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名稱:[玄幻仙俠]大明天下 1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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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夜探財神府

    東廠中人仍是兵分兩路,白少川帶人跟蹤镖局,丁壽留守緊盯翁泰北的一舉一動,有東廠京內布置的坐探,丁壽的日子好不輕松,這一日又到胭脂酒坊喝酒,還沒進門就見酒坊掌櫃急匆匆向外奔出。ωωω.ъáηzんц⒈⒈.cом

    “二叔,哪里去,生意都不要了。”丁壽笑道。

    “丁公子,小老兒有急事,你要喝酒請自己隨意。”掌櫃焦急答道。

    “說說什麽事。”丁壽來了興趣,拉著掌櫃不讓走。

    掌櫃焦急的一跺腳,“剛才聽幾個酒客閑談,長風镖局的大小姐程采玉昨夜在镖局中失蹤了,小老兒得趕緊找人給郭大少送個信兒。”

    丁壽聞言一愣,手下人禀報長風镖局出城時程采玉也在里面,怎麽又在家里出事了,是哪里消息出了岔子,還要再問那掌櫃的已經著急忙慌的跑遠了。

    回到東廠丁壽將手下的兩個領班喚來,除了卯顆計全還有一個尖嘴猴腮留著兩撇鼠須的人,乃是子顆領班常九,出身下五門中的地鼠門。

    說起地鼠門的來曆,頗爲正道人士所不齒,其門中行止盡是雞鳴狗盜偷墳掘墓之事,常九更是此道中的好手,休看此人體形瘦小,貌似老鼠,形象猥瑣,卻擅長輕功、縮骨功及視、聽能力,不知盜了多少豪紳顯貴,也是夜路走多了早晚遇到鬼,常九半輩子偷活人從未失手,卻在盜墓上栽了跟頭。

    那一年常九途徑湖廣武昌府,恰逢楚王愛妃暴薨,風光大葬龍泉山麓,常九見出殡的車馬隊伍便知陪葬之物必然不少,一時起了貪心,夤夜里帶齊家夥前去盜墓,憑著曆代祖師爺傳下的手藝,幾道墓門機關自是攔不住常九,待進了墓室起開棺椁,將里面值錢的明器搜刮后就只剩下王妃身上的物件了。

    常九翻身入館,先將王妃頭上點綴各樣珠寶的鳳冠摘下,取下金頭面,又弄一條布索結成繩套,一頭挂在自己脖子上,一頭套在王妃脖頸上,緩緩抬起,待王妃上身抬起,將她頸上懸挂的一串上好東珠項鏈摘下,一並放進自己褡裢內,扶住屍身緩緩將她移到上面,兩指按住臉頰輕輕一揉,王妃緊閉的牙關松動,一顆拇指大的定顔寶珠脫口而出,在下面的常九早有準備,張嘴接住,將屍身放回棺內,把寶珠吐進懷中。

    這一次收獲頗豐,常九心中高興,干完了活計才靜下心來打量此番的肥羊,不由一呆,棺木中的王妃姿容豔麗,栩栩如生,不帶一絲死氣,常九顫抖著伸出右手去撫摸著王妃的臉頰,柔軟光滑,吹彈可破,手緩緩向下滑去,待要到那高聳的胸脯時,心中一凜,抬手給了自己一個耳光,祖師爺的規矩不可辱人屍身自個怎麽就忘了呢,待要起身可看那嬌豔如花的模樣有舍不得,一番掙紮終究是色膽包天,將王妃的蹙金繡雲霞翟紋霞帔、行龍刺繡比甲等內外衣物解開,露出欺霜賽雪的白嫩身子,雙乳高聳,小腹平坦,雙腿修長,常九再無顧忌,解下褲子,露出已經高昂的黑丑之物,在王妃冰冷的陰部研磨一下,覺得干澀難進,伸手從舌頭上沾了些唾液塗在肉棒上,下身一挺操了進去,雖說王妃身上冰涼,許是剛死不久的緣故,常九感覺家夥在腔道里似乎能感到一點熱度,精蟲上腦,也不細想,將王妃雙腿稍稍抬起,方便自己抽送,雙手在那對乳房上不住按揉。

    常九入行多年奸屍的事也是第一回干,面對的還是皇親國戚,心中憂懼興奮雜處,在這狹小的空間內動作不便,每每抽送幾十下王妃的雙腿便滑落下去,一咬牙將兩腿架在肩上,不管不顧大力撞擊,隨著他的動作,王妃一雙豐乳如波浪般晃動,看得常九眼熱心急,更是賣力,腰間一酸,一股股陽精噴灑而出,常九也沒了忌諱,伏在王妃身上,將那臭嘴捂在王妃櫻唇上連舌頭都伸了進去。

    待到閉上眼睛伏在嬌軀上喘息已定,常九忽然覺得王妃的牙關動了一下,霍的起身,定睛細看,見王妃長睫毛先是輕輕抖動了幾下,緊閉的雙眸緩緩張開,眼神鎖定到了自己身上。

    常九三魂七魄一下飛了大半,嚇得從棺中一躍而起,落地就要疾奔,又被自己剛才褪到腳踝的褲子絆了一跤,也顧不上疼,拎起褲子飛也似的逃了出去。

    此后幾天常九魂不守舍,不在僧廟道觀里睡覺就得被嚇醒,將身上的銀子都用來買紙錢超度王妃,直到后來聽到風聲,所謂楚王妃得了急病其實是被王府內另一爭寵的妃子下了毒,也不知是那毒藥失了靈還是王妃的命太大,當時只是假死了過去,下毒的妃子怕旁人看出纰漏,撺掇楚王道是橫死不利于王府風水,急匆匆的下了葬,本來就算假死在棺椁里呆上幾天也該真死了,卻偏被盜墓賊連夜里盜了墓,王妃那口氣緩了過來,逃回自家娘家,那王妃家中也是當地有名官紳,尋上王府呈明緣由,楚王大怒,處置了那爭寵的妃子。

    看來是皆大歡喜,惡有惡報,王妃肯定也不會跟人提及自家被盜墓賊奸汙,問題是你在人楚王的封地上盜王妃的墓,雖說是救了人可也是赤裸裸的打了楚王的臉,楚王下令徹查,又根據王妃描述繪制畫影圖形,傳令各地緝拿盜墓賊,其他各地的藩王一看有人盜我們老朱家的墓,那還得了,不殺一儆百將來備不住自己挂了后也不得消停,都下了死力拿人,一時間不止地鼠門,整個大明倒斗這一行都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常九無奈一路北竄到了京師,投靠了剛剛執掌東廠的劉瑾。

    劉瑾正值用人之際,只要有一技之長的來者不拒,便將他收了下來,反正也無人知道他真名實姓,說我東廠窩藏要犯,笑話,你們哪個王府屁股干淨,找咱家來給你說道說道。

    所以常九對劉瑾感恩戴德,憑著自身長于隱匿的本事,將京城中四品以上大員的府院布置摸得一清二楚,東廠坐探無往不利常九的蛇鼠之道居功甚偉。

    待二人進來,丁壽把疑惑一說,計全先道:“長風镖局出城程采玉只是躲在車里,由錦衣衛查勘,不過久聞程采玉博覽群書,精擅易容也不奇怪,若行李代桃僵未嘗不可。”

    常九躬身道:“翁泰北一直沒有大的動作,只是派出密探盯緊镖局的行蹤。”

    丁壽用折扇敲打著手心,“昨夜有錦衣衛到長風镖局去麽?”

    “這個……,”兩人相視一眼,常九開口道:“啓禀四铛頭,東廠的人手不如錦衣衛,不能周全,長風镖局出镖之后附近人手已經撤了,所以……”

    “所以你們不知道是麽?”

    兩人躬身,“請四铛頭責罰。”

    “算了,咱們本來就是人手不足,責罰你們有什麽用,若錦衣衛那幾萬人在咱們爺們手里,哼哼……。”丁壽展開折扇輕搖道。

    “四铛頭,錦衣衛雖無異動,小財神鄧忍昨夜卻曾造訪長風镖局。”計全突然道。

    “哦,爲何沒有禀告。”丁壽眉毛一挑。

    “他連門都沒有進去,只是在大門說了幾句話就走了,您說程采玉失蹤會不會……。”

    丁壽聞言不再多話,招手將常九喚到身前,“常九,你過來跟我說說,小財神府的布置究竟如何……。”

    ************

    梆子敲到三更,小財神府后院寂靜一片,一間客房內,程采玉在燭光下翻閱一本古書,小財神府內藏書不乏珍品孤本,若非有這番機緣平日里倒還無暇讀得。

    光影一閃,程采玉抬頭見眼前多了一名藍衣人,正是數日前曾拜訪镖局的丁壽。

    “采玉姑娘,在下救你出府。”

    程采玉一臉警覺,“丁公子如何知曉采玉在鄧府?”

