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墮黑暗 序章 把那條狗帶進來 麗歌大舞台的地下舞場。 高亢激越的搖滾像狂風席捲全場,上百個沙丁魚般的男男女女簇擁在這個擁擠的罐頭裡,伴隨著鼓點和變幻的燈光隨意地扭曲肢體,揮舞著手臂,相互摩擦著身體,每個人都進入了一種催眠的狀態,面色發紅,目光呆滯,神情亢奮,就像一群吃了春藥的狗,只能通過這種無意識的抽搐來發洩多餘的能量。 他們的亢奮更多的來自場子中央的小舞台。 那是一個四周用纖維絲網圈起來的高台,領舞女子身材好得驚人,打扮又出奇得驚人,一身高彈力半透明的白色內衣裝,玲瓏畢現出她曼妙高挑的身段,坦露出大片雪白的胸肌,胯腹處緊小得只餘一線的布條,就是女人也禁不住遐想菲菲,她的舞姿專業、奔放,誇張,充滿著情慾的張力和誘力,更奇異的是她的頸上、手腕上和腳踝處都繫著精緻的鐐銬,五根細小的銀鏈收成一束,連通到天頂的暗處。 女子的每個舞姿都帶動著嘩嘩作響的銀鏈漫天飛舞。 帶著鐐銬的半裸舞者,就像提線的人偶,詭異,妖艷,充滿來自黑暗的無窮魔力。 音樂推向高潮,舞者帶動著全場的氣氛膨脹到了極點,她已全身濕透,汗水讓全身健美的肌膚發散出動人的光澤,也浸潤了內衣裝,緊緊地貼到了身上,使深色的敏感部位在強光下難堪地無所遁形,男人們開始嗷叫,無數只手在纖維網上抓撓著,無數道骯髒猥褻的目光和思想,在意念中將這個孤獨的舞者強姦了無數遍。 舞者似無所覺,如同置身在曠野,依然激情萬種,迴旋燈從臉上打過,那是一張絕美得沒有絲毫人間風塵氣息的天使面孔,如同墮入黑暗的精靈。 二樓包廂,正對著舞台。 這是與大場迥然不同的寧靜的世界。 一個清峻的中年男子,站在單面透光的玻璃窗口前,聚精會神地欣賞著領舞女子的激情表演,眼中同樣放射出同場中眾多男人無異的粗野無禮的目光,從散立在他身後四周幾個肅立的西服男子崇敬的表情來看,這個男人無疑是個重要人物。 包廂門被人輕推了一下,門邊的保鏢迅捷地抽出槍來,拉開門,與門外的人密談了幾句,走到窗前男人身邊,輕聲說:「陳先生,來了。」 中年男子漠無表情地嗯了一聲,半晌才收回目光,帶著回味說:「媽的,好個尤物,弄得老子恨不得現在就上去幹她。」 保鏢們並不覺得他們的主人穿著如此高雅,談吐卻如此不文有何不妥,反而都露出一副心領神會的暖昧微笑。 「把那條狗帶進來吧。」 帶進來並不是狗,是人,一個委糜得像上十天沒有睡過覺吃過飯洗過澡的落魄男人,就是那雙曾經銳利無比的眼睛也已混濁不堪,說他像條骯髒的狗恐怕也不為過。 落魄男子被人從外面摜進來,躺在地板上還在索索發抖,雙手比秋天的落木還抖得厲害。 中年男人鄙夷地皺皺眉頭,嘲笑道:「咳,功勳警官大駕觀臨了,來來來,你們都來瞻仰瞻仰我們的英雄,他可是只手空拳就破獲了本市有史以來的第一大案呀。」 人們都很配合地隨著中年男人的語氣大笑起來。 落魄男子根本不留心他們在笑什麼,竭力地抬起頭,空洞的眼神在室內急切地逡巡著,像在尋找什麼。 中年男人笑道:「周警官,還是我理解你。」 走到落魄男子身邊,揪住他一頭亂髮,強行拖到窗口前:「瞧,你找的不就是我的薇美人嗎?」 見到以如此屈辱的姿態狂舞的女人,落魄男子全身一震,終於拼盡氣力嘶吼著:「啊呀呀呀呀……」那撕心裂肺的一聲,有如杜鵑泣血,令在場的敵對者也無不為之一顫。 他伏在窗上無力地拍打著,哽咽失聲,淚水簌簌而下,良久,突然返身抱住中年男人的大腿,拚命叩首,腦袋砸在地板上咚咚作響。 「求我嗎?好啊,我最喜歡人求了,哈哈哈。」 中年男人大馬金刀坐到沙發上,把煙頭扔到腳下,碾了碾,然後將那隻腳翹起來,「要求我就要有求的誠意,過來,把鞋底舔乾淨嘍。」 落魄男子臉色極為難看,流血的尊嚴就像那個煙頭一樣被碾得粉碎。 中年男人很享受地看著他內心煎熬的模樣,他相信,再堅硬的鐵在他那般煉獄般的折磨下也會化成水,何況是個有血有肉的人。 果然,落魄男子行動了,緩緩爬到腳邊,閉上眼伸出舌頭。 在那一剎那,他的臉突然遭到硬物猛烈打擊,巨大的力量將他整個身體推出一米開外,半邊臉腫脹起來,疼痛欲裂,鮮血迅速順著皮破處滲了出來。 「豬玀,也不照照鏡子夠不夠檔次,告訴你,只有像薇那樣的美人老子才會讓她舔腳板,你沒試過吧,好舒服呀。」 中年男人揪起落魄男子的衣領,用力搖晃著:「看著我,看著我,你知道你的薇每天是怎樣像狗一樣伺候老子的嗎?我叫人輪姦她,賣淫,玩她的屁眼,告訴你,你老婆已經不是當年的玉女了,她只是個人盡可夫的淫婦、玩物!你明白嗎?性奴!」 落魄男子翻著白眼,頭無力地擺動著。 「你為什麼不憤怒?你的勇氣呢?尊嚴呢?媽的,廢物!沒出息的東西!」 中年男人一記又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在落魄男子的臉上,激動之下,他摀住胸口大聲咳嗽,痛苦之色一閃而過。 落魄男子的臉被抽得像一個漏氣的沙袋,嘴角鼻孔濺出鮮血。 中年男人從腰後摸出一把手槍,當面將一整匣黃澄澄的子彈推進槍膛,扔到落魄男子面前:「這是你的槍,有種的話,再衝我開一槍,我保證決不難為你,還要放了那個女人。」 落魄男子的手指搭到槍身上,熟悉的金屬冰冷質感就像清泉從指尖流向了全身,可是他太虛弱了,小小的手槍此時竟有千鈞之重。 「撿起來,混蛋。」 槍口抬了起來,搖晃得嚇人,人也如同風中的蒲柳,擺來擺去。 只抬了一半,又頹然掉落下去。 中年男人浮上一層得意的笑容,四周的人也放鬆了繃緊的神經。 在這一瞬,落魄男子再次抬起槍來,整個人煥發出刀一般銳利的光芒,眼神收束成鋒之一線,槍口穩穩地指向中年男人的頭顱,扳機打開了。 轉眼間,他成了一尊威壓全場的神。 保鏢們目瞪口呆,忘記了抽槍,中年男人怎麼也料不到面前這男子還有如此強大的精神力量,還能催動生命中最後的火焰,他驚得本能地伸開雙臂,瞳孔擴大。 空氣,在這一刻凝固。 突然,中年男人放聲狂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笑得再一次劇咳不已…… 第一章 打上深深的印記 時間之輪轉回到一年前那個燥熱的夏日。 兩條裸露的人體在床上纏滾著,準確地說,是黝黑的男人壓在白得耀眼的女人胴體上廝磨,男人紅赤著臉,大聲喘著粗氣,雙手像護著奇珍異寶似地罩在那雙盈堪一握的淑乳上,只敢輕撫,不敢重壓,生怕一不小心那滑膩非常的小鴿子就會掙脫他的掌握振翅而去。 女人富於古典氣質的面龐被散亂的長髮遮住半壁,緊閉著眼,輕咬住下唇,本是白皙的雙頰泛起兩團色澤濃郁的紅暈。 表情慌亂,像一隻受驚的小鹿手足無措,連擁抱男人都不敢,就這麼將兩條藕臂攤開來放著,一動也不敢動。 小室裡雖然開著空調,氣溫似比戶外還高。 男人的屁股扭來扭去,半晌,還是頹然地垮下來,虛壓在女人波瀾起伏的身體上,臉上滿是失敗之色。 「還是不行,太干,進不去啊。」 女人微張星眸,紅著臉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太緊張了。」 「要不,我先用手弄弄,濕了就……」 「不要,不要用手,我想起就……就……髒。」 「我用了四種香皂洗了七遍手啦。」 「那也不行。」 男人無奈看著女人美得令人心顫的臉,痛苦地說:「上次就是這樣,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現在也沒成功過一次,老大,算你可憐可憐小弟,稍微放寬點政策好不好?」 女人禁不住撲哧一笑,馬上又覺得不好意思,將手擋住了臉:「呸,沒點正經,這時候還開玩笑。」 女人春花綻放般的一笑立時化解了本有點尷尬的氣氛,男人更來勁了,俯下頭去咬女人的櫻唇,對這個舉動女人倒是甘之若飴,很主動地送上香吻,在舌頭動情的交纏下,類似催情□的氣體又開始發散,男人和女人都在大聲喘息。 男人將唇貼著女人的嫩肌,順著優雅的曲線一路親下來,停留在起伏不已的胸口峰巒上,她的罩杯不大,卻非常圓潤尖挺,尤其是那對淡紅色的峰珠,小得如豆粒,總令他愛不釋手。 他將齒咬住那珠,輕輕搓動,身下的女人便發顫,口中含糊囈語:「噢,不要……」 趁女人情迷意亂之際,男人抽手偷襲女人微微張開的腰胯,中指按進了隙縫當中,依然乾燥,這個結果不免給情慾攻心的男人當頭一棒,沮喪不已。 女人發現了男人的小詭計,頗感不快,將身子一扭,掙開男人的手,恨道:「說了別用手,你就是不聽,我生氣了啊。」 男人無言地坐起來,好像餓漢面對著滿桌可口大餐卻吃不到口,無可宣洩的滋味要多難受就多難受。 他本就不擅長與女人打交道,調情手法生澀得很,碰上這個還是處子的羞澀女人更是老鼠拉龜無從下手,他不敢也不肯用強,只因為他太珍愛這個女人了,愛到可以為了她捨棄生命。 看著男人現在的衰樣,女人心軟了,抱住男人的脖子,柔聲說:「或許結婚那天,我就不緊張了。」 男人苦笑笑,親了她一下,道:「是我不好……其實,你對我這樣好,我已是很滿足了。」 然而心底卻有一個按捺不住的聲音在焦灼地喊叫:我要你我要你我要你…… 女人垂下頭,柔軟的青絲拂過男人的胸膛,沉默半晌方輕歎道:「真的很難受?」 「你說呢?」 「我不知道。」 聲音漸低不可聞:「要不,還像上次……那樣?」 「還能怎麼樣,只好這樣嘍。」 可是女人遲遲沒有動作,男人只好反客為主,握起她的一隻手,軟綿綿的充滿無力感,送至他愁眉不展的肉棒旁,輕輕捉住。 女人雖羞怯得把臉深埋在男人臂彎中,晶亮的眼睛中還是漸漸透出好玩的神色,說也神奇,纖手這麼一握,本已萎靡的男根一下子就昂起頭來,迅速膨脹,大到差點握不住。 第一次女人還真的被這厭物嚇了一跳,既便現在也有些忐忑,這麼大的傢伙真的能放到她的體內嗎? 望著女人的羞態,男人湧起無限柔情,將她柔軟的身子摟得更緊。 女人的手指成環狀套在肉棒上,上下搓弄著,起初比較慢,適應後就慢慢加快,她是個聰明的女子,也有了一次經驗,從男人的反應中,自然知道快使他更舒坦,對那個肉乎乎越來越硬的長傢伙揉搓的手感,也讓她體內起了一種說不明白和異樣感覺,比男人壓在她身上在洞口胡動亂戳更讓她躁動難安。 肉棒顫動了兩下。 「快,快,包住它。」 女人聽話地將手掌蓋在龜頭上,握緊,很快,手中的肉團膨發了,有節律的開合中,一團又一團的粘液噴出來,沾得滿手都是。 與此同時,男人抬起女人的頭吻她,深深地吻,從未有過如此的狂野和富有激情,恨不得與她融化到一起。 「啊……爽。」 復歸寧靜,兩人緊緊地摟在一起,躺著,沒有任何言語和動作,靜靜地品味著剛才的餘韻。 薇聽不到,有一個聲音在焦渴地呼喊:我真想在你身體裡打上深深的印記。 他叫周文,編號11748,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小區治安警察。 其實他也沒有什麼理想,搞好本分就行,沒有野心,就是不明白為什麼老是不由自主地就得罪了上司,雖然勇敢,能幹,治區裡幾乎可以做到夜不閉戶,可業績考評老是給他中等偏下,所以也老得不到陞遷。 好在小區的居民們都挺喜歡這個耿直的小伙子的,當然啦,最主要的當然還是他女友不介意他的不上進。 一說起女友薇,周文就從心底樂開了花,不知道這個藝校最漂亮的校花看中了窮警察哪個優點,竟就這麼一廂情願地隨了他,而且還是溫柔賢淑把女人的優點佔全了,難怪同事們都嫉妒得要死,酸溜溜地笑他是癩蛤蟆吃到了天鵝肉,周文也樂呵呵地照認不諱。 說起他們的相遇倒頗有點戲劇性,周文認識的一個藝校女生小蘭某日找到了他,說她的好朋友陸薇被黑社會混混看中,時不時來騷擾,有次被堵在校外小樹林裡,胸罩都差點被扒拉下來,好在有老師經過才把她從更羞恥的懸崖邊拉了回來,校方雖報了警可沒多大收效,至多驅趕了事,幾日後回來更是變本加厲,校方也束手無措了。 那些日子陸薇整日恍恍惚惚的,驚恐不安,已作好了退學的打算,小蘭這時忽中生智,想出一個主意,讓警察周文假充她的男友,嚇唬嚇唬那幫流氓,興許就會知難而退了。 周文沒想太多,出於幫朋友一個忙的心理,也出於對那些人渣的憎恨,一口就答應了。 第一眼見到陸薇他就驚艷得差點失態,太漂亮了,簡直是女神化身,難怪那些傢伙會纏著不放。 而陸薇回報他的則是淺淺的嫣然一笑。 說來也怪,自從全副警裝的周文伴著玉人出入幾次後,混混們果真自動消失了,再也沒有出現過。 老鼠終究還是怕貓的。 一對假戀人來往熟了之後,話題也漸漸多了起來,周文本就不是內向木訥之人,學識不多卻談吐不俗,讓陸薇很是刮目相看。 那一年,陸薇畢業,作為高才生的她出人意料地沒有選擇出國,而是主動留在了這座城市的小劇團裡。 直到她和周文儷影雙雙地出現在大家的視線中時,疑惑的人們才恍然大悟。 其實身為幸福的主人公之一的周文並不真正明白其中的奧妙,雖然是受人之托其名其妙地盡了一場「英雄救美」的義務,也從來不敢奢望過陸薇真的會看上他,是啊,人家那麼高貴動人,追求者如雲,能相識一場已是天大的緣分了,怎麼還會看上他這個一窮二白又沒有前途的傢伙呢? 可是她偏偏就看上了,姻緣二字真是妙不可言,可是在心底他始終執拗地認為,找到她,是他的福分;配了他,是她的委屈。 他要盡一生之力來保護她,呵護她,不讓她再受一絲的委屈和傷害。 為什麼喜歡一個窮警察? 因為有安全感唄。 女人總是貓一樣地伏在他懷裡回答。 可是我沒有安全感,你太漂亮了,我很害怕,怕半夜醒來時發現你像小鳥一樣飛走了。 那你就把我拴在腰上栓著。 薇咪咪笑著,她笑起來的時候眉眼總是微微地彎下去,好看得不得了,周文喜歡這麼長時間地看著她發呆,看得薇大發嬌嗔。 讓我看嘛,只有看著你,我才覺得這個世界原來還這麼可愛。 那就看吧,看不到地老天荒不許眨眼。 他們沒有看到地老天荒,真摯的誓言就像脆弱的琉璃瓶,在那個燥熱的夏日下午打碎了。 第二章 刀一般的眼神在空中撞出火星 老笨鐘重重地敲了兩下,喚醒這對渾不知身外世界的小情人後,繼續邁著它不緊不慢的老步子去了。 「唉呀,糟,我還要買禮物呢,明天就是小蘭生日了。」 「我陪你去吧,反正今天輪休,全交給你。」 「挺大方啊,才不稀罕呢。」 兩人坐起穿衣,周文望著薇玲瓏畢現的嬌軀,熱流又開始在身體內湧動。 覺察出周文的異樣,薇明知故問,「怎麼啦?」 「來,抱抱俏寶貝。」 周文伸開手臂,薇溫柔地偎入他的懷中,任憑時間流逝。 「我發誓,你絕對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我絕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呸,胡說。」 薇穿了件淺色的露膝套裙,長髮隨意挽了挽,走在陽光下散發出空谷幽蘭的氣息,有著淡淡的清香,引得路人頻頻回頭。就連一個圓乎乎的小女孩也扯住媽媽的衣角叫:「媽媽媽媽,姐姐好漂亮。」 年輕媽媽笑著說:「你長大了也像姐姐那樣漂亮好嗎?」 薇沖這個可愛的小女孩嫣然一笑。 在這種時候周文往往是充當護花使者的角色,一些不懷好意的傢伙看到女人身邊健碩的男人自然色心立止,實在有不識相搭訕的也會在他一句「我是警察」 下落荒而逃。 薇說在花園路有一家禮品店,東西多又上檔次,可愛得不行。 習慣「三從四德」的男人毫無異議,於是轉向花園路。 花園路是精品一條街,在這種太陽都要熱得發高燒的天氣,行人都是寥寥,生意自然清淡好多。 不過,在薇說的那間店裡,倒是無意中遇上了可以與陸薇媲美的另外一個女子,高挑偏瘦,骨感,精心修飾過的清麗面容,配上時尚高檔的裝扮讓人眼前一亮,那份氣質就非同一般,特別是眼波流轉間,一種與薇的清純迥然不同的風情不期而至,媚至骨裡。 別說色色的店老闆流口水,連周文也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倒不是真被電住了,而是覺得眼熟,就是一時想不起在哪見過。 老闆樂開了花,連連說道:「今天難怪日頭好,C市的美女都到我這小店來了。」 兩個美女惺惺相惜,相互微笑了一下,骨感女子有禮貌地道了聲再見,款款步出店門,細長的高跟敲擊在實木地板上,奪奪地響。 周文看著薇的臉,張口欲言,變故在須臾之間發生了,只聽得門外刺耳的剎車聲,拉門聲,隨後是女人才衝出口便被摀住的尖叫聲。 異常情況! 職業習慣令周文迅速作出了判斷,來不及思索便拔出隨身攜帶的槍,破門而出。 綁架,竟是綁架! 兩名蒙面男子死死摀住剛才見過面的女士的口,架起她拚命住一台豐田小麵包裡面拖,女人使勁撲騰,鞋蹬掉了,透明絲襪包裹下的瘦瘦腳踝是那麼蒼白無力。 「住手!警察!」 綁匪大概沒料到這裡還會殺出個程咬金來,一時不知所措,也不放人,場面頓時僵住。 「放人,把手舉起來!」 周文看到車裡加上司機有三個人,一對三,還可能有槍,陸薇會在裡面報警吧,能拖那麼久嗎? 大概不行。 沒有援手不知能不能成功,唉,多想無益,反正拼了。 一個歹徒遲疑著把手舉了起來,另一個還是不動,受控女子又開始掙扎。 身後側又一次傳來女人的尖叫,他的心迅速抽緊,血色從臉上褪盡,薇! 「是你把手舉起來。」 陰冷的聲音,加上隨後看到的蒙面布上面那雙銳利凶狠的眼睛,成了他終生的噩夢。 薇在他的身前,嘴被一隻大手捂緊,冷冰冰的槍口頂在吹彈可破的雪白頸子上。 周文痛悔,衝出來太快,忽略了店側還有一個歹徒。 汗水,從後背上泠泠而下。 薇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就像受驚的小兔,充滿了極度的恐懼。 「我警告你,退後,把槍放下,否則就別怪老子辣手摧花。」 兩雙同樣刀一般的眼神在空中相撞,迸得出火星,這是精神和意志的較量。 怎麼辦? 怎麼辦? 怎麼辦? 周文強迫自己冷靜,可是做不到,薇和那個女子都在他們手中,他們的籌碼比他多,贏面大。 絕對不能讓人質受到傷害,絕對絕對絕對不能讓薇受到傷害! 援兵為什麼還不來? 周文只覺得頭腦中一片紊亂。 看著周文沒有動靜,急於脫身的歹徒不再強求他放下槍,而是以薇為掩護,慢慢向車那邊退,同時示意同夥將另外那個女子拖進了車裡。 車發動了,薇沒有放下來。 周文急得發狂,不敢朝車裡開槍,槍口瞄向了輪胎,一槍沒有擊中,平整的水泥路上出現一個彈坑。 一個急轉彎,薇被扔下了車,在周文跑向女人的同時,豐田乘隙一溜煙揚長而去。 「薇!薇!」 周文抱起身體軟綿的女人,薇沒有昏迷,也說不出話,只是眼神呆呆的,看著白晃晃的天空。 一個涉世未深的女孩子,第一次與死神如此接近,就像面對著深淵站著,只要後面發一點點力,她就會墮入黑暗萬劫不復,那一刻的驚恐,在純淨蔚藍的心空中籠上了再也無法驅除的陰影。 她的恐懼是如此之深,可能連周文也無法理解,如果早意識到這一點,也許悲劇就不會發生了。 *** *** *** *** 豐田車上。 綁架來的女人已被捆好塞在座下,幾人相繼除去蒙面布。 劫持薇的是一張清峻的中年面孔,望著窗內飛速掠過的景物默默不語,其他人也噤若寒蟬。 半晌坐前排的一彪形男子說:「明明計劃好了,那條路上不會有條子的,不想人算不如天算。」 「哼,那倒沒啥,彪子你做得好,死也不放這婊子,否則就功虧一簣了。