望。這一切一直都是我從來不曾懷疑過的,是我慾望和滿足的根源,熟悉而親切,我曾經無限迷戀的身體,無比熱愛的身體!
  「……我是在家裡被丈夫抓住的,當時他穿著我丈夫的衣服,坐在我丈夫平時看電視常坐的位置,然後讓我化最漂亮的妝,赤裸著全身坐在他腿上勾引他,旁邊放著的,是我們的結婚照。」
  我的耳邊突然響起蘇晴的聲音,腦海裡條件反射一樣浮現出她彎腰時翹起的臀部,緊繃的裙子,滾圓豐滿的線條。然後,是裙擺下修長赤裸的大腿。
  陰莖就在那一刻有了反應。這讓我有種罪惡感,可我顧不到那些了,閉上眼睛,繼續想像一些更加旖旎的場景,幻想蘇晴所描述的畫面。我發現自己可以從這些過去從來沒有嘗試的方式裡得到刺激,刺激讓陰莖很快進入了狀態。
  我在嫣身上起伏,她的手抓著我的胳膊,閉眼轉過臉,讓表情掩埋在散亂的頭髮裡。我看著她晃動的乳房,拚命告訴自己:這不是嫣,這是另一個女人,是那個護士服下面的身體!我強迫著自己,不讓自己走神,甚至,不敢仔細去看她的肌膚,我害怕某一處印記或者曲線,會讓我想起一些事情,一些瞬間可以讓我崩潰的事情。
  嫣開始呻吟,下體開始潮濕,隨著我的動作,頭髮正一點一點地分開,讓那張潔白乾淨精緻,讓我十分熟悉的臉慢慢露出。
  我把她轉了過去,讓她跪在床上從後面進入。以前嫣並不喜歡這樣的姿勢,也許是覺得過於淫蕩,或者是認為這種姿勢和某種動物太過相似,讓她產生卑賤的錯覺。但是這次她沒有拒絕,翹起了臀部,把頭埋在枕頭裡,用兩手抓住枕頭兩邊抬起來,包住了自己的臉。整個背部,完全裸露在我前面,光潔的皮膚耀眼的白,從臀部到腋下,兩個反圓弧的曲線展現在我兩手之間。
  我卻不敢仔細去看。把目光投向窗戶,深紅色的窗簾遮住了外面的夜色,反射出的燈光也有種壓抑的幽暗。整個房間,明亮的只有她的身體,可這身體卻是我最想要躲避的,甚至連想像也變得十分艱難。
  我的陰莖沒什麼感覺,我覺得那似乎不再是我身體的一部分。再也沒有從前那種水乳交融的情意綿綿,也再沒有足以融化身體的熱情,我甚至覺得自己已經變成了一件工具,一支按摩棒,或者一件雨衣,能夠做的,只剩下一種本能。更加悲哀的是:這種本能,還是自背叛中而來。
  嫣在繼續呻吟,身體在繼續觸碰,輕微的響聲在房間裡迴盪。我繼續在腦海裡幻想,勾畫一副又一副的畫面,讓那些畫面繼續刺激我的慾望。
  我感覺我像是在吸毒,而且預感到自己會成癮。
  值得慶幸的是嫣並沒有感到異樣,也許她並不是真正需要!我有種猜測:這是她表達情緒的手段,出於愧疚或者其他。在我射精以後兩個人都解脫了,好像完成了一件艱巨的任務。給我擦拭了一下陰莖,嫣起身去浴室,把我丟在空蕩蕩的床上。我恍惚地看著她的背,第一次感到她是那麼不真實,像一個影子,或者是我幻覺出來的一個夢想。
  如果是,我該不該叫她噩夢!
  嫣在浴室很久不出來,我等著。覺得自己像孤獨的病人,懼怕自己被拋棄。
  床上還有淫穢的味道,分不清是嫣還是我發出來的,挪動了一下身體,床就咯吱咯吱地響,不堪重負。
  那晚我沒洗澡,在等嫣的過程中睡著了,睡夢中似乎做了個夢,夢到她在不停地哭,很傷心的樣子。
  「我這幾天換醫院了……」
  我說。
  第二天上午九點半。嫣到醫院來,抱著嘉嘉。開始我並不知道,那個時候我在手術室,等我出來的時候蘇晴就叫我去。她沒上班,從季然的病房出來以後碰到嫣的,打聽我在手術,就領了嫣去自己房間。我過去看見她,正教嘉嘉用水筆在本子上畫畫,頭髮也沒整理好,像個逃難的人。
  「有事?」
  我問。
  「沒……」
  嫣抱起嘉嘉親了親:「姑娘想爸爸了,我也無聊,帶她來看看妳工作的新地方。」
  「妳女兒真漂亮。」
  蘇晴端詳著嘉嘉的臉,眼裡透著濃濃的喜愛:「中午別回去了,我去準備,中午在這兒吃……」
  看上去她們相處得不錯,很姐妹的樣子。我有點尷尬,沒細想是什麼原因,或者是因為腦袋裡想過太多不堪的畫面,覺得自己齷齪。也或者是擔心嫣會說什麼給蘇晴,女人,總是叫人捉摸不定。
  「我還得一會兒……」
  我說,看著嫣。如果她有事情告訴我,會明白我的意思,然後轉身出來。
  嫣沒有跟出來,不知道為什麼我鬆了口氣,心裡有種莫名其妙的安穩。
  中午再回到蘇晴的房間,裡面已經多了一個人——季然。她抱著嘉嘉,我猜一定是她幹的,嘉嘉的頭髮被編了很多條小辮子,細細的麻花兒一樣,每一條辮梢兒上都繫著小巧的蝴蝶結。嘉嘉很開心,不斷地甩頭,讓辮子不斷地晃動,嘴裡叫著:「飛……飛……」
  「嘉嘉過來,爸爸抱……」
  我張開手臂,說:「妳很重的,姐姐會很累。」
  嘉嘉轉過了頭,伸手抱住了季然的脖子,這樣的動作,只有在嫣身上才會出現,她似乎是很喜歡季然。也許一直以來,女兒也很孤獨吧!我想著,還是固執地伸手過去抱她,季然是個病人,抱著嘉嘉對她來說的確很吃力。不料她抱著嘉嘉轉了個身避開了我,輕描淡寫著說了一句:「趁我還抱得動,再抱會兒吧。」
  那一瞬間我看到蘇晴呆了一下,表情也僵住了。很快,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岔開了話題:「梁大夫快去洗手,我今天燉了小牛肉,很鮮美……」
  那一頓飯吃得很溫馨,從來沒有過的熱鬧,我甚至突然想:如果一個家裡有很多人,一定是件幸福的事!我小時候習慣了清冷,習慣了一個人吃泡麵,習慣了打開很多燈睡覺。所以有些不習慣熱情,像小時候那位護士長說得:「這孩子什麼都知道,就是什麼都不說……」
  她也許不明白,我之所以不說,是不習慣交流!大概那個時候我就已經明白了:如果我習慣了經常和人說話,那麼等到我一個人的時候,一定會更加孤獨。
  下午過得很充實,我突然對自己有了一些信心,好像被注入了什麼能量。甚至在幾個實習生講笑話的時候,我還笑了。我自己也沒想到,到這個時候,我居然還能笑出來。嫣是說要在蘇晴家玩兒,她很少在別人家呆著,更不要說是整整一天了。我覺得很安心,不知道為什麼我很相信蘇晴,儘管知道了她有那麼多的過去。也許是我對護士提別有好感吧。
  去接嫣的時候,兩個女人正站在樓下,看著嘉嘉在遠處的草坪上跑,我發現嫣的頭髮梳過了,人顯得精神了很多。看到我,就過去抱嘉嘉回來。蘇晴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長,似乎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我突然有些心虛,覺得她似乎是知道了我的一些事,有種被人看穿的感覺。不過蘇晴還是沒說什麼,只是望著遠處的嫣和嘉嘉,自言自語了一句:「真幸福!好好珍惜吧……」
  她說得很輕,像是說給她自己聽的。
  十七點二十左右,快到家的時候。車忽然震了一下,我剎住了車,下去檢查後面。發現右邊的倒車燈碎了,後面不遠,停著一輛別克君越。這才明白是被追尾了,奇怪的是,那輛車裡的人並沒有出來,只是扶著方向盤,靜靜地看著我。
  我走過去,問:「怎麼回事?」
  車門突然打開,從車裡衝出來幾個人,手裡提著刀和木棍,什麼話也沒說就圍了過來。我本能地向後退,但已經來不及了,白色的光一閃,腿上麻了一下,然後後腦「砰」的一聲響,暈眩起來,周圍的東西都在轉,天地也在顫抖。瞬間裡,我似乎回到了地獄,那感覺,很像不久前經歷的餘震。
  我聽到嫣驚叫,然後是一些恍惚的人影,嘈雜的聲音。我從兜裡摸出手機,只是下意識的,並不知道要打給誰。眼前一片模糊,似乎什麼東西糊住了眼睛,我擦了一把,眼前更加模糊,看出去,所有的東西都是紅色的,車、樹、天和牆……我按了下手機鍵,忽然覺得自己什麼力量也使不上,好像被人抽去了筋骨。
  一切都漸漸遠去。
  我大概睡了很長時間,睜開眼睛的時候燈光很刺眼,我很擔心嫣,我希望第一眼能看到的,是完好無損的嫣和嘉嘉。
  我首先看見的是蘇晴,她離我很近,表情很焦灼。
  我發現自己不能動,連頭也不能轉,也不能說話。作為一個醫生,我知道自己一定還在麻醉期,那麼,我是受傷了。熟悉的味道,只有在醫院,才有這種特殊的味道。除了眨眼睛,我什麼都做不了,可我想問嫣在哪裡?嘉嘉在哪裡?
  「他醒了……」
  蘇晴回頭說了一句。
  一陣瑣碎的響聲,然後才看見嫣,我努力睜大眼,仔細地看她的臉和身體,一點一點地檢查。嫣沒事!什麼損傷都看不到,然後我盯著她的眼睛:嘉嘉呢?
  妳知道的,我現在想問的,是嘉嘉……
  嫣讀懂了我的意思,用手背擦了下眼角,說:「她睡了,在蘇晴家裡。」
  我想她大概是想忍住眼淚,所以嘴唇抿得緊緊的,臉有些扭曲。她忍得一定很辛苦吧!但是眼淚還是慢慢充滿了眼眶。她很快從我眼前消失了,然後聽見她對蘇晴說話:「麻煩妳,幫我照顧一下嘉嘉,我出去一會兒……」
  「不行……」
  蘇晴的聲音很鎮定:「現在妳什麼地方也不能去,妳就應該守在妳丈夫床前。不管有多要緊的事情,不管有多想做的事情,妳都不能走……」
  我應該謝謝蘇晴。她的話,完全是我想要說的,我能猜到她要去找什麼人,雖然我不能確定她要做什麼。理論?質問?都不重要,我不想讓她再和那個人扯上任何關係!在這一刻,我雖然不能動,心裡卻格外清晰,當嫣在我面前出現的那個時候,我突然想通了一件事:不管從前發生過什麼事,當妳心疼地看著我的時候,我已經原諒了妳!
  門突然被推開,一陣風吹進來,我猜想是什麼人闖進來了。果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怎麼回事?言……妳怎麼了?」
  「被……被一群……流氓給打了……」
  嫣的聲音有些驚訝:「小偉!妳怎麼來的?從哪裡過來?杭州家裡嗎……」
  「嗯,我五點半接到的電話,什麼都聽不清楚……」
  來人的氣息有些亂,似乎一路是跑過來的:「擔心出了什麼事情,就趕過來了,十點十五分到的,剛才沒找到這裡,跑過了……」
  接著,是一個熟悉的面孔出現在我眼前,臉色鐵青,看了我一眼,回過頭去問:「他哪裡受傷了,重不重?」
  「不太……重。」
  蘇晴回答:「腿上有個傷口比較大,頭破了,鎖骨骨折,不過只是裂了,沒斷……」
  接著三個人都出去了,關門的聲音,再也聽不到什麼人說話。我閉上眼睛,心頭一陣溫暖:從杭城到這裡,中間不吃不喝不休息,他還要超速……
  一直以來,我都習慣了對著躺在病床上的人,我身體很好,很少生病,當自己躺在病床上的時候,覺得並沒有多恐怖,和小時候的感覺完全兩樣!小的時候我很害怕生病,每次生病的時候,都會感覺自己就要死了。現在想起來,有些可笑。這些天,我一直活在焦慮和不安中,現在想起來,也很可笑……
  外面,是三個很關心我的人。照理說,他們現在該圍著我的病床,然後不停地喊我,或者大聲地哭叫。可現在我這個病人孤伶伶躺著,他們的人卻離得遠遠的,想一下,是不是也很可笑……
  可是,卻覺得很溫馨。


第17章
  等三個人回到病房,好像達成了某種默契一樣,絕口不再談論任何關於這件事的話頭。房間裡變得有些沉悶,偶爾幾句無關痛癢的對話,也簡潔機械。嫣的聲音顯得惶恐不安,戰戰兢兢的,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賀偉沒跟我說幾句話,他本來就是話不多的人。走的時候我麻藥還沒全退,口齒不清地跟他說讓他早點歇著,他也沒回話,風一樣的消失了。
  下半夜是蘇晴守在病床,這個和我才認識了兩天不到的女人,突然間好像成了我的親人!而嫣似乎接受的十分自然,理所應當地依靠和聽從她的安排。蘇晴讓嫣和女兒去她宿舍睡,說是方便照顧我,不用跑來跑去的麻煩。我發現她在處理這些事情的時候幾乎沒有任何遲疑,可考慮的卻十分周全。說實話,讓嫣回家睡我也不大放心,對於佟,我並不瞭解,不知道這個流氓還會做出什麼事來。
  迷迷糊糊睡到天亮,睜開眼蘇晴已經不在病房。七點多,季然過來了,給我帶來了早點。說蘇晴在上班,要她過來看一下我,等嫣過來。
  我就讓她回去,說用不著了我沒事。
  季然沒說話,把豆漿倒進杯子裡,過來坐在床邊扶著我的頭餵我喝。她的手有些蒼白,纖細白淨,紙漿裡漂過一樣,指甲修剪得很短,沒有塗指甲油,四指併攏緊貼著透明的杯壁,和豆漿的顏色融為一體。我小口地抿,嘴裡什麼味道也嘗不出來,卻能清楚地嗅到她身上一股淡淡的藥水味兒。
  這隻手讓我想起嫣,同樣的修長,乾淨,好像從來沒有沾過一點污濁。嫣的指甲是留長了的,精心修飾過,玉一樣的溫潤剔透。可我現在想不起來那隻手過去撫摸在我身上的感覺,好像遙遠的隔世,能記住的,只有指甲留給我的刺痛。
  「我不喜歡醫生……」
  她說。抽出一張紙巾給我擦了下嘴角,用一根竹籤插起袋子裡的蒸餃遞到我嘴邊:「小時候,我最怕醫生,打針吃藥我都怕,那個時候,覺得醫生就跟魔鬼一樣可怕,可是很奇怪,我還是想生病!生了病,可以安靜地躺在床上,不用去上學,姐姐會整天守著我……」
  她的話很孩子氣,聽上去卻讓人覺得心酸。
  「剛住進來的時候,我希望醫生是能救我的神!現在知道了,我誰也指望不上。我那個病房裡,這個月死了兩個,都是和我一樣的病。所以我現在就是在等死呢!早晚也會和他們一樣被推進太平間……」
  說到這裡她頓住,似乎突然發現自己說得太多了,輕輕地翹了翹嘴角,給了我一個幾乎難以察覺的笑。
  照理說,我似乎應該說點什麼,至少也該安慰她幾句。可我什麼話也沒有,對這樣一個孩子,我清楚地知道騙不了她!這樣生死的問題,她肯定已經考慮過了無數次,無謂的安慰,是對她的不尊重。
  嫣來的時候,我正在想等賀偉問起的時候該如何地他解釋。以他的脾氣性格是不可能不問的,而如果被他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會發生什麼樣的事誰也無法預料。從嫣的一些表現上,我預感一切正向著好的方向發展。儘管我從來都沒認真想過,在和嫣的未來,能不能夠忽略曾經的陰霾,逾越那道橫隔在兩人之間的鴻溝,但在這個時候,我不願意讓事情朝明朗的方向發展,我希望,能埋多深,就埋多深。
  嫣看上去精神有些萎靡,很明顯昨天晚上睡得並不好,牽著嘉嘉的手來到床邊,用略帶疑問的眼神看了一眼季然。也許她想知道這個女孩為什麼坐在這裡,但沒有詢問什麼,自從發生了這些事情以後,她和原來有了很大的變化。首先是不愛說話了,以前的她,喜歡用近似撒嬌的語氣和我說話,喜歡玩笑戲謔。同時她開始躲避我的目光,不自覺地擺出一些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兒一樣的膽怯。
  我覺得她整個人就像是根繃緊了的琴弦,一直在被一種莫名的力量壓迫著,越來越緊,隨時都有可能崩斷。
  嘉嘉努力地探著身體,想爬到床上來。季然就把她抱上了,跪坐在我旁邊,手上整理著她捲起的衣領,問:「這是誰啊?是誰啊?告訴姐姐好不好?」
  嘉嘉還理解不了病床的含義,她伸出小手,在厚厚的繃帶上撫摸。也許是覺得我和往常不一樣了,所以很驚奇,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地眨著,良久,才下定決心地叫出了一聲「爸爸」「你們回去吧……」
  我對嫣說。作為醫生,我清楚自己身體的狀況還沒到無法自理的地步。嫣帶著女兒呆在這裡並不方便,照顧她就已經很費心了,再加上我肯定會更吃力。而且她的精神也不太好,我不想把她也拖得身心俱疲。
  嫣沒有表示反對,但也沒有走,扶著嘉嘉的胳膊,臉朝外坐著,不知在想什麼。過了很久才突然回過頭來,問了我一句:「你能原諒我嗎?」
  她問得太突然了,我完全沒有思想準備,被她這一句問住了。
  一直以來小心翼翼不敢碰觸的部位,如同我的傷口一樣,忽然被扯去了包裹密實的遮掩,把赤裸裸的傷痕暴露了出來。在這一瞬間,我的腦海裡一下子浮現出那些個畫面:視頻中赤裸的身體,照片裡分開的雙腿,樓梯內晃動的手掌,還有那句冰冷得讓人絕望的話……
  「如果我因為這件事情離婚了,你會不會像以前說的那樣,肯離婚娶我?」
  毫無疑問,我深愛著她——這個在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我甚至能肯定,在這個世界上,絕對找不到和我一樣愛著嫣的男人!因為害怕失去她,我選擇了懦弱,選擇了隱忍恥辱,我甚至覺得自己已經原諒了她,不然我是在做什麼?我不是一直在試圖把她拉回到我身邊嗎?
  但是在她問我的時候,我卻突然發現問題並沒有我想像中簡單。我能原諒她嗎?我能原諒她曾經躺在別人的懷裡呻吟?在今後漫長的歲月裡,我能不能和從前一樣,若無其事地忽略過這一段深烙在心底的印記?當我說出「我原諒你」這四個字的時候,是不是在內心真正地原諒她了?理智上,我清楚滴知道我應該原諒她,為了孩子,為了曾經的允諾和誓言,也為了我自己。我也知道,在得到了我肯定的回答以後,嫣就會如我所願的回歸,徹底告別那段罪不在她的錯誤。
  所以我不應該欺騙她。我想她在問出這句話之前,一定仔細思考過,不然絕不會當著外人的面毫不避諱地問我。四年的共同生活,讓她對我的瞭解勝過任何人,正如我對她的瞭解。她知道我追求完美的性格,知道我對忠誠近乎苛刻的要求,包括心靈,包括肉體。
  嫣要傳達給我的信息,不是乞憐,不是保證,是疑問。她也一定明白,自己將要背負著山一樣沉重的負罪感持續接下來的婚姻。我們都是追求完美的人,如果今後的生活無法回歸到從前,那麼這樣的婚姻,既不是我想要的,也不是她想要的。
  我猶豫了幾秒鐘。這幾秒鐘裡嫣變得十分難堪,像等待判決的囚犯。她的表情木然,卻透著決絕。這樣的表情,是她要決定非常重要的事情時才會有的。我以前看到過一次——在她決心離開父母,和我結婚的時候。
  我點了點頭,動作很輕很輕。我希望自己表現得不那麼莊重,輕描淡寫一點兒,然後在心裡對自己一遍又一遍地說:把這些都忘了!那些羞辱,那些傷痛,都不算什麼,我可以把這一切嚼碎了,嚥下去。
  臨近中午的時候,李主任帶了兩個社區民警過來,說是要瞭解情況。他表現得很憤憤然,在民警詢問的時候不斷插嘴,說:「這叫什麼?沒有天理王法了!光天化日的幹這事……梁醫生是我們醫院的骨幹,作風正派品德高尚,是市政府嘉獎過的業界代表。他們這不是尋釁滋事,這是在打政府的臉……」
  民警沒理會他,問我知不知道打佟的人。說剛剛佟在環城路被人襲擊了,手指骨折,他是跳進護城河才躲開追他的那人的。
  不等我回答,李主任已經在叫:「小呂,這事和梁醫生沒關係,我絕對敢打包票!梁醫生不是那樣的人,不會和那些個混混有什麼關係。」
  被他叫做小呂的人「嗯」了一聲,說:「就是問問而已,聽說梁醫生和他之前有過衝突……」
  送民警出了門,李主任有折返身回來,悄悄對我說:「這件事,就此打住,別在弄什麼事情出來了,那個貨,不是個簡單的主兒。」
  這件事,就稀里糊塗的不了了之,再也沒有過下文。我住了十幾天院才搬回家裡,在這十幾天裡,嫣和嘉嘉就和蘇晴住在一起,除了回家拿點生活必需品,連醫院的門也很少出。賀偉沒在醫院出現過,我給他打了個電話,他回答得很平靜,說自己有急事已經趕回杭州了,嫣和蘇晴相處得很融洽,她習慣於依賴人,在處理各種生活瑣事上面,嫣沒法和蘇晴比,甚至,連季然也比不上。蘇晴完全替代了我成為嫣的生活導師,有的時候,我甚至覺得我們已經成了她的負擔。季然也會偶爾過來,不過話很少,幫著做點事兒,或者領著嘉嘉在外面玩會兒,像個穿病號服的幼兒園阿姨。
  搬回家的第二天晚上,我讓嫣準備了些吃的,請蘇晴來家裡做客,以感謝她這些天的照顧。
  那天蘇晴打扮得很漂亮,像是來赴一場隆重的晚宴。桌子就擺在臥室裡,我靠著枕頭半坐在床上,看著兩個女人一杯又一杯地喝紅酒。兩個女人儼然已經成為了知己一樣,爭著講話,說童年,說少女的初戀,說學校的老師,說遇到過的人,說讀過的書……
  兩個人都醉了,臉紅得像晚霞。嫣很少喝會醉,那個晚上她似乎是故意要灌醉自己,因為她不停地喝,拿紅酒當啤酒一樣喝,終於昏昏沉沉地爬上床,對我說:「老公我愛你!」
  俯下頭,在我臉上親了一口,噴著滿嘴的酒氣,朝蘇晴揮了揮手臂:「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
  話沒說完,臉已經扎進了枕頭裡,嘟囔了幾句誰也聽不清的話,就沒有聲響了。
  蘇晴站起來,身體晃著走到床前,停住,眼睛微微瞇起來,魅惑地看我。她穿著一件綠色的絲綢團花刺繡露肩旗袍,精緻的做工完全體現出她身材的姣好。
  細長脖頸上是一串珍珠項鏈,項鏈垂在高聳的胸前,閃著炫目的光。合身的裁剪使她的腰看上去更細更柔軟。再向下,陡然的一個圓弧,豐滿的臀部緊緊裹在薄如蟬翼的衣料中,似乎飽滿得隨時要迸出來。線條收攏下去,是修長的兩腿,因為站不太穩,稍微彎曲著,由膝蓋斜過去,把渾圓的小腿肚鼓得貼在衣擺邊緣。
  腳上一款半高跟黑色縛帶涼鞋,把白嫩的腳跟和足踝襯托得格外耀眼。
  「我漂不漂亮?」
  她歪著頭,問。
  「很漂亮……」
  我敷衍著,說:「你喝得也不少了,有沒有事兒?隔壁的房間裡有床,你去歇著吧……東西別收拾了,明天讓她弄。」
  蘇晴像是沒聽到我的話,伸了個懶腰,讓胸膛顯得更挺拔,說:「我做別人老婆不成功,可做情人,我一定合格!你相信不?」
  靠過來,坐到我枕頭邊,抓住我一隻手,引導著放在自己乳房上:「我給你做情人,你願不願意?」
  這是我完全沒想到的,飛快地抽回了手掌,尷尬著,說:「你醉了,別說這些胡話!這段時間,我很感謝你,在我們最需要朋友的時候,謝謝你出現在我們的生活裡……」
  蘇晴的身子倚在床邊,用胳膊攬住了我的頭,把我的臉貼在她一側的乳房上面。另一隻手過來,撥開散在額上的頭髮,用手指觸碰著我的眉毛,動作輕柔緩慢,小心翼翼。做這些的時候,她顯得很自然,沒有任何猶豫和膽怯,彷彿我本來就是她的丈夫,她本來就是我的妻子。可是,我的妻子,嫣!此時就趴在我身邊,蘇晴圈過我脖子的手臂旁,就是嫣的肩膀。
  我沒敢用力掙扎,怕驚動嫣,小聲地說:「蘇晴,快放手,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如果嫣看到了,對你和我都不好……」
  我有些慌亂,不知道她怎麼敢肆無忌憚地對我做這麼親密的接觸。而且,我也從來沒有碰到過像她這麼對男女間界限熟視無睹的女人!似乎在她眼裡,根本就沒有男女性別之分。
  蘇晴低下頭看著我的眼睛,無聲地笑了一下:「你真的從沒對別的女人動過心?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專情的男人,可一定不會有專情一輩子的男人!就好像女人一樣,有身體貞潔的女人,但永遠不會有心沒有被誘惑過的女人。」
  「是的,我有過慾望。」
  我努力把臉離開她的乳,看了一眼伏在旁邊的嫣,極力平息自己的心跳,說:「不過我懂得控制,懂得如何拒絕心中的慾望。因為我明白人的本性有多貪婪,得到了,還會要更多,失去了第一道防線,後面的防線就會像諾米骨牌一樣倒下,我抑制慾望,是因為明白慾望的可怕。」
  「你為了什麼守貞呢?」
  蘇晴的聲音飄渺著:「你該很清楚,她已經背叛過你了,難道你以為女人和別的男人睡過了,心卻還會守貞如玉?」
  我無言以對,在樓梯間,我曾親眼看到過嫣的行為。雖然最初,那是一個圈套,把她扯進了萬劫不復的墮落,但是毫無疑問,嫣和佟之間,一定不止是單純的幾次身體糾纏!就像娜所說的,她淫蕩過!甚至,曾經主動過……
  「我不想讓嫣聽到你這樣的話……」
  我的身體微微顫抖:「我曾經答應過,原諒她,所以永遠不會責怪她。你是她的朋友,我能看出來她有多相信你,如果被她聽到了你剛才的話,她一定會很傷心!」
  蘇晴盯著我的眼睛,眼神有些複雜,不知道那裡面包含了些什麼!憐憫?抑或是心疼?她的臉精緻而美麗,淡紅的嘴唇,高挑的鼻樑,光潔的臉頰,修飾得曲線流暢的眉毛,整張臉,完美的無懈可擊。這是張不同於嫣的臉,沒有不諳世事的純淨,沒有渴求關愛的嫵媚,卻多了曾經滄海的淡定,地獄歸來的安詳。
  「別擔心……」
  她輕舒了一口氣,突然做了個讓我吃驚的舉動——伸手去推睡在我旁邊的嫣:「醒醒……嫣……嫣……你醒一下……」
  嫣沒有任何反應,呼吸得均勻沉穩,「你幹什麼?」
  我趕緊制止了蘇晴,有些慍怒:「你是不是瘋了?」
  「你看,她睡得多熟!叫都叫不醒,我敢肯定她現在什麼都聽不到。過去的這些天,她已經筋疲力竭了!就算我們馬上就在這裡做愛,她也一定什麼都不知道……」
  蘇晴的話裡透著誘惑和慫恿:「我瞭解男人,我也瞭解你,壓制慾望是件辛苦和艱難的事,忠誠!其實並不重要,你,就是因為忠誠才痛苦。」
  我不大明白蘇晴想說什麼,不過我知道她在引誘我。透過薄薄的衣服,我能聞到淡淡的乳香,她的腿,緊緊貼著我的身體,膝蓋壓在我大腿上,輕輕地摩擦著,挑逗我身體裡的慾望。
  我有些難堪,因為下體已經有了反應。我的頭有些暈,在心裡希望自己身體的變化還沒被蘇晴發現。
  「我知道你的傷還沒完全好,不能亂動,所以,只要你不拒絕,我可以包攬所有的一切,而且,我的身體,也一定是你見過的最誘人的身體之一……」
  蘇晴俯下頭在我臉上輕輕一吻,說。


