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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名稱:[玄幻仙俠]【流氓大地主】 11-15集 作者:棺材裡的笑聲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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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集】第一章:津門之勢

  雖然京城裡暗潮湧動,情況非常複雜,但津門的局勢也好不到哪去。紀龍逃到這裡來,一方面是因為早就苦心的把津門上下經營成穩固的勢力,手握實權的幾乎全是自己的手下,另一方面就是這裡比較靠近餓狼營的駐紮地,這樣一來也便於應對朝廷的征討。如果選別的地方為據點,這會兒朝廷平盪叛逆的大軍早就兵臨城下,哪會容他在津門一再興風作浪。

  雖然紀中云不肯配合,一直不肯舉兵相助,但對紀龍來說也不是什麼意外的事。

  父親對朝廷的忠誠是他明了而又無法理解的虔誠,自己苦心經營多年,再怎麼說還是有一點底子在,不然也不敢貿然舉事,盤踞津門和朝廷勢如水火。

  現在紀龍最大的困擾並不是紀中云進京,而是津門百姓們越來越難安撫的驚慌,這些日子已經有不少人趁著夜色逃出城,離鄉背井的百姓越來越多,畢竟他們都害怕會受到戰火牽連,保命才是最重要的,但這樣一來,城裡的勞動力急遽下降,不管糧草或是兵馬都開始缺乏供應,要不是紀龍黨羽人多脈廣,一直從周圍的小縣城調糧草來支援,恐怕早就發生兵變了。

  淩晨的津門充滿涼意,天空開始慢慢浮起魚肚白,揭開了一天的序幕,但晨起忙於工作的卻明顯比平時少了許多。

  津門巡撫府,這時候已經成了紀龍的行院,幾乎和宮裡一樣,三步一兵五步一哨,戒備森嚴,空氣一片清幽,花草樹木鬱鬱蔥蔥,鳥語花香,看起來悠然自得。紀龍穿著一件大袍抵禦著清展的寒意,又是一夜無眠,索性來到後院呼吸清新的空氣,腦子裡依舊快速運轉著,分析著眼下的形勢和朝廷的動態,即使是陣陣的花香也不能讓他稍微放鬆一直緊繃的神經。

  門外悄悄走進一個輕衣秀面的少婦。說是少婦但看起來也就二十五歲左右,長得風姿絕代,明艷動人。佳人也是眉頭微皺,她一看紀龍愁眉苦臉的樣子不禁一陣心疼,走上前來柔聲的喚道:「主子,您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她的身姿勻稱玲瓏,一身輕柔的綢絲長裙,水袖輕飄更顯嬌豔,淺淺的微笑看起來充滿高貴的氣質,飽滿的酥胸又高又挺,纖細的腰肢卻如同少女,高挺的香臀和一對細長的美腿,身材比例堪稱完美,少許露在空氣中的皮膚更是白皙勝雪,完美的身軀散發箸女性的魅力,絕對是一個讓人神魂顛倒的尤物。

  她每走一步都搖曳生姿,充滿女性的嫵媚,小巧的蓮步顯現她的教養!一頭齊腰的三千青絲十分柔順,發間點綴著簡單的小珠釵更是別有風韻;一雙眼 睛又大又亮,深邃得讓人看不清她想的到底是什麼;精緻的鼻子,櫻桃小口,令人驚艷無比的容顏,美得失去真實感,彷彿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一聽到這溫柔的輕喚,那真誠的關懷讓紀龍感覺舒服許多,轉過來看著她時,眼裡有欣慰和感動,但也有一些逃避,不過話語還是十分的親切:「沒什麼,我就是想早點起來而已。童憐,你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我看您起了,我就睡不著。」

  少婦始終溫柔地看著紀龍,眼裡的情意之深讓人為之動容,輕抿下唇有著讓人無法拒絕的柔媚。但紀龍似乎刻意迴避,趕緊轉過頭,不敢注視她似乎有萬千情懷的美眸。

  紀龍微微嘆了口氣,閉上眼一臉的痛苦,悔恨的說:「或許一開始我就應該聽你的勸,別那麼著急的舉事,要不然也不會落到這步田地,現在津門裡到處人心惶惶,朝廷卻遲遲沒有動靜,這樣耗下去的話,不等大軍到來,我們可能就會先垮掉。」

  名叫童憐的少婦溫柔的抱住紀龍的後背,眼裡滿是深深的情愫,輕聲安慰道:「主子,奴婢只是一個婦道人家,說的話您不必在意。您雄心志在千里,高在九五,眼前等到鎮北王拔軍北下之時,您登大寶的日子也就不長了,何必如此憂愁呢?」

  紀龍知道這些都只是安慰的話,不過聽著也寬慰許多,只是被她這樣一抱,立刻本能地向後退,輕輕將她推開後,面無表情的說:「我已經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主僕有別,不準你再有這樣的動作,你是不是把我的話當耳邊風?」

  童憐頓時感覺十分失落,咬著下唇楚楚可憐的說:「主子,您是嫌棄我的出身嗎?童憐自認為姿色並不通於任何美貌女子,論才情更是不落於人後,您為何總對我視而不見?」

  紀龍閉著眼輕嘆一口氣,搖搖頭什麼都沒說。縱然是青樓出身,但直到現在她也是未經人事的女孩,冰清玉潔無可挑剔,但紀龍有自己的苦衷,絕不可能對這個任何男人都會動心的尤物有半點遐想,甚至於得痛苦的面對她的癡纏而無法解釋。

  童憐憂愁滿面,絕色的花容漸漸覆上哀傷,眼圈也微微發紅,這模樣令人心疼,楚楚可憐的無助和嬌柔的悲哀更讓人想好好疼愛她,輕聲安撫她。

  紀龍心裡劇烈一疼,但還是克制住自己的情緒,趕緊板起臉來,面無表情,甚至帶著一點厭惡的說:「沒事的話好好幫我招撫那些武林人士,我已經沒了談情說愛的興致,下次如果你再敢這樣,就別出現在我面前。」

  「奴婢遵命!」

  童憐鼻子一酸,禁不住黯然淚下,一邊輕聲哽咽著,一邊轉身離開,邊走邊擦著自己的淚水。她無論如何也想不通,眼前的男人為什麼那麼鐵石心腸,面對自己這樣一個佳人的投懷送抱竟然無動於衷,甚至一直冷嘲熱諷,對於自己的姿色她不曾有過懷疑,但是紀龍卻一直視而不見,甚至避之不及,更讓她苦思不得其解。

  「唉!!」

  紀龍瞇著眼,跛起眉來一臉的痛苦。面對這樣一個有著絕色容貌而又情深意重的女子,誰不傾心?但誰都能,惟獨自己不能。童憐雖然動人,但卻是他紀龍的私生女,一個虧欠她太多而又不敢和她說的私生女。

  心裡一時間鬱悶的令人窒息,紀龍感覺腦子有些空洞,眼前有一點點模糊,不禁回想起那些讓人不敢提及的過往……

  年少時,紀龍聰明過人,展露出非凡的才華,混跡官場之上,在一群年輕人中漸漸脫穎而出。憑藉著聰明的頭腦和務實的才幹,一步一步往上爬,仕途也越來越風光。青春少年正是不安分的時期,哪個少男沒有鍾情之時。

  某次南下辦事時,紀龍偶然遇見一個讓他為之傾倒的女子,一個讓男人過目不忘的絶代佳人,那時候他是第一次發現女人竟然能如此迷人。佳人雖美,但卻早有歸屬,紀龍克制不住對她的愛意,暗地里數次表白,卻屢屢遭到嚴厲的拒絕。

  初戀的失敗讓紀龍痛苦不已,一次酒後,微醉的紀龍滿腦子都是她的身影,無論如何都無法趕走她的動人容貌,也無法克制自己越來越強烈的佔有慾.佳人的歸宿他見遇,那是一個大老粗,一個不配談憐香惜玉的傻瓜,想想自己年輕有為,將來前途無可限量,競然比不上這樣一個莽漢,紀龍更是惱怒。

  藉著酒性,紀龍色心一起,偷偷潛入她夫家的府邸,凶狠殘殺了幾個護衛和家眷後,終於找到佳人的閨房,輕燈淡影之下的她更顯迷人,嬌倩的身影讓紀龍陶醉;佳人原以為回來的是愛郎,但一看來者是騷擾自己的青年,又見紀龍一身是血,立刻嚇得放聲驚叫。

  面對著自己日思夜想的女人,紀龍早就按捺不住獸性,滿眼血絲的將她按倒在床上,在佳人淒烈的哀求聲中強暴了她。紀龍現在一回想,腦子裡清晰的記得那種緊張的快感,甚至女子是如何在身下痛苦的呻吟,這一切,事過多年,依舊無法忘懷。

  事後,佳人暈厥過去,一絲不掛的玉體上全是斑斑咬痕,看著她這副淒慘的樣子,紀龍頓時清醒許多,也嚇出一身冷汗。女子的丈夫是當地的駐軍首領,雖說不是什麼開國大將軍,但也是天下初定的開朝功臣。

  而當時的紀龍還 只是個剛混出點名堂的愣小子,是官場上的小後輩,權力根本無可比。紀龍迅速冷靜下來,仔細一想絕不能待在這坐以待斃,再一看那麼多家眷都死在自己刀下,即使對眼前的佳人戀戀不捨,但還是連行李都不敢收拾就趕緊跑回京城。回京以後,紀龍過得戰戰兢兢,像是在躲避什麼仇家一樣,總感覺有人在偷偷看著自己,做賊心虛之下,看誰都覺得對自己有惡意,見誰都覺得他們要害自己,一段時間惶恐得幾乎崩潰。

  在京城裡忐忑不安的躲了一段時間,卻意外沒人來興師問罪,不知道她的夫家是顧忌鎮北王的威名,還是害怕家醜外揚,竟然硬生生把這口惡氣呑了下去沒有聲張,甚至連家人遇害的仇都沒報。

  即使如此紀龍還 是終日擔驚受怕,不久之後傳來一個消息,那個被自己強暴的女子竟然身懷六甲,紀龍當時真是又喜又怕,怕的是惹出什麼事端,到時候會影響自己的仕途甚至性命不保,喜的卻是自己竟然有後了,但讓人頭疼的是肚子裡的這個孩子見不得光,即使能生下來也不可能相認,根本無法體會當父親的快樂。

  紀龍整日一籌莫展,牽掛著佳人和她肚子裡的骨肉,終日昏昏沈沈,活得像行屍走肉,面對這些自己作的孽不知如何是好。好在一聽說孩子能保住,紀龍這才鬆了口氣,開始有一點心思打理政事,即使如此,依然是深深牽掛著她們,後來還讓他想出了一個歹毒至極的法子。俗話說得好:「京官出城大三級,官大一級壓死人」,仗著可以在上書房裡走動,接觸的全是朝廷開國大員,紀龍一邊和他們拉近關係,一邊派人追查,找到了了那個統領貪汙軍餉的罪證,呈了上去。

  當時正是開國初定的時候,朱元璋本就厭惡貪腐之人,再加上也有心清洗一批勞苦功髙的舊臣。紀龍用三寸不爛之舌陷害,加上紀中云在朝廷裡的威望,終於順利的讓朝廷將他定了罪,落了問斬的罪名,而這一切都不會牽連他的家人,更讓紀龍喜出望外。

  一切都塵埃落定,紀龍終於成功的把這個罪惡徹底掩飾,可當他想去找回那個讓自己魂牽夢縈的女子時,卻已經找不到半點芳蹤。據說當她身懷六甲的事被證實時,早已經被一紙休書趕走,連娘家人都不肯收留,這會兒早不知道漂泊何方。

  紀龍頓時像發瘋一樣,用儘自己所有的關係,在江南遍地捜尋她的行蹤,而紀中云的門生舊故更是不遺餘力的幫忙,那時候紀龍才明白,「鎮北王」這三個字在大明意味著什麼,就憑藉父親的勢力,自己大可強搶她回來,卻為時已晚,明査暗訪也找不到自己心愛的人,彷彿人間蒸發一樣不見蹤跡。

  事隔多年,這是紀龍一生中最大的愧疚,那時候的他還不懂得利用父親的權勢去達到自己的目的。如果按現在成熟的思想再去想這件事,紀龍會蠻橫的奪人所愛,將她放在身邊倍加呵護,而不是把自己嚇得惶惶不可終日,甚至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敢去見。無法再見到少年時迷戀的佳人,這也是紀龍心里永遠的痛。

  二十載仕途平坦,已經貴為朝廷左丞相的紀龍再一次踏上傷心地,已經沒有年少時的惶恐和青澀,多的是呼風喚雨的權勢和睹物思人的哀愁。在一群官員的奉承下視察了當地的情況,紀龍始終心不在焉,腦子裡盤踞的全是自己的孩子和佳人的身影。

  地方官為了討好這位一品大員,自然竭盡所能的討好,除了真金白銀外,還特意安排當地最有名的清倌,才色雙絕的童憐前來侍寢。

  當時的童憐正值妙齡,雖未經人事,但早已是傾倒眾生的絕代佳人,琴棋書畫無一不精,一顰一笑都讓人失神落魄,美豔的芳名更流傳到了京城。這時候的紀龍早已失去男歡女愛的爾致,只有無上的權力才可以滅足心中的慾望,所以對他們的安排也不怎麼在意。

  但當童憐亭亭玉立站在跟前時,紀龍還 是被她宛如天人的美貌所震驚,更讓紀龍震驚的卻是她脖子上一塊蓮花形的玉佩,溫潤翠綠,十分奇特。紀龍永遠忘不了這塊玉佩,當時的女子身上戴的就是這一塊,據說是她娘家之物,夾在她的酥乳之中隨著自己的瘋狂而晃蕩,讓人無法忘懷!童憐見男人的大手摸向自己的酥胸,知道眼前這位是大明一人之下的權臣,立刻嚇得大氣都不敢出,渾身也開始緊張的冒汗。

  可是紀龍並沒有她預想那樣的獸性大發,而是拿起玉佩仔細看著,兩眼一紅,不禁流下兩行老淚。這詭異的一幕更讓當時羞澀的童憐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這位俊美的中年人。

  當夜紀龍把她留在房中,童憐羞澀難當,想要服侍時卻被厲聲喝止,紀龍始終沒有碰她一拫手指頭,而是和藹的與她談心,噓寒問暖的關懷讓童憐感覺十分心動,終於將她的身世說了出來:

  童憐搖著頭說不知道父親是誰,只知道娘每次說起的時候都充滿恨意。她是在一個偏僻的山村里被母親獨自撫養長大的,後來在她十歲時,本就體弱的母親病逝而去,丟下她一個人走了,年幼的童憐才會被人賣進青樓。好在她從小就是個美人胚子,而且又聰明絕頂,精通 琴棋書畫,所以老鴇一直想把她培養成一棵搖錢樹,她才能保留著處子之身。

  紀龍聽著聽著,老淚再一次愧然而下,自己的一時錯念,讓心愛的人香消玉殞,讓自己的女兒流落青樓,這一切全都是自己的罪過,已經是無法彌補的罪過呀!

