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龍源異兆 　　天氣依舊炎熱，葉雪月過著乞丐的日子，本來他可以到山中狩獵獸皮來賣， 可是他沒有這麼做，原因是他急著尋找父母的下落，加上他已經習慣了乞丐的生 活，每隔幾天便到蕭家拿食物，勉強能撐下去。 　　但他知道，長此下去也不是辦法，一點兒父母的消息也沒有，自己如何努力 也好，總是得不到回報。 　　現在他身上的臭味讓人無法接近，絕對妨礙他打探父母下落的事。 　　前些天他聽見蕭家好像請僕人，那時他也準備去問一下，但是他帶著冬雪在 身邊，人家不知道會不會收下兩個人，他不能拋棄冬雪，故此沒有去。 　　現在山窮水盡，他不得不硬著頭皮去。 　　「是請人沒錯，你有甚麼手藝？」 　　「我會做菜，雖然不怎好吃。」 　　「嗯，我家廚房剛好缺個打雜，要不要來試試？」 　　「要，可是，我還有一位親人，她是個女的，不知能不能收留她。」 　　「這要問我家小姐，或許她想要個丫環也不一定。」 　　「拜託了。」 　　「過幾天再來吧。」 　　葉雪月等了幾天，他和冬雪一起到蕭家。 　　在這之前，他已經對冬雪說過，他倆關係是兄妹，不要將她是魂武的事告訴 任何人，冬雪也答應了，也知道自己要去做蕭家丫環。 　　葉雪月想她原本就是服侍男人的魂武，這對她來說應該沒有問題吧。 　　前天的那名男僕帶著葉雪月和冬雪一起進蕭家，蕭家小姐已經答應了請他倆 人，葉雪月負責廚房，而冬雪則做丫環。 　　二人換了套下人的衣服，開始在蕭家工作。 　　這裡包吃包住，每個月還有工錢，這種生活比他當獵人還好，打獵這東西收 入不穩定，吃又要靠自己，不能與當蕭家僕人相比。 　　蕭家的小姐名叫蕭羽蝶，是蕭飛易的獨生女，甚得他寵愛，視她為掌上明珠 。 　　蕭羽蝶自小受到蕭飛易培養，是一名六段龍士，今年才十六歲，實力尚算可 以。 　　這世界的強者共分為十個等級，分別是最低級的龍士，然後是龍武、龍師、 龍魂、龍將、龍帝、龍聖、龍仙、龍尊和最高級的龍神。 　　龍士共分為十段，一段最低，十段最高，十段後就躍升為龍武，龍武即龍之 武者，其龍氣綿綿流轉於身體內的奇經百脈，丹田中的龍胎漸漸成形，有龍氣護 體，刀槍不入，凡兵難傷。 　　龍士的前三段主要都是磨練體魄，要在七歲到十歲這三年間錘練己身，到了 四段就開始學會龍氣吐息，這才算是跨過龍士的入門門檻。 　　一到三段和四段相比，天差地遠，前者隻是身體強硬，後者則有龍息噴吐， 加上可以施展龍技，隨手殺死一個三段的龍士也不是難事。 　　到了六段，又會出現一個瓶頸，要跨入七段需要大量的龍氣輔助，靠一般修 練沒花個四五年休想進入第七段，即是說，由七歲開始修練，到了十歲應該進入 了第四段，往後修練更難，像蕭羽蝶便用了五年時間才由四段練至第六段。 　　想突破六段與七段之間的瓶頸又不想花時間的話，就得用龍氣丹輔助，一般 有錢人都會吃龍氣丹來增加龍氣，突破瓶頸更為容易。 　　蕭羽蝶也快到了六段巔峰，他父親早已為她準備了龍氣丹，龍氣丹隻對龍士 境界的龍修者有用，價錢雖然不貴，但足以讓一般人承受不起，不然隨處都是七 段龍士了。 　　煉製龍氣丹的方法很困難，隻有龍魂境界的修練者才能煉製，而且藥材珍貴 ，不是一般人能負擔得起。 　　