第18章
  蘇晴的身體,應當歸於極品婦人的類型。她的身上散發出來的,是成熟女人特有的風情,搖曳著的身體在我旁邊坐下來,帶著一股香水夾雜紅酒和煙草的氣息。她的手臂抬起,攬住了我的頭,從雪白如玉的胳膊下看過去,可以看見腋下一叢稀疏的毛。
  「你不用擔心我會纏上你……」
  她說:「我不是個幼稚的女人!也不必有愧疚--我對這樣的關係很隨意。對我而言,性慾和情感可以輕易地分開,吃飯睡覺一樣的簡單。我也需要男人,慾望可以讓我覺得自己還活著。今天晚上,我特別想要……」
  她的手指,從我臉的另一側繞過來,輕輕拂過我的眉毛,按在眉心的位置緩緩揉動。
  我的臉,就貼著她豐滿的乳房一側,透過薄薄的布料,可以感覺到柔軟和溫暖。曾經,我在腦海裡想像過這樣的畫面,旖旎而淫靡,就在這張床上,就在嫣和我親密的時候!
  心底,有種莫名的衝動,曖昧蕩漾在兩個人之間盤旋著。
  我見過無數女人的身體,在我的病床上,有過青春的、活力四射的純潔,也
  有過成熟的,妖冶嫵媚的綻放。我看過那些身體走向不同的方向,太平間或者病房,但我從來不曾被引誘,雖然也看見過年輕的同事眼裡那隱藏了很深的慾火,雖然也經歷過女人含蓄別有意味的眼神。
  那些鮮活的,散發著無窮魅力的身子,在我眼睛裡,代表的只是生命!
  我的慾望,因愛而生。
  儘管有一些猶豫,我還是抬起手,把她的手臂從臉頰旁拉開了。望著身邊熟睡的妻子,愛憐地撫摸了一下她的頭髮,轉身對蘇晴說:「不。」
  你的確足夠美麗,你的確能打動我心。可,你不是我的。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東西是好的,很好很好的!但是我知道,可以給我心靈安寧的,只有身邊這個並不完美的嫣!
  蘇晴沒有說話,只是慢慢地解開了自己的衣服,讓晶瑩白皙的胸脯露出在我眼前。她把淺紅色的乳罩推上去,一對豐滿、白得耀眼的美麗乳房,沉甸甸顫巍巍地壓過來,一直壓在我臉上。乳頭滑過我的臉頰,停在我的嘴邊,幾乎同時,她的膝蓋也抵在我襠部,輕輕地碰觸我已經堅硬的陰莖。
  「為什麼要拒絕我?」
  她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女人的身體,雖然有很多種,雖然各有各的美麗。可作用卻都是相同的--滿足男人。女人從男人的滿足裡得到滿足。我對你無所要求,因為我需要的,正是你身體想要的。」
  她的話,充滿誘惑,說話時的口氣噴在我耳邊,輕柔如情人的呢喃。
  我不能說話,因為一開口,她的乳頭就會滑入我的嘴裡。她的一隻手,正順著我的身體撫摸下去,一直到睡衣的邊緣。然後,纖細修長的手指併攏貼在我腹部,靈巧地穿過睡褲的邊緣,觸碰到了我的陰莖。
  這隻手,完全不同於嫣的手。嫣的手永遠是羞澀的,她很少用手去握脹大的陰莖,即使最親密的時候,也只會是用三根手指捏住,引導進自己的身體。
  她的手,喜歡撫摸我的臉頰,喜歡游弋在我的胸膛,然後用充滿愛意的撫摸,讓我感受她的溫柔。而蘇晴的手,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整隻手掌都按在陰莖上面,掌心按壓包裹著龜頭,指尖在陰莖的根部慢慢蠕動,準確而堅定地動作著,快速地挑撥出身體裡的敏感。
  我不知道別人在遇到這樣的誘惑時該會怎樣面對,在我面對這一切時,幾乎無力抵抗!我口乾舌燥,巨大的刺激讓我有一種眩暈,所有的理智彷彿都在那一剎那崩潰,只剩下肆無忌憚的情慾在身體裡奔流。
  她的另一隻手,繼續將衣服往下拉到了腰間,乳罩也脫了下來,整個赤裸的上身都緊貼著我的胸膛;衣服的下襬撩著,豐腴滾圓的大腿蛇一樣扭動,那種景像,足以摧毀世界上任何抵抗,足以引誘出身體裡最隱秘的衝動!
  「別……」
  我艱難地吐出一聲無力的呻吟,向後躲閃了一下頭,這是我最後的掙扎。
  「聽我的話……」
  她的聲音在耳邊輕輕響起,小到了只有我自己才能夠聽見的地步:「這是在挽救你的婚姻……你不想……讓她安心嗎?」
  蘇晴的呼吸輕柔平穩,和我激烈急促的心跳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我被她的話驚呆了!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卻一時無法確定。蘇晴的話,似乎明確地在告訴我: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經過嫣,也就是我的妻子的允許了!
  換句話說,是她們兩個人已經預謀好的!為了安撫我,我的妻子允許她來勾引我,從
  而讓我和她平衡到一個相等的位置。
  那也意味著,我身邊的嫣,此時是清醒的,她根本就是在裝醉!在自己妻子的身邊,和另一個女人調情做愛,這樣近乎荒唐的場面,竟然是嫣一手設計出來的!而她這樣做的目的,也許只是為了減輕自己的愧疚和負罪感。
  我一時間還無法相信,用疑惑的目光看著蘇晴,此刻的我,慾望全消,取而代之的,是震驚、迷惑,還有種被出賣的冰冷和憤怒。
  蘇晴很坦然,她的手還在套弄我的陰莖,目光從我的臉上移過去,到嫣的身上,再收回來,輕微地點了點頭,表示明白我的疑問,也表示現在躺在我身邊的嫣,的確是醒著的。
  我一下子坐了起來,幾乎無法按捺心裡的惱怒。我的妻子,讓人來勾引自己的丈夫!多滑稽可笑又荒謬的事情!而我,卻在惶恐和矛盾之中苦苦掙扎,完全不知道自己就像個猴子一樣被他們耍弄在股掌之間。我無法明白,一向簡單矜持保守的嫣,怎麼能夠產生這樣瘋狂的念頭?我現在想要做的,就是叫醒她,然後質問她:難道夫妻之間,還要用這樣的心計和謀劃?難道她不明白?作為丈夫的我給她的承諾,是一生一世的?
  蘇晴似乎知道我的念頭,沒等我開口和有任何行動,就馬上用手掌掩在我嘴上。她搖了搖頭,湊過來,用赤裸的胸膛貼住了我。然後在我耳邊用極低的聲音輕輕說:「別激動,也別驚動她……你只要聽我說話,不要插嘴。」
  她的身子壓過來,把我壓回床上,然後將嘴貼近我的耳朵,輕聲說:「你曾經答應過,要原諒她!這是你的保證,對一個曾經背叛過你的妻子來說,這樣的保證,還遠遠不夠。因為在今後的生活裡,她已經永遠處於下風,永遠低了你一等。而你,則永遠像是個救世主一樣,憐憫她、原諒她,不斷地施捨你對她的善意和忠誠。」
  「不管你能不能做到……如果你萬一沒有忍住哪怕是一點點的不滿,帶給她的,卻將是巨大的傷害!即使你做到了,那麼你們之間的關係,也永遠不再是夫妻之間的關係了。你的妻子,將因此陷入永遠的自卑和不安,因為對於她來說,你是完美的,忠誠的,沒有任何過錯。而她自己,一輩子都會生活在愧疚和自責之中。」
  「這個世界上,也許沒有地獄,如果有的話,一定是心靈的地獄!你也許還在痛恨她的出軌,即使已經說出了原諒的話。可我相信,在你的心底深處,永遠不能真正原諒她曾經和別的男人睡在一張床上。我瞭解男人,所以更瞭解你。今天的事情,就是我向她提議的,如果你想要你的妻子安心,從此回到以前的生活狀態,那就不應該拒絕我!現在,是你打碎自己,真正原諒成全她的時刻。」
  我呆著,被蘇晴的話擊潰。這些話,蘊含了深意,有一些,是我從來不曾想過的。的確我給了嫣一個承諾,承諾原諒她,承諾永遠不去追究那段我到現在還無法從心底抹去的齷齪。可是在床上,就在這張床上,那天的我,卻無法和她靈肉融合。
  我,能真正原諒她嗎?我叩問自己,卻似乎沒有答案。我也不知道,那一把刀至今仍然插在我心口,沒有人能拔去。這些天,我一直生活在我自己的世界,糾纏於曾經的完美變成缺憾。在向嫣點頭的時刻,我有種釋然,卻從沒想過,我
  的釋然,就是她沉重負擔。
  說完話的蘇晴,和我臉對臉。她平靜地看著我,明亮的眸子深邃無底;她的嘴角微微上翹,像是在笑,卻又沒有一絲笑過的痕跡。
  我們的姿勢,像是一對愛戀中的情侶,赤裸的身體相互偎依,構成一幅妖艷曖昧風月無邊的畫面。可我的陰莖,此時卻軟耷耷沒有了之前的堅硬。她在等著我的回答,我點頭,她就會繼續,繼續扮演一個偷情者的角色。就在我們身邊,是一動不動的嫣,從剛才到現在,她始終保持同樣的姿態,彷彿真的爛醉如泥,她一定忍得很辛苦。
  我向蘇晴笑了一下,卻覺得自己在苦笑。這個曾經閱人無數的女人,永遠讓人無法捉摸清楚。她為什麼要做這些?犧牲自己的身體,只為了不相干的一對夫妻,擁有著引誘男人的身體和容貌,卻用這些誘惑來拯救心靈。
  我始終沒有點頭。因為我不能確定,用這樣的方法會不會是有效的,唯一的可行的救贖。用一個錯誤去糾正另一個錯誤!想想是那麼的不可思議,甚至令我的思維混亂一片,完全無所適從。
  蘇晴沒有等很久,她動作緩慢卻又堅決地把臉貼過來,嘴唇印在我嘴上。
  濡濕而溫暖的嘴唇帶著點兒紅酒的甜意和煙草的苦澀,水一樣漫過。她的舌頭很靈活,熟練而熱情,如同一個把一道工序重複了很多年的工匠。
  我沒有拒絕,因為不知道該怎麼去拒絕。也沒有迎合,因為不知道該不該迎合。看著她吻我,看著那張精緻乾淨、美艷絕倫的臉在眼前晃動,腦子裡卻是一片紛亂,遲鈍得感覺不到這無邊的溫柔。
  她的唇在我臉上移動,眉毛、眼睛、耳垂,細緻而輕柔,羽毛拂過一樣。
  然後一路下去,從胸膛小腹經過,最後停住,用雙手褪去我的睡褲,下體就暴露在空氣中,然後,是一陣的溫熱,陰莖被包裹在她的嘴裡面。
  我能清楚地看到蘇晴的頭在自己腿間起伏,也能清清楚地感覺到她的舌頭抵舔龜頭稜角和下面敏感的部位。嫣從來沒有這樣做過,我也沒有要求過她這樣做過。做愛的時候,能親吻她的嘴唇、撫摸她的肌膚,就足夠讓我激情迸發;有時候,看著嫣在身下婉轉如蛇,我甚至不忍心再瘋狂地壓迫她!
  蘇晴的身體,和嫣一樣細膩光潔,手臂和腿碰觸在皮膚上,滑膩而帶著一些冰涼。我能夠記起上一次和嫣做愛的時候,腦海裡想像的畫面:豐滿渾圓翹起的臀部,蛇一樣扭動的腰身,纏繞在身體上的手腳,甚至還有插入別的女人身體裡時那種虛擬的快感!而眼前,這個女人就赤裸著伏在我身上,用最淫蕩的姿勢在給我口交。在這幾乎是每個男人夢寐以求的時刻,我卻發現自己沒有任何性慾!
  剛才還堅硬勃起的陰莖,在這時候任憑她怎麼套弄含舔,都沒有任何一點兒復甦的跡像。我突然覺得很羞愧:無論是什麼樣的原因,一個男人無法勃起的時候都難免不會焦慮。這是第二次了,我對女人的慾望幾乎完全消失,還會有第三次,第四次嗎?也許蘇晴會以為,這就是嫣出軌真正的原因!
  嫣仍舊趴在我身邊,她的手放在枕頭邊,緊挨著我的手臂,嫩白的小手彎曲著抵在我手臂上。她此時在想什麼?我猜測她的聽覺和嗅覺此時一定極其敏感,甚至可以捕捉到蘇晴的嘴吸吮我陰莖的聲音。她會難受嗎?像我看到她出軌那一幕的時候一樣?心如刀絞,痛不欲生?
  無論是基於對嫣的安慰,還是對蘇晴的證明,我都應該勃起,像個正常的男人那樣。可我的陰莖好像不是我的,就算挺身讓它在蘇晴的嘴裡更劇烈地摩擦,還是無法恢復堅硬。
  蘇晴還在努力,似乎沒有放棄的意思。我卻突然心冷如冰,那種無比的悲哀和頹廢在心裡盤旋。我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我用盡想像讓自己興奮,腦海裡變換著不同的畫面,可什麼作用也沒有,我的身體癱軟如泥。
  蘇晴放棄的時候,我額頭已經冒汗,那種羞辱感甚至超過了曾經嫣對我的背叛!我連看都不願意看蘇晴,那種徹底的失敗感像陰雲一樣包圍著我,讓我羞愧難當,恨不得就在她眼前死去。
  蘇晴的臉上沒有任何驚訝和鄙夷,她伸出手給我擦了擦汗,無聲地笑了笑,然後在我鼻尖上親吻了一下,支起身子,跨坐在我身上,就像正常性交那樣開始起伏自己,彷彿我的陰莖已經插入了她的身體。
  她的乳房顫動著,圍在腰間的衣服垂下來,遮住了兩人的下體,無論從什麼位置看過來,都分辨不出這一切都只是佯裝的動作。大腿的內側柔軟的肌肉和我的腿不斷碰觸,我的陰莖甚至可以清楚地感覺到她下體的陰毛摩擦。
  床開始晃動,偶爾響一兩聲;兩個人的身體同床一起顫抖,就像是一對激烈交媾中的男女。嫣的身體,也隨著床的顫抖輕輕起伏,她挨著我胳膊的手指就輕劃著我的肌肉。
  蘇晴開始呻吟,很吃力的樣子,她的動作十分劇烈,甚至有些誇張!我卻因為這誇張而更加羞愧,也許我應該裝出一些喘息來,配合那呻吟來欺騙身邊的妻子。可是我裝不出來,那樣的做作,會讓我更無地自容。
  多荒唐的一幕!三個清醒的人,都在演戲,卻沒有一個人是真正快樂著的。
  蘇晴的頭髮一點一點地散亂,動作開始變得緩慢。她的臉很紅,好像真的動情的樣子,急促的喘息和散亂的頭髮,配上床的起伏,似乎顯示她已經完全沉浸在情慾當中。
  又動了幾下,她終於停下來,長長地舒了口氣,看著我……我躲閃著她的目光,不知道該放在哪裡的手,輕輕地撫摸了一下身邊的嫣。就在那一瞬間,我感覺到嫣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動了一下,像是肌肉的抽搐,馬上就消失了,好像從來就沒有動過。我突然間心痛得想要流淚,卻不知道因為著什麼。
  這時候,蘇晴的手伸過來,抓住了我的手,拉過去,一直延伸到她胯間。
  我的手掌按在陰毛上,柔軟蓬鬆的感覺,手指卻接觸到一片水漬,濕滑黏潤。
  很明顯,是女人動情才會有的濡濕,水分泌得很多,連大腿根兒也濕了。
  蘇晴忽然有了一個奇怪的表情,有點像是在撒嬌,或者是頑皮和害羞,總之從來沒有見過的神態。在那個瞬間,她好像突然變成了一個羞澀的小姑娘,被人看破了心思一樣,莫名的就臉紅了。
  我突然很想補償她。
  對於女人的生理構造,我清楚明白,所以我知道該怎麼讓女人舒服。我的手就在她下身撫摸,讓手指小心翼翼地摩擦她的陰蒂,蘇晴馬上呻吟了一聲,聲音卻很小,和剛才的做作完全不同,像是要刻意壓制,卻又因為過於享受而無法克制。
  我把手指探進她的陰道,用手掌的部份按壓住陰蒂,然後抽動手掌刺激她的身體。蘇晴的眼微微瞇起來,嘴張著,卻咬著牙,身體向我傾過來,跪著的兩腿也收緊夾住了我的身體。她開始小聲呻吟,這種呻吟,和嫣在動情的時候幾乎一樣,好像非常不情願,卻又無法控制,羞怯又難堪的樣子。
  嫣曾經無數次地這樣在我身下呻吟,我曾經對她說過,她的呻吟,美麗動人,就像是花開的聲音,迷人、美好、純潔而又誘惑。
  聽到蘇晴發出這種聲音的時候,我突然有了反應。


第19章
  蘇晴還沒有察覺到我的改變,她仍舊用極其柔和誘惑的聲調呻吟著,也許她真的想要旁邊的嫣相信我們已經在做愛,也許她本來就沉浸在自我的世界裡,總之她十二分的投入。
  而我,就在自己身體出現反應的第一時間,本能地將身子向後挪動了一下。
  這樣的一個小動作,就很自然地避免了勃起的陰莖和蘇晴的下體接觸。我不知道為什麼,只是下意識的,也許,這樣的行為對身上的蘇晴來說,是一種潛意識裡的拒絕,對於一個女人來說,這可以說是一種不尊重,更嚴重地講,甚至可以說是一種傷害!
  現在的蘇晴,實際上是坐在了我的腹部,她俯身將臉貼近我,雙手分開撐在兩邊,微瞇著眼看我,她的眼神裡有種迷離,雖然盯著我的眼睛,卻又好像根本沒有在看我,完全神遊天外,或許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彷彿留在我身上的,只是一具軀殼。
  我別過臉,想要避開撲面而來的香艷,卻看見旁邊的嫣又動了一下。她的動作很不明顯,如果不是特別留意,可能根本不會發現她曾經動過,可是,剛巧這動作就是在我轉頭的一瞬間發生的,我看到了。
  嫣是俯著趴在床上的,因為沒有換衣服就上了床,所以她仍舊穿著裙裝。兩件頭的衣服,由於手臂向上舉而扯動了上衣,露出腰間一片蔥白的皮膚,短裙的下襬也因為曲膝而向上捲起,整個大腿全露在外面,曲腿的姿勢也讓她的臀部微微翹起,像一張弧線優美的琴身。她就在我身邊,睡著!以前的很多個日日夜夜中她都是這樣睡在我身邊,我總是滿足於此。但是今天,我第一次知道她並沒有如我相信的那樣安然入睡,她在裝!
  嫣睡覺的時候依然是優美的,淑女的,哪怕是在熟睡中,也從不會出現任何不雅的姿勢。以前我曾經無數次地看她睡覺的樣子,在我眼裡,那是永恆的一副風景,百看不厭。可現在我突然發現,這個在我身邊睡了四年的女人,竟然好像距離我無比的遙遠,雖然近在咫尺觸手可及,可我卻不能將她一把牢牢地抓住!
  我努力地回憶,回想從前和她在這張床上的夜晚,回想她赤裸的身體上的每一個部位,回想和她做愛時她所有的表情。這一切原本深烙在我腦海,即使她不在我身邊,我依然能輕易地回憶起來。可現在,那些熟悉的畫面突然變得詭異扭曲,十分的不真實,甚至有了些陌生感!
  我開始懷疑嫣,懷疑睡在我身邊的這個嫣,還是不是那個曾經和我深深相愛且誓言生死的女人。
  也許我懷疑的,不只是嫣,還有我的愛情!
  蘇晴的臀部很柔軟,滑膩的腿肉涼涼的貼著我的身體,像是要融化在我身上面。女人是水,所有的女人,都有水一樣的皮膚,水一樣的蜿蜒。這世界上的女人,都像水一樣溫柔盤旋在男人身上,都難以把握,都變幻莫測。而蘇晴,是流動著的水,似乎清晰可見底,卻又無法看清她的流向。
  也許是因為過於投入,也許是她累了,蘇晴向後挪動了一下,她的臀部就碰觸到了我的陰莖,輕微地,淺淺地觸碰了那麼一下。她一下子停住了動作,猛地睜開了瞇著的眼睛。她的表情有些奇怪,像是吃驚,又像是欣喜,難以置信地看著我。她坐下來的屁股向後抵住了我的陰莖,讓陰莖停留在股溝處,那兒有一個自然的弧度,剛剛好將陰莖嵌在裡面。
  我本來想要證明給她看的,現在證明了,卻沒有一絲欣慰,相反卻更加的尷尬。我就像是一個矛盾的綜合體,信仰和理念相互糾纏。花與蛇,樹與籐,純淨和慾望,堅守和妖艷,都交織在一起,在體內奔流縱橫,左右衝突。
  在沒有能力的時候,從來都不用考慮的問題,隨著我的勃起也一起衍生了出來。我真的可以或者應該和蘇晴在這裡——我妻子的身邊苟合嗎?即使以安慰和拯救的名義!
  倘若我和身上的這個女人有了肌膚之親,那麼,我們的關係又算什麼?被妻子默許的情人?蘇晴,對於我,又算什麼?救世主?如果換做另外一個女人,也許我會考慮接受這樣荒唐的一種平衡,但是對於蘇晴,我不敢!因為我自己十分清楚,在我心深處,蘇晴本來就有著巨大的誘惑。她的行為舉止,顰笑之間所流露出來的氣質,都是我格外欣賞的,甚至對於她不堪的過去,我都沒有哪怕是任何一點點的反感。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就像是乾透了的泥巴,無論多麼堅硬,終究會有一天癱軟在她的溫柔當中。
  所以我拒絕。
  我拒絕的是自己的慾望,不是放棄挽救婚姻。
  當我出其不意地將蘇晴從我身上推開時,她愣了一下,低頭看了看自己的乳房。桃子一樣飽滿的乳房還在她動作的餘韻裡輕顫,擁擠著掛在我眼前,乳頭驕傲地矗立著。然後她看我,目光裡透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既像是憐憫,又像是讚許,淡淡的無奈中又包含著一絲失落。最後她無聲地笑了一下,笑得有些勉強,不過很快,那勉強就隨著眼角散開去,只剩下笑佈滿了整個臉龐。
  她雙腿歪著坐在我和嫣中間,光潔的身體迎著燈光,小腹上留下一片乳房的陰影,修長細白的脖頸鯁直昂立,下巴微微抬起,像是一位落寞的女神,高傲而且美麗。她也沒有要穿起衣服的意思,任憑赤裸的胸膛對著我。在笑著和我對視了幾秒鐘之後,突然伸出手,在我胸前拍了拍。她拍得很輕,像羽毛輕拂過水面般,如果我是她的情人,那麼這樣的一拍,就如同是情人之間的愛撫。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很久之前,我和我的嫣,也經常會有類似的情景,什麼話都不說,只需要一個動作,一個手勢,甚至是一個眼神,都能夠明白彼此之間的意思。那是種超越情慾的互動,只在親密的愛人心中默契地存在!曾經的我,一直以為那就是愛情,亙古不變,恆若星辰。我追求的真愛,我追求的生死相許不離不棄,都隱含在其中。
  這個不潔的女人,曾經閱男人無數,也許至至現在,還能從她完美無瑕的身體上找到男人撫摸的痕跡。可就是她,卻在這樣一個妖冶到近似於夢境的晚上,突然間,一下子明白了我的心!
  然而,她是蘇晴,她只是是一個注定和我的生命不會交錯的路人。而我期待的那個人,不是她,是嫣!
  嫣就睡在我身邊,一直都在。可我不知道,她的心是不是真的從來都沒有離開過。我是個醫生,對人體的結構瞭如指掌,這是我所有自信的來源。我一直以為,人的心,也像人的身體一樣有脈絡可尋,就像簡單的嫣,永遠都在我的掌控之內。
  我多幼稚!直到現在才明白,心本來就是虛無縹緲的,誰都無法讀懂。
  側過身,把嫣攬到懷裡,緊緊地抱住,讓她柔軟的身體貼在我心口上。湊過去,在她的發間深深吸了口氣,卻聞不到她的味道!有的,只是淡淡的酒氣,和蘇晴的香水味兒。
  我該不該叫醒你?該不該告訴你我現在多傷心?
  蘇晴一直沒有穿上衣服,她就躺在了我身邊,坦然入睡了。也許她已經完全相信了我,或者她根本不在意我,也許她連所有的男人都已經不在意了。嫣一直都沒有醒,沒有睜開眼,也許她自己也不想看這些,或者她裝得也很辛苦,也許她會以為過了今晚,新的生活就開始了。
  我躺在兩個女人中間,睜著眼睛,看天花板上紫色的條紋,夏天的深夜,我卻覺得全身冰冷,即使身邊躺著兩個女人溫暖熨貼,還是不能抵擋刺心的寒冷。
  如果有人看到這一幕,一定會覺得這是世間最曖昧旖旎春情蕩漾的畫面,一定會以為我是這世界上最幸福滿足意氣風發的男人。如果這個男人不是我,我也會那麼以為。
  打破房間寧靜的,是凌晨時分嘉嘉的一聲啼哭。她還沒有醒,在睡夢裡就突然哭出來了。大叫著媽媽媽媽,小手張開來伸在空中,像是被驚嚇到的精靈,尋求依靠和安慰的懷抱。嫣一下子爬了起來,直接從床上邁過我和蘇晴跳到地上,衝過去抓住了女兒的手。她跪在地上,把女兒的手捧在手掌中,用輕柔的聲調在嘉嘉耳邊呢喃:「乖,嘉嘉乖,媽媽在這裡……」
  女兒的手抓住了嫣的一根手指,安靜了,小嘴動了幾下,又睡了。嫣俯過身去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想要抽出手來,手指卻被緊緊地抓著,她就放棄了,保持著跪姿停在小床邊。
  從床上看過去,母女相擁的畫面溫馨得醉人。
  嫣一直沒回頭,給了我一個弓曲柔順的背影,散亂的長髮披在肩頭,耳垂上一直沒有卸下的吊墜兒在燈光下熠熠生輝。我就把目光停留在她肩膀上,靜靜地等著她回頭看我,我想在她看我的時候,用曾經讓她無比堅信的眼神凝視她,告訴她我滿眼滿心,能夠駐留的,只有她而已。
  嫣一直沒回頭。
  我預感到她知道我在看她,她還沒有學會如何騙人。從她肩頭的輕抖就能夠明白:她現在,還不想回頭看我。
  也許是還沒有想好,該怎樣面對床上的一切,也許是組織語言,準備寬恕我這個犯錯的丈夫。也許……正在心痛——心痛自己的男人,如今不再屬於她一個人了。
  她把臉貼著女兒的臉頰,輕輕地、慢慢地摩擦,留戀著。睡夢中的女兒大概是因為癢,扭了下頭,避開了。她的臉就僵在那裡,一動不動地呆著,像塑像。
  蘇晴的一隻手臂搭在了我的身上,像要擁抱情人一樣地摟著我。她的頭偎著我的肩膀,身體也貼得很近,彷彿在睡夢裡要尋找安全。這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此刻的姿態一如孩子般的無助。
  我輕輕地咳嗽了一下,叫了一聲:「嫣……」
  嫣的身體明顯地一顫,受驚地鬆開了女兒的手。她依然沒有回頭,只是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說:「我……去買早餐……」
  「我只要牛奶……」
  蘇晴突然說了一句。我被嚇了一跳,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醒的,低頭看了看她,發現她仍舊閉著眼,表情安詳適足。
  「嗯……知道了。」
  嫣的聲音裡透著一些哽咽的味道,她垂著頭走進了衛生間,然後,是刷牙洗臉的聲音。
  一直到她走出房門,也沒有向我望過一眼,像是要逃避一樣匆匆而去了。
  蘇晴就在嫣剛一出門就睜開了眼,輕輕地吁了口氣,對著正在看她的我微微一笑,說:「別用這樣的眼光看著我!我和你一樣,根本就沒睡著。大概,她也沒有睡著吧,不過她也真能忍,一晚上連翻一個身都沒有!唉,裝得太真了,反而變成假得明顯了。」
  我挪動了一下身體,和蘇晴分開了一點兒,有些尷尬地掩飾:「沒有注意,我睡得還算可以。」
  「得了吧,你還敢說這話?」
  蘇晴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到現在為止,你總共換了十九次姿勢,平均不到二十分鐘調整一次,這也叫睡得好?你們夫妻倆,都是明白人,都清楚對方的心思,卻都悶葫蘆一樣默不作聲!你說說看,這叫哪門子夫妻?換了別家,鬧出這麼大的事情,早翻了天動了地,怕是架也打了許多回了,更別說吵嘴……要真吵了,打了,我想倒是好事,沒準兒把事情挑明了擺在檯面上,還要好處理些!」
  她連珠炮一樣說了一通話,最後在我眼前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然後慵懶而隨意地把身子靠在了我腿上,用手掌托住頭望著我,眼睛微微瞇起的樣子有幾分戲謔,問:「梁言,你說你對嫣的愛,究竟有多少?」
  我愣了一下,說:「很多。」
  「很多是多少?說簡單點兒,比如愛到了什麼程度?」
  我愛嫣愛到了什麼程度?從來沒有人這麼問過我,我也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問題。愛真能夠量化的嗎?用什麼來比喻呢?比海深?比天高?記得很久以前看過一些《拍案驚奇》、《警世恆言》之類的話本小說,裡面提到最多,我記憶最深刻的一句話就是: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限來臨各自飛。說世情的夫妻多半都不能緣訂三生,一生裡分合聚散本是常態。上世的因留為今世的果,今世的果又留為後世的因,因果循環不息,無窮無盡。我不信奉神鬼,所以,不相信有前生後世。只知道這輩子從生到滅,守著愛的人,不離不棄至死不渝,才是我追求的。
  所以,我永遠不能苟同那樣的夫妻,永遠不原諒任何原因的擯棄。我覺得我有理由要求忠誠,因為我的愛從來不曾動搖。我對嫣的愛,絕對能夠超越世情常態,絕對能夠超越容顏美醜,能同貧賤,能共生死。
  「換命。」
  我想了想,回答:「如果能,我願意以命相贈。」
  「換命……」
  蘇晴重複著我的話,有些驚愕,收斂起方纔的表情。她把目光從我的臉上移開,望著牆壁發了一會兒呆,似乎是在想什麼事情。良久,才用帶著幾分感慨的語氣輕輕地說:「到了我這樣的年紀,如果再說還相信愛情,怕是連聽的人都要笑我了!可你說這話,卻讓我突然間往回活了十幾年,我就奇怪,你一個中年的男人,竟然會說出這麼情癡的一句話來!也不知道是該笑你還是該被你感動,男人我見多了,五花八門,什麼樣兒的都有,可無論什麼樣的男人,無論多麼愛女人,其實,最後真正愛的還是自己。你好好想想,你活著,是活自己的人生,所有你身邊的人,最終也都是過客,愛到連生命都可以放棄,難道不是本末倒置?你自己的人生豈不是沒有了意義?」
  我沒有回答——如果你不明白,那麼我說給你聽,你也不會明白。只有愛到刻骨銘心迷失自我的人,才能體會這裡面的滋味兒!如魚飲水,冷暖自知。愛,本來就沒有值不值得,考慮得失本身就和愛無關。
  這時候蘇晴起身赤了腳下床,走到茶几邊拿起了她的包,打開,在裡面翻找什麼東西。說:「我先問你個問題,你和她共同生活了這麼多年,照理說該對她很瞭解了吧?你說說看,你都對她有多瞭解?」
  我對嫣有多瞭解?問得真可笑!我怎麼可能不清楚她?
  「我知道她喜歡吃什麼,知道她喜歡穿什麼,知道她最喜歡的顏色,知道每一個手勢和表情的含義,知道她生活裡每一個微小的細節……」
  我對著蘇晴的背影緩緩地說:「沒有一個人能比我更熟悉她,甚至包括他的父母在內!從遇到她的那一天起,她就開始生活在我的眼裡和心裡,她一直都是純潔的,透明的水一樣清澈見底,如果不是遇到了那個流氓,我相信她一定會繼續純潔下去,一直到我們都老了,到她容顏不再嬌媚,皺紋爬滿額頭,在我眼裡她都會是純潔的。」
  「表像……」
  蘇晴從包裡拿出了她的手機,衝我晃了晃,說:「記不記得我和你說過的那些經歷?如果那一次,我沒有被發現,相信在我前夫的眼裡也一定和你的嫣一樣純潔賢淑。男人都不瞭解女人,即使你和她生活了一輩子,你也千萬不要說自己瞭解她了!有時候,連女人自己都不瞭解自己,對於所愛的人,隱藏缺陷是女人的本能,尤其是那些可能無法為愛人理解的隱秘,更是不會輕易和盤托出。」
  她看了看表,說:「嫣現在出去,是我們早就商量好的,她要一個小時以後才回來,本來這段時間,是留給你的緩衝期,好讓你梳理自己的情緒。當然,我也會對你適時開導,期待你可以放下完美心結,原諒她曾經的不貞。不過現在我突然改變主意了,因為之前我高估了你,我摻和到你們夫妻之間來,可不是搗亂的!要是因為我讓你們雪上加霜,我就成了罪人了。」
  我呆呆地看著蘇晴,不知道她想說什麼。
  「我們就用這一個小時的時間,來讓你瞭解你的妻子。」
  蘇晴說。她邊翻看手機邊回到了床上,坐到了我腿邊,然後將手機按了一下。
  手機裡突然傳出了嫣的聲音。