    丁壽將偶遇胭脂酒坊老掌櫃的事簡要說出,連聲催促程采玉動身。

    程采玉渾如不覺,只是饒有意味的看著丁壽:“丁公子多慮了,長風镖局與小財神府本是故交,采玉不過在此做客,何用公子搭救。”

    丁壽知道對方不相信自己,搔了搔鼻子,“恕在下直言,大小姐被請入鄧府,即便是東廠坐探也未知情,何以今日就有人在胭脂酒坊透漏消息,有心人如此做無非就是想讓貴镖局出镖之人得到消息,自亂陣腳,以郭、程二位局主與大小姐的感情定會不顧一切回京救援,一旦中了調虎離山之計,镖隊的其他人等安危堪憂。”

    程采玉默然,明知對方言之有理,可對其身份仍舊提防,“采玉有一言無禮之處還望公子恕罪,如今錦衣衛與武林人士對長風镖局虎視眈眈,皆爲十二尊翡翠娃娃,公子既身在東廠,想必不會不知,何以要以身犯險,相助采玉脫身?”

    丁壽雙手一攤,索性把事情挑開,“于公,廠衛不和,翁泰北丟失御賜之物我東廠樂見其成;于私,丁某愛花惜花更願護花,莫說小財神府,就是刀山火海這護花之人某做定了。”

    程采玉聽他言語輕佻,本待發怒,卻見他一番神情又不似作僞,暗道東廠行事若只爲了官場傾軋,倒是解釋的通,至于今后的事,且走且看吧,當下起身隨丁壽離開。

    帶了一人自不能像進來時的輕松,好在府內布置一早就已打探清楚,丁壽攜程采玉三轉兩轉,就已到了后花園,從這里出牆便是臨街小巷。

    剛到園中一陣鑼響,四角亮起數盞燈籠,幾十名錦衣衛布滿花園,翁惜珠當中而立,周圍護持著曲星武爲首的數名錦衣衛官校。

    翁惜珠相貌不差,只是雙唇略薄,顴骨也高了些,顯得有些刻薄,“采玉姑娘,不是說好在本府作客幾日,怎的急著要走?”

    程采玉不慌不忙道:“采玉今日思念家兄,憂慮繁多,不宜再做叨擾,只有謝過夫人美意了。”

    “即便如此也應告知我夫妻二人,何以不告而別,還有這位夜闖本府的看著眼生,不是貴镖局中人吧。”翁惜珠皮笑肉不笑道。

    “在下還真的不是長風镖局的人,好像翁大小姐很失望。”丁壽無所謂道,憑這些貨色想攔住他往外帶人,做夢。

    “牙尖嘴利,來人,將這夜入小財神府的歹人拿下。”

    一衆錦衣衛一擁而上,丁壽將程采玉護在圈內,從容應對錦衣衛圍攻,無一人可以近身,戲耍夠了,正待攜程采玉離開,忽覺幾道暗勁從背后襲來,一把攬住程采玉腰身擰身回步滑開七尺躲開偷襲,身后多了身穿花花綠綠衣服,鬼頭鬼腦的四個人物。

    偷襲無果,其中一人道:“崂山四怪請教閣下姓名。”

    “哼哼,剛才若是中了幾位的道也不勞動問了。”一不留神險些吃了暗虧,丁壽不由動了真火。

    忽聽懷中人輕聲道:“公子小心,崂山四怪武功怪異,且擅長以四象陣法合擊,圓中有方,陰陽相成,齊魯之地鮮有敵手。”

    丁壽看懷中人臉色绯紅方才反應過來自己此時還在攬著人家姑娘纖腰,連忙松手,程采玉也知剛才被人突襲情急無奈之舉,待看他將手指伸到鼻尖仔細嗅了嗅,仿佛在回味自己體香,不由恨恨跺了跺腳。

    丁壽知道自己沒出息的樣子被人發現了,長笑一聲做了掩飾,展開身形向崂山四怪攻去。那四人展開四象步,步法忽左忽右、穿來插去,不時以古怪輕功、刀法加以攻擊,丁壽不敢人前施展天魔策中武功,只是順手拆解,未及三十招已是心煩,佳人在側,顯得自己端的無用,右手一翻,逼退大怪,左手骈指如刃,由右腋下遞出,上下劃出一道線,對方的幾處大穴全都暴露在指力之下,四怪老三避之不及被一指點倒,隨后兩手化作鷹抓之勢,分襲另外二人。

    那兩人在其可撕筋裂骨的掌力下倉皇避退,丁壽踏前一步已到了最初逼退大怪身前,一拳打出,那人避無可避,被丁壽當胸一拳打的口吐鮮血,倒地不起,這幾招兔起鹘落,彈指間二怪倒地,四象陣破。

    剩下的兩怪不敢靠前,又不忍扔下自家兄弟,進退不得。

    丁壽看已震懾全場,便要走向程采玉帶她離開。

    這時一個錦衣百戶忽然走到翁惜珠身前,耳語幾句,翁惜珠一愣,冷笑道:“我還道誰有這麽大膽子敢闖進小財神府,原來是東廠的鷹犬,不怕你們主子治罪麽。”

    丁壽心中一沈,仔細一看,那百戶正是當日與辛力在街上碰面時前來盤問的那個,也不隱瞞,“不錯,可即便某是飛鷹斗犬,也是在皇家門前奔走,不勞翁大小姐動問。”

    行到程采玉身邊,忽聽一聲嬌喝:“慢著,既然是皇家的奴才可認得這是何物?”

    丁壽回頭看翁惜珠右手一面黃锃锃的金色腰牌高高舉起。

    “御賜金牌?!”丁壽遲疑道。

    “御賜金牌,如朕親臨。還不跪下。”翁惜珠螓首高昂,說不出的得意。

    “跪下!”周遭錦衣衛大喝。

    丁壽咬緊后槽牙,緩緩的跪下一腿,再至雙膝跪地,行三拜九叩之禮。

    翁惜珠洋洋得意,周遭錦衣衛譏笑陣陣,程采玉面露不忍,丁壽渾若不覺,跪罷長笑而起,“采玉姑娘隨在下走吧。”

    翁惜珠沒想到這小子現在還敢帶人離去,“大膽,你……”

    “翁大小姐,在下剛才已經跪過御賜金牌,爲的是對皇家的敬畏,大小姐莫非還要代天子行令,如今諸位已經知曉在下身份,還要強行留阻,便是襲擊皇差,難不成都以爲我東廠不敢殺人麽。”

    聲懾全場,丁壽帶著程采玉開門而出,留下翁惜珠在院中恨恨不已。

    “丁公子此番因救采玉而受辱,程采玉銘感于心,今后……”程采玉還有再說卻被丁壽阻住。

    “采玉姑娘休要客氣,早已言明于公于私救人都是丁某自家事,姑娘休要挂念,在下著人護送姑娘追趕镖局大隊,待遇到貴镖局中人便可讓他回來。”言罷安排計全護送程采玉上路。

    翌日,東廠堂前點卯,拜過劉瑾,這老太監陰沈沈的看著丁壽道:“昨晚的事咱家聽說了。”

    丁壽明了定是常九已向劉瑾禀報過了,“屬下擅自主張,打草驚蛇,壞了督公大計,請督公責罰。”

    “事情交給你和小川了,怎麽辦是你們的事,沒到最后成敗之時談何責罰,咱家說的是你受屈下跪的事。”劉瑾捏著自己鄒巴巴的下巴說道。

    “屬下折了東廠的威風,給督公臉上抹黑了。”丁壽故意語含悲憤的道。

    “呵呵,咱們本就是皇家的奴才,給主子行禮有什麽抹黑的……,”劉瑾平靜的說著,語調突然激烈起來,“可那也輪不到翁家那小丫頭折辱,御賜金牌了不得麽,這個場子咱家替你小子找回來,你就聽信兒吧。”

    丁壽受寵若驚,“屬下之事不足挂齒,切莫因小失大……”話未說完,劉瑾就揮手讓他退下。

    待丁壽下堂后,旁邊一直不做聲的谷大用道:“那小子說的沒錯,這不是什麽大事,有必要現在就跟翁泰北撕破臉麽。”

    劉瑾掃了谷大用一眼,“翁家有金牌早晚是個麻煩,能趁這個機會收回來也好。”

    ************

    鄧府,后花廳。

    呯的一聲,一張紅木桌子被翁泰北一掌劈個稀爛,鄧忍和翁惜珠在廳前站立,噤若寒蟬,其他下人更是連頭都不敢露。

    翁泰北氣呼呼的走到翁惜珠面前,“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那金牌就是太皇太后賜給你玩的”,雙手向斜上方一拱,“代表是皇家恩寵,萬歲信重,不是讓你拿來爲非作歹,狐假虎威的。”

    翁惜珠不服反駁道:“爹,那小子不過一個小小東廠铛頭,竟敢夜闖內府,還敢對女兒出言無禮,女兒不過是讓他磕頭下跪,略施薄懲而已,哪里爲非作歹了。”本是假意邀寵,說著說著翁惜珠真的感到幾分委屈,聲音里帶了哭意。

    “住口,你……”,翁泰北作勢欲打,抬起手想想又終究不忍,狠狠將手放下,“內廷有人傳信,劉瑾聯絡了谷大用、魏彬、馬永成等一干東宮舊人向皇上進言,道我翁泰北家教不嚴,縱女行凶,濫用朝廷恩典,威壓同僚,將錦衣衛變成個人私器。”

    翁惜珠聽了這麽多罪名,不由害怕,嗫喏道:“女兒哪有行凶?”