蕭家是白羊城的大戶人家，與丁家和穆家齊名，互有競爭，所以，為了保持 競爭力，他們都會培訓一些有潛力的僕人，從小時開始訓練他們，到了長大後則 成為該家族的心腹。 　　葉雪月自來到蕭家後，不時看見一些和自己身份一樣的僕人聚在一起練習， 他們的年紀由七歲到十五歲不等，各有成就，但就比不上蕭家的小姐蕭羽蝶，這 當然，蕭羽蝶得到他父親的栽培，沒少吃龍氣丹，修練當然快人幾步。 　　順帶一提，一到三段的龍士吃龍氣丹也沒用，因為還沒學會龍氣吐息。 　　葉雪月也很想一起受訓，可惜他今年已經十五歲了，還沒有開啟龍源，如果 現在才開始修練的話，速度肯定比別人慢上不止一倍。 　　開啟龍源等同於區別凡人和龍修者，龍源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東西，它是一種 天生的能力，大多數由血脈傳承，如果父母不是龍修者，後代也很難會是龍修者 ，但也有些情況例外。 　　故此，即使葉雪月很想修練，也得看他父母是不是龍修者。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葉雪月在蕭家工作也有一段時間，他慢慢地習慣了僕人 的生活，隻是因他年紀大了，還沒開啟龍源，蕭家的那些龍修者一向看不起凡人 ，凡人中的僕人就更加卑賤。 　　他們刻苦修練，難保將來有一天不會為蕭家效力，這才是他們最大的用處， 而凡人的僕人則一世也是僕人，身份沒有提升，那些為蕭家效力的龍修者，至少 也會被提攜當個管家，甚至能力再強受到蕭飛易的重用，當個近身侍衛也比僕人 打雜來得強。 　　所以，葉雪月在蕭家的日子過得不怎麼愜意，飽受冷言冷語的嘲諷不止，有 時候還會被人欺淩，這些蕭飛易都看在眼中，隻是不太理會。 　　蕭家從來不養廢物！葉雪月也想過離開，可是離開了後他又能做甚麼呢？三 餐不飽還說甚麼骨氣呢？葉雪月苦苦堅持著，忍耐著，但有一天，同為僕人的龍 修者何福又欺負他，他就是那天派麵糊的小福。 　　由於他是個四段龍士，和葉雪月同齡，也同為僕人，但就因為他是個四段龍 士，深得蕭飛易的看重，平時是蕭羽蝶的跟屁蟲，也是她的訓練對手，雖然始終 不是蕭羽蝶的對手，可是二人交手總會令雙方都有所得著，蕭羽蝶也十分喜歡和 他交量。 　　近來他的實力好像有突飛的進步，由四段進升為五段，所以氣燄也非常囂張 。 　　「喂！甚麼月的，過來！」 　　葉雪月知道麻煩又來了，這次不知道會是怎樣的麻煩事。 　　「是。」 　　葉雪月應了一聲。 　　葉雪月走過去，何福這次叫他到院子裡掃落葉，他明明是個廚雜，可是何福 卻經常要他做些煩瑣的工作，粗重的活全都叫他做。 　　葉雪月常常忍耐，作為僕人，他也明白甚麼事也要做，可是事情由何福來吩 咐，他就怎麼都不服氣。 　　這次他安安份份地掃落葉，可是何福卻偏偏來惹事，他故意用腳將葉雪月掃 在一起的枯葉踢開，讓枯葉散滿一地。 　　「再掃！」 　　何福狠厲厲地道。 　　何福身邊還跟著幾個跟屁蟲，不停訕笑著，說：「看，多麼沒用的廢物，我 看他還是離開蕭家吧。」 　　「明明就該走了，可是偏偏賴死，真厚臉皮。」 　　「聽說他妹妹經常在小姐身邊，小姐和她關係十分要好，這人靠關係才能留 在這兒罷了。」 　　「他妹妹好像叫冬雪，人長得比小姐還漂亮，胸脯又大，所以小姐才喜歡她 。」 　　「福哥，要不要把他妹妹上了，區區一個丫環，福哥要來玩玩也是可以的吧 。」 　　