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怎麽了?」她倏然感到一陣空虛,呆呆的問著。 「不要急,這樣能延長你舒服的時間。」他說完,隨即低下頭吻住了她微微 開啓的小嘴,並將舌頭伸進她嘴裏攪動舔吮。 「嗯……」她饑渴地緊緊吸吮著他的舌頭,兩手勾住他的脖子緊緊地貼著他, 身子不由自主的扭來扭去,下腹處那股搔癢感折磨得她非常難受。 她嬌喘連連,悸動洶湧襲來,而她的呻吟彷佛是對他的鼓勵,他舔吮著她, 兩手摩挲著她的乳房,但這反而讓她更加難耐,忍不住擡起下身迎上他的男性欲 望,藉著相互的磨蹭纡解麻癢感。 「我要……」再也受不了情欲的折磨,她左右擺動著嬌軀,讓他的男性欲望 摩擦著她的花穴口,然後猛然擡身,硬要將他的男根吞進花穴。 終於,他腰身一沈,兩人再度結合,她興奮得將雙腿勾住他的腰,不讓他再 隨意停止,不斷扭腰擺臀,讓他的男性欲望在她的花穴中下停地摩擦旋轉。 他一個翻身,自己仰躺在床,讓她安穩地趴在他身上,享受著被服侍的快感, 她則坐在他身上,成了這回情欲活動的主導者。 「親愛的……」她雙眼迷蒙,雙唇噘起,用盡小蠻腰的力量不斷地搖擺身子, 下腹也快速地旋轉摩擦著他。 「慢點……」他摟住她的腰,制止她的猴急,大手則往上揉捏著顫動的碩乳, 並輕捏突起的蓓蕾。 「嗯……」她隻得放緩速度,依據兩人的節奏緩緩律動著,兩手擱在他腰間, 盡情地擺動。 他的手從碩乳一路摩挲到小腹,最後刮弄著她肚臍的敏感處。突然,她渾身 顫抖,下腹一緊一縮,一股火熱的凝露流出,隨即,她癱軟地趴在他身上,重重 地喘息。 「怎麽了?」他欲火正熾,怎能忍受她的停止? 「我沒力氣了……」她趴在他胸前,喘著氣舔著他的乳頭。 「那換我。」這次輪到他上陣了。「我一定讓你欲仙欲死!」他隨即一個翻 身,又將她放倒在床上,自己抽送了起來。 她的花穴早已濕漉又火熱,他劇烈的抽動摩擦,感覺實在是舒適無比,美妙 極了。他精力充沛的猛力插送,直抵她的花心,讓她隻能呻吟不止。 「我不行了……」她哀啼不已,全身發紅、冒汗。 她的表情顯示已將達到高潮,於是他更加猛烈地抽動,一進一出之間更加賣 力,逼得她扭動得更激烈。 「啊!真的不行了……」她嬌吟著,雙手緊緊抓著床單,扯得皺成了一團。 她的呻吟聲給予他更大的刺激,而她花心處熱辣辣的感覺更是教他舒暢極了。 他猛烈地抽插,次次直頂花心,更加速磨轉了一陣子,旋即一股熱流直射入她的 深處…… ********* 「呐,這是我爲你買的衣服,你趕快穿上它,我們一起去餐廳吃早餐。」張 瑞祺將在飯店樓下精品店買的衣服遞給季牧潔。 「爲什麽?」季牧潔披著小毯子,揉揉眼睛,愣愣地坐在床上。「我原來的 衣服呢?」 說到這兒,張瑞祺就有點心虛。因爲他不想再讓她穿上那件暴露的衣服,所 以自作主張把衣服丟到垃圾桶裏。而爲了湮滅證據,他還趁她熟睡時,叫飯店服 務人員將垃圾清理乾淨。 「你的衣服沾上咖啡漬,洗不乾淨了。」他不動聲色,免得她發現玄機。 「是嗎?」她眯著眼,雙眼在他臉上打量。「那件衣服的料子不至於這麽差 吧?而且我才剛買耶,穿不到一次就毀了?」 「是呀!」他打蛇隨棍上,迎合她的話繼續掰下去。「那件衣服的料子怎麽 這麽差?下次你一定要買好一點的衣服。不過既然衣服的料子差,那穿一次也就 夠了。」 「你是不是把那件衣服丟掉了?」她冷著臉雙手擦腰,杏眸狠狠地瞪著他。 