第20章
「……在骨子裡,我一定是個蕩婦……」
  嫣的聲音裡透著絕望。她的聲音屬於甜美型的,細細的柔柔的,總是帶著些氣力不足的感覺。
  「剛才我和妳也說了,我幾乎沒反抗就被他輕輕鬆鬆進去了,那時候我就知道我完了。從小到大,就連想像裡都沒有過的場景——我竟然當著別的女人被一個男人猥褻!我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那麼不堪一擊?第一次和一個男人見面,就被他拖上了床!他按著我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就像是一件東西,隨便什麼的一件東西,一點兒反抗的力氣也沒有。」
  「他說不出的猥瑣,如果是走在大街上,我可能連看一眼的慾望都不會有,可那個男人力氣很大,大得讓我感覺自己的渺小。他的身子很醜陋,即使我以前在言的身子下面幻想,也從來沒有想像過會有這樣一個讓我覺得骯髒的身體會趴在我身上!」
  「在他沒有動我以前,一直在和那個女人做愛,我就在旁邊看著,不知道為什麼我根本就沒想過要逃跑,沒想過馬上離開那張床!離開那個危險的房間!我甚至沒有感覺到危險,在那之前,我從來沒有親眼看著男女做愛,沒有那麼近距離地看到一個女人用那麼淫蕩的姿勢配合男人進入。那種淫靡的味道,充斥在整個房間,像瘟疫一樣被我呼吸到自己的身體裡面。」
  「我一定是被傳染了。房間裡的氣氛很怪異,至少,在我看來是那麼的不真實,就像是一個夢一樣,我也朦朦朧朧的。他們的身體在我眼前糾纏,生殖器肆無忌憚地進出,叫人臉紅心跳的聲音,還有男人的喘息和女人的呻吟,就像麻藥一樣把我一點兒一點兒地麻醉!到後來我甚至產生了一種幻覺:那個女人就是我自己!她的放肆叫喊,她的浪蕩無恥和享受陶醉,和我曾經的想像如出一轍。」
  「剛才我也說了,我想像過被人強暴,想像過自己去誘惑一個陌生人,也想像過在一個不存在的空間裡,和一個陌生人調情——在我的丈夫身下的時候。可想像永遠沒有親眼看到的真實,那種真實帶來的震撼,驚心動魄,讓我眩暈又不知所措。我原本清晰的世界一下子變得混沌無序,凌亂迷惘。」
  「直到他進入我的身體,我才意識到這一切的真實:我失貞了!我被丈夫以外的男人進入了!我能清楚地感覺到他那東西正一點兒一點兒深入到裡面,堅硬得像鐵,我能感覺自己下體被一點兒一點兒地撐開,然後被充滿。那一個瞬間,恐懼一下子包圍了我,丈夫,孩子,家一下子都浮現了出來。我無比惶恐,拚命扭動身體掙扎,我不能,不能對不起丈夫,不能違背忠誠,不能讓我原本完美的人生就這樣被打碎。」
  「他按著我,用下體緊緊抵著我,任憑我扭動掙扎。我甚至可以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大腿和他粗糙的皮膚摩擦,但是我擺脫不了他,他下面已經深入在我身體裡面,像釘子一樣把我釘在床上!」
  「他開始抽動身體,一下又一下地衝擊,既沒有憐惜也沒有溫柔,像個強盜土匪,他的臉上寫著獸性,還有種如願以償的輕狂和得意。我從來沒被那樣像一個玩物一樣被侵犯過,我的矜持,我的自尊完全被他蹂躪糟蹋著。巨大的羞辱和彷徨讓我身體戰慄,無助和無力的身體被他一點兒一點兒吞噬。可我的身體裡卻有種燥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身體裡流動衝撞,隨著他的壓迫正一點兒一點兒地被引導出來。我下面流了很多水,甚至在他抽動的時候,我都能聽到那種怪異、淫靡齷齪的聲響!不可抑制的快感一波一波地湧顯,潮水一樣包圍著慌亂的我。我不明白自己的身體為什麼會有那樣的反應,這讓我羞愧得無地自容。」
  「但是羞恥也不能掩蓋,我真的高潮了,被一個陌生男人送到了高潮!」
  「我不知道,自己原來竟然是這麼淫蕩無恥的女人!做愛不是相愛的人才應該能擁有的嗎?夫妻之間情慾交融,愛和欲真能夠分開嗎?如果能,那愛人之間的親密和淫亂又有什麼區別?如果不能,我是愛上那個只見了一面就被玩弄出高潮的男人了嗎?不可能!我絕不可能愛上言以外的男人!他是我的理想,我現在的生活,就是我想像中的樣子,我為什麼要背叛丈夫?背叛我一貫堅持而且從沒動搖過的愛情?」
  「如果可以,我想永遠忘記那一幕。我本來有完美的生活,有逞心如意的丈夫,有可愛乖巧的孩子,在別人眼裡,這都是令人羨慕嚮往的,我也沒什麼可以抱怨的,日子過得優越,生活安逸平靜,我究竟有什麼理由出軌?」
  「可那天的一切卻烙印一樣深烙在我腦海,夢魘一樣揮之不去。那個男人是個玩弄女人的老手,是個流氓,這一點我早就該明白的,我應該可以很輕易就能拒絕他才對,可我為什麼一點都經不起引誘?我真是虛榮,一個流氓誇獎幾句我漂亮,我也沾沾自喜,一個流氓說愛我,我也聽著舒心。我骨子裡就是個隱藏了虛榮和淫慾的壞女人,不然,我就不會幻想被強暴,不然,我就不會經不起考驗和引誘。」
  「人真是奇怪的動物!我選擇丈夫的時候,覺得我的丈夫就應該是他那樣的男人:沉默,正直,深情,執著,沒有花言巧語,沒有肉麻的表白。只要他愛我就夠了,只要我知道他愛我就夠了。在跟著他來到這個城市的火車上,我唱了一首歌給他聽:連就連,我倆結交訂百年,哪個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我是唱給自己聽的,因為我相信,一個愛的承諾,足以支撐我們一起從生到死都永遠不改變。那時候的我,無所畏懼,甚至期待考驗和磨難,只有磨難才能讓我證明自己的愛有多堅定!」
  「什麼磨難都沒有發生,日子一天天平靜地度過,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開始在心底裡抱怨了,我抱怨的都是些瑣碎無比的小事,零散到我自己也覺得可笑。丈夫從來沒有變過,一如既往地愛我,什麼都依著我,哪怕是我無理的要求,哪怕我再任性,都從沒在他嘴裡聽到一聲責備。可我卻越來越覺得自己在一天天變得焦躁,有種說不出來的情緒被憋在身體裡面,找不到流出來的通道。」
  「也許我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什麼。」
  「他就像時鐘一樣準確,每天同樣的時間起床,同樣的時間去上班,同樣的時候回來。吃過飯,他看電視,我哄孩子,彼此沒有什麼話說。有時候會做愛,在床上,他說不上不好,也說不上多好,做完了,睡覺。然後,是又一個同樣的明天繼續重複。我突然發現了時間的可怕,任憑多麼燦爛的愛情,都能在時間的消磨下褪色,好像我們的愛情,已經開始褪色了……」
  「娜下去給他買假髮,說他老婆明天出國,他今天要回家。等她出去,他對我說他愛我,說的時候抱著我,手在我胸前亂摸著。我想他是在說謊,他對我只是一個男人對女人的佔有慾而已!可我卻沒有勇氣戳穿他。就在身後的這張床上面,我剛經歷了一次難以想像的衝擊,我從來沒有那麼清楚地感受到過生理上那麼巨大的快感,而這些快感,卻是個流氓一樣的男人給我帶來的!他清楚地知道剛才我下面流了多少水,知道我身體裡有過多少次高潮的反應。我沒有斥責他的資本,因為我本身是那麼淫蕩!」
  「我恐懼那個叫娜的女人,可對佟,卻沒多少怨恨,他就是個喜歡玩女人的男人,不幸的是我成了他的目標而已。我更恐懼的是自己身體裡的慾望!雖然從抗拒開始,可為什麼在這個不是我丈夫的男人身體下面,我會產生那麼異於往常的快感?我是怎麼了?難道我早就在心裡渴望自己出軌了嗎?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我有什麼理由這麼想?」
  「第二天他來找我,我不知道為什麼會給他開門,我本來應該把他拒之門外的,也許是怕他一直站在門口被人看見,也許,我本來就想讓他進來。」
  「嘉嘉在午睡,他進門就親我,我躲開,對他說別這樣,我們都是有家庭的人,這樣做會傷害到我的丈夫,更會傷害我的孩子!我覺得自己說得那些話是那麼蒼白,我知道他來的目的,知道他接下來要對我幹什麼,我裝著抗拒,裝著不情願,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有種抑制不住的渴望,想要他侵犯我,甚至是攻擊我,我就在害怕和不知所措裡期待著被打碎,那種被強迫被主宰的奇異感覺,讓我身體裡湧動著一股興奮。」
  「他又一次得逞了,如我所料,就在我的家裡,就在我和丈夫平時做愛的床上,他的手肆無忌憚,像玩弄一件物品一樣把玩我的身體。他說很下流的話,用近乎變態的姿勢侵犯我的身體,我在他身體下面掙扎,然後讓他強盜一樣對我繼續蹂躪。就好像在玩一種遊戲,他攻擊,我防守,我在防守中一次又一次敗退,一層又一層被他佔領,最後被他征服,成為他的俘虜。」
  「我幻想過被人征服,卻從來沒有幻想過被一個流氓征服!我不知道自己身體裡流淌著怎樣下賤淫慾的血液,竟然會享受這樣被毫無尊嚴的被侵犯!當他把我的兩腿扳過去,讓我以一種不雅的姿勢讓他進入的時候,竟然有種超乎想像的快感!完全丟棄了自尊和矜持,不再想這樣多淫蕩多下流,我是被逼迫的,是他強迫我去做的……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從中獲得了無以復加的興奮!」
  「我無法想像,自己竟然癡迷於他玩弄我的陰部,當他的手掰開我的陰唇然後仔細凝視的時候,我表面上一臉羞愧,無地自容著,可心裡卻有種挺起自己下身的衝動,甚至渴望他的臉貼上來……」
  「等到他一走,我馬上就後悔了!巨大的負罪感讓我彷徨無助,我愛自己的家庭,愛丈夫,更愛孩子。我不能想像離開這一切的我會走向何處?更不敢想像如果被人發現會有多可怕的後果!理智告訴我不要這樣,告訴我應該拒絕,告訴我自己正在墮落,可又壓抑不住內心那種想要發洩的慾望……」
  「從那天起,我就沒有一天平靜過。在言回來之前,他幾乎天天過來,我從來沒有經歷過這麼密集的淫亂,他用不同的姿勢姦淫我,用不同的污言穢語挑逗我,那些聽上去令人心跳臉紅的話,可以輕易地撩撥起來我的性慾,我成了一個貪得無厭的淫婦,每天的生活就是等待他過來,然後用各種方法玩弄我。他越來越顯示出他的流氓氣,無恥又猥瑣,卻讓我沉溺其中不能自拔。」
  「我不明白自己怎麼會突然變得如此瘋狂!甚至瘋狂到了連自己都害怕的地步!有次他過來,我正抱著嘉嘉,他竟然一邊逗女兒說話一邊用手摸我的下體!甚至把我的手塞到他褲襠裡去摸他的陰莖。他毫不羞愧地把那根東西直接戳到我兩腿間,像性交那樣抽插。我竟然完全沒有禁止他,只是小心翼翼著護著女兒的臉,不讓她看到那可怕瘋狂的一幕!」
  「最後一次晚上他在,嘉嘉突然醒了,他還在我身上動,嘉嘉就被嚇哭了,我慌著赤身裸體去抱她,那一瞬間,我羞愧得哭了出來!我把他推出了房間,以後再也沒讓他進過家門。」
  「過了兩天,他叫我去娜的住處,說要給我新的體驗。我不想去那裡,我對那個女人有種說不出的牴觸,他對我說讓我不用害怕,在他心裡我才是最重要的女人,娜只是個玩物罷了。」
  「我去了,儘管我知道對於他來說,其實我也只不過是個玩偶。」
  「房間裡有幾個女人,全都赤身裸體,這些女人裡除了娜我一個都不認識。我有些吃驚,想要回去,卻被他拉住了。他就當著幾個女人的面脫我的衣服,直到脫得一絲不掛,在幾個女人面前被剝光,那種感覺,更像是完全裸露在街頭,我羞愧得全身都在打顫。他給娜戴上了一條狗項圈,然後讓另一個女人牽著在客廳裡爬,一直爬到了陽台去!陽光照在她身上,閃耀著刺眼的白,那個女人另一隻手裡拿著皮鞭,不時地對著她的臀部抽打。每一次抽打,臀部都會出現一條長長的鞭痕。」
  「他讓我坐在一張椅子上看,我害怕極了,怕他會像對待娜一樣對待我!另外幾個女人對這一切似乎是司空見慣了一樣,沒有什麼異樣的表情,佟讓其中兩個穿上了一種黑色的皮內褲,內褲的襠部連著一根男人陰莖一樣的假陽具,他讓其中的一個過來,趴在我腿中間親吻我的陰部。客廳裡的氣氛讓我有種不真實的荒唐感覺,像是在做夢。」
  「他讓那個女人用假陽具插我,然後自己蹲在旁邊看,一邊用手撫摸我的大腿和乳房,他對我說妳想當女王吧!如果想現在妳就是女王!我的頭暈乎乎的,有種窒息的感覺,連拒絕都不知道。過了好一會兒我才說我不想這麼,妳讓我回去吧。他就從下往上看著我,嘿嘿地笑,說:妳不想看?好,那就不讓妳看。」
  「他拿過來一個眼罩給我戴上,然後用手撫摸我的乳房,捏我的乳頭,有時候還用力拍打我的大腿和臀部,最後用手給我手淫。」
  「看不到東西的時候,有種莫名的恐懼感,只能用身體感覺他在我身上的動作。時輕時重的撫摸和擰捏,讓我感覺自己就像一架鋼琴,正在被人彈奏。那個時候我身體變得十分敏感,輕輕的一個碰觸,都會引起我身體深處的響應。很快我下面就濕了。感覺他站在了我前面,拉著我的手抓住了他的陰莖,然後讓陰莖抵在我下面,在我耳邊輕輕說妳把它送進去,妳自己把它送進去。」
  「親手把一個男人的陰莖放進自己身體,那種羞恥讓我的心劇烈地跳動,我的太陽穴都在隱隱作痛,整個人都陷入到一種接近崩潰的狀態。」
  「我按他的話做了。感覺他的陰莖格外硬,好像他比以前更興奮。他抽動了一會兒又拔出來,然後親我的臉,親我的耳朵,咬我的乳頭,兩手不停地撫摸我的身體。過一會又站在我前面,接著讓我手抓著他的陰莖,繼續對我說妳自己把它送進去,我想看著妳自己把它送進去。」
  「這個過程不斷地重複,持續了很長時間,他那天好像也格外持久,一直都沒射精的意思。他豬一樣興奮地哼哼著,聲音比平時大了很多。在他抽動的同時還讓那些女人一起撫摸我,用那些假陽具在我的腿上,胳膊上摩擦。我不知道有多少只手在撫摸我,不知道有幾張嘴在親吻我,全身上下到處都能感覺到被人碰觸,被親吻和低舔……我變得格外興奮,整個身體都在扭動顫抖!」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感覺那次比以往的任何一次時間都長。當他揭下我眼罩的時候,陽光已經從陽台射進來,我的兩腿之間全是精液,流在椅子上面一大灘,連腿上都沾了很多。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男人會射那麼多精液,量多得我都感到吃驚……」
  「那天我的確體驗到了從沒體會到的滿足,可心裡卻愧疚得想要死去!我完全墮落成蕩婦了!毫無羞恥,只知道追求快感。那次以後,我再也沒有答應過他參加那樣的聚會,雖然那種刺激刻骨銘心,可是我卻有種說不出來的恐懼……」


第21章
  「或許真的像他說得那樣:一個男人對女人的喜歡,是用他對女人身體的佔有慾來衡量的!那個流氓一樣的男人,對我的身體索取無度。我之所以把他稱作流氓,並不是因為他勾引誘惑了我,也不是因為他利用女人接近我然後要挾我,是因為在床上——他在床上是個十足的流氓!我從來不知道一個男人能夠對性愛癡迷到這樣的地步,那些下流的姿勢,那些變態的言語,根本不是在和一個女人交流,他要的不是心的互動,他只要情慾!對這樣因為性慾而對我熾熱的男人,我本應該不屑一顧。可是我沒有。」
  「我愛我的丈夫——雖然現在說這樣的話顯得虛偽可笑,我還有什麼資格再說愛他?我還剩下什麼資本對我的丈夫說愛?可是我真的愛他,在我心裡,他的位置永遠都沒有人能夠代替!他沉穩安靜,情感細膩,在他身邊,我能夠感到安全,能感到被寵愛,我對他完全依賴著,根本不敢想像沒有了他的生活!」
  「我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這樣的問題我從來沒有認真想過。從丈夫的眼裡看到的我自己,讓我錯覺自己是完美的,他總在用欣賞和溺愛縱容我,讓我最終也天真地認為自己是個當得起賢妻良母稱謂的女人。我不得不做出更賢惠的樣子,那些埋藏在心底深處的念頭更加無法啟齒。久而久之,我慢慢變得不再像自己,有時候,我會錯覺還有一個另外的自己生活在我身體裡,那是個甚至連我自己都不明白的自我——充滿了淫慾的念頭和墮落的衝動。」
  「我的理想,是找一份完美的愛情。我得到了,我的言就是我一直以來想要的人,然後我像自己曾經想像過的那樣成為合格的妻子,一切都是按照我的設想過來的,沒有一絲一毫的偏差。」
  「然後呢?我沒有想過,沒想過得到愛情之後,我還應該追求什麼!這兩年來,我一直迷惘著,有的時候,我甚至迷惘的恐慌,我能感覺到另一個自己在迷惘中日漸壯大,直到強大到足以抗衡我二十幾年以來苦心建立起來的自己。」
  「我本能的恐懼,因為我不知道那另外的一個自己要引領我走向何方?」
  「那是一種強大的慾望,裡面包含著放縱索取貪婪墮落的衝動!我說不清楚,如果一定要說的話我想只能用三個字來形容:不甘心。是的,不甘心!」
  「我不甘心就這麼完結,再沒有追求,沒有期待,看著歲月從身邊慢慢地流過,讓自己從繁華歸於平靜,直到我的人生落下帷幕,徹底終結所有的一切。我就因為這不甘心讓自己在危險的懸崖邊徘徊,儘管我一直在努力扮演著一個正常的我,一個在別人眼裡我應該有的樣子,以此維持表面的平衡。可是,我自己知道,這樣的平衡是多麼脆弱!脆弱到不堪一擊,甚至只要一個轉念就可以把它打破。」
  「和佟走出那一步以後,平衡就已經被打破了。不用誰來告訴我,我知道自己錯在什麼地方。作為一個妻子,我不該背叛丈夫,作為母親,我那樣的行為無疑更無法為人原諒。我的道德,我的人生觀都不能容忍我繼續下去。可我不能不承認,我竟然是渴望那種放蕩的淫慾,我竟然是在期待著被人勾引……」
  「當我被那個男人像獵物一樣按在身下的時候,當他的手在我身上撫摸的時候,或者他分開我的雙腿抵舔我的下體的時候,我是墮落的,我從墮落中收穫慾望的滿足。我在心裡告訴自己:放棄吧,放棄做一個好女人好妻子好母親。只要你放棄了這些念頭,你就能享受到更加強烈的快感,你就可以毫無顧忌地接受淫亂帶給你的快樂。」
  「然而等到一切結束,當身體的快感退卻,我又會從迷亂中清醒過來,放縱過後的空虛,讓我無所適從,突然會有一種沒了根的虛弱感令我恐慌不已。」
  「那一次之後,佟沒有勉強我再參加那種混亂的聚會,多數的時候是娜下來叫我,然後他會下樓到娜的房間,我在那裡和他一次又一次的鬼混。每一次他都會進行的很仔細,就像是熟練的工人完成一項早已經爛熟於心的工序。他讓我脫光,自己卻衣著整齊地坐在椅子上,然後叫我坐上他的大腿,慢慢地撫摸親吻我全身。他能準確地找到我身上最敏感的位置,然後用最短的時間調動起來我的情慾。他拉開拉鏈,把自己的陰莖掏出來,讓堅硬的陰莖抵在我腿上。然後讓我給他說被撫摸的感覺,讓我告訴他陰莖摩擦大腿時候的感受。他就像是一個導師,一步一步地引領著我體驗慾望,而我就像完全被打開的書本,被他一頁一頁地翻閱。」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當時的心態:赤裸著身體坐在一個衣服整齊的男人懷裡,被像把玩一件器物一樣肆意玩弄……羞恥,不安,心跳加速,情慾完全主宰了我的頭腦,什麼都不能想,什麼都想不起來,只能被動地聽從他指揮。我好像是被奴役了,他就是我的主宰。我從來沒有感覺過這樣被一個男人徹底的瞭解過,甚至是在我的丈夫面前都不曾有過!」
  「我總在那個時候迷失自己,在他還沒有進入我的身體裡的時候,我已經從撫摸和挑逗中得到了巨大的快感,甚至只要他的手一伸到我兩腿中間,我的神經就會馬上繃緊,緊張到身體戰慄,全身上下都變得格外敏感。那種奇異的感受,正像是從前我在夢裡夢到過的感覺,飄渺,迷幻,凌亂,不真實……」
  「在那之前,除了我的丈夫,我沒有過別的男人。我不知道性愛還可以有這麼多花樣,不知道男人和女人之間還可以這樣子的互動!是這個男人給我打開了一扇門,門裡面,是一個我從未見過的世界。儘管我應該恨這個男人,如果不是他,也許我這一生都不會打開那扇門,不會發現那樣一個對我有著致命吸引力的情慾世界。可是我對他沒有任何恨意,也許我更應該恨自己才對,我的身體裡本來就流淌著淫慾的血液,那些慾望在心底早就蠢蠢欲動,只是我沒有發覺而已!沒有這個男人的勾引,同樣的墮落還會出現在和另一個男人之間!問題的根源在我自己,在我隱藏在內心裡的慾望。」
  「和他在一起,我開始漸漸習慣,習慣他近乎變態的玩弄,習慣讓自己的身體在他的玩弄中釋放出更瘋狂的自我。從抗拒到接受,幾乎就在一夜之間!甚至就在他進入我身體的那一個瞬間!回過頭去看,我自己都無法相信,自己竟然會墮落得如此徹底,毫無保留,完全敞開了自己給一個猥瑣的老男人。」
  「有什麼區別嗎?沒有了,一切都不重要了。我所犯下的錯誤,連我自己都無法原諒。短短的一個月,我的身上已經被烙下了深深的印記,那是另一個男人的印記,永遠都無法抹滅,永遠都無法忘記。」
  「我該怎麼面對言?我幾乎不敢想這個問題!我瞭解他,我清楚地知道他是怎麼不遺餘力追求完美。我不敢想像他知道真相之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這一切對他來說是殘酷的,是不公平的。作為一個男人,任誰都不能夠忍受這樣的背叛和羞辱!」
  「我是個失敗的女人,因為我拒絕不了墮落。我的良知在提醒我正一步步滑向深淵,提醒我正在毀滅自己的家庭。可我卻鬼使神差地讓這一切繼續向著不可控制的方向演變,我明明知道接下去會是個悲劇,明明知道我的世界將會因此完全崩潰,可我就是擺脫不了那個鬼魂一樣的男人,就是抗拒不了從罪惡裡衍生的快感。」
  「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拒絕他,我總是這樣想。」
  「言回來那天,他幾次要下來見我,那個時候我感覺自己好像站在了懸崖的邊上,身後就是萬丈深淵。回去的路,我能看得見,卻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夠走回去。我跟他說我們結束吧,再下去對誰都不好。他激動的像一個熱戀中的孩子,反覆對我說他愛我,說他喜歡我,說他離開我一天也活不了。我不知道他的話有幾分可信,不過我知道他有多迷戀我的身體!而我對這樣的迷戀沒有牴觸,甚至有種欣然,彷彿得到了某樣東西的成就。那樣的迷戀,我沒有在丈夫那裡發現過,他給我的,是愛憐,是溫柔。」
  「可是,我竟然已經厭倦了溫柔。」
  「我幾次開門看,怕他會下樓來找我,怕丈夫會和他在門口碰到。我像個惹了禍的孩子,不知道該如何善後彌補,只剩下驚慌和混亂。」
  「娜就是這時候來的。她來找我是為了佟,為了讓我繼續和佟保持現在的關係,她說她可以保證我不被發現,保證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只要我和佟繼續好兩個月。最少兩個月,她這麼說。說話的時候她的眼睛裡有一種瘋狂,好像隨時要把我吞噬掉。」
  「如果你不願意接受我的這個提議,我可以另外給你個選擇,她說:我可以給你介紹其他男人,也許能比他年輕點,好看點,我會幫你安排合適的時間,總之你必須聽我的,這兩個月你必須聽我的!過了這個時間,我就給你自由,並且我也會永遠在你的生活裡消失,而你的生活將恢復如故。」
  「我被她離奇的提議嚇壞了,我完全不能想像她會提出這麼荒唐的要求,更不能想像自己像一個高級娼婦那樣去接納一個又一個陌生的男人!我心裡還存在著僥倖,希望這些事情很快過去,希望丈夫什麼都不會發現,讓我有足夠的時間戒斷自己的慾望,回復到之前的我。那個瘋狂的女人,我不知道她會幹出什麼樣的事情來,我不懼怕丈夫發現以後的審判,因為我罪有應得,如果言不能原諒我的過失,我可以悄悄的離開,雖然會戀戀不捨,雖然會心如刀割,可我能接受這樣的懲罰。」
  「但是我不能夠讓她把這些事情曝光給周圍的人,那樣即使我離開了,我的丈夫,我的女兒,還會生活在別人的異樣眼光裡,那個時候的我,才是真的罪大惡極!」
  「除了接受,我還能做什麼?」
  「然後,佟下樓來,我出去迎他,我求佟別在我家裡亂來,我告訴他我丈夫就要回來了。他說行,說只要我不提分手,只要我願意繼續讓他愛,他就完全滿足了。他說他最喜歡的就是偷情,他喜歡我背著丈夫去找他。」
  「我知道他嘴裡的愛是什麼意思,他的愛,單單只是赤裸裸的肉慾而已。然而更可悲的是,我卻陷入到了那肉慾當中不能自拔,就像是一個嗜毒成癖的癮君子,明明知道不對,知道後果的可怕,卻偏偏沉溺其中無法回頭。」
  「懺悔,對我來說已經太晚了,我不知道他是怎麼發現的,不過我能確定他一定是發現了什麼。我太瞭解他了,他是個十分敏感的人,如果有了心事,也不和別人說,只是人會變得沉默。我看著他心事重重的樣子,心裡像壓了一座山,說不出的沉重。那時候我曾經幾次想到把一切都坦白給他,然後任憑他判決。可我沒有勇氣,我在心底裡有著深深的懼怕。很可笑,以前我從來不覺得家庭對我究竟有多重要,丈夫和孩子對我有多重要。雖然做錯了事,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卻從來沒有在心裡想過言會離開我!我是個自私的女人,自私到竟然會忽略了丈夫無處不在的愛,像個少不更事的孩子,去他心頭上插了一刀!」
  「為什麼人最容易傷害到的,總是對自己最好的那個人?」
  錄音到這裡,中斷了。
  我人怔著,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感覺不出來自己是什麼心情,做為男人,在女人面前聽自己的妻子講述和別的男人之間的種種不堪,我應該覺得恥辱,應該憤怒。我的尊嚴正在蘇晴的面前一點一點地消失,我沒想到,自己傾心竭力地對妻子好,居然成就了她的出軌!也沒想到,在嫣的心裡,竟然隱藏著另人無法相信的瘋狂一面,那個安安靜靜文文雅雅的妻子,那個賢惠端莊的妻子,竟然都是她偽裝出來的一個形象!
  我突然覺得自己很傻,甚至傻到了幼稚。我從小習慣了不在父母身邊,習慣了對自己負責,所以從來不會想對誰說謊。我表裡如一,坦蕩地對待身邊每一個人,因為不需要掩飾,不需要遮蓋自己的缺陷。我一直以為人都是這樣的,也應該是這樣的,坦誠,直率,永遠生活在陽光底下,活得坦坦蕩蕩。尤其是自己的親人,更應該毫無芥蒂真誠面對,即使最隱秘的角落,也可以對自己最愛的人欣然展露。
  愛,是包容,包容所愛的一切。這是我信奉的教條,我以為自己做得很好,至少對待她——我所愛的嫣,自始至終,都在竭盡全力地愛護包容。可直到現在我才知道,我所包容愛護的妻子,原來只是一個虛幻的鏡像!
  和我生活了四年的妻子,就像一個多面體,她只給我看了她的一面,甚至,只是很小的一面!
  那麼,過去的四年,竟然是同床異夢的四年嗎?那麼,當初我愛的嫣,只是我自己的一個幻覺嗎?又或者,我所愛的只是嫣的一部分,很小的那個部分!她在床上的羞怯,她在我身下的矜持,我不能確定是不是真實的,如果這一切都是她的偽裝,那當初我們的愛情又是什麼?難道只是衝動?
  如果愛情只是衝動,那麼相愛還有什麼意義?
  一隻手伸過來,輕輕地按在我臉上,溫柔地撫摸著。然後,是蘇晴的臉,緩緩地貼過來,凝視著我的雙眼。
  「你崩潰了嗎?」
  她低聲問:「你四年的恩愛,沒有打過流氓的情慾,你最愛的女人,可以在一個陌生的男人懷裡得到高潮!你是不是還不敢相信?是不是對她失望了?」
  我看著蘇晴,一言不發。她美麗的面龐上充滿著憂傷,明亮的眸子裡,有一汪流動著的氤氳。
  「可,這就是女人,真實的女人……」
  蘇晴的拇指按上了我的眉心,輕輕揉動著,似乎想要碾平我皺起的紋理:「想要真正瞭解一個人本來就是件不可能完成的夢想。即使你最親近的人,即使是你以為可以完全理解的人,都永遠無法走到對方思想的深處。更何況是女人,每個女人都有不同的秘密,有些秘密,就算是你和她生活了一輩子,也未必有機會知道。」
  「愛,是把雙刃劍,兩個人因為相愛,情不自禁要走到一起,情不自禁想要瞭解對方。可也正是因為愛,人才會互相隱瞞,越是愛得深,越是不敢敞開心裡面連自己都不敢面對的陰暗。把好的一面給最愛的人,不是每對相愛的人都正在做的事情嗎?如果你相信愛情,如果你要堅守愛情,那麼你首先要做的,是面對人性裡最黑暗的部分!你不得不接受愛情帶給你的附屬品,這些本來應該被排斥於愛情之外,永遠不被提及,可是你想要完整地愛一個人的時候,將不可避免地遇到這些……謊言,自私,謬誤,背叛……」
  「因為這本來就是你所愛的人身上原本就有的東西,即使你從來沒看到過,也不表示它不存在——只是隱藏的更深罷了!」
  我茫然地看著蘇晴。——墮落,難道隱藏在每個女人的身體裡嗎?


第22章
  我眼前蘇晴的手掌輕輕晃動,她兩隻手虛捧過來,纖細的手指,從我臉頰劃過,指尖似有若無地觸碰著我的皮膚。不說話,定定地望著我。一瞬間,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她的一件物品,正被捧在手心裡把玩。這種錯覺讓我有些詫異,不安地抓住了她的手腕,輕輕扯開。
  蘇晴的手翻過來把我握住了,臉上浮現出一片柔和的神色,說:「如果你說已經絕望了,想要放棄了,那我不會有絲毫驚訝。換了任何一個男人,到了你這樣的地步說放手都很合理。可是,如果你真的這麼說了,我會很失望。你對愛的信仰一直是那麼堅定,以至於到了偏執的地步!而這些,在如今的世界裡,對女人來說該是彌足珍貴的了,至少對我來說,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我雖然為人所不齒,聲名狼藉,可在心裡卻沒有放棄過去嚮往一個好男人! 」「我的那個前夫,不能說不好,只是在我提出離婚的時候,他沒有過一句挽留——他也許不知道,我是多希望他說一句原諒我的話!哪怕是言不由衷,哪怕只是一個謊言!可是他什麼都沒做,把我一個人放進了海裡。當知道了你的嫣現在的處境,就像看到了當年的自己,實在不想看著她最終走到我這一步。你的確有權利不原諒她,可以惱怒她,忿恨她,可是,我希望你別拋棄了她! 」說到這裡的時候,她握著我的手有些輕微的顫抖,眼睛裡突然流露出一種深深的恐懼。在我的感覺裡,那恐懼是從骨子裡滲透出來的,有種逼人的寒冷。
  我不確定她在害怕什麼,但是看到她這樣的神情,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股想要保護她、安撫她的慾望。伸出手臂攬住了她的身子,輕輕在她後背拍了拍,誠懇地對她說:「謝謝你!我大約能明白你想說的話,能明白你現在的心情。」
  說著安慰的話,我自己心裡卻沒有一絲暖意——我能明白她從地獄歸來的莫名心悸,可是,有沒有人能知道我現在的無邊絕望!我苦心構築的精神世界,此時正一點一點地慢慢坍塌,我就像激流中的一葉小舟,搖擺在洶湧之中,忽左忽右起伏不定,隨時都有可能傾覆沉落。
  因為我不能確定人性,不能確定以前相信的那些東西究竟存不存在?如果一個人可以面對愛人偽裝自己,那麼,我們曾經以為的真情,是不是有我們想像中的那麼完美呢?也許,你一直堅信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你以為的那種樣子,他或者她,只是她們自己而已,永遠都不能完全看清,永遠都不能和你的想像真正重合。
  蘇晴在我懷裡,很安靜,像個孩子一樣。她的手,一直握著我的兩根手指,軟軟的手掌就像女兒嘉嘉一樣。女兒經常會這麼握著我的手指,那種被依賴著的感覺會讓我一種突如其來的自豪。
  她裸露的皮膚緊貼著我的身體,修長光滑的雙腿纏過來絞著我,傳遞著一種莫名的曖昧。撲面而來的女人氣息包圍了我,我甚至可以清楚地感覺到她的乳房擠壓過來時的柔軟溫熱。一直以來,我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會有一天這樣親暱地抱著一個不是嫣的女人!更沒想到的是:我從這近乎赤裸的身體上感受到了從前被嫣依戀的感覺!恍惚之間,竟然有一種錯覺——我懷裡抱著的,不是蘇晴,是女兒,或者是嫣……
  兩個人誰都沒有再說話,空氣中瀰漫著死一樣的寂靜。我不說話,是因為不知道說什麼——對著一個知道自己極端隱私的女人,無論如何都無法建立起我從前的自尊!
  蘇晴不說話,大概是因為她在等待我的回應。她的意圖已經很明白——拯救我的婚姻。或者說她是在拯救以前的自己,我突然想起她第一次和我說起往事那天的一聲歎息:孩子?要是有的話,也許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了。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有一絲苦澀,彷彿是在遺憾生命裡的一次轉機。我一下子就明白了蘇晴為什麼對我有無限信心——是孩子!我和嫣,有一條割捨不掉的紐帶,就是我們的女兒嘉嘉。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放棄嫣,即使在聽過了她剛才的錄音之後,知道了她那些心底的隱秘。即使因此開始了對愛情的懷疑,甚至連掌控妻子的信心也正在一點一點地消失。我傷心、無奈、失望,對於完美的追求徹底破滅。但是對於嫣,卻沒有辦法恨起來。我對她,更多的是感到痛惜,就像一件自己無比喜愛的珍寶,如今突然在她的身上發現了致命的瑕疵,我不能夠接受,不能夠視如不見,卻又抑制不了被欺騙之後的憤怒和哀傷。
  我的痛苦也正源於此。
  嫣,其實沒有變過,她本來就是那個樣子,只不過是我剛剛才發現而已。也許,背叛只是早晚的事情,沒有佟,會有其他的男人!我給她的全部,愛,保護和平靜,只能滿足她需要的一部分,其他的,我無法給予。換句話來說,假如她遇到的不是我,假如她是和另一個跟我截然不同的男人結婚,那個男人能夠彌補她現在所渴求的一切,那麼,可能她內心所需求的,就會是她那種婚姻裡所缺失的部分——或者就是我所擁有的這些部分!
  沒有的,就去追求,得不到的,就更會渴望,人都會不自覺地在潛意識裡這樣嚮往。這才是慾望的本質。
  我的慾望,是完全擁有嫣,從身體到心靈。蘇晴的慾望,是回歸過去,找回曾經被她放棄的生活。季然的慾望,是活著……
  慾望因人而異,因你的生活而異,因你得到的多少而異!
  我突然笑了起來。
  第一次,從地獄歸來之後,我從來沒有像這麼大聲的笑過,咧著嘴,毫無顧忌。我想我笑得一定有些猙獰,把蘇晴嚇了一跳,她驚愕地仰頭看著我,茫然!
  很明顯,我的反應出乎她的預料,她有些不知所措。本來她是沉著的,冷靜的,甚至是胸有成竹的!也許她準備了很多說辭,打算開導疏解安慰說服我,但是這些準備都被我的笑擊潰了。
  我不需要了,我自己找到了問題的癥結。
  低頭在蘇晴臉上吻了一下,說:「你放心,我不是你丈夫,他會放棄你,是因為他還不夠超脫。或者,在他放棄你的同時,他也已經選擇了放棄他自己。我不會,我永遠不會放棄嫣。 」從驚愕中回過味兒來的蘇晴警惕地看著我:「梁言!你別亂來!你不會笨到不計後果吧?現在雖然糟糕,還沒糟糕到無可救藥的地步,你這樣的表情,是在告訴我你已經到崩潰的邊緣了……」
  「沒你想像的那麼糟糕!」
  我繼續笑著:「我曾經自己面對過孤獨,曾經看過美好破滅,也曾經無數次在手術台前看著自己的病人死去,更甚至,歷練過那個悲慘的世界!我有能力面對死亡,所以我足夠堅強,我只是被突如其來的狀況打懵了,一下子反應不過來。這沒什麼,真的算不了什麼!我還不至於虛弱到一擊斃命的地步! 」「你想幹什麼?」
  蘇晴還是很緊張的樣子。
  「如她所願。」
  我收斂了笑容,看著緊閉的房門,輕輕地說:「時間過得真慢……她該回來了吧……」
  蘇晴的不安明顯地寫在臉上:「如誰所願?嫣?佟?我?你的話,到底什麼意思? 」「先是你……」
  我的手從她背後圈過來,抓住了她的乳房。乳房柔軟豐滿,握在手裡像一團棉花。蘇晴一驚,本能地全身抖動了一下,猛地用手推住了我的胸膛,直定定地看著我,問了句:「幹什麼?」
  她這句話問得脫口而出,幾乎沒經過大腦。在這之前,她曾經百般挑逗勾引我,使盡風情,為的就是讓我心動,可現在我真的行動的時候,她卻反而被我的動作嚇住了。也許是我的表情,也許是我前後相差極大的變化,總之令她感到了異常,女人本身的防禦自然啟動,下意識地擋住了我。
  「做愛啊!」
  我平靜地望著她,說:「這不是你們早就預謀好的?既然你願意,而且我老婆也同意,我拒絕你,不是顯得故作清高了?萬一昨晚她發現了我們在做戲,知道了我辜負了她的好意,說不定會失望,說不定還會傷心。 」蘇晴疑惑地看著我,說:「梁言,你真的不對勁!你能不能和我談談?你現在是怎麼想的……」
  她的話沒說完就中斷了——因為我已經用自己的口堵住了她的嘴唇。濕潤溫熱的唇帶著一絲甜意,感覺很清涼,猶如清晨的朝露。和嫣接吻,常常會是蜻蜓點水式的,我不自覺地就會付諸對她的疼愛。而此時對待蘇晴,卻完全是侵掠!
  惡狼一樣狠狠地吻下去,用力嘬吮,以至於她的雙唇完全被我吸入了口中。
  她馬上開始掙扎,用力推我的胸口,同時把自己努力的頭向後退,期望能夠擺脫我。她似乎想說話,但是只能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嗚」聲,我的舌頭撬進她的嘴唇之間時,能清楚地感覺到她緊閉著牙齒,彷彿那是她最後一道防線。我的手箍住了她的頭,不讓她左右擺動,然後向前探著身子,跟著她一起後退,這樣兩個人的嘴唇仍然緊貼在一起,無論她怎麼反抗都無濟於事。
  蘇晴的反應有些激烈,和之前引誘我時候的態度截然相反,她掐我的皮膚肌肉,用力捶打,使勁扭動著身體,雙腿不停地亂蹬,像是一尾離水的魚,在呼吸停止之前,正垂死掙扎。
  那情景,是一個孔武有力的男人在實施強姦一樣,一個粗暴地侵略,一個死命防守卻節節敗退。最後她被我按住,牢牢地壓在了身下,儘管她並沒有放棄抵抗,不過有幾次,她的膝蓋抵在了我的胯部,卻都一滑而過,沒有任何攻擊的意圖表現出來。
  稍有常識的人都知道,胯部是男人致命的弱點!做為護士長的蘇晴當然不會不明白,所以我能判斷得出來,她的反抗,並不決絕堅定。甚至我還有種奇怪的感覺:她躲閃抗拒的動作,似乎正把我身體裡攻擊征服的慾望一點一點地引誘出來。我的親吻變得更加狂野,不再只局限於她的嘴唇,密集的親吻落在她臉頰、鼻子、眼睛、額頭上,疾風驟雨般地傾瀉而下。蘇晴已經能開口說話了,但是她不吭聲,只是徒勞地掙扎,而那掙扎的動作,也正漸漸被雜亂無章的糾纏馴化,到最後,兩人之間竟如同一對配合默契的舞者,退與進成為互相的節奏,追逐與躲避變成了演練。
  我停下來,略微抬高了頭,俯視著她的眼睛,問:「你怕我?是不是因為現在你感覺無法掌控住我,所以才恐懼? 」蘇晴兩臂攤開,手腕被我按著,身體也停止了扭動。她急促地喘著氣,什麼話都不說,眼睛卻死死地對視著我的目光。她的乳房抵著我的胸口,雖然我抬著上身,並沒有過分的壓迫,但當她吸氣的時候,還是能感覺出來她的乳頭已經變硬,這是女人身體的信號,表示她已經做好了準備,準備迎接下一步更猛烈的侵犯。她的一條腿曲起在我的腰間,另一條腿被我壓在身下,這樣她就自然形成了一個張開的姿勢,有些狼狽的夾著我的身體。
  兩個人對視著,彼此心裡似乎都明白:如果再有動作,那麼,攻擊將會變成奉獻,抵抗也將變成索求……
  我低頭,慢慢地向下低頭,一寸一寸地接近蘇晴的嘴唇,這次,我讓她有足夠的時間明白我的意圖——我要吻她。我自己,義無反顧。也許,在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這個女人將要走進到我的生活,參與到我精神世界的重建中來。
  這個世界上,有一類人之間,會有種詭異的感應……只要你看上對方一眼,你就能知道眼神裡所埋藏的誘惑,有時候,也許只要一個眼神,就足以讓你產生一連串的連鎖反應,直至改變你的生活!
  蘇晴的眼神移開了,慢慢地掃過我的臉,停留在我的嘴唇上,看著我的嘴唇一點一點地接近。她的嘴唇半張著,唇上面,還沾著我的口水,亮晶晶的閃著粼粼的光,看上去說不出的誘惑!她的眼睛微微瞇著,眉心擰起起來,似乎有些怯意,但仍舊堅持著迎向我,沒有挪開。
  我的嘴終於壓上了她的雙唇,沒有任何猶豫——當我決定要這麼做的時候,就已經不再讓自己回頭!哪怕最後的結局是我輸得一敗塗地,我仍然要去賭這一把,因為,我還有贏的機會!
  這一次蘇晴沒有任何抵抗,那個瞬間裡她的眼睛一下子閉了起來,下巴向上揚起張開了嘴唇,讓我的舌頭順利地侵入了她的領地。這時候的蘇晴,表情竟然變得和嫣出奇的相似!同樣的服從溫順,同樣的戰戰兢兢,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坦然從容和洞悉人心的敏銳。彷彿突然間,她就由一個歷盡風月的熟婦人回轉到了情慾初開的少女。
  她兩隻手臂從旁邊圈過來,摟住了我的脖子,動作很舒緩,十分的自然,好像我和她本來就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侶,而我們之間的關係,也本來就應該是這樣的親密無間。
  雙唇分開的時候,她仍舊閉著眼睛。我凝視她的臉,白皙中泛著紅暈,睫毛翳動著,表情祥和安適。她的手還勾著我的脖頸,胳臂因此被拉得筆直,使得兩臂看上去更加修長纖細。手伸出去,握住了豐乳慢慢揉搓,讓乳頭在掌心裡摩挲廝磨,乳肉鬆蓬蓬從指縫裡溢出來。蘇晴「嗯」地一聲呻吟,頭歪向一旁,收腰弓背,卻迎著我的手掌挺起胸來,頸間白皙的皮膚下面隱顯出頸筋的輪廓,一眼看過去,就能知道她正用力繃緊了身體。我相信她絕不會是緊張!按照她的閱歷來講,經歷過的男人不知凡幾,再加上她對待性愛的坦然隨性,當然不會為了我這樣一個男人產生過分的驚慌。
  那麼,她是在展示自己。就像一個美麗的雌獸,面對追求欣然而就,沒有任何羞怯,落落大方地把自己展現進對方眼裡。好像交配中的豹子,互相之間雖然緊密相連,卻總帶著突然攻擊的威脅。有時候,攻擊,也是一種調情。
  她的身體飽滿豐腴,散發出來的,是一種讓男人無法拒絕的吸引,本來,我是從那誘惑中逃離的人,可以因此傲立於眾獸之外。不過現在,我又自己默然回來,投入到慾望的焚爐為她所煉。
  只是,我不是回來掠取,我經過更痛苦的冶煉,正堅若磐石。
  乳頭在掌心中矗立堅挺,棗肉一樣韌硬。我的手離開,順著腋邊的曲線一路蔓延開去,同時低頭,把臉貼在乳房上,繼續壓迫她的乳肉向四面延伸。
  手探索過柔軟的腰,爬過豐滿的臀,蛇一樣鑽進蘇晴的雙腿之間,那裡土地肥沃水草豐美,是慾望的發源地,那裡產生愛情也埋葬愛情。蘇晴的雙腿立刻夾緊,把我的手困在裡面,她食人花一樣雙膝蜷縮,將自己的陰部深藏進腿腹形成的溝壑裡面。我的手,就深陷其中,像種進去的一顆罌粟。
  她的一隻手臂用力收縮,把我牢牢地按在乳香四溢的胸口,另一隻手從兩人身體的縫隙中穿過,一直伸向下面,直到我腿間,碰觸到我的陰莖,才停下來,用食指和拇指扣住,緩緩地,有些困難卻毫不猶豫地開始了套弄。
  陰莖已經在勃起的狀態,在她手裡一點一點變得更加堅硬,和她纖細柔弱的手形成水火般的反差,兩個人的性慾,也開始了在這水火中煎熬翻滾。
  隔著她的乳房,能清楚地聽到裡面的心跳,急促又歡快。她的呼吸粗重而湍急,噴出的氣流吹動了我的頭髮,像風掠過森林。我聽過很多心跳,但沒有哪一次像這樣清晰洪亮,聲聲入心!我也無數次的風,有寒冷的,有溫暖的,有濕潤的,有乾燥的,春夏秋冬的風,都沒有這風吹得驚心動魄……
  我的手還在她胯間扎根,手指,正摸索著探進花蕊深處。
  蘇晴又長長地呻吟了一聲,扭動起來。
  像蛇。