  童憐有些懂了,聰明如她似乎察覺出什麼,雖然沒問出來,但閃閃動人的眼裡卻變得複雜,不知道是心酸還是痛恨,也不敢肯定眼前這個權勢滔天的大官到底為什麼老淚橫流。

  紀龍的心思依然縝密,沒一會兒就看出童憐的猜疑,不過這時正是自己如日中天之時,自然不敢貿然相認,只是一邊搽著老淚,一邊傷心的把自己塑造成她母親的青梅竹馬,編造出一個個虛假的童年故事,說道兩人的有緣無分,更觸景生情的嚎啕大哭。

  童憐這時候還青澀,也被紀龍悲傷的淚水所迷惑,相信了這位曾經愛過母親的中年人,按抜不住也梨花帶雨的哭了起來,訴說著自己這些年的艱辛和無奈。

  這一夜過後,她依舊還是冰清玉潔,紀龍想都不想就把她帶在身邊,名義上把她認作乾女兒,儘自己所能的呵護她、疼愛她,只要是童憐想要的,紀龍都不會拒絕,也算是對母女倆的一種彌補吧。

  「你恨你的父親嗎?」

  「恨,為什麼不恨,但我絕不會承認有這樣的父親。他拋下我和娘以後不知去了哪,從小我就被人丟著石頭罵野種,罵我們母女是賤貨,如果他沒辦法養我,為什麼又要讓娘十月懷胎的去承受這些?不是他的話,我會被賣到青樓,下賤的等著那些臭男人像挑牲口一樣的看著我,難道我不該恨他嗎?」

  童憐說這話的時候潸然淚下,話語之間的怨恨讓紀龍慚愧得無地自容,從此對她更加百依百順,甚至於對自己的其他兒女都沒她一半的好,這遲來的父愛更讓童憐倍感幸福。

  只是這慚愧的父愛她卻當成是男女之情,紀龍始終沒碰過她,更被她看成是一個正人君子,再加上他胡編亂造的初戀故事十分動人,更加深了她的迷戀。哪個少女不懷春,童憐終於無法避免的喜歡上眼前這個成熟穩重而又疼愛自己的男人。

  紀龍也從她漸漸火熱的眼眸裡看出什麼,女兒的態度讓紀龍變得更痛苦不堪,毎次想和她解釋清楚她是自己的骨肉時,一想起童憐提起「父親」這兩個字時那咬牙切齒的憎恨和眼裡深深的幽怨,到了嘴邊的話又說不出來。

  回到京城以後,諾大的府邸,國都的繁華,還有紀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高貴,都讓童憐十分迷茫。畢竟從小生活在一個小地方,到了京城以後她根本無法適應,如果不是紀龍百般疼愛,她根本不敢想像自己的家會在這。

  紀龍其他妾室嫉妒的眼光讓她害怕,紀龍兒子們好色的凝視都讓她覺得忐忑不安,

  儘管紀龍還 是對她百般疼愛,儘管也曾無情的禁止其他人去騷擾她,但童憐卻總覺得這裡根本不是自己該來的地方,豪門之事讓人惶惶不可終日,多少次想逃離,但又無法捨卻這個第一次關懷自己而又成熟穩重的男人。

  回到京城後紀龍俗事纏身,也沒多少時間可陪她,但也是給了她最多的自由和時間,她想幹什麼就乾什麼,卻沒想到,童憐竟然展現出她過人的天賦和聰明的才幹,在奢侈而又無聊的日子裡開始幫紀龍打理起一些瑣事,不管再瑣碎的事她都能辦得井井有條,出色的才能頓時讓紀府上下刮目相看。

  原本只是讓她打發時間而已,當童憐滿臉興奮的拿著各種情報交到手上時,紀龍也震驚無比,短短的時間內,她就把所有雜亂的事情辦得井然有序,更是將一小筆的資金翻了四倍,這種才能,紀龍自問都比不上。

  「主子!」

  童憐欣喜的微笑著,含情脈脈的說:「您看我幹得不錯吧,以後我也和別人一樣叫您主子,讓童憐為您分憂,為您解愁好嗎?」

  「嗯。」

  紀龍含糊不清的答應著,儘管不想讓她捲入這些禍事之中。但眼下手裡無可用之人,面對童憐的聰明才幹也動了心,更大的原因還是想給她多一點的事做,不敢面對童憐一次次柔媚的誘惑。

  童憐滿心欣喜,以一個食客自居,開始幫紀龍拉攏人馬,成果顯著好得讓人不敢相信。紀龍欣喜之餘也鬆了一口氣,童憐不只一次暗示她會代替母親來伺候自己,這種荒唐的溫柔更讓紀龍痛苦無比。

  憑藉著讓人驚訝的才能,童憐漸漸為紀龍開始編織一道巨大的權勢網,八面玲瓏,對人下藥,更拉攏了許多的武林人士。不過因有紀龍的威壓,很多沈迷於她美色之人也只能望而興嘆,紀龍的兒子們更不明白,為什麼父親不想來個親上加親,將這個美麗聰明的女人變成自家的兒媳。

  紀龍不想解釋,這一切更讓人猜測童憐早已託付終身,也算避免了大多數不必要的麻煩。

  漸漸的,隨著童憐更加熟悉各種或明或暗的事情,紀龍也給予她更多的信任,開始將一些見不得光的事交給她去做,哪知道童憐竟然早就猜出紀龍謀反的心意,並沒有半點驚訝,反而信誓旦且的保證要為紀龍拉攏更多人才。接手這些事以後,童憐更盡心盡力的遊歷各地,無怨無悔的為紀龍編織起一個又一個隱藏的勢力,拉攏更多人才加入這個陰謀。

  可以說,紀龍豐滿的羽翼起碼有一半是她的功勞,紀龍也明白她這麼無怨無悔的原因,心裡更加愧疚,每每隻能躲避著童憐含情脈脈的眼神,甚至開始逃避著她越來越幽怨的投懷送抱,個中的痛苦也只能獨自承受。

  「主子!」

  一聲驚慌的叫喊把紀龍從往事的回想中拉回現實,往事不堪回首呀!一個家僕正著急的跑過來,臉上驚慌失措,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紀龍頓時皺起了眉頭,冷著個臉說:「給我穩著點,有什麼好慌的?」

  家僕喘了好一會兒,著急的說:「不好了,主子,城外不知道是哪來的騎兵,正在攻打南邊的山坡,他們看起來有三、四萬的兵馬,咱們那隻有兩千多人駐紮,根本擋不住呀!」

  「什麼?」

  紀龍頓時大驚失色,南邊的山坡雖然在城外,但居高臨下可以看見城里大概的情況,這個制高點是歷來的兵家必爭之地,自己也派了眾人把守,不敢馬虎。

  南坡震天的殺聲立刻讓津門內亂成一團,紀龍一聲令下,帶著所有官員上城樓,武將也開始集結部隊朝城南開去。

  而這時候,城南的山坡上早已是殺聲震天,四處都是揮舞的屠刀和馬蹄的踐踏,漫天遍野的廝殺和一聲聲淒厲的慘叫,將早起的百姓們嚇得不敢出門,也讓城中的官員忐忑不安。

  許平並沒有身先士卒的衝鋒,而是派了陳奇帶著五千人開始攻打南坡,雖然趕了一夜的路讓惡鬼營的人馬顯得有些疲憊,但一碰上戰事個個立刻打起精神。雖說南坡居高臨下不好打,但惡鬼營還是仰仗著騎兵的速度和精良的兵器,再加上趁人不備的偷襲,漸漸打開缺口攻了進去。

  張虎一身戎甲立在一旁,警戒地看了看漸漸閉上的城門後,俯下身來輕聲的說:「主子,這邊的城門已經關上了,不過可能會有別的援兵到來,等他們反應過來時就不好打了,要不屬下帶兵增援盡快把南坡拿下?」

  許平沈吟了一下點了點頭,冷聲的說:「傳我的命令,所有人速戰速決,目的只是拿下南坡,不用追殺那些逃兵!」

  「是!」

  張虎驗色一冷,翻身上馬後,回頭看了看身後早已經按捺不住的士兵們,大吼一聲:「一校的人聽著,給我衝上去殺了這群叛徒!」

  「殺!」

  惡鬼營的將士們一陣齊天的大吼,立刻有五千名騎兵目露凶光的跟著張虎殺了過去,揮舞著手裡的屠刀開始對南坡駐軍進行清掃,和陳奇一起掃蕩著這個人數本就不多的駐軍。

  許平依舊鎮定的坐在戰馬上,滿意的看著山坡上的敵軍一個個倒下。昨晩連夜奔襲而來,別說紀龍想不到,恐怕就算是郭敬浩都驚訝不已,這次偷襲倒不是許平自己擅做主張,而是和朱允文愼重商量許久才做的決定。

  現在朱允文手裡的兵須確保京城的安全,為了防止紀龍調虎離山,也不敢擅自出兵,而周圍的駐軍又不可動彈,唯一可以調動的只有許平手上的這個惡鬼營。當然以這兩萬的兵馬想把紀龍幹掉還是有些不實際,但眼下紀中云正好在朝廷的監視下,餓狼營應該不敢輕舉妄動,這樣的機會不動手就有些可惜。

  說來說去朝廷還是有點顧忌紀中云,所以這次攻打並不指望能把紀龍徹底消滅,一半是想敲山震虎,看看紀中云的態度,一半也是想看看紀龍這邊的兵力如何,他手裡到底有多少的人馬。

  為了安全起見,父子倆拍板以後秘不外宣,甚至連打持久戰的糧草都沒準備,許平就帶了惡鬼營連夜奔襲而來,目的就要紀龍猜不透朝廷的態度,讓他搞不清來的有多少兵馬。

  山坡上漸漸的全是惡鬼營的黑色盔甲,南坡駐軍很多在馬蹄的踐踏下喪失生命,其他的士兵早就嚇得魂飛魄散,哪還有勇氣 抵抗,早就丟盜棄甲的逃命了。

  在冷兵器主導戰爭的時代,所謂的殲滅敵人絕對只有放屁的成分,因為人是會逃跑的,並不是每個兵都心甘情願戰鬥,很多滑頭的都會趁亂開溜。這種情況下根本不可能追上去一個個把他們殺掉,當然,要是一萬人包圍一千多人是有這個可能,但相對來說,激起對方的兇性,那自己的傷亡也很大。

  所以丟盜棄甲,狼狽而逃的敵兵很少有人去追。關鍵是要打贏,並不是要算殺了多少人,只有勝利的把別人打跑才是最實際的辦法,想要殲擊敵人,除非真有一顆炸彈把這裡夷為平地。

  原本響徹天地的廝殺聲漸漸安靜下來,放眼望去,南坡的駐軍有幾百人負傷而逃,一個個屁滾尿流朝津門逃去,痛哭叫喊著要城樓上的兵將替他們開門。惡鬼營的人也不追殺他們,而是迅速清殺其他餘孽,打掃戰場,再建起自己的防禦工事,雖然經常訓練這些項目,但他們畢竟是第一次上戰場,這事幹起來多少有些生疏。

  只花不到一個時辰就順利拿下南坡,多少還是依靠了偷襲的優勢,再加惡鬼營來勢洶洶,個個裝備精良而且人馬比對方多出五倍,才能這麼快結束戰鬥。不過惡鬼營也傷亡了一百多人,即便如此,這群第一次上戰場的新兵還是個個紅著臉,興奮的歡呼著這次旗開得勝的首捷,粗魯的甚至對著城門那邊挑釁大罵。

  城樓上的守將一看對方沒追來的意思,這才命人打開城門,讓落敗而逃的兵丁們進來,無奈看著一面面黑色的旗幟,在對面的製高點上囂張的飄揚。

  許平噓寒問暖的探視傷員,又讚許這次行動的迅速和效率,親切的笑容更是讓惡鬼營的兵將們情緒髙漲,有的還嫌殺不過癮,髙喊著趁勢殺進城去,生擒紀龍掃平叛逆,首次在沙場上的勝利讓他們個個情緒高漲,熱血沸騰。

  看這群傢夥個個都昏了頭,許平趕緊冷著臉下令全軍在這駐紮防守,任何人不得擅自出營,又馬上帶人登上南坡的最高點,居高臨下的看著津門之內的情況,心裡感慨這裡難怪是兵家必爭之地,城裡的情況一目了然,而且四周大多是平坦的坡地,視野清晰又不怕敵人火攻。在這樣一個好地方駐紮,只要警戒性夠,根本不必擔心偷襲,真是一個福地呀。

  許平不禁愜意的笑了起來:紀龍呀,老子的偷襲你想不到吧,恐怕這會兒你的情報還在說老子昨天在京城的行蹤,繪聲繪影的說著昨天殺了你多少的黨羽,沒想到這會兒我已站在高處看你了,呵呵,不知道這老東西會不會氣得吐血而死。

  「主子!」

  張虎手扶寶刀走上來,黑色的盔甲上還有些血腥味,恭敬走上前,帶有幾分興奮的說:「部隊已經開始駐紮了,所有的防禦工事正在建設,商部的糧草也已經運到半路,老四帶著一隊人護送,應該晩上就會抵達!」

  許平滿意的一笑,轉頭一看張虎的模樣和那群新兵一樣興奮,一想他是御前侍衛出身,根本沒經歷過這樣大規模的混戰,想想也是可以理解,立刻點了點頭,說:「傳令下去,沒軍令在身者嚴禁出營,給我乖乖守在這,不許擅自追,違者斬立決。」

  「主子!」

  陳奇滿面紅光的走上來,這時一身盔甲更顯出他的魁梧和威風,身上的血跡都來不及清理,手裡的大刀也是寒光逼人。看到許平立刻笑咪咪的恭雄說:「屬下清點了一下,咱們的傷亡簡直小得微不足道,殺了敵軍四百餘人,俘虜五百多人!這天工部打造的盔甲和大刀真是厲害,砍人就跟切菜一樣簡單,一刀連皮帶骨都能砍斷,用起來實在太爽了。」

  許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那你還抱怨我一直要你去看著那裡,現在知道天工部的厲害了吧。」

  「是是,屬下知錯!」

  陳奇尷尬的笑了笑,但還是難掩欣喜的描述起來:「不過不是咱自誇,這天工部打出來的大鋼刀確實夠鋒利,一刀下去連皮帶骨砍成兩截不是問題,而且這盔甲比起原來的好了不知道多少倍,有時候敵人的刀一砍過來,碰上以後就斷了,結實得讓人不敢相信。」

  「滾!」

  許平笑罵了一句,正想奚落他幾句時,卻看見山坡下遠遠的有一隊大約五千人的步兵,藉著樹林的掩飾正鬼鬼祟祟的朝這邊過來。

  五千人出來迎擊兩萬人的軍隊?怎麼想都不太合理!許平不禁皺起眉頭,猜想紀龍到底要幹什麼,難道真的腦子一昏,想藉這點兵力來駆逐自己?開什麼玩笑!