    “哼,你以爲前番調動黑鷹十八騎夜襲長風镖局,東廠的人都是瞎子聾子麽。”翁泰北恨鐵不成鋼道。

    “那怎麽辦,爹,你得救救惜珠啊。”鄧忍在旁急道。

    “救她,你先救救你自己吧。”翁泰北劈臉將一摞書信摔在鄧忍臉上。

    鄧忍拾起一看,再抬頭胖胖的臉龐上已經沒有了血色,跪在地上道:“爹,這是……求您看在惜珠面上可要救救我們鄧家一百余口啊。”

    “御史張禴受劉瑾指使,準備彈劾你欺君之罪,你將御賜之物贈與那青樓女子時可曾想過惜珠?”翁泰北須發戟張,指著自家不成器的女婿訓道。

    鄧忍跪著不敢說話,畢竟夫妻多年,翁惜珠上前幫著勸解,翁泰北深深呼出胸中濁氣,緩緩道:“起來吧,惜珠將金牌交給我,明日老夫進宮交還金牌。”

    翁惜珠張口欲言,翁泰北揮手止住,“若等得陛下下旨收繳,那我翁家在皇家存的情面真的一點不剩了,與其受辱不如以退爲進,指望太皇太后和太后念著舊情,如今當務之急是追回翡翠娃娃,不再授人以柄。”

    “爹,如今御史已經寫了奏折,恐怕宮中奸佞發動在即,這還來得及麽?”翁惜珠遲疑問道。

    “哼哼,東廠人手段高明,我數萬錦衣兒郎也不是擺設,這奏折剛剛寫就,副本不就到了老夫手中,都御史劉宇乃是馬尚書的門生,由劉閣老舉薦掌都察院,那御史言官不過是想搏個強項的名聲,請劉都堂敲打一番也就是了,怕的是有人賊心不死……”

    翁泰北轉身沖堂下大喝一聲:“丁焰山!”

    “屬下在。”一鞭雙鈎中的雙鈎丁焰山應聲而入。

    第十七章    幽人難自眠

    長風镖局后院的一處跨院內。

    商夫人剛剛喂完孩子,伸手合上衣襟,蓋住那因爲哺乳變得松軟豐滿的胸脯,輕輕哼著歌謠哄著襁褓中的愛子進入夢鄉。

    歎了一口氣,自家老爺隨著兩位局主出镖,也不知道走到那里,一路可還平安,想到出行前那晚老爺的勁頭,不由臉上一陣發燒。自家本是富戶人家,家道中落嫁入長風镖局,原以爲嫁了個老朽這輩子就這麽湊合過了,沒想到自家老爺在床上仍是龍精虎猛,每回都弄得自己渾身酸軟,閨中事滿意,镖局中上上下下對自己也是恭敬有加,親如家人,如今又爲商家生了兒子,女人一輩子不就都這麽回事麽,自己該知足了。

    正想著心事不由一陣困意襲來,打了個哈欠,想要脫衣就寢,還沒等站起就軟軟的倒了下去。

    待緩緩睜開眼睛,四周景物渾不似自家房間,商夫人一驚要起身,卻發現自己被綁在了床上,心中慌亂急忙四顧,待發現兒子就在自己身邊才松了口氣,正憂心自家母子被何人擄到此處,房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名錦衣衛走了進來。

    那人走到近前,一邊解開繩索一邊開口道:“商夫人不用驚怕,在下錦衣衛指揮佥事丁焰山,對商六爺一向敬仰,不會傷了夫人。”

    商夫人自不信他,將她母子二人擄到此處,總不會是請客吃飯般簡單。

    丁焰山也不廢話,繼續道:“只因在下有事要托商六爺幫忙,奈何平日里沒有深交,恐六爺推脫,特請夫人賜一信物以爲憑證。”

    商夫人雖心中驚恐,仍是故作平靜推脫道:“民女拙夫持家向來節儉,我母子身無長物,教大人失望了。”

    丁焰山聞言也不惱,微微一笑,猛地伸手將她身邊襁褓搶到手中,商夫人攔之不及,狀如雌虎瘋狂般搶上,奈何不會武功,被丁焰山伸手撥到一邊。

    丁焰山伸出手指逗弄嬰兒,“好可愛的孩子,商六爺刀頭舔血半輩子,臨老了才娶妻生子,若是白發人送黑發人不知能不能經受得起。”

    “不——,孩子,孩子身上的玉佩是商家祖傳之物。”說完這句話,商夫人像是耗盡了力氣,伏在地上默默飲泣。

    丁焰山冷哼一聲,取下玉佩后將孩子放在商夫人懷中,喚來兩名部下,“照顧好商夫人,在我回來之前不要有了閃失。”言罷出了屋子。

    那兩人也真聽使喚,搬來兩把椅子就在屋內坐下,眼睛都不眨的盯著商家母子。

    嬰兒還小,正是易餓的時候,未及就開始哇哇哭叫,商夫人也顧不得羞恥,抱起孩子背轉身子,喂起奶來。

    那兩名錦衣衛故作扭過頭去,可那眼神不時的賊掃過幾眼,看著那雪白的胸脯在嬰孩小嘴吮吸下輕輕抖動,口水都流了下來,如果能和那小崽子換個位置,這二位也不介意立馬跪下認娘。

    二人中的瘦子咽了口唾沫,悄聲道:“錢頭兒,這娘們模樣長的還周正,身段也還不錯,尤其是那對大奶子看著就像兩大饅頭似的,您不想嘗嘗。”

    坐他對面的是名錦衣百戶,體格健壯,蓄著短須,聞言貪婪的掃了一眼那娘倆,搖了搖頭,“丁大人交待了不能出事,這娘們要是尋了短見,不說長風镖局的郭旭和小財神府的交情,就是他們镖局中人知道了自己女人被糟蹋了也得跟咱們兄弟玩命,女人多的是,犯不上把自己搭進去。”

    那瘦子撇撇嘴,“他們上哪知道去,有那小崽子她舍不得死,至于事后麽,你見過那個娘們繞世上嚷嚷自己讓人睡了。”

    那百戶神色變化,還是猶豫不定,恨得瘦子牙直癢癢,要不是自己只是個小旗,比人矮了兩級,不好繞過他去,現在早騎在那娘們身上快活了。只得繼續勸誘道:“咱們兄弟倒黴抽簽派上這差事,短時間內騰不出手,街面上”抽水“的活計得被其他人分個干淨,咱們再不給自己討些便宜,豈不虧大了。”

    最終那百戶咬了咬牙,“娘的,干了,一會我去引開她的注意,你找機會把那小崽子弄到手。”

    商夫人喂完孩子,輕輕搖晃哄著入睡,渾不知自己將遭狼吻。

    百戶走上前嬉笑道:“夫人,眼看快到晚上了,不知您要用些什麽飯菜,在下好去準備。”

    商夫人聞言低首道:“有勞官爺費心了,小女子隨便即可。”

    “也好,不過可能要等一陣子,不如請先用一杯茶吧。”百戶說著真從外間桌上倒了滿滿一杯茶遞了過來。

    茶水很滿,商夫人怕溢出來,將孩子放在床頭,雙手接過道了一聲謝,低頭飲了一口,抬頭卻見百戶臉上浮起一絲邪笑,扭頭看孩子已被那瘦子抱在了懷里。

    那瘦子一只手掐在嬰孩脖子上,道:“別動,咱們兄弟這陣子得照顧你們娘倆吃喝拉撒,你怎麽不也得提前慰勞慰勞大爺。”

    “別動孩子,你們要什麽我都可以給。”商夫人哀嚎道。

    “脫了衣服到床上躺著,動作麻利點,別耽誤了你家小公子一會兒吃奶。”瘦子說完又巴結的對百戶道:“錢頭兒您先快活,兄弟一會吃您點殘羹剩飯。”

    那百戶滿意的點點頭,“放心,虧不了兄弟你。”

    商夫人心如死灰,看了看在人懷中的兒子,緩緩松開了領子上的紐扣,便無力的躺倒在床上,淚水從眼角流下,心中默念:“老爺,妾身逼不得已,對不起您了。”

    百戶也不廢話,上前扯開了她的領口,因常哺乳里面未著抹胸,只是松松的系著一個水藍肚兜,被胸脯高高頂起,上手捏了一把,奶水登時將肚兜浸濕了一大塊,百戶心頭燒的慌,一把將肚兜完全扯掉,又將她長裙及里面中褲一道扒下,婦人成熟的身子徹底暴露在了二個男人眼前。

    生下孩兒后,商夫人的身子有了不少變化,臀股連著纖腰都漲了一圈,肚臍下頭崩出的紋路猶在,讓那段小腹顯得格外松軟,滿含著少婦風情。一雙乳瓜自然是大了不止一點,漲鼓鼓的半球之上,隱約能看到浮現的青色血脈,通向醒目的淺褐乳暈。乳暈中央的兩顆奶頭凸如葡萄,微微上翹著立在頂端,被剛才百戶那麽一抓,左邊那顆乳豆顫巍巍仍在滲出一絲奶水。

    百戶早已脫了精光,抬手在她身上來回摸索了兩遍,東捏捏西揉揉,摸到胯下還用指頭往蜜眼兒里摳了兩摳,幾下子下身那條陽具高高昂了起來,糙手捏住腰肢,擺正姿勢大力挺了進去。

    生完孩子不久,商夫人自有容人之量,可還是被突然闖入的異物頂的身上一緊,兩手緊抓住床單,百戶兩手又在那對乳瓜上揉了揉,緩緩挺動腰肢,道:“這娘們身子又白又軟,兄弟你來摸摸看。”