第23章
  女人在扭動的時候會有一種奇異的魅力,極具誘惑!讓人無法抗拒。這是我看到此時的蘇晴之後明白的。我的妻子,嫣,很少會在我身下這樣毫不掩飾的扭動,對她來說,擺動自己的身體是不雅的,即使在最親密的時刻,最銷魂動情的那個瞬間,也只能偶爾看到她不能自已的掙扎。現在回想,她的扭動,是在抗拒生理上帶給她的那些快感,以使她在我眼裡盡量顯得不那麼淫蕩!
  也就是說,和我生活在一起的四年,她一直在壓抑隱藏著自己的慾望,被抑制了的情慾,終於在佟那裡找到了出口,完全地釋放了出來。是的,我看到的視頻裡,最後她被佟肆意玩弄的時候,身體上,是完全開放的!儘管在心裡她並不情願,但也就是這樣不情願的心理,才導致了她生理上更強烈的爆發。我猜想,那個時候的嫣,才是真正的嫣本身,完全的自我體現,她在佟肆虐式的逼迫下獲得了超乎尋常的快感。以往,對賢妻良母的崇尚讓她無法在我們自己的家裡完成情慾上的滿足,最終,才會導致了今天的結果。
  如果沒有佟,的確像她說的那樣:還會有其他的男人,而且,我可以斷定這個男人,絕不會是個「好」男人,一定會是一個類似於佟的流氓!
  「好」男人無法突破禁忌倫常,所以無法給予女人突破禁忌的快感,一個女人,心目中想要依靠的男人,是「好」男人,在正常的生活裡,這樣的男人代表了道德、正統和安全。但是從情慾的角度來說,道德永遠打不過流氓,因為情慾追求的是放縱——極度的放縱,才會給女人帶來最徹底的快感。
  也許不僅僅是我的妻子,更多出軌的女人們,或多或少,都可能有這樣的一種「誘因」在她們迷失的過程中起到了不可忽視的作用。
  「啊……」
  蘇晴的一聲呻吟打斷了我的思緒。她的兩腿從下纏了上來,緊緊夾住了我的腰,緞子一樣光滑柔順的皮膚摩挲著我身體,她的腿柔韌度似乎格外出色,毫不費力地將雙腳在我的身後交叉勾住,小腿肚正壓在我的臀部,迫使著我的下體更貼近了她的身體,同時將胸膛挺起來迎向了我,整個人嚴實地把我纏住了。
  對於這個風情萬種又嬌艷入骨的婦人,我曾經極盡艱難地壓制過自己,卻還是一度沒法控制住來自本能的生理反應。所以,她對於我的誘惑,並不輸於她對其他任何一個正常男人的誘惑。當我決定了要改變的時候,墮落就是通向那裡最好的途徑!現在,我不需要克制了,放出心裡的那頭狼,讓它肆意掠食殺戮,即使因此我永墮地獄,也絕不回頭!
  低頭找到她的嘴唇,印了下去。這次仍舊沒有任何抵抗,順從地張開了嘴,吐出舌頭和我糾纏。她反應熱烈,像是久曠的怨婦,迫不及待地迎接我的挑逗,溫熱濕濡的嘴唇嗷嗷待哺,渴望又貪婪,不停地吮吸索求。她將兩臂從我的腋下穿過環抱住我,讓乳房更緊迫地擠壓到我胸前,同時胯部也貼上來,抵住了已經堅硬的陰莖,然後蠕動臀部波浪式地起伏摩擦,動作大膽而且熟絡。
  我的手還在動,我知道怎麼挑逗一個女人,雖然之前,我一直認為那不是一個男人最應該專注沉迷的的領域。
  手指順著縫隙撫摸,指節輕擦最敏感脆弱的部位,第一次,我在感覺自己正掌控著情慾,正主宰一個並不瞭解的女人。蘇晴的腿有些痙攣地抖動著,似乎不勝蹂躪,卻勇敢地分得更開,她近乎不安地顫抖著,胯部隨著我手的動作起伏,兩臂越收越緊,像是要把我嵌進自己的身體一樣,和我接吻的嘴舌靜止下來,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發自喉嚨深處的呻吟。
  沒有猶豫,手指一直探索了進去,裡面一片濡濕滑膩,收緊的肉壁膠著住我的手指,一股又一股的水繼續湧出來,蔓延開,隨著我的動作溢出來,沾滿了我的手掌和她蓬鬆的陰毛。氤氳的淫靡氣息從下面擴散出來,開始在房間裡蔓延,逐漸充斥佔據了整個房間。我繼續動作,不停地動作,讓持續的刺激更激烈地給予她,我竟然沒想馬上插入——在過去和嫣的親密中,我總是渴望插入,渴望將兩個人的身體早早地融為一體。連我自己也驚異於能如此清晰從容地看清和掌控熱情中的一切,好像熟練的工匠,不緊不慢地繼續著早已爛熟於胸的工序,既不迷惑於手上的艷麗,又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小的環節。我宛如一個第三者,冷眼旁觀兩個人的情慾一步步攀高迸發卻不為所動。
  很短的時間,蘇晴突然僵直了身體,腿猛地蹬了一下,頭抬離了床面,梗著脖子懸空定在那裡,一瞬間,呼吸似乎也停頓了,頭髮散落開,垂下來拖在粉紅色的枕頭上,散亂成了一幅水墨畫。她的臉離開我,張著嘴,咬牙,皺眉,表情裡痛苦和歡愉交織在一起,呈現出無法形容的嬌艷和迷亂。
  只幾秒鐘,人就無力地癱了回去,重重的,摔在床面上。然後睜開了眼睛看著我,目不轉睛,良久,才長長地出了口氣,問:「為什麼?」
  我不知道她想要問什麼?也許是在問我為什麼突然改變,也許是想問為什麼我有這樣的能力,可我的嫣卻是因為慾望而出軌!或者是要問我為什麼選擇她。而這些問題的答案,我都沒有!我不理會她,從兩個人緊緊貼住的身體間抽出了手掌,持續一種單一的動作使我的手很酸痛,木木的。手上的濕袒露出來,淋淋地反射著水光,我用水濕的手抓住了蘇晴的乳房,拇指和食指合攏捏住了一顆乳頭捻動,讓豐滿柔軟的乳肉在手裡蕩漾。
  我現在不想再說話,對於蘇晴,我即使相信她的善良真誠,依然不確定是不是應該告訴她一切——我要解決的,不是處理善後妻子的出軌。出軌的背後,還隱藏著更可怕的隱患:出軌的原因。如果沒有徹底解決這個問題,那麼,即使過了眼下的難關,還是會有第二個第三個佟出現到我的生活中來!
  蘇晴是個聰明的女人,她也許模糊地意識到了我現在的心理活動,但是不能確定。從女人的角度來看,如果她完全瞭解我的想法,會認為我一定是瘋了!
  我不介意自己瘋掉——如果沒有了嫣的話……
  喘著略顯沉重的呼吸,我趴在蘇晴身上,鼻中嗅到的,是從她身上傳過來的一絲淡淡香氣,其中夾雜了某種特殊體液的味道。她的手搭在我肩膀上,輕輕地來回摩挲著滑動。相對於她而言,我的身軀足夠龐大沉重,但此刻卻像個孩子一樣被她攬在懷裡!我的粗獷和她的嬌嫩似乎完全顛倒了過來。
  在還沒有插入之前,她已經有過了一次身體上的高潮,我完全能夠肯定!但這不是我的目的,我還有更大的野心,如果不能讓這個歷經情慾洗禮的女人在肉體上得到徹底的滿足,對我的自信是一種致命的打擊,而沒有了自信的我,恐怕在戰鬥沒有開始之前就已經開始了潰敗。
  蘇晴微微側著頭,下顎揚起,嗷嗷待哺的孩子一樣微張了嘴唇,那是一種索求,她的情慾已經被撩撥到了無法自持的地步,急切的希望接下來更狂野激烈的侵略。我的手順著她的脖子慢慢向下撫摸,手指似有若無地滑過她的肌膚。她的皮膚光滑細膩,皮膚下面隱隱顯出了紅暈,在燈光下愈發顯得光彩奪目。當我撫摸乳房的時候,她皺著眉輕哼了一聲,突然伸手抓住了我的手掌,緊緊地握住,用帶著呻吟的腔調小聲說:「進來……你進來吧……」
  我的手繼續原來的動作,將柔軟的乳肉抓在手中揉搓擠壓,看著它們變形扭曲,鼓囊囊地繃緊,然後從指縫裡擠出來。乳頭已經明顯勃起,硬得如同一粒熟透的紅豆。我把乳頭夾在手指間,慢慢地向上提拉,乳房隨著我的手被拉扯成筍狀,然後鬆開手,乳頭就立刻又彈了回去,回到乳房的頂端繼續顫動搖擺。可能有些疼痛的原因,蘇晴的上身也跟著往上抬高了一些,在我鬆手的剎那,悶悶地又呻吟了一聲,接著身體就一下子舒展開,軟軟地癱在我身下。
  向下挪了挪身子,讓兩個人的下體更緊密地貼住,能感覺到自己的陰莖被緊緊地夾在中間。她那裡有種潮濕,分泌出來的汁液挨到火熱的陰莖,涼涼的。因為我的臀部正好處於她大腿根部,使得她雙腿分得更開,不知道是下意識還是想表達什麼,她的腳一直在我的小腿上用力蹭搓。我唯一能確定的是:她不是在拒絕!如果說之前她還能夠輕鬆地把握著自己,輕鬆地挑逗掌控我,那麼,現在她已經從主宰者淪落到奴役,現在可以做的,只有接受和容納。
  然後我進入。
  我能感覺到她似乎有些緊張,說不清楚是為什麼,按照常理來說,像她這樣對性有過豐富經歷的女人,沒有道理對男人的進入產生這樣的反應,可她的雙臂死死地抓著我的胳膊,用力扯下來,把我的身子緊緊地按在了她的胸膛上。隨著陰莖一點點緩緩插入,她不安著扭動身體,雙唇微張牙齒緊閉,從鼻腔裡發出了一些斷斷續續的低吟。她的臉有些紅暈,似乎不勝嬌羞的樣子。這樣的表情,應該是出現在十七八歲的少女臉上才讓人覺得合理!不過對於我而言,這樣的反應卻讓我突然產生了一種殘忍的殺戮慾望——侵犯蹂躪身下的這個女人,讓她害怕我,服從我,崇拜我……
  猛地抽動了一下身體,重重的一次撞擊。蘇晴全身跟著一晃,「啊」的失聲叫了出來,然後張開嘴,一口咬在了我脖子上,含糊著說:「梁言……梁言我現在是你的女人了。」
  我沒吭聲,用力挺動著身體,一下又一下地在她身上起伏。我的陰莖堅硬如鐵,在她的身體裡面肆意衝撞,我覺得我是在努力完成一項任務,或者說,我正在試圖證明和實現什麼……我的女人?誰是我的女人?真正的屬於我……以前,我覺得嫣是,現在她不是了!蘇晴?她有什麼是屬於我的?
  上身被她緊緊箍住了,我只能艱難地在她的包圍裡挺動。每一次插入,身體似乎是陷入了一團鬆軟的棉花團裡,所有的力量都被那綿軟吸收殆盡,她嬌嫩無比的肌膚又像緞子般順滑細膩,在扭動的時候皮膚之間相互摩擦,會產生一種說不出的,讓人極度愉悅的觸感。如果說嫣是水,是清澈可以見底的泉水,那麼蘇晴就是山澗的激流,順從中暗藏著反叛,柔弱中隱含著力量。如同一尾被按在水底的魚,用生命的掙扎去挑逗男人的征服慾望……
  「尤物!」
  這是我能夠想到用來形容她的唯一的詞彙。
  皮膚集密的碰撞,發出誘人的聲響,夾雜著陰莖擠進陰道時淫靡的聲音,讓房間裡充滿了淫蕩和墮落,情慾就在墮落中慢慢滋長,逐漸迷失了我和她——兩個原本不可能也不應該在一起的人。生理上的快感逐漸佔據了頭腦,彼此開始投入,漸漸地忘記了目的和原因,變成為純粹的肉體娛樂。至少,我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一種奇怪的感覺:這個滿身妖艷風情的女人,和我竟然是如此的合拍……
  她的陰道並不緊密,抽插起來一點兒都不吃力,然而在她扭動自己的身體的時候,下體卻會讓在裡面的陰莖產生一種被「握緊」的感覺,好像總是不能很順利的插入,總是被試圖改變前進的方向似的,彷彿那裡「活」了起來一樣,像一隻手,或者是一張嘴,靈活地抓握吞吐,準確地觸碰著最敏感的區域,讓快感不斷地直線上升……
  蘇晴和嫣有相像的一點:她似乎也不喜歡叫床。在我極力的抽動中,並沒有很大聲的呻吟,甚至比插入之前還小了許多。嫣總是習慣閉著嘴,努控制力壓抑自己,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蘇晴的嘴是張著的,不過牙齒咬著,她的表情說不準是在忍受還是在享受,有一些恨恨的,要把什麼東西摧殘了一樣。和嫣不同的是,她會挺起下身,迎接我一次又一次的撞擊,即使我再兇猛激烈,她都沒有通常女人習慣表現出來的被動。她表現出來的,是一種對抗,毫不妥協的對抗!似乎只有竭盡所能的反抗才可以讓她更興奮。但她的反抗恰恰激發著男人骨子裡的征服欲,讓人更渴望馴服她,打敗她。
  我們的性愛,更像是一種角逐,動作強烈又誇張。身下的床單已經凌亂不堪地皺成一團,被單的一角纏在她的腿上,另一端,則被蹬到了床下。我沉重地喘息著,把曾經被埋藏在身體裡的憤怒和屈辱往她身體裡發洩。她的呼吸時重時輕時緩時急,有時候因為我的衝擊過於猛烈,她會發出帶了顫音的輕哼,像是懸崖上迴盪的風笛,隨時都有跌落深淵的可能。
  這樣的性愛,原本應該是最完美最暢快淋漓的一場盛宴,赴宴的人原本應該陶醉其中盡情享受。我一度也產生了錯覺,似乎此時在她身上肆意馳騁的我才應該是我原來的樣子,過去的所有,都只是為了今晚這一刻做鋪墊而已!但是當她突然睜開眼睛,努力抬起頭吻我的時候,我的眼前卻一片朦朧。
  無論她多麼美麗!無論她多麼多情!她始終不是我的開始!
  無論我多麼投入!無論我多麼歡樂,我終究還是心如死灰!
  蘇晴還在吻著我,濕潤熱情的唇游弋在我嘴邊,我們的下體,緊密地連在一起。我也吻回她,深情的樣子。我們看上去就像是一對親密無間熱戀中的情侶,我們製造的高潮,正一步一步逼近臨界點,即將在最猛烈的瞬間裡爆炸!可這個時候的我,卻從之前的狂亂中脫離了出來,頭腦裡一片清晰,我知道蘇晴就像是我的海洛因,正被我一點一點地吸進身體裡!
  誰也不會愛上海洛因,就像妓女不會愛上嫖客,警察不會愛上罪犯。但是妓女會一直需要嫖客,警察會一直需要罪犯……如果有一天,我終於離不開蘇晴,那麼,我的生活還能不能回到之前的原點?我不能確定,就像我不能確定對嫣的救贖一樣……快感繼續攀升,肉體繼續交融,我的人,卻飄渺而無助。
  蘇晴的身體被我一點一點地衝擊著移動,頭已經探出了床邊,懸空梗著。烏黑油亮的頭髮垂下去拖在了地板上,隨著衝擊顫動。我沒有停,她的手就抓住了床沿,叫了一聲:「等等……要……要掉下去了……」
  話沒說完,上身已經橫到了床外,仰著身向下彎了過去。她另一隻手猛地勾住了我的脖子,用力向上抬,試了兩次,突然身子一軟,輕笑了一聲,癱了。
  兩個人的上身就自然分開,她斜著掛在床邊,雙乳顫巍巍地翹著,人從下面看著我,說:「梁言……我現在覺得自己像你的老婆了……」
  「你不是……」
  一個帶著顫音的聲音傳過來,有些冷。
  門,被推開了一條縫隙,嫣站在門外,明亮的眸子閃著亮光,表情卻有些木然,臉色蒼白,用力做了一根吞嚥的動作。
  她提著裝早餐的袋子,既不進來,也沒再說話。


第24章
  我和蘇晴全身赤裸抱在一起,我的陰莖還停留在她的身體裡面。這樣一幅情形看上去有些奇怪——床上躺著的是外人,站在門外的是妻子!可是,她這個妻子,卻沒有面對這一幕憤怒的權利。
  我能看出嫣的極力隱忍:她手攥得很緊,指節已經發白,嘴唇用力抿著,臉上的肌肉因為過分的繃緊顯得有幾分扭曲。我猜想,如果她本來不知情,也許早就忍不住把手裡的東西衝我們砸過來了……
  蘇晴看了一眼嫣,臉上沒有一點慌亂——甚至連尷尬都沒有!反而將兩條長腿盤上了我的腰,好整以暇地將手臂搭在我脖子上。她身體裡還流動著高潮的餘韻,我甚至可以感受到她下體還在有規律地收緊……放鬆……再收緊……她抬起頭,在我臉上親了一口——很自然,既沒有做作也沒有向嫣炫耀挑釁的意思。然後問:「你回來了?別在意,我只是這麼一說,就像你和佟在床上的時候一樣,就算當時再親密無間,也不會把那些話當真的。」
  嫣全身一震,臉色一下子變了顏色,好像被什麼東西擊中了一樣,往後退了一步,然後下意識地抬手扶住了門框。
  這是第一次,當著我和嫣的面,將我們之間那層薄薄的紗撕破了,真相頓時赤裸裸地攤在我們之間。我不知道蘇晴為什麼要選擇在這個時候說這些,她的話像刀子戳在了我心上——心在那一剎那痛得無以復加!瞬間,照片……視頻……佟猥瑣的眼神和那種如願以償的得意表情,都馬上和門口那個修長玲瓏的身形熟悉的面孔聯繫到了一起!
  現在的嫣,看上去那麼賢淑,甚至柔軟得不堪一擊,無論怎麼想像,都不能想像出曾經就是她,就是在我現在躺的這張床上,和一個在平日裡她甚至連一眼都不會多看的男人,無數次赤裸裸地糾纏……交歡……把她平時不肯擺出的姿勢和永遠都不會對我流露的淫蕩展現給那個人。
  「做愛永遠都是這樣……」
  蘇晴的聲音平靜如水:「一對男女只要上了床,都會憑著本能讓接下來的交媾過程順理成章,會說違心的話,會用連自己都奇怪的表情,對女人來說,甚至連身上的男人是誰都會變得不那麼重要!我和你丈夫所說的話,跟他在床上對你說得話沒什麼區別,都是床底之間的戲語,就像偷情的人總是會說我愛你,你如果把那愛當成是承諾,就太可笑了……」
  我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表情——如果不是竭力控制,我的憤怒會衝垮堤壩傾瀉而出。用手在蘇晴的乳房上撫摸了一下,然後猛地用力挺動了一下身體,讓陰莖重重地衝擊把蘇晴的話打斷了。皮膚的撞擊發出清脆的一聲響,迴盪在房間,然後對著門外的嫣說了一句:「我還沒完,你要是不想看,就過會兒再進來。」
  嫣又退了一步,大概沒想到我會這麼說話,看樣子她似乎的確想要避開。不過猶豫了一會以後,還是走了進來,隨手關上了房門,走到了床和嘉嘉的小床之間,用身子擋住了睡夢中的女兒。
  我繼續在蘇晴身上動作,這一次更加投入,或者,我有一種向她證明什麼的意圖,又或者我是要給她更誇張的震撼。蘇晴沒看我,她的臉向著嫣的方向,輕聲地呻吟著,斷斷續續又淫靡誘人。身體密集的撞擊讓曖昧的水漬聲連成一片。我狂野如狼,用劇烈到近似殘酷的動作持續攻擊撕裂身下的這個女人,和以前跟嫣做愛不同,我像是在摧殘蘇晴,彷彿她不是個親密的情人而是我的對手一樣!我想我的臉一定十分猙獰,甚至是癲狂的,因為我能從嫣的目光裡窺到驚異和恐懼,那是在我面前從來都不曾流露出來過的。
  我想,很少有人會有這樣的經歷:當著自己妻子的面和另外一個女人在床上肆無忌憚地纏綿,把本應該最隱秘的行為完全展示出來。或者,同樣很少有女人面對這樣的情況:自己的丈夫在床上和別的女人交歡,而自己卻孤單地站在床邊看著。不知道她此刻是怎麼樣的一種心情,哀怨……揪心……憤怒……抑或是悲傷!我有些麻木,感覺自己就像站在手術台前,正在做一場已經預演過無數次的手術,一刀下去,血淋淋地展現在眼前,病變的器官,醜陋扭曲,一切看上去都那麼噁心。
  我們都是病人,我們都病入膏肓無可救藥,我們總是不明白這個世界有多瘋狂和變態,人們裝模作樣地尋找秩序,卻不知道自己原本就是扭曲凌亂的。
  嫣難堪地站在那裡,像個引火燒身的孩子般無助,楚楚可憐又惶恐無措,她始終沒有面對床,而是把目光盯在牆壁上。那裡,是我們巨大的結婚照,裡面的我英姿勃發,裡面的她嫵媚美麗,潔白的婚紗像一張巨大的網把她罩在裡面。婚紗,對一個女人意味著規則,將那裡面的身體允許給指定的男人獨享。現在規則被打破了,我們開始游離於規則之外,再也無法掌控方向,誰也不知道,最後的終點是哪裡?
  時間,對三個人來說,過得都一樣的慢,但終於還是一分一秒地流逝。我射精的時候沒留意到蘇晴有沒有高潮,原本的力圖證明此刻已經完全變成了自我的發洩。只記得她盤在我腰上的腿一直不曾放下來過,空白一片的腦海裡,還閃爍著嫣雕像一樣木然的表情。我起身,赤裸著身子坐在了床頭,還沒完全萎縮的陰莖上滿是淋漓的汁液。我打開床頭櫃,從裡面拿出煙,抽出一支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卻被嗆到了,劇烈地咳嗽了幾聲。煙,是苦的,澀澀的,有種衝鼻的感覺,眼淚差點被被逼出來。
  蘇晴這時候做了件連我都沒有想到的事情:她側過身來,將上身伏在了我腿上,然後竟然一口含住了我濡濕的陰莖,抵舔吮吸著,將上面殘留的體液清理乾淨。她的舌頭靈巧熨帖,舔在陰莖上給人一種柔軟的觸覺。這樣的行為,在我和嫣的親密過程中從來沒有出現過,嫣對這樣的做法十分反感牴觸,她一直認為那樣做是不潔的,而且覺得那是一種格外低賤奴性的表現。可蘇晴做得很坦然,甚至在一邊吸吮的同時大膽地看著我,眼神裡滿是順從。
  嫣皺著眉,我從她的眼裡看到一絲不屑。突然我就被她的這種表情激怒了,她在不屑,不屑誰?蘇晴的下賤?我的齷齪?
  俯身在蘇晴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我用盡量自然的語調說:「謝謝你,我很舒服,你讓我享受到了以前從來沒有享受過的樂趣!在床上,你比我老婆強得多……」
  蘇晴揚起頭,用手背擦去嘴邊的痕跡,給了我一個微笑,只是,那笑顯得有幾分勉強。她仔細地端詳著我的臉,目光祥和,像是一個母親在看自己的孩子。良久,說:「沒錯,和我比起來,你老婆簡直算是一張白紙!」
  轉過頭,對嫣輕輕地接著說:「你用不著在意什麼,我比你出色,只是因為我比你有過更多的男人——我從他們那裡學習到了怎麼在床上滿足他們。你,也會像我一樣慢慢進步,最後變得和我一樣,無所不知無所不能,成為男人們眼裡的尤物!」
  嫣的臉僵了一下,似乎被蘇晴的那句話擊中痛處,她抬起了一隻手,摀住了自己的口鼻,低頭看著地板,眼睛不停地眨動,然後,就有一滴眼淚落下去,一閃即逝。到了此時,她才流露出可以讓我看懂的表情——從來以賢妻良母自居的她,對自己未來形象的憂慮,對墮落之後的恐懼。
  蘇晴還在說:「你現在一定在後悔,後悔聽了我的話,讓自己的丈夫終於墮落了,的確,我也不知道這麼做對不對。現在,你們終於可以直視對方,坦然面對以前無法觸及的禁忌話題了。本該覺得,我任務完成的很圓滿,能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付。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因為就在剛才,我和他在床上的時候,突然發現你的丈夫和我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了!變得讓我覺得無法掌控。我有足夠的信心掌控男人的情慾,卻沒有能力完全地洞悉一個男人的情感。說到底,我只是一枚工具,一枚平衡你們生活的砝碼,其實,更多的砝碼,卻是掌握在你們自己手裡的……」
  嫣沉默了一會兒,有些心虛地看了我一眼。
  我正直視著她,面帶微笑。
  「對不起……」
  她說。語氣有些哽咽的味道。
  「完全沒必要……」
  我故作輕鬆:「我和你一樣,同樣有慾望,壓制自己的慾望,是件很辛苦的事情,你今天解脫了我,也解脫了你自己,兩全其美,從今以後,我也不用再掩飾自己了。」
  嫣狐疑著看我,又看蘇晴,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你們穿衣服吧,我不習慣這麼說話。」
  晚上回來再見到嫣,她的情緒似乎平復了許多,人看上去非常的平靜,看到我回來問了一句:「今天醫院忙嗎?」
  我邊換衣服邊回應:「不太忙,就一台手術,下午做的。」
  她「哦」了一聲,繼續收拾折疊收回來的衣服。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從前的安靜日子。
  吃飯的時候她告訴我,嘉嘉今天幹了件可笑的事:她學媽媽洗衣服,把衣櫃裡我和嫣的乾淨衣服全泡了,還把整整一瓶的潔廁靈和一袋洗衣粉倒了進去……嫣當時坐在沙發上瞇了一會兒,沒發現,等她去廁所的時候,才看見盆裡滿滿一盆的衣服和溢出來一地的泡沫。
  我抱起女兒,在她臉上重重地親了一口:「哇!我的寶寶真能幹呢!都會幫媽媽洗衣粉了……」
  嘉嘉鄭重地點著頭,驕傲又得意。嫣在一邊用半是無奈半是嗔怪的語調說:「你就慣著她好了,這麼誇她,保不齊下次她還干……」
  我順口回了一句:「小孩子知道什麼對錯?大人還有被慣壞的呢,什麼都清楚明白,保不齊還會明知故犯一錯再錯呢……」
  嫣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把正端著的飯碗放到了桌子上:「你話裡是什麼意思?是說我被你慣壞了嗎?你現在是不是還是特委屈,還記恨著那件事?什麼叫一錯再錯?難道懷疑我還會找他?」
  「別當著孩子說這事……」
  我輕描淡寫地說:「是你太敏感了,我就是隨口說說,沒特別指誰……以後有什麼想法等孩子睡了再說,你在我眼前不用裝,在女兒跟前還得裝,不能跟以前不一樣!」
  「我裝什麼了?」
  嫣一下子站了起來,她的情緒一下子失控了。
  我把女兒的臉藏進自己懷裡,探頭去嫣臉上輕吻了一口,然後在她耳邊輕聲地說:「裝正經……」
  沒等她回過神兒來,馬上指了指女兒,豎起手指在嘴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提高了一些聲調說:「沒事了沒事了,吃飯吧……嘉嘉吃飽了沒?來……爸爸餵你……」
  嫣的臉一下子變得蒼白之極,全身止不住地顫抖起來,直直地看著我,好像一下子不認識我了似的。我若無其事地用手敲了敲桌子:「你還愣著幹嘛?坐下來吃飯啊!別跟個愛斗的母雞一樣的,怎麼?打算當著女兒吵架啊?」
  嫣被噎得說不出話來,還不相信我會用這樣的態度對她——從認識她以來,我的確從沒有用過這樣的口氣和她說話,看上去她的確很不適應。我沒再說話,安靜地吃飯。她看了看兒女,終於妥協地坐了下來,但臉色仍舊很難看,不聲不響地也吃飯。
  直到嘉嘉睡覺,她都沒再和我說話。以往,只有很生氣的時候,她才會用這樣的方式和我賭氣。每每這種情況下,都是我先承認錯誤,然後費盡心機去哄她開心。這一次,我沒理會她,只陪著女兒看動畫,看到好笑的情節,故意笑得很大聲。女兒絲毫沒有感受到家裡隱藏了的氣氛,開心地在我和嫣之間跑來跑去,纏完了我又去纏她的媽媽。
  洗完澡,我躺在床上,點了一隻煙。等嫣洗完澡出來,煙還沒抽完。她最討厭男人抽煙,以前我偶爾抽一支,都一定要刷幾次牙才肯讓我上床。不過,這次她好像沒打算制止我,自己坐到梳妝台前擦護膚水,擦完了坐在那裡沒動,似乎是要等我抽完才過來睡覺。我拍了拍床叫她:「你不是喜歡聽我講故事嗎?趁我還沒困,來,給你講個故事。」
  她還是坐著沒動,也沒搭我的茬兒。
  直到我又點了支煙,才終於忍不住了,走過來,伸手從我手裡奪過香煙,連煙灰缸一起端了出去,說:「都睡覺了要,抽什麼煙?」
  躺上床,給了我個背身。我伸手把她強行扳回來,說:「還早,你有那麼快睡著嗎?」
  邊說著,邊將手伸進了她的睡衣裡撫摸她的乳房。她有些抗拒地裹緊了睡衣,用胳膊擋住了我的手。這是明顯的拒絕信號,如果在以前,我會很自然低放棄。這一次我沒有,堅持地撥開了她的胳膊,扯開了睡衣的帶子。
  「我今天不想……」
  她說。
  「為什麼不想?」
  我問。手繼續伸過去,捏住了她的一粒乳頭。
  可能是我用的力氣有些大,她輕叫了一聲,一隻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有些惱怒地看著我:「你今天不正常,很惹人討厭!」
  我的另一隻手把她的手抓住,拉到了胯下,讓她的手掌貼著我的陰莖慢慢摩擦。繼續問:「有多討厭?有沒有到你忍受的極限?」
  她沒有抽回手,沉吟了一下,說:「我不知道,就是不喜歡你這樣。你是故意氣我的嗎?以前你從來不這樣對我。」
  時輕時重地捻動她的乳頭,過去在她嘴唇上親了親,口中的煙味兒讓她皺起了眉頭,嘴唇也緊緊抿著。我沒在意她的反應,用力抓住了她的乳房揉搓,沉甸甸的乳房抓在手裡滿滿的,手指陷進了乳肉裡,乳頭被擠得從虎口出溢出來,脹得緊繃繃的,已經變硬的乳頭挺立在頂端。我低下頭,張口含住了,用力吸吮嘬砸。嫣從喉嚨裡發出一聲呻吟,說:「輕點……疼……」
  她的睡衣已經完全分開在身體兩邊,纖細的腰豐腴的臀修長的腿,被剝開的果肉一樣攤開,在燈光下白得耀眼。這具溫潤豐隆鮮嫩多汁的身體,曾經可以讓我只看上一眼就能夠心滿意足,曾經讓我視若珍寶流連忘返,一想到她曾經被那樣一雙猥瑣骯髒的手撫摸揉搓,肆意把玩,心就一陣一陣地刺痛。淺紅色的內褲緊繃在皮膚上,透過前面的蕾絲能清楚地看到熨順的陰毛,兩截豐滿的大腿緊緊併攏在一起,飽滿的腿肉使得兩腿之間幾乎看不到一點兒縫隙。我清楚地知道小巧的內褲下面,是曾經讓我無數次沉迷癡迷的花蕊。這曾經只屬於我一個人所有的禁地,卻在不久前給人無數次地佔領,毫不憐惜地蹂躪侵略!一想到這裡,就有種壓抑不住的焦灼,我明白:真正的折磨現在才剛剛開始,這完美的肉體,已經永遠不再屬於我一個人!無論如何挽救,都永遠不能抹滅他人所留下的印記。
  「你是不是不想讓我操?」
  我問得心平氣和。
  「你怎麼說話這麼惡俗……」
  嫣的話透著不滿:「你要是還是心理不平衡就直接說,再這麼說話我真生氣了。」
  「那個人不是也滿嘴都是操嗎?噁心你還給他弄……」
  我往下脫她的內褲。
  嫣猛地掙扎了起來,力氣很大,這下她真的惱了。
  我按著她,有些粗野地繼續把內褲往下扯。嫣劇烈地扭動身體抵抗,同時用力推著我的身體,企圖從床上下去。我狠狠地壓著她,猛地一用力,「撕」地一聲響內褲被扯破,陰毛從撕破的空隙露出來,本來包住陰部的底部被拉扯得束成一條,深深地陷人她的兩片陰唇之間。
  「放手……」
  她喊。