  張虎和陳奇殺得有些上癮,立刻請纓要去殺敵!不過一看許平滿臉凝重,兩人立刻識相的閉上嘴,你看我我看你,誰都不敢先開這個口。

  那些步兵明顯不想讓人發覺,近五千的人馬藉著樹林的掩飾走得悄無聲息,雖然人多但毎一步都小心翼翼,十分安靜,一些沒警戒心的士兵甚至沒有察覺。許平一看這架勢不由得冷哼了一聲,他們對這的地形非常清楚,絕不會白癡到認為這樣可以瞞天過海,照這樣來看肯定有別的陰謀。

  「陳奇!」

  許平想了好一會兒後,冷笑著說:「你盯著這群人,等他們靠近再叫弓箭手射擊。記住,不管情況怎麼樣都別出去追知道嗎?」

  「是!」

  陳奇什麼都沒問,立刻闆臉走了下去。

  「叫兩千名射手過來!!」

  許平想了一會兒已經有些頭緒,徑直來到山坡的北邊,這個坡面是四面裡最傾斜 的,有點類似懸崖,到處都是亂石,而且坡度很陡,根本不適合大量的士兵進攻。

  「主子!」

  張虎滿腦子的疑惑,這種地形恐怕任軍神再世都不敢帶兵來打,別說衝鋒的速度不快,這種滿是崎嶇的坡面也不利於兵馬的展開,衝過來和找死簡直沒區別。

  許平回頭一看,兩千名弓箭手早已經到了,馬上示意他們先蹲下來不許出聲,邊笑著繼續盯著山坡下的那片林子。

  這時候眼尖的已經看到了林子裡有人影聳動,張虎不禁眼前一亮,看向許平的眼神更加崇敬。只見樹林裡密密麻麻,大約有一千多名的步兵正悄悄走近,沿著樹林的掩護走得十分隱蔽,為首的軍將正嚴肅的指揮著,他們躡手躡腳的朝山坡上爬來。

  「主子,火藥!」

  張虎壓低聲音,指著一小隊人馬手上的木桶說:「他們可能要放火!」

  你以為我不知道呀!許平立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過也趕緊分析起眼前的形勢,看這樣剛才那五千人其實就是誘餌,企圖誘使自己去關注那邊,其實這邊放火偷襲的才是主力!要是猜得沒錯,如果被他們得手,城里肯定有一支準備好的軍隊立刻就會呼嘯而來,趁亂攻打南坡,一環扣一環真是縝密。

  「該死的紀龍!」

  許平不由得嘀咕了一聲,這傢夥真是奸詐,要不是自己不怎麼興奮,這會兒恐怕早就上當,帶著人去迎擊那五千個誘餌,大放空門的等著他來燒。

  「弓箭手準備!」

  許平示意張虎別著急,小聲的下令說:「沒我的命令誰都不準放箭,一會兒我喊放的時候,你們不用瞄準,用最快的速度把手裡的箭射完後,立刻到前面來把落石推下去,但不用下坡去追知道嗎?」

  媽的,老東西以為老子會高興得放鬆警戒,想搞偷襲,看老子不殺得你有去無回。不過這狗屁計畫倒也夠陰險。許平在心裡咒罵,也不得不佩服紀龍的心思,他對人心理的揣摩實在厲害。

  山坡下的人非常警覺,一邊小心翼翼的前進,一邊警戒的看著山上的情況,因為角度問題也不可能看到上邊有伏兵等著他們,這下軍將們才鬆了口氣,催促著拿火藥的士兵快點爬坡而上,其他人也摸出大刀慢慢跟了上來。

  山坡上到處是雜草和崎嶇的亂石,這很大程度上阻礙了他們前進的速度,兩千多入無法集中,一鋪開頓時就變得零散。惡鬼營的將士們屛住呼吸,很多人手心已經開始冒汗,眼裡卻有難以掩飾的興奮。

  許平眼裡露出凶光,靜心看著他們一步一步艱難的爬上來,五百米,三百米,兩百米……差不多到了一百米左右的距離,許平立刻大喝一聲:「放箭!」

  爬坡的士兵這才驚覺到山上有埋伏,想反應的時候已經太遲了,惡鬼營的弓箭手早就有所準備,繃緊的神經一放鬆,手裡的箭枝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朝他們飛射而去!

  一波接一波的箭雨如同一張大網,黑壓壓一片籠罩在他們上空,速度之快根本來不及反應,山坡上的士兵早就爬坡爬得疲累,箭雨落地時他們立刻慘叫起來,慌不擇路的轉身逃跑。在一片鬼哭狼嚎的慌亂中,越來越多人被射中倒地,其他人嚇得屁滾尿流,只恨爹媽沒多給幾條腿。

  幾輪箭雨過後,惡鬼營的士兵立刻大吼著站起來,一個個抱起石頭朝山坡下砸去,許平也站起身,欣喜的看著箭雨過後敵人的狼狽,滿地哀號的人數,這一輪起碼射傷他們一半。

  山坡上的兵丁這 時候哪還顧得上累,一個個哭喊著開始逃跑,有些受傷倒地的本來傷勢不重,卻被慌不擇路的同伴踩死了,場面頓時亂得讓人眼花。

  「讓開!」

  張虎爆喝一聲,走到一塊足有兩米高的圓石旁邊,站定以後雙手按上,深吸一口氣爆出一聲怒吼,渾身真氣蓬勃而出,竟然硬生生將兩千多斤的圓石推落山坡,朝早已經嚇破膽的敵軍滾去。

  嚇破膽的敵軍更是恐懼,抱頭逃竄的速度更快。

  秋天的津門,很多地方早已冷風蕭瑟,看看地上已經枯蔞發黃的草,許平大概明白紀龍的意圖,雖說這些草的密度不至於能把自己燒死,或許也沒太大損傷,但這把火真燒起來的話,肯定會軍心大亂,到時部隊一慌張他也就有了可趁之機,算盤打得真好!

  許平冷笑了一下,命人拿來一枝火箭,瞇著眼瞄準山坡下乾草最密集的地方,眾將滿臉期待,看著主子發神威。

  萬眾矚目的一箭射了出去,很他媽華麗的射偏了!而且偏得很離譜,離目的地起碼還有幾十米的距離,遠得實在不像話。

  媽了個逼,有沒有必要偏那麼遠呀!許平不禁老臉一紅,射箭確實不是自己的強項,武功高和精準度似乎沒什麼相關,看來以後得多加練習了,難得想賣弄一下,卻他媽的給自己難堪。

  惡鬼營的眾將只覺得尷尬,想笑又不敢笑,剛才看主子的架勢確實很威風,但這技術未免太差了吧,稍微訓練幾天的新兵都不只這個水準,不少人還是第一次見到偏差這麼大的!

  許平又氣又無奈,心裡非常鬱悶,真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算了。看著眾將偷忍竊笑的模樣,恨得真想把他們丟下去:老子射箭不行,起碼手上扔的功夫還不錯,再說,射箭不行,射精也比你們強,一群王八蛋!

  張虎!看就明白許平的意思,趕緊跑上前來,拿了幾枝火箭對準乾草射過去,百發百中點燃一堆堆密集的乾草,燒得本就驚慌的敵軍更加驚恐,精準的箭法立刻引來了一片驚嘆聲,更讓許平鬱悶得睾丸都快脫落了。

  秋風很大,火勢迅速蔓延開來,燒得敵軍更是膽寒,後有落石前有大火,更是讓他們驚慌得亂不成軍,突然「砰砰砰」的幾聲爆炸聲傳來,幾個丟棄在地裝滿火藥的木桶意外被點燃,山坡下接連傳來爆炸聲,不少倒黴的兵丁也被炸得血肉橫飛。

  張虎瞇著眼看著火藥桶一個個的炸開,突然眼一尖看到靠近城門的樹林邊約有二、三百人匆忙逃竄,不少都是拿著火藥桶的兵丁,立刻興奮的拿起火箭再次瞄準,這射程已經夠遠了,但他卻一臉堅毅看起來十分鎮定。

  清脆的破空之音再一次響起,燃燒的火焰似有生命般朝他們飛了過去,劃過一個長長的弧線後,準確的射在其中一人手裡的火藥桶上,一聲爆炸後連帶著其他的火藥桶也炸開,這群逃兵還沒來得及驚恐,就被連鎖爆炸炸得血肉橫飛,地上也出現一個個一米多深的大坑和無數的斷肢殘體,遍地都是冒著黑煙的屍體。

  剛想往這方向逃的人一看就嚇破了膽,立刻哭喊著跑向別的方向,又被惡鬼營的眾將們用石頭硒死了不少。

  「哈哈!」

  陳虎站在高處豪爽大笑起來,看著底下一個個哀號的敵人,這時候更是意氣風發,其他人崇敬的眼神變得更加火熱。

  兩千人的偷襲小隊,在一輪箭雨和巨石的屠戮過後,竟然留下一地的屍體,只剩一百多人朝城門逃去,即使是早上的偷襲也沒有這麼好的戰績,未損一兵一將,能滅那麼多敵軍,這一戰更是大大的鼓舞了惡鬼營上下的軍心,讓他們初上戰場的惶恐瞬間全變成勝利的喜悅。要不是許平下令窮寇莫追,恐怕這會兒興奮的眾將早就追了上去,真正來一次全殲了。

  「主子,我那一箭!」

  張虎轉過頭來,興奮的剛想自誇一下那百步穿楊的一箭,卻是找不到許平的身影。

  「主子呢?」

  張虎心裡一突,隱約有些不好的預感,趕忙拉過一個也是難掩興奮的兵將著急的問著。

  張虎神準的射法已經蠃得他們的尊敬,兵將面露崇拜,趕緊回答說:「主子剛剛回去了,臨走的時候下令我們快速的清理戰場,把能用的東西都帶回去。 」

  「知道了!」

  張虎立刻苦著驗,心想:真是完了,剛才主子射箭時丟了那麼大的臉,自己卻不識時務的大出風頭,這破腦袋怎麼就不先想一想,這不等於是在搶主子的風頭嗎?再一想更有故意奚落他的嫌疑,完了完了,這次肯定活罪難逃,怎麼辦呀!

  張虎頓時愁得快哭了,主子爺整人的手段絕對非比尋常,和藹的微笑,關切的語氣,卻能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自己這會兒真是碰到鐵板了,怎麼沒頭沒腦的去出這個風頭,不知道晚上會有什麼非人道的待遇,淒涼啊!

  「張將軍,您怎麼了?」

  旁邊兵將看張虎傷心欲絕的樣子,簡直像是被戴了綠帽,而且還是一戴好幾頂,立刻小心翼翼的關心一聲。

  「沒什麼!」

  張虎又氣又苦,把氣全出在他身上,大眼睛一瞪,鋪天蓋地的吼道:「給老子帶五百個人下去清掃戰場,有氣的直接殺了,覺得不過癮就繼續鞭屍,能用的東西不管什麼都給我搬回來,哪怕是他們的內褲,只要沒破也給我扒了明白嗎?」

  「這……」

  眾人都傻了眼,目瞪口呆的看著張虎歇斯底里的模樣。張虎氣呼呼的轉身走了,心裡十分忐忑,小心翼翼的警戒著許平會怎麼整他,一臉驚恐不安簡直就像要見公婆的小媳婦一樣。

  「隊長!」

  有新入伍的回過神來,立刻怯怯的問:「真、真的要扒他們內褲嗎?這……是不是有點變態呀?」

  小隊長也是一臉的鬱悶,馬上沒好氣的吼道:「廢話,沒聽到張將軍的命令嗎?知道什麼叫軍令如山嗎?我可告訴你們,是好的內褲都得扒下來,能收拾的東西一件都不準落,一會兒扒完了再挖個坑把他們埋了。」

  被點名的那五百名士兵一個個苦著臉,無奈的執行起這有些下流的命令,於是山坡遍地全是壯觀的景象,還剩一口氣的給他一刀痛快,接著就可以扒他們的褲 子,沒一會兒山坡遍地都是光著屁股的男屍,這一幕真是噁心。

  士兵們沒有因為血肉橫飛的戰場而膽怯,卻因為這滿地白花花的大屁股而嘔吐,吐完以後一個個目露幽怨,就差沒掉幾滴血淚,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倒楣的被叫來執行這個噁心的任務,難道張虎將軍是個愛好菊花的變態?要這麼多原味的內褲幹什麼?

  「媽的!」

  一個見慣殺戮的中年老兵,一個即使在猛虎寨也是百戰餘生的土匪,這時候顫抖的手上拿著一件完整的內褲,中間居然有黃黃的斑點,一時猶豫這到底要不要上繳,眼圈一紅,渾身發顫,老淚禁不住潸然而下。

  後方阻殺偷襲隊伍大捷,前邊的誘餌自然沒了用武之地,不過他們也低估了惡鬼營所用弓箭改良後的射程,耀武揚威的出現,卻冷不防挨了一頓冷箭,狼狠的回跑時也丟下幾百個傷員和屍體。

  陳奇哈哈大笑,看他們落荒而逃的樣子真是爽呀!以前被派去天工部當護衛時,他怨念橫生,但現在手裡射程遠了三分之一的弓箭,實在讓人吃驚天工部的創造力。

  軍營裡歡聲笑語,今天連續大勝極度鼓舞士氣,許平心情一好,本想犒賞一下疲勞的士兵們,可是營裡除了兩天的干糧外,為了趕時間幾乎沒有帶別的糧草,無奈之也就變成口頭嘉獎,即使如此,士兵們還是喜孜孜的啃著硬饅頭喝著涼水,一個個手舞足蹈吹噓著自己今天如何英勇,如何奮勇殺敵,情緒沒受到半點影響。

  夜幕降臨的南坡密密麻麻全是篝火,亮得天空幾乎和白日沒有區別。紀龍眉頭深鎖的站在了城牆之上,旁邊跪著失敗歸來的幾位將領,一個個戰戰兢兢,看起來十分不安。

  本以為趁著對方大勝過後的放鬆,再藉著他們連夜奔襲的疲勞搶回南坡,但沒想到縝密的計畫好了戰術,反被對方打得落花流水,這樣的失敗實在讓人沮喪。

  而許平也下令多點了不少篝火,這樣更迷惑了城裡的官員,讓他們猜不透到底朝廷來多少兵馬,更造成一種猜疑的恐慌。

  「勝敗乃兵家常事!」

  幾位謀士長長的一嘆,開始幫這些敗將說情。

  津門本地的兵馬本就有限,早晨死了大約一千,下午再折損將近三千,還多了兩千多名的傷員在耗費糧草和藥物,這樣的損失誰不心疼?儘管心裡不快,但紀龍知道眼下必須安撫人心,寬容的笑了笑,說:「你們不必在意,安頓好傷員早點回去休息吧,以後還有仗要打,到時候你們會有立威的時候,不必在意這一時之敗。」