老子不甘心的是後來的那個小女人好有韻味,把她放了真是好可惜啊。還有……」 中年人眼中凶光一現:「把發二找出來,他竟然給了把打不響的槍,害得老子差點陰溝裡翻船,既然不想活了老子就成全他。」 說話時,他將腳狠狠地踩進腳下女人的胯間,大力揉搓,似是非如此無以發洩他滿腔的怒火,堵住口的女人無奈地悶哼著,短裙翻到了腰際,白生生的大腿在陰暗的車中格外醒目。 *** *** *** *** 大隊警察伴隨著招搖的警笛呼嘯而來,又根據周文提供的線索呼嘯而去,結果卻令人沮喪,車牌是假的,豐田車也是偷的,被遺棄在郊外路邊,沒有人目擊到歹徒的離去。 周文、陸薇和面無人色的店老闆被帶回警局詢問,作筆錄時,周文的頂頭上司,警長袁元滿臉難看地走了進來:「被綁架的女子知道是誰嗎?」 「誰?」 「青議長的千金。」 在場的警員都張大嘴巴齊齊啊了一聲。 周文難怪會覺得那女子眼熟,青議長可以說是這個地方的風雲人物,做了二十多年的太平紳士,吃遍黑白兩道,事實上,他的發跡和上升都是一個謎,社會上也頗多傳聞,可是在他強力的手腕下,沒有誰真敢太歲頭上動土去查他。 青議長對別的都不放在眼裡,唯獨把寶貝女兒青嵐看得像心肝一樣,時不時帶她出席政商兩界的豪宴,青嵐倒也爭氣,出落得美麗大方,加上頗有些風流手段,一時間艷名遠播,風頭無兩,不負C城「第一美人」的稱譽。 按說平時青議長都會派人跟著小姐的,不知是太平日子久了鬆懈疏漏了,還是青嵐私自溜出(對風流不羈的她而言這是常事了),反正就在這麼一個失當時出了大事,難怪一向信奉無事為貴無責為輕的袁大警長會緊張得熱汗直流。 「竟有人敢綁架青小姐,吃了豹子膽嗎?」 一個警員搖頭咋舌。 「怕什麼,這又怨不得我們。」 另一個警員忍不住發了句牢騷。 「唉,你們懂個屁。」 袁元先歎口氣,瞇縫眼卻瞟向周文:「怎會沒責任呢,人可是在我們眼皮底下綁走的,特別是有警員攔住還跑了。」 言下之意竟是責備周文沒盡全力。 這是什麼狗屁邏輯,周文怒火攻心,想反駁卻又語塞。 帶著滿肚子的鬱悶和委屈,周文送薇回家,慢慢地沿著街走,薇一直臉色不好,不怎麼說話,無論周文說什麼她都默默聽著。 「還在害怕嗎,壞蛋總是有的,放心,有我保護你呀。」 周文不得不拋下自己的心事,好言慰藉。 「嗯。」 薇低聲說。 「不要緊的話,那我回去啦?」 周文看看已到了門廳,試探著問。 雖然他們都有了那層意思,也有過幾次不盡如意的嘗試,但保守羞澀的薇還是獨自住在劇團宿舍裡,兩人並未真正同居。 薇抬起眼,欲言又止,咬咬嘴唇,滿腹心事化為一聲幽歎:「……去吧。」 粗心的周文並未深究陸薇的心思,照往常一樣低頭吻了吻她的紅唇,紅唇冰涼。 望著男友遠逝的背影,薇身體裡最後一絲力量也隨之抽乾了,無力地依在門柱上,看著黑漆漆的天空,那裡,一雙兇惡的眼睛還在獰笑…… 第三章 狡兔未死,走狗先烹 次日,周文一進警局就接到通知。 「1748,警長叫你到辦公室報到。」 周文進去,袁元坐在寬大的桌子後面,擠出一副無奈的臉。 「周文啊,這次我恐怕保不住你了。」 「不明白。」 「昨晚青議長髮大火了,指責我們警局腐敗無能,私縱罪犯,導致社會治安日趨惡化,打算召開特別議會專門討論警局官員瀆職問題。」 「這與我何干?」 「傻小子,議長這是在借題發揮,私縱罪犯說的就是你呀。」 周文心裡發苦:「我?私縱罪犯,哈哈,真是好笑,哈哈哈哈。」 他果真大笑,笑得淚花都出來了。 袁元臉色變了幾變:「別笑了。」 「明人不作暗事,爽快說吧,準備怎樣拿我開刀。」 袁元歎氣道:「說真的,我是真欣賞你這樣的好男兒,也知道委屈你了,可是上頭沒法交差啊,本來要解職下獄,我再三申訴才讓他們同意停職察看,上繳槍械,這個風頭上老實點,別惹事,過後自然復職了,啊?」 周文冷笑道:「那就多謝警長抬愛了。」 將槍支和子彈解下來朝桌上一砸,也不多言,踢門而去。 看著門外探頭探腦的警員,袁元苦笑:「年輕人,太衝動。」 也不知是說給誰聽。 走出警局,正巧讓周文看見宋局長言笑晏晏點頭哈腰地恭送一個要人上車,那個要人也正巧他認識,青議長身邊的紅人,史議員,兩人的熱乎勁根本不像袁大頭說的那麼嚴重。 「交易」,兩個字不知怎麼就蹦到這個耿直男兒的腦海裡,狡兔未死,走狗就烹,這口鳥氣他可嚥不下,他發誓,一定要親手將那伙歹徒揪出來給這些鳥人瞧瞧。 說幹就幹,他轉身朝龍蛇混雜的津河區走去。 *** *** *** *** 郊外。 廢棄的別墅。 窗戶全部關閉得嚴嚴實實,用厚毛毯和棉被擋起來。 一盞強光燈將室內照得白晝般明亮。 幾個赤條條的男人掛著笑容斜靠在四周斑駁的牆上,笑容裡摻雜著無需掩飾的輕鬆和猥褻。 因為這一次的任務不是拿著刀去砍人,而是征服畏縮在屋中央抱著肩膀驚恐萬狀的美婦人。 青嵐的模樣實在有夠難堪,全身被扒了個精光,僅餘的長筒玻璃絲襪也拉破了幾道長長的口子,長髮凌亂地披散開,幾根亂髮被晶亮的汗水粘在額頭上,紅唇、豐胸和大腿上各有幾處醒目的瘀傷,像是被鞭抽或手掐至而成的。 最慘的莫過於下腹隱密處,紅腫得裂開了一道口子,紅的黃的分泌物凝成了塊狀、殼狀糊滿整個下身,一片狼藉,散發出濃烈的淫臭味。 看樣子已經經歷了比較長時間的折磨,女人形容憔悴,淚水已經流乾,這幾個粗野的男人早已用暴力和赤裸裸的原始性交,剝掉了她所有的高貴和尊嚴,只餘下一個有著動人外表和迷人性器的可憐的小婦人,就像一個公共廁所,隨時敞開,供人發洩。 她想起了第一根骯髒的肉棒捅破她不設防的花瓣時的極度屈辱,想起了第一鞭狠狠抽在她裸露的臀部時的撕心裂肺,為什麼,轉眼之間她就從公主淪為了性奴? 為什麼這種慘劇會落到她的身上? 她恨,恨父親沒有保護她,恨那個警察沒有把她救出,眼睜睜地看著她落入魔掌,甚至恨那個一面之交的美女,為什麼綁的不是她而是我。 她要恨世界上所有的人! 唯獨對面前的綁匪,她不敢恨,只有怕。 青嵐欲哭無淚。 攝影機在她面前支了起來,她不明白這些人究竟要幹什麼? 除了喘息聲和肉體撞擊聲,從清醒以來沒有人跟她說過一個字。 一個看樣子像是為首的中年男人正在指揮攝影機的擺法,又有人在她身後擺了把椅子,踢踢她的屁股叫她坐上去,她順從了,沒有辦法不順從,這些都是什麼事都幹得出的人渣。 照明燈打到她臉上,白晃晃的睜不開眼。 「眼睛打開。」 男人嚴厲的聲音從白光後面傳來。 她慌忙睜開眼,眩暈刺目,眼前白茫茫一片。 「給她穿件衣服,梳頭。」 沉吟一會,又說:「補補妝。」 有人將外衣胡亂給她套上,但頭髮怎麼也弄不好,遭到訓斥後,索性全交給她叫她自己弄。青嵐象木偶一樣,機械地梳理好自己,用口紅和粉餅將臉上的傷口巧妙地掩飾起來,望著化妝鏡中疲憊的自己,眼眶又是潸然欲淚,卻不知上半身時裝下半身赤裸的窘態落在男人眼裡火爆得不行,如果不是中年男人不發話,她早就又讓那些惡狼掀翻撕碎了。 一切準備妥當後,中年男人開始教青嵐念詞:「爸爸,我被綁架了,他們對我很好,沒有虐待我,可是您要按他們的要求去做,不能報警,不能有任何追蹤營救的舉動,否則,女兒就完了,他們要拿現金一千萬……」 對著鏡頭說詞時,青嵐的心在泣血,真是莫大的諷刺,什麼沒有虐待,從昨天到現在沒有片刻喘息,他們就差沒把她吃了,然而說到「女兒就完了」時,不禁悲從中來,痛哭不已,中年男人不得不衝她大腿狠抽了幾鞭才勉強止住她的哭泣,如此反覆錄製幾遍方才通過。 青嵐來不及鬆口氣,就聽中年男人說:「現在錄下一條,把她架上去。」 「啊……不要!」 青嵐再次被扒光,這次連絲襪也未倖免,反縛著反手吊上房梁,恐怖的破空聲響,一個男人執著皮鞭朝她光潔的後背狠狠抽來。 「呀!」 青嵐眩暈,眼前金星閃爍,痛得意識就要剝離肉體而去。 「快說你的詞!」 男人低喝道。 「爸爸……爸爸……救我呀,答應,答應他們呀!」 青嵐慘叫,這幾句話倒是出自青嵐的肺腑,再是這樣非人的折磨下去,她不死也會瘋掉。 「來一個特寫。」 攝影機推上前來,兩個男人將青嵐的腳向兩邊拉開,直至極限,將女人最隱密的部位誇張地呈現在鏡頭下,肉慾的氣息充滿整個畫面。 青嵐哭叫著,紅赤著臉,羞憤得無地自容。 「拍她上十卷,每天寄一卷,老傢伙還不答應,就往電台送、報社送,從樓頂往人群裡撒照片,小婊子,這下你可出大名了,想想都興奮啊。」 青嵐眼前發黑。 「我受不了了。」 攝影師將機子一扔,掏出自己的陽物拚命套弄起來,不遠處,其他人也不約而同在自瀆。 「瞧你們這點出息。」 中年男人鄙夷道,雖然他同樣是慾火攻心,做首領的畢竟比馬仔多了一層優勢,可以無所顧忌地扯出陽具,沒有任何前戲,像楔子一樣狠狠打進青嵐乾燥的陰戶中,還不忘騰出一隻手擰住青嵐深紅色的乳頭,強使痛苦難耐的她抬起頭直視他。 透過漣漣的淚水青嵐看到了一雙冷厲如狼一般的眼睛,一個寒顫從頭貫入腳心。 「不要這樣對我,求你們……」 青嵐顫抖著。 「小婊子,這筆帳,你要找你老子去討,你要問問他,十年了,還記不記得故人。我可是記得他,一分一秒都不敢忘記,哈哈哈哈……」 中年男人仰面大笑,卻沒有一絲笑意,比嚴冬凜冽的北風還冷。 …… 第四章 津河區 「呯!」 巨大的聲響將門警嚇得一激凌,這是他這幾日站崗受到的第三次驚嚇,估摸著青老爺子又在砸什麼值錢的東西了。 雖然嚴加封鎖,可瞞不了他,事實上市面上各行各界早已到處流傳,老爺子的愛女被神秘人物綁架,他還有更驚爆的內幕,偷聽到青嵐被脅迫拍裸照的消息,老爺子發大火,想必也與此事有莫大干係。 青嵐他自然熟,天仙似的人,再風流也不是他這等下人祈盼得到的,真是便宜綁匪那幫小子,艷福無邊啊,早知道自己也要去入伙了。 退一萬步說,能看看青小姐的裸照也不錯啊。 門警不禁吞吞口水,門口有響動傳出,他趕緊站直身體,恢復那副大義凜然的標準像。 矮胖的史議員陪面色灰敗的警察局長出來,撫慰道,「宋局,老爺子心情不好,可以諒解啊。」 「可以諒解,可以諒解。」 宋局連連點頭,擦擦額頭的汗,「請您轉告議長,我們一定拚死維持青小姐的周全。」 史議員微笑著說,「放心,你們辦事認真,我是知道的,這邊有事我會擔著。聽說有了金龍堂這條線索?認準了就往裡使勁查呀,盡早會水落石出的。」 宋局感激地說,「史議員,還是您最知道我們下面弟兄的苦,一切盡在不言中,我也不耽誤您的寶貴時間,萬事拜託,小弟我先告辭了。」 「也拜託你啊,再會。」 史議員胖胖的雙手握著劉局的手,緊而溫暖。 周文正在生悶氣。 好幾日沒找到要找的人,每天在這幾條亂糟糟的街上竄來竄去,讓那些流鶯以為自己是買歡客糾纏不清,那些吸毒的,販私的也總是斜著一隻眼睛看他,難怪他會彆扭不已。 津河區算是C市獨特一景了,這裡是最老的城區,街巷阡陌縱橫如同迷宮,低矮破舊的房子,長年堵塞的陰溝,再加上橫蠻的當地民風,先後試圖改造幾次都以流血收場,從此再沒有哪個人提半個字,乾脆視同不見,不理不管,就像吸咐在城市身上的腫瘤,越來越大,越來越毒,三教九流的人都彙集到了這裡。 當然啦,最適宜在這種地方生長的自然是黑幫,大大小小幾十個幫派,械鬥事件層出不窮,政府和警界的態度是將他們全部限制在津河區裡,只要不撈過界,干擾正常居民的生活,他們就睜隻眼閉只眼,由其自生自滅。 這種鴕鳥政策自然是後患無窮,可當前那些只會花天酒地安於狀的上層人士們可不會顧及這麼多,何況,他們還有千絲萬縷不可告人的利益在裡頭。 周文也不會管,不是不管,是管不著,他一個小小的小區治安警,無職無權,人頭不熟,手根本伸不到也不願伸到這骯髒的地方來。 他來,是找在這個地下世界他唯一認識的一個人,一個叫發二的以吧男為業的男人。 如果不是這件事,他早就忘記發二這傢伙了,他就像地下世界的鼴鼠,無事不知且無事不能,條條門檻摸得溜熟,但是這傢伙賊精,深諳槍打出頭鳥的真理,盡量躲在幕後做,除了極少數一些人,一般道上的弟兄根本不知道這個嘻嘻哈哈沒點正經的酒吧老男人有多大的能量,加上嘴巴嚴實,絕不洩露任何人的秘密,所以城頭大王旗變幻了好幾茬,他老人家還活著挺結實。 可老馬也有失蹄的時候,江湖走老了難免碰到鬼,幾年前的一個雨夜,發二終於被一夥外地來的仇家盯上了,一時間救援趕不及,只有自己跑路方為上策,一路窮追猛打被堵到了周文管的小區,眼看就此老命嗚呼,不料想老天開眼,讓周文給救了下來。 那天周文本未有值班,但小區居民還是先報警給他,說有一夥凶神惡煞的黑衣人在小區擾民,他二話沒說就往現場趕,正巧迎頭截到驚慌失措的發二,往日避警察如貓的發二,這次抓著這根救命稻草不放。 周文顧不得那多,先救人再說,也不蠻頂,利用地形熟的優勢帶著發二東躲西藏,那夥人也不是庸物,根本甩不開,好幾次差點逮著,最危險的時候還是周文替發二擋了一槍,好在未傷及要害,一直堅持到警笛大作,那夥人才恨恨地匆匆離去,再看發二,早已溜之大吉,讓周文著實氣不打一處來。 其實發二還算是條感恩圖報的漢子,只是不願去警局自找麻煩而已。 擺平仇家後,他偷偷往周文的宿舍塞了封信,裡面只有一枚古銅錢和一條便箋,說只要拿著這枚錢到津河區找他辦事,披肝瀝膽他都要做到。 對這些黑道上恩恩怨怨的把戲周文本是付之一笑,銅錢也當好玩扔到了抽屜深處,沒想到真有一日他要借重於它,更沒想到連接好幾日都沒抓著這傢伙的影。 難道這傢伙知道他要來,在避他? 又有幾日了,周文的一腔雄心幾要消磨殆盡,看了看在夜空中霓虹閃爍的「KK清吧」的招牌,決心如果這次進去再找不到人就不再回來,另想辦法。 酒吧裡並不「清」,而是混濁不堪,低俗的流行音樂段子沒完沒了地嘈雜,反正也沒人會聽,人們圍成一簇一簇的小圈子,摟著妖艷的女人,大聲調笑,划拳喝酒,周圍的包廂裡更是鬼影幢幢,一拔又一拔打扮怪異不知何方神聖的傢伙湧進湧出,低俗音樂,污穢空氣,酗酒男人,賣笑女人,活脫脫勾畫出一幅末世模樣。 這鬼地方呆一分鐘都難受。 周文坐到吧檯前的還在恨恨地想。 「你怎麼又來了?不是告你發二不在嗎?有日子沒見他來過了,老闆還在發脾氣呢。」 吧檯夥計認出了他,滿面不快。 周文更不爽,「不找人,喝酒可以吧。來一扎冰啤。」 「先生,能請我喝杯酒嗎?」 濃烈的廉價香水味直衝入鼻,一個軟乎乎的身子就擠了過來。 周文皺皺眉,他從來不與這種女人打交道,向來是避而遠之,他漠無表情地買了單,有意無意地躲過那張濃妝艷影得過份的面孔,索性連酒都不要,起身走人,眼角只留下一道紫羅蘭的殘影。 風塵女不以為意,自行灌了一大口,點上一根煙,喃喃說,「怪人。」 周文走出門外,足足深呼吸了一分鐘,才覺得頭腦清爽許多,苦笑一聲,將在手上把玩了幾天的銅錢往空中彈去,銅錢翻了幾個觔斗,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叮」地落到地上,掉入烏黑不見深淺\\\的陰溝中。 夜風拂過,送來陣陣笙歌,觸目所見,皆是光怪陸離,這原不是自己熟悉的世界,這原不是自己該來的地方啊。 他獨在街頭默立良久,在等候TAXI的當中,忽有一夥人吵吵嚷嚷地衝出KK清吧的大門,從他身邊湧過時酒臭刺鼻。 周文忍不住厭惡地背過身去。 卻聽其中一個女聲哇地嘔吐,那夥人便胡亂叫喊,「媽的,這婊子吐到老子身上了。」 「真噁心,好不容易灌醉了想好好玩玩的。」 「老大,乾脆,就在這裡扒光她,出了這口鳥氣。」 「要得,連衣服都燒了,看這騷娘們有什麼反應。」 「反正是出來賣的,她會怕個屁,說不定水還流得多些呢,哈哈……」 周文聽不下去了,轉眼看過去,果見那幫混混開始撕扯中間一個女子的外衣,那種無肩袖束腰裝看上去很輕易就能剝下,實際上扣得特別緊,胸部豐滿的人只能解背後的褳扣才拉得開,有個傢伙解得不耐煩,抓住後面的衣幅狠勁往兩邊一分,只聽得衣帛碎裂聲,整個上身赤條條地坦露出來。 混混們一陣歡呼。 那女人看上去醉得厲害,搖來晃去地任憑他們折騰也無知覺。 似曾眼熟的紫羅蘭… 「住手,你們這些混蛋!」 周文怒吼著,無論是警察的職責還是良心,都不容許他對這醜行熟視無睹。 「你是老幾,哪條道上的?敢管爺們的閒事,啊?」 周文懶得囉嗦,左手掏出警官證,右手摸出槍。 混混們齊齊變色,再無一句多話,頃刻間星散無蹤,留下半裸的醉女橫臥街頭。 周文皺著眉,試圖扶起她,可實在醉得厲害,站不起來,嘴裡還在亂七八糟地說著囈話,衣裳也沒法穿了,前胸讓她自己吐出的穢物弄得臭哄哄的。 他抬頭看了看四周,行人都躲得遠遠的,偷偷地往這邊瞄。 靠,今天真他媽衰到外婆家了。 周文心下焦躁,從沒處理過如此尷尬事,反正是流鶯,索性老子把她往哪個收容站一扔就完事了。 第五章 我是個警察 明晃晃的燈光,四周朦朦朧朧的,天國一樣,好像還在那個長長的香甜的夢裡,真不願醒來啊。 這床好舒服,軟軟的,有男人氣。 身體,有點難受,咦,還是光著身子嗎? 浮出一張男人的臉,硬硬的,像在生氣,又有點面熟。 「酷老公,你還是要我啦,啊~~~」醉女無所謂地把裸露的玉臂從被子裡伸出來,打了一個長得誇張的呵欠,然後輕揉著痛得欲裂的太陽穴,還不忘拋一個媚眼對面前板著面孔的男人。 「放屁。醒來了?醒來了就趕快起來,趕快走人,我可是一宿沒睡。」 「對女孩子怎麼這麼粗魯呀,老公,脫我衣服的時候你怎麼……」 「閉嘴,越說越不像話,搞清楚羅,第一,我是警察;第二,你喝醉了,是我收容了你,沒動過你一根指頭。」 周文沒好氣地衝到洗浴間,將一把髒臭的衣物扔到床前,「看看,你的衣服,沒的弄壞了我的床。」 醉女方從混沌中徹底清醒過來,也憶起了酒醉前一些依稀片斷,沒錯,好像是那幫灌醉她的傢伙在扯她的衣服,然後,眼前這個叫「警察」的男人出現了… 醉女表情呆滯了,慢慢將手臂收回來,忽然扯過被子蒙住臉,整個身子捲成一團,嗚嗚哭了起來。 周文其實心中充滿了憐憫。 昨晚他矛盾好久,雖然他從不與煙花女子接觸,也從心底看不起這些賣笑為生的人,但真的面對這個潦倒街頭隨身可能遭到不測的弱女子時,他不忍心,也做不出不負責任地抽身而去的事,最終脫下外衣包著她打的回了宿舍,一路上七上八下,只怕熟人撞見。 回來望著陷入昏睡的她再一次猶豫了,周圍沒有認識的女鄰居,更不好叫別的同事幫忙,只好咬咬牙脫掉她身上的殘衣碎片,打一盆溫水洗去臉上搞得亂七八糟的脂粉和前胸的穢物。 鉛華去盡後,他禁不住一呆,出現在眼前的竟是一張稚氣未脫的清秀面孔,長長的睫毛搭拉著,呼吸悠長,睡相甜美,也許在作好夢,嘴角彎起一個微笑,如墮入凡間的天使惹人憐愛,只有那修飾過的細長的紋眉才隱約見著風塵,而那一顰一笑,完全還像個天真的孩子啊。 周文忽然心中一酸,想起了過早夭折的妹妹,如果活到今天,年齡正好相仿,命運真是殘酷,同樣的花季少女,一個魂歸天國,一個淪落風塵。 他的目光越來越溫和了,就是在擦少女的身體時也不再有任何遐思。 少女其實是個標準的美人,胸脯更是發育得非常成熟,白白鼓鼓的,像新煮出籠的大饅頭,腰肢則窈窕動人,臍溝深陷,只有稀疏的恥毛和淡紅的陰阜倒還能洩露出幾分年齡的秘密,任誰看了都會心神俱蕩。 也許是緣分吧,在周文眼中,看到的只是妹妹的影子,而且除了薇,他的心裡再也走不進任何女人。 周文將少女抱到床上,用薄被擋住誘人的胴體,坐下來看書,老是出神,兩個鐘頭也翻不過一頁。 從這一刻起,他對風塵女子的看法開始動搖。 少女越哭越傷心,周文撐不下去了,拉開被頭,果然是梨花帶雨,被褥打濕了一大片。 