第25章
  我沒有理會她,繼續牢牢地按著她。
  能看到她憤怒中夾雜著屈辱——十分熟悉的表情,就和我在視頻裡看到的那樣:在用盡全力拚命地掙扎扭動。
  止不住的心疼!
  我無法分辨,這心疼是源於過去還是因為現在。
  第一次看到我的妻子像看陌生人那樣看我,第一次看她在我的身體下抵抗,突然有種恐懼從心底裡升起,我正在傷害她!
  或者,她會因為我這樣的傷害最終選擇離我而去!
  又或者,因為今天的事,我們之間將永遠失去曾經的濃情蜜意,再也回不到以前相敬如賓卻心有靈犀的融洽。
  咬著牙根,讓自己的臉上極力表現著兇惡,粗暴地往下扯嫣的內褲。
  她兩隻手拉著自己的內褲拚命往上提,但是因為力氣不夠大,內褲還是被一點一點地扯了下去,等褪到腿彎的時候,她再也拉不住,一鬆手,內褲被我褪到了足踝。
  她的手改成拍打我,用力推我的身體,想把我從身上推下來。
  這樣的反抗,和她那時候反抗佟的態度很相仿,只是力度更大,更堅決。
  她後來是屈服於佟了,今天我要做的,是同樣讓她屈服,只是我自己卻沒有任何征服的快感——她是我的妻子,我本來不用靠這樣的方式強佔她,只要換個溝通方法,就可以很輕易地讓她對我溫柔順從。
  因為她本來就屬於我,完全的,從身體到心靈。
  她沒有再喊叫,也許是怕太大聲了會驚醒女兒,只是極不配合地夾緊了腿,身體彎曲著,表情由原來的不可思議和驚訝憤怒轉換成了委屈和傷心,看上去她很失望,眼睛裡含著眼淚,卻極力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
  對我的態度,她完全不適應,不明白曾經溫文爾雅永遠動作輕柔的丈夫,為什麼突然就變了,變得粗暴蠻橫,幾乎完全無視她的感受,變得像狼一樣自私貪婪,凶殘猙獰。
  我使勁分開她的兩腿,然後把腿向上扳過去,帶動著臀部翹離了床面,形成一幅極其不雅的姿勢,然後跪在她腿間,讓自己的陰莖抵在她陰唇上。
  她的陰唇因為大腿被強迫分開而牽扯著半張半合,陰唇沒有任何充血潤滑的跡象,裡面能看到鮮嫩的屄肉,陰道口微微張開,顯現出一個小而乾涸的洞。
  整個陰部很乾淨,白的皮膚,褐色的陰毛賁起的陰阜,一如既往的豐美絕倫!
  我曾經在第一次看到這些的時候無比沉迷,讚歎造物主的神奇造化,這精美無暇的一切不僅讓我陶醉過,更讓我激動過滿足過感動過。
  過去,只要我輕輕撫摸,甚至只是將手放在上面和她接吻,都能讓這裡很快滑膩潤澤,彷彿她隨時都在準備迎接我的進入。
  現在,什麼動靜都沒有,只是安靜地張著,翳動著,毫無生機。
  她的乳房被自己的大腿壓著,乳肉向兩邊擠出,讓乳房看上去有種誇張的變形和扭曲,大腿和乳房的皮膚一樣細膩潔白,堆砌在一起美艷炫目。
  我第一次察覺到了女人的身體因為扭曲而產生的美麗:臀部的曲線因為肢體的牽扯變得更加渾圓豐滿,雙腿因為高舉而顯得格外纖細修長,緊繃著的皮膚,在燈光下呈現出一種不可思議的順滑舒展。
  第一次獸性的勃起,陰莖不受控制地微微挑動。
  我看了她一眼,她的眼淚已經溢滿眼眶,表情屈辱冰冷,嘴唇倔強地緊繃著,眼睛裡透著幽怨和絕望,看到我看她,馬上扭過了頭,把目光轉向了床的一邊,就在那一瞬間,眼眶裡的淚水一下子傾出來,順著眼角淌下來,一直流下去,隱進了散亂著攤開的長髮裡。
  陰道裡面很乾,陰莖插進去的時候很艱難,嫣有些痛苦地悶哼了幾聲,她的手掌撐住了我的上身,不讓我俯身壓下來——那樣會插得更深。
  如果能夠做到的話,我想她會用手推拒我的下身。
  等到我抽插了幾次以後,她終於放棄了反抗,只是無聲的抽噎,我的抽動讓她的抽噎變得斷斷續續,聽上去更加無助淒涼。
  我完全成了個強姦者,在合法的強姦我的老婆!
  幾分鐘以後,陰道才開始漸漸潤滑,完全是生理上的響應,之前因為裡面太干,抽插起來反而加重了對陰莖的刺激,快感迅速地聚集升高,很快就達到了射精的程度。
  如果按照我的習慣,會停下來,讓自己平穩一下,每次和嫣做愛,我都更多的注意她的反應,在她沒有到達興奮點之前不讓自己射精。
  但是這次,在我發現她的身體開始有反應的時候,馬上加快了抽插的速度,迫使自己很快就射了出來。
  我確認,在我射精的時候,我的妻子還沒有任何快感。
  沒有撫摸,沒有喃喃細語,我從她身上下來,自己點了支煙靜靜地抽。
  嫣起身擦拭下體,收拾完了沒有像往常一樣去洗漱,套上內褲,又穿上了衣服,然後背朝我躺下,扯過床單將自己連頭帶臉蒙了起來。
  她的身子在被單下顯得單薄而孤單,斷斷續續的抽噎還在繼續,每一次都牽動她全身,肩頭抖動得更是格外厲害。
  我想她正在被單下面無聲的哭泣,因為倔強,因為自尊,她不肯示弱地壓制著自己不讓聲音傳出來。
  我夾在手指間的煙也在抖動,我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從我認識她的第一天開始,我就立誓不讓她因為我難過哭泣!
  現在,我親手打破了我的誓言,那種從心底油然而生的愧疚感讓我有種去撫慰她的衝動,讓我想抱住她告訴她:如果可以我願意用一千倍一萬倍的痛苦來換取她現在的難過。
  我強抑制住自己,狠狠地抽了口煙,噴出來,讓煙霧在自己眼前瀰漫。
  早晨起來的時候,嫣已經買來了早餐,正在客廳整理擦拭。
  她的氣色很差,眼圈兒有些紅腫,頭髮散亂著,似乎起床以後也沒化妝,整個人看上去好像突然憔悴了許多。
  早餐吃得很沉悶,誰都沒說話,嘉嘉似乎也感受到了不同以往的氣氛,變得很乖,安靜地依偎在嫣懷裡喝牛奶。
  嫣自始至終都沒有和我對視一眼,直到我穿好衣服拿包準備出門的時候才問了一句:「你中午回來嗎?」
  她似乎在示好,有點忍辱負重的感覺。
  我看了下表,把手插進褲兜,用輕鬆之極的口吻說:「不回來。你是想確定我不回來是吧?」
  嫣猛地一驚,有些難堪地看著自己的手,輕聲說:「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笑著說:「既然我睡過蘇晴了,那我們彼此已經扯平,而且……我覺得蘇晴不錯,謝謝你給我出軌的機會,以後,我和她還會有更多的接觸,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你也不會介意吧!蘇晴是你的好朋友,既然你肯讓她和我在一起,應該是相信她了,所以用不著擔心我會因為和她在一起有離婚的想法。如果你不太放心她,那麼你更要和她保持親密的關係才對,因為你只有和她越親密,才有可能對我們之間的進展更清楚……你要是打算再找那個男人,請千萬記住別讓嘉嘉看到!這是我唯一的底線……」
  她像看一個陌生人一樣地看著我,臉上有受傷的表情,似乎根本不相信剛才的話出自我的口。
  不等她說話,我推開門就走了出來,然後就聽到屋裡「砰」地一聲響,好像是碗摔在地上的聲音。
  下午安排了一場手術,上午只進行了術前一個例行的討論。
  在工作的時候我通常都會非常專注,即使有天大的事情,也強迫自己放到一邊去,這是我對自己的要求,既是對病人的負責,也是對醫生這個特殊職業的尊敬。
  在手術台上,我掌控著別人的生死,所以病人和他們的家屬對我的態度就像對待神!
  不在手術台前的我,卻不知道自己的命運被誰掌控著!
  人生,有著太多的不確定性,每個拐彎過後,都不確定迎接自己的會是什麼……
  我的確有些心不在焉——這在往常是很少出現的。
  從會議室出來,沒有直接回房間,坐到走廊旁邊的石凳上點了支煙,卻忘了抽,對著花壇發愣。
  背後有人輕咳了一聲,好像離我很近。
  我回過頭去看,不知道蘇晴什麼時候站在了身後,看到我注意了她,衝我笑了笑,卻有些拘謹的樣子,問:「你在想什麼?」
  說完之後她的臉紅了一下,把目光躲開了我去看地下。
  這個女人今天好像突然失去了往日的坦然從容,在我面前表現怯怯的,似乎很不安。
  「沒什麼……」
  我沉吟了一下,也覺得有幾分尷尬,看了一眼手錶:「我在考慮下午的手術……你……你這是要下班了嗎?」
  「嗯……哦……不是,我是回去做飯……」
  她又看了我一眼:「梁大夫,你中午回去嗎?不回去的話,去我那裡吃點兒吧……」
  「不了,我在食堂吃就行了。」
  她似乎有些失望,轉過身就走,走了幾步卻又回過頭,問:「你和她談過了嗎?怎麼談的?你……你……有沒有跟她吵架?昨天,你對她那樣的態度,讓我有種……有種負罪感……你能跟我說說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嗎?」
  看來這些問題她早就準備好了要問我的。
  我扔掉了煙蒂,從石凳上站起來,走到她身前,盯著她那張漂亮乾淨的面孔看了一會兒,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用不著愧疚,我們都是成年人了,都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我相信你,所以相信你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企圖在幫我們,不管成功與否,我都一樣的感激你!如果,你還想幫我,就請你繼續守在嫣身邊吧!繼續做她的朋友。也許現在要做到這點很難,可是,我真希望,當有一天她萬一無法支撐潰敗的時候,能有個人,站在她身邊。」
  蘇晴聽完我的話,表情有些奇怪,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說:「好。路是你自己選的,我只能告誡你——這條路走下去,只有一線生機!而且,你會走得很辛苦……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不讓她離開,有很多種別的方法。」
  說完,也不等我回答,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看著她的背影,突然間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動:這個敏感的女人,彷彿洞悉我心中的一切!
  不用解釋什麼,她似乎完全都能明白。
  也許,也只有她才能明白。——過分的追求完整,也許並不一定是件好事情!
  但是,如果當你愛一個人到了那種極致的地步,總會願意為了得到更多,去選擇鋌而走險。
  食堂設在住院部二樓,顯然是為了住院的病人買飯方便才這麼安排的,不過實際上病人下來打飯的並不多。
  正飯點兒,空蕩蕩的大廳裡卻沒幾個人。
  我也沒什麼胃口,站在櫃前看著裡面的快餐盤發呆,腦子裡一片空白,竟然忘記了自己是在幹嘛!
  忽然感到腰被人捅了一下,然後一個清脆的聲音傳進耳朵:「喂!梁大醫生,你這是選菜啊?我看倒像是在選美……照你這麼個選法兒,恐怕到下午你也吃不了這個午飯!」
  一聽聲音,就猜到說話的人是誰了。
  在這個醫院裡,我認識的人有限,醫生護士們又幾乎沒有到這裡吃飯的,除了季然,這麼跟我打招呼的人再沒有第二個了。
  轉過頭,果然看見她,穿著寬鬆松的病號服站在我身後不遠,一隻手拿著飯盒一隻手捏著湯匙邊搖晃邊邊對我笑。
  「這麼巧……」
  我對著她笑了笑,低頭卻看見她腳上依然沒穿鞋子,就皺了皺眉頭:「你這孩子,怎麼又沒穿鞋?」
  「涼快!」
  她晃了晃腦袋,滿不在乎地說。
  看了看我的飯盒,見裡面什麼菜都沒打,湊過來,小聲地說:「是不是這裡的飯菜太難吃了?我早就罵過那個廚子了,炒的菜像是給豬吃的,少鹽沒油,還不如我自己燒得好吃。」
  我拍拍她的頭,不知道為什麼,我對這個女孩有種特別的憐愛。
  「你會做什麼飯?」
  「泡麵……」
  她仰起臉居然還有些得意:「我有獨門秘方。」
  朝氣蓬勃的面孔,絲毫看不出這是個正走在死亡邊緣的孩子!
  現在她還活蹦亂跳地在這裡和我說話,也許明天就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生命於她是這麼的無常,脆弱得如同枝頭的花朵!
  突然有種想要為她做點什麼的衝動,我收起了已經打開的飯盒,說:「就知道你大概也就這點兒本事了,好吧,今天我來做東,請你吃大餐!咱們來頓豐盛的……你說,想吃什麼?」
  「好啊好啊!」
  她促狹地笑著:「今天總算讓我逮住一個冤大頭,不吃到你傾家蕩產就對不住我這張嘴……」
  探頭對著裡面的廚師大聲問:「師傅師傅,你給介紹一下,什麼菜最貴最好吃?你可別應付我啊,這位可是有錢的大款!」
  廚師被她問得笑起來:「那當然是魚翅燕窩鮑魚了,不過咱們這兒可沒有……」
  季然就嘿嘿地對著我笑,一臉捉弄到人的滿足和得意。
  我不禁莞爾:「我還怕你給我要猴腦熊掌呢——有錢我也找不到……你先回去等著,我出去給你買去!」
  「好好好,我這就回去做做運動,不然一會兒吃不下就虧了……」
  她可沒一點要阻攔的意思,邊喊邊往電梯口跑。
  附近就有家「燕翅鮑」只是沒外送,自己開車過去叫了兩盅魚翅一盅冰糖燕窩,一盤六頭鮑,讓服務員給打好包帶回醫院。
  等到了季然的病房,已經是一點多鐘了,她正盤著腿坐在床上,百無聊賴的樣子,看見我提著東西進來,拍著胸口說:「我還以為你看見菜單被價格嚇跑了呢,算你乖,要是害我吃不到午飯你就慘了,我手段可毒辣得很!」
  雖然說得貪婪,實際上化療的藥物反應令她的胃口很差,東西在嘴裡咀嚼半天就是看不見往下煙。
  病房的另外兩張床上空著,似乎是沒有人住的樣子。
  張嘴想問卻猛地想起了她曾說過的,就改了口問:「晚上一個人睡怕不怕啊?」
  她看也不看我,用湯匙在盅裡攪來攪去:「當然怕了,不過蘇姐如果在的話會來看我,有時候太忙了,也會在經過的時候敲敲我的房門,有聲音,我就不怕了……」
  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似的停了一下:「你這人怎麼這麼八卦?我害怕不害怕關你什麼事。」
  這一頓飯吃了將近一個小時,看看表,離手術時間還有多半個鐘頭,就坐在床邊和她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話。
  見床頭放著筆記本,就順手拿過來翻看,還沒打開就被她劈手奪了過去,給了我一個白眼兒:「個人隱私!」
  「哦!還有秘密啊!我看不算侵犯你隱私,屬於領導審查。」
  我笑著說。
  「那讓我審查一下你吧……」
  她似笑非笑地說:「要不,我們互相交換也可以,總之我不能吃虧!」
  「我沒有秘密,真可惜,不然就能和你交換了。」
  「當我不知道?哼,我對你的底細可是清清楚楚的。」
  「哦,真的嗎?你倒說說看,都掌握了些什麼啊?別是詐我的吧?我可是經過專業訓練的特工,不吃你這套的。」
  我戲謔地挑釁。
  她瞪了我一眼,嘴張了張似乎要說什麼,又忍住了,伸出手來,在我胸口用力推了推。
  我被推得向後靠在了床頭上,正要起來,卻被她按住了:「別動,就這樣別動,你等下……」
  我有些奇怪,不知道她要搞什麼花樣,只見她湊了過來,轉過身把頭靠在了我的胸口,又扭了扭身體,讓自己的肩膀也靠踏實了,然後用一種很享受的語氣說:「嗯,真不錯,不過也沒那麼誇張嘛。」
  我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趕緊伸手去扶她。
  她抬手擋住了我,凶巴巴地叫了聲:「別動。」
  她的身子有些瘦弱,很輕,頭髮摩擦著我的下巴,可以嗅到一股淡淡的洗髮水味兒。
  我有些發懵,對她的舉動完全不明所以,心裡有幾分亂,強迫自己靜了靜心神,用開玩笑的語氣對她說:「一頓飯就把你感動了?你現在難道是打算以身相許嗎?」
  她仍舊靠在我胸前,用懶洋洋的聲音回答:「你別那麼自我感覺良好行不行啊,真是自作多情!青天白日也做夢……我是那麼沒品位的人嗎?你的手可別亂動啊,亂動我可叫非禮!」
  頓了頓,接著說:「我是聽一個人說:你的胸膛靠上去很舒服,還很有安全感,所以好奇,想試一試。」


第26章
  我愣了一下,隨即馬上恍然了,她指的是蘇晴,沒想到蘇晴會和她說這些!
  看起來她們的關係比我想的要親密得多。同時也有點兒尷尬,不知道這小丫頭究竟知道多少?心虛地笑了笑,說:「小孩子,別打聽那麼多,小心知道的太多了我殺你滅口!」
  季然沒理會我的玩笑,沉默了一會兒,問:「你很傷心吧?」
  傷心?我現在還傷不傷心呢?在剛剛發現事情的真相時,我的確一直在崩潰的邊緣,可現在我梳理自己的情緒以後,發現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正在麻木,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我身體很結實,強壯到可以跟野獸抗衡,我手腳靈敏,細心到能做最複雜精細的手術,可是我現在卻沒有一點信心,可以守護住我和女兒的幸福。
  「我是不是應該安慰你?」
  季然把我的兩隻手臂抓住,拉過去圈在了她的胸前:「可是我不想,因為我比你更慘,如果這次化療效果不好,我就正式被宣判死刑了!雖然你很難過,但還是應該你來安慰我。」
  「好。」
  我放輕鬆了語氣:「你要什麼樣的安慰?我不太會說好聽的話,也不太會講笑話。」
  「跟我接吻吧!」
  她聲音平靜,好像在說一件很普通的事。
  能感受到她胸前的柔軟,我抬起手臂躲離,去撫摸了一下她的頭髮:「我很樂意,不過做為醫生,我的建議是你最好不要動這個心思,現在你的抵抗力基本等於是零,一點口水裡的細菌都可能通過牙齦讓你感染……」
  我把空氣放得盡量輕鬆,讓她聽上去就像是個玩笑。也許她不甘心吧,在生命正該如花綻放的年齡面對隨時的終結,一定會有很多對愛的幻想都沒來得及去實現!
  突然「吱呀」一聲輕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季然和我都被嚇了一跳,我們兩人此刻的姿勢實在是曖昧之極!雖然此前並沒有什麼過分的舉動,可如今在外人看來,那是絕對沒法子說清楚的了。正要把她從自己胸前推開,卻聽見季然十分驚喜地叫了一聲:「姐姐……」
  隨著她那聲喊,門已經被完全推開了,一張熟悉無比的臉出現在我目光中。
  原本那張臉上還帶著的微笑,在和我目光相接的剎那,頓時凍住了。
  娜。
  我一時也沒反應過來:對這個女人,我原本應該極度的憎恨厭惡!如果沒有她,也許就沒有嫣的出軌,沒有我現在的心力交瘁。可我卻曾經和這個女人有過讓我自己也覺得匪夷所思的關係——她曾經給我口交過!在我眼裡,她就像是美女和蛇的混合體,妖冶、陰冷、柔軟誘惑卻令人心寒。季然叫她姐姐,那麼,她就是蘇晴口裡說的季然唯一的親人了!可無論如何我都沒有辦法把她和身邊這個純真善良的女孩聯繫在一起。
  娜先是驚愕,她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見我。但馬上她就失控了,瘋了一樣衝過來,揚手就給了我一記響亮的耳光。我沒有防備,這一巴掌打得實實在在,臉龐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我感覺她似乎要和我拚命,或者說是要殺了我!她邊拉扯季然邊推我,因為太過激動,根本聽不清她在說什麼,口齒不清地叫著,像個癲癇發作的病人。
  季然剛開始也被嚇得呆住,但馬上就意識到了她姐姐憤怒的原因,一把抱住了她,叫:「姐,姐,你誤會了!不是你想的那樣!」
  娜把她抱在了懷裡,幾乎不能控制地全身顫抖著,聲嘶力竭地叫:「我誤會什麼?不是什麼?死丫頭你知道什麼啊……」
  我的臉已經麻木,大概已經腫了。可我根本沒在意這些,這一巴掌解開了很多疑問,凌亂的線索瞬間就在我頭腦裡彙集,很快形成了對娜的註解。她瞪著我的眼神惡毒又絕望,像是個為了保護孩子做垂死掙扎的母親,那種強大的氣場讓人相信她什麼瘋狂的事情都可能做出來。可透過這些,我看到的,是她的軟弱。
  季然狠命地把她按在床邊,喘息著說:「姐,你冷靜點兒!梁醫生和我什麼都沒做,真的!他不是那樣的人……」
  不等她說完,娜就打斷了她的話:「傻丫頭,你懂什麼?他這就是故意的,是在報復……」
  「報復什麼?」
  季然一臉的愕然,不解地看著我。
  「不知道。」
  我搓了搓發麻的臉:「大概是你姐姐認錯了人吧,我都不明白她在說什麼?你問她好了。」
  娜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臉變得煞白,當季然將目光轉向她的時候,無所適從地擺著頭,用手摀住了臉。
  「那麼,你是季然的姐姐——應該叫你季小姐了。請你好好看看我,是不是認錯了?」
  我淡淡地說。
  娜在我的目光中潰敗了,她的臉頰無法控制地抽搐著,良久,才無力地從嘴中呻吟出來:「對……對不起……是我看錯人了。」
  「還好只是誤會……」
  季然拍了拍胸吁了口氣,轉頭看見我浮腫的面頰,眼裡顯出了歉意:「看你,把人家打成這樣了都……」
  伸出手來在我臉上輕輕地撫摸了幾下,似乎說不出的心疼。
  我很快就離開了病房,之所以沒有當著季然的面揭穿娜,是不想讓那個純真如紙的女孩發現她的姐姐有多齷齪卑鄙,我也恨不起來這個女人!也許她就是一頭野獸,為了生存不計代價,正如她自己說的:為了家人,可以犧牲任何人,包括她自己。經過走廊的拐角時我似乎聽到了一聲喊,像是娜的聲音,不過,我沒有回頭——這裡不適合爭辯恩怨,病房,只關生和死。
  從手術室出來,全身發沉,頭疼的厲害。也許是站得太久了體力透支,也許是這段時間想得太多了,老是感覺那隱隱的疼一直在腦子裡面盤旋。我掐著太陽穴,慢慢揉動著回到休息室,靠在沙發上仰頭閉目,希望自己能盡量平靜。但很快就放棄了這種企圖,紛沓而來的各種念頭揮之不去,鬼魂附體一樣纏著我。正心煩意亂著,突然聽到一位護士的聲音在門外說:「梁醫生,有人找……」
  睜開眼,就看見娜走進來,她略顯疲憊,表情有些沮喪,反手扣上房門才過來,在我對面緩緩地坐下。我沒說話,因為不知道是該可憐她還是厭惡她。娜也沒說話,兩個人就安靜地坐著,空氣好像凝固著,說不出的冷清壓抑。
  「你能不能別動季然?」
  她終於打破了沉寂,眼睛紅紅的,充滿絕望:「就算你對我有天大的怨恨,我還是要拜託你,別動她!」
  「你在說什麼?我不大明白。」
  我仍舊揉搓著太陽穴:「是誰動了誰?」
  「季然是我唯一的妹妹,她和我從小就沒了爹媽,如今又得了這病……」
  娜的聲音有一絲顫抖:「如果你想報復,都衝著我來好了!要殺要剮隨你,只要讓她平平安安過了這兩個月,就算是我這個當姐姐的盡到責任了……我真不能看著她再受哪怕是一點兒點兒的打擊!你放過了她,要我做什麼都可以,要我殺了佟也行,要我用後半輩子補償你也行,總之我都聽你的,無論你提什麼樣的要求。我都會想方設法去給你做到。」
  我端起水杯喝了口水,安靜地看著她,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沒有一丁點兒的波瀾,輕輕地轉動著水杯,說:「嫣也是我唯一的妻子,她還是我女兒唯一的媽媽!如果能夠讓這件事從沒發生過,我願意把自己的肉一塊一塊割給你,你害怕妹妹受傷害,這和我害怕妻子受凌辱沒什麼兩樣。」
  「你不是那麼卑劣的人!我知道……」
  娜的臉一片慘白:「我不想對自己的行為做辯解,但我可以對你有所補償!我能讓你擁有比嫣更漂亮的女人,而且不止一個,只要你看上的,我都能讓你得到她們——我可以讓你報復佟,讓你上他老婆,他的情婦!你失去的一切我都能幫你找回來……」
  「季然是我唯一的底線,只要你碰了她,你就多了一個致命的敵人!」
  娜的手在膝蓋上不安地划動著:「我能幫你,也能害你,我現在沒有人格,沒有良知廉恥,你如果繼續逼我,我就會成為你最可怕的對手,因為卑鄙,所以我有更多的手段,我能讓你聲名狼藉,能讓你的嫣萬劫不復,甚至你身邊所有的人,我都能把他們傷害得體無完膚……」
  她正在崩潰的邊緣,再下去我想她一定會歇斯底里。望著那張漂亮精美的臉孔我覺得不寒而慄,該用瘋狗還是毒蛇來形容她?我無力地閉了下眼睛,靠著沙發沒有再說話。對一個擯棄了道德無所畏懼的女人,任憑誰都會有所忌憚。
  一陣香水的味道鑽入鼻腔,然後一個身體貼了過來。我下意識地推了一把,手掌卻正按在一處柔軟的地方,睜開眼,娜已經從對面過來,正俯身在我旁邊坐下,我推出去的手掌,竟是在她的乳房上面。
  她也許以為我的表情代表了妥協,眼神又恢復到從前的冷靜,有恃無恐地把胸口迎接上來,同時撩起裙擺分開雙腿騎上了我的大腿,用一種極其放蕩誘人的姿勢貼在我懷裡。修長肉感的雙腿微曲著頂住了沙發,大腿上的絲襪因為她這樣的動作變得更加舒展緊繃,她把我另一隻手拉過去放在腿上,然後伸手摟住了我的脖子,用一種近似囈語的聲調說話:「現在,是補償的開始了,我雖然不是那種純潔乾淨的女人,但沒人能否認我是漂亮的女人!我的身體,足可以媲美你見過的任何女性!我對男人瞭如指掌,清楚你最內心的需要,只要你試過,就絕不會後悔的……」
  她的美麗的確無可挑剔。身長腰細,臀圓乳豐,肌膚白嫩細潤,五官精緻眉眼嫵媚,全身散發著令人無法抵禦的誘惑。
  「我是壞女人!你對壞女人不用憐惜,可以盡情糟蹋蹂躪我,你可以釋放出全部的邪惡和獸性,鞭撻和摧殘能滿足你隱藏在心底的慾望!你總是在做好人,總是抑制自己的邪念,可人都是魔鬼和天使的綜合,難道你不辛苦嗎?來吧,在我身上發洩吧!發洩完了你可以繼續做你的聖人,完全不用有任何內疚,因為是我在勾引你,我的下賤應該被你懲罰!粗暴地對我就是你在行使好人的職責,就像行刑者對待囚犯,主人對待他的奴隸,你理所當然。」
  她扯開了衣領,露出裡面雪白的乳房,扭曲著胯部摩擦我的下體,蛇一樣柔軟的身體在我懷裡蠕動。我從來沒有見過哪個女人能讓自己的身體散發出這種無法抗拒的魅力,淫蕩艷麗妖媚。她充滿蠱惑的聲音繼續在我耳邊盤旋迴盪:「是我在勾引你,我的下賤應該被你懲罰……」
  我的邪惡正被一點兒一點兒地引誘出來,那是種近乎於野獸的殘忍,撕裂和吞噬的慾望!一股怨氣從胸腔往上升騰,想也沒想,抬手就掄了一記耳光給她。
  「啪」的一聲脆響,白皙的臉上馬上浮現出一個手掌印,五指分明清晰可見。娜沒有絲毫意外和驚訝的表情,直勾勾盯著我的眼睛,輕聲地叫:「對啊,就是這樣打我,直到把我打怕,直到把我打得再也不敢做壞事!你再打,別停啊你再打啊!」
  邊說邊用雙手捧著自己的乳房送到我的臉前,抖動著,讓乳頭顫巍巍在我眼前晃動。她的手抓得很緊,乳肉被擠著從指縫間凸出,豐滿到了變形。
  「犯賤……」
  我一拳打在她乳房上,把她從我腿上打得跌到了地上,我的聲音不高,這是在醫院,我不想被人看見這瘋狂的一幕。
  娜從地上起來,毫無畏懼地又衝上來,撩開白色的工作服去解我褲帶,她的手很靈巧,沒等我推開她,就已經扯開了我的褲扣,「哧」的一聲拉鏈就被扯開了。我狠狠地將她搡到地上,抬腿踢了一腳:「你瘋了,有病啊!」
  話音還沒落就又被她抱住了腿,順著我的身體纏上來,邊往下褪我的衣服邊低聲嘶喊:「沒錯,我是瘋子,我是病人,你不是醫生嗎?你來給我治病吧,我這就是犯賤的病就是不要臉的病,你操我好了,操完了我的病就好了,我就是欠操。」
  我打過架,可從來沒有打過女人,女人身上的肉是軟的,豆腐一樣細膩,完全不同於男人肌肉的堅硬。拳頭落在她身上的時候,我竟然有種屠宰的快感!娜的上衣已經完全敞開,裸露的雙肩挺著乳房纏繞在我下身,這一刻她就幻化成赤裸的羔羊,任憑宰割。我恐懼地發現開始抑制不住自己的凶殘,毫不憐惜地對她施暴,並且從其中領略到發洩的滿足!她已經褪下我的短褲,張嘴將我的陰莖含進了口中,拚命地吮吸,被撕扯散亂的頭髮蓬鬆著蓋住了她的臉,只留下晃動的肩膀扭曲的脖頸抽搐的手臂在我眼底下掙扎。
  我的慾望被引燃了。
  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我會在施暴中得到快感!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陰莖在她口裡勃起,堅硬得像鋼鐵一樣。她還在不停地套動,舌頭抵舔著,圈繞著,快速撩撥和挑逗。一瞬間竟不由自主地用力挺了下身體,把陰莖往她喉嚨深處猛地插了一下。她被插得「唔」了一聲,接著咳嗽了起來,但沒有鬆開,繼續用口腔包裹著我,魂魄附體一樣不死不休。奇異的快感潮水一樣湧動,急速地朝著高潮的臨界點攀升,快到了連我自己都驚恐無措。
  我呆滯了,忘記了手上的動作,整個人一下子僵在那裡,甚至忘記了自己剛才都做了什麼。
  這時候娜向後退了下身體,臉也跟著離開我的下體,陰莖從她嘴裡緩緩地滑出,她的嘴唇緊繃著,青筋暴露的陰莖從兩片紅唇中間脫離,發出「啵」的一聲輕響,然後濕漉漉地在空氣中跳動。
  娜的一邊臉已經開始紅腫,散亂的頭髮讓她的臉顯出一種病態的頹廢,眼角有淚水流出來——那是剛才插到喉嚨的時候被嗆出來的。
  她撩起自己的裙子,飛快地將褲襪連同內褲褪下去,直到一條腿從裡面分離出來。然後敞開兩腿半躺在沙發上,讓鮮紅水濕的陰部正對著我,說:「你來!現在就操我吧!你看,我下面都濕了……」
  她仰望著我,像是在乞求,又像是在慫恿,那一條從褲襪裡抽出的腿粉白如玉修長似椽,撕裂的衣衫凌亂不堪,凹凸有致的身體半遮半掩,引誘著我的慾望向她靠攏,然後一起墮落。
  這個女人!這樣一幅畫面!
  似曾相識。
  我呆著,低頭看著她,我勃起的陰莖還停留在我的視野中。可這一瞬間我的心卻突然一陣刺痛,然後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差一點奪眶而出。笨拙地彎腰提起褲子,堅硬的陰莖在拉練口卡了一下,終於收了進去,扣皮帶的手一直在顫抖,扣了幾次才扣上。娜還叉著雙腿看我,眼神裡充滿了不解,也許她不相信,會有男人能夠抗拒墮落的誘惑!
  我開門衝了出去,狼狽地逃離。走廊裡稀稀落落挪動著人影,驚愕地看著我從他們身邊跑過,他們從不曾在我這個永遠鎮定冷峻的醫生臉上看到過這樣的潰敗和惶恐。
  外面驕陽似火,照著我一襲白衣。
  卻怎麼也暖不熱我的身體。