    沒有預料中的欣喜若狂的應聲,百戶狐疑的回頭看去,那瘦子已經軟癱的倒在地上,脖子已一個奇怪的角度扭了過去,眼見死的不能再死,商家小兒抱住一個藍衫公子手中,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山水有相逢,竟然還是位故人。”

    “啊——!”商夫人一聲尖叫,扯過衣物蓋住自己裸露的肌膚。

    百戶顧不得自己沒穿衣服,撲通跪倒地上,左右開弓給自己十幾個嘴巴,“大人,小人錯了,那日小人豬油蒙了心,向大小姐透露了您的根底,求您大人大量,把小人當個屁放了吧。”

    這百戶竟是那晚向翁惜珠告密之人,來人也不是旁人,正是丁壽,程采玉從镖局失蹤已是東廠探子的奇恥大辱,豈會再由人從鼻子底下再玩一回大變活人,從商家娘倆出镖局開始行蹤便已在東廠番子掌握之中。

    “給我個不殺你的理由。”丁壽冷冷道,看到這小子就想起自己被迫下跪的事,弄死他前戲弄一番也還不錯。

    “小人官卑職小,但畢竟常在北鎮撫司走動,頗得幾位大人信重,別的用處不管說,爲大人通風報信的用處還是有的。”

    丁壽聞言有些心動,這人不過一條走狗,殺與不殺一念之間,但若能在錦衣衛埋下個釘子,保不齊日后能起到什麽用處,只是這人的忠誠如何保證。

    那人也在偷眼看丁壽,今天能否活命就看這番花言巧語了,正在七上八下的擔心,嘴忽然被捏開,一粒東西被扔入喉嚨,還沒覺出什麽東西便進了嗓子眼,被松開嘴后一陣干咳,卻什麽也沒嘔出。

    “這是爺的獨門”三屍腦神丹“,中有三種屍蟲,服食后一無異狀,但到了每年端陽節午時,若不及時服用克制屍蟲的解藥,屍蟲便會脫伏而出。一經入腦,服此藥者行動便如鬼似妖,連父母妻子也會咬來吃了,至于你死的慘不慘,就看你以后是否聽話了。”

    言罷丁壽抱著孩子,扶起驚慌失措穿上衣裙的商夫人走出屋去,留下屋內一具死屍和比死人臉色好不了多少的錦衣百戶。

    借口镖局已不安全,丁壽將母子帶到了東廠自己住處,東廠內各铛頭有自己的一個小院,雖不大好歹清淨方便,商夫人回想起自家剛才羞辱不由心中惴惴,錦衣衛那二人所想不差,若當時受辱商夫人的確不會宣揚此事,畢竟她對現在生活很是滿意,誰也不知失節后會不會被休,如今自己被惡人玷了身子,又被另一個男人看個通透,若是這兩人大肆宣揚,她以后也就不要做人了。

    那百戶服了毒藥,對這個東廠的四铛頭言聽計從,若要今后家中平安只要能安撫住這人即可,須臾間商夫人已經拿定了主意。

    此時丁壽進的屋來,“商夫人,丁焰山已經拿著信物去要挾六爺,爲免六爺一時糊塗做出親痛仇快的糊塗事還請您手書一封,在下快馬送去。”

    “公子所言甚是,妾身這便動筆。”商夫人口頭應道,卻突然腳下一滑即將跌倒。

    丁壽在一側豈會坐視,一伸手已經攬住商夫人,她就勢靠在他的身上,“此番多虧公子才能救我們母子脫險,妾身無以爲報……”

    素手向丁壽身下摸去,到了腰間略一停頓,咬咬牙從直身下擺里探了進去,玉手一握,檀口登時大張,嚇了一條,好大本錢,自家老爺也是沒有,丁壽可從不是善男信女,自打入京后一直素著,腹中欲火早已不耐,既然送上門了何必客氣。

    在商夫人驚呼中,丁壽攔腰將人抱起,一股子扔到床上,還未及感到疼痛,身上衣物已在裂帛聲中化作條條絲縷,正在驚訝眼前少年不識情趣如此急色時,一陣熱辣辣的刺痛猛然從胯下沖向腦海,猶如新婚破瓜般的裂痛已將她帶回眼前現實。

    “啊!啊啊啊啊啊——”高亢尖利的哀鳴中,丁壽將自己巨大的陽物插入到商夫人柔軟豐腴的蜜丘之中。

    丁壽將商夫人雙腿折向她的雙肩,雙手壓著她的腿彎,整個肥臀懸空在床邊,那粗長陽具入的又快又狠,抽的又急又重,在穴眼里挖出了一股一股的淫蜜,越動越是順暢。

    商夫人避無可避,下下著肉,次次到底,哀鳴未已,歡愉的呻吟又從她鼻腔中若有若無的牽出,她已是成熟婦人,男人如何並不陌生,平日里和镖局中女眷閑聊少不得提及閨房樂事,從悄悄話中也不難知道各自男人的表現,由中斷定自家老爺商六雖說年紀大了,床笫之間卻也稱得上骁勇善戰,暗中還是有些自得的,誰料想這個少年公子比起自家老爺強的不是一星半點,那張開的豐美大腿盡根之處,如今已濕成一片澤國,兩片蜜唇被陽具捅的上下翻飛,染滿淫液早被浸得發亮,肌膚此刻也已掩不住泛起的紅暈,連蜜穴頂上那顆相思豆,也悄悄頂開了外皮,露出嫩紅的一個小頭兒。

    “不,不行了,啊——”一聲尖叫,商夫人突然如八爪魚一般抱住壓在身上的丁壽,身子猛地繃緊,一股陰精灑在了丁壽菇頭上,丁壽不動聲色,待嬌軀慢慢軟下,一邊繼續挺動,一邊將她從床上抱起,在屋內走動起來,每次走動都牽扯的腔道內嫩肉,陽具緩慢而有力的抽送,不一刻又將商夫人欲望挑起,身子如蛇一樣在他身上扭動起來,丁壽立時便將她高高端穩,一挺雄腰,自下而上一氣便聳了近百下,一時間濁沫四濺,恍若踏入泥漿般的咕唧之聲幾乎響成一線。

    “啊——,又,又來了!”這一次比剛才感覺來的還要猛,商夫人感覺穴芯子都被掏了出去,泄完之后身子無力的垂了下去,竟似暈死過去。

    丁壽看她真的不能征伐,將她放在榻上,抽出肉棒跨坐在她胸前,雙手抓住那對漲奶輕輕一捏,乳汁從那鮮紅的乳珠中滲出,伸手沾了些到自己嘴里,咂了咂味道,甜中帶腥,不太合丁二爺的口味,隨即將這些乳汁抹在她白嫩的胸脯上,將陽具夾在兩個乳瓜中間,用手推緊包裹住,一動一動的抽送起來。

    昏沈沈的商夫人被一下下捏緊的漲奶疼醒了過來,覺得自己的胸脯子就在嘴邊滑膩膩的,伸舌舔了一下,是自己乳汁的味道,緩緩睜開眼,眼前是那碩大的紫龜前后晃動,不時頂到她的下颌,欲火攻心的她不自覺伸出香舌在那菇頭上舔弄起來,雙重刺激讓丁壽也覺更加舒爽,加快了速度,將她小嘴和雙峰當成蜜穴抽送,肌肉驟然一繃,將她螓首向上抬高幾寸,幾乎把大半根巨物都捅入她口中,紫色龜頭硬是擠進脖頸之中,商夫人一下子氣都喘不過來,雙手拼命推打丁壽腰跨,忽然喉中紫龜一陣跳動,一股精漿幾乎沖透了喉嚨,她被射的渾身一軟,只覺體內熱流湧動,不知被灌了多少進來。

    房中漸漸安靜,只余下丁壽微微的喘息和商夫人睡夢中的呢喃。

    第十八章    客棧藏殺意

    話說兩頭,各表一枝。

    程采玉被救走后星夜追趕镖隊,半路與聞訊而回的郭旭侯坤等人遇上,說明情由后一同返回镖隊,正遇上將郭旭調虎離山后帶人襲擊镖隊的曲星武一夥,曲星武也算謹慎,沒有獨自來,重金禮聘了淮南道上的四名高手,結果不言而喻,曲星武雖然靠著官場身份保住了性命,那四位朋友卻命喪黃泉,可以想見不久后曲大人坑隊友的名聲傳遍江湖,招牌算是爛大街了。

    這一日來到河南彰德府安陽境內,彰德府城安陽建于洪武元年,周圍九里一百三十步。永樂二年封朱高燧爲趙王于此,朱高燧與他二哥漢王朱高煦對肥胖且有足疾的太子長兄朱高熾向來瞧不起,太宗爺還活著時候就沒少使絆子,待就藩后更肆無忌憚,朱高燧大筆一揮就把王府建在了彰德府衙內,可憐的知府大人當時只能捧著大印覓地辦公,朱高熾一向仁厚,登基后對自己的兩個弟弟僭越行爲一再容忍,並且加祿恩寵不斷,更助長了二人氣焰。

    可惜好人從不長命,大胖子朱高熾即位僅一年就駕崩,宣德皇帝登基,朱高煦直接扯旗造反,想學著自己老爹一樣把侄子趕下台,可惜同人不同命,從小跟著爺爺永樂長大的朱瞻基可不是自己老爹的軟性子,宣宗御駕親征,朱高煦被擒回京城囚禁,朱高煦也不愧自己的排行,果真夠二的,看著暗地里使絆子沒機會了,趁著皇帝侄子來看自己的時候明著來了一絆子,摔的朱瞻基龍顔大怒,著人用大缸扣住朱高煦,缸外架火炭活活烤死了這位花樣找死的二叔。

    朱高燧這才明白自己這侄子不是死鬼大哥的綿軟性子,上表請罪,自願裁撤王府衛隊,以后戰戰兢兢、謹小慎微的過日子,總算保住了趙王一脈延續。

    閑話少敘,镖局衆人進城后尋了家迎賓客棧,商六、侯坤安排衆人打尖,楚楚守著雲三骨灰靈位獨自進房歇息,郭旭、程鐵衣、程采玉三人據了一張桌子用飯,席間談到救采玉出京的丁壽,程鐵衣不由問道:“采玉,這個丁壽你有何看法?”