  「是!」

  眾將們一個個感動得眼含淚水,恭敬的磕頭後退了下去,照理來說,這個失策不是他們的錯,但敗軍之將何以言勇,即使這時候紀龍砍了他們的人頭也是合理,能保住性命對他們來說已經不錯了。

  紀龍雙目無神的望著對面密密麻麻的篝火,心情異常沈重,以為這麼縝密的安排,就算無法偷襲得手也可以震懾一下敵軍,但沒想到會被反偷襲。損失這點人馬倒是其次,更重要的是經過今天的事,軍心受到打擊,士氣肯定會一陣的低迷,這才是最大的問題。

  夜風蕭瑟,秋天的涼意讓人不戰而寒,一件溫暖的長袍悄悄披了上來,帶來舒服的暖意,紀龍太熟悉這樣的體貼,頭也不回,就皺著眉冷聲的說:「不是告訴過你了嗎?戰場不是女人該來的地方!」

  「這不是戰場。」

  童憐一身輕裝,沒有多餘的妝容,雖然少了精巧但素顏也無比動人,溫柔的水眸裡盡是心疼的說:「您不必介意,今天的小規摸試探起碼也可以讓他們緊張不是嗎?」

  「查出來對面的是誰了嗎?」

  紀龍連看都不看她,語氣裡透露著不滿,陰陽怪氣的說:「連夜的奔襲從京城跑到這來,一路上的眼線竟然沒有半點反應,你這些手下真是酒囊飯袋。」

  童憐一臉自責,趕緊跪下去羞愧的說:「確實是奴婢的疏忽,本以為我們的眼線已經佈滿沿線,但前兩晚很多地方都被一些不明來歷的人偷襲,再加上路上有所堵截,很多情報也是剛剛才到。」

  紀龍沒去看她,怕看了以後自己會心疼,但臉上還是裝作一副氣憤不已的模樣,沈著臉,隱約帶著責怪。

  童憐更加自責,但還是徐徐的說:「對面的兵馬是太子麾下的御林軍,據奴婢所知,這一支軍隊號稱惡鬼營,一直都秘密的在河北受訓,成員大多是以前猛虎營殘留下來的土匪,還有一些年輕的難民,從他們現在軍紀嚴明的情況來看,恐怕已經存在一定的時間。」

  紀龍冷哼了一聲,沒好氣的說:「存在了一定的時間,那為什麼之前你所謂沒有遺漏的情報網卻半點沒有發現?」

  童憐一臉愧疚,輕聲的解釋說:「一開始我們也隱約知道太子在河北秘密訓練了一批兵將,後來也派人查明,但卻被他狡滑的誤引,查到了河北駐軍新擴招的兵營去,忽略這支隱藏得更深的奇兵,全都是奴婢的錯,請您責罰。」

  童憐的聰明,過人的才乾和天生的警戒性,這些紀龍都不會懷疑,連她也上了當,只能說太子實在夠狡搰,甚至還特意安排河北駐軍的擴招來做幌子,這支部隊的組建真夠隱秘,甚至自己在京城權力滔天時都沒察覺,真是失策!

  紀龍長嘆了一口氣,感覺心裡有些鬱悶,冷聲的問:「那太子本人呢?在不在軍營裡邊。」

  「在!」

  童憐面色一冷,絕美的容顏盡是堅毅的神色,跪地請纓道:「主子,要不讓我帶一些人過去 偷襲吧,如果能生擒他,我們就有和朝廷談判的資本了。 」

  紀龍一聽十分心動,津門周邊的兵馬集合起來有數萬之眾,冒死一拚拿下對面的南坡應該不是難事,只是想起京城之亂後的窘境,再想想今天的失利,便有些退縮。想了想遼是搖箸頭說:「算了,今天就先放過他吧,既然偷襲一次沒得手,他們肯定會加強戒備。再者,這支軍隊事前我們並不知情,難保還會有別的兵馬埋伏。」

  童憐一聽頓時渾身一顫,這等於變相的說她辦事不力,儘管覺得這是不錯的時機,但這時候還能說什麼,只能恭敬的應了一聲,站起來一看紀龍的眼神依舊不施捨半點給她,不由得哀怨的嘆了口氣後便告退了。

  紀龍眼裡時而迷茫,時而露出凶光,淩厲得讓人不寒而栗,周圍的謀士一個個戰戰兢兢,沒入能看出他在想什麼,只覺得周圍的空氣壓抑得讓人無法喘息。

  惡鬼營中的篝火漸漸少了。

  警戒的多安排了守夜的哨兵,許平在中營裡殺牛賜酒犒賞軍中的大將們,當然也包括今天百發百中,在全軍口碑正熱的張虎,期間說說笑笑的還拍著他的肩膀大贊有前途。

  大塊的牛肉在鍋裡翻騰,大碗酒水雖然不是醉人佳釀,卻十分的誘人,眾人談笑風生,豪邁之意和這種快意恩仇的大氣讓許平不禁也受到感染,和他們碰起杯來一點都不含糊。

  張虎在一邊喝著悶酒,一點都沒有立功的興奮,對同僚的祝賀也只是木訥的傻笑,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不能認錯也不敢解釋,更不敢打擾許平的興致。心裡急得都快掉淚了,眼在許平的身邊那麼久,他雖然反應遲鈍,但也深知這個主子的喜怒完全顛倒,根本不能用正常人的思想來理解。

  如果他肯罵你,罵得越難聽就表示他挺欣賞你,會器重你:如果他很和藹,很親切,笑容滿面的誇獎你,大誇你有前途的話,那接下來絕對會倒大黴。當然,這些待遇都是針對男人,對女人的話無論什麼時候都是溫柔體貼,或是下流無恥,罵你的話就真是罵你,調戲你就表示想上你,很直接很真誠。

  盡興的喝了一晚,不過大家也控制著不敢喝多,子時未到就全告退各自回去休息,張虎一看沒人趕緊想上前解釋,許平已經打著哈欠回到帳篷中睡覺,根本不給他機會。

  欲哭無淚呀!張虎想起晚上主子一聲聲什麼國之大將,什麼百步穿楊之類的讚嘆,還有一臉溫和得讓人心虛的微笑,眼圈都有些發紅了,看來暫時沒好日子過了。

  蓋上被子,一閉眼卻是許 平和藹的笑臉,親切的說:「張虎不愧是我太子府出來的,箭術百步穿楊,臨威不亂有大將之風,將來必是國之帥才,堪當我大明的軍中大帥……」

  淚,止不住的流,張虎悔恨的閉上眼,伴隨著主子親切的話,各種各樣的惡夢和地獄一樣的淒涼開始折磨著這個原本鐵血英勇的硬漢。

  【第十二集】第二章:奇兵

  清晨的津門不如以往喧鬧,除了北門給百姓們進出以外,其他的城門依舊緊閉,北門只允許販夫走卒或是附近的村民進來兜售貨物,對於那些攜家帶眷想出城的一律禁止,一些想逃的百姓也已經沒了希望。昨天的兩次兵敗為津門蒙上了一層陰影,恐懼和不安開始漸漸在各種謠言中孳生,甚至百姓們都繪聲繪影的說朝廷十萬大軍已經圍住了津門,種種流言越傳越離譜,街頭巷尾都可以看見有人三五成群的議論 ,讓士氣本就有些低落的叛軍更是忐忑不安,甚至昨晚已經開始有逃兵趁著夜色跑了。

  巡撫府裡,一眾的官員、武將正在七嘴八舌的討論著目前的形勢,二萬惡鬼營偷襲確實帶來很大的影響,雖然不算是大兵壓境,但就目前的情況來說,卻是實力相當,如果長久的消耗,津門一地根本抗擋不住,何況這仗還只是試探性的打了一下,就出了這麼多狀況,確實也讓人猝不及防。

  紀龍又是一夜無眠,眼裡已經佈滿了血絲,看起來十分駭人。原本整齊的鬌角不知不覺中爬上絲絲雪白,儘管他很想掩飾自己心裡的緊張,但無神的模樣還是讓人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憂愁。他閉著眼,傾聽著這些手下官員們一個個不安的爭吵著,心裡感覺真是無奈,這時候才覺得這群用錢財拉攏來的手下都是一群酒囊飯袋,人家還沒攻打邊來就先慌了陣腳,這樣的人怎麼能助自己成大事?

  「我就說嘛,朝廷絕不會任由咱們在這偏安一域!」

  一個看起來發虛的胖子,正苦著臉喋喋不休的抱怨著:「眼下鎮北王都進京去了,明顯不能指望餓狼營過來增援,難道你們以為以我們這點兵力就可以抵抗朝廷的大軍嗎?那純粹是在做夢,又要守城又要運糧草,拿什麼去打太子的御林軍?」

  另一個冷面的中年人哼了一聲,陰陽怪氣的看著他說:「劉大人,既然你是朝廷的忠臣,那賑災銀送上門的時候,你怎麼拿的比誰都痛快,又怎麼會和我們這群叛逆坐在一起?到這時候才知道害怕,未免也太晩了吧!」

  胖子小化翼翼的看了紀龍一眼,見紀龍閉著眼沒什麼表示,馬上大膽的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當個官誰不是為了發財,撈油水那是正常的事,但造反這樣的事還不是你們逼著我一起做的,我看趁現在事情還沒到無可挽回的地步,大家還是和朝廷好好的談一下比較好,爭取聖上能免了我們的死罪……」

  話音還沒落,眾人驚恐的發現劉大人身後突然多了一個冷酷的身影。一個面無表情的中年人,眼裡凶光一閃,一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一手抓住他圓圓的腦袋。

  「救、救命呀!」

  劉大人睜大了眼睛劇烈的掙紮起來,但兩隻手猶如鐵鉗一樣有力,根本沒有半絲鬆動。

  中年人冷哼了一聲後雙手用力,竟然將他的首級硬生生用手摘了下來,空留一副無頭的屍體還抽搐著,他手上的那顆人頭仍瞪著眼睛,彷彿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眾人驚恐的看著這冷血的一幕,如果不是劉大人的脖子還噴著血,真不敢相信殺人還有這麼殘酷的手段。中年人像丟垃圾一樣的把血淋淋的腦袋丟到地上,這時候劉大人肥胖的無頭身軀也軟軟的倒了下去,一邊噴著血還一邊輕輕的抽搐著,死得十分的駭人。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嚇得面無血色,只有紀龍依舊沈穩的坐著,中年人笑咪咪的看看自己的傑作,什麼都沒說轉身走了出去,讓人更驚悚的是,他眼裡竟然帶著興奮的笑意,甚至還津津有味的舔著手上殘留的鮮血,一臉全是滿足的陶醉,似乎這種殘忍的手段能給他莫大的樂趣。

  「主子!」

  童憐款款走了進來,有些厭惡的看了看地上的無頭屍,並沒有表現出一般女子看見血腥的慌亂,而是溫柔的笑了笑,環視了一圏後輕聲的說:「各位大人,事已至此,難道還會有人天真的以為只要投降朝廷就會放過我們嗎?」

  童憐每一次出現,絕美的姿色、動人的風韻都讓人為之驚艷,在場的男入們不由得癡了一下,有些陶醉的看著她一顰一笑所散發的迷人嫵媚,但卻沒人敢起色心,透過這段時間的接觸,也知道眼前的女人不同,敢有亂七八糟的想法,可能會一覺不醒丟了性命,所以大家也有些害怕她,話語裡也很是尊敬。

  「你們都下去!」

  紀龍閉著眼沈思了好一會兒,終於開了口:「好好的給我安撫百姓,要那些士兵們不用慌張,什麼朝廷的大軍全是謠言,不過是太子手下的新兵而已,我們光是津門周圍就有幾萬兵馬,有什麼好怕的。」

  「是!」

  眾官員戰戰兢兢的走了下去,臨走的時候還害怕的看著劉大人身首異處的慘狀,護衛們也趕緊上來�走胖子的屍體,地面的血水被迅速沖刷掉,但也難以掩蓋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

  只剩兩人獨處,紀龍這才睜開眼,神情複雜的看著童憐,語氣有些不滿的問:「剛才那個是什麼人?」

  冷俊的冰霜立刻變成了繞指千柔,童憐輕輕一笑,一邊為紀龍倒上茶水,一邊慢慢的說:「我也忘了他是什麼人,不過他是魔教的叛徒之一,這次多虧他們我才能摧毀掉這張情報網。主子,您是不是覺得他的手段太過殘忍了?」

  紀龍默認著,不滿的說:「眼下正是人心惶惶的時候,沒必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殺了他,這樣會造成官員的恐慌,這樣的道理你應該明白吧!」

  童憐微笑的點了點頭,卻是輕聲的解釋說:「主子,重病必須用猛藥,現在人心不穩的情況下,他的言論實在太危險了,如果真的有人萌生投降的想法,那是會傳染的,這樣的事我們必須扼殺在搖籃中不能讓它發生。誰都可以向朝廷投降,唯獨您不能,何況姓劉的吃喝嫖賭什麼都會,論能力卻比狗還不如,這樣的廢物留著也是浪費我們的銀子。」

  「不用再說了!」

  紀龍神色有些發冷,陰笑了一下說:「我也不是被朝廷困在津門裡的一條狗,想怎麼打就怎麼打,沒了餓狼營我也可以和朝廷一抗,眼下只不過是一段適應期,也正好看看這些人有多忠心,又有多少個是風吹兩邊倒的牆頭草!」

  紀龍這時哪還有頹廢的樣子,眼裡的睿智依舊英氣逼人,一個冷笑就代表他早有想法,惡鬼營的到來,對他來說只是有些不適應,顧便藉這個機會剷除身邊的不穩定因素。

  「主子!」

  童憐一看到這熟悉的沈穩,滿面激動的說:「奴婢願為您做任何事,助您登大寶。」說完�起頭來,水靈靈的美眸再一次飽含著讓人無比心動的深情,眼前這個男人並沒有頹廢,而是謀劃著更遠的未來。

  紀龍趕緊迴避著她含情脈脈的目光,隨手丟過一紙密信,滿面嚴肅的說:「童憐,你一直是我身邊最信任的人,現在我交給你的任務已經不同於你以往所做的事那麼輕鬆,希望你別辜負我的期望。」

  童憐很少見紀龍如此謹慎,小心翼翼的打開信封一看,頓時又驚又喜的說:「主子,原來您還留著這樣的後招呀,奴婢真沒想到!」

  紀龍冷笑一聲,帶著些許得意的說:「沒足夠多的棋子我敢和朝廷分庭抗禮嗎?朱允文再怎麼高明,他都不會想到上次的大亂過後我還有這麼多人留在京城,你去聯絡這些人,看能不能有所圖謀,這次的事情由你全權指揮,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是!」

  童憐面色凝重又十分堅毅的點了點頭,自然明白紀龍所託之事何其重要,小心翼翼將信封藏到袖中,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楚楚可憐的看著他,用幾乎哀求的語氣說:「主子,您能抱我一下嗎?」