番外篇 梁言不知道的秘密
  慶五一,神經七刀之濕身篇《妻子的慾望》原著:流域風,番外作者:出門帶刀不帶妞。
  神經刀們和你不得不說的故事!
  偉大的五一國際勞動節又一次來臨了!1889年7月,恩格斯老先生給了我們這些無產者彌足珍貴的一天,我們可以想幹嘛就幹嘛!
  人要飲水思源啊!雖然恩格斯老先生是看不到了!可是還有廣大的淫民群眾啊!人總是要感恩的!可神經刀只能做神經事!那麼就讓我們發一次神經吧!
  發神經也不能隨便發啊!要找流行的!
  啥流行?眾刀們一陣唇槍舌劍後,發現可以搞交換!現在流行這個啊,把自己的原配交出去搞別人的原配,美曰交流。
  這個夠神經,那就做吧,於是眾刀們開始努力搞著別人的原配!搞得不亦樂乎,且約定在五一這個偉大的日子裡一起公開。讓廣大淫民群眾一起樂呵樂呵!
  不過,畢竟這種事不能太曝光,那麼各自的原配就本著「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則只限於眾刀交換,所以別人就不要再念想著也來搞一搞,弄一弄,換一換了!
  最後,讓我們再一次聆聽鱷魚大神的教誨:小說,娛樂大眾,切勿過分投入;切勿與現實混淆!
  善意提醒:請勿人身攻擊!此外,未經授權請勿擅自改寫!如看的高興,順手點一下右上角的紅心!回復幾句!謝謝!
  最最後,祝大家五一節看的開心,玩的愉快!——眾神經刀(Ken525、Moonfly、Qsnfj2010、出門帶刀不帶妞、流域風、日入月、西魚記、蛇二三)一張紅木的書桌上,攤開著一本精緻的日記本,翻開的頁面上壓著一張婚紗照,是言和嫣的結婚照,兩人幸福的笑容讓任何人看了都會跟隨著幸福,禁不住的心生嚮往,反覆凝視,你幾乎能夠觸摸到照片流溢出的幸福聚像,對著照片呼吸,你幾乎相信你聞到的就是幸福的味道。然而,現在這張照片和日記本卻滴滿了淚水,日記的字跡被浸泡得有些模糊……
  「……我不相信,真的不相信,僅僅三天,我就背叛了我的愛情,我的婚姻,我的家庭,做了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可恥的事。我該負罪嗎?我甚至連負罪的資格都沒有。我該愧疚嗎?我已經沒有那樣的權利。相對於心中真實的惡魔,那樣的舉動只能是可憐的謊言。可怕的慾望已經把我剝得一絲不掛,我袒露的內心已不再是從前的我所能直面。我該恨他們嗎?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們只是把一個真實純粹的我引了出來而已,他們比我更瞭解人性,比我更懂得人的慾望。」
  「人可以有好奇心,但有的好奇心卻足以讓你萬劫不復。我寧願在那個晚上沒有那份好奇心。」
  「我從來沒有想到除言以外,另外一個男人的陰莖會暴露在我的面前,我真羞愧我竟仔細觀察了那根陰莖,它比言的要大,要長,更猙獰,更強壯,所顯示出來的雄性特徵更勃發驚人,我現在還記得,陰莖上盤絡的血管幾乎有我一根手指那麼粗,在燈光下極為觸目。為什麼幾乎是片刻的驚懼和半會的茫然無措之後,在我的心還在顫抖,在我的靈魂還在風雨飄搖的時候,我就已經在觀察那根陰莖,而它那時候已經在娜——那個外表優雅骨子淫蕩的女人,紅得發黑的嘴唇裡進出,每一次龜頭從嘴裡被拔出,我的心就震顫一次,每一次插進去,我的心就跟著被蟄縮,驚心動魄都不足以描繪,我的手腳冰涼,薄薄的肉色絲襪根本保持不住溫度,血液好像凝結住了,但很快就從腳趾快速的往上湧來,時間幾乎停止了,我能夠聽到每一分每一秒流過的聲音,我就這麼捲縮在床上,看著那對狗男女在床前口交,他們就這麼赤裸裸的向我展現他們最原始的慾望。」
  「我從沒有遇到過像娜那樣將淫蕩看得如此徹底,將獲得原始快感視為最高快樂的女人,她的表情是如此的從容,如此的理所當然,窄窄的兩根鎖骨隨著她骨瘦的手不停的套弄,和頭部不停的聳動,在赤裸的胸上不斷窩陷伸縮,她的身材有些偏瘦,正是這種偏瘦使她那具身體更顯淫蕩,過度的放縱過多的消耗了她的脂肪,過度的性交鑄成了她這種令人印象深刻的消瘦體形,即使是她腳上穿著一雙代表聖潔的白色絲襪,也掩蓋不住那淫媚的氣息,這種氣息幾乎要和她天生優雅的氣質融為一體,成為她無可磨滅的烙記。她小小的乳房更增加了這種印記,小而圓的雙乳在她忙碌的手臂下晃動著,紅成深黑色凸起的乳頭呈現出不規則的多邊形長條,簇擁的小肉蕾有些已經凹陷,不知道多少男人在上面吮吸玩弄才造就出這種形狀,不同的力度,不同的齒印,不同的捏痕,都記載在那雙泛著瑩玉之光的乳房上,一個微小的晃動都會令那乳房散發出聖潔被過度摧殘之後淫靡的氣息,帶著神骸狼藉的混亂催人情慾。」
  「佟粗大的陰莖已經插入娜的陰道裡,骨窄的盆腔裹夾著兩人的體毛,陰莖每一次有力的抽插,都將黑毛深處或紅或白的肉褶翻出來又縮進去,被拉長的肉膜就像是中空的一根大腸,緊緊包裹著黑得透亮的陰莖,陰莖的硬和陰肉的軟,讓我不用真身體會就能感受到圓碩的龜頭刷起的快感一定很強烈。這兩個可恥的人就在我前面玩起了狗爬式的性交姿勢,娜一臉的癡迷沉醉,佟一臉的興奮淫笑,他們每一次身體的碰撞,每一次下體的撞擊,都在敲打著我的心弦,都在拷問著我的意志。我無法視而不見,我壓制不住內心的悸動,我的指尖有過電的麻木感,我的絲襪已經被不知哪裡來的冷汗所淋漉,我輕輕絞搓著雙腳,熱的感覺從足底散入四肢,飛快的湧集下體,我竟可恥的濕了,熟悉有如十指的淫液噴了上來,帶著無可名狀的淫慾光芒,噴濕了我單薄的蕾絲內褲,我流下了淚,大粒大粒的淚水滾落,卻怎麼也止不住我衝動的性慾,我的意志在拒絕,我的身體卻在迎合,我的腳尖在顫抖,我的十指在顫抖,我感到一股熱流橫溢,充滿了雙乳,我的乳房可恥的漲了起來,乳頭勃起成條,硬得發疼,我無聲的哭泣著,我捧起自己一隻渾圓的乳房,上面玉然瑩色的光芒斂盛,這是我的乳房嗎,它是如此的完美,卻又賤若落花,我不敢相信我竟翻乳低頭含住了乳頭,鹹澀的汗味掠過味蕾,那是淚的味道,裡面湧熱急流的血液,那是欲的味道,我的淚與欲被我嚥入了靈魂深處,它們遊走在我的四肢,我的身體,有如蔓延的火苗,我的身體升起一片慾望的火光,火焰在四處跳動……」
  「我已無法抵禦,娜在我的下體吮吸著,薄長的陰唇被她咬著拉出很長,吸得很用力,下面紅白色的陰肉蠕動著,水流一股接著一股,娜的舌頭撩了上來,掠過那一片紅白色,在上面凸起的肉珠啜吸,一種麻痺的快感直衝心臟,我的兩條絲腿竟跳震了一下,我的呻吟聲無恥的溜了出來,無論我怎樣閉目咬牙,呻吟聲還是一聲接一聲,那可恥的聲音帶著可恥的快感,直擊耳膜,盤旋著升入腦海,通通直跳的心臟,充滿了慌亂,充滿了掙扎,而兩乳間滲出的汗水卻表明我是多麼的舒爽,我甚至感覺到薄絲輕裹的腳掌有汗水流入腳心,那勾擠在一起的腳趾頭,每一次驟然張開,都帶著情慾的吶喊在我心頭尖叫,肉絲包裹的腳後跟深陷被褥裡,每一次來回的推戳,都代表著我更深一步的滑向慾望的海洋。」
  「佟的陰莖已經插了進來,毫不猶豫的插進我氾濫的陰道裡,娜在旁邊捧著我的雙乳在吻吸,我肉色的兩條大腿掛在佟的肩頭……我目光呆滯,幾縷被汗水打濕的髮絲垂掛在臉前,隨著佟有力的節奏晃動著,我緊閉著雙唇,無法思考,我除了肉慾已經沒有其他的感覺,我體會著粗大的陰莖在我小穴裡深深的進入,又被長長的拉出,這陌生的男人比我的丈夫更有力,他的技巧更好,甚至他龜頭翻起的肉褶面積更大,他龜頭的頂端幾欲就要觸碰到我的子宮頸,在那裡若即若離帶起的快感有種疼痛感,那是一種情慾的刺痛,直將我身體的禁忌擊成糜末,將我的思想和道德一絲絲的抽離,我癱若爛泥,絲襪如過水般裹著雙腿,津淋的汗液已經濕透了薄薄的肉絲,我來了一次純粹的肉慾高潮,和我丈夫給予的綿綿情意的高潮大相逕庭,赤裸得讓人心碎,卻又純粹得讓人興奮,我的心應該在滴血,我的眼應該在流淚,但在赤裸純粹的慾望面前,它們如此的不堪一擊,我無恥緊咬的牙關,嚥下去的血和淚,湮滅在黑暗的深淵深處,下體升起的原始欲動替代了它們,每一次升騰的快感都讓我悸狂,我扭曲變形的嘴臉在心靈深處獰笑,越獰笑我越高潮,我咬牙承接它們,承接無邊襲來的高潮,像黑暗的河水裡流轉的浮萍一樣,我緊緊抓住慾望的稻草,拜服於它的膝下,甘心困在它誘惑而極樂的淫光裡,無法自拔。」
  「如水狂潮席捲而來的高潮一次已經遠遠不夠……我把佟放翻在床上,狠狠的跨騎了上去,我汗流浹背的聳動著身體,仰抬著頸項,兩手翻抓著前撐後翹的絲襪腳丫,夾緊了雙腳,瘋狂的套插著那一柱擎天的硬物,紛亂淋漓的長髮在身後飄甩,我的身體在狂亂的起伏,我感覺到了爽,極爽,又再爽,我挺著平坦的小腹不停的起落,臀肉交擊發出『啪啪』的聲音,我已經非常乏力,但我還在套插,一次又一次重重的起落在那根陰莖上,用豐軟的肉臀研磨著擠壓在身下變形的兩粒蛋蛋,龜頭在陰道深處四處搖擺,我舒縮的軟肉緊緊的包裹著它,它很長的探入我的體腔裡,幾乎伸進了我的腹部,不停喘氣起伏的小腹,感受著陰莖深深的插入而引起的凸起,龜頭在裡面跳動,飽脹的感覺讓我充滿了淫慾,幾欲癡狂。」
  「娜看著我,嘴角掛著一絲淺笑,輕蔑的笑,彷彿在對我說,這才是你的本性,這才是你心底無可迴避的本性!我知道我失敗了,在情慾面前我沒有作出應有的抵抗,也許根本就沒有抵抗,在他們情慾考驗的遊戲裡,我敗得如此徹底,如此純粹,如此原始。娜慢條斯理的橫跨著兩條白色透明的絲襪大腿,將盆腔中央一塊亂毛紛裹的肉褶壓在佟的嘴臉上,前後左右的在上面摩擦著,佟的大舌頭一次次的翻刷著那兩片漚黑得都看不出紅色的陰唇,舌尖每一次的深入都舔撩出一片晶瑩的水液,凸起的喉結不時的往復運動,表明他在吞嚥娜的淫液。這個惡魔般的男人,粗大的陰莖深深的插入我的下體,它的粗大碩長甚至讓我不能每次都套插到底,每一次的深入都讓我備感吃力,它有著彎曲的弧度,堅硬的角頭,嫻熟的技巧,我幾乎不能讓它離開我,哪怕是最短的半秒,即使我已經非常乏力疲累,我卻還要著,不停的要著,我要它,我瘋狂的要它,我此生從未像那一刻一樣需要一根陰莖,一根插入我體內的陰莖。」
  「我心不欲成魔,奈何它已成魔。」
  「那天晚上,我瘋狂如瘋,當佟將一管濃重的精液都射到我肚皮上的時候,我知道我已經回不到從前了,我再也不是那個言心中和眼裡純潔如雪的小女人了,佟的陰莖在娜的手裡被擠出最後幾滴精液,這些精液滴落了下來,和先前的精液一起灌滿了我性感的小肚臍,那裡曾經只注滿了我丈夫的精液,現在卻被另外一個男人霸佔了。娜的指縫流溢著精液,她撫摸了過來,摸到了我的臉,將精液塗在我的嘴上,我從未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過任何男人的精液,而那一晚一個不是我丈夫的男人的精液卻滲進我的嘴裡,只是小小的一絲,卻已讓我嘗到了墮落的滋味,每一次急促的呼吸都將獨特的氣味帶入肺腑,從此這淫靡的氣息就成了我身體的一部分,再無法剔除,像一張潔白的紙,滴落了墨滴,又如何能抹去?」
  「我心有淚,欲卻將它蒸乾。我心有愧,罪終將它淹沒。」
  「相對於活著,我已經死去……」
  這幾頁日記上斑駁的字跡,嫣已經看了很多遍,她無法相信這些都是她寫下的,她也知道其實那天晚上淚欲交織的情景遠超文字所描述,她每看完一遍,都要衝進浴室裡,不停的洗刷自己,在淚水縱流中一遍一遍的洗著身體的每一個部位,從豐翹的乳房,到陰毛密佈的陰部,再到飽滿修長的大腿,纖巧的小腳,象牙白玉般的腳趾,她一遍一遍的洗,不厭其煩,但無論她如何努力,她總覺得洗不乾淨,她甚至用粗硬的毛刷狠狠的刷,直到每一寸肌膚都要冒出血來。每當她洗累了,就會掩面蹲在浴室裡哽咽的哭泣,任花灑噴淋的水流過全身,她希望流水能夠帶走她可恥的一切,但她知道蒙塵的心再多的水也洗不乾淨,自己就像是掉落淤泥裡的棉花一樣,再怎麼擦拭也不會潔白如初了。
  今天已經是言赴汶川救災走後的第五天了,整整兩天嫣都呆在房間裡,除了照顧好女兒嘉嘉外,就是寫日記,流眼淚,反覆機械的洗刷自己,或者長時間的呆坐不動,她內心糾結而痛苦。那晚她打扮得像一個美滿幸福家庭的小婦人,去赴了娜和佟的生日晚餐,最終卻像一個蕩婦一樣在一個男人身上狂亂的起伏,她不知道哪一個才是最真實的自己,她希望那晚後面的事情沒有發生過,自己的形象永遠禁錮在幸福的小婦人身上,就這樣平平淡淡的了過一生。但身體的慾望一旦被打開了,卻又哪是一個意念就能關上的呢,就像吸毒一樣,只嘗試了一次,卻已經上癮。
  這兩天裡她糾結,她痛苦,但身體真實的反應卻讓她迷茫而不知所措,明明備受背叛的煎熬,卻每每一想到那天晚上自己身體所體驗到的,那種從未達到過的高潮,她整個人就不由自主的一陣悸動,身體有如過電一般不停的顫抖,透體而來的熱流短促而強烈,飛快的席捲全身,很輕易的就擊穿了下體,狂流的熱液一股接一股的氾濫出來,在一片昏厥般的短暫失覺中,她感覺整個人身輕如燕,如輕輕飛揚的柳絮,飄飛在淺紅色的無極世界裡,飛了一次又一次,即使織布的轉椅被下體噴出的潮流打濕了一大片,有一些還滴到了地板上,她也不會有所自覺,特別是在腳上穿有一雙薄薄絲襪的情況下,這種感覺更強烈,雙腳湧流的血液流動得更快,生生陷入白花花大腿裡的絲襪蕾絲花邊,隨著血液快速的流動不住的圓撐圓縮,飽漲的下陰也跟隨之蠕動舒縮,流汁溢液。每當這種感覺襲來,她就要窒息,那種極度的高潮,帶著激越的刺激,每一次都讓她欲罷不能,讓她心居那一顆小小的心臟,通通狂跳,一次次泵流情慾的血液,流遍全身。
  她曾想止住這種非道德的淫蕩綺念,截斷屬於那晚的任何糜亂的記憶,她明白自己應該懺悔,應該贖罪,應該洗刷自己,應該感到可恥,但那綺念和記憶就像是生了根一樣,融入她體內每一個DNA螺旋體裡,成為她生命排序的一部分,無論怎樣都去除不掉,即使在極端的痛苦裡,在無邊的悔與恨中,這不請自來的高潮還是一次次的偷襲得手,愉悅她的身體,任何防備和掙扎都是徒勞的,慾望這個轉基因,已經深深的轉入了她的體內,她的骨髓,她的靈魂,就像陰道是她身體的一部分,無論她願不願意,無論她情不情願,她根本無法分開,也無法去除。她那具成熟迷人的胴體就像一瓣掉落流水的落花,再怎麼努力掙扎,再多幾次起起落落,幾次迴旋,也改變不了流入無邊汪洋大海的命運。
  電腦屏幕下方的QQ圖標在閃動,嫣滑動鼠標點開了圖標,一條信息跳了出來,是娜的留言。
  一枝黑玫瑰(娜的網名)「嫣妹,上來啊,娜姐送你好東西!」
  晴兒(嫣的網名)「女兒在午睡,我也要睡一會,沒時間!」
  一枝花黑玫瑰:「你不上來,我和佟就下去了!」
  晴兒:「別……」
  嫣心中像被蟄了一下,趕緊回了過去。
  一枝黑玫瑰:「那你快上來吧。」
  嫣關掉對話框,看了一眼在床上睡著了的女兒嘉嘉,午後的陽光輕輕的灑在她可愛的臉上,寧靜而安詳,這是她和言愛情的結晶,是他們相守一生的牢固紐帶,是他們相互承諾的真實見證。然而,現在……嫣不敢再想了,但她決定無論怎樣,為了孩子,為了這個家,她總要做一些事情,不讓女兒受到傷害,保護好這個家。她要去和他們說清楚,讓那晚的事就這麼過去,從今往後都不要被提起,從此忘掉這一切,對於言的背叛永遠的就爛在她的肚子裡。
  嫣翻找衣廚,想找出一件長過膝蓋的裙子,她發現自己夏天的裙子最多的是只及膝上十幾公分的短裙,寥寥的幾件長裙已經幾年都未穿過也未洗過。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就已經不再穿長裙子了。言最喜歡她穿著短裙露出修長白皙的大腿,他說她身上最具魅力最引人遐想的地方,就是她擁有一雙毫無瑕疵的雪白長腿,她曾因此感到驕傲和自豪。但現在衣櫥裡這些裙子的長度讓她感到難堪,她真的不想穿著這麼短的裙子暴露在那對男女的面前,他們熱灼的目光讓她情以何堪?
  長褲是沒有的,她挑三揀四,挑了一件樣式稍為保守的紫紅色碎花小裙子,裙擺很短,為了遮住她太過瓷白的大腿,她選擇了一雙顏色稍深的紫色透明絲襪,一雙紫色細帶高跟涼鞋。她不知道,她出於掩飾所挑選的絲襪更修塑了她腿部的曲線,令那美腳更加纖長修直,白花花的肌膚暈染在一層薄薄的紫絲裡,散發出優雅迷人的光澤,魅惑無限,性感欲滴,還有幾分冷靜的高貴。絲襪的質地很好,質感綿密細緻,觸感細滑如絲,晶瑩透明,她穿在腳上非常舒服,微微緊繃的感覺,讓足部血液循環加快,蓮蓮絲足和高跟涼鞋順滑貼合,令她每一次邁步都儀態萬千,心情愉悅,平添自信。
  她帶著小小的自信推開了娜的門,然而房間裡的情景幾乎讓她腳一軟就要跌倒,娜和佟正在陽光強烈的落地窗前,火熱的接吻,摟抱著交纏在一起,娜裸色的抹胸裙子,一邊的抹胸已經被拉下,露出一邊小小的乳房,佟粗大的陰莖正鑽出拉開拉鏈的褲襠,長長的被娜抓在手裡,又大又圓的龜頭和娜纖瘦的玉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塗滿口水的陰莖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顯然剛剛口交過。
  娜和佟這對男女就這麼赤裸裸的強姦了嫣的眼睛,光天化日之下就這樣欲行苟且之事,嫣的到來並沒有讓他們停止動作,對他們來說,旁邊有一位良家少婦觀看,更讓他們刺激,一種踐踏和掠奪的快感更能提起他們的性慾。
  嫣慌亂的轉身,欲奪門而去,門邊卻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著一個赤身裸體的健碩男人,同樣健碩的陰莖在他手裡被弄得又粗又圓,窸窣的擼弄聲不絕於耳,陰莖的根部還綁上了一根紅色的禮物絲帶,只聽見娜說道:「嫣妹,老公出了遠門,沒有男人在身邊伺候,這日子怎麼過啊?你說是不是?這是送給你的禮物,好好享用吧,你會喜歡的。」


第27章
  下班以後我沒有回家。
  這是我第一次在能回家的情況下夜不歸宿,九點鐘的時候我還留在季然的病房,娜也在,她明顯是不放心我和季然接觸,所以一直守著妹妹不肯走。
  氣氛有些尷尬,三個人都沒說話的意思,病房裡一片寂靜。直到我的電話響起——是嫣打來的,問我在哪裡,什麼時候回家。我說今天值班,不回去了。她在另一頭沉吟了一下,才說,知道了。
  蘇晴還沒下班,中間來了病房兩次,她似乎也看出來有點悶,從休息室帶了幾本雜誌過來。季然一臉若無其事,只是在娜轉身或者不注意的時候會盯著我的臉看,眼神裡有點揶揄,又帶著幾分不加掩飾的熱忱。那種表情讓我懷疑她真的喜歡上我了。對於這個透著精怪的女孩,我說不出的憐惜,儘管知道了她是娜的妹妹,照理說我應該惱恨她才對——如果不是她,可能我的嫣就不會墮入那個精心構築的圈套!可我又沒有理由去責怪她,畢竟她什麼都不知道,而且,此刻正徘徊在生死的邊緣。
  也許我應該利用她。我默默地想。操控娜能讓事情迅速的簡單化,至少,可以保證嫣不會再次接觸佟!甚至,我還可以利用她去報復佟,給他更沉重的打擊。可我真的在乎這些嗎?為了尊嚴去實施報復,對我究竟有多少意義?就像一盤精心烘製的蛋糕被老鼠偷吃過了,即使你將那隻老鼠碎屍萬段斬成肉泥,蛋糕仍舊還是被糟蹋了!更讓人擔憂的是:因為這樣的誘因,這盤不捨得丟棄的蛋糕會因為變質不斷招來更多蒼蠅蟑螂……
  又過了一會兒,蘇晴在門口叫,擺著手示意我出去。等我出了病房,一把扯住我往走廊盡頭走,直到確認離病房足夠遠了,才低聲問:「你不是早下班了?怎麼還不走?」
  我揉了揉發澀的眼睛:「今晚沒想回去,打算睡這兒。」
  她背靠牆壁微垂著頭,眼睛卻向上查看我的臉色,也沒有勸我回去的意思,只是伸手抻直了我衣服上的皺褶,那樣子,就像一個妻子對待丈夫般自然。沉吟了一下,生動了臉孔對我說:「一個人呆在醫院,無聊吧?你也是,幹嘛非要在那房裡?難道沒看見人家姐姐的臉色?」
  她那種嗔怪的語氣一點兒也不掩飾,完全是那種最親密的情侶之間才有的說話方式。聽得我心裡一陣溫暖,猶豫了下,想著要不要把和娜的事情對她說。
  還沒等我開口,蘇晴已經先說話了:「既然你不回去,那我有件事要請你幫忙了。」
  拉過我的手將一串鑰匙放進了我的掌心,接著說:「你先去我宿舍等著我,十二點我下班,到時候再和你說。」
  不容我有表示,轉身先走了。
  去她的宿舍。意味著可能被人看到,也就意味著我們的關係可能被第三者知道。不過我發現自己根本不在意這些,如果真能幫到她,即使真的將我們的關係公之於眾,也沒什麼可怕的。原本就有了這麼一層關係,我敢承認。
  蘇晴回來的時候我正靠在椅子上看電視,半睡半醒著。她一邊把手裡的東西往矮几上擺一邊不滿地問:「你怎麼不上床去睡會兒?是怕我回來趁你睡覺吃了你啊?」
  雖然是玩笑的口吻,卻透著一種自怨自艾的情緒。我趕緊過去幫她騰空桌子,訕訕地說了句:「沒有沒有,我是睡不著,你可千萬別多想。」
  蘇晴看了我一眼,笑起來:「別那麼緊張,我隨口說說的,不過就算你把我真當成洪水猛獸來提防,那我也不生氣,因為我真有吃你的心呢。」
  她帶回來的是從夜攤上買的小菜,一碟魷魚絲,一碟海蜇,一份泥螺十幾串燒烤另加三鮮湯。蘇晴很自然地脫了衣服,直到脫得剩下小巧的內褲和胸罩,細長挺拔的腰身,光潔亮白的皮膚,在燈光下閃爍出動人心魄的光暈。她徑直走向浴室,邊走邊隨意地說:「櫃子裡有紅酒,你去先開了,玻璃杯在第三格裡面,我今天特別想喝酒,待會你好好陪我喝幾杯……哦!忘了跟你說,季然的化驗報告出來了——情況看起來很不錯,沒有惡化的跡象……」
  後面的話已經聽不清楚了,人已經進了浴室,聲音也被一起關了進去。
  但門是虛掩著的,磨砂玻璃上映著綽約的身影,連彎身脫內衣的動作也一覽無遺。她對我完全沒有設防的意思,就像是我早已經和她在這個房間裡生活了很多年,親密到了無須避諱。
  酒的顏色艷麗血紅,晃動之後在玻璃杯壁上留下一圈兒淡淡的弧連,蘇晴坐在床邊,洗完澡只穿了件肥大的T恤,下擺將將遮住臀部,她翹著腿,姿勢優美舒雅,超短的上衣讓兩條腿更顯得纖長誘惑,玻璃藍的拖鞋掛在赤裸的足尖上輕輕搖晃,好像隨時都會掉下來一樣。我仍舊讓自己窩在椅子裡,將腿伸到了矮几下面,心不在焉地輕晃著手中的杯子,等蘇晴說明她的意圖。
  蘇晴似乎沒意識到這點,她不慌不忙地小口抿著酒,彷彿品嚐的不是杯中的酒,而是我們此刻正靜靜流淌的時間。
  也許她在醞釀措辭,我想。不用急,反正今晚有的是時間,即使我現在回到宿舍,也不一定能睡著。
  這個時候突然有人在外面敲了幾下門,聲音很輕,敲過門也沒有說話,讓人感覺那敲門是一種試探,很沒底氣。
  我疑惑地望了望蘇晴,這麼晚了,還有誰會來串門?如果來的是醫院裡的女同事,那我難免會有幾分尷尬——在一個關係錯綜複雜的單位裡,謠言的傳播和殺傷力誰也不能低估,人們對於傳言的捕風捉影和無限放大,常常會把一件簡單之極的事情變得晦澀難解。
  「幫我開一下門,看誰來了……」
  蘇晴沒有起身的意思,反而去拿了酒瓶去倒酒。她沒有表示出一點好奇,很平靜的樣子。
  一打開門,就看見一個似曾相識的面孔,三十幾歲的男人,矮胖的身材,正眼巴巴地站在那裡。他看見我被驚了一跳,猛地向後退了一步,臉上的表情瞬間變換著,慌張、尷尬、訝異、然後是恍然,最後變成了略帶敵意的沉著。我也呆了一下,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個男人我是見過的,也是在這裡,那個時候他剛從蘇晴房間出來,正巧碰上了我。蘇晴依稀和我說過,他姓謝。
  「誰啊?」
  蘇晴在身後問。
  我撤開身,讓出了進門的路,好讓門外的人可以直接看到蘇晴。這時候我看見姓謝的男人表情僵了一下,馬上變得難看起來。
  順著他的目光我轉頭看去,發現蘇晴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躺在了床上,一條腿還耷拉在床邊,由於姿勢的原因,下身紫紅色的內褲完全暴露了出來,她本來身材就好,這樣半躺半臥更讓身體的曲線凹凸盡顯!因為喝了酒,臉上籠罩著一層暈紅,在燈光下說不出的嫵媚嬌美,這讓屋裡的情景格外曖昧,只要不是傻子,任憑誰也會去聯想出一些未知的情節!
  「哦,原來是謝主任啊,有事?」
  蘇晴糾正了一下腿的姿勢,問。
  男人這才被驚醒,慌亂地支吾著:「啊……我我沒什麼事情……不是,是有事情,我我的包忘在值班室裡了……小王不在,我來找你拿鑰匙……」
  「我沒有……」
  蘇晴順著他的話往下走:「要不,我給你打電話找小王?」
  「不用了不用了……咳咳……你們聊你們聊!」
  我本能地想要解釋一兩句,卻突然改變了主意,想到蘇晴之前說的話,加上她剛才的表情,我突然意識到這是她有意安排出來的情節。給了那個男人一個禮貌地笑,看著他有些狼狽的離開,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種暢快的感覺。關上門回頭看蘇晴,她也正似笑非笑地看著我,眼神交匯了一下,就同時心知肚明地笑了一聲。
  「現在,你和我的關係再也說不明撇不清了!」
  蘇晴抱著膝蓋說:「恐怕今後醫院裡免不了會有人指指點點背後議論,你後悔不?」
  我不清楚她心裡究竟想的什麼,難道是用這樣的行動來表示一種態度?或者說是對我的一種暗示……我不由自主地搖了搖頭,女人永遠是個謎團吧?蘇晴,季然,娜,我都解不開。甚至連和我生活在一起的妻子,我都不清楚她心裡的真正想法。對蘇晴又笑了笑,回答:「沒,我現在不在乎別人怎麼想。」
  她慢慢地下床,走到我身邊來,用一隻胳臂勾住了我的脖頸,將臉貼過來,眼睛直逼著我:「我該怎麼感謝你呢?別的我沒有,除了身體上的快樂!你需要不需要?也許,這些天的熬煎對你太殘酷了,你該放下心事輕鬆輕鬆。」
  說話之間,柔軟豐滿的乳房已經壓在我胸膛上,慢慢地磨蹭擦動。衣服的布料很薄,我能清楚地感覺到裡面沒有乳罩,她另一隻手還端著酒杯,只是被子已經傾斜,裡面的酒像窗前的雨水似的瀉落,澆在我的肩膀上。
  酒是冰涼的,浸濕了兩個人的衣服,讓蘇晴那件本來就薄的衣服慢慢變成了近似透明的陰暗色,濕了的布料緊貼在乳房上,裡面的肉色和著酒流淌出來,緩緩地畫出了乳房的輪廓。她的酒杯還在傾斜,現在變成有意識地在倒了,那條酒線從我的肩膀轉移到她脖頸,紅色的液體澆在雪白的皮膚上,然後順著光潔的皮膚滑落,從深深的乳溝中間流下去。原本深紅的酒,流經身體的時候變成了淡淡的淺紅色,陪襯著亮白的肌膚,看上去說不出的妖艷誘惑。
  她的手臂越抬越高,我已經可以看見腋下幾根稀疏的毛髮從袖口露出來,纖細柔軟的胳臂蛇一樣扭曲著,搖擺在我眼前。肉色滿眼酒味飄香,混合著她身上的脂粉味兒,交織出一副美艷絕倫的畫面。素面不施粉黛,五官清清楚楚乾乾淨淨,睫毛忽閃忽閃翳動著,明亮閃爍的眸子似乎要滴出水來一樣流動著熱情。烏黑的頭髮鬆散地攏在腦後,蓬鬆的鬢角還有浮動在空氣中的髮絲,小巧潔白的耳朵在期間隱約,幾根被酒水浸濕的髮絲纏繞在皮膚上,讓修長的脖頸變得更加誘人遐思。脖子和肩膀連接處,是凸起的鎖骨,濕透了的肩膀圓潤飽滿,顯示著女人特有的優美。
  她的唇繃得很緊,在嘴角繃出了一個小巧的渦線,頭歪著把臉龐一點一點地靠近我,直到光潔的皮膚擦到我嘴邊。我對這張秀美親切的面孔已經很熟悉,甚至曾經在床上看過更引人勃發的表情,可眼下的蘇晴,卻沒了之前我曾經看到過的那種妖冶和狐媚,恍惚間,她好像變成了一朵正在綻放的花,用幾乎不能察覺的舒展在我面前緩緩開放,展示著她的成熟和無暇。
  我該不該拒絕?她這樣一個美麗無儔的女人!我的思維有些混亂,蘇晴對我的誘惑,並不單單是身體上的,她那種熨帖人心的溫柔,洞徹一切的坦蕩,更讓我有逃離煩惱葬身其中的衝動。我一直希望籍著蘇晴喚醒嫣保衛的慾望,讓她開始爭奪捍衛,但在第一次和蘇晴親密接觸以後我就發現,她就像無時無刻不在準備捕食的獵手,準確地用情慾做餌,引誘出了我埋藏在心底的渴望。讓我感覺自己正不知不覺的深陷,無法自拔。
  她似乎讀懂了我的心思,湊過來在我嘴唇上蜻蜓點水地親了一下,說:「我不能確定一定能讓你們之間的關係緩和,但那時候我就是內心裡渴望你的嫣能同意這麼做。也許我真的有私心,也許我是真的喜歡上你了,在我的生命中,已經沒有了最重要的那個男人,這讓我的心永遠漂浮在半空裡,總是落不了地。我其實才是需要拯救的那個人,像落水的人拚命想要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東西!那天以後,我突然就感覺到安全了,落地了。你也許在別人眼裡不夠完美,有時候顯得優柔寡斷,沉悶又不解風情。可這樣的你卻對我有著致命的吸引!每次看到你痛苦的時候,我都說不出的心疼,想去抱住你安慰你,想給你我所有的一切,只要你能從苦難中解脫,我願意做任何事。」
  「我也有過貪心,想過把你據為己有,因為我自己清楚,之所以用那樣的方法介入你的生活,是因為我希望離你近些,更近些,直到親密無間。別笑我的癡心妄想,看見自己喜歡的東西,總會有覬覦的念頭。甚至我還暗地裡期盼你們永遠都不能和好,最後離婚,如果那樣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求你,不怕別人笑話我下賤,不怕被人說我不要臉,只要能靠近你,我就心滿意足了。」
  「活到現在,我第一次感覺自己充滿了活力,每天能看你一眼,我就能感覺到自己這一天的幸福和滿足,和你說上幾句話,晚上睡覺也會格外的安逸踏實。我不記得多久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了,那麼真實,那麼衝動!像個初墜情網的傻孩子一樣,癡癡顛顛渾渾噩噩,幾乎抑制不住自己內心的瘋狂。」
  「可你有愛人!我知道你有多愛她,我應該安安靜靜地關注你,不給你添任何麻煩,這才是真正的對你好。我本來是下決心那樣做的了,我告訴自己,別貪心,別做蠢事。就和你保持現在的狀態,你一天不拒絕我,我就給你當一天的情婦。但是就在剛才,你站在門口的時候,我突然就崩潰了!我這才知道自己多希望你就是我的丈夫,可以堂而皇之地保護我,給我一直夢想裡的寧靜!」
  「我說這些話給你,不是想索要什麼,不是要你憐憫我什麼,只是忍不住要對你傾訴。說了,我就死心了,我要你防備了我,不要等我失去理智去搶佔你的時候對我仁慈!如果有一天我忍不住靠你太近,請你一定要推開我……」
  她呢喃細語,氣息噴灑在我臉上,溫熱潮濕。我一時間怔在那裡,一股感動的熱流在心底裡湧動。從沒有想過,這個表面沉靜溫柔似水的女人,內心竟是這麼狂烈熾熱!我知道她的過去,知道她的身邊曾經有過無數個男人,這樣一個女人,還會有小女生那樣的愛情嗎?
  「呯」地一聲脆響,蘇晴手中的玻璃杯掉在了地上,她的兩手抱住了我的脖子,殷紅的嘴唇顫微微地壓了過來,像個討要愛憐的孩子,怯生生地索求。我被她推著向後退,最後摔在床上。她壓著我,捧著我的頭親吻,濕軟的舌頭抵舔碰觸臉頰眼睛眉毛額頭。漫天的柔情包裹了我,讓我沉醉其中連思考都無法進行。
  房間裡很安靜,除了沉重的喘息,什麼聲音都沒有。我仰面躺在床上,穿過蘇晴散亂的黑髮,能看到窗外漆黑的夜。那夜色漆黑如墨,就像一張巨大無比的魔口,正準備著吞噬一切。
  她的手在我身上游弋,撫摸我的身體和心靈,慢慢地讓我炙熱。最後,靈巧地解開皮帶,到胯間握住了我的陰莖。