    程采玉蹙了蹙眉,輕聲道:“是非敵友莫辨,武功深不可測。”

    郭旭與程鐵衣對視一眼,郭旭問道:“何意?”

    程采玉爲郭旭與兄長倒了杯茶,又爲自己倒了一杯,端至唇邊卻未飲,沈思道:“他說幫镖局是爲與錦衣衛爭權之言應不假,可由此說他會全力相助我們卻是未必,畢竟翡翠娃娃是宮中寶物,東廠也有護寶之責,須臾間便會敵友逆轉,所以此人不能全信。”輕呷了一口茶,繼續道:“至于此人的武功路數,我卻看不透。”

    程采玉博覽群書,見聞廣博,江湖中事一如掌上觀紋,程鐵衣對自家妹子的本事一向自傲,聞言不由楞道:“連你也看不出他的武功來曆!?”

    “他與崂山四怪交手時我便留意,他所用招數都是信手拈來,同一門派武功從未超過三招,最后破四象陣時那一指是青海密宗的五指秘刀,兩爪是淮陽王家的大力鷹爪功,最后那一拳是滄州鐵拳門的不傳之秘”直摧萬馬“,三招用了三個門派的絕技,來路著實難琢磨。”程采玉搖頭道。

    “琢磨不透就不琢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長風镖局從沒怕過誰。”程鐵衣一如既往的豪爽。

    程采玉莞爾,“現在墜在后面的魑魅魍魉越來越多,卻沒有人願當出頭鳥,咱們下一步的路線怎麽安排,是走運河水路甩開他們還是走陸路由著他們繼續跟著?”

    郭旭拍桌子道:“陸路,取道洛陽。”

    程采玉眼睛笑成彎月,“爲何?”

    “采玉明知故問,水路雖說快捷,但我和鐵衣不習水性,若是被人算計束手無策,陸路雖慢且有這些包藏禍心的鼠輩跟著,卻也可借他們私心互相提防,雖驚無險,況且……”

    “況且洛陽毗鄰嵩山,以你郭大少與慧遠方丈的交情可請照拂一二,江湖中常有人不給你郭大少面子,可拂了慧遠大師面子的卻不多。”采玉笑著接口。

    兩人心有靈犀,不再贅言,看著商六忙碌的背影,郭旭開口道:“你們有沒有覺得從順德府開始,六爺似乎就有心事。”

    “不錯,我也有這種感覺,剛才六爺還在向我打聽知不知曉翡翠娃娃藏在何處。”采玉附和道。

    “你們是不是想多了,這一路南行六爺操心太多,想必是過于勞累了,這麽多年六爺拉扯我們長大又要照顧镖局生意,殚精竭慮,唉,等這趟镖結束該讓六爺好好歇歇了。”程鐵衣歎道。

    郭旭、采玉點頭稱是,這時忽有趟子手來報,漠南七星堡堡主杜星野送來戰書,三人相顧而笑,終于有人耐不住了。

    ************

    七星堡主杜星野一口將酒壇中的酒喝個干淨,啪的摔在地上,“拿酒來。”

    七名弟子噤若寒蟬,不敢規勸,乖乖的又送上酒來,杜星野仰頭大喝,酒水灑在衣襟上也不管,只有這樣才能用酒水掩飾自己眼上的淚水,想他杜星野獨創七星劍陣,會過長城內外多少豪杰,打下了漠南七星堡的基業,江湖中人提起七星劍陣誰不得豎起拇指,叫一聲好,沒想到在小小的彰德府一敗塗地。

    “生息相克,無本無末;七星彙聚,虛實倒置。”口中喃喃的說著七星劍陣的奧義,杜星野一聲苦笑,七星劍陣按北斗七星之形布下,七名親傳弟子按天璇星、天玑星、天權星、玉衡星、開陽星、瑤光星、天樞星的方位站定,將敵人圍在陣中,每人出劍全是一劍化七,連綿不絕,使被困之敵人內力運轉不靈,時間一長就可困死敵手,不想自己引以爲傲的七星劍陣卻被長風镖局叫程采玉的小丫頭一語道破關鍵,指點郭旭二人搶占北極星位,以主驅奴,制得七星劍陣縛手縛腳,最終分崩離析,爲了搶奪翡翠娃娃,此番入關他將七星堡的基業都撇下了,只準備搶到寶物練成絕世武功再創霸業,可如今呢,漠南群狼環伺,恐怕七星堡早被人毀個干淨了。

    英雄淚化作杯中酒,正在自怨自艾,門簾一挑,一名俊俏公子進得屋內,七名弟子迎上攔阻,那人也不多言,沖著杜星野遙遙抱拳道:“這位想必就是漠南七星堡的杜堡主,在下東廠三铛頭白少川,久仰大名,想請杜堡主移駕一敘。”

    杜星野冷哼道:“杜某與東廠鷹犬沒什麽交情,也不想套交情,恕難從命。”江湖中人對于投身官府的武林人士向來心存鄙夷,何況是名聲不堪的東廠,杜星野畢竟一方豪強,言辭中毫不客氣。

    白少川聞言也不著惱,打開折扇輕輕揮了幾下,“這恐怕就由不得杜堡主了,東廠請客向來客隨主便。”

    聞言不善,師徒八人瞬時擎劍在手,杜星野狠狠道:“杜某今日雖走了麥城,可也不是誰都可以欺侮到頭上的,亮兵刃吧。”

    白少川卻連架勢都懶得擺,口中念念有詞:“時候差不多了,倒也。”

    杜星野等人突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撲通、撲通都倒在了地上。

    丁壽挑簾而入,看著一地人問道:“你抓這幾個廢物干什麽?”

    “七星堡盤踞漠南多年,對漠南地理人情必熟知一二,鞑靼年年犯邊,督公欲大展宏圖少不得將來與鞑子打交道,我不過是未雨綢缪,布下閑子而已。”白少川答道。

    “你剛才用的什麽玩意,好像蠻有效的。”丁壽踢了踢地上的一個七星堡弟子,毫無反應。

    “無形散,藏在扇子里的小把戲,上不得台面。”白少川神色淡然,“到底是何事勞你四铛頭大駕不辭辛苦的趕來?”

    相處日久,白少川自謂對這位四铛頭性情算是知之頗深,貪圖安逸愛享受,若說眼前油瓶倒了都懶得扶有些冤枉,但要是屋外水缸砸了絕對懶得起身出去看一眼是誰砸的。

    “翁泰北的御賜金被牌收了,翁泰北惱羞成怒,據北鎮撫司得來消息,翁泰北已經揀選高手出京準備親自出手了。”丁壽好像沒聽出白少川揶揄之意。

    “噢?”白少川楞了一下,“北鎮撫司被翁泰北經營的滴水不進,你怎麽得來的消息?”

    丁壽得意的一笑,“也沒什麽,就是靠一粒下酒用的花生米。”

    白少川還待細問,一個番子近前耳語了幾句,臉色倏忽一變,“長風镖局的人著了唐門的道了。”

    ************

    迎賓客棧內,镖局自侯坤以下的镖師和趟子手倒地十之七八,僅有少數幾名看守镖車的镖師互爲依靠,將程采玉、楚楚和其他傷者護住中間,楚楚斜依著程采玉,昏昏沈沈,看來也已中毒。

    周遭圍攻人群分穿兩種服色,一個身穿華服的青年得意洋洋道:“郭大少,交出翡翠娃娃本公子保證給爾等解藥,再遲個一時半刻,你就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腸穿肚爛吧。”

    江湖中人用毒用的如此理直氣壯的唯有蜀中唐門,雖是百年世家,在名門正派眼中卻還是旁門左道,唐門中人也不以爲意,我行我素。

    郭旭看了眼镖局中毒衆人,“唐門用毒果然防不勝防,郭某百倍提防還是中了二公子的暗算。”說完轉向另一邊的對手,“郭某只是沒想到,素來是名門正派自居的華山派竟然和唐門勾結在了一起。”

    另一邊爲首的三名年輕人,兩男一女,一人身材高大,另一個神情彪悍,那女子約莫二十余歲,亭亭玉立,中間高大男子輕笑一聲,“郭大少勿怪,唐門的朋友常年和毒物打交道,身上毒氣大了些,镖局的諸位都是老江湖了,難免被看破行藏,不得已只有我們華山的師兄弟客串一下店夥,幾位放心,只要貴镖局交出翡翠娃娃,華山龍願擺酒賠罪。”