何福舔舔嘴唇，原本猥瑣的臉上更添幾分淫蕩，他邪笑著說：「這要小姐同 意才可以的，找天我問問小姐，看看她同意與否，不然……嘿嘿嘿嘿，你們幾個 幫我搞定她吧。」 　　幾個跟屁蟲也一起淫笑起來，道：「福哥，我們也可以分一杯羹？」 　　「哈哈哈，這就要看看你們的表現了。」 　　他們幾個的說話說得挺大聲，葉雪月聽進耳中很不是味兒，即使冬雪不是他 的親妹妹，他也不能忍了！「喂！你們幾個跟屁蟲！」 　　他們似笑非笑地望向葉雪月，用嘲諷的語調說：「唷，看看他，朦蟲倒發惡 了呢。」 　　葉雪月聽見後大為憤怒，這些日子以來忍受的氣一次過發作，他道：「你們 狗屁算個鳥啊，一天到晚福哥前福哥後的叫，吱吱喳喳的沒個實力，隻會欺負弱 小，算甚麼男人？」 　　何福意氣風發地道：「打狗也要看主人，你罵他們即是罵我，你活膩了啊？ 」 　　葉雪月發起飆來不容小視，他破口大罵道：「你也算個鳥啊，隻不過是小姐 的跟屁蟲，人家當你是條狗罷了，少在那邊神氣叭喇的，福頭！」 　　「你！」 　　何福怒憤了，他怒叫一聲：「找打！」 　　「打他，打他。」 　　一旁的人不停地喊著。 　　「來呀，泥人也有三分氣，老子今天就是不想活！和你拼了！」 　　二人衝向對方，葉雪月一拳打在何福身上，後者文風不動，硬生生接下了他 這一拳。 　　「廢物，看我的冷風掌。」 　　陣陣嘯風冷冽吹來，掌未到，風先至，這掌還沒碰到葉雪月的身體，他已經 如脫線風箏一樣飛出老遠。 　　何福平時和蕭羽蝶砌磋慣了，對著凡人不懂留手，這一掌打了下來，用了七 成功力，凡人那受得了，結果葉雪月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彷若死人。 　　「死……死了嗎？」 　　眾人慌慌不定地說。 　　「發生甚麼事？為何這麼吵？」 　　這是蕭羽蝶的聲音，她聞聲而至，嬝嬝娜娜，姿態曼妙。 　　「小……小姐……是……」 　　「哥！」 　　冬雪跑了過去，伏在葉雪月身上一會，聽其心跳已經停止，她怒意難消，散 發出磅礡的寒氣，令四周的溫度急劇下降。 　　「小雪！妳！」 　　蕭羽蝶大驚，她意想不到一個丫環竟然擁有如此可怕的力量。 　　「救命啊！小姐！」 　　眾人中隻有三段龍士實力的僕人全都漸漸冰化，隻有何福和蕭羽蝶運起龍息 苦苦支撐著。 　　「小雪，冷靜！」 　　蕭羽蝶慌惶地道。 　　就在這時，完本死了的葉雪月身上散發出一股異光，七彩斑爛，奪目懾魂。 　　「發生甚麼事？」 　　蕭飛易原本在書房中處理事務，他感覺到一股寒氣，馬上跑來一看，就看見 當前的局面。 　　院子中的樹都已經冰封了，儼如一個冰極世界，若不是蕭飛易有龍師境界的 實力，恐怕早已經變成冰雕。 　　蕭飛易看見蕭羽蝶和何福快撐不下去，馬上運起龍氣形成保護罩罩著兩人。 　　與此同時，突然一聲龍嘯響起，接著一條龍影在葉雪月身上浮現，令冬雪停 止發飆，她驚疑地道：「這是……甚麼力量？」 　　眼見鬆了一口氣，蕭飛易也驚訝地道：「龍源異兆？」 　　「龍源異兆？爸，這是甚麼東西？」 　　「傳說，有一種龍源極為難得，其開啟之時便會產生龍源異兆，凡有此種異 兆的龍修者，必為傲世的大人物，天才之中的天才，其修練速度比一般人快上不 止一倍，實力在同境界的人中也是翹楚，絕對是輾壓式的……想不到……」 　　蕭羽蝶驚呆望著葉雪月，這人不單止沒死，而且還是絕世天才，天資卓越， 這種人竟在自己家中做僕人？