周文後悔自己太粗暴,嚇著了她,只好低聲下氣地連說別哭了,少女根本不甩,好半天才收住哭聲,哽咽著說,「這個樣子你叫人家走到哪裡去嘛?」 「喔,是我不好,忘記說了,這是我女朋友的幾件衣服,你換上,不用還了。還有點錢,你自己打車。」 「我不想走了,陪你好不好?」 周文正色道,「那可不行。如果你真是無家可歸,我可以陪你一起去找社保署。」 默了一會,少女抬起頭來,卻是破涕為笑,「傻瓜,逗你玩呢。」 她並不知道周文一晚上飽受了多少煎熬,但善於察顏觀色的她早就看出這個男人雖然表面凶巴巴的,其實並不壞,而且這男人身上有一股無形的正氣,讓她那些挑逗男人的手段全然派不上用場,不知怎的,她還覺得親切,溫暖,有安全感,就像大哥哥一樣,卸掉了她強撐的偽裝,恨不得撲到懷裡大哭一場。 周文啼笑皆非,卻一點脾氣都發不出,看著她可愛的笑臉終於也露出了微笑。 「我不會謝謝你,因為沒人教過我。」 「沒有關係。」 「我叫梅子。」 「我記住了。」 梅子走到門口,戶外還是漆黑,不過已能在東方見到破曉前的一抹白光。 她返過頭來,欲言又止。 周文奇怪地問,「怎麼啦?」 梅子緩緩地搖搖頭,直視著他的眼睛,「我,……想幫你一個忙,也不知道人家怪不怪我,唉,不管了。」 周文看著她。 梅子低下頭去,避開他的直視,「我不能說,如果你相信我,就跟我來。」 借助微弱的光線,周文跟隨著梅子在津河區貧民窟的小巷胡同裡左右迂迴,印象中到處都是垃圾,接雨水的廢油鐵筒,還有到處亂竄渾不怕人的大老鼠,周文幾次被地上的雜物絆得差點摔跤,反倒是梅子蹦蹦跳跳的輕鬆得很。 終於,他們鑽進了一間充滿霉味的小屋子,一個木乃伊一般的老太婆坐在黑暗中,一動不動,梅子同她耳語幾句,老太婆拉開靠裡牆的一張秘門。 在梅子的示意下,滿頭霧水的周文走進秘室,門關上了,一片漆黑。 「嗒。」 打燃的火機點起一盞油燈,火苗幽幽地跳動著,映出一張鬼魅般的臉,在火光中飄動。 「發二?!你怎麼躲在這裡?」 周文著實吃了一驚。 發二的臉比以前明顯憔悴了許多,鬍鬚拉雜,不過氣色還行,笑了一笑,「梅子這小傢伙終於還是把我出賣了。」 他抬手虛按了按,阻住周文說話,「你不用說,我知道你在找我,也知道你要找我做什麼。」 「喔?」 周文覺得不可思議。 發二不回答,漫聲說,「你來對了,也來錯了。」 「此話怎講?」 「你問的事,碰巧只有我知道,也只有我會告訴你,誰叫我欠你一條人命呢?可是你不該知道啊,你知道這裡面有多深?有多黑?遠遠不是你能想像得出得啊。」 「我不認為我來錯了。」 發二瞇縫著眼,看著周文,半晌,幽幽地說,「憑良心說,你如此執著,是為公心還是私仇?」 「我有什麼私仇?」 「江湖上說,哪裡栽倒的就要在哪裡找回來,這次在你眼皮底下丟了人,失了面子,要自個干,爭回這口氣?」 周文怒了,「放屁,我是個警察,把職責看得比生命還重要,什麼面子不面子。」 其實發二還是目光如炬的,說周文破這案子存有私心還真沒太冤他,但那也是之前,說完這話之後,周文覺得有一股浩然之氣在胸口激盪。 「像你這樣的好警察是越來越少了。」 發二歎道,「我癡長幾歲,托大做個兄長總可以吧,聽哥哥一句掏心窩的話,這事,你最好罷手,好好做個小區治安,過些時日自然會水落石出的。」 「你話裡有話啊,什麼意思?」 「看到我的下場了嗎?你以為我躲在這裡幹什麼?逃命啊。說不定明天就橫屍街頭了。」 發二如果真瞭解他,這句話就不會這麼說了,一句大實話反而燃起周文這頭倔牛將此案追究到底的鬥志,將整件事尋思了一遍,他越發覺得不簡單,更加不會輕言放棄。 不過他越著急,發二這隻老狐狸越是打迷蹤拳,跟他繞來繞去地盡講些題外話,無非是勸他退出,為了加重份量,他甚至透露這事可能與白道包括警局高層有關聯。 真是駭世之言,周文根本無法接受這是事實,他其實並不真正信任發二這些人,來找他也只是摸摸門道碰碰運氣而已,說不定發二是在砌詞維護同道中人也說不準。 雖然沒有發作,看到周文不耐的神色,精明如發二自是知道該點到為止了,苦笑道,「周兄弟,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也難怪,我們這些下九流的傢伙打屁經常連自己都不信。可是我們也有原則,正是這些原則才讓我這顆狗頭保到了現在,我想你不一定真明白。剛才我的話實際上已經違背了原則,足以讓我人頭落地,你信也罷,不信也罷。總之一句話,不要再像這幾天一樣在街頭亂問了,這裡不比你那,敏感的人多,讓人打了黑槍還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讓人點破心事,周文不禁面有慚色,不過他是君子之風,馬上坦然承認,「對不起,是我錯,能說到這個份上已是很感謝了,我會好好考慮的。不過我也要說一句話,我不會走,這件事既然開了頭,斷然沒有放棄的道理,人我一定要救出,真相我也一定要查出來。就是這樣,再會。」 發二獨自在燈下枯坐良久,神情古怪,點點頭,又搖搖頭,似有一樁大心事在絞騰得他心神不寧。 梅子悄悄蹩進來,坐在發二身邊,像做錯事的孩子,把臉放到他的膝蓋上。 發二撫著她光潔的秀髮,歎道,「小傢伙,你知不知道,你把他帶來,是害了我,更是害了他啊。」 華燈初上,周文匆匆往劇團趕,該是接薇下班的時候了。 冷靜地過濾一遍,發二還是提供了不少有用的情報的,只是獨自去查無頭緒,向上報告無憑據,徒然落人恥笑,念及受處分時警長和同僚們的嘴臉,他心裡不禁堵得慌。 青嵐案真的涉及到了警界高層嗎? 真的如發二所言放棄? 不放棄又該怎麼走下一步? 小劇場裡正在排演新劇目,改編成的現代舞劇,觀眾席只有前排坐了幾個人。 周文悄悄地在中間找了個座位坐下,凝精會神地看。 正巧輪到薇飾演的白天鵝獨舞,背景是一片柔和的湛藍,優美的音樂舒緩地升起,追光燈開,薇從匍伏於地慢慢伸展開頎長的肢體,站起,旋轉,在周文眼中,宛如真有一隻白潔的天鵝張開修長的羽翼,微風拂過湖面,波光粼粼,倒映著白天鵝高貴清麗的身姿在湖面上翩翩起舞,那一刻,大自然也為之傾倒,魚兒歡躍,鳥兒鳴唱,天地間一片燦爛。 突然,遠方遙聞一聲驚雷,白天鵝思念起久別的愛人,她的羽翼不再輕盈,舞步也充滿著憂傷,遠方的愛人啊,你可還記得有一個憔悴的人兒在癡心守候,在夢中呼喚… 周文觸動滿腹的心事,感動得眼淚盈眶。 卸妝出來,看到眼睛有些紅腫的周文,薇驚訝地問,「你怎麼啦?」 周文摟住女友纖細的腰肢,望著那剪穿秋水的眸子,心中愛煞,愁緒化為春水流去無蹤,幸福的感覺將兩人輕輕圍住。 他不好意思說是被舞姿陶醉,胡亂找話岔開。 「這幾天你跑案子,我知道是你的本職,可不知怎的,心裡總是有些擔心。」 薇將頭依到周文的肩頭,長髮散開披在周文肩膀上,髮香襲人,周文不由得心神一蕩,也沒仔細咀嚼話裡的含意,只是說,「為了你,我會小心的。」 22點45分,獨自在家的周文接到一個神秘的電話,臉色驟變。 第六章 兩個人的戰爭 郊外,人煙幾近滅絕,空氣中熱浪襲人。 周文和一個穿灰色襯衣的年輕男子伏在小土堆的桔樹下,汗水將後背濕了個通透。 「到底是不是這裡啊,曬了半天太陽,鬼都沒有一個。」 小個子趴不住了,將望遠鏡挪開了一直監視的那幢看上去久無人煙的廢舊別墅。 「應該是,」周文耐心地說,「你看,還是有古怪的,窗戶都擋得密密實實的,門前丟著新的煙盒子,不正常。」 「衝進去看看不就全明白了。」 周文笑笑,他知道這個小個子老友趙心陽什麼都好,就是膽子小,搏命的事從來沒他的份,這次還是他軟硬兼施好說歹說才把他拖了來,還不敢說是綁架案,只說有個小案子,請他一起幫幫忙。 這時候不妨透露點實情,「他們大約有4、5人,我們只怕不是對手。」 一聽這話趙心陽果然臉色發白,「那還是報告局裡派人支援吧。」 周文忙道,「不行,消息沒證實前不能驚動局裡,也怕打草驚蛇跑了。」 趙心陽賭氣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是不奉陪了,太陽曬得實在受不了,反正也只是監視,這樣吧,我先回去,太陽下山後再來接你,有消息打電話。」 「也好,你把槍留給我防身。」 趙心陽遲疑了一陣才勉強答應,「好吧,你可不能亂用,萬一出了事我擔當不起,上有老下有小的。」 「行啦,囉嗦,老朋友了,我什麼時候害過你。」 「倒霉就在和你交朋友了,袁大頭將我打入冷宮至今沒得重用……」 一路低聲嘮叨著,小個子趙心陽貓著腰,穿過矮籬而去。 周文端起望遠鏡,看著紋絲不動的窗口,想起昨天晚上發二突然給他打的那個電話。 發二的第一句話是,他有活命之恩,此生此世也許只有這個機會才能報答了。 他說願意將所知道的一切全部告訴他,但有兩個條件,第一絕不能轉告警方,因為警局有人與綁匪串通一氣,與他與周文都不利,第二任何情況下都不能說出有發二這個人存在。 在周文鄭重答應後,他才合盤托出,話語低快,聽得出是在一個非常環境中打的電話,周文想起了那間黑暗小屋。 周文終於知道了這次綁架案的主匪姓陳,別人都叫他陳先生,是本地口音但從沒見他在這裡混過,包括他手下那些人,神神秘秘的,通過密線找到發二負責搞槍和食宿,沒想到出了紕漏,那些人便揚言幹掉他,驚駭的是這次竟沒有老大級的人物肯出來為他說話擺平,使他意識到這夥人來歷絕不尋常,只有先躲藏起來,周文找他之後,他下定了出逃的決心,同時告誡周文不可衝動,因為他聽說有不少人在插手這件事,但到底是什麼人他也不清楚。 眼前這幢舊別墅是發二提供的最有價值的消息,他不敢肯定,只說有可能青嵐就囚禁在這裡。 日頭快偏西了,還是沒有動靜,周文也有點懷疑起來,摸摸腰間,槍硬梆梆的讓人踏實。 他硬拉趙心陽來不是為了壯膽,就是看上了他的槍,他直覺地感到,槍在這件案子中會起到決定作用。 周文突然直覺中一激凌,汗毛都倒豎起來,別墅窗簾竟然無風自動了一下! 像有人在往外窺探,又過了許久,大門開了一條窄口,兩條人影迅速閃出,分成兩路離去。 發二所言不虛,果真在此! 如果是上次看到的四個人,那麼屋裡只有兩名綁匪了。 一對二,有沒有把握呢? 周文只覺得心頭一熱,頗有點後悔放趙心陽走了,多一個人畢竟多一份勝算。 報警? 想起發二的話,他猶豫再三。 那麼是近前先摸摸情況? 緊閉如初的別墅大門象懷春少女一樣誘惑得周文的心呯呯直跳。 別墅內。 青嵐依然赤身裸體,狗一樣四肢趴在地上,溫馴地舔著陳先生的腳趾,她做得非常仔細,也非常專業,知道怎麼樣才能讓男人從心底由衷地感到舒服,所以在溫潤的舌尖舔過趾間縫時都特別加上一些力道,哪怕肥厚多汁的腳板散發的異味令她陣陣作嘔。 陳先生果然發出滿意的哼哼聲,雙目微閉,面帶輕笑。 比起前幾日,青嵐的境地並沒更糟多少,也許是她的服從,也可能是事情進展順利,陳先生的兩個手下總是在日落時候出去,午夜回來,與陳先生匯報時也是竊竊私語,只有一次以為她睡著了,大聲了一點,讓她聽見「議會特別會議」 幾個字,議會特別會議與她有什麼關係? 難道父親會特意開個會來談怎麼處理她的事嗎? 不會的,以父親那麼高傲的人是絕不會讓家醜外揚的,就算不是最寶貝的女兒,他也絕對會以最低調最快速的方式來處理事情,滿足他們,麻痺他們,然後再消滅他們。 長期待在父親身邊的青嵐自然深諳父親這種霹靂作風。 可是幾日過去了,除了她的屈辱在加深,一點動靜都沒有,本該著急的陳先生也像沒事人一樣,反而顯得很滿意的樣子,這是為什麼呢? 青嵐迷惑了,但是她除了用她身為女人的傲人本錢來盡可能滿足這些貪得無厭的男人之外,什麼也不能做。 曾經令她無比驕傲的性感皙白的大腿如今只是這些卑劣男人的下飯菜,想怎麼擺佈就怎麼擺佈,這種不由自主的命運實在令她痛不欲生。 「看著這婊子的騷樣,再多幾日也不會無聊啊。」 留下來的短髮綁匪說,色色的小眼睛死死盯著青嵐清瘦緊小的屁股隨著身體的起伏擺來擺去,「就是屁股太小了,比起上次老子找的那個雞婆的大屁股差遠了。」 被男人肆意貶低自己的身體,還拿來與下等的妓女比較,青嵐又羞又氣。 「鄉巴佬你懂個屁,現在的女人流行瘦,小屁股就像是瘦肉型豬,才叫好呢。」 「還是老大高明,品味高,呵呵。」 短髮綁匪厚顏無恥地笑。 被短髮綁匪撩起陳先生捉弄身下女人的興頭,他令青嵐盤膝坐下,大腿極度張開,女人的羞處坦露無餘,姦淫次數太多,紫紅的蚌肉都翻露了出來。 陳先生依然要青嵐捧著他的一隻腳吸啜,而將本擱在女人背上的另一隻腳收回來,抵在毛茸茸的陰戶上,大腳趾插入層巒疊戶的陰洞中攪動,在柔軟的嫩肉包裹下進退自如。 「濕了,濕了,被老子的腳趾玩還會濕,媽的,艷冠C城的千金大小姐果然就是這等下賤模樣。」 他惡毒地用兩根腳趾夾住陰蒂,將那小塊嫩肉用力夾起,稍放鬆,更大力夾起,遊戲般重複著這個動作。 「嗚嗚~」被堵住嘴的青嵐激痛得淚水迸出,卻不敢有絲毫反抗,只能無聲地悲鳴,上身還得像若無其事似的地保持挺立的姿式,舌舔的節奏和力度也不敢有明顯改變,為了減輕下身的痛苦,青嵐渾身的肌肉都繃得緊緊的,即便如此,還是忍不住顫抖,悲苦萬分。 「又一天了,他們該行動了吧。」 陳先生終於放過女人,衝著天花板自言自語。 突然,他把女人踢倒在地,一躍而起,低聲吩咐短髮綁匪,「有響動,你到門口看看。」 兩人都摸出槍,短髮綁匪躡手躡腳走到門口,側耳聽,什麼也有聽到,不禁疑惑地擺擺頭。 驀地一片巨響,碎裂的玻璃飛濺,女人驚聲尖叫,一個人影從背後飛身躍入,大喝不許動的同時,一顆充滿仇恨的子彈先下手為強,向驚惶失措的兩人洞穿而去。 陳先生反應迅捷,聞得異響,下意識就閃躲到短髮男子身後,只聽得呀地一聲慘叫,短髮綁匪中槍倒地。 說時遲,那時快,沒有任何喘息之機,第二槍又至,這一次周文和陳先生幾乎是同時出槍,失去掩護的陳先生胸口濺起一片血花,槍械掉落,周文則悶哼一聲,摀住肩頭。 這一切事件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沒有任何言語可以形容其間的火爆。 陳先生眼見大勢已去,凶獰的眼睛恨恨盯了周文一眼,沒有片刻猶豫,立馬乘周文將槍換手之際破門奪命而逃。 周文正待追擊,驚見短髮綁匪還在地上蠕動,擔心人質的安全,只得撿起陳先生丟下的槍,走向驚恐未定的青嵐。 青嵐畢竟是見過大世面的非常女子,很快就明瞭了狀態,自己是被這個似曾相識的警察救了。 她抹抹臉上被玻璃濺傷的血污,也不介意自己還是讓周文面紅耳赤的天體,就這麼站起來,表情與剛才截然不同,冷靜至冷酷,對周文說,「把槍給我。」 周文遲疑地說,「這……」 「快點,把槍給我。」 無庸置疑的口氣大有乃父之風。 提著槍,青嵐走到短髮綁匪的身旁,將毫無反抗之力的男子踢成仰面朝天的躺姿,把他的兩條腿大大分開,拉開褲褳,用冷冰冰的槍管掏弄出那根軟綿綿耷拉著的醜物。 短髮男子根本意識不到她在做什麼,胸口的血一股股往外湧,在生死線上無力地抽搐著。 「這就是你最喜歡的模樣吧!」 青嵐冷笑著,笑得咬牙切齒,然後雙手舉起槍,瞄準那陽物一槍轟去,血肉橫飛,第二槍,第三槍,直至匣內的子彈射完,男人的下身已打成了若大一個血窟窿。 青嵐丟掉槍,跪下來,抱著肩膀放聲大哭。 周文起先目瞪口呆,後來明白了,憐憫地看著這個堅強而脆弱的女子。 剛才的一切於他也是夢境一般,只在機緣巧合,起先本是想探聽一下情況,從屋裡隱約的淫詞浪語中確認只有兩個匪徒,而且沒有戒備之心,於是設下一個聲東擊西的計,不曾想竟真的會一擊成功。 影響深重的一樁大案,就這麼輕易地讓他給破了。 陳先生臨走前的惡毒的一眼,讓他想起了豐田車前兩人的對峙,隱約感到,戰爭還在繼續,而且是屬於他們兩個人之間的。 天,完全黑了。 第七章 你是真君子 周文成了大英雄。 獨挑匪穴,擊斃歹徒,勇救佳人,這種現實生活中幾近罕見的傳奇故事自然成了各類傳媒的最愛,也在民間坊裡廣為流傳,一時間,周文風頭無兩。 奇怪的是周文並沒有因此受益多多,除了上頭不尷不尬地口頭表示要升他的職外,到醫院來看望他的弟兄都沒幾個,似在有意無意躲開他。 至於媒體,在剛開始喧囂一氣後也迅速歸於沉默,彷彿這麼大一件事沒有發生過,不免讓渴望瞭解真相的普羅大眾們不滿,後來有傳言說是青議長打了招呼,自然沒有哪個傢伙敢不知趣。 大家想想也是,本來這事就是越描越黑的,青議長臉上無光,怎會不大動肝火。 最難堪的莫過於警界高層了,手下一個停職警員破的案並不能掩飾他們指揮的無能,他們被誤導徹查當地一個小幫會金龍堂,就算在有人提出過江龍作案的可能時還是固執地堅持原來的方向,面對各界一連串的質問只有一個個灰溜溜地躲起來,周文的壯舉無異於往他們虛胖的臉上摑了狠狠一巴掌,又氣又恨,可還得強裝笑臉,箇中滋味真是一言難盡。 種種奇妙心理的作用下,倒有許多人希望盡早恢復平靜,最好是忘掉整件事情。 於是,真的平靜了,至少表面上如此。 這期間只發生了幾件不太引人注目的小事,一是在政界,有幾位要員悄然辭職,其中尤以史議員的引退讓人議論紛紛,其二是各大幫派不約而同地收束手下,紛爭和罪案減少了許多,讓整日焦頭爛額的警方不免大大鬆了口氣。 沒有人由此預測到不久之後的大驚變。 周文一直呆在醫院裡養傷,還是在各方面條件俱佳的單間,對普通警員而言算是格外優待了。 雖然傷勢並不重,但一住就是兩個多月未免也太長了一點,他一再請示出院復職,可上頭含含糊糊的沒有明確指示,袁大頭更是講得乾脆,安心養傷,百事不問。 周文的心情漸漸從破案時的亢奮低落下來,好在有薇盡心盡力地照顧他,只要下班就趕到醫院,很晚了才走,不過也許是錯覺吧,周文總感到她像有什麼心事沒有表露出來,強顏歡笑背後有那麼一絲憂鬱,問她也不說,輕輕避了過去,反弄得兩人無趣。 這天晚上,薇回去了,趙心陽來坐了會,相較於周的陞遷,陸則失意許多,尤其是借槍一事遭到袁元痛斥,還給了個停職處分,同事們也恥笑他將個立功機會白白送給別人,很不開心。 周文沒料到事情會弄這樣,深感負疚,一時間也無從排解,就這麼悶悶地坐了回,趙便告辭而去。 周文躺在床上,突然想起薇,自己的事一直都瞞著她,說不定她也是如趙一樣對他有誤會,思前想後,寫了封長信,將整個事件的經過連同對她的思念全部寫了下來,從醫院旁邊的郵筒裡塞了進去,祈禱\\\明天就能讓薇看到。 注定這是一個多事之夜。 零點過後,喧囂的城市逐漸寧靜下來,周文還是雜念紛呈,怎麼也靜心不下,不知怎的眼前一忽兒就浮出青嵐白皙的裸體,在他面前走啊走,那麼性感,那麼迷人,怎麼也揮之不去,令他越發燥熱難安。 「呸,周文,你真是個卑鄙小人。」 周文罵自己。 門外還真有人接話,「我說你是真君子。」 是個甜潤的女聲,當他想起這女聲的主人是誰時,驚出一身冷汗。 來的果然是青嵐,款款走了進來,一身休閒打扮,低胸吊帶裝,七分熱褲,穿在她身上既俏皮又感性,頭髮剪短了,臉上回復了光潔,眼睛依然明亮,嘴邊掛著微笑,整個人散發出風情萬種的迷人氣質,只有在那深邃得無人看透的眸子深處,掩藏著無法排逝的憂傷。 「怎麼,不歡迎美女的降臨嗎?」 「不敢不敢,請進吧。我這裡亂。」 周文慌忙起身,他好像在做夢,怎麼也無法將眼前打扮入時的陽光女子與那天冷酷在扣動板機的赤裸女人聯繫起來。 屋裡並不亂,只是小。 