第28章
  從蘇晴房間出來,已經快三點了。
  我沒留在她的床上,儘管那裡很讓人留戀。我還沒準備好面對她的感情。如果沒有這場纏綿,也許我還有對她傾訴的慾望,想和她說自己的想法,說我的苦惱,甚至告訴她在我腦子裡不近常人的念頭。但是知道她喜歡我以後,我突然覺得自己又一次被孤立了。
  沒錯,她很好,也許名聲很壞,也許被人蔑視。但她很真實,至少,她對我是完全坦誠的,沒有任何遮掩。也許是因為她不是我妻子,所以沒有必要考慮我的心情,她只是把自己和盤托出,像是個誠實的賣家,將主動權放到了我手裡。
  反觀我的嫣,在發生了這件事以後,和我的關係基本處於無交流的狀態,這也算是一種默契,因為兩個人都知道坦誠意味著什麼!
  從這點上來看,此時和我最近的,反而是蘇晴,甚至是季然或者娜。
  我突然想看到嫣。在今天之前,我一見到她的臉,總是會在腦海裡浮現一些凌亂的畫面。那些畫面有些是真實的,有些是我想像出來的,但無論哪種,都毫無例外地會讓我情緒反常。不過很奇怪,眼下我想起她的時候,沒有那種感覺,甚至在回憶那些照片和視頻的時候,我仍舊可以保持冷靜!
  也許是因為剛剛發洩過了情慾,所以身心俱疲吧,或者是習慣了。我覺得自己說不出的荒唐,也許,生活本身就是荒唐的,人們生活在一個自認為瞭解的世界裡,自以為是地製造一些規則,然後試圖按著自己的想法來塑造身邊的人。
  我決定回家,也許現在的心情適合交談,假如氣氛合宜,也許可以和她聊聊天,隨便說點什麼——孩子,朋友,親戚……或者……佟也行……
  嫣不在臥室。
  嘉嘉還睡在臥室,客廳的燈亮著,廚房的燈亮著,浴室的燈也亮著,唯獨卻看不見嫣的身影。
  浴室的玻璃上還殘留著水汽的痕跡,蓮蓬頭上還在斷斷續續往下滴水,這一切都表明了她剛剛還在!我的心一下子被揪了起來,她會去哪裡?半夜三更一個女人丟下了自己的孩子,能去哪裡?我幾乎不用想都可以猜得到!
  我不願意想像,只是木然地站在浴室裡,那種巨大的無力感又一次湧上來把我包圍住,空氣似乎開始變成流動著的水,我被淹沒在其中,張著嘴,可還是繼續窒息,好像自己的生命正一點點地被從身體裡擠壓出來。
  「你在裡面幹什麼?」
  嫣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我轉過頭,就看到她正站在客廳的茶几旁,雙手抓著睡袍的衣領看著我。
  「你剛才去哪裡了?」
  我的心一下子放了下來,卻有些疑惑。
  「在書房。」
  她仍舊站在那裡,說:「我睡不著,在書房坐了一會兒。」
  她的臉有點蒼白,頭髮散亂著披在肩頭,赤著腳,修長的身子緊緊地裹在睡袍裡面,似乎搖搖欲墜著。這時的她,看上去很無助,茫然的樣子,讓人覺得心疼。我在心裡歎息了一聲,走出了浴室,拉了她回臥室。
  她的手冰涼,還有些顫抖,這顫抖的頻率越來越快,某種深入骨髓的恐懼正由她的手傳遞給我,讓我也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我用力握了握她的手,讓她感覺到我的存在,說:「做噩夢了?我今天也做過一個……」
  我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蹦出來這一句,也許在心裡,正期盼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個噩夢而已吧!
  房門被嫣關上,只亮著柔和壁燈的臥室幽暗下來,她的手沒鬆開,緊緊扯住了我的手指。她總是這麼習慣性的依賴我,讓我狠不下心來逼迫她成熟。我應該扮演一個惡的角色才對,撒手不管家裡的任何事,強迫她獨立面對這一切,讓這個女人從我的生命裡分離出來。沒有了我的呵護,也許能夠讓她性格中堅硬的一面重新回歸。悠閒和適意永遠都是慾望孳生的溫床,生活的瑣碎,也許可以會磨平她的慾望,讓她最終明白慾望其實只是生命中很小的一部分。
  可我總是做不到,總是忍不住想憐惜她,企圖保護她。或許我太愛她了,又或許我太脆弱了,無法旁觀這樣一段歷程!儘管明白迷失的人終究能回來,卻怎麼也不願意她往深處滑落哪怕是小小的一步。
  「你早晚都會離開我的。」
  我半躺著,嫣很自然地偎在我身邊,用臉貼著我的胳膊說。她的一隻手搭在我胸膛上,用食指在皮膚上慢慢地劃著:「我覺得自己特別骯髒,連自己都覺得厭惡,我既不是一個好老婆,也沒做好一個媽媽!你怎麼對我都是應該的,也許我根本不應該等你的原諒,我已經無藥可救了!這些天我一直在想,也許該和你離婚,騰出這個位置,讓你找個好女人繼續生活,遠離我對你的傷害。」
  她的聲音透著心灰意冷,卻很平靜。
  「我不會。」
  我看著天花板,突然想該不該對她說出來我知道的一切,關於佟的陰謀,娜的圈套。但又有些猶豫——那是她最後一塊遮羞布,保留了她最後一點兒尊嚴!撕開這一層,也許只會讓她下定決心離開。
  「除非我知道你不愛我了,知道你愛上別人了,不然,我永遠都不會和你離婚。」
  我閉上了眼,說。
  好久沒有她的聲音,我看了她一眼,發現她在無聲地哭。眼淚不停地從眼角流出來,順著光潔的臉龐流淌,她半張著嘴,嘴唇顫動著,好像要說什麼話,卻又發不出聲音來。身體的顫抖開始越來越強烈,終於一下子爆發了出來,猛地死死把我抱住,哭出聲來:「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做不到放棄你!可在你身邊多呆一天我就多傷害你一天,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我其實也不知道。像一個摸著石頭過河的人,永遠不知道下一個底線究竟在哪裡?一邊用手掌去抹她臉上的淚水,一邊輕輕拍打她的後背,說不出來心裡是什麼滋味——傷感,委屈,抑或是欣慰……但毫無疑問,我無法捨棄這個印在我骨髓中的女人!
  「我們一起放下吧!」
  我有些木然:「從現在起,抹殺這些天來的記憶,回復到原來的生活,如果你真想,那就走,去國外去。」
  這些話連思考都沒有就說了出來,儘管那不是我的本意,儘管不甘心,可我放棄了,相對於未來,也許眼前才是最重要的……
  嫣的眼睛裡閃過一道亮光,我能看出來她發自內心的喜悅,不過馬上又摀住了自己的臉,抽噎得更厲害了。
  或者她是在懺悔吧。我想。
  終於恢復平靜。嫣窩在我懷裡睡著了,淚痕猶在。她哭了很久,斷斷續續的一直到天快亮才睡著。我沒有絲毫睡意,心裡亂糟糟的,像是被什麼東西梗著。
  從床上起來,輕手輕腳出了臥室,到浴室洗了把臉。
  客廳的燈還開著,從屋裡看出去,外面已經濛濛亮。
  又一天開始了,或者,這真的可以是新的一天。
  突然發現,書房的門是半掩著的,裡面沒開燈,恍惚記得那門是關著的,嫣出來之後我們就進了臥室,根本沒人再進去過。
  疑惑著走過去,推開門進去開燈,馬上就愣了一下。
  裡面很凌亂,書架上的書有幾本掉在了地上,似乎還被人踩過的樣子。有一本放在桌角,翻開著,中間被明顯地撕去了幾頁。書桌上的電腦被移開到靠窗戶的位置,筆筒紙張也被推擠在一起。整張桌子被騰空了很大的一片,好像有人要放什麼東西臨時胡亂清理的。
  有賊進來!
  這是我的第一個反應。馬上跑出去,到其他房間查看。奇怪的是什麼人都沒有,其他房間都很整潔,沒有人翻動的痕跡,只是門沒有反鎖。我有些後怕,可能是我忘了反鎖門,剛才真有人進來過了。
  沒有驚動嫣,又回到了書房。似乎也沒有什麼東西不見——除了顯得有些混亂之外。彎腰去地上撿書,卻在桌子下面發現了一團東西——那是被揉成一團的幾頁紙,像是被人隨意丟在地上的。過去拾起來,慢慢展開。上面有斑斑點點被浸濕的痕跡,但是幾乎一眼就能猜到出那是什麼液體!
  精液。
  我像是被人重重地擊打了一錘,差點摔倒。突然明白了嫣當時臉色為什麼那麼蒼白——她那個時候在書房!也許當時……那個男人剛剛從我的家裡離開!甚至可能當時他就在裡面!
  冰冷的感覺從心底傳遍到指尖,我有些失控地推開窗戶,把那團骯髒的紙團連同手裡的書一起丟了出去。手碰到了掛在窗台邊上的dv攝錄機,攝錄機劇烈地搖晃了幾下,鏡頭上反射了一下燈光,讓我注意到了鏡頭上沒有套蓋子。我呆了一下,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一把抓過了攝錄機。
  「不要!你幹什麼?」
  屏幕一片漆黑,依稀是一隻手擋在鏡頭上面。
  「寶貝兒,別怕!我就是想看看你在鏡頭裡是什麼樣子?」
  佟的聲音裡滿是調笑的味道。
  然後鏡頭一晃,拍攝到的是天花板,隨後又馬上拉下來,嫣出現在鏡頭裡。
  她穿著睡袍,可卻是敞開的!乳房被一隻手抓著,粗大有力的手指深陷在乳肉裡面,乳頭被擠得向上翹著。她的手抓著那只胳膊正用力掰,但那隻手死死抓緊了乳房,雖然被扯開了一些,卻讓本來飽滿的乳房更加變形。
  她有些惱怒地看了一眼鏡頭,眼光又轉移上去,說:「你要的我剛才都給你了,我們說好的,從現在開始我們之間就算結束了!你快走吧,我老公說過了要回來!求求你,以後再也不要糾纏我了。」
  鏡頭一直向著乳頭推進,最後壓在了乳房上面,旋即又拉開,被瞬間壓扁放大的乳頭很快恢復了原來的堅挺。佟還在笑,笑得聲音很短,然後說:「你放心好了,我說到做到,答應你這是最後一次就不會反悔。但你也答應過我了,這次可以放開了玩兒的啊。你老是一本正經的,挨操都那麼嚴肅,這怎麼能叫放開?我想看你更淫蕩的樣子,像個騷貨那樣和我干。」
  鏡頭移動在大腿上,順著雪白的肌膚往上移,最後停在兩腿間。嫣的陰唇上濕漉漉的,閃著水光,上面的陰毛有些白色的東西沾著正向下滴,慢慢拉出一條細細的長線。佟的聲音繼續著:「我才弄了一次,還不過癮。過了今天,我再想幹你怕是不容易了,你得好好陪我玩夠了才行。你老公?別騙我了,他現在根本不會回來,娜給我打過電話了,說他在醫院。我讓她留意著呢,要是他從醫院出來,會打電話告訴咱們的。」
  這時候嫣掙脫開了身體,用手飛快地掩住了衣服,想往旁邊走。卻被一把拉了回來,身體一個趔趄坐在了沙發上面。
  直到這時我才分辨出來,兩個人是在客廳的茶几旁。
  鏡頭又一次推進到嫣的胸前,一隻手從鏡頭後伸出來,用手指扒開了衣領,露出一條深深的乳溝。嫣抬手撥開了那隻手,又把衣領掩上,說:「你還想讓我怎麼樣?我已經很對不起他了,現在有個機會讓我回頭,我什麼都不想了,只想以後安安穩穩地過日子!給了你這一次,已經是不應該了,咱們就這麼平平靜靜地分手行不行?真把事情搞砸了,大家都不好。」
  「剛才你過癮不?」
  佟的手又伸了過去,這次是隔著衣服撫摸乳房:「你剛才流了好多水,證明很爽啊,被我操著還想什麼愛老公?你該愛我這根雞巴!你想想我這根雞巴給了你多少次高潮?那次不是讓你醉仙欲死?其實在床上我和你才是最佳拍檔,不和我搞,你以後還能享受到高潮嗎?」
  嫣的胸脯劇烈地起伏了幾下,說:「你別管,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那隻手順著乳房往下摸,在小腹上停留了一會兒,繼續下去,撩開了睡衣的下擺,然後在大腿上捏了幾下。
  「寶貝兒,咱們幹過這麼多回了,還在乎多這下半場嗎?你聽話點,讓我好好搞了這次,也不枉我們緣份一場。你看,我又有反應了!」
  隨著佟的話,鏡頭轉向了下方,拍攝到了佟的兩腿,陰莖半勃起著,上面也是濕漉漉的。
  「我不想了。」
  嫣的話裡透著倔強。
  「可是我想……」
  佟的一隻手抓住了自己的陰莖,引導著向嫣靠近,一直抵到了她的臉前。鏡頭裡隨即出現了嫣的臉孔,眉頭皺著,表情慌亂地躲閃,嘴唇緊緊閉著,似乎意識到了佟想要幹什麼。
  鏡頭猛地一高,晃了一下,似乎是佟上了沙發,然後陰莖被抓著繼續往嫣的臉上湊。這次她的身體似乎是被兩腿夾住沒法擺脫了,只能拚命地扭臉,濕漉漉的陰莖就杵在她臉上隨著她的掙扎擺動,有幾次擦過了嘴唇,龜頭的部分幾乎是從兩唇中間劃過去的。
  鏡頭搖晃得厲害,頭髮,臉,眼睛,嘴唇,不斷地在鏡頭裡快速閃動,那根半勃起的陰莖卻始終在鏡頭中間,最後,嫣的頭突然不能動了,像是被壓在了沙發的靠背上。她緊閉著眼睛,表情十分痛苦地從喉嚨裡發出「唔唔」的聲音。那根陰莖也終於抵在她的嘴唇上,擠在鮮艷濕潤的嘴唇中間,因為牙齒閉著,龜頭只能在兩唇之間摩擦,嘴唇被擠得翻開,露出雪白整齊的牙齒來。佟的聲音還在繼續著:「寶貝兒,聽話聽話,張開嘴給我含一下,一下就好。」
  嫣的頭被夾得死死的,鏡頭裡甚至已經看到了佟的陰毛。她的臉被兩腿夾得有些變形,看上去更痛苦無助。這時候佟抓著陰莖的手鬆開了,龜頭還杵在嘴唇之間,他的手過去捏住了嫣小巧的鼻子,同時向上拉扯,上唇就被扯帶著翻了起來。嫣像是受刑一般發出一聲悶悶的哼聲,眼淚已經從變形的臉頰上流了下來。
  「你怎麼老是嫌棄這個?雞巴又不是什麼髒東西,你看,這上面不都是你流的水嗎?自己身體裡的東西有什麼好怕的?這叫出口轉內銷……」
  佟的語氣說不出的齷齪,不失時機地勸著。
  「不……要……」
  嫣終於忍不住張開嘴喘氣,尖叫了一聲。但隨即就被硬塞進嘴裡的陰莖阻斷了。她大口地喘著氣,喉嚨裡發出近似嘔吐的聲音。但陰莖幾乎已經完全被塞了進去,連發出的聲音也變得沉悶起來。她努力向後退縮,想吐出嘴裡的陰莖,可人卻被後面的沙發靠背頂著,沒有一點後退的空間,反倒是佟用力向前挺了一下身體,恥骨完全壓在了她臉上,蓬鬆的陰毛充滿了整個畫面,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和佟的聲音:「別動,先別動!你的嘴好熱,好舒服!」
  鏡頭開始前後晃動,半軟不硬的陰莖在陰毛下面時隱時現,佟模仿著性交的動作挺動身體,讓陰莖不停地在嫣嘴裡進出。陰莖沾上了口水,在燈光下閃閃發亮,像一根骯髒醜陋的凶器,在柔軟的嘴唇間開始慢慢變得堅硬起來。
  他的手還捏著嫣的鼻子,用玩笑的口吻說著:「別咬啊!寶貝兒,待會兒還要用它來操你呢……」


  二十九



  我真的希望嫣能一口咬下去……這根已經脹大的,上面佈滿了青筋陰莖,給

了我無比恥辱的記憶,並且還在繼續傷害著我原本已經脆弱不堪的神經!那一瞬

間我甚至想:如果她真咬下去了,就是我的解脫,即使她曾經多麼不堪,即使她

曾經心生離意,背叛的那麼深!但我仍舊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原諒……



  因為我愛她。



  什麼都沒發生,那根東西繼續在她的嘴裡進出,上面沾滿了淋漓的口水。嫣

原本端莊精緻的五官因為被捏住鼻子和口中的陰莖而變得有些扭曲,像一件精美

的瓷器正一點點裂開。她的一隻手抓了佟的手腕用力拉扯,另一隻手則抵在他的

胯部,似乎想要把佟推開一些。



  她的企圖很徒勞,甚至還加劇了佟的興奮,隨著嫣的後仰他一點一點地向前

移動身體,以使陰莖能更深地插入喉嚨深處,由於嫣的頭沒有被固定住,所以每

次挺動都令她的頭向後仰一點,結果她的身子被逼迫著朝後面拗了過去,到後來

整個人弓一樣的彎曲了起來。為了不使自己仰倒,原本推佟的那隻手變成勾著他

的大腿,抓手腕的手也由拉扯變成了緊握,使得她此刻看上去更像是一個欲求不

滿的淫女蕩婦一般,正想方設法把對方的陰莖往自己口裡塞!



  攝影機的背帶垂下來,在鏡頭前晃動著,不時地觸碰一下嫣的臉龐,有時插

進去的角度不對,腮邊會被頂的高高鼓起,頭髮經過了佟的揉搓以後變得蓬鬆散

亂,使她看上去有幾分憔悴。她急促地呼吸著,胸脯劇烈地起伏不定,似乎還想

保持自己的尊嚴,她在竭力地平衡身體,努力不讓自己仰倒。可那根賁漲的陰莖

好不憐惜地在她嘴裡死命抽插卻徹底讓她失去了矜持和一貫的儀態!那劇烈的動

作,把她曾經慣有的端莊和恬靜衝擊得七零八落,慘不忍睹……



  畫面突然猛地一晃,是嫣終於支撐不住,身子一下仰面跌倒在地板上。佟的

陰莖從她的口中滑出,水淋淋地在鏡頭裡跳動。



  嫣有些狼狽地挪動身體,試圖從佟的胯下抽身出來,但是佟馬上快速地坐下

去,騎在了她腰間,然後慢慢地向上移動,把陰莖朝她的嘴邊湊。嫣叫了一聲,

用雙手抵住了他的腿,叫:「放開我……你難道還沒作踐夠我!是不是非要逼死

我才開心……」



  「剛才不是也含了嗎?」佟笑著說:「真舒服!我怎麼捨得你死?我愛你還

來不及呢!寶貝兒,說實話,沒想像的那麼恐怖吧?其實這東西挺乾淨的,你看

看,上面除了你的口水,沒別的東西了。」



  嫣的臉上帶著嗔怒,尷尬地別過頭,躲避著佟已經湊到嘴邊的陰莖,她似乎

想說什麼,但張了張嘴,卻還是閉上了。佟的陰莖就戳在她的臉頰上面,不斷地

摩擦,龜頭的稜角一遍又一遍地刮著柔軟的腮肉,在上面留下一灘亮的水漬。他

此刻已經半坐半蹲在嫣的胸脯上,把兩隻乳房壓擠得向前鼓起來,乳肉愈發顯得

飽滿誘人,乳頭也挺挺著立在頂端,充血地勃起。



  兩人誰也不想妥協,僵持著。但佟並沒有著急的意思,他肆意地用陰莖在嫣

臉上劃著,好像很樂於維持眼下的狀況。嫣見他沒有強迫口交,也沒有反抗,任

由他就那麼壓著,只是皺著眉頭,有些厭惡的表情。



  佟玩了一會,俯身扳過她的頭要親她,陰莖就隨著他的動作下滑到了乳房中

間,嫣用力別過臉,不肯讓他親,但那舌頭還是舔在眼角、腮邊和耳垂。佟表現

得很貪婪,也不管她臉上還留著的液體痕跡,舔得哧哧響。



  鏡頭搖晃著,在嫣的身上飄忽,最後穩住了,卻照向了天花板。



  「給我乳交吧?」佟的聲音。



  「不。」



  「你說,你身上哪裡沒被我玩兒過?還這麼害羞幹嘛?你聽話,好好陪我玩

這一次,以後我就不纏你了……到時候,你想我來搞你還得求我呢!」佟無恥地

說著。



  「啊……」嫣叫了一聲,聽上去很不舒服才叫的。



  悉悉索索的聲音,似乎兩個人都在動,接著是佟粗重的喘息,和嫣偶爾輕聲

的,似乎沒有任何意義的呻吟。



  「好痛!別拉……」嫣又叫了起來。



  「你的乳頭這麼小巧,真是可愛!」佟的聲音說不出的猥瑣:「你看,都這

麼硬了!乳頭硬就是想了,你現在是不是想讓我操了?」



  「我沒有!」



  「還嘴硬!你的身體騙不了人……別動……讓我摸一下看看,是不是又流出

水來了……」



  「啊……」嫣的驚叫帶著顫音。



  「嘖嘖……嘖嘖……你看我的手都濕了!」



  「你給我舔舔屁眼兒吧?」佟接著說:「我試過幾次毒龍鑽,很舒服,你給

我舔幾下我就搞你……」



  「你不要這麼變態行不行?」嫣的聲音裡透著惱怒:「這些下流齷齪的東西

我不會!」



  鏡頭又一陣晃動,然後,是兩條長長的腿出現在鏡頭裡。攝影機被放在了地

板上,兩腿的正中間。不知什麼時候佟已經換了姿勢,反身坐在嫣身上,用屁股

壓著她的脖子。嫣的睡袍被撩起到腰間,雙腿被大大分開著,佟的一隻手正陰部

慢慢地搓動,他邊搓邊用帶著嘲弄的語調對嫣勸導:「什麼叫下流?這是情趣寶

貝兒,搞屄的時候越下流越好!男人越是下流,女人就會越爽!你知道為什麼我

每次都能搞得你來幾次高潮嗎?就是我會玩兒,女人越被玩弄就越興奮,越不要

臉得到的高潮就越強烈!剛才你給我含著雞巴的時候是不是覺得很變態?所以你

才流了這麼多淫水……」



  嫣沒吭聲。她兩腿往中間合了一下,但被佟的胳膊擋住了,只好又無奈地分

開,任憑他動作。



  佟的動作開始慢慢加快,力度也逐漸加重,嫣的雙腿開始隨著他的動作不由

自主地擺動,同時發出時斷時續的呻吟。鏡頭裡看不到她的臉,但從聲音裡還是

能聽出她在竭力抑制自己,好像不情願叫出來一樣。



  佟停頓了一下,換了一隻手,用中指和食指插進了她的下體,開始用極快的

頻率抽插,每次插下去,拇指都按在陰蒂的部位。裡面的水很多,戳進戳出的手

指亮晶晶地閃著,發出「噗嗤噗嗤」的響聲,帶得汁液淋漓!



  嫣的聲音逐漸大起來,抑制不住地連成一片。她的腿也緊繃起來,臀部開始

不由自主挺動,似乎是想掙脫,又似乎是在索求。但無論她的身體如何挺動,佟

的手始終在她下體裡飛快地戳著,而且動作變得近乎野蠻,幅度也越來越大,像

是對女人的下體有仇恨一般,沒有一絲憐憫!嫣尖叫了一聲,臀部一下子抬離開

地面,顫抖著停在那裡,持續了幾秒鐘的時間,才頹然地落下來,不動了。



  佟長長地吁了口氣,把手指拔出來,甩了甩,問:「爽吧?寶貝兒……」



  嫣死了一樣一動不動,只是偶爾抽動一下身體,還能看到大腿的肌肉在有節

律的抽搐,下體的毛髮也被完全浸濕,一縷縷貼在肌膚上,一片狼藉。



  佟俯身,用手指撥開了那裡,陰道裡面被撐開的洞還沒有合攏,裡面鮮紅的

肌肉還在蠕動。他用力扒著,不讓那洞閉合,然後用一根手指沿著小洞邊緣的肉

芽刮碰,鮮紅柔軟的嫩肉被觸碰的時候,會不由自主的收縮一下,然後隨著慣性

恢復之前的形狀。



  我的羞憤充斥了整個身體。看著那本該屬於我的,妻子隱秘的部位被別的男

人肆意玩弄,刀絞般的痛楚、恥辱卻無奈!我甚至懷疑:那曾經以愛之名和她的

纏綿,究竟有沒有給她帶來快樂?而眼下,我原本矜持婉約的妻子,卻被這樣一

個男人用這麼猥褻的手段玩弄出了高潮!



  身體的快感,竟然和愛無關!



  佟站起來,撿起地上的攝像機,然後跪在嫣的雙腿間,用一隻手扶著陰莖湊

近她的下體,讓龜頭抵住了陰蒂的部位,用力按下去,把陰蒂深深地壓進肉裡。

攝像機慢慢推進,整個陰部在鏡頭裡慢慢放大。碩大的龜頭壓在上面,濡濕淫靡

到極點。他用稜角刮著,研磨著,說:「寶貝兒,你想不想我現在就操進去?你

身體裡面空不空虛?我的雞巴現在就在你洞口了,只要你說一聲,我就馬上給你

弄進去……你要不要看?看著我操進去你一定會更興奮!」



  嫣呻吟了一聲,手伸到了下面去推,用帶著哭音的語調喊了一句:「夠了!

你放過我吧!現在你什麼都得到了,都遂意了,還要這麼作踐人!我在你眼裡難

道就只是個蕩婦?」



  佟嘿嘿一笑:「不是?不是你剛才哪來的那麼多淫水?不是你剛才興奮得屁

股怎麼都挺起來了?你說不喜歡給我含雞巴,可我的雞巴一插進你的嘴巴,你下

面馬上就濕了,這還不淫蕩?貞潔烈女有這麼個貞節的嗎?你說你不是淫婦那你

是什麼?我每次操你,你嘴裡都喊著不要,可哪次不是高潮不斷?你也就只剩下

嘴是硬的了,愛那層面子不肯承認享受!我問問你,你真心來說,要是以後我不

操你了,你還能不能像今天這樣欲仙欲死?能不能快活得死去活來?」



  鏡頭推上去,拍到了嫣的臉,滿面羞愧,她的痛苦若深入骨髓,眼神絕望中

卻帶了迷惘,似乎無所適從。佟的手伸過去,捻住了一粒乳頭,扯著向上拉起,

乳房也被連帶著扯動起來。他搖晃了一下,乳房也跟著豆腐一樣顫巍巍晃動,一

鬆手,在另一隻乳房上拍了一掌,說:「我扯你喊痛,但你一定知道,這痛中帶

著快感,越是疼,就越是刺激,你就越是興奮。你的身體就是這麼敏感,像蓄滿

水的湖海,單等開閘放水的那個時節!一旦觸動了那緊要的關口,當然會一瀉千

裡!你這樣一個淫蕩的身體,結婚這麼多年你老公都沒開發出來,你說可惜不可

惜?」



  「不要說了!」嫣瘋了一樣大叫起來,雙手揮舞,用力在身邊的地板上捶打

了幾下,她有些歇斯底里,拚命地搖著頭,不讓佟繼續說下去。



  「好!我不說。」佟的手撫摸著她的乳房:「我只管做好了!」他把乳房牢

牢抓住,用力捏擠,讓乳房在手中不斷的改變形狀。時不時搓弄幾下乳頭,讓本

來就已經脹大的乳頭變得更加紅腫。



  嫣淚流滿面,卻呻吟不斷!她的人在佟身下扭動如蛇,拍打如魚,可臉上的

紅暈卻越來越濃,漸漸的面頰艷赤。那手捏得越重,她的呻吟就越綿長,揉搓得

越用力,她的身體就越顫抖!彷彿情慾從身體深處一下子噴發出來,將她的身子

炙烤得無法忍受!



  「讓不讓我操你?」佟問。他把鏡頭對準了嫣的下體,一隻手捉著陰莖抵在

洞口,卻不進去,只是用龜頭不斷地撩撥陰唇,刮擦陰蒂。有時候用力大了,龜

頭會一下子陷入兩片陰唇中間,幾乎已經插了進去,他卻馬上拔出來,繼續在口

上摩擦。



  「讓不讓我操你?」佟的聲音說不出的邪惡。看著嫣全身戰慄扭動,他視若

無睹,依舊讓陰莖在陰唇陰蒂陰毛上慢慢研磨,像是垂釣的漁夫,巍然端坐,正

襟如鬼。



  「我不要……」嫣費盡氣力說,猛地推了身上的佟一把:「我有我老公!他

更愛我!我不要你……我不要這麼邪惡的慾望……」



  「人生下來就是追求快樂的!」佟的聲音說不出的誘惑:「你追求身體的快

感正常之極,有什麼錯?你的身體食髓知味,已經不是當初的你了。沒有了墮落

和背叛,你這一生都不能再享受這極樂的幸福!然後你為了你家人的幸福活著,

自己像行屍走肉,又有什麼意義?」



  嫣喘息著,沉默著。



  「你不肯求我操你,是因為道德,你覺得求我操你,就是背叛,就是放棄了

道德,是不是?」佟把陰莖慢慢塞進了嫣的下體:「可是即使你不說,我也知道

你想要我操你!你的身體最忠誠於你,我幹你的時候,你一直在享受,卻不肯承

認這享受是你追求的!其實你很自私,得到了快樂,卻把罪過推給我一個人,現

在我如你所願,給你享樂,這罪由我一個人承擔!」



  他挺動身體,把陰莖送入嫣身體裡面,一直壓下去,直到全根而沒。恥骨緊

緊頂住她的胯部,兩個人的陰毛連成一片,分不清彼此,然後拉過她的手按在她

小腹上面,說:「你感覺一下,現在我已經在你身體裡面了,多罪惡的姿勢啊!

多淫蕩的動作啊!這種墮落給你的快感,你感受到了沒有?」



  嫣長長的呻吟了一聲,兩腿使勁收起,夾住了佟的身體,嚶嚶地哭起來,眼

淚從眼角淌出,順著髮際線沒入頭髮,這時候的她,突然變得安靜,頹然地放棄

了抵抗。



  鏡頭又拉了回去,對著兩人交接的部位。佟開始緩緩地抽出陰莖,一點,又

一點……陰唇被帶得翻過來,粉紅色的肉緊貼著青筋暴露的皮膚,油一樣的一層

液體佈滿在上面,到龜頭的稜角時,她的陰部就像花朵綻放,開得燦爛美艷。抽

到盡頭了,再慢慢送進去,一點一點的,伴著佟的淫笑,和絲絲的吸氣。粗大的

陰莖漸漸插進去,陰唇被帶著凹回去,跟著陰莖陷進去,兩邊白嫩的肉鼓出來,

像貪吃的嘴巴含滿了食物。



  佟一邊慢慢抽送,一邊低聲說話:「寶貝兒!你有沒有仔細體會過這麼淫穢

的身體接觸?皮肉相接,嚴絲合縫!你這洞,是這世界上最美的所在,又滑嫩又

多汁,女人多情,都在下面這寶貝地方!看著我的雞巴在你身體裡進出,你說不

愛我我也不信了!」



  「你說不愛我我也不信了!」



  我閉上了眼睛,只覺得全身冰涼,一瞬間心灰意冷。我知道嫣不愛他,我知

道嫣愛我!但我更知道那個流氓說的話是真的,愛我的妻子,身體卻真的更愛那

個迷姦了她的流氓!