  「下去吧!」

  紀龍皺了皺眉,背過身去只給她一個絕情的背影。

  童憐一臉哀怨,傾國容顔上有訴不盡的委屈,楚楚可憐的模樣相信任何男人見了都會動心,為她的傷心而心疼,但紀龍再一次的漠視卻讓她肝腸寸斷。此一去京城生死兩茫茫,說不定這會兒是兩人最後一次見面,但卻哀求不來他的一點愛憐,哪怕是假,一點點憐憫。

  童憐忍不住眼眸一紅,傷心的潸然淚下,一邊輕拭著淚水,一邊低低的哽咽箸,戀戀不捨的看了看眼前這個不屬於自己的背影,轉頭走去,隱約還能看見一滴滴的淚珠落了下來。

  紀龍這時候才轉過身來,看見她柔弱的背影,不禁也心裡一疼,但除了唉聲嘆氣也不知道自己能幹什麼。

  童憐一走,紀龍也趕緊召集手下的人,安排起環環相扣的應對策略,一掃先前的沈默,高明的安排讓人有些目瞪口呆。

  惡鬼營今天並不如城中百姓所預料的大舉攻城,而是十分安分的待在南坡上駐守,操練的戰士們發出震天的吶喊,似乎有意喊給城裡的人聽,每一次齊聲的大吼都讓人感覺忐忑不安。

  許平帶著軍中諸將在南坡的製高點上,笑咪咪的看著城裡。昨晩老四的糧草已經如期運到,這麼一來也就不用擔心消耗的問題,可以慢慢和紀龍玩一下;東北線的餓狼營依舊沒有動作,似乎惡鬼營圍困津門和他們沒關係一樣,這可是比起昨天的大勝更讓人鼓舞的消息,朝廷也暫時不用擔心紀中云會插手這邊的戰事。

  「主子!」

  張虎一身的盔甲,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不好了,出事了!」

  「什麼不好了?」

  許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老子在享受鄙視他們的快感,你在這瞎叫什麼。」

  張虎一臉焦急,急忙拿出一張紙條,一邊擦著汗,一邊慌張的說:「剛才有新的情報傳過來,您先看看!」

  許平漫不經心的拿來一看,原本的嬉皮笑臉瞬間變得冷若冰霜,眉頭立刻皺成一團。來時似乎沒安排好家裡的事,巧兒竟然帶著一些魔教中人在早上潛進津門,一方面是去接應柳如雪 ,一方面是要剷除魔教的叛徒,本來這事也不值得驚訝,但比較荒唐的是,小姨這個不安分的主竟然跟著她一起進城,這才是讓人傻眼的地方。

  「媽了個逼的!」

  許平不禁拍案大怒起來:「腦子是他媽進水了呀,那張臉長得和皇后一個樣,城裡可有不少人認得出來,這不是找死嗎?老實的待在京城不行,非得出來瞎胡鬧。」

  「主子!」

  張虎一臉焦急的問:「現在怎麼辦,紀阿姨可是皇親國戚,要是不小心被紀龍生擒的話,那朝廷的臉面往哪擺呀?」

  「老子也知道!」

  許平沈著臉,怒吼道:「當然是打了,不打的話他們能趁亂出來嗎!這沒自覺的娘們,打仗她以為是在玩啊,操!」

  「末將願為先鋒丨。」

  陳奇立刻上前請纓,雖然他不明白到底是什麼事讓許平這麽生氣,但眼下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事。

  許平氣得走來走去轉了幾圈,想了好一會兒後沈著臉說:「老四,陳奇,你們各帶五千名騎兵出營,帶足弓箭去騷擾各個城門和外圍的駐軍,記住,誰都不準去攻城,你們的任務就是嚇嚇他們,咱們的箭射程比較遠,應該能造成一點慌亂,必要時給我站在門前罵街,讓他們沒精力管別的地方。」

  「是!」

  二人應了一聲,臉色凝重的帶著軍令走了出去,不久,兩支騎兵浩浩蕩蕩的從營中衝了出來,朝城門的方向逼近。

  津門守軍一看這陣勢,立刻緊張的加強戒備,也把所有的城門關上,傳令兵開始朝周圍的駐軍發出命令。

  「主子!」

  張虎一看到陳奇他們威風的領著兵衝了過去,立刻心癢難耐的問:「末將有什麼任務?」

  許平這會兒急得直跺腳,但還是讓自己先冷靜下來,仔細思量了一會兒後,臉色凝重的朝他說:「你帶上兩千人,埋伏在營裡隨時做好戰鬥準備,挑那些功夫好一點的,一會兒準備接應他們,還有就是下令全軍戒備,知道嗎?」

  「是!」

  張虎應了一聲,又小心翼翼的看著許平,眼裡全是擔憂。

  許平自然知道他的顧慮,馬上沒好氣的罵道:「想那麼多幹什麼,現在打仗以為是在打架呀,就算我想衝進城去救她們,但你教教我怎麼避過守軍的眼線越過城牆,有病呀你。」

  「在下愚昧!」張虎臉色微微一紅,趕緊跑下去部署許平安排的事。

  這不讓人安 心的親戚呀,許平苦笑了一下,坐在椅子上目不轉睛的盯著城門那邊的情況。現在確實不適合兒女情長,就算想進去救她們,也是有心無力。只是這小姨腦子裡進的是什麼水,魔教的事也要參加,是不是太閒了?真是讓人操心。

  許平暗自思量了好一會兒,瞇著眼看著城中出去的傳令兵,一想到小姨任性的性格,頓時一陣煩躁,突然大吼道:「傳令兵過來!」

  「在!」

  傳令兵立刻到了跟前。

  許平猛地站了起來,沈著臉說:「傳我的命令,護衛隊全體上馬做好戰鬥準備,再命張虎統帥其餘兵馬,準備隨時支援!」

  「是!」傳令兵趕緊跑了。

  陳奇和老四各帶著五千兵馬在城牆外遊蕩,有時候裝得像是要攻打城門,卻在守軍全神戒備時又戲耍的跑開,偶爾逮住一點空檔,�手就是一輪箭雨,雖然收效甚微,但也射傷不少人,搞得城牆上的守軍人人自危,小心翼翼的看著他們還有沒有開弓的準備。

  而等城牆上的兵丁咬牙切齒就要開弓時,惡鬼營的兵馬又躲得遠遠的,氣得他們臉都綠了,一個個憤慨的跑去紀龍那請纓出戰。

  南門上,一個魁梧得和鐵塔一樣的漢子,看著底下的騎兵一陣陣的謾罵,囂張的語氣和下流的話更是不絕於耳。立刻忍不住怒道:「主子,末將願去將這些烏合之眾殲滅,咱們手握那麼多的兵馬,哪容得這些傢夥來放肆!」

  這人名叫莫坤,橫眉瞪目的渾身都是殺氣,原本他也是猛虎營裡的一員大將,沙場之上早已不知殺了多少個來回,現在算是紀龍手下的第一悍將,對於城下叫囂謾罵的陳奇和老四,他是再熟悉不過了。這兩人在猛虎營時地位還不如他高,現在卻帶著人挑釁,他當然是咽不下這口氣。

  紀龍沈著臉想了好一會兒,搖了搖頭說:「先等等吧,我倒要看看他們的目的是什麼,沒事圍著津門這麼轉,就不怕人仰馬乏的時候被我們追殺嗎?其中肯定有詐。」莫坤想想也是,也就暫時忍下這口氣,但也不忘囑咐弓箭手,等他們靠近時不用客氣的開弓還擊,總這樣被騷擾自然讓人不悅,簡直就是被人戲耍一樣,如果不是紀龍壓著,按他的性格早就點兵出城,殺他個天昏地暗

  紀龍有想法,老四和陳奇也不傻,看跑得差不多也就停止挑釁,找個箭射不到的地方休息休息,一邊喝著水,一邊指揮著噪門大的兵丁上前去叫罵,人多力量大,士兵們罵得真是藝術,從頭到尾沒一句重複的,知識豐富的包含了血統、倫理、人獸種種,堪稱是罵街中的標準之作。

  老四最絕,挑紀龍所在的南門前休息,士兵們一個個罵得天花亂墜,什麼樣的土話全出來了,甚至興致一來就編排一、兩句話,指揮全部將士一起罵,五千人一齊大喊,那洪亮的聲音早就傳遍了整個城內。

  紀龍閉著眼不為所動,一點都不受他們的謾罵所影響,反而是莫坤氣得眼晴都紅了,氣急敗壊的和陳奇對罵,兩人原本就不和,這會兒更扯著嗓門累個不停,任他怎麼請纓出戰,紀龍都無動於衷。

  津門內,在一個豪華的府邸裡,和城外的緊張不同,這裡的一切都是那麼輕鬆,白天歌舞昇平看起來十分愜意,主院內一些歌妓正翩翩起舞,堂上幾個明顯是武林人士的男人正醉醺醺的摟著幾個妓女在調情,到處都是放浪的笑聲和女人嬌滴滴的發嗲。早晨的變態男也混雜其中,懷裡摟著一個妖冶的女人放肆大笑著,女人在他懷裡卻是強顏歡笑,因為這時他的手已經握住女人飽滿的乳房,但卻半點都不愛憐的使勁捏著,儘管很疼,但女人也只能戰戰兢兢的忍受這變態的摧殘。

  府內的人還在放聲縱樂,府外悄悄圍上不少人,販夫走卒,三教九流的人都有,門口的幾個兵丁也不太在意,突然感覺鼻子裡鑽進了一陣迷人幽香,一個個眼前一黑軟倒在地。

  胡同里慢慢駛出一輛馬車,車夫是個戴著斗笠的年輕人,車簾一開,走出一個粉雕玉琢的小蘿莉,圓園的雙眼帶著調皮的微笑,嫩嫩的小臉純真而又帶著點媚態,小家碧玉一般的裝扮,天真活潑的小臉,不是巧兒又是哪個。

  「見過各位前輩!」

  巧兒咯略的笑了笑,跑上前去頑皮的說到,「各位前輩的兼職幹得真不錯呀,不是事先知道的話,我還真認不出你們來。」

  一位藥夫打扮的老人家走上前溫和的笑了笑,搖著頭說:「你這個鬼靈精,到了京城以後也不知道穩重點,整天這麼嘻嘻哈哈的真是麻煩,也不知道你劉師傅會不會被你氣死。」

  巧兒笑咪咪的挽著他的胳膊撒嬌 的搖了起來,楚楚可憐的說。「師傅,人家已經很乖了好不好,你就別再說我了」。

  「巧兒!」

  車內走出一位相貌普通的少婦,有些不滿的喝道:「我們是來幹正事的,怎麼聊起來了!」

  「這位是?」

  老人家瞇著眼,疑惑的看著眼前的少婦,雖然普通得讓人不會對她有什麼印象,但總感覺有些不同。

  「主子那邊的人!」。巧兒敷衍的介軺,左右看了看,發現少了一個睿智明靚的身影,立刻疑惑的間:

  「教主呢?怎麼不見她的人?」

  老人家一臉嚴肅,說:「教主已經出城去了,現在還有別的事要辦,這幾個叛徒還不値得我們興師動眾,沒必要所有人都來。」

  巧兒頑皮的吐了吐舌頭,突然瞇起了眼,問:「師傅,您確定人都在裡邊?」

  「屬下已經探明。」

  一位小販打扮的中年婦女走上前來,陰聲說:「十幾個叛徒全躲在這裡,裡邊沒多少護衛,全是一些普通的家丁、丫鬟,但這離衙門近,拖久會驚動紀龍的人,咱們得速戰速決才行。」

  老人家聽完沈思了一下,突然朝巧兒有些責怪的說:「你這個臭丫頭,真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進城來,你那張臉肯定有不少人記得,要是不小心被人發現的話,叫我怎麼和主子交代?」

  「沒事!」

  巧兒咯咯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的做了個鬼臉說:「反正一會兒咱們打完就跑出城去,可以製造一些混亂,有什麼不好!」

  老人家苦笑著擺了擺手,說:「算了,來就來了吧,一會兒動手的時候小心點,盡量別讓自己陷入危險知道嗎?」

  「知道啦…!」

  巧兒突然收起嬉笑,無邪的眼裡隱約透出一股冰冷,肉肉的小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閃著寒光的小匕首,看著眼前的眾人,小聲的說:「我們動手吧,殺了這群叛徒的同門」

  「嗯。」

  老人也是面色一冷,大手一揮,身後的一百多人立刻拿出兵器,悄無聲息的潛入,一個個臉上都帶著難掩的仇恨,此次魔教內亂的損傷可想而知。

  巧兒眼神一掃,牆角有一些黑影也朝後門移去堵住退路,魔教這次誓要將這群叛徒全部誅殺,柳如雪 不希望其他的分壇受到牽連,也想安慰柳叔的在天之靈,他剛逝世不久魔教就四分五裂,這讓人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

  「走吧!」

  少婦面無表情,手一揚,兩道九節鐵鞭立刻叮噹作響,鞭尾還連著尖刀,如此犀利又殘忍的兵器看起來一點都不適合她。

  「裝模作樣!」

  巧兒沒好氣的嘀咕一聲,跟著她一起走進去,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心裡不安,貿然帶著這樣一個活神仙來冒險,雖然是被逼的,但也讓人擔心。

  少婦自然就是一起前來的紀靜月,在劉紫衣高明的易容術下早已經換了一個容貌,這會兒使用的兵器又不是平常的皮鞭,恐怕許平都很難認出她來。她也是一時興起逼著巧兒帶她來的,雖然一直習武,卻很少接觸江湖上的事,一聽到魔教內亂這種事自然興致勃勃,也沒考慮到後果就貿然前來。

  魔教眾人悄無聲息的慢慢散開,用詭異難測的手段開始暗殺掉家丁和丫鬢,無聲無息的奪去他們的生命。儘管他們是無辜的人,但為了順利除掉叛徒,也不能講什麼仁義道德了。

  一具具屍體倒下,外院周圍早被清洗得一乾二淨,魔教眾人也卸下偽裝,一個個握緊兵器,慢慢縮緊包圍,將最後的主院圍了起來。

  「你們殿後!」

  老人家狠狠的瞪了一眼,示意巧兒和紀靜月別靠那麼近,他自己帶著人先走一去,探聽著院內的動靜。

  「搞什麼一一!」

  紀靜月一直處於興奮的狀態,被人 按在後邊當然不樂意,不過巧兒這次卻不敢再讓她任性,要是出半點岔子的話那事情可就大了,趕緊好聲勸著她,這才讓這位大神仙安靜了一點,但紀靜月還是免不了說幾句。

  這時,一聲囂張的大笑響起,院門一開,走出一個陰陽怪氣的男子,似乎早有預備的環視一下魔教眾人,大笑道:「哈哈,有客到呀!我以為你們得等到大軍開戰的時候才來,沒想到會這麼早,看來各位不殺了我們是不會洩恨的。」