青嵐看也不看擺在床邊的椅子一眼,大大方方地落坐到床沿,臀部繃出一條優美的曲線,清淡而不散的體香不絕於縷地送入周文的鼻中,與薇的幽香大相逕庭,特別舒服,周文這窮小子自是不知,青嵐用的自是昂貴得讓薇不敢問津的的巴黎高檔香水。 「青,呃,青小姐……」 「叫我的名字,青嵐。」 周文無奈地笑笑,這麼晚了,她一個孤身女子來這裡幹嘛? 向他感謝救命之恩嗎? 青嵐敏銳的目光洞察了他的肺腑,直接了當地說,「我不是報恩的。」 周文汗顏,隨口答道,「我知道。」 青嵐眼波流轉,戲謔地說,「你知道?」 周文大汗,「不,我不知道。」 青嵐嫣然一笑,有如春花綻放,「難道你同你女友說話就是這麼沒頭腦嗎?」 忽而,眼神又黯淡下來,幽幽說,「我真羨慕你的女友,聰明,漂亮,還有個這麼好的男人在她身邊,聽說她是出了名的美人,你看我有她漂亮嗎?」 說話間,她越挪越近,近到了危險距離之內,呼吸間吹出的如蘭氣息都拂到了周文臉上,周文避無可避,尷尬得要命,又不由得心猿意馬,那個冶艷的裸體女人又一次浮現眼前,心跳快得好像全世界的人都能聽見,正常男人在這種情況下的生理反應讓他臉紅。 看到周文的窘困相,青嵐再次一笑,立起身來,反鎖房門,關大燈,開檯燈,光圈打到她的窈窕身線上。 周文呆呆地,「你要作什麼?」 「我要你好好坐著,好好看。」 青嵐輕抬皓腕,投手間優雅非常,也不知怎麼弄的,轉眼間單薄的上衣就飄落在地,沒戴胸罩,渾圓挺拔的乳房顫危危地跳現於前,嫣紅的乳頭像兩粒小小的紅櫻桃點綴在白潔的山丘上,素手接著劃過纖巧的腰肢和深深的臍窩,解開了緊身長褲第一顆紐扣… 「不要,你……」 周文強嚥下唾液,伸手要阻住青嵐的瘋狂,青嵐後退一步,紐扣應聲彈開,轉瞬間長褲也脫離開美好的身體,同樣沒著內褲,女人最羞澀最隱密的花園就這樣直率地奉獻在周文眼前。 青嵐不愧是艷壓C城的大美女,作為女人性徵的部位更是突出和豐滿,與無可挑剔的長腿雪肌共同勾描出一具令男人瘋狂的絕妙胴體。 周文雖然曾見過青嵐的裸體,但那時儘是血污和傷痕,慌亂之下哪得今日之真切感性,魔性的引誘力越來越強,呼吸也越發困難,思維陷入停頓,眼前只有白晃晃一片。 桔黃色的光線下,青嵐曼妙的胴體明暗起伏,柔軟的腰肢左右扭動,花瓣若隱若現,像一具迷情的雌獸,徹底發散出女性肉體的光澤和無盡的誘惑力,這時的她才是真正傳聞中的尤物,無論哪個男人看到都會發狂,迷亂,陳先生費勁心機也無福目睹艷光四射的青嵐,得到的只是一具抽掉了靈魂任其擺佈的軀殼而已。 然而他得不到的,卻讓一個小警察輕易得到了。 周文本性純良,即便身在情慾之網中勉力掙扎,忍不住動情,卻沒意亂,眸子裡閃動的還是清亮的光彩,這一點讓青嵐很是感到溫暖。 「漂亮嗎?」 甜潤富有磁性的聲音宛如天外飛來,周文不由自主地點點頭。 「想要嗎?」 周文遲疑著,這是一個令他痛苦的抉擇,理智與感性在內心激戰,最終,緩緩而堅定地搖搖頭。 青嵐張開雙臂,抱住周文,豐滿肉感的胸脯緊緊擠壓著他的臉頰,「這是天下男人夢寐以求的好事,你為什麼不要?只要你說一聲,我馬上給你,真的。」 周文艱難地說,「青小姐,我不是聖人,我真的也想……可是我不能。」 一顆涼涼的液體掉到他頸子上,「你看不起我。你以為我是個人盡可夫的浪婦。」 「不,我發誓,我從心底尊重你。如果我們做了,我會恨自己,對不起薇,也……對不起你。」 周文慌亂地說,模樣實在可憐,只敢把手使勁撐在床沿上,生怕一接觸青嵐的肉體就會無可挽回地墮入萬劫不復的深淵,「真的,從小到大,我都不會騙人,我,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讓你相信我。」 青嵐放開他,看著他的眼睛,淒然一笑,「不用證明了,我相信。我沒看錯,你的確是個真君子。」 她溫柔地捧住他的頭,在他臉頰上印上香香一吻… 周文胡亂喝了口茶,和衣躺下,發現全身已汗濕,拒絕投懷送抱的美女竟比面對敵人的槍口更艱難,如果可以,他絕不願意再來一次。 忽然又想起,這種事以前也發生過,為何對梅子沒有如此驚慌失措呢? 只因為看她年紀小嗎? 就這麼胡思亂想,在迷糊中沉沉睡去。 他沒有聽到暗夜惡魔羽翼張開的撲騰聲。 第八章 希望就像肥皂泡 就在這個晚上,青議長被刺殺。 這幾乎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多年以來,青議長一直保持著良好的生活習慣和高度的警惕心,身邊的警衛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綁架案後,警衛力量更是翻了一倍,先進的監控設備無懈可擊,可是意外還是發生了,沒有人知道真相,只有人聽到短暫而密集的槍聲,在警方的絕密檔案中,只記載著慘絕人寰的現場,所有的警衛和僕役都被凶殘地殺害,青議長倒在臥室的門旁,身中十多槍,血流成河。 血腥之夜。 本是風暴圈外的周文一覺醒來,發覺自己竟也處在險惡的漩渦中心。 一具赤條條的女屍趴在他身上死去,一把長長的尖刀從她的下陰捅了進去,刺穿腸臟,血流了滿床滿地。 女屍竟然是青嵐,昨晚還鮮活冶艷的青嵐! 這是噩夢嗎? 他根本意識不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覺得腦袋劇痛,口中冒著酒氣。 天哪,到底是怎麼回事,青嵐明明走了,怎麼又會死了呢,還是這等慘狀死在他的床上,而他竟一點知覺也沒有。 他失魂落魄地坐著,聽見門開,有人尖叫,器皿砸地,又聽見零亂的腳步聲,他被幾個全幅武裝的警察粗暴地按倒在地,反拷上手拷,戴上頭套,推掇著往門外走,過去他對疑犯用過的手段一一按標準不走樣地在他自己身上重演了一遍,他沒有反抗,反覺得好笑,就像在看一部蹩腳的後現代主義電影,充滿反諷和不真實。 這是怎麼啦? 到底發生了什麼? 靠在冰冷的囚牢的牆上,他還在苦苦思索。 又是爆炸新聞,周文的被捕與青議長的被殺同時上了媒體的頭條,從某種意義來說,由於青嵐案更香艷更刺激,吸引的眼球更多,而且再也沒有誰來橫加干涉,報紙、電台、電視台放肆渲染報道,甚至變本加厲地將上次的綁架案也從頭說起,整個C城乃至全國都被一樁樁血腥的事件帶得沸騰了。 「變態警察救人又殺人,疑是蛇鼠一窩」「紅顏女才出狼窩又入虎口,屢遭殘虐香銷玉殞」… 條條聳人聽聞的報章頭條,像利箭一樣,射痛著躲在小蘭家中久不敢出門的薇的眼睛,小蘭告訴她,警方經現場鑒定,確認青嵐死前曾受到狂暴的性侵害,手段令人髮指,殘留在裡面的精液正是周文的,刀柄上也只有周文一人的指紋,而且醫院有不止一個目擊證人證實曾眼前青嵐獨自一人進入周文的單間,再沒見過她出來。 換句話說,青嵐被周文先姦後殺已是無可辯駁的事實。 「沒想到周文是這樣一個畜生,當初我們都走了眼了,好在受害的不是你。」 小蘭憤怒地說,想到竟同這樣一個凶殘的殺人魔交往了這麼久,不禁又十分後怕。 「我不信,周文不是這樣的人。」 薇臉色蒼白。 「難道警察會說謊嗎?」 「我不知道,不知道。」 薇捧住頭,痛苦欲絕。 薇看著天邊血一般的殘紅。 青嵐案發生後,警察和記者都在瘋狂地找尋她,她的精神幾近崩潰,日見消瘦,好友們擔心她的身體,秘密送她到小蘭的家中靜養。 「對了,我從團裡把你的一些郵件拿來了,你看看吧。」 整個晚上,薇都在看一封信,反覆地看,看得淚流滿面。 次日,薇打扮整齊,神態安祥。 面對小蘭愕然的表情,平靜而堅定地說,「周文是冤枉的,我要救他。」 拘留所。 隔著厚厚的玻璃窗,周文看上去像老了幾十歲,滿面毛髮,神態頹唐,薇禁不住珠淚漣漣。 「不要哭,薇,不要哭。」 周文柔聲說,見到薇的喜悅早已壓倒了滿腹的冤屈和憤怒。 他將手掌覆蓋在分隔開兩人之間的厚玻璃上,如同撫摸著薇雨後梨花的臉。 「薇,我沒有做過他們說的那些事。相信我,相信我,相信我……」 他一再地重複著,焦慮之情溢於言表,此時此刻,薇已是他心中唯一的精神支柱,無數個惡夢中,只有想起薇才會給他帶來片刻的寧靜和溫暖,他無法承受也不敢設想,失去薇是否會崩潰。 「我信你,文哥,我信你……」 薇哽咽著,也一遍遍地重複著,「如果不信你,我就不會來了,為了我們,為了我們的將來,我一定會幫你打贏官司。」 薇從來沒有見過男人哭,周文抑在眼眶中強忍沒有滾落的淚珠顫動了她心底最脆弱的那根心弦,習慣了受保護的她在那一刻驀然明白了,她是多麼需要周文,周文又是多麼需要她,她要堅強地站起來,為保衛自己的愛人,為保衛自己的愛,無論多麼艱難都要奮鬥到底。 話說出口倒是容易,可是幾乎沒有社會經驗的薇面對千頭萬緒無從下手,但她不氣餒,乾脆辭了工作,拿出所有的積蓄四處奔波,找證據,請律師,可是大多數的律師在看完案卷後都是大搖其頭,一再推托,有的答應了卻只為垂涎薇的美色,想藉機輕薄,後來在朋友的幫助下,找到了一位既肯幫忙又比較有經驗的張姓律師,不過他也表示沒有信心,只能盡人事而已。 秋風初起的時節,青嵐案開庭了,真是萬眾矚目啊,還有電視台申請直播的,一大早法庭裡就人頭攢動,都想親眼看看昔日的英雄今朝的囚徒倒底是何模樣,也想聽聽一些不為人道的細節來滿足他們陰暗的興趣。 周文在法警的押送下出場了,換了新衣,刮了鬍子,英挺的外貌不免讓習慣以貌取人的傢伙微感失望。 果然不出張律師所料,一開始控方便以強大的攻勢壓了過來,控詞做得義正辭嚴,滴水不漏,辯方最大的弱項在於沒有有力的證人和證據,只能在一些微不足道的疑點上做文章,根本不是準備充分的國家機器的對手,旁聽席上起先竊竊私語,既而議論紛紛,嘈雜聲壓過了台上的聲音,法官幾次發怒,強制肅靜也無濟於事,紛亂中,一聲槌響,休庭。 第一次法庭辯論就在一邊倒的慘淡局面中結束。 張律師歎著氣整理文件,薇暗淡地目送著周文消失在甬道裡,最後一瞬,周文突然回過頭來,微微一笑,明亮,真摯,就像一股暖流注入到薇幾近絕望的心底,然而,那一絲絲溫暖很快就在冰冷現實的巨大悲慟中淹沒了。 「如果找不到對周文有利的證據恐怕是無力回天哪。」 張律師坦率地對薇說。 「您認為結果如何?」 「最壞的估計,是死刑。」 薇腳下一軟,「謝謝你,張律師,我……明白了。」 人潮散盡後,薇一個人落寞地走出審判庭,高跟鞋一下,又一下,遲緩地敲擊著光滑的大理石地板,卡卡聲在空曠的大廳迴廊裡飄蕩,她突然覺得好冷,心冷。 有人在等她。 「趙心陽?」 對於周文的這個朋友,薇所知不多,只在幾次公眾場合見過,對於這個時候來找她,而且神情看上去還頗為緊張更是迷惑不解。 在一個僻靜的小酒吧包廂裡坐下後,趙心陽一言不發,只是一口接一口把紅酒往口裡灌,不多時,兩瓶酒就下了肚,蒼白的臉上泛出紅潮。 薇眼見他已有醉意,不得已起身告辭,趙心陽拖住她的袖口,淚水刷刷就流了下來,說道,「我對不起文哥啊……」 薇終於知道了那個驚心動魄的夜晚,是趙心陽偷偷在周文的茶杯中下了慢性發作致人昏睡的藥,而且親眼見到他喝了一口才離開,所以他能確認在警方推斷的青嵐死亡時間周文還處在熟睡當中,根本不可能殺人。 至於為什麼要陷害好友,趙心陽羞愧地說,由於環境的窘困,他被迫離開警隊,這時候有人找到他,只要能幫他們做好這點小事,就可以得到一筆不菲的錢,但沒透露為什麼要做,那個人當場就大方地付給他首期。 他當時一則利慾熏心,再則從借槍事件後,對周文心有記恨,也料想不到後果會如此嚴重,就真的照人家的吩咐下手了。 眼見周文被弄到如此境地,日日坐立不安,今天旁聽完一審後,良心的譴責逼迫他站到了薇的面前。 薇憤怒地說,「你知道嗎?你下的是毒藥啊!」 趙心陽沒聽懂她的意思,可憐兮兮地解釋說,「我試過了,不是毒藥也不是迷幻藥,真的是安眠藥。」 薇冷靜下來,想起眼前不就是一個絕好的人證嗎,說不定他手裡還掌握著其他證據呢? 「你找我只為說出這件事?」 「文哥平時對我那麼好,不說出真相,一輩子良心都會不安。」 「那好,如果你真想幫文哥的忙,就把剛才的話上庭再說一次給法官和陪審團聽。」 「這……」 趙心陽遲疑著,他想起那個黑衣人對他說的話,出賣我們的下場只有一個,就是死! 說話時那種從頭頂涼到腳心的感覺他清晰記得。 值得嗎? 他再三猶豫。 薇不顧羞澀,拉住他的手,急切地說,「文哥的一條命就在你的手裡了。」 滑膩柔軟的觸感令趙心陽心神一蕩,抬眼看著清麗無雙的薇,忽然騰上一團邪火,酒勁上來了,暈乎乎地憋得難受,衝口就道,「如果你今晚肯陪我,我可以考慮考慮。」 薇羞怒得俏面通紅,想也不想,一個巴掌狠狠扇到趙心陽的臉上,起身要走。 趙心陽一把扣住她的手,用力往懷裡一帶,薇猝不及防,和身倒在趙心陽身上。 趙心陽紅赤著眼,哼哼哧哧地撕扯薇的衣裳,薇驚怒交加,拚命掙扎,可是纖弱的薇哪是受過訓練的警察對手,撲騰半天還是被制服,壓倒在榻榻米的酒台上,胸口凌亂不堪,露出一抹雪胸。 男人更急於推高女人的長裙,白嫩健美的大腿肉已讓趙心陽如癡如狂。 突然,薇停止了所有抵抗,雙眼直視著趙心陽,冰冷徹骨,趙心陽心底一寒,動作遲緩下來。 店主適時地衝了進來,「幹什麼?啊,玩強姦啊,小姐,要不要報警?」 薇慢慢搖搖頭,看也不看趙心陽一眼,整理好衣裳走出門去。 嚇清醒的趙心陽方才覺出面孔的火辣,捂著臉哭喪道,「我不是人啊,陸小姐,我是個渾蛋。……我答應你,一定上庭作證。」 然而,上天沒有再給趙心陽一次贖罪的機會,次日凌晨,清潔工在下水道中發現了他的屍體,泡在臭水中,眼睛瞪得老大,額頭正中一個圓圓的彈孔。 希望,就像肥皂泡,一個接一個破滅了。 第九章 處女血在潔白的床單上綻放 秋天,驅趕掉最後一絲夏日氣息,終於大張旗鼓地進駐到了C市。 青議長生前提議召開的特別議會如期舉行,出人意料的是被廢黜的史議員成功擊敗對手,當選為新一任議長。 此後,政界警界不動聲色大換血,走馬燈一樣來回穿梭,眼花繚亂,唯一能讓人們看清的是以史議長為主導的時代來臨了。 似乎是精心組織的一出造勢戲,盤踞在津河區多年的黑幫開始紛紛粉墨登台,勢力慢慢擴張到其它街區,其中尤以一個新成立的幫派「小川堂」的擴展最令人側目,據說此幫有極深的白道背景,又有層出不窮的狠辣手段,一夜之間平步青雲,大量吸納幫派游離分子和閒散人員,兵不血刃地接受了津河區一些小幫派原有的地盤及「麗歌大舞台」等物業,實力膨脹速度之快一時無兩。 為首的是個人人敬稱為陳先生的神秘人物,不過他深入簡出,很少有人能一睹其真容。 就在一片秋雨飄零的氣氛中,C城形同陷落。 薇無心理會外界之事,青嵐案的第二次開庭日近,而收集證據的事情沒有任何好的進展,似乎有人在尾隨他們,監視他們,只要偶有一絲希望就會馬上被泯滅。 每次面對周文眼中燃燒的希望的光芒,薇都負疚得得心在絞痛。 「看,你都瘦成這樣了,生死有命,成事在天,不要再操心了,放棄吧。」 周文也在心痛,望著玉人的日漸憔悴。 薇執拗地搖搖頭,她是個外柔內剛的女孩子,這麼多日的奔波不僅沒能消磨她的意志,反而更加堅定了拯救愛人的決心。 無論如何,我一定要救你。 她在心裡默默地說。 這天,張律師忽然打來一個電話,說,「我瞭解了,要救人唯一的希望,就是找到這個人。」 薇按照張律師給的地址找到了這間古樸的歐式小別墅,院內林木森森,小徑通幽,顯示著主人高雅獨特的品味。 這裡面住著誰,姓什麼她一概不知道,這個神秘人真能在關鍵時助她一臂之力嗎? 「陸小姐吧,我家主人在等您,請隨我來。」 一位漂亮文雅的女侍打開門,有禮貌地請她進去。 客廳裡沒有人,甚至整幢小樓都靜悄悄的感覺不到人煙。 薇矜持地坐下,卻見女侍手裡捧著一迭折好的浴巾和浴袍出來,「對不起陸小姐,我家主人有潔癖,來訪客人務必請先行沐浴。浴後您還是可以用原來的衣物。」 哪有這等待客之禮? 薇心中暗暗惱怒,但女侍彬彬有禮,無一差池,處處現出大家風範,著實討人好感,想起她來的目的越發猶豫,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也許這家主人確實與眾不同呢。 許是自己多慮了,她思慮再三,還是無奈地隨著女侍往浴室走去。 薇還從來沒見過如此華貴精緻的浴室,小至噴頭大至裝飾風格無不體現著歐典名家設計的精到,浴缸就像小小的游泳池,碧綠的水面上飄浮著新鮮的花瓣,整幅牆的豪華落地銀鏡倒映著乳白色的浴室全景,纖毫畢見。 「盆浴還是淋浴?」 女侍請示她。 「淋浴吧。」 薇羞澀地說,不是女侍慇勤地為她打開龍頭還真不知該怎麼弄這些洋玩意。 她急於出去辦事,等女侍輕輕合上門,就除下套裝往水瀑中走。 一入水瀑她就舒服得禁不住輕喚了一聲,這套進口的淋浴設施是最新智能型的,可以偵測人體最適溫度自動調節水溫和水速,還能從不同的角度噴濺出水柱、沐浴液幫助人清洗難以企及之處,蒸出的水汽中好像還含有某種化學物質,讓人舒緩神經,消除疲乏。 薇漸漸陶醉得進入忘我境地,很久沒有這樣舒服地洗一個澡了,也許是職業習慣,不論做什麼動作,都像她的舞姿一樣優雅,此刻,就像在舞台上一樣,盡情舒展開雙臂,挺起胸來,讓溫暖的激流從她盈盈一握的雙乳之間沖刷而下,汩汩流過她優美的腰線和修長的雙腿,水流更像奇特的飾品,將一具本已完美無暇的胴體裝點得流光溢彩,散發出迷幻般的魔力。 穿過薇面前的玻鏡,竟是一個隱密的房子,陳先生坐在沙發上,盡情地欣賞著面前的女人沐浴時的曼妙風姿,透過那面雙面鏡,無知無覺的薇就像裸露的孩子,單獨地放肆地為這個男人表演著。 「值,真值。」 男人喃喃說。 剛才的女侍正跪在他張開的胯間,拚命吸啜著粗漲的陽具,攪拌爛泥似的令人臉紅的嘖嘖聲不絕於耳。 「比我們強嗎?」 女侍嬌嗔道,刻意作出妖媚模樣。 陳先生心情甚好,拍拍女侍的臉蛋,「我已很少見到像她這樣讓我心動的女人了,你們,嘿嘿,和她沒法比啊。」 穿著齊整的薇走進書房,新浴後的肌膚泛出潮紅的光澤,就像春風吹動下青草萌動的氣息,令人迷醉。 陳先生背向而坐。 「請坐,林小姐。」 他轉過身來,面帶微笑。 薇卻看到了那雙眼睛,那雙在黑暗中衝她獰笑的眼睛。 「啊,你是,你是……」 她驚恐地尖叫一聲,是的,是那雙曾讓她多日不敢入眠的獰惡的眼睛,是他,就是他劫持了你,就是他陷害了周文,快逃,快逃,一個聲音在催促她。 刻骨的恐懼重新流回到她的身上,力量在迅速逝去。 陳先生有些愕然,轉而笑了,「你認出我了?!聰明的女孩,看來我們更好談話了。」 「魔鬼,我不會與你打交道。」 薇鼓起勇氣,往門邊退去。 「站住。你就眼看著周文死嗎?」 聲音不大,聽在薇耳中如同晴天霹靂,她再也邁不動腳。 「不,不。」 「如果說世界上唯一能救他的只有我,你信嗎?」 「不信。」 「不,你相信,只是害怕,害怕我拿不出足夠的誠意。」 薇不語,魔鬼那雙銳利的眼睛將她一眼看透,是的,她不會懷疑他的能力,卻絕不相信他的誠意,他有什麼理由來拯救他的仇人呢? 「不要緊,」陳先生大度地說,「我可以先讓你看看我的手段,讓你親手將周文從死囚牢裡接出來。」 「於你有什麼好處?」 陳先生就等著這句話,瞇瞇笑中閃動著淫慾的火光,「那就涉及到我們之間的一個小交易了。」 一周後,法庭再次開庭,令人目瞪口呆的是,整個形勢與上次完全顛倒,原本慷慨陳詞的控方一下子變得證據不足,證人也紛紛翻供,說是受了警方的收買和唆使,更勁爆的是,警方的屍檢人員作證說精液和指紋在現場根本沒有,都是後來做的手腳。 