    程采玉盯著唐門二公子唐松,冷冷道:“二公子還真是小心,酒菜里下的都是半毒,單飲酒或吃菜都不會有事,兩者合一毒性立顯,偏偏這半毒銀針還測不出來,高明。”

    唐松仰頭大笑:“大小姐過獎了,在下久聞采玉大小姐博學廣聞,不得不多些防備,唉,辣手摧花,也屬實無奈。”

    趁他得意忘形,郭旭高喝一聲“動手”,劍已出鞘,沖進唐門人群,那邊廂程鐵衣聞聲而上,舉棍攔住搶上前的華山派諸人。

    唐松見郭旭來勢凶猛,向后一退縮進人群,周圍唐門弟子將郭旭團團圍住,郭旭也知如今情勢凶險,斷腸劍全力而出,轉瞬間已是四五人倒地。

    唐松穩住身形,抬手一只袖箭打出,逼得郭旭回劍自救,高喊道:“暗青子招呼。”

    唐門衆人拉開圈子,一時各出絕技,毒镖、飛蝗石、透骨釘如雨點般飛向郭旭。

    郭旭寶劍展開,化成一圈光輪將身上遮蔽的風雨不透,直直的向唐松奔來。

    唐松一按腰帶,一條軟鞭已被抽出,內力貫通,直如一條怪蟒掃向郭旭。

    郭旭劍脊平拍,將軟鞭撥開,還未探前,唐松手腕一抖,軟鞭如同活物般鞭梢回抽向郭旭后腦。

    世人只知唐門毒藥暗器並稱雙絕,卻不知七煞奪命鞭也是唐門家傳武學,唐松身爲唐門二公子鞭法自是不弱,郭旭聽得腦后生風,身子一矮,轉身刷刷兩劍刺倒兩人,身子后仰,腳尖用力,人入離弦飛箭射向唐松。

    唐松沈腕收鞭自救,左手一揚,數點寒星飛向郭旭。

    郭旭去勢不改,手中長劍飛舞,叮叮咚咚已將暗器全數撥落,唐松手中鞭換靈蟒翻身,一圈圈絞向郭旭手中長劍。

    長鞭套入寶劍,郭旭順勢將劍向唐松擲出,唐松一個鹞子翻身避過長劍,甫一落地剛爲止住郭旭上前而自得,不想轉眼郭旭已從旁人處奪得一柄寶劍來到近前,一身暗器未及使出,斷腸劍鋒已抵咽喉。

    “交出解藥,郭某當今天事沒有發生過。”郭旭冷冷的看著唐松。

    唐松脖頸被冰冷的劍尖指著,皮膚上已經起了一層雞皮,額頭冷汗不住滴下,有心不答應,卻屬實害怕。

    華山三杰老大華山龍擔心唐松撐不住,急忙道:“唐兄放心,他們沒得到解藥不敢傷人,現在是他們中毒,等一會有人毒發身亡,他們自會交出翡翠娃娃。”

    程鐵衣大怒,“卑鄙小人,吃我一棍。”

    三杰其余兩人華山鷹和華山鳳各展兵器,接下程鐵衣。

    場面正自混亂,“哇,哇”忽聽一陣嬰兒啼哭,一個四旬左右的紅衣婦人抱著襁褓跑了進來,“救救孩子,求求各位大爺,剛才奴家在廚房找了些湯水喂孩子,誰知現在孩子的臉色都變黑了。”

    郭旭心中一凜,莫不是誤飲了唐門下藥的湯水,此時婦人跪在華山龍身邊哀求,華山龍面色不耐,一把抓起孩子,“聒噪什麽,大爺好心讓他少受些罪。”說罷將那襁褓向長風镖局衆人中間抛去。

    此時程鐵衣被華山兩人絆住,其他人要麽中毒倒地,要麽距離太遠,郭旭的性情豈能眼睜睜看著一個嬰孩在眼前慘死,不得已放開唐松,一縱身半空中接住襁褓。

    這是靠在程采玉肩頭的楚楚剛好醒轉,看到這一幕臉色大變,勉強大喊:“小心,她是唐門的唐三姑。”

    郭旭此時已在半空中接住襁褓,觸手已感覺不對,未及細看,聽得楚楚告警,立時轉手欲將襁褓抛出,還未出手那襁褓已經爆裂開,一股白煙罩向郭旭。

    郭旭將身子轉向一邊,左掌揮出,以內力將白煙逼散,待一落地便感覺不妥,低頭看左掌已變成青灰色。

    那紅衣婦人已經站起,不複可憐模樣,掐著腰笑道:“任你奸似鬼,還是喝了老娘的洗腳水,郭大少不過爾爾。”

    郭旭臉色平靜,暗用內力壓制左掌毒性蔓延,看了一眼已碎成布條的襁褓,轉臉看著她:“唐三姑,腹語術?”

    華山龍走過來,恭維道:“前輩出馬果然不凡,大局已定。”

    華山及唐門衆人都放聲大笑,如今形勢已不可逆轉,兩派大計可成,真要提防的恐怕就是身邊的盟友了。

    “什麽事這麽開心,獨樂樂不如衆樂樂,告知在下一起開心好麽。”丁壽在衆人的注視中憊懶的走進客棧。

    看場中情況還敢沒心沒肺往里沖的,衆人絕不會以爲這是個路過打醬油的,“這位公子,這里客人有些小糾紛,您還是別管閑事。”華山鷹嘴上說的客氣,手中的點穴撅已經悄悄抬起。

    “哎呦不巧,镖局的這幾位不才恰恰認識,可否給個面子讓在下做個中人。”丁壽仿佛渾不知殺機已近。

    程采玉看華山鷹點穴撅指向丁壽后腦,不由失聲道:“小心。”

    “多謝采玉姑娘提醒。”未見丁壽作勢閃避,開口說話卻已在華山鷹身后,場中竟無一人看清他的身法。

    “這位朋友好功夫,在下華山派大弟子華山龍有禮了,不知貴姓大名,師承何處,可否見教。”見對手是個硬茬,華山龍先自報家門,畢竟華山派爲九大門派之一,江湖中人還得給幾分薄面。

    “呵呵,這是個什麽江湖啊,每次都是沒殺死你后才問你叫什麽。”丁壽調侃道。

    唐三姑臉含煞氣,不屑道:“費什麽話,壞事的殺了就是。”抬手時兩手已戴上了鹿皮手套,一蓬毒砂向丁壽罩來,竟不顧還在丁壽身側的華山鷹死活。

    華山鷹忙不叠的向后縱躍,丁壽卻拔地而起,如大鳥般先向唐門中人飛去。

    唐門弟子各出絕技,暗器如雨點般打向丁壽,丁壽人在空中,脫去外袍,內力貫入,將外袍舞動如一面盾牌般護住周身,待落地時那件外袍已然如同刺猬。

    丁壽將那外袍甩手一抖,只聽慘叫連連,無數暗器還施唐門彼身,唐松大怒,手中絕命鞭卷向丁壽。

    丁壽閃身避過唐三姑分上中下三路打來的喪門釘,抬手將唐松鞭梢抓住,唐松一見心中暗喜,唐門長鞭與別派不同,鞭上生滿倒刺且有劇毒,空手抓鞭,這小子真是不知死活。

    未見到丁壽捂手慘叫,丁壽手中一帶,長鞭卻險些脫手,不明所以的唐松用力回拽,丁壽就勢將鞭梢甩回。

    江湖中人用鞭者少,因習鞭招式注重巧勁,若勁力用錯,反先傷己身,唐松平日自然知曉其中道理,可剛才情急之下只用蠻力,如今鞭勢回卷,避之不及,啪的一聲,打中自己胸口。

    唐三姑上前扶住唐松,高叫華山派快來幫忙,可華山三杰惱恨剛才唐三姑手段毒辣,如今只是一股腦的圍攻長風镖局衆人,對唐三姑呼喚恍如未聞。

    唐三姑見唐門弟子損失慘重,只得扶住唐松,淩空躍起,腳尖在牆頭一點,兩人自行離去。

    那邊程鐵衣獨斗華山三杰,商六等人被其余華山弟子絆住,郭旭不敢妄用內力,只靠劍招巧妙護住采玉等人。

    華山鷹右手持點穴撅,左手使鷹爪功;右手點打刺戳,左手擒拿扭勾,雙手招式截然不同,迅捷狠辣兼備,正是華山絕技鷹蛇生死搏。

    華山龍與華山鳳同使華山劍法,卻各不相同,華山鳳十九式玉女劍變幻奇妙,華山龍華山劍法法度森嚴,二人自幼一起習武,配合默契,將程鐵衣圍在當中,險象環生。

    程鐵衣性格剛烈,遇強則強,镔鐵盤龍棍宛如一條巨龍,上下翻飛,卻半步不退。

    盤龍棍法起于五代,當年宋太祖趙匡胤以一根盤龍棍打下大宋四百軍州,立下赫赫聲威,程家祖上出自軍伍,習得這門棍法,曆經宋元明三代,到了程峰這一代,又加以改進,棍法剛猛之余又防備嚴謹,一時間華山三人竟莫之奈何。

    程采玉擔心兄長安危,看丁壽逼退唐門高手,立即高呼:“丁公子,請助家兄一臂之力。”