  巧兒叫他師傅的老人,魔教長老孫泰站了出來,面色發冷的說:「要除掉你們這些叛,不用算時間,看來你們都做好了送死的準備。」

  「嘿嘿,要打便打,哪來那麼多的廢話!」

  男子吼了一聲,手快速的一揚幾柄飛刀飛了過去。

  眾人趕緊躲開,孫泰暴喝一聲後赤手迎了上去、,男子雙手一撥,眾人都是同一境界,拳腳一碰立刻鬥得旗鼓相當。

  其他人也動起手來,院裡的魔教叛徒拿起兵器以死相拚,這邊的人毫不保留的殺一去,雙方人馬相當,叛徒也只有十多人,一也未落了下風。

  巧兒知道自己這三流的身手見不了大場面,只能遠遠的躲在一邊放冷箭,這時候人都混戰在一塊,敵寡我眾自然不敢用毒;易容過後的紀靜月也沒貿然的衝上去,而是手握鐵鞭在一邊冷眼觀戰,並不是不想上去打,而是巧兒緊緊拉著她。

  「喝!」

  突然一聲嬌喝,院內又衝出一道火紅的身影,一出手就是一流的境界,將眾人打得有些措手不及。

  紅衣女子長得妖冶狐媚,是那種男人一看就想把她上了的尤物,但卻給人毒辣陰險的感覺,手使匕首,淩厲而又詭異,一出手就刺傷好幾人。

  魔教人雖多,但一流境界的就那麼幾個,沒一會兒就死傷不少,但在混戰當中,將叛徒殺得只剩五人。

  紅衣女子一邊打,一邊觀察著周圍的情形,其他的叛徒已經身上帶傷,大概支持不久,魔教的人雖然傷亡慘重,但依舊有好幾個一流高手在,想跑也很難。

  混戰的人群中明顯最厲害的就是紅衣女子,一流的修為和詭異的武功確實夠顯眼,紀靜月富有興趣的問:「這妞身手不錯嘛,什麼來頭呀?」

  巧兒明顯認得她,咬牙切齒的說:「安安,一個超級賤貨,以前是在江南那邊搞情報的,誰知道什麼時候和紀龍勾搭上,這娘兒們真是騷得沒地方發拽,看來她在教裡也潛伏了挺久的。」

  「什麼意思?」

  紀靜月有一點摸不著頭腦,雖然年紀較長,但對於這些話還是有點不懂。巧兒沒好氣的白了一眼,輕蔑的說:「還有什麼,就是賣肉唄,一個聲名狼籍的賤貨!她現在是紀龍的姘頭,聽說還挺受重用的。」

  「哦,那她知道的應該不少羅,。」

  紀靜月冷笑了一下,趁著巧兒生氣的時候,突然縱身一跳加入混戰,優美的身影如行雲流水一樣避過其他人的攻擊,小手一揚淩厲的鐵鞭直取紅衣女子而去。

  紅衣女子稍稍一愣,剛反應過來時卻見眼前有一道銀光一閃而過,速度快如流息,本能�手一擋,一陣難以言喻的疼痛立刻傳遍全身,白嫩的小手被鐵鞭打得皮開肉綻,看起來十分可憐。

  「你!」

  左邊一個手持劍的叛徒一看安安吃了虧,立刻過來增援。

  「不自量力。」

  一流身手誰會放在眼裡,紀靜月雖然說是溫室長大的花朵,但畢竟修為較高,小手輕鬆隨意的往上一揚,一條鐵鞭纏上他的脖子,輕輕一拉立刻割破他的喉管。

  輕哼一句,血濺三尺後多了一具新鮮的屍體。紀靜月看都不看一眼,嬌喝一聲,身體如陀螺般轉了起來,雙手的鐵鞭似萬千靈蛇,朝紅衣女子攻了過去,靈動的如蝴蝶輕舞般,但每一招都是狠招,絕不拖泥帶水。

  安安嚇得趕緊雙手護在胸前,用匕首擋住所有淩厲的攻勢,竊笑一聲剛想發難,卻感覺背後一陣雄厚的力量打上來,嘴裡一甜,立刻吐出一口鮮血。

  安安胸口發悶,立刻軟軟的摔在地上。

  紀靜月停住雙鞭的旋舞,一看所有的叛徒已經被盡數誅滅,唯一的活口也就是安安,而孫泰帶著人已經將其他人擊斃,剛才打在安安身上的那一掌正是他的傑作。

  安安躺在地上,面露惶恐的看著自己的同伴全都死去,正想說話的時候,肚子一疼又吐了一口鮮血,痛得在地上一邊抽搐,一邊咳嗽著。

  「別、別殺我……」

  安安狼狽,哀求起來:「我、我也是被逼的!」

  「官兵快來了吧!」

  紀靜月看了看時間,朝巧兒說:「巧兒,咱們準備突圍出城吧,這麼一鬧,動靜肯定是很大,咱們這會兒恐怕也隱蔽不了了。」

  巧兒咬著牙想了好一會兒,無奈的同意突圍的決定,畢竟紀靜月在這多待一會兒就多一分的危險,確實也耽誤不得。

  孫泰滿眼全是怒火的看著在地上抽搐的安安,雖然天姿國色,但這會兒只有憎恨,如此的蛇蠍婦、不知道害了多少同門,咬牙恨恨的看了她一眼,大喝一聲,手成掌朝她的面門囊去

  眼看這個長相妖嬈的女人就要死去,孫泰奪命的一掌卻被一把斑鞭纗住。孫泰�起頭,眼帶不解甚至是怨恨的看著紀靜月,大吼道:「放開,我要親手殺了這個賤人!」

  紀靜月也不多解釋,只是冷聲的說:「要殺她我剛才就殺了,柳叔的仇是這麼容易報的嗎?我要個活口,要讓他們付出更大的代價!」

  孫泰咬著牙不為所動,周圍的魔教教徒也恨恨的看著,似乎不親手把這狠毒的女人殺了他們也不甘心,氣氛一時間有點緊張。

  巧兒一看這還得了,趕緊拉著孫泰的手勸道:「師傅,您說這賤人造了那麼多的孽,這會兒一掌打死不就便宜她了嗎?您就讓我帶回去吧,我包準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想咬舌!」

  人群裡有眼睛亮的,一看安安面露惶恐想要自盡,趕緊點住她的穴道,安安立刻暈了過去。

  巧兒繼續勸著:「我的手段都是您教的,您還不放心嗎?再說了柳叔的大仇還沒報,咱們也可以看看她有什麼利用價値。」

  孫泰愣了愣,儘管憤怒難當,想手刃為快,但一想巧兒說的話也有理,長嘆了一口氣後將手掌收了回來,看了看紀靜月,抱歉的說:「老朽魯莽了,請勿見怪!」

  紀靜月一邊讓人把她捆起來塞到馬車上,一邊動之以情的說:「柳叔之死,魔教之恨,相信你們也是無法遺忘,但是殿下之痛卻比你們更深,國之儲君為一外姓草民戴孝,此大逆不道之事卻是柳叔之幸,太子爺的憤恨,你們又有誰能理解?勸各位莫不要為一時之恨誤事,這樣柳叔九泉之下也不會瞑目的。」

  孫泰一聽不禁老淚縱橫,低低哽咽一會兒後揉著眼睛說:「殿下對柳老教主的厚愛,孫泰縱再死一萬次都不足以為報!魔教之亂原是江湖之事,殿下能在戰局亂事之時為柳老報此大仇,義薄雲天之舉當真可歌可泣!」

  魔教眾人也紅了眼圈,也明白殺了一個安安代表不了什麼,這時候一個人跑了進來,慌張的說:「不好了,官兵已經趕了過來,而且城門突然都關上,聽說是惡鬼營獎擾。」

  地面在微微的顫抖,似乎有什麼人馬正趕來,巧兒立刻警覺起來,皺著眉說: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既然安安還有利用價値,我們就得想想怎麼把她送到主子身邊去,眼下城門四閉,而且看來官兵正往這趕,怎麼才能出得去?「

  紀靜月也苦笑一下,無奈的搖了搖頭說「」只要我們能到南坡就安全了,但目前的情況,想出城看來是癡人說夢了。「

  孫泰閉著眼想了好一會兒,睜開眼的時候透露著無邊殺氣,又有著讓人震撼的決絕,眼裡除了堅毅就是生死置之度外的放縱,笑了一聲後說:「沒事,一會兒我送你們出去!」

  「師傅!」

  巧兒哭笑不得的說:「您武功再高,但守城門的可是正規軍,說出去就出去,可能嗎?」

  孫泰哈哈大笑起來,眼神一柔,疼愛的摸了摸巧兒的腦袋,溫和的說:「巧兒,老夫無兒無女,自小就將你當親孫女一樣的疼愛,眼下之勢你也明白,你們進城來有點太魯莽了,孫泰承柳老之恩一世無以為報,現在就算拼盡老命,也要送你們出城你既然知道主子疼你,那就更不能死在紀龍的手裡。」「師傅!」

  巧兒感動的輕喚了!聲,孫泰對她的溺愛她也知道,從小無依靠,嗷嗷待哺的嬰孩,到現在楚楚動人的青澀,孫泰給了她最多的疼愛,一身的本事,在她心裡也早將這位老人當成自己的爺爺。

  眼下已經火燒眉毛,孫泰這話無疑就是說他要帶著人偷襲城門,藉著突襲為巧兒開路,將兩人送出城。這辦法雖然可行,但當正規軍開始增援的時候,魔教眾人就失去生還的可能

  巧兒再怎麼機靈畢竟還是個小女孩,禁不住眼圈一紅,哇的哭出來,搖著頭晈著下唇說:「爺爺,要不咱們趕緊找地方躲吧,等戒備鬆一點再出城去好嗎?」

  「沒這個可能!」

  孫泰苦笑了一下,說:「今天鬧得這麼大,津門之內早已沒有藏身之地,再者,安安身上能利用的情報晚了可能就沒什麼用,為了主子的大計,也只能一拼了。」

  巧兒哭得更傷心,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搖著頭。

  孫泰愛憐的拍了拍她的小腦袋,突然有些戲耍的說:「臭丫頑,以後你可得叫我爺爺再給我燒紙錢知道嗎?你要敢忘了,到時候我半夜來嚇你。」

  「爺爺!」

  巧兒情動的輕喚了一聲,眼裡的淚水還是止不住的往下掉。孫泰對她的疼愛她也知道,如果不是這個慈祥的老人,她一個快要餓死的孤兒哪會在魔教有這樣的地位;不是他的寵溺,自己又哪會每次闖禍都沒事,又哪會有這一身用毒的本領。

  孫泰安慰的笑了笑,將她一把推開什麼都沒說,招來其他的魔教教徒囑咐了好一番話,讓他們各自散去後,轉過頭來朝巧兒囑咐道:「一會兒教裡的人會全力衝擊南門,等我們和守兵交上手時你們就衝過來,南門開的時候你們就趕緊出去,到時候我們的人會殿後,雖然人少,但拖一會兒是一會兒。」

  「爺爺!」

  巧兒跪了下來,有些淒厲的一磕頭:「巧兒對不住您!」

  孫泰剛轉過身去,不免全身一顫,聲音有些哽咽:「丫頭,這是爺爺最後能幫你的。這次你們進城實在是魯莽至極,殿下貴為國之儲君卻處處疼你,以太子之身跪一外姓草莽,情義之重可見一斑,你懂事一些,莫要再給他添亂子了!」

  「巧兒明白!」

  巧兒跪地泣不成聲,不敢看孫泰走過去的背影。雖然可能是最後一眼,卻沒這個勇氣。

  紀靜月在一旁靜靜的聽著,看著這幕情景一時感慨萬千,也為這些江湖人士的忠義所感動。看巧兒哭得如此傷心,走上前來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的問:「巧兒,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出城去呀?」

  「哇……」

  巧兒哇的哭了出來,閃閃的大眼睛裡盡是淚水,有些怨恨的瞪著紀靜月,沒好氣的罵了起來:「都是因為你,要不是你非得進城來的話,師傅也不會用死來掩護我們出城,你是皇家的人,你怎麼懂得我們這些人的難處?師傅本可隊活得逍遙自在,都是你,不是的話他也不用去送死,現在你高興了吧。」

  紀靜月羞愧難當,第一次羞愧的低下頭去不再狡辯。確實,按現在的局勢,自己進不進城他們都能把叛逆剷除,就為了自己的好奇和貪玩,孫泰不得不率人強攻城門,

  這根本和送死沒有區別,巧兒會氣成這樣也是理所當然。

  巧兒一邊號啕大哭著,一邊沒好氣的繼續罵著:「你是皇后娘娘的妹妹,是主子的姨,你是皇親國戚高高在上。人家一個小奴婢拿你沒辦法,但碰上這樣的事你覺得好玩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一個好玩得搭上多少人命?你高貴,你不能在這被俘,但不是你的話,師傅也不至於冒死去破城門,不是你的話,我們也不用付出這麼大的代價。」

  巧兒跪在地上,蜷縮成一團。

  紀靜月一臉愧疚也不敢去勸,心裡第一次對自己的好奇有了悔恨,就因為自己的任性,讓這些魔教之人以死相護,早知道會這樣,打死她也不會亂來。門外的車夫突然跑了進來,一臉著急的說:「主子們,趕緊出來吧!一會兒軍隊就該過來了,不能再耽誤了,咱們得快點趕去城門。」

  「嗯……」

  巧兒應了一聲,一邊擦著淚水一邊走了出來,走出來的時候還不忘狠狠的瞪了紀靜月。

  紀靜月怯怯的跟在後邊,模樣老實得讓人不敢相信。

  馬車快速的朝南城門急趕而去,巧兒帶來的人也跟著孫泰強攻城,可以明顯的看見一些兵丁正匆忙的趕去,戴斗笠的車夫看了看,不管別人的,快馬加鞭的朝城門趕去。

  南內城門的門洞裡,這時候早就沒了往常的安靜,到處殺聲一片,城內所有的魔教弟子,在這全力攻打城門,儘管人手稀少,但也打得守軍措手不及。指望大軍未到之前能打開一個缺口讓巧兒她們逃出去。

  「全給我頂住,把城門破了!」

  孫泰一邊指揮著魔教弟子頂住官兵的侵襲,一邊親自拿著大刀給巧兒的馬車開路,蒼老的身軀上早已經佈滿密密麻麻的傷痕,但沒有半點退縮。

  「師傅!」

  巧兒在車內淒厲的喚了一聲,看著孫泰這年邁的身影在人群裡廝殺著,心裡的疼痛可想而知。

  鷹教的弟子一個個的倒下,紀靜月坐在車內悔恨不已,手握得緊緊的想去幫他們一把,但克制住自己的衝動,眼圈也開始有些發紅

  孫泰沒空去看她們,砍死一個官兵以後,將刀一丟趕緊跑去拉開城門的大栓,大栓之重確實是一人難頂,即使他有一流的境界也�得十分艱難,魔教的弟子一看殺開了血路,一個個奮不顧身的擋住了守軍的路,用生命為孫泰爭取開城門的時間。