法庭秩序頓時混亂,人群大嘩,控方和警方狼狽不堪,在座相關人員紛紛掩面離場。 法官宣判,周文強姦殺人證據不足,當庭釋放。 翻供的那些人則因偽證罪被法警立即逮捕,那些人也坦然相受。 喧囂塵上的青嵐案就是以此等令所有人目瞪口呆的醜劇告一段落。 入獄出獄,如同一場兒戲,周文再一次走在自由的日光下,感到的只有茫然和失落。 因為他最心愛最牽掛的薇,從開庭到現在一直都沒有出現。 薇,你在哪裡,在哪裡啊? 記者蒼蠅似的擁集著他,閃光燈打個不停,無數個話筒湊在他的嘴角,無數個問題一湧而至。 周文卻是傻傻的,眼神無焦點地環顧著,站在人潮中心似是那樣的孤獨。 街角一台奔馳車上,茶色玻璃緩緩搖起,戴著墨鏡的薇無力地靠到皮椅上,眼中噙著晶瑩的淚花。 一隻手肆無忌憚地擱在她光潔的大腿上,薇顫抖的手抓住企圖伸進裙內的祿山之爪。 陳先生不為己甚,得意地看著眼前已逃不脫魔掌的美麗艷獸,笑道,「怎麼樣,沒騙你吧。什麼狗屁國家機器,不過是我陳某人的一個玩物,要它賣身它不敢自慰,哈哈哈,哈哈哈哈……」 近在百步之內,相戀之人不得相見,命運之魔在這種時候顯得分外殘忍。 轎車靜靜駛入歐式別墅… 同一時刻,周文滿街滿巷瘋狂找尋失落的愛人,手指顫抖著拔下一個又一個號碼,雙腿疲倦地衝進一個又一個地方,得到的只有同一個答案,不知道。 連最應知情的小蘭也說有好幾天沒有見過她的蹤影。 失望,緊接一個失望。 薇,你在哪裡? 周文站在警局門口,一位舊同事從他身邊匆匆走過,又疑惑地返過身來,「周文?真的是你,你來幹嘛?喔,對了,有個壞消息告訴你,在你拘禁期間,上峰發了正式文件將你除名了。」 「什麼理由?」 「說是損害了警隊的聲譽吧,唉,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我要找袁大頭說個明白,憑什麼。」 「別找了,找天王老子也白搭,袁大頭就是因為幫你講了幾句好話,早就發配到交通組去了,換了個新頭,誰還再敢吱聲哪。跟你說句實話,如今哪,兵不兵,匪不匪,早就不是過去那世道了。」 舊同事喟歎一番,左右看了看,便匆匆作別,臨走還在嘀咕,「想不到袁大頭也有良心發現的時候……」 周文心力交疲,癱坐在台階上,茫然望向天空。 黃昏,天邊血一般的紅,如處女的血。 透過軒窗,薇正在看那幾抹殘紅。 羅裳盡解,曼妙盡致的胴體就像初生的嬰兒,平展在寬大柔軟的水床上,每一寸肌膚光澤動人,完美無瑕,精巧挺拔的峰巒微微起伏。 臉色,沒有紅潮,只有異常的蒼白。 她的手腳呈大字狀鎖在床的四角。 本來,陳先生也是如對珍貴名器一般想用溫柔手段共度這來之不易的浪漫之夜,尤其是在發現她竟是處女的時候更是欣喜若狂。 然而,薇斷然拒絕他對身體的觸撫褻玩,只想盡快完成這筆骯髒的交易,熬過這個不眠之夜色,根本不會有任何配合和激情,結局也可想而知,陳先生如同周文幾次嘗試過的那樣,在那個緊小乾燥的洞口廝磨良久也不得其門而入。 陳先生發狠,老子不信你真是個性冷感。 他才不會顧忌薇的感受,說幹就幹,耳垂,腋下,肚臍… 女性各個敏感部位他都要摸到舔到,已是哀羞之極的薇自然不肯輕易就範,不顧當時立下不反抗的承諾,拚死掙扎,讓陳先生動了真火,索性粗暴相待。 如此,陳先生便在那具張開到極點血脈賁張的胴體上放肆所為,不虞有任何後果。 女人柔軟滑膩富有彈性的美肉竟讓他因溺愛而產生一種莫名的感動,造物主造出了如此美艷至骨的女人,又慷慨地賜予給他陳某人,實在是他陳某人的天大福氣啊。 然而,無論他使出何種挑逗手段,女人始終咬著牙忍著,就是不動情。 難道要用藥才能達到目的? 陳先生實在不願第一次就用在薇身上,那實在是暴軫天物。 指頭滑到菊肛。 嬌軀突然一震,不安地扭動了一下。 陳先生哪會輕輕放過,在洞口緊一圈松一圈地揉搓,女體的反應越來越明顯,薇美目緊閉,慌亂道,「不,不要啊。」 身體卻逐漸不聽使喚,在魔指的挑逗下,不僅菊肛帶動整個臀部,接著是整個下半身輕輕顫動,乳頭也開始堅硬,淡淡的紅暈飛上了面頰。 一探前庭,竟有了濕意。 陳先生大喜,「靠,原來要玩屁眼你才會出水啊。」 薇此時恨不得死去,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她從來潔身自好,對性的所知都不是太多,根本想像不出菊肛會是她的性感帶,男人手指玩弄那裡時,她本來以為會噁心,不料卻有一股電流從下身擊入大腦,邪惡的快感以那處為始點向身體各處源源不絕地散開,越來越強烈,與精神痛苦形成巨大反差,交織折磨著她快陷入癱軟的神經。 天哪,為什麼會是這樣? 陳先生欲徹底粉碎她的自尊,冷笑道,「不信嗎?給你看樣東西。」 他將手指從她下身抽出,抹在她的紅唇上,涼涼的,帶點腥味的液體,她體內第一次示於人前的愛液。 在花園深處,愛液以不可阻擋之勢,滋潤著即將被開墾的土地。 因滋潤而鮮艷的花瓣,悄然開放。 陳先生並不放過她,幾根手指同時在兩個洞口間熟練地來回搓動,時緊時松,時輕時重,另一隻手則在胸乳各處的肌膚上輕撫,放鬆她的緊張情緒。 防線一旦破裂,就以加速度崩潰,春潮從下身漫向腦海,又從頭頂席捲回來,連一直幾乎都找不到的陰蒂都剝露出小豆。 女體不停地試圖扭動,起先是因為哀羞,後來就變成了不自覺的顫抖,口中呻吟出聲,陳先生敏銳地感覺到女體的變化,不失時機地在小豆粒上用指甲連彈幾下,同時加重力道狠狠摩擦充血的唇壁。 呀~~薇帶著驚恐地長呼,宣告著女人生平的第一個高潮,竟是在惡魔般男人的手指狎弄下,就這麼傾洩而出了。 眼淚,一顆一顆,一串一串,無聲滾落… 陳先生擦擦滿頭的汗,得意地大笑,昂首吐信的巨蟒,從容迫近不再設防的聖地。 處女血,在潔白的床單上綻放,艷麗奪目。 第十章 在男人的眼中自己只是一個性器 冬去春來,又一樁血腥的兇殺案象春天的驚雷,震掉了C城每個老百姓的魂。 金龍堂堂主一家滿門遭到血洗,無一倖免,而且年輕女性均有被奸的痕跡。 從計劃的周密到手法的殘酷與青議長被殺案驚人相似,青議長一案在上峰和輿論的雙重壓力下警方最後還能找到幾個小混混頂罪,金龍堂主的被殺卻無根無底,無跡可尋,警方無奈只得用「黑道仇殺」來敷衍。 人們不禁哀歎警察的無能。 行人們在為自己明天的命運憂慮,沒有人注意到C城的街頭出現了一個蓬頭垢面的年青浪人,目光呆滯,走走停停,餓了到快餐店撿點剩飯,渴了在街邊喝點自來水,像一隻漫無目的漂游的蜉蝣。 他,就是曾經轟動一時的前警察周文。 開除公職後,他一心找尋失蹤的薇,無心抗爭,也謝絕了一些朋友的幫助,四處打探薇的下落,日復一日,月復一月,對愛人的思念象慢性的毒藥,一點點將意志吞噬,他開始學會抽煙,酗酒,像爛泥一樣趴下去,又從爛泥中爬起來,漸漸地,他不明白自己該幹什麼,活著有什麼意義,正如他和薇都曾預料到的,失去薇,他人生的唯一支柱開始崩潰。 醉眼朦朧中,前面好像有一幅新的巨幅海報,一個身著白色舞裙的窈窕背影以優美的立姿在湖邊佇立,「大型舞劇<天鵝湖>全新獻演,絕代佳人陸薇傾情奉獻。」 等等,「陸、薇」,好熟悉的名字,好熟悉的背影。 薇,是薇嗎? 真是薇回來了嗎? 周文撒開雙腿往海報上寫的演出地址國家大劇院狂奔,飛速穿越一條條街巷,渾然不顧來往穿梭的汽車,好幾次差點給撞飛,在一片混亂和叫罵聲中,他終於趕到了劇場口,演出剛散。 保安理所當然地將這個乞丐模樣的傢伙擋在門外,不論他怎麼懇求甚至發怒也無濟於事。 推掇間,有人叫,「陸美人出來了!」 在一群彪形大漢的簇擁下,一身素裝戴著墨鏡的薇從通道口走了出來。 她還是那麼美,不,是更美,較之過去的清純,她完全褪盡了最後的一絲青澀,高貴了,成熟了,性徵部位飽滿起來,柔嫩的肌膚更富有女人特有的光澤。 她幾乎不笑,優美的唇線總是冷冷地繃著,但攝影記者更樂意將這種冷淡視為COOL和冷艷,「冰山美人」「性感女皇」「第一美人」的美譽如同鮮花和掌聲潮水般地淹來,沒有誰會抱怨這些傢伙徹底忘卻了曾經狂捧的C城第一美人青嵐,這就是現實,是從來只有新人笑,無人聽到舊人哭的冷酷的世界。 「薇,薇……是我啊,我是周文啊……」 周文在人群後面,在幾個保安的挾持中撕聲竭力地喊。 薇似乎聽到了,臉稍稍往這邊側了一下,很快又轉過去,漠無表情地沿著保鏢擋開的路走進小車。 周文赤著眼,發狂地往這邊沖,幾個保安圍住他,拳打腳踢,消失在人群背後。 車上,陳先生等候已久,將所有的一切早看在眼裡。 「見到老情人了,怎麼這麼狠心不打聲招呼啊。」 「我身上髒,配不上人家。」 薇淡淡地說,然而內心是如此激盪,強忍著才沒讓自己哭出來。 陳先生老奸巨滑了,薇臉上只要殘留著的一點痕跡都能讓他敏銳地捕捉下來,他冷笑道,「跟著我就髒,就委屈你了嗎,安?呸!不知好歹的臭婊子。」 他粗暴地將手插入薇的胯間,拉開絲質情調內褲,指關節夾住女人的幾縷恥毛撕扯著。 「不要動!」 薇突然發怒了,猛地夾緊大腿,將陳先生的手推開。 其實這種舉動對陳先生來說家常便飯,經過長期的調教後,往日比這還出格的,譬如在車裡全裸口交的暴虐行徑,她都順從忍受了下來,不知為什麼,再次見到周文,她的心情變得很焦躁,很羞恥,無顏再苟活於這人世。 只要一想起與陳先生做的魔鬼交易她就內心絞痛,後來知道了,其實陳先生從綁架案的那一天起就盯上了她,一直念念不忘,只要不死,遲早會落到這個惡魔手中,可她還是覺得是罪魁禍首是親口答應的那個骯髒交易,是自己出賣了自己。 只要春風一度就能救出周文。 多簡潔明白的幾個字,卻徹底葬送了她視為珍寶的貞潔,那本應女人最幸福的一刻,她卻心甘情願地躺在別的男人而且是仇人的懷抱裡宛轉呻吟,真是終身也洗刷不掉的莫大恥辱。 可她不悔,親眼見到愛人無恙,親耳聽到陳先生的毒誓保證不再加害於他,她已不悔。 她有的只是恨,恨陳先生這頭貪淫無度的惡狼,食髓知味後,不再放過她,索性將她囚於秘室,用盡各種非人的手段降服她成為百依百順的性奴,恨自己軟弱無能,在強暴面前屢次抗爭未果,只有無奈選擇順從,反而遭至一次比一次強烈的恥辱。 她不敢與周文相認,不僅是以玷污之身無臉與他相見,更怕由此讓周文再度引起陳先生的注意,挑起新的毒念,群狼環伺之下,周文只有死路一條。 忘了我吧,文哥。 薇閉上雙眼,等待著馬上就要加諸於她身上的狂風暴雨,對抗陳先生是什麼下場她親眼見過很多,也親身體驗過很多,正是如此,她的恐懼才會那麼深重,深重到成為她頭上的一道緊箍,無能反抗。 陳先生料不到一貫柔順的薇反應會如此激烈,怒極反笑,「不錯,越來越有出息啦,老子現在要帶你見一個人,沒空睬你,如果待會要還是這副死相,彪子,阿貴,由你們來伺候她。」 司機阿貴笑得流口水,「放心吧陳先生,陸小姐可是到現在還記得咱們兄弟對她的好呀。」 坐在助手席的彪子繃著臉,留著一道嚇人刀疤的左面頰臉微微抽動了一下。 薇臉色刷白,她永世也洗刷不掉那次給她的屈辱。 那天,也是由於無論如何也做不出陳先生要求的羞恥行為,惹得他勃然大怒,叫阿貴和彪子把她拖到貧民區。 在一間陰冷潮濕的地下室裡,一群醜陋猥瑣的小流氓緊緊圍著她,扒光了所有衣物,無數只骯髒的手同時摸向她全身的每處,手指插進她每一個柔嫩的洞口,插不到的就在肌膚上又捏又掐,每個男人都在用一隻手自慰,還強迫她輪流握住他們的肉棒套弄,腥騷的精液噴向她精緻的五官,整個臉頰幾乎都被那噁心之極的粘物淹蓋。 一晚,整整一晚,她躺在發霉的地板上,受盡了人間最無恥最下流的狎玩,直至麻木,幾近暈厥。 只有一個人一直站在門口看著,不動手也不作聲,也是這個人在氣氛達到高潮,有些人失去控制要強姦她時,他開了一槍,嚇退了所有人,將她背了出去,他就是彪子,一個讓薇無法看透又難忘的男人。 那一次,無論身體上還是精神上,薇都飽受摧殘,很久都難以復元,也讓她徹底意識到了自己在男人的眼中只不過是一個漂亮一點的性器或便器而已。 陳先生對她說,再有下一次,她面對的將不再是一般男人,而是那些性病、麻瘋病、精神病人,他要讓她體會什麼叫生不如死。 不用下一次,她已經體會到了,在陳先生的身邊,每一天她都是生不如死。 小車駛向高尚住宅區,半山住的都是政商兩界的要人,進入小區還要盤查證件。 「媽的,明年老子也要住進來,蓋一幢比哪個都高級的別墅。」 陳先生極不平衡,咬牙切齒地說。 薇望著窗外的風景,默不作聲。 在她眼中,陳先生是個精神分裂的狂人,一方面他品味高雅,博讀群書,有著常人難及的思考力和行動力,另一方面卻行事粗野,性情狂暴,惡行於他是隨性而至的常事,所以,聽到這個穿著高檔西裝的傢伙經常蹦出粗俗的字眼實在是件很平常的事情。 她不知道陳先生來帶她見什麼人,反正不是好事。 自從被馴服以來,她成了陳先生手中的一顆絕妙的棋子,偶爾出沒於一些秘密的場所,供隱隱藏藏的男人們尋歡作樂,不僅是她絕世的容貌,還因為她身上天使般脫俗的清純氣質深深地迷醉著那些男人,令他們如附骨之蛆,叮著不放,陳先生也通過她順利地達到他的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妓女,這是她對自己的唯一評價。 駛進一個富麗堂皇的小院,陳先生和她在管家的帶領下見到了主人。 「史公,久違了。」 陳先生一反常態,親熱而恭順地與倨傲高坐於廳中的矮胖男人打招呼。 「是陳昆啊,這麼久不來,我以為你有點成績就翹尾巴了。」 「哪能呢,小弟我就算有一點微不足道的小成績,還不全是您的栽培嗎?」 兩人虛情假意地相對大笑。 「史公,我可真沒忘記您老,您看我給您準備的禮物。」 陳先生閃身指向含羞忍辱的薇。 此時的薇已在車上按陳先生的要求更換了服裝,全身上下只穿著一件米黃色的絲綢半統裝和淺褐色長筒絲襪,半透明的材質,將沒有任何內衣遮掩的玲瓏身段映襯得若隱若現,充滿了驚人的誘惑力。 既貞潔又淫蕩,既高貴又風流,這是陳先生叮囑她要特意表現出來的形象和氣質。 其實薇一進門,史議長的一雙賊眼餘光就沒離開過她,急渴之色一閃而逝,但他是深謀老成之人,絕不會輕易讓人看出心思,再說,他早已事先知道了所謂禮物的份量,並作了準備。 「好好,我們進茶室談,進茶室談。」 史議長打了個哈哈,領頭先走。 「老狐狸。」 陳先生低罵一聲。 第十一章 往事哪堪回首 茶室裡,壁爐裡的火苗旺旺地跳動。 三人相對跪坐在日式榻榻米上。 春寒蓼峭,室外的空氣濕冷,令衣著單薄的薇不停地打寒顫,走進溫暖的茶室就像進了天堂,全身毛孔都舒展開來。 「陸小姐穿得這樣單薄,可憐啊,陳昆你也不懂憐香惜玉。」 也許是暖氣催發了史議長的情慾,他不再像剛才那樣人五人六,進門就直勾勾地將眼睛掃在薇衣裳下賁起之處,老色棍面目一露無餘。 陳先生笑道,「好好,反正我是惡人了,索性惡人做到底。」 他目向薇,「還裝什麼斯文,快趴到這裡給我們當酒桌。」 薇羞恥得銀牙咬碎,還是依言除去那件不是衣服的衣服,四肢著地跪趴在兩個男人中間,放平身子,陳先生果然在那瑩白光滑如緞的玉背上擺上兩個酒杯,一個小壺,一碟小菜。 「今日我也學古人附庸風雅,酒色雙全,陪史公好好喝個痛快。」 史議長一直笑咪咪地看陳先生如何擺佈女人,深感適意,興致大發,「好,喝。不過喝要喝得有名堂,不能白喝。」 「史公的意思是……」 「讓風華絕代的陸小姐給我們當酒案不免唐突佳人,為了賠罪,我們喝酒可不能忘了她。」 陳先生突發靈感,嘻嘻笑道,「史公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這酒要喝得有意思,我有個主意,來,史公,聽說你家有好酒……」 他扯著史議長走到門外竊竊私語,只聽得史議長放聲大笑。 薇屈辱地趴著,惴惴不安,不用說男人一定在尋思戲弄她的淫計,然而身不由己的她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不久,男人回來了,在她的眼皮底下擺上另一個精緻的壺和幾個小酒杯,斟滿,酒氣四溢,還有幾根細長的小圓膠棒,白色的棒面上像是塗了一層油質物,油光發亮。 陳先生說,「陸小姐,現在你面前這幾杯酒,我保證不勉強你喝。我和史公喝酒時會講一些故事,這些故事也許跟你和周文都有關係,如果你想聽下去,在我們講得停頓的時候,你就主動喝一杯酒,然後將一根小棍子塞進你那個漂亮的小屁眼中去,如果你不幹,我們就談別的,那麼你以後永遠都別想知道真相了,如何?」 史議長微笑,眼中放著光,只有陳先生知道他對女人的後面的那個部位有特別的嗜好,所以這麼長的時間包括他本人在內,雖然淫戲無數,但都沒有真正動過薇身上最後一塊處女地,就是留待今天奉獻給這個權傾一方的大人物。 薇垂著頭不作聲,長長的脖頸像瀕死的天鵝一樣無力地彎曲著。 陳先生不理會她,和史議長乾一杯,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像擺龍門陣一樣開始講述往事。 其實整個事件從十年前就埋下了伏筆,那時的青議長還只是政界一個叫青鵬的不起眼的小人物,然而他很有野心,全心培植自己的勢力,排除異己,陳昆和史議員當時都是他的親信,陳在黑道,史在白道,一左一右輔佐青鵬打天下,陳昆主要負責組織一幫弟兄在暗中除掉那些不好對付的人,就這樣,青的勢力越來越大,擋在前途的障礙越來越少,作為一顆政壇新星,他開始受到上層的矚目。 就在關鍵時候,陳昆不小心鑄下大錯,在一次無謂的爭風吃醋中,年輕氣盛的他失手殺了一個公子哥兒,不料想那是上層一個舉足輕重的大佬的愛子。 事情很快追查到青的身上,青鵬面臨著兩難抉擇,保住陳,就保住了兄弟之情,但政治生命就此沉沒;放棄陳,他被許了個光明的未來。 青鵬終於選擇了後者,向警方提供了陳昆躲藏的地址,沒有人知道他當時是什麼想法。 陳昆極度憤怒,生生嚥下了被兄弟出賣的苦果,他很快被宣判發往不到兩年就必死無疑的重刑犯集中營鬼哭島服無期徒刑。 那裡果真是地獄般的生活,他每天只做一件事,就是詛咒和祈禱,發誓只要有朝一日能夠生還,他必定百倍千倍地還諸到出賣和傷害他的人身上。 他的祈禱見效了,奇跡般地在裡面挺到了第三年。 史議員不知通過什麼途徑,協助他秘密逃獄,不過條件是立即遠走高飛,到某處潛心發展,培植實力,不論多麼報仇心切也不能回來,直到史召喚他。 陳昆在牢獄中也是元氣大傷,足足休養了五年方能重振雄風,在這期間,青鵬也如願以償,爬上了權力巔峰,C市成為一人之天下,黑白兩道都要仰其鼻息,無人敢捋其鋒,志得意滿的他逐漸驕橫自大,即便知道地下有反對他的暗流正在形成也不放在心上,因為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卻沒料到真正的危機會隨著遠方異地的一彪人馬殺回老家而來,更料不到這一切的幕後策劃者就是他身邊最信任的史議員。 為了一擊成功,史議員設下一計,周文只是意外撞入這精心設計的棋局中的一粒棋子而已… 說到這裡,陳先生有意停頓下來。 好一會兒薇方明白該她有所表示了,她知道就算不喝,他們也會想出別的法子來羞辱她,還不如拼卻一時的臉面換取個明白,說不定今後有機會還能對周文有所幫助。 她咬咬牙,端起一個酒杯,一口抿干,似是普通的紅酒,卻夾雜著腥臊味,她不明所以,皺著眉頭嚥了下去。 