  我極力回憶,我和她曾經水乳交融的時刻,也曾經銷魂入骨,可卻找不到像

剛才所看到的一幕,她的身體極度熨帖地接受著那個男人,歡愉到戰慄!



  「啊……啊……」嫣的呻吟響起,短促而凌亂。我睜開眼,像看陌生人一樣

看著鏡頭。鏡頭裡兩個人交接的部位清晰如畫,佟開始快速動作,粗大的陰莖飛

快地在嫣的身體裡進出,像一把刀正刺入心房,每一次撞擊都結結實實,她的身

體被撞得一點一點向前移動,兩腿也隨著激烈的動作晃動,大腿上的肉顫得像水

面的漣漪。



  嫣的每一聲呻吟都被撞擊打斷,沒等到那聲音升起就戛然而止,呻吟中夾雜

著急促的喘氣,混亂又刺耳,加上皮膚碰撞發出的「啪啪」聲,讓本來隱隱作痛

的心忽然空曠起來,像腹腔裡什麼都沒有了,空的難受!



  「我給你來個猛的……」鏡頭裡的男人說。他把攝像機放在了茶几上,然後

抱著女人的身體翻了個身,讓女人跪在攝像機前面,兩手把住了她的腰身,從後

面弄進去。女人手扶著茶几,一臉茫然,長長的頭髮撲散下來,開始遮住面容,

雪白的身體肌膚如綢,在男人的衝刺中顛簸搖曳……



  看著女人的手臂慢慢彎曲,頭越來越低,看著女人的腿越分越開,直到漸漸

滑倒,看著男人騎在她美麗的圓臀上猙獰著臉攻擊,看著女人扭曲的身體被肆意

凌辱,我呆呆的什麼表情也沒有。



  這時候,佟伸手去抓過了攝像機,貼到女人的後面,對著滾圓白膩的屁股和

粗壯的陰莖拍攝,然後抬起來,把臉湊近鏡頭,說:



  「你看!我在搞你的老婆。」
第30章
鏡頭猛地一晃,顯然是被打了一下,然後馬上恢復穩定,快速地對準了嫣。
  嫣的身體本來已經伏在地板上,此時卻斜過了身體,因為被牢牢壓著不能完
全起來,所以只是上身側著。她有些憤怒的樣子,定定地看著佟,像是被戳痛了
某根脆弱的神經。她在極力表現生氣,想讓自己變得嚴肅,可半裸的身體令她看
上去還是更狼狽——**從敞開的衣襟中間滑出來,伴著佟的動作不斷晃動,另
一隻包裹在衣服裡的**則緊貼著地板,在光滑的地板上來回揉動。
  佟的手伸過去,從下面托住那只懸空的乳,像挑揀要買的物品那樣掂了掂,
對於嫣的反應顯得早有預料,他的動作沒有停止,也不激烈,持續地一下又一下
不斷衝擊著,節奏很慢,可力度卻很重,每一次衝擊,都讓嫣的身體猛地向前傾
斜,劇烈地顫動。「是嗎?」佟邪惡地笑著:「你是不是已經想過了,剛才你那裡為什麼突然
收縮的那麼緊?夾得我好舒服!你的屁股都繃起來了,我能感覺到你全身僵硬,
還在顫抖呢!這就是墮落帶來的快活,美妙吧?」
  「來,寶貝兒,跟著我的話重複一遍……」佟的聲音充滿誘惑的意味:「我
喜歡野男人,喜歡被老公以外的男人**的b今天不給老公,只給野男人,誰
都行,誰都能玩兒我,就是不給他玩兒……」他還在很得意地說著,卻沒防備嫣猛的一個翻身,從他身下掙了出去。鏡頭
劇烈地晃動了一下,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在地板上滑行了很長,才停在牆角。畫
面也隨之穩定,卻是衝著書房的門框邊。
  嫣赤著腳從鏡頭前跑過,緊跟著是佟追過去,然後是嫣的驚叫,撕扯爭執的
聲音,伴隨著佟的沉重呼吸。鏡頭裡時不時可以看到佟的一隻腳,閃一下又馬上
不見了,似乎是想把嫣從書房拉出去,然後是桌子挪動的聲音,和嫣小聲的哭。
  「鬆開手行不?我不讓你說了,咱們回沙發上繼續做,你得讓我射了吧!」
  「不……你放了我吧!」「都搞過這麼多次了,還差這一次嗎?聽話,快點……我都答應你了,這回
讓我好好搞,以後不來找你了!你也要守信才行啊。」
  嫣沉默。
  「你還想裝貞潔淑女啊?俗話說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你老公都知道了,你還
想他當沒事人一樣?我不逼你,但說實話,你和我在一起是不是更快樂?不但可
以放開束縛享受快感,我保證還有更刺激的在等著你……」
  「正因為他知道了……」嫣終於說話:「——卻沒一句責怪……我才會更愧
疚!我的背叛帶給他的痛苦,帶給孩子的痛苦,會叫我悔恨一輩子!之前……的
已經錯了,這次我再答應你,就是錯上加錯!我的身子你都得到了,為什麼一定
要再多這一次……」「都干到一半了……聽話,把腿分開……」
  「啊……」
  「把屁股翹起來點寶貝兒……別躲……不然**進**裡了……」
  「你走吧!算我求求你……」
  「啪。」一聲脆響,巴掌打在皮膚上的聲音。
  「你別歪來歪去行不行,我搞完一定走,不用你求。」
  「啊啊……啊……」
  肌膚碰撞的聲音,桌腳挪動時摩擦地板的聲音,夾雜著嫣斷斷續續含糊不清
的一些呻吟。佟的一隻腳還在鏡頭裡,不斷地挪動,像是在尋找一個合適的支撐
點,或者是在追隨嫣的移動。「身子抬起來……」佟的聲調中有些滿足:「讓我摸摸你的**!你這麼壓
著我插不進去手。」
  「啪啪……」碰撞聲在加速。
  「把衣服脫了吧!」佟在進一步索取:「我想看著你全身光溜溜的趴在我前
面**,你配合點,我就早點射出來,不然你一會站不住了,還得換姿勢……」
  「你……你你……快點……」
  「搞你的 真舒服!說實話**我也操過不少了,可像你這樣又嫩又多水,
還能吸人的我真沒遇到過!寶貝兒,要是你老公以後對你不好,你就找我吧,我
出錢給你買房子,你還是什麼都不用操心,就待在家裡等我來就行!這年頭結婚
什麼的還不就是一張紙,在乎那名分幹嘛?」「別……說了……啊……」
  「你想不想更刺激的**啊?」
  「不想。」
  「真不想?」
  「不……啊啊……」
  「你有沒有想過,讓不同的男人換著班操?一個接一個,排著隊,一個射完
了精第二個立刻繼續接著操,讓你的高潮一波接著一波!沒輪到的男人排成一圈
站在你身邊,用**摩擦你的**,屁股,臉……」
  「求求你……別說這些噁心話了。」
  「噁心?你錯了,那才是女人最極致的享受呢。你還裝,那天你不是表現的
很享受嗎?又浪又騷的……」「什麼?」
  「你蒙眼給**的那天,想起來沒有?就是在娜家裡的那天,那次操你的就
不止我一個了,你難道真不知道?搞了你那麼久,射了那麼多**,最後都操得
你快癱了,那滋味好吧?」
  「你……」
  「我這個圈兒裡有這麼幾個朋友,喜歡這麼搞,你不知道你那時候的表情多
誘人,簡直迷死他們了!那兩個傢伙看見你就馬上硬了,你不知道,他們都四十
多的人了,平常得女人用嘴嘬才能硬,可一見到你光著屁股坐在椅子上,馬上像
吃了偉哥一樣就翹起來了。」
  「啊……」嫣一聲近乎歇斯底里的叫。
  「你幹什麼?生氣了?生氣也等我射完了再起身嘛……來,趕緊趴下,我快
到了……」「啪」的一聲清響,然後,是一片寂靜。良久,才又聽到佟的聲音:「是惱
羞成怒嗎?居然打起人來了!被幾個人搞你難道真分不清?還是故意揣著明白裝
糊塗呢?早知道這樣,我那晚就該當場揭下你的眼罩,讓你親眼看看另外兩根操
過你的**!瞪著我幹什麼?想吃人?承認自己好淫真的很難嗎?無非就是個自
尊嘛,在我眼前你還要什麼自尊?我們哪次搞你不是嘴裡說著不要卻把大腿叉得
開開的?還想像自己多純潔是吧?你早不是了……」
  「我知道你不是好男人。」嫣的聲音有些無力:「可我沒想到你這麼無恥齷
齪!你究竟想要什麼?不是我的身體嗎?我都給你了啊,都給你了!你一定要把
我推下地獄才甘心嗎?是不是?如果你真想逼死我,我就如你所願……」
  「逼死你?別說得那麼瘆人,我怎麼捨得?你問我要什麼?是真不知道我要
什麼嗎?我要的是你服服帖帖聽話,讓你擺什麼姿勢你擺什麼姿勢,讓你怎麼叫
你就怎麼叫,我就喜歡看別人的女人在我面前放棄尊嚴脫了褲子等**!」一聲淡淡的歎息:「有那麼重要嗎?」
  「重要,我就要這感覺。」
  「變態……」
  嫣的腿出現在鏡頭裡,似乎是想逃出來。但佟馬上也跟了出來,兩人的腿在
鏡頭裡不停地動著,但動作幅度並不大,僵持了一會兒,嫣終於又被扯了進去。
佟轉回來,俯身拾起了地上的攝像機。
  嫣赤裸著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上身俯著桌面,臉埋在手臂中間,肩頭不住
地聳動,似乎是在哭。她的坐姿有些歪,身體彆扭地斜過去很多,兩腿緊閉伸在
桌下,欠起的臀部上,有一片明顯的殷紅痕跡。
  鏡頭繼續推進,一直穿過她的腋下。整個**就充滿了畫面,**上規則地
排列脹大的突起,鮮紅的乳暈環繞在周圍,配上細膩無比的皮膚,像盛開的花一
樣嬌艷動人。佟的一隻手從鏡頭後伸出,用三根手指捏住了**,慢慢地捻動。
嫣的身體晃了一下,略微顯示著不配合,卻沒有太大幅度,任憑他繼續猥褻。**在鏡頭裡被拉扯、搖晃、搓揉,像個無助的孩子盡人擺佈。
  「那天你也是這麼光著坐在椅子上,我就站在你旁邊,看著你的兩個**被
他們揉搓,他們那樣子可真貪婪,要不是怕你發現,一定會一起上去吸吮!如果
不是我,那個快五十的老傢伙這輩子恐怕也沒機會幹到你這麼水靈嬌美的良家美
人兒,哈哈……他口水都在流了。你想像不到他有多激動,扶著自己的**往你
身體裡塞,手都在顫抖,怕自己挺著的肚子碰到你,就把身體仰著,像玩高難度
的雜技!」「我看著那根**一點一點被塞進你的 裡,看著你那張美麗到極致的臉和
無辜的表情,說不出多有成就感!你身邊都是人,全圍著看你,那場面,說有多
**就有多**!」
  「求求你,別說了……」
  「我猜你一定知道……你不用否認,那天你的表現棒極了,要多嫵媚就有多
嫵媚,你叉著腿端坐的樣子,就像自己還穿著衣服,就像正高貴地坐在咖啡廳裡
喝咖啡……你看,說著說著我就忍不住了,快起來,我接著操你。」
  鏡頭從**上移走,不穩定地晃著,佟有些焦躁地把桌子上的東西往靠窗的
位置推,包括電腦屏幕。有些東西就摔下去,稀里嘩啦響。他把攝像機放在了窗
台上,把臉貼過去仔細看了看,又校正了一下,才去拉嫣。
  嫣趴著沒動,佟就架住了她的腰,猛地把她翻倒了桌上。桌子震動了一下,
嫣狼狽地調整著姿勢——桌子小,她身體長,頭就懸空了,長長的頭髮瀑布一樣
瀉下去,因為要用力梗著頭,脖頸的筋也繃起來,表情就有幾分痛苦。她的腿也
懸在半空中,腿中間,正是桌角,兩腿就從桌子兩邊綿軟地垂下去,像柳條。
  佟爬上了桌子,壓在嫣身上,一隻手摸索著下去,到兩人胯間。嫣的兩手抵
著他肩膀,卻沒有用力的徵兆,佟沉,壓得她兩臂彎曲下去,**就變得格外突
出,加上佟身體的擠壓,乳肉從兩人的身前湧出來,鼓囊囊一片。
  佟開始動作,那種貼著身體的動作,幅度不大。因為趴在嫣身上,他的整個
人就像是在水面上浮動著,隨著自己的動作輕輕搖晃。
  鏡頭從嫣頭的上方過去,所以看不見她的表情,她的頭髮晃動著,漂浮在空
中,波浪一樣。她身體上面的佟,正對著鏡頭,微瞇著眼睛,很享受的樣子,從
肩膀向後看過去,他的屁股在鏡頭裡時隱時現,不住地起伏。我冷冷地看著,像看陌生人,腦子裡什麼感覺都沒有,只有一種奇怪的虛幻
感,好像自己的身體變得不真實了。這個噁心的男人,像乳膠一樣滲透進我的生
活,似乎無處不在,清洗不掉推拒不開!曾經一度我以為,問題的根源在嫣,是
她潛意識的渴求導致佟的有機可乘。我的重心都放在了妻子身上,從沒想過她是
什麼樣的處境,我為了保全家庭,放棄了為愛人戰鬥的決心和勇氣,給了這個無
恥的男人繼續糾纏嫣的機會!
  真正自私的人,是我。
  停止播放,找到文件,猶豫了一下,才按了刪除鍵。又安靜地坐了一會,才
起身出來,回到臥室。
  嫣睡得正熟,孩子一樣蜷縮在床上,眉頭卻還皺著。我站在床邊,憐惜地伸
出一根手指,想去撫平她的眉頭,卻在觸及到的剎那停住了,移過去,輕輕撫摸
了一下她凌亂的長髮,俯身去她頭邊,嗅了嗅發間散發出的清香,帶著她獨有的
體味,綿綿的,中人欲醉。
  到小床邊看女兒,她整個頭臉全埋在毯子裡,姿態和妻子驚人的相像,睡得
香甜沉穩。只是一隻胳膊從枕頭下面穿過去,勾住了床邊的欄杆兒,緊緊握著。
我試著去掰,想給她放回去,卻倔強無比,抓得死死的,掰不開。
  我無聲笑了下,卻把眼淚笑了出來。
  輕輕掩上門,去書房,拉開抽屜——裡面有個我珍藏了很久的禮物,那是我
畢業的時候,教授送我的一把手術刀。他說:你記住,從今以後,你就掌握了別
人的生命,生殺大權,是只有上帝才擁有的,現在卻交到了你手上!你可以用它
救人,也可以用它殺人……
  我不記得自己救過多少人,但我一定可以記住殺的第一個人。
  天還沒亮,黎明前的黑暗,樓道裡靜悄悄的。我沒坐電梯,因為不想等,出
門之前,我給娜打了個電話,我打算讓她去叫佟的門。卻沒人接,我就直接去找
她,我盤算著怎麼跟她說才能隱藏起我濃濃的殺機。
  樓階梯走的人少,有層積塵,人踩上去就留下一行淺淺的腳印,每一個拐彎
處,我都回頭看一眼,想著自己以前留下的足跡。如果沒有意外,這行足跡的旁
邊,應該還有兩個人的印記,她們都是我最愛的人,本來,我不用這麼孤單的一
個人走,可以很幸福,很滿足。現在我要一個人走了,如果能讓她們重新開始,
如果能讓她們還有幸福的希望,我不介意自己的腳步戛然而止。
  推開樓梯間的門,燈亮著,一個人正走進電梯。這麼早就有人,是我沒意料
到的,就怔了一下。那人背對著電梯門,也不回頭,反手去摸按鍵。這樣的姿勢
很奇怪,像是刻意在避免被我看到臉一樣。
  電梯門被關上的時候,有股空氣被擠出來,我突然皺了下眉頭——那是一股
濃濃的血腥味,作為一個醫生,我很熟悉這味道,也很敏感這味道。
  娜的房門沒關上,還在輕微的動,像是剛剛被人隨手帶了下,撞到門框又反
彈了回去。那麼,剛才的那個人,就是從她家出來的了,他是誰?和娜是什麼關
系?但我馬上就搖了搖頭——這些其實和我已經沒有關係了,我現在要做的,只
有一件事。
  客廳裡沒開燈,只有臥室是亮的,門也沒關,燈光從裡面射出來,像一把刀
一樣在寬敞的客廳裡蔓延,我突然有種預感,很不詳,那是一種近似於死亡的味
道,濃濃的,在黑暗中瀰漫。
  推開門,就是娜的那張大床,床上鋪著粉紅的床單,娜靠床頭半躺著,身上
蓋了條碎花的毯子,她的全身都在毯子下面,包括手臂,胸脯,只有頭露出在外
面。她沒睡,正在瞪著眼看我,嘴張得很大,表情扭曲猙獰,眼睛裡充滿絕望和
恐懼。
  潔白細長的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傷口,皮肉綻開,殷紅的血,正從傷口不
停地流出來。
第31章終
一整天,我都呆在刑偵隊三樓的那個小房間。詢問我的,是個年紀四十來歲
的男人,穿著便裝,看上去不像個**。旁邊做記錄的,是個二十來歲的女孩,
戴著眼鏡,很文靜的樣子。

  早晨詢問的是些細節,現場,進電梯的男人,和我去找娜的原因。

  我撒了謊。因為不知道該怎麼對他們說,我不想把自己家的事和娜的死扯到
一起。

  娜是被人捆綁著殺死在床上的,床單下的她全身赤裸,到處是青紫痕跡。我
試著給她做了喉管接駁,試圖把這個和我關係奇特的女人挽救回來。很可惜沒能
夠做到。雖然遺憾,卻也沒有多少難過,只是覺得有些可憐季然。

  中午姓黎的回來,對我說:「你沒說實話,知不知道這什麼後果?碰到個新
手你就完了,冤死你都沒地方喊去!知不知道你也有殺人動機?」說完和戴眼鏡
的女孩耳語了幾句,她出去,不一會領著嫣進來了,後面跟著蘇晴。

  嫣一直在樓下,等了一上午,下面的人不讓她進來。

  她進來的時候低著頭,臉色蒼白,似乎連看我的勇氣也沒有。但一進來就抓
住了我的胳膊,抽噎起來。看得出來,她很擔心。

  蘇晴則沉穩的多,先衝我笑了笑,然後轉向那個男人,伸出手:「蘇晴。」
男人猶豫了一下,握了,說:「黎開。」轉身拉了張凳子坐下,用手指捏了捏自
己的眉頭,對著我,說:「我在娜的電腦裡發現了一些視頻,是關於你妻子的,
咳咳……也涉及到了你家的私隱……」

  嫣就一下子癱了下去,整個身體都軟在我身上。

  我攬住她的肩膀,讓她像個孩子似的俯在了我腿上,輕輕地說:「我知道,
那些視頻,我看過。」嫣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猛地抬頭看著我,眼睛裡充
滿了驚恐!她的臉一下子蒼白到沒有一絲血色,像一張宣紙。

  我開始講述整件事情——在這個陌生男人面前。從陽台的身影開始,電梯的
瞬間,孩子的話,樓梯,龍小騎的視頻,蘇晴、娜、季然,一直到昨天晚上……
甚至連自己當時心裡的念頭都沒有隱瞞!也許我本來應該難以啟齒,應該覺得很
丟人,很羞恥。可我說得很平靜,甚至包括那些無數次在心裡感到齷齪的細節,
都變成好像是別人的故事。或者是這些東西壓在我心裡太久了,我已經被壓得心
力交瘁,此刻當著大家的面一下子講出來,反而如釋重負。很奇怪,原本以為該
痛苦無比的敘述,竟然說不出的痛快!

  我一直看著嫣,不停地用手指給她擦流出來的眼淚。我覺得我是講給她一個
人聽的,就像很多年前的一個夜晚,我對著她傾訴愛意。

  她的表情很複雜,有痛苦,有愧疚,有恐懼和羞恥。

  蘇晴背對著我們站在窗邊,手裡夾著一支煙,卻只是一直夾著,忘了抽,煙
灰慢慢變長,像正在燃燒的希望,正漸漸凋零。在她的旁邊,是那個戴眼鏡的女
孩,似乎也沒在記錄,也許是我講述的內容對她來說過於敏感,她的臉就一直紅
著,抓著筆的手無所適從地在桌面上移動。

  「我只有一個問題……」黎開把雙腳蜷上了座位,變成有些滑稽地蹲在凳子
上:「裡面……有一段關於你妻子被**的視頻。你……有沒有用這個起訴那個
男人的打算?哦……佟!」他的眉頭皺著,似乎遇到了什麼困擾他的事情。

  我搖了搖頭:「恰恰相反,我希望這些東西永遠都不讓別人知道!」整理了
一下嫣的頭髮——無論什麼樣的報復我都不要,我不想讓這個俯在我身前的女人
再受到哪怕是一丁點的傷害!

  「哦!」黎開吁了口氣,皺著的眉舒展開來:「你可以回家了,我可以確保
這點!不會再有任何人看到這些東西。現在我去找龍小騎……小慧,記錄給我就
行了,你不用管這案子了。」

  女孩愕然了一下,終於還是沒說話。他從凳子上跳下來,拍了拍手,向蘇晴伸出去:「那就這樣,再見!」

  蘇晴看著他的手,凝視了一會兒,卻去沒握的意思,說:「不用再見了,我
想沒機會再見到了。」說完拉著嫣出門,把男人曬在那裡。

  案子晚上就破了。連我自己也沒想到,殺人的是龍小騎!總覺得那個人的身
影似曾相識,卻從沒想過是他!

  那一晚,他本來要去我家的。他的目標,是嫣。如果不是佟在,那麼,死的
人將是我的嫣!這是個關於少男激素無法控制的悲劇,和很多正在發生的故事一
樣,既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第二天是週末,下午嫣也去了醫院,我和她一起到病房看季然。她似乎沒有
預想的那樣悲傷,只是沒什麼興致聊天,說房間老是鬧鬼,很嚇人,鬧得她睡不
好覺。我就疑惑起來,跑出去問蘇晴,是不是她的病情又反覆了?蘇晴就抹眼淚
兒,說:「倒沒有,可這孩子是傷透了!知道姐姐是為了自己才惹上禍……心裡
能好受?她就這麼一個姐姐是親人,突然就沒了!昨天她一晚上沒睡,抱著我不
讓我走,說她身上招鬼,說快死的人都招鬼,她就是招了那些東西,才害死姐姐
的……」

  我看她臉色憔悴,就勸:「要不你就請幾天假吧,好好歇歇,不然邊上班還
得守著她,要累垮的!我跟嫣說過了,往後她的治療費我來出。」蘇晴搖著頭歎
了口氣:「怕她不肯!自從知道了你們家受了她姐姐的累,就說欠了你……」

  我愣了下:「這些她都知道?」

  蘇晴的臉就紅了下,說:「我跟她沒秘密的……我名聲不好,招人恨,姐妹
一樣的朋友是沒有的,老天可憐我,才遇到個投緣的孩子,知冷知熱的……看她
了無生趣的樣子,我越難受了!真恨不得替了她受這罪!」

  我就有些尷尬,照蘇晴的意思,連她和我的那節怕也讓季然知道了!回想之
前和娜與蘇晴的糾葛,說不出的荒唐,還不知道小姑娘內心裡是多看不起自己!
正想轉過話題,嫣也出來了,說:「季然說不願意待在醫院了,我就想給她接到
家裡去住幾天,你們說行不?」蘇晴臉上就哭笑不得樣子,忸怩起來,說:「不
要跟著她胡鬧!小孩子心性,早先我就讓她搬過去和我住,也不肯。」

  嫣問:「不在醫院住,危險嗎?」蘇晴搖頭:「她這病要犯,神鬼攔不住,
住哪裡都一樣……」嫣就說:「那就這樣定,接她過去和嘉嘉作個伴。」

  剛下過一場雨,清涼的風從陽台上吹進來,帶著丁點鹹味兒。鬧夠了的嘉嘉
終於在季然懷裡睡著了,嫣坐在沙發上拿著遙控器,不停地換著台,有些心不在
焉,時不時地看一眼陪著季然坐在床頭的蘇晴。

  蘇晴吃過晚飯就要走的,可季然不讓,說睡不慣新地方,死活要她留下來陪
她一晚上。蘇晴有點犯難,完全不像以往的爽朗坦然,不住地推辭,最後還是嫣
發了話,才勉強答應下來。她和嫣之間,似乎有了一些東西阻隔著,說話總是特
別客氣,卻透著謹慎的相持和疏遠。

  我一直在想事情。那天從刑偵隊出來,我和嫣之間忽然打破了一直刻以來意
保持的沉默,一切都擺在了明處,彼此無所遁形。也許聽我說那晚想去殺了佟被
嚇到了,她神經始終緊張著,表現出的依賴也格外強烈!晚上上床,彼此也心照
不宣地互相配合做了愛。臨終了,有幾句簡單的對話,事情坦白到這地步,有些
話反而說得自然起來。她反覆著勸我放棄那種念頭,說:「只要都好好的,誰也
別出事,我就滿足了。」

  看著她全身赤裸偎在我懷裡,一如既往的嬌艷動人。我卻有種說不出的陌生
感,覺得她似乎包裹了一層透明卻撕不破打不開的薄膜,無論我抱得再緊,卻始
終找不到從前貼心和親密!

  嫣閉著眼睛問了我個問題:「你那麼想留住我,為什麼那次會那麼粗暴的對
待我?那天我覺得你已經放棄我了!」我呆了一會兒,才回答:「我想知道,如果我們之間沒了性愛,你還會不會
愛我,會不會繼續留在這個家裡。」

  她就死命地抱著我,緊緊的,說:「我不會走,永遠都不會離開這個家!」

  這是我非常想聽的答案,可當時我卻有點悵然,好像她在很做作地敷衍我。

  蘇晴從季然懷裡接過嘉嘉,小心翼翼地往小床裡放,嘉嘉睡著沒醒,手卻勾
住了她的胳膊,像是要拉住她。嘟著小嘴兒咀嚼了幾下,將一隻腳翹起來搭在了
床圍欄上。蘇晴無聲笑了下,輕柔地俯身在她額頭上吻了下,她的表情很像嫣,
目光裡都是縱容和憐愛,母性昭然。

  季然招手叫:「都過來都過來,我有話說。」

  我和嫣都有些意外,不知道她想幹什麼,疑惑著走過去。嫣坐在了她身邊,
我則站在了她們兩人面前。蘇晴倒沒動,仍舊守著小床,可臉卻是紅紅的,像是
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一樣。

  「今晚,我們就都睡這床好了。」季然語氣輕鬆地說,明亮的眼睛盯著嫣。

  「啊!」嫣的吃驚寫在臉上。

  「我一直以為,一個人如果自己沒做錯事,就能永遠理直氣壯……」季然還
是一貫的那種不在乎的表情:「可現在我卻欠了你們很多!我姐姐對不起你們,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我……」她停頓了一下,接著說:「我不喜歡欠人東西,嫣姐
沒了貞操,那是女人最寶貴的東西,我補償不了,可我卻能還你們一個處女!」
說完,她開始脫自己的衣服,沒有絲毫猶豫,坦然從容。

  嫣被嚇了一跳,急著給她遮蓋:「你……你這是什麼邏輯!傻孩子,別胡鬧
行不?姐姐求求你了……」她被完全意外的情況弄得手足無措,有些慌了。

  季然把嫣圍在身上的毯子丟開,赤裸著身體站在我面前,大大方方地轉了個
身,將身體完全展示給我:「我這身體,沒有男人看到過,還是乾乾淨淨的,你
不管多難過,多遺憾,要了我以後,就不能再對嫣姐有任何一點芥蒂了!」

  我突然十分尷尬,側過身子去不敢看她,求助地望著蘇晴:「快給她穿起來
衣服!這像什麼樣子?這事情和孩子有什麼關係,再這麼鬧我就生氣了!」

  蘇晴沒動,卻豎起一根手指在唇邊:「噓!小聲點兒,別把孩子吵醒了!」

  我只好壓低了聲音:「季然……季然……你聽我說……」

  「你不要說,什麼都不用說。」她一把抱住了我:「如果我沒有病,如果我
有大把的未來,我一定會來搶你!你就是讓我動心的男人!不管你們之間有多相
愛,不管你們的婚姻多牢固,也不說我有沒有機會成功,我都要試著去爭取!可
是現在我放棄了,連最後的希望都放棄了!過了今晚,我就拿你當哥哥,到死都
不改,就當老天沒有給我愛男人的機會!」

  我僵硬著身子,看嫣。她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卻努力保持著平靜,沒有上來
繼續勸阻的意思。

  「嫣姐肯讓蘇姐和你上床,就是補償你的意思,這裡有資格反對我的,只有
你一個人。可如果你不接受我,那我要恨你到死!我乾乾淨淨的來,陪你過了這
一夜,就能心滿意足地去,我就在一個男人的生活裡留下了印記,不白來這世上
一遭!到了那邊,也能和姐姐說,我捨了清白換了安心……」

  一張床,四個人並排躺著。嫣在最外面,她背對我,面向著房門的方向。我
的另一邊,是季然,赤裸著青春的身軀,緊緊貼著我。再過去是蘇晴,平躺著,
仰望天花板,雙手安放在胸口,那豐滿的胸起伏不定,手就如同放在波濤上面一
樣。季然還在努力,她的手不停地在我身上撫摸,靈巧而輕柔,大膽又莽撞。

  挺拔的胸部摩擦著我的胳膊,柔軟且光滑。她的臉靠著我的頸,不太均勻的
呼吸噴出炙熱的氣流打在我皮膚上,她已經成功地撩撥起我的慾望,脹大的**
在她柔軟的手裡矗立著。我幾次按住了她要翻身上來的動作,也許我還能更堅決,也許我能更道貌岸
然地表現自己的高尚,可我還是選擇了這樣一種近似妥協的方式來接受這個女孩
的部分。接受意味著寬恕,寬恕意味著解脫。

  兩人無聲地在曖昧中僵持。她的一條腿搭在我身上,不停地低聲在我耳邊低
語:「我不美嗎?你不想嗎?」光滑細膩的皮膚觸感,輕聲細語的呢喃,青春肉
體發出的朝氣蓬勃,無時無刻不在誘惑著我。她的身體的確很美,可我看這身體
的時候,心裡湧動的卻是一種憐憫,我的心裡,還有道堤壩,暗潮洶湧也不能摧
毀。

  突然發現多了一隻手,越過季然的身體,看到蘇晴已經側身過來,身子和她
貼著,手伸過來握住了我的**。回頭看了一眼嫣,仍舊背對我一動不動,可我
能清楚的感覺到她是醒著的。這場景,讓我想起了那個荒唐之夜,這一段時期,
我不但行為荒唐,甚至在某些反應上算是很幼稚!或者是因為太在乎了,或者是
因為太恐懼了,總之我一直沒能很正確地面對這些問題。也許這算是當局者迷,
即使到了我這年齡,仍舊不能稱得上成熟。

  蘇晴已經起身,隔著季然俯身在我腿間,將**含進口中。舌尖的刺激讓我
深吸了口氣,不受控制地挺了下胯部。這時候季然伏在我耳邊,用極低的聲音悄
悄說:「以後,你一定要對蘇晴姐好……」

  我驚了一下,猛地坐了起來,蘇晴也被嚇了一跳,**從她口中脫落出來,
濕淋淋地擺動著。

  我對她笑了笑,輕輕地搖了搖頭。然後轉過身,伸出手臂抱住了嫣,堅硬的
下體自然地從兩腿之間的空隙插了進去。那裡很濕潤,泥濘不堪。嫣動了一下,
然後順從地向後移動了一點,讓自己以更親密的姿態躲在我懷裡。

  我看不見她的臉,慢慢在後面動著,手從她的腋下環繞,撫摸著**。嫣的
手就圈回來,按在我手上,用力壓著,讓手掌深陷在乳肉中間。她的呼吸很快變
得急促,身體繃緊雙腿伸直,不住地輕微顫動。看上去,她比以往都要動情,甚
至壓抑不住低聲呻吟出來。

  我胡亂在她脖頸上親吻著,散亂的髮絲被吮吸進嘴裡,這一刻,忽然覺得她
一下子鮮活起來,那種久違的心意相通的感覺重複再現,不用說,不用表白,什
麼都瞭然於心!

  天下誘惑不計其數,我卻獨鍾情於此。

  沒有持續很久,我一洩如注。嫣頭也不敢回,有些狼狽地抽了紙巾按住下體
跑去衛生間,身影猶如小鹿驚逃。

  我對著身後的季然和蘇晴坦然笑了笑,用輕鬆的口吻說:「現在沒有了,大
家都死心吧,可以安心睡了。」

  季然也笑,卻倔強地掩飾著,說:「我反正給了,你不要是你的損失,我自
己要安心了。」回身抱了蘇晴,不甘心地說了句:「真失敗,兩個人打不過她一
個……」蘇晴就緊緊抱了她,輕輕拍著,眼睛卻看著我,意興闌珊。

  清晨起來,蘇晴要去醫院值班,我送她,嫣邊收拾碗筷邊交代,要我幫她換
手機卡,說:「手機在桌上,給我換聯通的吧,我用的不多,省錢。」

  季然也跟了下來。等我從車庫開車出來,她剛坐進去卻突然叫不舒服。說讓
我停車。要安靜地躺會兒。我回頭看坐在後面的蘇晴,無奈地笑了笑,她也正看
我,手從座位的縫隙裡伸過來,抓住了我的胳膊。一時間相對無言,卻都有股淡
淡的傷感。這一天,是個新的開始,可我們都知道,這新的開始裡,彼此卻已經
悄然分開……

  「去幫我買口香糖吧!」季然皺著眉,很難受的樣子:「我想吐了都……」

  我應著,下車,往旁邊的小賣店走。手在兜裡摸錢,卻摸到了嫣的手機。掏
出來,正準備關機取卡,忽然心中一動,翻開通訊記錄看了下。有個陌生的已接
電話號碼。拿起小店的公用電話,按號碼撥過去,片刻,有人接了,是個男人的
聲音:「你好,我黎開,你哪位?」

  我沒出聲,掛斷。

  記得有句話:真愛猶如鬼魅,眾口相傳,然目擊者鮮矣!

  如果你不相信有真愛,那她就不存在。但是,你肯相信,就一定會存在。

  我還相信。

  「口香糖……」我對著店主說。他卻沒反應,只是瞪大了眼睛,滿面驚恐的
樣子,嘴張著,像是看到了很可怕的東西。跟著,是一聲巨響,和驚叫。

  回頭看,我的車已經衝出去很遠,剛剛停下來,季然正從窗口探出頭向後張
望,表情平靜無比。

  後面,是個衣著鮮艷的男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