  「啊!」

  孫泰一聲慘叫,背上已經挨了一箭,嘴唇已經沒了血色,臉上也是一片蒼白,覆蓋上一層汗水,每用力一�,身上的傷口都往下滴著血珠,蒼老的身影看起來悲壯至極。

  「我幫他。」

  紀靜月愧得拍案而起,跳起身剛想過去幫忙。

  「啪。」

  巧兒狠狠的一巴掌毫不客氣的打了過去。

  紀靜月捂著發疼的臉,無法置信,巧兒眼裡的淚水還在不停的打轉,沒好氣的罵道:「夠了你,給我老實的坐在這別再搗亂。把你送回爺那,你愛怎麼樣就怎樣。現在師傅拚死送我們出城,你讓這些人的血都白流嗎?」

  紀靜月眼一酸,淚水也掉了下來。回頭一看,魔教的弟子幾乎築成人牆,擋著越來越多的守軍,幾百人瞬間死了八成,小小的城門洞裡堆滿他們的屍首。

  孫泰忍著劇痛,慢慢把城門大栓�高,魔教的眾弟子也齊心協力擋在門洞前,阻止士兵的進攻。孫泰大喝一聲,城門終於打開了,車夫一看城門開了條大縫,敏捷的一揮鞭子,駕著車朝城外開去。

  「丫頭,告訴爺,咱去陪柳老了!」

  孫泰流著血的最後一聲吶喊無比悲涼,這時候他身上的衣服已經被血染透,喊完後立刻無力的跪倒在地。

  城門洞前的宮兵越來越多,魔教的弟子縱然有武功在身,也抵擋不住潮水一般的進攻。馬車一直朝南奔去。出了城,巧兒回頭一看,頓時心疼得淚流滿面,孫泰用最後的力氣緩緩關上厚重的城門,而身後卻是潮水一樣的官兵將魔教弟子屠殺淨光後,正

  城門慢慢關上,隱約可見孫泰堅強的身影倒了下去,他的身後是弟子們的屍體,還有守軍密密麻麻的身影,帶著血腥揮砍在他屍體上時一把把大刀,

  「師傅……」

  巧兒淒厲的叫喊了一聲,不禁跪伏在車內哇哇大哭起來。失去了至親之疼又有幾人能了解,城內的數百弟子竟然在這眨眼即逝的功夫全都死了,而且死得那麼淒慘。

  紀靜月羞愧的坐在一旁默默的擦著淚不敢說話,如果不是她非要體驗江湖生活,根本不會出現孫泰以死護主的悲壯,這忠心耿耿的老人也不會被亂刀砍死,魔教的弟子也不會慘死在屠刀之下。即使她神經再大條,這時候也意識到自己錯了,錯得沒辦法彌補了。

  「現在不是哭的時候。」

  車夫一邊緊張的趕著車,一邊說出耐人尋味的話。

  紀靜月趕緊拉開車簾一看,自己確實正朝南坡逃,但一旁的樹林裡卻飛快的追出一支約莫五千人的騎兵,個個凶神惡煞,似乎埋伏了許久,正紅著眼朝這邊衝了過來。

  巧兒還在哭泣著,滿腦只有孫泰拼死讓他們出城的悲壯,現在又有埋伏,憤恨的她真想一刀把旁邊暈厥的安安砍死來發洩。

  戴斗笠的車夫長長一聲嘆息,若有深意的看了看第一次看見如此多敵人而有些驚慌的紀靜月,一邊摘下斗笠,一邊苦笑著說:「紀小姐,您是金枝玉葉,但以後最好別再在這種時候擺架子,會連累很多無辜的人。」

  「你?」

  紀靜月驚訝的看著他,一臉無法置信。原來的車夫竟然換成一個俊美的年輕人,臉上帶著幾分苦笑,卻也有點玩世不恭的瀟灑。

  歐陽泰哈哈一笑,突然面色一冷,說:「連我偷偷的頂替了車夫你們都沒發現,這樣的警覺心只能讓您成為殿下的累贅,這次魔教之事,無謂的犧牲實在太大了,您回去以後最好想著怎麼和主子解釋吧!」

  紀靜月羞愧的低下頭來,明顯這位手下之人也是對她的任性有些不滿。畢竟親眼看著孫泰的死,試問又有誰不動容。

  「你,怎麼在這?」

  饒是巧兒正傷心欲絕,看見歐陽泰也是驚訝無比,還流著淚的大眼睛無法置信的看著他。

  【第十二集】第三章:失南坡

  歐陽泰爽朗的一笑:「世俗所見皆為虛,你們真以為我安心待在教思坊樓當個公子哥呀?那種生活不是我想要的。」說完,朝天大吼一聲:「都給我出來!」

  旁邊安靜的樹林中突然密密麻麻的出現了一千多名身著各異的騎馬悍人,一個個面帶恭敬的看著歐陽泰,人群中間有一匹黑色的駿馬,無主而立十分威風,歐陽泰腳尖輕輕一點,從馬車上一躍而起,瀟灑的躍到他們中間,不偏不倚的騎在黑馬上,手一揚便多了一把長長的雙頭槍,槍身通體銀亮,槍尖閃著陣陣寒光。

  歐陽泰將外衣撕去,裡邊只穿著一件白色的便裝,雖無盔甲加身,但黑馬銀槍也很激脫,傲視一切的目光猶如當年的趙子龍一般。

  「衝。」

  紀靜月還有點回不過神來,自己眼中不堪重用的浪蕩子,怎麼突然就猶如戰神下凡一般的威風,他又是什麼時候來津門的?

  巧兒也是目瞪口呆,歐陽泰居然會武功?自己怎麼一點都沒察覺,而且在行進的馬車上準確的跳到馬背上,這樣的輕功也厲害得很,難道說這個公子哥!開始就有一身高超的武藝,連紀靜月都沒察覺,那隻能說他的修為已經高到了一定的境界,甚至於已經淩駕於一流之上。

  「長長青春不得志,生如行屍彷若死。英雄出處無需問,但興低落遇明主。」歐陽泰仰天一陣長笑,面色一凝說:「歐陽泰一生有戎馬沙場之志,更有為官治囊之才,無奈出身商家,身分低下憾未能仕途,有知己明主賜我一展才華之時,定當手刃敵人以死來報。」

  紀靜月有些傻了的看著這個全京城公認的浪蕩公子吟詩,字字句句那麼寫意,如何都想不通,為什麼他現在能從容的笑立沙場;巧兒也是一臉驚訝,想不通歐陽泰什麼時候頂替車夫了。

  「快回南坡!」

  歐陽泰用槍尖趕了一下馬,一邊興奮的看著越來越近的津門駐軍,一邊頭也不回的大喊道:「你們無論如何都得安全到達知道嗎?你們要是有半點閃失,主子會傷心的。」

  巧兒趕緊拉過韁繩一甩,馬車立刻用最快的速度朝南坡奔去。紀靜月感慨萬千的看著歐陽泰的一千多名人馬慢慢擋住了路,心裡一時有些煩悶。原本在她的腦袋裡戰爭應賅是很簡單的,兵多將廣就打得贏,沒想到卻這麼複雜,複雜得令人難以思考,或許自己真是太幼稚了,

  看著五千騎兵越來越近,看著歐陽泰滿面凶煞的帶人迎了上去,再想想孫泰死時那悲壯的場面,紀靜月不禁又流下悔恨的淚水。若不是自己一時貪玩,哪會讓他們一一捨棄生命的拼。

  雙方剛廝殺在一起,歐陽泰身手之強,就連遠遠觀戰的巧兒都大吃一驚,原以為這只是一個混吃等死的紈褲子弟而已,沒想到他一出手竟然是一般人無法企及的地品之境,手裡的雙頭槍舞得密不透風,在千軍萬馬中自在的衝鋒,一陣陣槍花殺得無數人慘叫落馬。青年之時能有此境界,那絕對是天賦高得無法言喻的天才。

  「這傢夥,好強呀!」

  紀靜月也是吃驚的瞪大眼睛。歐陽泰如此年輕就有了地品之境,這種天賦真讓人無法想像。多少人窮極一生都沒辦法達到這個境界,而他放浪形骸的外表下竟然有如此的修為,實在讓人震驚。

  巧兒木訥的點點頭,傻著眼有些機械式的說:「地品之境,沒想到他整天嘻嘻哈哈的競然強到這地步。主子的眼光真是準,沒有他的話這會兒我們早就完了。」

  紀靜月一聽,一時間也是心亂如麻,悔恨著自己的一時任性,但也是有些許的幸福感,沒想到小流氓平日嬉皮笑臉的,認真起來手段也是那麼厲害,竟然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時候就讓歐陽泰混進津門,還帶著這麼一大幫人潛伏在這,看來不是自己想像中只會調戲女人的色狼,反而是個聰明絕頂的大男人。

  巧兒自然是看出她的心思,馬上沒好氣的冷哼一聲,毫不客氣的說:「這下你滿意了吧,歐陽泰這個奇兵誰都不知道,我想連聖上都不知道主子早早就謀著津門,這會兒為了救你早早的就跳出來,主子精心的計畫就這樣毀了。」

  紀靜月愣了一下,仔細一想,巧兒說的確是事實,立刻羞愧的低下頭去,這時候哪還有半點皇親的架子呀,任巧兒冷嘲熱諷也不敢開口頂撞。

  馬車依舊飛奔著趕去南坡,而歐陽泰竟然真的只用一千多的兵馬擋住了五千多人的追搫,甚至在正面一拚之下竟然沒落下風,他更是橫刀立馬猶如天神下凡一般,強得讓人不敢相信,雙頭槍的翻舞殺得周圍無人敢近。

  眼看就要到南坡的軍營外,巧兒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這時候剛好看見了一隊騎兵從營內衝了下來,個個雖然是黑甲黑袍,

  紀靜月一看,騎兵最前邊是一個全身穿著黑色盔甲,宛如地獄修羅一般的悍將,盔甲黝黑髮亮又充滿恐怖的感覺,半張惡鬼面具栩栩如生非常駭人,唯一看見的臉的只有那一雙有神的眼睛,明亮而又深邃讓人不能忘懷,原本應該是嬉笑怒罵才對,這時候輕輕一瞄竟然隱約帶著責怪。

  「主子!」

  巧兒也看出這雙眼睛的主子,趕緊大喊道:「歐陽泰還在後邊呢,您快過去幫他!」

  惡鬼盔甲的主人似乎什麼都沒聽見,安靜的策馬朝南門飛奔而去,大隊騎兵從馬車旁急馳而過,肅殺之氣沈重得令人窒息,帶起一路沙塵朝戰圈殺去。

  「他也怪我了。」

  紀靜月坐在一邊喃喃自語著,禁不住眼圈一紅,兩行淚水掉了下來。巧兒看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就別過頭去,明顯也有著不滿的責怪,如果不是紀靜月的任性,也不至於津門之內的魔教眾人以死為代價的掩護自己出來,導致孫泰悲慘的死去,歐陽泰這個不知道隱藏在津門多久的棋子也不會浮出水面,紀靜月的任性自然是讓大家心裡很不快。

  南門之外早已經是混戰一片,歐陽泰策馬來回衝鋒,手裡的雙頭槍早已經磨得失去鋒芒,他自己都忘了手下已經死傷多少人,這時候一身衣服破敗不堪,身上的血分不清敵人的還是他自己的,但依舊豪爽的大笑著:「來呀!爺爺還沒殺過癮呢」

  伹見人群中唯一沒穿盔甲的他殺來殺去,猶如殺神下凡一樣奪取了無數生命,憑藉武功的高強,槍法的精妙,竟然殺得無人敢近身!即使身上也受了不少傷,卻沒有半點影響,反而讓他更加熱血沸騰。

  「來呀」,

  歐陽泰橫刀立馬,渾身上下盡是血腥,原本清秀的他這時候甚至連容貌都看不出來,手裡的長槍一橫無人敢上前。硬是靠著一千多的人馬,擋住了那麼多人。但他所帶的一千多人,也折損得只剩三、四百人,而且個個負傷在身,而追出來的五千津門軍竟然死傷了一千多,如此懸殊的差距確實令人驚嘆。漫天都是沙塵和殺戮,慘叫聲不絕於耳,遍地屍體和血水,猶如人間地獄。但爭戰中難免有顧及不周之處,敵軍雖然被擋住了,但也有一些人脫出身來,目的明確的追著紀靜月所坐的馬車。

  許平剛好帶著兵迎上來,看著眼前的小卒,陰聲的說:「殺!」

  身後的兩千騎兵紛紛抽出兵器,一邊喊殺,一邊衝了過去,沒多久將這兩百多名漏網之魚斬於馬下,而傷亡竟然只有小小的三十多人而已,裝備精良和戰鬥力之強讓歐陽泰眼冒綠光,許平冷哼了一聲,繼續策馬朝戰圈裡前行。

  「殺呀!」

  突然南城門大開,一大群步兵蜂擁而出,揮舞著大刀朝歐陽泰這邊衝過來,看來城內也按耐不住 了,派出大隊的兵馬,想趁著惡鬼營分散開時各個擊破。

  「把他們幹掉!」

  一聲暴喝響起,陳奇帶著五千騎兵殺了過來,一聲令下,馬上的弓箭手立刻開弓,一輪箭雨毫不留情射了過去。

  步兵哪趕得上騎兵的速度,沒一會兒就被射得人仰馬翻,再加上城門洞本來就小,有再多的人馬也不能一起出入,這時候擠在一起顯得十分被動,出城的兵馬還來不及叫,就被一輪箭雨射得退了回去。陳奇一看,立刻帶兵過來增援歐陽泰,城裡的守軍一看,立刻不死心的衝了過來,又被趕來的老四一輪襲擊給打得退回去。

  「殺呀。」

  漫山遍野的喊殺聲響起,城裡的守軍一看南門出不去了,立刻改道從北、東兩個城門趕出來,兩萬步兵紅著眼朝早已經戰成一圑的南門殺來。

  兩萬步兵揮舞著大刀潮水一樣的衝了過來,原本對峙的局勢一下打破了,看來紀龍也得知了魔教在城內所做之事,氣得有些發昏。

  「操!」

  陳奇不禁大罵了一聲,原本的形勢是一萬多人圍攻五千多人,怎麼樣都有優勢,突然出來這麼多人誰受得了呀。

  從北邊過來的步兵大喊著衝了過來,一萬多人一起衝鋒倒也頗有優勢,但這時突然來了一隊黑盜黑甲黑馬的騎兵,一個個連手上的大、刀都抹上黑漆,宛如地獄的黑

  「主子。」

  陳奇一眼就看出帶頭的是許平,不禁嘿嘿大笑起來,笑罵道:「媽的,我就一直在猜這群人用的是什麼傢夥,又黑又重的看起來不怎麼樣嘛。」

  老四一刀砍下一個小卒,又回頭一刀砍翻另一個,看了看許平所帶的那一隊兵,不由得心裡一突,但還是噴嘖的說:「你那笨腦袋看 不出來,主子連在營內都把他這支部隊藏著,戰鬥力肯定不同凡響。」