    丁壽卻充耳不聞,抬頭看了看天,口中喃喃自語:“時候差不多了,難道崔萬山那小子敢騙我。”

    程采玉急的跺腳,忽然渾身一陣酸軟無力,倒了下去。再看其他人無論受傷的還是中毒的一個個都沒了聲息,郭旭壓制毒性虛耗內力太多也不支倒地。

    程鐵衣眼看著華山三杰倒地,用棍支著身子,強撐不倒,眼看著丁壽眼中似要噴出火來,丁壽嬉笑道:“程大少,該放手時須放手。”

    叮當,盤龍棍落地,撲通程鐵衣昏了過去。

    “哈哈哈——”丁壽放聲大笑,突然面色一變,體內天魔真氣莫名躁動。

    ************

    荒郊一處破廟內,唐三姑給唐松敷上金創藥,唐松哼哼唧唧的叫個不停。

    “好了松兒,又不是什麽大傷,養個把月就能恢複了。”唐三姑此時沒有剛才凶巴巴的樣子,憐惜的撫著唐松額頭道。

    唐松心有余悸的看著自己的奪命鞭,鞭梢倒刺被捏平深深陷入鞭身,“這小子什麽來路,功力這樣深厚。”

    “管他什麽來路,等你養好傷三姑姑替你報仇宰了他,還有華山見死不救那幾個家夥,不讓他們哀嚎個三天三夜我就不是唐三姑。”唐三姑惡狠狠道,好像自己不顧人家死活扔毒砂的事從來沒有過。

    唐松面色倒有絲不忍,“畢竟他們是二姑姑的晚輩。”

    “少提那個賤人,唐門武功從不外傳,一直以來都是招婿上門,她卻甯願廢了自己一雙手也要嫁給華山的高勝,把唐門女子的臉都丟盡了。”唐三姑一臉不屑,“都是你說的什麽擔心唐門勢單力孤,兩家聯姻都是自家人,你受傷的時候他們管過你麽。”

    “是是是,松兒錯了,三姑姑莫生氣。”唐松唯唯諾諾道。

    唐三姑撲哧一笑,“逗你玩呢,怎麽樣現在身體好點了麽,陪三姑姑快活快活。”臉上竟然多了幾絲妩媚。

    唐松聞言苦笑道:“三姑姑,松兒如今剛受傷,怕是有心無力。”

    唐三姑卻自顧伸手把唐松的腰帶解開,露出一根半軟的肉棒,分量看上去卻也不小,只是如今確不堪用。

    唐三姑自有辦法,解開衣襟的幾個口子,霎時酥胸半露,成熟婦人的豐乳晃得唐松一陣眼熱,半軟的肉棒逐漸堅挺。

    唐三姑握住唐松的肉棒,柔聲說道:“看你今天受傷這麽辛苦,三姑姑伺候你好麽?”

    玉指輕撥,將那包裹龜頭的薄皮往后一退,輕輕朝它呵了口氣。

    這一下挑逗,唐松登時渾身血行加速,下體驟然硬挺,口中失聲叫了出來。

    唐三姑把那寶貝套弄了幾下,手指全在它敏感之處使勁,沒兩三下,便把唐松弄得咬牙切齒,連聲叫喚:“啊、啊,三……三姑姑……”

    唐三姑一邊媚笑,一邊玉手撸得又快又急,將唐松耍的兩腿冒汗,馬眼中有幾滴液體滲出。另一只手伸進了自己裙底不住掏摸著,漸漸的唐三姑得鼻息也開始粗重起來。

    她不再逗弄唐松,起身解開長裙外腰裙,將自己裙下長褲褪掉,撩起裙子跨坐在唐松身上,捉住他那已經脹大的肉棒,毫不客氣的一坐到底。

    “嗯——”鼻腔中發出滿足的呻吟,扶著唐松肩膀,下肢蹲坐在他的胯部,身體慢慢地開始上下移動,動作慢慢地加快。

    唐松隨著她的動作,不停地把屁股往上挺向她的陰道深處,雙手托住唐三姑那不停搖晃的肥臀,助她上下使勁,唐三姑則一邊半閉著雙眼輕微地呻吟,一邊快速地上下起伏。

    兩人都已沈迷在肉欲中不能自拔,忘了彼此身份,只享受眼前的歡愉。

    “唐門聞名江湖幾百年了,誰能想到唐家堡里有這些龌龊事。”一個聲音悠悠從背后響起。

    唐三姑霍然扭身,七顆斷魂釘已向發聲處打出,只聞咚咚咚連響,聲音沈悶,卻全打到了柱子上。

    “什麽人,滾出來,少在這裝神弄鬼。”唐三姑厲聲喝道。

    無聲無息,仿佛剛才從沒有人說話。

    唐松掙紮著要站起,一蓬銀光驟然射來,唐松無力閃避,旁邊唐三姑擋在他身前,施展唐門接暗器手法將這蓬銀針一一接下,低頭一看,驚叫:“絕情針。”

    絕情針乃唐門獨門暗器,用脆鋼制成,長達寸許,打入人身,立即碎成數段,針上淬有令人血脈凝結的毒藥,十分歹毒,見效極快。

    二人正自驚訝對手是唐門中人,忽覺肋下一疼,暗道聲不好,對方使出絕情針不過是引人耳目,在兩人分神之際已經使出了真正殺招,兩人用力想逼出暗器,身中暗器卻如泥牛入海,毫無動靜,唐松最先反應過來,臉色慘然,“是蚊須針。”

    蚊須針細如牛毛,針隨血走,端是歹毒,但也因此暗器過輕,運勁獨特,若無高明的唐門獨門手法打出,根本無法及遠,偏偏這兩人都知道一個冤家尤擅此道。

    唐三姑厲聲大喝:“唐川,別再鬼鬼祟祟的,滾出來。”

    白少川從佛像后緩緩走出,“三姑姑知道這蚊須針一入身體便針隨血走,兩個彈指間便毒入心脈,如今毒已散開,您這麽大火氣對身體可不好。”

    “果然是你這狼崽子,那幫廢物到底沒殺了你。”唐三姑切齒道。

    “有勞三姑姑挂礙,在下托庇東廠,活的還很滋潤。”白少川輕描淡寫,轉頭看向唐松,“二哥近年還好?”

    “嗯,嗯,還好。”唐松言辭閃爍。

    “呵呵,二哥還是老樣子,謊都不會說。”白少川莞爾,“兄弟一場,二哥臨死前可還有什麽要交待的?”

    唐松張嘴:“我……”聲音戛然而止,白少川一掌震斷他的心脈,幽幽道:“算了,我不想聽。”

    唐三姑想要解救唐松,奈何中毒后渾身無力,靠坐在柱子上,淒然道:“唐川,你們好歹自幼相識,你一點舊情不念。”

    “正是念著舊情,才給他個痛快。”白少川在唐三姑面前緩緩蹲下,直視她的雙眼,“至于你,必然讓你哀嚎個三天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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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吱呀、吱呀”木床晃動著,一條修長緊實的玉腿突然從抖動的床幔中滑落,玉足不算小巧,卻也骨肉均勻,畢竟它的主人自幼練武,三寸金蓮是打樁也站不穩的。

    床幔內渾身赤裸的丁壽將同樣一絲不挂的華山鳳壓在身下,另一條玉腿扛在肩上,腰身前后擺動,又急又猛。

    如此大力撞擊下華山鳳卻沒有什麽反應,只有雪白身子隨著撞擊的韻律不斷晃動,大紅肚兜垂在床邊,華山派的勁裝如破布般撕爛扔在一邊。

    華山鳳現在身不能動,口不能言,神智卻還清醒,眼前男子將所有人都放倒后將自己帶到這件屋內,強行霸占了自己,清楚的感受到下體如被燒紅的鐵棍一樣插入,處子元紅點點灑落,富有彈力的一雙長腿被人任意擺布,做出種種羞恥的樣子。

    丁壽如今又跪坐在她兩腿之間,將那雙無力的長腿挂在自己兩條大腿上,托住豐隆的肉丘一邊把玩,一邊在抽送中享受著少女腔道緊窄緊湊帶給自己的快感。

    花心處一陣陣的熱浪襲來,腰臀越來越沈,華山鳳雖被強暴,卻在凶猛的攻擊下漸漸體會到雲雨之歡,在又一次強有力的深入后,花心一抖一股熱流噴灑了出來。

    丁壽沒有絲毫停止,繼續大力進入著,每次菇頭在花心深處研磨一下就快速抽出,隨后又是大力挺進,華山鳳眼角噙著淚,身子卻不斷的背叛自己,隨著那重重的研磨刺激,口中竟叫出了“啊”的聲音。

    丁壽反應很快,一把將她的嘴捂住,隨后身子伏在她軟綿綿的身子上,快速挺動,輕咬著她的耳垂低語道:“如今你已被破了身子,叫也沒用,識相的讓爺舒服了,保你無事,聽懂了就眨眨眼。”

    華山鳳婆娑的淚眼眨了一下,丁壽不放心的又將旁邊的肚兜卷成一團塞到她嘴里,既然已能開口,估計天麻散的藥性很快就會過去,丁壽更無顧忌狂抽猛挺,天精魔道如毒龍張口,亟待擇人而噬。