下一個動作更讓她臉紅,猶豫再三,還是拿起一根膠棒,從胯下伸過去,摸索著自己的肛門。 越是羞怯越是找不到入口,越找不到洞口越慌亂,因為高難度動作,女人必須還要兼及盡可能保持身體的平衡,才不會將玉背上的酒器打翻,女人的羞窘兩態極致地滿足了男人變態的心理,看得興味盎然哈哈大笑。 最後還是在史議長的「幫助」下才找到菊肛,好在推進去比想像的容易,雖是從未開墾的處女地,膠棒上充足的潤滑劑還是保證了這異物沒有遭到太大的阻礙。 又是一股電流竄入腦海,薇禁不住輕聲呻吟了一聲。 史議長看在眼裡,癢在心頭,催陳先生趕快繼續開講。 青議長畢竟勢大財雄,護衛眾多,硬撼他只有死路一條,於是史議員想到了特別議會,如果能組織足夠的多數在特別議會上公開罷免議長,除掉他光上的光環,保護傘將自動消失,同時陳昆在暗中策應,削弱他在黑道的勢力,雙管齊下青鵬必定死路一條。 可是青鵬深沉多智的人,耳目眾多,往往在你動手前他已先下手了,只有讓他自亂陣腳,自毀長城才有可乘之機,於是史議員設下綁架青嵐一計。 掌上明珠的失蹤果然讓青議長慌了手腳,他對女兒的關切程度超過了史議員和陳先生的想像,一步步地按照敵人的設計踏入陷阱,雖然第一時間就答應了綁匪的要求,但陳先生顯然志不在此,反而獅子大開口,一再提高價碼,扣著青嵐不放,還不停地用青嵐的受虐影帶刺激他,激得老傢伙狂怒,失去理智,四方責難,得罪了一批本是忠心的手下。 與此同時,史議員把握他無心政事的機會,操縱政局,拉攏人心,與陳昆密切合作重現青鵬當年奪權的一幕。 本來事情進展得很順利,不料周文的出現差點毀掉他們的全部成果,這個傻小子警察不知道從什麼渠道竟然知道了他們的藏身之地,不但讓猝不及防的陳先生差點當場斃命,還救走了青嵐,青嵐的獲救讓老傢伙回復了清醒,也猜到了敵人就是當年的仇人,雖然情況緊急,但在有力的回擊下,史議員他們不得不收斂撤退。 青鵬雖然老了,卻沒老到忘記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無情這句格言,他憑直感意識到史議員的危險,開始發動無情反擊,眼看多年經營化為烏有,傷重的陳先生不甘心,與史議員密謀後,決定傾盡全力,背水一戰,於是就有了那個血腥之夜的大屠殺。 「可是,周文後來沒有妨著你什麼事啊,為什麼要陷害他。」 薇含著淚道,在陳先生講述期間,她又喝掉了兩杯酒,換了兩根膠捧,全身發熱,腦袋也暈暈的難受。 陳先生冷冷地說,「說得好,原因很簡單,我是個愛記仇的人。」 於個人來說,當胸一槍就足以讓陳恨之入骨,於大事來說,不是周從中破壞,他們也不至於耗費若大的人力物力,死傷那麼多弟兄才獲得回報,所以周文早已成了這些匪徒的眼中釘,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後快。 「說到這裡,陸小姐你得感謝我,不是我拚命攔著,你男人早成了陳昆槍下之鬼了。」 史議長說的倒是實情,他不贊同大局未定前先洩私憤,但卻保證陳先生在功成之時,留住周文和陸薇任他處理。 所以才有了史議長暗中收買趙心陽下藥事件,下藥是為了防止周文聞訊逃脫,便於在昏迷中將他綁架,青嵐的出現則完全是在意料之外。 青嵐私會周文,僥倖避開大劫,不料一舉一動還是落入了史和陳布下的眼線當中,從醫院出來正巧被殺紅了眼的陳昆逮個正著,拖到僻靜處又是殘酷蹂躪,青嵐受虐不過,說出了剛才發生的一切,此時的周文早已陷入昏睡。 陳昆是個喜歡變本加利復仇的傢伙,本不欲以一槍讓周文落個便宜死,正好讓青嵐啟發他想出了另一條毒計。 他們通過醫院內線的接應溜進周文的病室,迫使青嵐與熟睡的周文交合,青嵐死也不從,陳昆便使人捉住青嵐,握著周文的手一刀捅進了青嵐的下身,偽造出強姦殺人的現場。 「何必這麼大費周折呢?」 史議長不以為然地說。 「敢對抗我的人,死只是便宜他了,要讓他生不如死。像青老鬼,不是彪子手快給了他一槍,我還要多留他幾天狗命,好好讓他享盡人生富貴,哼哼。」 陳先生的惡咒像一陣冷風吹進秘室,不僅是薇,就是連氣同枝的史議長也沒來由地打了個寒顫,這個傢伙實在太可怕了。 陳先生自悔失言,心中暗恨,一腔怒火轉嫁到薇身上,對著她的粉臀狠擊一掌,薇痛得全身彈動,酒具悉數打翻在地,雪肌上現出五個鮮紅的掌印,薇又恨又怕,伏在地上嚶嚶哭了起來。 史議長愛憐地扶她坐起,幫她抹乾梨花帶雨的臉,肥手就勢就捏在了盈盈一握的柔胸上,口中嘖嘖出聲,「說你粗魯還不承認,這麼嫩得出水的皮膚經得你幾下打呢。」 難怪他會愛不釋手,薇的肌膚白嫩滑溜得出奇,像雞蛋清一樣,乳房小巧卻很圓挺,隱隱地能見到靜脈的青線,乳頭更是細得跟紅豆似的,還是淡紅色的,有著少女的體姿卻無少女的青澀,有著成人的風韻卻無成人的世故,如此極品不由得這個色中老鬼不想大嚼一頓。 陳先生冷眼旁觀薇受人玩弄,心中也不是個滋味。 其實從綁架案那天起,一向眼光甚高的他就對薇念念不忘,只是迫於情勢才暫時捨棄,他用那麼費勁的方式去報復周文,實際上真正的目的還是在於薇。 是他要操縱了一切,又讓張律師在薇面前提起他,要薇來哀求他,主動就範,服從他,把這塊璞玉經他親手琢磨成絕世美玉,變成他陳某人跟前百依百順又富有情趣的小母犬,他感到這才是成功男人的最高境界。 如果不是實屬無奈,他現在還達不到凌絕之頂,他才不會如此甘心將薇送到別人的懷抱中。 此時薇已開始幻視幻聽,口乾舌燥,全身發熱,特別羞恥的是肛門裡騷癢得厲害,如果不是還有一線理智在,說不定她真會用手去使勁抓撓,史議長的猥褻舉動她感覺不出了,紅雲上臉,呻吟失聲。 史議長察言觀色,得意地笑道,「嘿嘿,舒服吧,你可有福啊,喝了我們給你特製的雞尾酒,知道那裡面加了什麼料嗎?老夫的陳年老尿和慾火焚身之大補丸,膠棒上也抹了烈性春藥,看看,濕了沒有……唉呀,春潮氾濫啊,好好好。」 他探手摸至薇的後庭處,果然連同下體一起濕漉漉的,手指輕輕一頂就插了進去。 薇想吐,吐不出來,只有在淫蕩和痛苦控制的意識下顫動著身體,臀部左右擺動。 陳先生坐不下去了,起身強笑道,「史公,我看是告辭的時候了。您好好樂樂,明早我再來接人。」 「好好,你走吧。」 陳先生出門前,看到史議長已將整張老臉埋進了薇的下體… 第十二章 整個世界的重量全壓在柔弱的身子上 周文要死了。 身體冰冷,沒有一絲血色,不停地打著劇烈寒戰,雖然壓了好幾床厚厚的被子,他還是痛苦地呻吟,冷,好冷。 餵了藥,意識還是極度迷糊,看不出一點成效。 臉上的血跡雖然精心擦乾,但多處青紫的傷痕依然觸目驚心。 梅子一籌莫展。 是她凌晨下班回家時在臭水溝邊發現癱軟如泥的周文的,他已是寒凍和傷痛中煎熬了不知有多久,她求人送到醫院,醫生講他必定死,除非奇跡發生。 於是不肯收留,開了些藥就將他們打發了出去。 梅子無奈只有背回自己那間小屋,熱水擦洗身體後,周文略有清醒,旋即又一忽兒高寒,一忽兒高熱,備受煎熬。 冷啊,冷啊… 周文失血的嘴唇翕動著,表情很痛苦,像是在意識的深處拚死掙扎。 除非是奇跡,必定死必定死必定死… 醫生如是說。 梅子的眼淚流了下來。 還有什麼辦法嗎? 所有的被子都蓋上了還是凍得受不了,也許,只有她的身體? 梅子掀開被褥,裸裎著身體,俯下去,貼著周文的身子,一股涼意竄了上來,她忍不住啊了一聲,咬著牙強忍著開始將身體上下滑動,光潔的胴體像一條蛇,盤在男人身上,竭力挑逗起男人的生命之火。 也許是受到刺激,男人的手突然摟住她的裸背,兩人緊緊地抱在一起… 歐式別墅中。 陳先生坐在沙發上看報。 「我回來了。」 薇靜悄悄地進來,略施粉黛的臉上掩不住憔悴之色。 「嗯?是這樣說的嗎?」 薇頓了頓,咬著牙說,「我回來了,……主人。」 「過來。……我是叫你像狗一樣爬過來。」 陳先生一把揪起跪立在他胯間的薇的長髮,強迫她抬起臉,狠狠兩個耳光抽過去,扇得嘴角流出了鮮血,「臭婊子,越來越沒規矩了,老子只叫你跟那老鬼一個晚上,你竟伺候了他兩天,媽的,想死嗎?」 薇禁不住流下了淚,她真不明白世上竟有如此不講理喻的魔鬼,明明是他送她當禮物送給別人玩弄,現在反過來責怪她,難道他不知道她的命運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嗎? 陳先生雙手一分,薇的上衣從中間整個裂成兩半,半個身子裸在空氣中。 陳先生也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靠,老傢伙真是變態。」 難怪薇會如此痛苦,整個身體幾乎沒有一塊好肉,佈滿了針痕和燙傷,雙乳更是青腫發亮,一塊塊瘀斑布在其上。 「把屁股翹起來讓老子看看。」 「我不……」 薇痛苦地說,然而在陳先生的撥弄下還是露出下身,趴在地上,臀部高高挺出在男人眼前。 果不出陳先生所料,薇的下半身災情更是嚴重,薇從末經過人事緊小收束的菊肛口此時就像一扇破損的門,淒慘地豁出一個合不攏的口子,還可以窺見腥紅的腸道,大腿處血跡斑斑自是想像之中了。 整整兩天,史議長就肛虐了薇整整兩天,這個菊肛愛好者和施虐者完全迷戀在薇的腸道和糞便之中不能自拔,如果不是陳先生一再催促,也許今日還捨不得放人。 薇看不到,這時刻陳先生內心微震,對眼前淒慘的肉體竟然掠過一絲同情,眼神漸漸柔和。 然而,一閃念間,他馬上又對自己剛才的動搖產生了更大的震撼,天哪,這是為什麼? 十年磨難,他早已心硬如鐵,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讓他曾有過絲毫憐惜,同樣美艷動人的青嵐他也可以毫不手軟的虐殺,可是,今天心軟了? 是因為自己對薇的佔有過程中攙雜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特別情感嗎? 警惕啊,警惕啊,陳昆,這將成為你將來的致命之處,說不定你將成為第二個青鵬! 尋思至此,陳先生的目光愈發凜冽,再沒有絲毫同情之色,將對自己的惱怒悉數轉嫁到薇的身上,凶光四射,口裡惡狠狠地罵,「小賤人,看著老子就一臉死相,看到別人就浪成這樣,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他將薇雙手反縛起來,頸上戴上項圈,一手將銀鏈牽在手中,一手執著一根皮鞭,暴風驟雨般啪啪地朝薇大腿和臀部抽去,本是瘀傷纍纍的嫩肌上又暴出幾多血痕,薇才出虎穴又入狼窩,慘叫聲哀求聲不絕入耳,可是頭部被牽住,根本無法逃脫,只有原地轉圈,無力地擺動,試圖減輕鞭笞的痛苦。 陳先生本不真想打她,只是要借此發洩一番怒氣,同時加深薇從心底害怕他的程度而已,眼見效果達到,便放緩節奏,邊打邊問,「知錯了嗎?」 「知錯了,主人。」 薇流淚。 「媽的,還見到別的男人就發浪,淫水直流嗎?」 「不敢了,主人。」 「不敢什麼?」 「……不敢發浪,不敢流……淫水了。」 「不要以為你現在紅了,儼然也像那麼個人樣了就有什麼想法,就想飛,實話告訴你,老子花這麼大的本錢讓你重返舞台,為的就是抬高你的身價,賣個好價錢。既然敢把你放出去,就能把你收回來,既能把你捧上天,也能把你踩下地,你可記清楚羅。」 「記……記清楚了……」 「說,你喜歡什麼?」 「最喜歡主人的大雞巴,最喜歡主人干我的小穴,最喜歡吃主人的精液。」 這一句是陳先生過去強迫薇背熟的,薇也無論重複多少遍也無法習慣,違心說出時,心頭總是一陣苦痛。 陳先生卻甘之如飴,經過這一番前戲,他早就興奮得一柱擎天了,放開薇,給個暗示,薇會意地爬到陳先生腳前,香口輕輕咬住男人的褲褳拉下來,又口舌並用將那根硬梆梆的厭物叼出來。 陽具實在太粗,薇的櫻口無論怎樣努力也只能吞下半根,既便如此,她的整個口腔都脹得滿滿的變了形,就服務水平來說,她不如青嵐來得有技巧,會懂得按男人的狀態進行調整,但陳先生就喜歡她那股不適應的青澀味,往往是她的毫無技巧的吞吐讓他按捺不住爆發的慾望。 此時,他又快控制不住了,但不甘心就此完事,急急抽出來,靜脈纏繞的陽具上閃動著香唾的光澤。 「快,作個金雞獨立。」 薇面紅耳赤。 他所謂的金雞獨立就是像舞蹈演員經常上的形體課那樣,雙手扳住左腳從身後翹上來,彎成一個漂亮的弧形,腳板貼到頭頂,右腳獨立支撐著身體。 這個動作本是造型極具觀賞性,極能凸現女性身體曲線美,可一但在裸露的情況下便具有了特別淫穢的意味,因為女性的下體性徵也在肌肉的極限繃張中更加突出,陳先生偏偏就喜歡這個,來了興致了叫薇做出這個造型觀賞。 本來以優秀舞蹈演員著稱的薇完成這個動作只是小菜,可是今日卻困難之極,下體受創,走路都很艱難,就像抬得起,雙手被縛也無能為力。 陳先生卻說,「我來幫你。」 他強行把薇的一隻腳抬了上去,薇痛得一迭聲地慘呼,幾次調整後還是讓陳先生用蠻力架高腿,就猴急地上前一步,摟緊女人的的纖腰,竟要強行性交,將肉棒硬捅進鼓繃繃的下身。 也許是薇太緊張收縮,或是陰戶腫大了,還是這個姿式根本不適合交合,反正陳先生就是進不去,胡亂插戳中,陳先生自己反而下體發熱變癢,真要控制不住了。 無奈之下,陳先生只得改變姿式,要女人一條腿站立於地,將一條腿高高架在沙發背上,上身俯下,依然保持大開大闔的姿態,用狗交式將粗硬得發漲的肉棒捅進陰戶,一頓狂風暴雨式抽插,女人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撫弄,身體也不自覺地變熱變濕,分泌出大量體液,神經末端的反覆刺激和充實帶給身體的快感讓她暫時忘卻了羞恥,呻吟出聲。 「再說一遍說,你最喜歡什麼……」 「最喜歡主人的大雞巴,最喜歡主人干我的小穴,最喜歡吃主人的精液!」 女人在失神的狀態下脫口而出。 肉棒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突然抽出,捅進女人飽受摧殘的菊花門,突如其來的巨痛如同整個世界的重量一下子全壓在她柔弱的身子上,眼前一黑,暈死過去。 女體癱軟的瞬間,陳先生達到高潮,縱情長吼一聲,一泡濃精深深地注進薇的子宮口。 不管怎樣,在陳先生心中,薇要重於其它那些形形色色的女人,如果不是那件事發生,他依然還是會把薇視為自己的禁臠,偏偏,那件事還是發生了… 第十三章 有些東西永遠放不下 濃重得化不開的烏雲將天地裹得桶一般漆黑,狂風捲集著幕天席地的暴雨肆意摧毀著週遭的一切,在狂怒的宇宙之力面前,任何生命都脆弱得可笑。 除了一個人。 披著雨衣立於路中央的男子,立了很久,姿式都未曾變過,堅定如一塊盤石。 奔馳小轎車的燈光劃開雨幕投射到他的身上。 他恍若未見。 奔馳沖這個不識相的傢伙低吼幾聲,橫臥路上的大樹徹底粉碎了它衝過去的念頭,無奈地滑至跟前停了下來。 阿貴頗感訝異,在C市敢明目張膽擋住陳先生車的只有兩種人,一種是白癡,另一種變成了死人。 駕駛盤旁的擋板已彈開,手槍觸手可及。 「彪哥?」 燈光下,阿貴終於看清了雨中人面孔,緊繃的神經鬆弛下來,搖下車窗沖趨近的雨中人笑道,「原來是你呀,剛才還真嚇我一跳。」 雨中人低頭看到阿貴身邊影影綽綽坐著一個人,低沉含糊道,「接到了?」 「在車裡呢,老闆交待的事誰敢出錯啊。」 「好。」 好字剛出口,驚變徒起,雨中人閃電般地出手,準確地揪住阿貴的頭髮將頭拖出窗外,另一手化掌為刀砍到頸動脈處,這幾下電光火石只在呼吸之間,阿貴還來不及反應就無聲無息地癱軟下去。 雨中人拉開車門,將屍體抱起扔到路畔的樹林中,逕直坐上駕駛席,點火,掉車,拐入另一條陌生的小道。 奇的是坐副席的那人自始至終沒有驚慌,甚至悠閒地點上根煙,火光中閃現出一張姣美無匹的女性面容。 薇雖然心裡也暗暗吃驚,但並不奇怪,在陳先生身邊,什麼奇怪的事情都可能出現。 彪子也許只是奉陳先生的命令改送她去某處而已。 可是路越走越陌生,而且彪子的表情也嚴肅得過份,不時往後看,握著方向盤的手緊張得青筋都暴了出來。 不尋常的舉動不禁讓薇開始疑竇叢生。 「你要帶我去哪裡?」 薇故作輕鬆地問。 彪子繃著臉,置之不理,只管埋頭開車,雨下得更大了,刮雨器已基本失效,擋風玻璃上水濛濛地幾乎無法辨識方向。 薇越發覺得不對勁,她與國家大劇院的演出合同實際上只持續了三天,周文出現後,陳先生為防意外,就把她帶在身邊不放,除非外出應酬。 這天,陳先生留在夜總會和朋友應酬,就叫阿貴負責先把她送回來。 彪子如果不是奉令那是為了什麼,救她? 不可能,彪子是陳先生最忠心的手下,雖然津河區的恥辱之夜是彪子的那一槍將她從深淵拉了回來,但她決不相信他會為她貿然背叛,彪子也不是個好人,其凶狠殘忍她曾親眼目睹,找不出任何理由救她;那麼是為了她的美色綁架她? 這未免更可笑,換成阿貴倒說得過去。 她開始頭疼,索性不想了,聽憑這台不祥之車帶著她滑向何方。 車突然停了下來,四周黑影幢幢。 彪子的臉色忽青忽白,艱難地一個字一個字吐出來,「這裡是津河區與城郊的結合部,沿著這條路筆直走十分鐘,你能看到一個灰白色的三層小樓,記著大門口帖了個倒的福字,三樓頂左頭,周文和一個女人住在裡面。陳先生也知道,很快就會找到你們,你找到周文就趕快遠走高飛吧。」 「你為什麼……」 「別問那麼多了,在我沒改主意前,快走。」 薇的心潮劇烈激盪,星眸異常明亮,手搭到了車門把手上,自由和幸福近在咫尺,只要一觸手就能摸到。 然而,久久沒有動靜,彪子奇怪地看過去,薇淚流滿面,眼中的光芒一層層黯淡下去。 「你不知道,我是走不了的。」 靜默,死一般的靜默,只有女人悲憤的啜泣聲。 一聲霹靂炸響,電光將半邊天空映得失血般慘白,小車已消失在茫茫雨幕之中。 僅距五百米遠的小屋裡,周文不知道他日思夜想的人兒與他交錯而過。 「該吃藥了大懶蟲。」 梅子端著一碗中藥小心翼翼地往床邊走,眼睛被爐火的煙熏得淚汪汪的,楚楚可憐的樣子。 周文倒早就坐了起來,倚在豎立的枕頭上。 全身還是無力,人也瘦了好幾圈,不過比起前幾日來精神倒健旺了許多。 從鬼門關撿回來一條命,他自然明白是誰的功勞,對面前這個俏皮的女孩子打心底感激,「謝謝你。」 梅子笑了,臉上笑出兩個可愛的漩渦,「怎麼謝呀,是以身相許呢還是來世作牛作馬呀。」 周文不好意思地笑笑,不禁臉紅了一片,「以身相許」幾個字讓他想起了兩人肌膚相親的時刻,他原也不是迂腐之人,也是在非常情況下,不過與薇以外的女人發生關係畢竟是件難以啟齒的事情。 梅子也突然意識到自己的玩笑開過了頭,也不禁羞澀起來。 「實說了吧,我媽常說,善惡到頭終有報,要我做個好人,多做好事。你幫我一次,我幫你一次,算是互不相欠啦。」 梅子忽然又說,「你信不信這世上有因果報應?」 「我不知道,應該是不信吧。」 「我媽信,信得要命,她自己就是個濫好人,可惜和我那個短命老爸一樣,早早病死了。繼父在我14歲那年,把我強姦了,又怕後娘罵,索性把我趕出了家門,現在他們在另一個城市,聽說生活得挺滋潤的。所以呀,什麼因果報應,都是他媽的狗屎。」 梅子像在述說別人的故事,臉上沒有一絲悲色,連髒字都沒有幾個,很隨口講來,只有笑容收斂了,大大的眸子深處,濃黑得不見一線光明。 