  「是嘛。」

  歐陽泰策馬一沖,一路上挑翻了數十人,全身是血的跑到一隊人中間,哈哈大笑著說:「主子的手段誰清楚呀,據說這些人全是各個地方最好的兵將挑去的,武功弱一點的都在三流之境,所有裝備更是天工部最好的工匠所鎮,戰鬥力肯定不同凡響」

  「難怪他一直把這群傢夥藏著。」

  陳奇隨手砍翻了一個,不太樂意的吼道:「我說主子真偏心,把好東西全給他們。」

  「別猜了。」

  老四手起刀落又是一條人命,看著手裡明晃晃的鐫刀笑味咪的說:「有這樣的好東西,你還有啥不滿意的。」

  「哈哈!」

  歐陽泰豪爽的大笑起來,冷眼一掃,周圍的敵人竟然害怕的後退一圈。三人湊在∼起竟然無人敢上前一步,除了三人騎馬傲立外,閒聊幾句時地上竟然多了兩百多具屍體,三人之強可見一斑。

  許平並不知道孫泰的壯烈,只是責怪小姨任性好玩,在這種時候還來搗亂。好在歐陽泰這個善於偽裝的傢夥一路保護,不然的話不知道還會出什麼亂子。歐陽泰雖然總是一副紈褲子弟的模樣,但卻是文武雙全之才,無奈商人出身難有所為。許平一開始也以為他就是個紈褲的公子哥,但他後來越來越讓人驚訝的才能漸漸的展現,能文能武,厲害的讓人傻眼,許平這才發現撿到寶了。

  偶然一次聽著他沈穩的鼻息和掩飾很好的步法,許平才驚訝的發現這小子竟然有著地品的髙強身手,甚至比自己還強上一些。當時正是無人可用之時,許平便突然丟給他一筆銀子,自己去招募兵馬。

  已經表露戎馬之志的歐陽泰自然是哈哈大笑,沒想到的是,他竟然拿著錢跑到津門招兵買馬,短短數月就訓練出這支裝備不錯,卻戰鬥力強悍的敗兵遊勇,效率之髙確實讓人跌破眼鏡。

  至於自己這支兩千人的騎兵,許平甚至還沒正式的想好一個威風的名字,這些人全是從手下各個地方挑選最好的人組成,最低要求是武功得有三流的境界,次一點有別的才能也好,經過嚴格的篩選才找出這麼一群人,大多也是孤兒殘兵,洗一洗腦也就可以上戰場,但也讓人擔心他們經驗不足。

  所用裝備全是天工部純手工打造的好東西,新的鋼鐵還在研製階段,很大一部分都沒辦法批量生產,最好的只能靠人工掌握火候,所以這些打造出來的兵器各異,盔甲按各工匠所好,本就是各工匠們參考的樣品,但現在都成了這支奇兵的裝備。

  許平是第一次帶兵衝鋒,多少有點緊張,但對身後這兩千最精銳的戰士仍有信心,眼神一亮,吼道:「給我殺,殺多了有賞,殺少了罰死你們。」

  這話有點離譜,兩千對一萬,正常人哪有這個信心。但這兩千兵馬卻似乎不覺得奇怪,爆發出一聲齊天的大喊後毫不畏懼的迎了上去,手上的兵器各有詭異,長刀、長槍、矛、長柄大刀應有盡有,除了盔甲的顏色整齊之外,怎麼看都不像是正規軍,反而像是匆忙湊在一起的土匪。

  歐陽泰這才醒悟主子冒險,慌忙的大喊道:「靠,主子麵前的可是兩萬步兵呀,快過去幫忙!」

  陳奇一聽也慌了,趕緊帶著手下的兵馬隨著歐陽泰一起衝了過去。

  「嗚……」

  還沒等新的混戰開始,突然津門城內一陣陣鳴的兵號響起,這突然的信號讓所有人都愣住了,許平也心裡一緊,猜測著紀龍要幹什麼,呆呆看著眼前的敵入開始拚命的往兩邊跑,並沒有迎擊的意思。原本在南門城外廝殺的敵人一聽信號聲也丟棄受傷的同伴,潮水一般的和他們集合在一起。

  「怎麼了?」

  歐陽泰看著漸漸跑遠的敵人,有些摸不著頭緒。

  陳奇也是愣住了,回頭一看,立刻大驚失色:「媽的,這群龜孫子,要攻打南坡!」

  原來這邊忙著打成一園,紀龍也不笨,想趁這功夫把製髙點的南坡奪回來,立刻派了兩萬兵馬,趁著這邊糾纏不清,繞了一大圈過去,眼看這時候已經浩浩蕩盪到了坡下,這突然衝出來的人馬只不過是個掩護,一看時機差不多,四萬人匯集到一起準備攻打南坡。

  「媽的!」

  許平氣得大罵了一聲。大意了,以為紀龍派這麼多人出來是要一拚,沒想到他的兵馬那麼多,竟然給老子丟了這麼大的誘惑。

  紀龍的兵馬輕而易舉的破開了沒重兵把守的南坡大營,立刻潮水一般湧入,緊張的準備殺敵時卻發現營內沒有半個人影,偌大的南坡上密密麻麻的都足帳篷和升著炊煙的篝火,但卻連半個把守的兵丁都沒有。

  「哈哈!」

  莫坤站在南坡上一看傻了眼的惡鬼營,禁不住得意地笑了起來。

  張虎一察覺到形勢,早早把兵馬撤出南坡,因為現在兵力根本沒法和這四萬步兵正面抗衡,放棄也是無奈的,當然也不會讓他們那麼好過。

  莫坤騎著馬出現在南坡的製高點上,看著底下無奈撤出的惡鬼營和一臉憤恨的張虎,哈哈大笑起來,諷刺道:「怎麼樣呀?到底南坡還是守不住了吧!」

  許平一看南坡已經失守,立刻下令惡鬼營的所有人馬開始集合,匆忙集合看起 來多少有些狼狽,除去死傷,再加上歐陽泰的手下,巳經不足二萬人。

  許平騎著馬走在了最前面,冷笑了一聲,不屑的說:「確實是不錯,不過守住南坡,我倒想看看你能分出多少兵力來和老子玩。」

  「哈哈!」

  莫坤上前抱著拳,明顯有些諷刺的說:「原來是太子殿下親臨沙場呀,莫坤有眼無珠了,只是不知道您帶來的是哪個軍營,是猛虎營還是蟒蛇營呀?」

  這話明顯是在嘲諷朝廷現在無可用之兵,讓一群新兵來打前線。由於紀龍對時機的掌握,加上莫坤的用兵手段厲害,要不是為了營救紀靜月,許平也不會吃這個大虧,白白失去南坡這個易守難攻的製高點。

  莫坤還沒等笑完,突然營中大亂,還沒收拾的帳篷竟然被偷偷潛入的奸細點了火。

  一時間營內烽煙四起,令人措手不及。

  張虎哈哈大笑,領著最後的八千人安全歸來,依許平的個性,吃這個粥當然不爽,怎麼都得讓他莫坤不自在才行,這把火雖然不能起什麼作用,但起碼能穩定一下自己這邊的軍心。

  莫坤臨危不亂,明顯也知道南坡的地勢不怕火攻,馬上鎭定的指揮著士兵們救火,虛張聲勢的火苗弄滅以後,有些生氣的看著底下士兵們的驚慌。

  陳奇看著南坡上一面面飄舞的敵旗,咬著牙問:「主子,現在怎麼辦?」

  許平回頭看了看被大軍緊緊保護的馬車,思索一會兒後笑了笑,擺著手說:「沒事,咱們回撤吧,找個地方安營扎寨再圖後事,今天其實我們也沒吃什麼虧,等於還住了這地方一晚。」

  另類的調侃讓緊張備戰的惡鬼營上下全都哈哈大笑,剛才的頹廢瞬間消失,在老四的帶領下朝莫坤大罵了一陣,吃定他不會出來追擊,拍著底股大搖大播的將他們的傷兵一一拖到山下殺光,丟下一地的屍體,這才慢吞吞的往京城方向撤。

  莫坤咬著牙,臉色發黑的看著惡鬼營在他面前大搖大擺將落單的殘兵殺個乾淨,再嘻嘻哈哈的架起傷員,一邊冷嘲熱諷的撤退,不只是他,幾乎所有的叛軍都是氣紅了眼,要不是紀龍下令他們死守南坡,這會兒恐怕就率軍衝了出去。

  城樓之上,津門的文武官員都在為奪回南坡而歡呼鼓舞,唯有紀龍背著手,依然面如死水的沈思著。眼前這樣的結果不知道算羸還是輸,折損了那麼多人拿回南坡確實不錯,但以後卻要兵分兩處,可是不重兵把守南坡又會失去主導權,這確實讓人很無奈,唉!

  惡鬼營浩浩蕩蕩的撤退,走了四十里地後,卻突然朝河北的方向開去,眼見夜色已深,就停留在一個叫水泉的小縣城,準備在這駐紮。這裡的縣官因為害怕戰火而逃跑,眼下是沒人治理的情況,雞鳴狗盜,弄得百姓們惶惶不安。

  縣城雖然規模不大,但也算是不錯的地方,只是這會兒卻是顯得破敗,許多商家都關了門不敢開燈,而周圍的小鎭小鄉更有不少人舉家出逃,進出城門都沒多少人,看起來十分落魄。

  許平感覺有些蹊巧,不動聲色的命人將所有城門控制起來,「怎麼回事!這水泉縣不是有很多製鳥籠的手藝人,號稱路盡鶯鳴的雅城,不應這副景象才對。」

  眾人沒想到許平不怎麼看奏摺和書,竟然連這個小小的縣城是什麼情況都知道得這麼清楚,一時間有些驚訝。歐陽泰不敢怠慢,趕緊跑去敲開了一戶人家的大門,房裡沈默了好一會兒,這才有個老人家戰戰兢兢的應了一聲:「誰、誰呀?」

  「老人家,我們想打聽點事!」歐陽泰十分有禮貌的朝他說道。

  或許透過門縫看見外邊竟然密密麻麻的都是騎兵,老人頓時就嚇壊了,趕緊將門打開,顫聲的問:「軍爺,您有什麼吩咐?」

  「老人家您別害怕!」

  歐陽泰趕緊溫和的笑了笑,抱拳說:「我們是太子殿下的御林軍,路過水泉縣見這一片破敗,這才想找您 打聽一下。」

  老人家一聽立刻跪了下去,臉上有著深痛欲絕的悲傷,老淚橫流的哭訴起來:原來這水泉也是屬於津門的範圍,本地知縣不敢拒絕紀龍的招撫,當然他也不敢有造反之心,趁著夜色就帶著家眷跑了,朝廷也沒派過新的官員來,水泉變成了一個沒人管的地方。

  這不算慘,慘的是津門駐軍那麼多,吃的用的都得靠四處徵收,紀龍自然是把手伸向周圍這些百姓,縣城裡還好些,手藝人多少有些銀子,但周邊的村子全被這群兵痞三不五時的洗劫,而縣里原本的捕快一看這形勢,立刻投向紀龍,請纓徴收糧草,藉機在縣城裡耀武揚威,姦淫擄掠無所不為,將本來繁華清靜的水泉搞得人心惶惶,能逃的幾乎都逃了。

  歐陽泰把這個情況奏報上來的時候,許平臉色平靜,怪也只能怪這地方離津門太近了,會被洗劫也是正常,不過水泉縣附近的村子不少,糧食應該也很多,自己�然來了就得改變一下現狀才行,起碼弄一個自己的駐紮點。

  「老人家。」

  許平坐在馬上,和氣的問道:「不知道您說的這些捕快,現在在哪?」

  「在、在縣衙!」

  老人家戰戰兢兢的應了一聲,趕緊說:「現在還有一些叛軍的軍官在,據說抓了很多女孩子在那糟蹋,可憐這些個閨女呀,都是好人家的女兒呀。」

  許平轉過臉來,溫和的微笑變成滿面的殺氣,帶著歐陽泰浩浩蕩蕩的朝縣衙殺了過去。

  這時候朝廷大軍圍城的消息早就傳得滿城盡知,但惟獨縣衙閉門謝客,在裡邊放浪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死期已經到了,還在盡情享樂。

  士兵將大門踢開的時候,捕快們和一群士兵正在淫樂,偌大的前堂裡,竟然有數十個年齡各異的女人,有三、四十歲的少婦,也有十一、二歲的小女孩,個個衣衫不整甚至赤身裸體,身上或多或少有些許傷疤,看起來十分可憐。

  女人們慘態各異,有的忍受不了糟蹋而暈厥,有的被捆在地上動彈不得,有的一絲不掛哭泣著,明顯已經被侵犯,而那些還沒遭到毒手的,正害怕的蜷縮在牆角哭泣,而更讓人氣憤的是,有個女子因為姿色好,竟然同時被幾個男人圍在一起玩弄,虛脫得連流淚的力氣都沒有了,看樣子也早就暈死過去。

  看見如此荒淫的一幕,許平無恥的承認自己硬了,也明顯感覺到身後的士兵們一個個呆住了,眼睛裡明顯帶著色意和羨慕。男人呀!都是這個德性,唯一不為所動的恐怕就是歐陽泰了,這傢夥是青樓常客,被他上過的清倌多不勝數,這樣的小場面哪撼動得了這位資深的嫘客,一臉淡定的他這時候顯得多麼高尙

  什麼樣的人帶什麼樣的兵呀!一看手下們豬哥的模樣,許平羞愧的低下頭去,並不因為眼前這些可憐的女人們而覺得不好意思,而是因為身後一陣陣變粗的喘息,和用力嚥口水的聲音。

  「你、你們…」

  前堂裡還在荒淫的人突然看見這麼一幫如狼似虎的兵將衝了進來,立刻嚇得目瞪口呆。

  「一個不留!」

  許平一轉身走去,無法面對這些女人求死不能的眼神。

  將士們立刻虎吼著抽出大刀衝上,將屋裡所有雄性的動物全部殺光,一些士兵藉著攙扶的名義吃一點點豆腐,有些貞烈的女子被毀了清白想求一死,這幫傢夥很有心,十分開心的開導,溫柔的樣子實在是讓人想抽他們一噸。

  惡鬼營的兵馬開始在水泉縣駐紮,一邊維持著城裡的治安,一邊開始井井有條的捉拿那些藉著戰亂而為非作歹的傢夥,周圍的百姓歡呼鼓舞,看著一個個惡人被擒,日子好過了。

  就在大家的目光全被惡鬼營的動作吸引過去時,三輛馬車在幾十個大漢的下,藉著夜色的掩護悄悄出了城,這時候紀龍的眼線全被城門的另一側,惡鬼營一萬朝京城歸去的人馬所吸引,絲毫沒察覺這三輛不起眼的馬車已經消失在漆黑的小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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