    華山鳳眼中已經開始失去神采,下身快感讓自己忘了身在何處,霍然間腰身繃緊,一陣元陰狂泄而出……

    這股液計使得丁壽肉棒被浸泡得甚爲舒爽,從菇頭吸入的元陰又將分身更加粗壯,于是再度迅疾聳挺沖刺,頓時使得她高潮尚未息止.便又再一次次難以自制被勾出激蕩,元陰一次次的外泄,極樂的傾瀉中生命也在漸漸的流逝。

    待丁壽徹底出了火,睜眼看華山鳳已經渾身冰涼,芳魂渺渺。

    丁壽暗道聲可惜,他原本無心傷她性命,只是近日天精魔道又有精進,隱隱有突破第三層迹象,胸中欲火也隨之高漲,剛剛又幫郭旭驅毒耗了許多內力,按壓不住那股躁動,一時發了性,沒有及時回填元陽,助她修補陰關,待自己發泄后已經不及。

    默運真氣,處子元陰果然不凡,功力又有提升,可不知何故天魔真氣仍卡在第三層境界瓶頸處,反正于己有小益,這小丫頭也算死得其所。

    喚來外面等候的計全,問及其余衆人情況,計全答長風镖局衆人已經分別安置在客房,三铛頭這幾日有些私事待辦,只是不知道唐門及華山衆人怎麽安排。

    丁壽扭頭看了眼榻上的華山鳳,歎了口氣,“送他們一道上路吧,事后用三铛頭的化骨散把首尾收拾干淨。”

    計全遲疑了下,“四铛頭,這兩個不是武林世家就是名門正派,若是全都處理掉怕是梁子結的大了。”

    丁壽以看白癡的眼神看著計全,一指床上那具裸屍,“老計,別跟我扯淡了,這梁子現在結的還小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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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排完華山派諸人事宜,丁壽拎著一壺酒走進了楚楚房間。

    楚楚躺在房間榻上心神不甯,既憂心镖局衆人此番受了什麽損失,自己罪莫大焉,又擔心失去翡翠娃娃前功盡棄。

    正在傷神時聽房門聲響,她此時目光恰能看到房間正中,見那丁壽走進屋內,不懷好意的笑了一下,當著她的面將一枚藥丸投入到酒壺中化開,倒了一杯酒來到自己面前。

    楚楚驚恐的看著他不知什麽打算,丁壽伸手按住她的面頰,又輕薄的在她吹彈可破的嬌嫩肌膚上輕刮了一下,才將她下颌打開,將酒喂了進去。

    楚楚羞怒的盯著丁壽,一刻不到漸漸身子有了力氣,明白方才給她喂下去的乃是解藥,可有惱恨他適才的輕薄無禮,坐起身子也不說話。

    “將翡翠娃娃放在镖車夾層里,好算計啊。”楚楚不說話,丁壽的一句話卻讓她心頭一沈。

    “你,你要將翡翠娃娃拿回去麽?”楚楚急道。

    丁壽失笑,道:“這個時候你還擔心翡翠娃娃,你們如今是人贓並獲,該想想自身都是什麽處境。”

    “翡翠娃娃是鄧忍送與我的,心甘情願,不知小女子身犯何罪?”楚楚反唇相譏。

    “鄧忍私將御賜之物贈人,罪犯欺君,雲家莊謀奪皇家秘寶,大逆不道,長風镖局藏匿欽犯,連坐有責。這些罪名夠麽?”丁壽坐在桌前,翹著二郎腿問道。

    楚楚俏臉發白,爭辯道:“長風镖局不過是受托保镖,不知內情,鄧,鄧忍是受我蠱惑,總之一切都是我做的,與他們無干。”

    丁壽擊掌道:“好氣魄,一人承擔干系,我差點就相信雲家莊的人果真義薄雲天了。”

    “小女子自知身犯律法,罪責難逃,但雲家莊俠義之名不容損毀,請閣下慎言。”楚楚既然認罪,平複心情,恢複了往日清明。

    “慎言?呵呵,那在下姑妄言之,姑娘姑妄聽之,若有不對之處還請指正。”丁壽來了興趣,扳著手指道:“雲家莊與長風镖局是世交且情誼匪淺,此言可對?”

    “不錯,當年郭程兩家老爺子就是爲了老莊主力戰而死,三哥千里護棺送至京城,三家可稱刎頸之交。”

    “在下一直好奇,姑娘棲身神仙居,雖說賣藝不賣身可也是自汙清名,是誰的主意?”丁壽不待楚楚回答繼續道:“雲家莊的目的不過是鄧府的翡翠娃娃,所用的亦是美人計,可鄧忍家有悍婦善作河東獅子吼京城人盡皆知,莫說青樓楚館,就是家中姬妾半個都無,恐怕姑娘青絲變白頭也無緣一見鄧財神,反倒是同爲京城三少的郭旭,既戀詩酒又貪花,年少輕狂是風月場中的常客,相見容易的多,三言兩語網住了郭大少再不失時機的透露對小財神的”仰慕“之情,接近小財神就順理成章了。”

    楚楚臉上又變得蒼白,有心辯駁卻不知從何說起。

    “后來之事如你們所料想,翡翠娃娃輕易到手,且如你所說娃娃是鄧忍自己送的,沒偷沒搶,至于被騙也是鄧忍那傻瓜活該,出京后你二人被各路人馬攔截身中唐門奇毒最后投奔镖局,憑著雲三當年對镖局的恩義,以郭旭的性子,即使明知當初中了算計這個啞巴虧也是吃定了,兩代交情,人和翡翠娃娃都在自己的镖局里了,他能不管麽?對朋友籌劃深遠,心機深沈,巧取豪奪這就是你雲家莊的俠義之道,丁某何幸與你雲家莊不是朋友。”

    丁壽起身欲走,楚楚珠淚滾滾,無力的說道:“慢,我們,我們也是沒有辦法,雲家莊自老莊主仙逝后日漸凋零,只余三哥和五哥,五哥練武奇才,振興雲家的重擔全在他身上,可是他身有痼疾,病魔纏身,傳聞翡翠娃娃載有絕世武功和醫術,爲了治好他的病,我等也只有行此下策,公子,一切罪名我願一力承當,請不要殃及長風镖局與鄧忍,雲家背不起,也欠不起這些情義了。”

    “其實,放你們一馬也無不可。”丁壽回身對楚楚言道。

    “當真。”如抓住最后一顆救命稻草,楚楚喜不自禁。

    丁壽掏了掏耳朵,自顧自道:“問題是我和你們雲家又沒什麽交情,憑什麽擔這麽大干系。”

    向楚楚走近了幾步,“除非,你……”

    楚楚心中一寒,向床內縮了一下,“你若想行非禮,我便一死也不會讓你如願。”

    “在下真想做什麽你想死也未必攔得住。”看著楚楚慘白的俏臉,丁壽嘿嘿一笑,逗弄美人的感覺不要太好哦,“聽聞鄧忍壽宴京城三少曾以皮杯做賭注,小財神擔了天大干系也未曾一親芳澤,如今只要姑娘陪我飲一皮杯酒……這翡翠娃娃暫且歸你又有何妨,不過只限這次哦。”

    楚楚心中糾結,不甘受辱但想到雲五身染沈疴的模樣,兩行清淚涔涔而下,“好,我答應,希望公子言而有信。”

    “那是自然。”丁壽得意的往床上一躺,“開始吧,早完了你們好早上路。”

    楚楚避開丁壽身子,起身下床到桌前噙了口酒,回至床前,看著丁壽閉目享受的樣子,真想一刀殺了這惡賊。

    丁壽睜開眼,示意她上前,楚楚定了定心,俯身下去,將櫻唇就著丁壽雙唇度酒,奈何丁壽使壞,雙唇緊閉,楚楚不得其門而入,她一狠心,閉上雙眼,將櫻唇覆在他唇間用力,期望頂開。

    丁壽猛地將嘴大張,直連楚楚嘴都含了進去,楚楚驚慌睜眼,丁壽摟住她翻身壓在身下,也不顧酒水灑落,只是深吻著她,一手從她上衣交領內伸去。

    楚楚不住推打踢蹬,奈何不懂武功于他不過是增添情趣而已,女子體弱折騰一番就沒了力氣,待楚楚感到身上被一硬挺火熱之物不住頂蹭時,慨歎即將失身于賊,癱倒在床上,暗自啜泣,心想自己事后唯有一死以保雲家莊清名了。

    丁壽拉開楚楚上衣,卻只是摩挲她那光潔的香肩,除了親吻未更進一步,待楚楚啜泣聲息漸小他便幫著把衣服又拉了回來,站起身行禮道:“心願已足,姑娘可隨時上路。”

    楚楚淚痕未干,看他那一本正經的樣子不由錯愕,若非是他胯下高聳的帳篷,真要懷疑剛才的事是否一場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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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外,郊道。

    丁壽與長風镖局衆人作別,郭旭道謝道:“此番多謝丁兄相助,郭旭沒齒難忘,他日有暇你我再把酒言歡,共敘今日之誼。”

    “丁某身在公門,他日相見敵友未辨,郭大少也是豪情男兒,莫要再做小兒女態了。”丁壽笑答,“六爺,小子恭祝您一路順風。”

    商六臉色難看,含糊的嗯了一聲,惹得采玉等人納悶,商六一向八面玲珑,今日怎會如此失態。

    丁壽心知肚明,“楚楚姑娘身子不適,在下就不當面別過了,諸位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后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