「洗不乾淨當然就得丟掉了,留下來幹嘛?」他說得理直氣壯,心裏再度唾 棄那件根本遮不了什麽的衣服。 她擺出兇臉撂下狠話,「如果被我逮到你騙我,我就花錢請黑道砍人!」他 以前就曾經偷偷將她的露背小洋裝和迷你裙丟掉,而這次……行迹也非常可疑。 張瑞祺一點都不將她的臭臉放在心上,還一本正經的建議,「你不適合當恐 嚇者,還是走甜美嬌俏風格比較討人喜歡。」 「你管我?!」她嘴巴一癟,決定跳下床穿上他買來的衣服,因爲她發現全 身光裸的自己好像沒有什麽威脅性。 「你……」他習慣性的又想教訓她不要每次都這麽敷衍,但一看到她光溜溜 的嬌軀,嘴巴開了又閉、閉了又開,頓時忘了自己要說什麽,隻能呆愣的盯著她 慢條斯理的穿上衣服。 她彷如看穿了他的企圖,嘴角詭異地彎起,故意放緩動作,彎腰撿起胸罩時 還故意停頓好幾秒,微顫晃動的乳房硬是勾住了他的視線,他頓覺下腹灼熱,忍 不住咽了口口水。正當他看傻了眼前極緻的美景時,她還誇張地伸了個懶腰,粉 紅色的蓓蕾、碩大的乳房就這麽大刺刺地展現在他眼前,他的雙眼越睜越大,心 跳也怦怦地加速躍動。 「我去浴室換好了。」她知道他的情欲已被挑起,趕快拎起衣服一溜煙地跑 進浴室。 看著她動作俐落地跑進浴室,他也吐了一口長氣。 幸好她跑掉,不然他又會將她撂倒在床上,再度進行愛的體驗。 當季牧潔終於換好衣服走出來時,張瑞祺看得眼睛都直了。 「你……」他伸出手指,一抖一抖地指著她。 「我什麽?」她沒好氣的嗔他一眼。 「爲什麽這件衣服會……」他千算萬算,就是忘了她的胸前多麽「有料」, 竟然可以把一件保守端莊的連身洋裝變成合身的爆乳裝,真是氣死他! 她看他黑了一張臉,頓覺好笑,還故意火上加油,「我穿起來很漂亮吧?沒 想到你這麽體貼,還爲我挑選這麽美麗的衣服。」她還轉圈圈讓他瞧個夠,在發 現他眼珠子都快掉下來時,才端莊的站好。 張瑞祺臉色鐵青,嫉妒得快要瘋了,頓時決定等會兒再去買一件披肩讓她披 在肩上,這樣鐵定可以阻擋任何男人的視線! ********* 飯店餐廳裏,隻見一對男女神色各異地用著餐點,服務生都機靈地遠遠退在 一旁,免得被這一對冒出熊熊怒火的男女波及,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現在是炎夏,我這樣穿會被認定是瘋子吧!」季牧潔咬牙切齒地盯著眼前 一臉得意的男人,很不得將手上的刀叉丟在他身上,以洩心頭之恨。 「哪會?我們根本不用管別人的想法。」他高高興興地吃著炒蛋,顯然胃口 很好。 「但是……請你顧及一下我的想法。」她雙眼一直瞪著他,瞪得都快瞎了。 「我一向都很爲你著想,親愛的。」他好聲好氣地說,還殷勤地幫她倒了一 杯果汁。 「你……」她氣呼呼地將刀子插在法國土司上,恨不得餐盤上的土司就是這 男人的肉。 明明是炎夏,外面的氣溫高達三十度,這男人竟然硬是拖著她去買了一件厚 厚的羊毛披肩!本來精品店裏根本沒有賣這東西,這男人還厚臉皮地要求店家把 存貨拿出來,還霸道地使喚她披上! 更可惡的是,她所有的隨身物品都被他沒收,連手機也沒有,要是不聽他的, 她連這家飯店都走不出去,逼不得已,她隻好在大熱天披著披肩和他一起在餐廳 用餐……她的臉都丟光了! 「親愛的,我們要重視用餐禮儀,不要將刀子插在食物上,難看。」他還一 副諄諄教誨的模樣,讓她看了火氣更大。 「你管我!」她火冒三丈,但隻會用這一句回嘴。 