周文無言,這個世界的不平實在是太多了,可笑他剛警校的時候,還曾熱血沸騰,要替天行道,為民除害,現在方才明白,最不公最有害的就是天,有權有勢的人才是真正替天行道的人,至於小民,如同螻蟻一樣,不想逆來順受就自取滅亡,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他恨不得現在能有一隻巨手,掀起撼天巨瀾,把這片不平的天砸個粉碎。 可是,癡人說夢啊,你能與天鬥,你能逆天嗎? 無能的痛苦遠甚肉體的折磨。 梅子見周文表情難受,反倒來開導他,「我不是要你同情我,這麼多年,我早想開了,過去了就過去了,我也不恨誰了,沒有那些事,說不定我也還是會走上這條路,命是如此,誰能說得清呢。只要人活得開心,比什麼都重要。」 周文搖搖頭,「我做不到,有些東西,是永遠放不下的。」 沉默了一會,梅子注意地看著周文糾結的眉心,那裡聚集著濃得化不開的思念和愁緒,輕輕歎道,「你是對的,有些東西,想放也放不下。」 兩人的眼睛同時望向遠方。 梅子轉過話題,「其實,是乾哥哥說過要我幫你的。」 「哪個乾哥哥?」 「就是發二呀,你不知道我們的關係嗎?喔,我忘記說了,他老想做我乾爹,可我認他做我乾哥,嘻嘻。」 提起發二,梅子臉就放晴了,開心了不少,看得出他們之間也許還存在著別的神秘的關係,遠不是乾哥乾妹那麼簡單,「乾哥哥說,你是個好人,也容易衝動,受壞人陷害,要我在可能的情況下幫你一把。我還不信,說堂堂警察還會要我這個做……做那個的幫忙?不想還真讓他說中了。不過,你這麼慘,我倒是寧願他說不中。」 周文一陣汗顏,想起與發二對話那日,自己年少氣盛的模樣恍如隔世。 梅子輕輕地說,「如果一切能重來,你會怎麼作?」 「沒有如果,沒有如果啊。」 周文眼神黯淡,「梅子,我想求你件事。」 「這麼客氣幹嘛,說吧。」 「我求你幫我找一個人。」 「是一個叫薇的女人嗎?」 「是啊,你怎麼知道?」 「每天在夢裡,你都在無數次地叫這個名字,有一次你喊得太大聲,我怕有人聽見,乾脆把你的口堵住了記得嗎?」 周文心中刺痛,「是啊,是啊,薇,她是我的最愛。可是現在她失蹤了。」 「我要到哪去找呢?」 「在我昏迷的前一天,我在國家大劇院看到了她,我拚命叫她,她不理我,有很多人,我不明白她為什麼……」 周文的心慢慢被回憶浸透,顯得語無倫次,「你問她的名字,她叫陸薇,也許她現在還在那裡演出,你找到她就告訴她……不,如果她不願理我你就別說我在哪了……」 「陸……薇,就是那個跳舞的陸薇?」 周文黯然點點頭。 梅子突然起身說,「我出去一下。」 她馬上跑出去,不理周文詫異的目光,重重地關上門,背靠在冰涼的牆上,心潮澎湃,眼淚止不住流了出來。 天哪,原來周文性命相系的愛人,竟然就是舞後陸薇! 幾天前那齷鹺的一幕慢慢浮現到她的眼前…… 第十四章 真正的殘忍 麗歌大舞台。 小川堂最重要的實業,也是黑白兩道各色人物穿梭來往集會的地方,黃賭毒可是一應俱全。 梅子本不欲來這種黑社會的地方,自從上次被周文救過一次以後,她越來越討厭自己從事的職業,每每有從良的念頭,可是她一直癡心守候的那個人會給她一生的承諾嗎? 想到那個既奸滑又可愛的老男人,她是從心底又恨又愛。 這次姐妹一再相邀,說有大老闆光臨,看了幾撥小姐都退了貨,不得已一定要她來救場,說是出手大方,做一次能頂好幾次。 梅子無奈之下只得答應了。 趕到大舞台二樓KTV包廂,裡面已有幾位衣冠楚楚的男客人,陪酒的小姐卻只有兩個。 客人果然一眼看上了她,領班如釋重負地出去了。 她被安排坐到了正中間那個中年男人的身邊,男人只正眼瞧了她一眼,然後默默地喝酒,那一眼就讓她心底一寒。 梅子已看出這裡為首的就是她身邊這個叫陳先生的男人,別人雖說也是客,在他面前卻不敢放肆調笑。 陳先生既不說話也不摸她,梅子不知道叫她來幹什麼,只好也悶聲作臨時招待,見男人快喝光了就添上酒。 卡拉OK機空放著音樂。 真是一些怪人。 梅子想。 「小楊,時間差不多了,叫她進來吧。」 陳先生對一個年輕男人示意。 小楊出去,不一會帶了個女人進來。 女人進來時全場人眼睛都為之一亮,太美了,那女子簡直就是女神的化身,身著玄花中式旗袍,款款而立,儀態萬方,這才是真正的女人啊。 與她相比,梅子不禁自慚形穢。 「陸薇,過來坐我旁邊。」 陳先生拍拍他另一側的皮椅。 陸薇? 果真是新近在媒體風頭無兩的新一代舞後陸薇! 難怪梅子一見她就心跳加速,薇可是她的偶像,一直沒有福分見到本人。 陳先生到底是什麼人,能把這C市第一美人叫到這等骯髒地方來? 薇走到陳先生身邊,剛要坐下,陳先生突然問,「穿內褲了嗎?」 梅子嚇了一跳,懷疑自己聽錯,薇好像也是同樣的感覺,臉上一下就泛紅了,驚惶地看著陳先生。 有人發出猥褻的輕笑。 陳先生不再重複第二次,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薇侷促地看看周圍,用幾乎難以察覺的聲音說,「沒有。」 眼瞼垂了下去。 梅子的眼睛也因驚詫而瞪大,以為自己在作夢,或者作夢也想像不出陳先生會對薇提出那麼羞恥的問題,而薇竟會聽話地作答。 好在陳先生並未再進一步羞辱她,開恩叫薇坐下。 薇總算鬆了口氣。 周圍的人在竊竊私語,眼光不停地瞟向薇的下身,顯然已被薇未穿內褲的事實調起了胃口。 然而噩夢只是開始。 「知道我叫你來幹什麼嗎?」 薇心神未定地搖搖頭。 「是要你來學習,學學什麼叫專業。」 除了陳先生,在場所有人怕都不明白陳先生所謂學習是什麼。 正巧男服務生走進來送茶,陳先生叫他留下,站在廳中央,又拍拍梅子的大腿,「小姑娘,你來表演一下。」 梅子滿頭雲霧,「我?表演什麼啊?」 「你不是搞這個的嗎?平時怎麼搞的就給我們表演怎麼搞呀。」 梅子這下聽懂了,羞怒交加,一股熱血湧上心頭,冷冷地說,「對不起,我坐素台的,不會這個。」 陳先生冷笑,還沒開言,一側那個叫小楊的男人衝過來揪住她的短髮,「媽的,眼睛夾了豆豉。整個場子都是陳先生的,你敢不聽話不想活了嗎?」 陳先生擺了擺手,叫小楊退後,拍出一迭鈔票,不耐煩地說,「不要動不動喊打喊殺,好像額頭上寫著黑社會三個字,要尊重人權,人權懂不懂?愚蠢。小姑娘,你不作我不會勉強你,……啊,那個誰,你旁邊的那兩個小妞來做。」 晚場已接近尾聲,午夜場馬上又要開始了,人來人往的響動在這間燥熱的小屋子裡一點也聽不到。 梅子僵坐著,冷冷地看著另外兩個小姐脫得只餘內衣,趴在惶惶不安的小男生身上,像平時服伺客人做「雙飛」一樣,一前一後跪坐著,伸出溫潤的舌頭,在男人的肌膚上一寸寸舔過去。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只覺得好漫長好漫長。 梅子覺得好羞恥,好骯髒,雖然不是她自己在作,雖然她也曾無數次像這樣為男人服務,但那都是在封閉的兩人世界中,哪有過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做這等丑,好像幾隻發情的動物,關在籠\中表演性交給圍觀的人觀賞的動物。 那兩個女孩子也許感受沒有那麼複雜,做得很專業,很投入,香舌像風車一樣在小男生的小乳頭上打轉,弄得本是平平的地方硬是暴起兩個小豆粒,每個敏感地帶都拖下了亮亮的香唾,還沒做到下身,小男生的陽物就已經硬梆梆地翹起老高。 胸腹部和大腿做完,小姐示意小男生趴過來。 男服務生起初還緊張得發抖,現在完全亢奮了,狗一樣趴著,等待新一輪的溫存享受。 陳先生卻突然打斷他們,說,「好,你們暫停。陸小姐,都看清了嗎?」 薇紅著臉不說話。 「你,像她們一樣,接著做後半部分。」 場裡驀然沉寂下來,梅子眼前一暈,剛才還只是驚詫,現在則是驚恐了。 陳先生的猙獰面目完全暴露無遺,原來他就是要在這個場合來狠狠羞辱薇。 人們懷著各式複雜的心情等待著高貴的女皇是怎樣低下頭顱的。 薇的臉色慘白,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走到小男生的跟前,久久不動。 「啪!」 凌厲的鞭響驚醒了人們麻木的神經,陳先生不知從哪裡拿出一根馬鞭,重重抽到薇的後背上,這一鞭抽得狠,半幅衣裙竟生生撕裂,大半邊光潔的後背坦露出來,還能隱約見到深深的臀溝,還有一道長長的鮮紅的鞭印。 「不記得規距了嗎?」 薇踉蹌著跌倒在地,抬起頭來,眼眶紅了,想哭出來的感覺,這次但是手卻順從地從旗袍下擺高開叉處拉起來,白生生的大腿令人心迷神搖,下擺繼續往上卷,女人曲線秀美的下身一點點地裸露出來,直至看到,恥毛! 天哪,果真沒穿內褲,令萬人仰慕的高貴麗人竟然在這種地方,在眾多陌生男人面前,輕易就裸出了下身! 薇的身子抖動不止。 所有男人的眼睛都集中在同一處,越瞪越大,呼吸都屏住了。 薇茫然的視線收了回來,正好與梅子對視了一眼,眼神竟是那麼的淒絕,苦澀,不忍卒睹。 梅子潸然淚下。 她從來把自己看得很輕很賤,自從被繼父姦污後,她一生的幸福和貞潔就毀掉了,所以,她放浪形骸,穿梭於霓虹燈下,與形形色色的男人苟合。 然而,在她心中,卻總有一個藍天般的夢想,如果有來世,她要作個清清白白堂堂正正的美麗女人,女人,其實應該是一個不容玷污的高貴字眼,應該是被無比精心呵護和愛寵的艷麗鮮花。 那一天,梅子在電視轉播中第一次看到了薇的演出,舞台上的白天鵝是那麼靈性,聖潔,光彩動人,這才是她真心嚮往的女人啊。 就是從那一刻起,薇成了梅子心目中的女神。 今天這個本應是梅子最興奮的日子卻成了難言的惡夢,她的女神在受難,受著人間最淫穢無恥的戲弄,她只能和其它看客一起,無能為力地在一側旁觀。 打破了,一切美好的東西被無情地打了個粉碎。 她覺得自己有罪,像個幫兇。 薇慢慢跪下去,伸出一截香舌,在群狼熾熱的眼光環伺中,向那具陌生的男人胴體,麻木地,舔過去… 「歐,我受不了了。」 有人忍不住香艷的刺激,不自覺地在自己的下身搓來搓去。 陳先生不為所動,眼看薇艱難地一路從背走到了屁股,森然道,「記住,還有屁眼。」 拿舌頭舔屁眼! 天哪,這是連梅子也從來都拒絕做的骯髒地方,只有下九流的妓女才會為了錢幹這種勾當。 而且那小男生明顯沒擦乾淨屁股,屎眼上還殘留著髒物。 陳先生簡直是個畜生! 為什麼薇要這麼順從? 為什麼受到這種虐待,她還有活下去的勇氣? 淫靡的氣氛中,薇迷失了自己,完全是一副自暴自棄的神情,不顧一切地將舌頭抵在了小男生的屁眼上。 小男生早就受不住莫大的刺激,濃精一洩而出。 薇劇烈地嘔吐起來。 一團苦澀的東西湧上梅子的喉頭,朦朧中,她看到了陳先生的笑,那一刻,她終於明白什麼叫真正的殘忍… 這一切到底應不應該告訴周文呢? 她想起發二臨走前跟她說的話,「你害了我,也害了他。」 難道發二不幸言中,周文命運\的轉折真的由她而起嗎? 現在,命運\無情地再次將她扔在了十字路口上… 外面,風聲凜冽,暴雨從破爛的窗口狠狠的抽進來,把窗楣打得嘩啦啦響,地板濕了一大片。 第十五章 黑暗籠照住了孤清落寞的身子 陳先生像一頭受傷發狂的獅子,不停地在室內踱步,眼光讓所有人膽寒,他凶狠地從一張張面孔上掃過去,沒有人敢同他對視,紛紛避開那如刀的鋒芒。 薇的失蹤給他的衝擊實在太大,他蒙受的羞辱足以使他恨不得將眼前這些無能的傢伙通通幹掉,然後端上一挺機槍衝到大街上對著過往行人掃射。 他終於體會到青鵬在愛女綁架後的心情了。 除了十年前發現青鵬出賣他的那一次,他從來再沒有這樣焦躁不安,凶相畢露過,其實彪子在太歲頭上動土,橫刀奪去禁臠固然讓他難堪,但還不至於他敏感至此,他恐懼的是,多年忠心不二的兄弟竟會突然背叛,是臨時衝動還是蓄謀\已久,是個人行為還是有幕後黑手,他的身邊是不是還有彪子這樣的人呢,他一概不知。 總之,事情就是這麼不受控制地發生了。 在有夠滑稽,青鵬死了沒多久,覆亡的那一幕就如此驚人雷同的在他身上重演。 黑暗中,青議長的幽靈嘎嘎大笑。 莫名的寒意從心頭升起。 無論何等代價一定要盡快擺平這件事,決不能讓他的威信受損! 「小楊,你馬上帶人到那小婊子那裡去,看周文是不是和她在一起,如果跑了,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追到。阿勝,你和各幫派通一下氣,要他們幫忙找彪子的下落,有什麼消息趕快通告,……至於陸薇,哼哼,她心裡知道得很清楚,只要在外面超過一天,她就是爬,也會爬回來找我,不怕她飛出老子的五指山。」 陳先生拔通號碼,「老宋啊,弟兄有難要伸援手啊,我有個手下拐跑了一個女人,……唉,真人面前不敢說假啊,說實了,是把陸薇綁架了。……對,您能不能出動一下警、直升機什麼的幫我找找。小弟感恩不盡啊。……好的,好的,哈哈,一定,一定。」 放下電話,陳先生的笑容隨即斂起,見眾人還在靜候,厲聲說,「還等什麼,趕快行動!」 眾人魚貫而出,房門自動合上的瞬間,陳先生的左臉不自覺地狠狠抽動了一下。 雨下了整夜,到黎明才淅淅瀝瀝地住了,空氣顯得格外清新。 昨晚彪子只顧往郊外開,雨太大,迷了路,只好中途棄車,帶著薇一路跌跌撞撞上了山,好不容易才見到一個小山洞,正好容得下兩人躲雨,十分狼狽。 夜,長得過份,令人焦躁不安,彪子往外看,儘管避開薇淋得玲瓏剔透的身子,儘管黑得什麼也瞧不見,內心好像還是有一團火苗燃燒。 熬到天明,彪子說出去看能不能找點吃的,順便探探路。 回來時大吃一驚,只見女人躺在地上,癲狂般地來回翻滾,濕透的衣裳凌亂不堪,多處破裂,神情痛苦欲絕,尤其用力摩擦著下半身,灰土沾了滿頭滿面。 彪子不明白怎麼回事,試圖抱住她,薇的力道特別大,根本抱不住,只好按在地上,粗粗地用繩索縛住手腳,讓她失去自殘的能力。 薇無意識地嘶喊著,身體活像條大肉蟲,兀自扭動。 不久,薇醒了,兩人默默地在洞中站著,沒有衣服可以替換,薇的身上春光乍洩,關鍵部位若隱若現,彪子扭過頭去。 「現在你應明白了我說逃不了的理由。」 薇的聲音空洞,了無生氣,「那個魔鬼在我身上種了病毒,每天要在他手上拿一次解藥,才能抑制病毒的發作,否則,就像早上一樣,一次比一次發作得嚴重,直至……」 「醫學這麼昌明,就沒辦法治?」 薇搖了搖頭,「他帶我看過被病毒折磨得生死不能的人,天,太可怕了。」 她摀住臉。 彪子說,「換了我,大不了一死,臨死還要跟他拚個魚死網破。」 薇苦澀地說,「死,有這麼簡單嗎?他說,如果我尋死,他就把病毒種在文哥身上,折磨他一輩子。更何況,每次面對那魔鬼,我連死的勇氣都沒有。」 彪子澀聲道,「你對他這麼好,為什麼不回到身邊。」 「我的身體已經髒了,命也只剩了半條,帶著我,只會拖累他,還是離他遠遠的,日子久了,就把我忘了,另外找一個女人過快快活活的日子。或者有一天,我能鼓足勇氣了此殘生的話,我也會在九泉之下衷心祝福他的……」 話到終了已泣不成聲。 「不管怎樣,有我陪著你。」 說完這話,彪子的臉已是漲得通紅。 薇驚訝地抬起頭,淚眼中,彪子平日冷硬的目光溫暖而真摯,她一直不知道這次彪子為什麼會突然衝動地救她出火坑,但是見到這眼神,她明白,再說什麼都是多餘的了。 見女人怔怔地看著自己,彪子竟會第一次感到羞澀,不由得背身走出洞外。 外人不知道陳先生和薇的關係,他知道得很清楚,常常跟隨在陳先生身邊,他時常可以見到這個美麗超凡的女人,也看著這個最初清新純美的女孩是怎樣在陳先生的暴虐下,一步步調教成性奴的,然而暴虐並沒有折損薇的美麗,反而蛻變得有如宮庭貴婦般高傲冷艷。 不知為什麼,從一開始,他就對薇有天然的好感,女人受虐時滿身晶亮的油汗,浮現著血痕的雪肌和楚楚可憐的表情時時刺激著他的神經,令他焦躁不安,隨著薇受虐的加深而加深。 他是個冷血的殺手,一旦萌動感情,卻比常人更無法抑制,就像找不到渲洩口的爆炸氣體在體內不停地流竄,隨時都有爆發的可能。 他承認自己不是個好人,為什麼會為了一個女人捨去生命鋌而走險呢? 他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他從來就不善思考,只善於行動,只有行動才能解釋一切。 身後傳來細微的腳步聲,彪子沒有回頭。 空氣中已有淡淡的女體幽香。 一雙裸露的玉臂從他腋下穿過來,緩慢、溫柔地擼起襯衫,坦出男人陽剛氣十足的寬厚胸背,環抱著,將身體緊緊地貼了上去。 兩團溫暖柔軟的肉團擠壓在他的背上,上下緩緩移動,纖白修長的手指還有意無意地搭向男人的命根處,輕輕揉搓,那種肌膚相親的熨帖感一旦與身後這個美女的容貌和身份聯繫起來就像一根扔進汽油桶的火柴,呼地一下燃起了熾天火焰。 彪子轉身,全身赤裸的女人已媚眼如絲,喘息聲聲,慾火使雪一般的肌膚泛起動人的粉紅,人在情至濃處往往就會催生出類似春藥的性味,淫靡之極,彪子不由得衝著那紅艷翕動的櫻口深吻下去,兩根舌頭激情地纏繞在一起,久久無法分開。 男人一把抄起女人的膝彎,橫抱著朝洞裡走去。 這是一場一面倒的的戰爭,在薇的曲意奉迎下,彪子像一位大將軍在香肌柔骨的疆場上姿意馳騁,女人很懂得討好男人的技巧,自始至終發出錯落有致令人蝕骨的呻吟聲,適時幾聲示弱的嬌嗔又誘使男人一鼓作氣攀上新的高峰,身體則像波浪一樣起伏流轉,每一次有力的衝擊都能得到她積極的配合,直搗得花心氾濫成災,令壓於其上的男人魂銷天外,直至雙雙攀上快感的巔峰… 薇貓一樣慵懶地倦著,臉伏在男人的胸膛上,楚楚動人的神情給人無限疼愛,激烈的床戲也讓她喘息未定,額上還蒙著一層細密的汗珠。 彪子輕撫著薇的身體,「我知道你不愛我,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薇幽幽地說,「現在我唯一能做到的事,就是讓對我好的人不再留下任何遺憾。」 她想起周文始終沒有成功過一次的性愛,心頭泛起一陣悲苦。 「你打算回到陳先生那裡去?」 女人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我,我亂得很,看不到前途,看不到光明,其實就算死也無所謂。」 「不准走,也不準死,我要你好好活著,一定有辦法可以讓你復元。」 薇淒然一笑,「傻瓜。」 胡亂吃了一些野果,兩人匆匆上路,在山林中穿行時,聽得頭頂有巨大的轟鳴聲逼近,一架警用直升機在他們上空盤旋了一會,掉頭而去。 不久,依稀有人聲向這邊而來。 「糟糕,陳昆比我想像的厲害,連這一招都使出來了。我們被發現了。」 「跑不了了,你還是丟下我快逃吧,那惡魔還需要我,不會對我怎麼樣的。」 彪子深深地凝望著那雙剪穿秋水的秀眸,神情古怪,似有萬般話語不知從何說起,最後長歎了一口氣,「如果留著這條命,我發誓一定為你找出解藥。」 掉頭疾奔而去。 薇無言地看著他身影消失,一片空白,不知道應該想什麼,或者做點什麼,片刻,回過身去,一步步朝山下挪去,此時日頭初起,給她拉出一條長長的陰影,就像拖著厚重的腳鐐,一步步走向陰濃的深處。 山腰處,陳先生靜靜地站著,等著她。 「和彪子在一起好玩嗎?」 嘲弄的聲音尖銳高亢。 薇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陳先生一把扒開她半濕的衣裳,擰住她的乳頭,擰得咬牙切齒。 薇痛得劇烈顫抖,依然緊咬牙關一聲不吭。 