此時，蕭飛易斜看著何福，還有那幾個冰雕，無論 是葉雪月還是冬雪，二人的實力都是不容忽視的存在，他開始盤算著如何利用這 兩人的力量。 　　「何福！今天的事究竟怎麼一回事？」 　　蕭飛易回到書房中，馬上質問何福。 　　現在葉雪月還沒醒來，仍舊在房中休息。 　　「是……」 　　何福聽見蕭飛易對葉雪月的力量的解釋，他萬萬想不到葉雪月會擁有如此驚 人的潛力，雖然現在二人的差距還是很大，可是何福已經知道，蕭飛易從此以後 會對葉雪月重點栽培，甚至比他女兒還要看重，葉雪月是蕭家的未來，這已經是 鐵闆釘釘的事。 　　何福毫不懷疑，蕭飛易甚至會把自己寶貝的女兒嫁給葉雪月，以此來綁著他 在蕭家，葉雪月的地位隻會愈來愈高，而他自己則愈來愈低，如果葉雪月仍舊記 恨他的話，他絕對不想要在蕭家立足。 　　他非常懊悔，如果自己就這樣被趕出蕭家，他如何回家見父母，他的父母也 是龍修者，可是隻有七段龍士的實力。 　　何福父母自小把他放在蕭家，目的就是要他好好修練，在蕭家的幫助下茁壯 成長，將來為蕭家效力，這才有前途。 　　這種主從關係在羅澤大陸上屢見不鮮，一些同為龍修者但實力卑微的父母， 都想兒女有出息，故此自小就找一戶大家族家投靠。 　　把自己的兒女和大家族家綁在一起，好處是得到大家族的拂祐，不愁衣食， 壞處是如果這家族沒落了，連帶他們也無依無靠，因為其他大家族不會收留一些 當過別家族的僕人的龍修者做自己心腹，即使看著濫竽充數的份上收留，也不會 多加重用。 　　一想到此，何福萬念俱灰，都怪自己平時囂張慣，現在可好，踢中鐵闆了， 今後的日子有夠他受。 　　「何福！」 　　「在！」 　　何福在沮喪中回過神來的說。 　　「你應該知道你今次犯下的錯有多嚴重了吧，你幾乎毀了一個天才的前途啊 ！」 　　「何福知錯！」 　　蕭飛易愈看何福愈不順眼，他冷冷地道：「今後好自為之，退下吧。」 　　何福離開後，蕭飛易站起來，在房間中來回踱步，他分析當前形勢。 　　在白羊城中，蕭家雖然和丁、穆兩家並列，可是骨子裡蕭家一直屈居於丁、 穆兩家之下，原因是丁家可能有一位祖先還沒死，其實力達到龍魂的境界，而穆 家的家主穆若心則有一位天才的兒子，其今年隻有十三歲，但已經是七段龍士。 　　如果不是兩家一直不和，蕭飛易恨不得把自己女兒嫁給穆若心的兒子，雖然 二者相差三歲，但這不成問題，對於自己女兒的魅力，他頗有自信。 　　現在形勢不同了，蕭家來了一位天才中的天才葉雪月，比穆家那天才少年還 更具潛力，同時，還有一位堪比龍魂境界實力的丫環，剛才若不是他出盡全力抗 衡寒氣，恐怕他和女兒早就變成冰雕了，這還是在對方提前收回力量之故。 　　所以，蕭飛易推測冬雪也有龍魂境界的實力，單看她簡單地散發出來的力量 ，還沒論戰鬥力，就已經堪比龍魂強者，這足以讓蕭家擠身三家之首。 　　蕭飛易回心微笑，真的天祐蕭家，蕭家的將來全都在葉雪月身上了，他的潛 力甚至比眼見為龍魂境界的冬雪還要大，至少他的將來肯定不止龍魂境界，難道 會是龍帝？龍聖？蕭飛易盤算著怎樣留葉雪月在身邊，如果他看上了蕭羽蝶的話 那就最好，往後得多多讓二人一起才對，他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