「親愛的,你要不要我喂你吃?」他舀了一匙炒蛋殷勤地遞到她嘴邊。 「不要。」她撇嘴,沒發現他的不悅,反而自動洩漏自己的行程安排。「我 中午還有個重要的約會,現在就吃太多東西,等會兒吃不下。」她怡然的喝了口 果汁。 「什麽約會?」他不動聲色,拿著刀叉的手卻緊緊地握著。 「普通約會。」她睨了他一眼,笑得甜蜜蜜。她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才不 會這麽快就被套出話來哩! 「你要跷班?你知道公司的規矩……」他開始吹毛求疵。 她大聲打斷他,「我已經請假了。」 「是嗎?我還以爲你要去小恬恬的店裏……前幾天我好像聽到她在說這件事。」 小恬恬是張瑞祺的妹妹張凡恬。她是季牧潔高中就認識的好朋友,現在開了一間 餐廳,季牧潔也有投資。 「我是要到她的店裏用餐。」季牧潔點頭承認。 「原來你和小恬恬的約會屬於重要約會?」張瑞祺放下心來。雖然他知道季 牧潔和他妹妹感情很好,但還是受不了她們一天到晚膩在一起。 「我沒有要和她約會呀,我是和別人有約,隻是約會地點在小恬恬開的四季 餐廳裏。」她故意指點他,笑吟吟地露出一口白牙。 「誰?」他心裏頓時酸味四溢。 「我的相親對象。」她媚眼生波,笑得幸福滿滿。 他雙眼怒睜,不敢置信。「什麽?!」 「我的相親對象。」她皺了皺鼻子,杏眸燦亮、語氣欣喜地重複一遍,全然 不將他的不悅放在眼裏。 「你要去相親?」他瞪大了眼,裏頭有著大大的不滿。「你竟然要去相親?」 他咬牙切齒的重複,聲音越益低沈,是脾氣欲爆的前兆。 「幹嘛說兩遍?我聽得很清楚。」她掏掏耳朵,唇角隨即綻出滿意的笑痕, 還惡意地在胸前比了一顆心。「我要和朋友介紹的人一起吃飯,順便搭起男女友 誼的橋梁。」 「你要和別的男人相親,你……還真大膽。」額上的青筋再次跳動,怒氣與 想殺人兩種情緒霎時在他的心底奔竄。 「聽說是比我小一歲的帥哥。」她才不管他的威脅,嬌俏地眨眨眼,一臉迷 蒙又興奮的表情。 握緊拳頭,他再一次壓抑亟欲噴發的火氣,語氣酸溜溜,「跟年紀小的男人 約會要花很多錢,你以後可能要向銀行借錢給他花用,說不定還會淪爲卡奴,而 且是年紀一大把、身無恒産又無姿色的卡奴。」 他知道自己很無聊,也知道自己是在牽拖,脫口而出的話更是又酸又臭,但 聽到她的相親對象竟然比她還小,他的嘴巴就是控制不住。 「幹嘛這麽市儈?反正我是準備談感情的。」她笑得心花怒放,一點都不將 他醋味四溢的話放在心上,眼睛裏反而眨動著調皮的星芒。 「談感情?你會不會太自以爲是?畢竟和年紀小的男人交往不是談錢還能談 什麽?再說……」他打量著她,臉色更黑,嘴巴更臭,「你要姿色沒姿色、脾氣 又差得要命,活像一隻火爆母老虎。」 如果是以前的她,聽到這席話,早就二話不說對他開罵,但這回她不怒反笑, 晶燦的眸子笑意盈盈。「你嫉妒?」看到他嘴一撇不承認的模樣,她真的很想笑。 「也是啦,我想你年紀這麽大,都是三十幾歲的老頭子羅,當然比不上二十出頭 的青春少年兄。」 「你……我才三十二歲,正值壯年,請搞清楚!」他咬著牙,襯著一張兇惡 恐怖的臉,心中冒出多簇火焰,不悅到了極點。 季牧潔點點頭,一副乖乖受教樣,眼裏的戲谵卻明明白白的展露在他眼前, 慧黠的眼骨碌碌地轉呀轉。「不過聽說二十幾歲的男生體力好恢複又快,一個晚 上可以來好幾次,一夜七次郎隻是平均數值。」 「平均數值?根本就是膨風數宇吧!