遠處,幾聲槍響。 薇臉色刷白。 陳先生說,「很難過吧,你的新情人又成了槍下之鬼。可惜呀,怎麼飛也飛不出我陳某人的五指山。」 薇感覺好冷,大地雖一片光明,她卻覺得黑暗提前籠照住了孤清落寞的身子。 第十六章 刀鋒美女 三月三,龍抬頭。 恰是史議長六十大壽的好日子,當真是冠蓋雲集,高朋滿座。 陳先生沒有出現,所有黑道朋友都和他一樣,主動避嫌,只在暗中送了份厚禮。 入夜之後,一輛接一輛的高級轎車悄無聲息地滑進了陳先生的小院。 這個晚上才是史議長和陳先生共同商議好的真正的慶典,來人雖只十個出頭,可都是黑黃白三道上最心腹最過命的大佬,像歐陽市長,警局宋局長,三江幫幫主江全等,幾乎一網打盡C市頭面人物。 晚餐中,除了極品佳餚,伺應生也都是赤身裸體的上等美女,陳先生介紹說都是新進的模特和媒體新秀,個個風姿綽約,只在隱秘處象徵性掛上一點裝飾物,走起路來叮叮噹噹響,讓那些大佬們目眩神搖,口福眼福之餘還忘不了手也福一下。 大家為史議長的健康,也為他們在一年中取得的巨大成功,終於能一統C城天下舉杯共祝,賓主盡歡。 餐後,陳先生神秘地透露將有一場精彩異常的演出奉送。 於是大家起身步入小會議廳,這裡臨時加裝了一個小舞台和多盞聚光綵燈,台下散開擺著十幾把舒適的輕便椅,這都沒什麼,唯一不尋常的是前排靠牆的椅子上已經坐了一個人,全身被一件黑袍遮得嚴嚴實實,臉也讓黑紗蒙住了,看不到嘴臉。 他的身後站了兩個大漢,筆挺地一動不動。 大佬們心生疑慮,議論紛紛,陳先生笑道,「大家請隨意坐吧,演出馬上開始了。至於那個人嘛,是我特意請來的客人,無礙,無礙。不過我唯一要提醒的是,表演有刺激性,請隨時準備好救心丹呀,哈哈。」 大佬們的胃口馬上調得高高的,頗感期待。 史議長笑道,「陳昆,就你名堂多,我們年紀都不小了,心臟又不好,出了問題我可是要索賠的。」 人們很配合地一陣大笑。 「不信的話,我給你們看看演出道具。」 他拍一拍手,舞台上緩緩升起一個直徑約三米的刀圈,升至膝蓋高即停住,平平的刀口垂直向上,閃著寒光,看得出相當鋒利。 陳先生拿出一張白紙,走到刀圈旁,輕輕拂過,白紙分成兩半,無聲地飄落在地。 人們一陣低聲驚歎。 「先生們,現在讓我們用掌聲,有請今天的表演嘉賓,新一代舞後,陸薇。」 台下眾人馬上被這個名字震撼了,由於陳先生霸得緊,即便在他們中間,也只有史議長等一二之人曾有幸與這位絕代佳人一親芳澤,今日能不能如願還不清楚,但與神秘的刀圈聯繫在一起,腎上腺立時加速分泌,掌聲自然給得持久,熱烈,發自真心。 燈光全暗,音樂起。 有如真正的舞台,追光打過去,台上多了一個高挑婀娜的女子。 薇,冷漠地站在眾人淫靡的視線下,她全身赤裸,裸得很徹底,只在頸上戴著黑色項圈,腳上穿著芭蕾舞的弓鞋連胯間的恥光也刮得乾乾淨淨,像新生的嬰兒一樣,比白皙炫目的肌膚的色澤只略深一點的纖細狹縫和賁起墳丘吸引住了所有的目光。 只有那份氣質,凜然不可侵犯的高貴氣質,還是屬於薇自己的,屬於永遠的白天鵝的。 聽到旁邊的人嘖嘖驚歎,史議長不無得意地說,「看看,人家是怎麼保養的,無論你怎麼弄那小穴都是那麼乾淨緊湊,這才叫檔次啊。哪像那些騷貨,大炮口一樣。」 「這麼說,您老人家早就摸清情況羅?」 「好像那桿老槍還沒失靈吧,哈哈哈。」 眾人無恥地哄笑起來。 薇置若未聞,神遊物外。 陳先生重新上台,手中多了一根皮鞭。 他驅使著薇從刀圈上跨過去,站直。 刀口正對著她的下身,凜凜地放射著寒氣。 在陳先生的示意下,音樂重起,是一段中等節拍的爵士樂。 刀架緩緩升起。 越過了薇的膝彎,在大腿內側越升越高。 在陳先生的喝令下,薇踮起了腳尖,像平日練習的芭蕾。 然而,刀架還在升高,逼近了恥丘。 薇臉色蒼白。 眾人屏住呼吸,嘴色張得老大,有人的口水淌出來了也不自覺。 天哪,還不停,美人就要廢了。 音樂進入一個小高潮,密集的鼓點一落,刀架嘎然而止。 刀鋒距離女人下身的墳起處僅餘不到半個厘米。 人們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擦去頭上的冷汗。 不少人立竿見影,褲襠處賁起老高。 望著這些人的醜態,陳先生的嘴角不為人察地咧了一下。 「接下來,我們進入正式的演出。」 難道這只是開始嗎? 大佬們的興趣愈發濃厚。 陳先生的鞭子在薇挺翹的屁股上輕抽一下,薇滿懷屈辱地保持著踮腳直立的姿式,慢慢沿著刀圈走動起來。 在此前一天,她曾在同樣的刀圈上進行過訓練。 在她被重新抓了回來後,陳先生變得更像一個魔王,對她愈發瘋狂,她的神經已繃在了極限,也許斷裂的那一天,就是她的大限來到了。 和彪子的一席談後,她越來越多地想到了死,或者只有死,才是她永遠的解脫… 可是,陳先生連死的權利都不曾給她,他看出薇已不像過去那樣順從,這一點既給了他加倍狂暴的理由,也引起他足夠的警惕和防範。 在無窮無盡的性虐、鞭笞過程中,薇終於後悔,為何不在山上和彪子一起共赴死難。 命運\就像這個刀圈,週而復始,無窮無盡,同時又充滿著吃人的陷阱。 她機械地一步一步挪動著,下半身的肌肉繃得緊緊的。 作為藝校的高材生,這是她的基本功,走來並不是太費力。 可是陳先生曾說過,音樂不停她也不准停下來,而且刀鋒那麼銳利,稍不留神擦著就是皮綻肉開,她能堅持下去嗎? 一圈,兩圈,三圈… 大佬們興致勃勃地看著天仙般的美人在刀光中展現出來的殘酷美,那緊湊的臀部,渾圓修長的玉腿,當然,還有無遮無擋的桃源洞口,如果不是刀鋒,而是換了結節的繩圈,下面也許早就淫水氾濫了吧。 有人想到這裡,不免心怨陳先生太不解風情。 陳先生含笑道,「大家看到了,再走下去對我們薇美人來說也只是小兒科,所以,稍稍增加一點難度。」 他令薇停下來,一個妖艷裸女上台遞過一個盤子,裡面放著兩個銀鏈繫著的小球。 陳先生把帶著夾子的一頭夾到了薇細嫩的乳頭上,一邊一個小鐵球垂在她的肚腹間。 薇的乳房雖不是豐滿型,卻很堅挺,兩個鐵球拉著也仍然保持著優美的曲線,沒有怎麼下墜。 又是一鞭抽來,這是要她繼續行進的號令。 乳頭被夾時,薇已是痛得眉頭緊皺,鋒利的尖齒毫不留情地深陷在她柔軟的嫩肉裡,咬得死死的。 走動的第一步她就差點叫出聲來,小球突如其來地擺動讓乳頭上的夾子再次狠狠地咬了她一口,一陣劇痛從胸前竄入大腦。 她深吸一口氣,咬咬牙,小心地往前挪去。 然而不論怎麼小心,鐵球總是隨著身體的運\動小幅擺動著,一下接一下地刺激著她的痛覺神經,乳頭充血了,她感覺得出胸前那地方開始腫脹,麻木,左胸也許還破了皮,一縷鮮血沿著雪白的峰巒蜿蜒爬了下來。 見到血,人們更加興奮,坐在後排的悄悄把椅子移動到前面來。 沒有人說話,香艷刺激的表演完全控制了整個場面的氣氛。 幾圈後,難度再次加大,一個侏儒被放到了她的脖子上。 侏儒雖然只有四十來斤,放在平時只像個孩童一樣,可現在她的全身重量都集中在一雙纖細的腳尖上,而且在不知道多少圈之後,小腿已出現酸澀。 此時再有個四十多斤的人壓在她的肩膀上無異於雪上加霜。 薇心中悲苦,可是音樂未停,反而轉成了搖滾,她只有橫下心,同時忍受著胸口的劇痛和肩頭的重負,艱難地前行著。 侏儒是個傻蛋,渾不知身下之凶險,坐在美人光潔的肩頭異常興奮,身子動來動去,抓著薇盤起的長髮象握著馬的韁\繩,兩隻小腳打在柔軟的胸乳上,口中還吆喝著,「駕,駕。」 只苦了薇,手用力捉住侏儒的腳不能亂動,還得看清前方的去路,保持身體穩定的努力越來越艱苦,更可怕的是,兩腳開始微微顫抖了。 可恨那小子得意忘形,屁股翹起用力一墩。 「啊~~」襲擊之下,薇的上身突然向前傾去,變成了45度的彎,眼看就要跌倒在刀口之上。 所有人也齊齊驚啊了一聲,除了蒙面人,全部站了起來。 陳先生不動聲色,眼中閃動著殘忍的光芒。 情急之下,薇的一隻腳用力探出,生死一發之際,拚命止住了下傾的趨勢。 緩過一口氣,再慢慢抬起身子,胸前的鐵球早已無暇顧及,乳頭全部在剛才的劇烈擺動中被夾子咬破,兩行鮮血流了下來,滴在刀鋒上,艷麗得分外刺目。 薇的後背已全是細密的汗水。 情緒激盪之下,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下身一熱,一泡熱尿飛濺出來,淅淅瀝瀝地打在刀鋒上,像一串串銀珠四散灑在木質地板上。 羞辱,屈辱,憤怒,羞怒,也許什麼詞也形容不了此時薇的心情。 淚水,也流了出來。 侏儒領教了厲害,嚇得不敢再動。 她也無力再來一次。 音樂還沒停止。 薇無法回頭,看不到陳先生陰笑的臉。 他悄悄按動了手中一個遙控器的開關。 驀然,薇的雙眼瞪大,櫻唇翕動,細心的人可以看到臀部的肌肉在不停地顫動。 人們不明就以。 只有薇知道,突然有強烈的電磁振動從腸道中迸出,一圈圈地在她身體裡擴散開來。 是的,她差點忘記了,上台前,陳先生在她的菊肛中埋進了一個小小的震盪器,在外表完全看不出來。 想不到在這個時候會發作出來。 薇眼前發黑,景物越來越模糊,腳底象灌足了鉛,無論如何再也邁不開一步。 她清楚地意識到,她馬上就要崩潰了。 難道陳先生處心積慮,就是要看著她死在這台上嗎? 好,我滿足你便是。 搖搖晃晃,搖搖晃晃… 大佬們也揪著心隨著她的身體上上下下,上上下下。 音樂還沒停。 好像接近尾聲了。 是啊,接近尾聲了… 薇喪失了所有的氣力,像一片落葉,無所倚賴地,向著面前的刀鋒,迎面撲了下去。 紅光一閃,音樂驟停。 「歐……」 眾人再次齊齊驚呼。 沒有人留意那個蒙面人連人帶椅重重摔在地上。 這一次,奇跡沒有重現。 雪白的肉體橫臥在舞台上,盤起的髮髻已經散開,勻停豐腴的長腿無意識地搭拉開來,燈光輝映下冶艷無比,有如被遺棄到了雜草間玲瓏剔透的珍貴花瓶。 然而,沒有血,那羞處畢現的胯間沒有血! 陳先生在眾人的驚詫中滿面春風地走上台來,說道,「夠刺激吧諸位,其實呢,剛才是變了個戲法。至於這個刀圈……」 他拈起散在地上的刀片,用手隨意搓成一團,又是彈開來,「只是個可以亂真的塑料片而已,只不過你們不知道,這女人也不知道,只有我知道。」 「至於這個女人,還要供大家娛樂啊,放心,沒傷她毫髮,只是嚇著了。」 說完,他狠狠一鞭朝薇的身體抽去,果然聽得女人痛楚地呻吟起來。 史議長帶頭,大家為這精彩絕侖的表演熱烈鼓掌。 第十七章 故事的結局 薇跪在宋局長的胯下,吮吸著他的肉棒。 剛才她被送回裡間,稍事休整,雖然心力交疲,但陳先生並不會放過她,那些急渴得到她肉體的大佬們也不會答應,不久就要她再次出來。 這次不是生命遊戲,而是更可恥的肉體侍奉。 陳先生握著皮鞭,領著她從最右端的史議長開始,用口和手為男人們服務,而且還要一滴不漏地將噁心的精液咽到肚中。 本來,男人們也可盡情享用薇的身體,不過礙於身份,大都只捏弄一下美人滑膩細嫩的胸乳就罷手了。 陳先生在一旁監督,如果有人不滿意,就是一鞭往裸背上抽去。 到宋局長,已是第六個了。 一次又一次地強迫聞到那骯髒的性臭味,而且有些老人身上更有一種刺鼻的惡臭,薇早已反胃欲嘔,可是,後面還有好幾個人在等著她。 宋局長的陽具象條萎糜不振的肉蟲,小小白白的,長長的包皮內散發出刺鼻的性臭味,翻開來覆滿了腥黃的垢物。 好在出來得倒是乾淨利落,幾滴老精不到一分鐘就出來了,想想不甘心,硬是捏著她的嘴巴,往裡面再注了一泡騷尿。 薇昏頭昏腦的,也不覺得羞恥了,只盼盡快脫離這煉獄。 下一個,就是蒙面人了。 她沒有多想,像對所有人一樣,習慣地拉開他的褲褳,掏出了那根她厭惡之極的陽物。 男人在不停地抖動。 竟沒有勃起。 難道是陽痿? 她欲哭無淚。 陳先生越來越亢奮。 肉棒上有粒黑痣,多麼熟悉的痣。 薇突然渾身一震,坐倒在地,「文……啊,文……」 「不錯,你認出來了嗎?」 陳先生拉住蒙面布使勁一扯。 周文,果是周文! 塞住口,捆住手腳,被生生按在椅子上不能動彈。 從始至終,他被迫看了大廳中發生的一切,目睹著愛人被侮辱被調教,在仇人膝下宛轉承歡的淫態,雙眼赤紅,似欲滴血,臉也憋成了紫紅色,傷痛欲絕,如果可以,他真想變成一個厲鬼,將那個奪他所愛辱他所愛的男人撕成碎片活活吞下去! 廳裡騷動起來,大佬們料不到會有外人在場,尤其是認識周文的宋局長,更是渾身不自在。 陳先生陪笑道,「請先生們到客房休息,這是我的私人恩怨,了清了再來陪諸位好好樂樂,保證不留後患。」 眾人散去後,陳先生拖了條椅子坐到周文對面,同時將癱軟在地的薇抱起來,讓她面朝下軟軟趴在自己的膝上,「周警官,看來我們很有緣分啊。故事的結局,忠奸主角總要見上那麼一面的,所以我們終於又見面了,真不知是命運\的安排還是導演的安排,不過遺憾的是,笑到最後的好像是我。」 「你確是厲害,不知從哪知道了我的這幢別墅,還能在如此警衛森嚴的情況下差點潛入到了裡面,就和上次一樣,神出鬼沒的,還殺了我兩個守衛,我十分佩服。」 梅子最終還是提供了重要線索,在整個事件中,她成了唯一推動著故事發展的人,然而,也在無意識中成了製造周文和薇悲劇的間接罪人,世態變化委實難以預料。 正如陳先生所說,周文連續幾日潛伏在麗歌大舞台的周圍,暗中跟蹤小川堂車輛,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讓他摸到了陳先生的住所,雖然沒有親眼見到薇,但從目睹陳先生的真容開始,他就堅信薇一定關在裡面。 一個月黑風高的深夜,他孤身闖入陳府,可惜由於對地形不熟,觸動了警報,終於失手就擒。 梅子倒是機靈,發現周文情況有異當即效仿發二連夜逃亡,讓陳先生派去追捕的人撲了個空,免去一場劫難。 陳先生放肆地拍了拍女人雪白的屁股,女人還沒清醒,一動不動。 「可惜啊,你再也沒有上次那麼好命了,功敗垂成的滋味不好受吧。不過,我也將你列為上賓,請你觀賞了一場香艷之極的表演呀。」 他得意地笑了,手使勁摳進女人溫暖的陰洞中,薇無意識地嚶嚀一聲。 「說實話,女人長得這麼美麗為了什麼,就是為了給男人玩的。和女人玩感情,害了多少人啊。比如彪子,為了薇美人橫屍山下,比如青鵬,和女人嘔氣,讓青嵐氣得心臟病發作,說來不是多虧這件事,我還真攻不進那老傢伙的堡壘… …扯遠了,就說你吧,不是為了這個女人,你會如此玩命嗎?」 他把薇改個姿式,將她坐起來,兩腿大大地扒開,將潔淨無毛的私處正對著血紅著眼的周文。 「好好看看,你怕還沒看過她的身體吧,天可憐見的,給我幹的時候,還是處女啊。什麼是強者,就是掌握命運\的人,我掌握了你們兩個人的命運\,我就是強者,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死,要干薇美人的哪個洞就是哪個洞,你一個屁也放不出。」 長笑中,他將硬得發燙的陽具插進了薇的下身,迷迷糊糊的薇本能在擺動著屁股。 「看到了嗎,看到了嗎?你的美人愛我的雞巴,」他撫著薇平坦的小腹,神秘地說,「我還奉送你一個秘密,薇美人已經懷上了我的孩子,再有八個月,我就要做爸爸了,恭喜我吧,哈哈哈~~來人,拿去他的口球。」 塞口物除去,周文張大嘴,然而從胸腔中吼出來卻是嘶啞的「啊啊」聲,在巨大的打擊面前,他失語了,一口鮮血噴向空中。 迷離中,薇彷彿看到了周文在她面前,是做夢嗎? 不,不是做夢,真是他,他怎麼在這裡,我不能見他啊,我就是用這幅醜態與他相見的嗎? 天哪… 薇胸口重重一擊,再度陷入黑暗之中。 陳先生站起來,拍拍手,像扔垃圾一樣將腳下昏迷的女人踢到一邊,搖晃著那根還沾著薇的血和體液的肉棒走到周文面前,「看得很過癮吧,媽的,瞪著一雙豬眼看著老子,吃我嗎?實說了吧,本來,我是答應了薇放過你,可是你還是不知死活地找上門來,就怪不得老子無情了。也好,早點讓你看到早點死心。不過我這人就是仁慈,不會殺你,我還會把你養起來,讓你親眼看看薇跟著我的幸福生活,哈哈哈……」 「拖下去,把他送到阿勝那裡,按我吩咐的,每天定量注射點藥,讓他上癮,又不滿足他,還給他找點樂子,看這條硬漢能硬到幾時,……哼哼,到時候,老子叫你吃屎你不敢吃糠。」 尾章 淚 地下舞廳。 音樂象颶風掃過全場。 陳先生從腰後摸出一把槍,當面將一整匣黃澄澄的子彈推進槍膛,扔到周文面前,「這是你的槍,有種的話,再衝我開一槍,我保證決不難為你,還要放了那個女人。」 周文的手指搭到槍身上,熟悉的金屬冰冷質感就像清泉從指尖流向全身,可是他太虛弱了,小小的手槍此時竟有千鈞之重。 「撿起來,混蛋。」 槍口抬了起來,搖晃得嚇人,人也如同風中的蒲柳,擺來擺去。 只抬了一半,又頹然掉落下去。 陳先生浮上一層得意的笑容,四周的人也放鬆了繃緊的神經。 在這一瞬,周文再次抬起槍來,整個人煥發出刀一般銳利的光芒,眼神收束成鋒之一線,槍口穩穩地指向陳先生的頭顱,保險打開了。 轉眼間,他成了一尊威壓全場的神。 保鏢們目瞪口呆,忘記了抽槍,陳先生怎也料不到面前這男子還有如此強大的精神力量,還能催動生命中最後的火焰,他驚得本能地伸開雙臂,瞳孔擴大。 空氣,在這一刻凝固。 「哈哈哈哈哈……」 陳先生的狂笑打破了沉寂,「傻瓜,真是傻瓜,我們相互用槍指著對峙過三次,第一次,我贏了,第二次,我輸了,你以為我真會蠢到白白送給你第三次機會嗎?」 周文依然毫不遲疑地扣動了扳機。 呯~~~ 巨大的聲響撕裂了空氣,子彈破膛而出,兇猛而準確地撲向目標。 陳先生臉上還掛著微笑,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胸口可怖的黑洞,鮮血迅速地浸透了衣裳,一圈一圈擴大著地盤。 門被人從外面撞開,一群全副武裝的便衣人衝了進來,不費吹灰之力就控制了整個局面。 最後走進來的是一個矮胖的老人,史議長。 陳先生看著他,嘴張成了O型。 史議長道,「你是想問我明明做過手腳的槍為什麼又打得出子彈了,或者想問我為什麼突然不請自來,出現在你面前?我都可以回答你,第一,槍既然可以做手腳,自然可以做回來。第二,你的私慾太重,擴張太快,不要以為你背著我與江全他們拉聯盟搞毒品我就不知道,我既然可以把你拉出來,自然可以把你踩下去,你這個孫猴兒再調皮也飛不出老夫的五指山。」 這些話好熟悉,好像自己也曾對誰說過。 「還有一點我也不妨坦白地告訴你,你報復心太重了,我擔心哪一天,我會被你當作第二個青鵬。這下,你可以瞑目了吧。」 陳先生的喉嚨裡咯咯出聲,想說出什麼,湧出來的卻是大口大口的鮮血,雙眼一翻,栽倒在地,眼睛鼓出老大,當真是死不瞑目。 史議長轉向周文,道,「我讓你親手殺了強仇,你在九泉之下也會感謝我吧?」 周文癱坐在地上,再也沒有絲毫氣力,但是眼中熾烈的光芒並未暗淡,而是轉成了嘲弄,與心懷叵測的敵人對視著。 史議長在這尖銳嘲弄的目光下臉色發白,不由得後退一步。 幾支槍筒同時蹦出火星,周文的身體在空中跳動,血花迸出,像一朵朵艷麗奪目的紅玫瑰撒向半空,槍聲中,魂靈掙脫困縛,輕輕蕩蕩地擺著,滑向無盡的暗黑… 史議長擦擦冷汗,聽憑手下怎樣拖去地上的屍首,轉眼望向依然沸騰的舞池,得意地笑道,「陸小姐,你終於是我的了。」 薇像心有所感,長臂旋舞中,一顆晶瑩的淚珠沿著腮邊滾落…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