如果不想在三十歲前精盡人亡,當然可 以胡搞瞎搞!」張瑞祺黑著臉,酸溜溜地怒道。 「你就甭擔心了,反正你是無法體會的,老人家。」她反將他一軍,看見他 沈怒的臉,更加樂不可支。 「你這吸精妖女!」讓他又愛又恨的妖女! 「你這死老頭!」 「你……老牛吃嫩草!」 「你酸葡萄心態!」炮火攻擊毫不留情。 「你……遲早被吸乾!」他越講越不入流。 「你……」她陰沈的臉色倏然一變,對他嫣然一笑,「不舉的老頭,趕快去 看泌尿科吧。」 他們兩人像幼稚園的小孩一樣對罵,還越罵越大聲,內容也越來越不堪,直 到兩人頻頻感受到隔桌客人詭異的注視與竊笑,才尴尬地停止口水戰。 季牧潔火大的喝著果汁,邊喝邊孩子氣地瞪著張瑞祺,張瑞祺也咬牙切齒地 迎向她的怒視,一時之間,兩人周遭的氣氛異常詭異。 「你……」他突然開口,隨即又頓住。 他皺緊眉頭,發現自己想問的問題很尴尬,尤其兩人才大吵一架,現在問這 種問題,難保不會被她甩一巴掌。但是如果他不問,他又心有疙瘩。 「幹嘛?」她火大又狐疑地瞅著他。 「你和對方約幾點?」爲達目的,他厚著臉皮問。 季牧潔一聽,差點將口裏的果汁噴出來,被嗆著的她發出驚天動地的嗆咳聲, 他嚇了一跳,趕快坐到她身旁拍拍她的背,平順她的呼吸。 好不容易止住嗆咳,她擦擦嘴一臉狐疑地看著他,「幹嘛問這件事?」 「因爲我剛好要去找小恬恬,順便看看我的外甥女,或許我們會碰上。」他 隨便找了一個蹩腳的理由,事實上他是想去偷看她的相親。 他想著想著,突然之間又心情大好。他一定要去瞧瞧那個男人到底是何方神 聖——看是哪個兔崽子竟肖想和他搶女人! 「你爲什麽要挑今天去看外甥女?」他去,豈不礙手礙腳? 她眼睛眨個不停,毫無避諱的透出疑惑的眼神,清晰的傳入他的眼底,他不 禁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氣,再睜眼時,火氣再次成功的壓抑。 「我有人身自由,當然可以去,而且隨時都可以去。」他綻出笑臉,看似平 靜,眼角的怒氣卻不是這回事。 「喔。」也是啦!「我約十二點半,如果你剛好碰到我,請不要來幹擾我的 好事。」她特意警告他。 張瑞祺忍不住翻白眼。天曉得他到底犯了什麽惡煞,才會莫名其妙的和她糾 纏在一起。她明明就是他的,偏偏……唉,都是他當年因爲嫉妒和吃味,沒能好 好守住她,才會讓她跑了。 如今聽到她要去相親,他雖然嫉妒得快要發瘋了,但又不能表現出來,免得 他們之間稍微和緩的關系又再度崩裂。 看到張瑞祺的臭臉,季牧潔心裏笑得更開心了。尤其他一聽到她有相親對象 時那嫉妒又火大的模樣,她心中更是竊喜不已。她吐吐舌頭不再理會他,怡然自 得地吃起上司,因爲現在她的胃口似乎變好了…… ********* 瑞峰律師事務所 砰!乒!砰!乒!一道人影以百米速度飙過,隨即響起各種奇怪的聲音,辦 公室裏的客戶和員工全都目瞪口呆地注視這一幕。 火氣正旺的張瑞祺拎著公事包怒氣沖沖從大門一路狂飙進自己的辦公室,沿 途撞倒了兩個人,踢壞兩盆綠色植栽,還用力踹了大門一腳。 他怒氣沖天地將公事包甩在桌上,氣急敗壞地松開幾乎勒斷他時領帶,才氣 呼呼地坐進辦公椅,吐了一口長氣。 沈碁峰冷眼旁觀這一切,還氣定神閑地品嘗著極品咖啡,直到張瑞祺周身的 火藥味稍微淡了一些,他才好奇地趁空問著,「又怎麽了?」 「那個女人竟敢去相親,而且還是年紀比她小的男人,真是毫無羞恥之心! 我看那男人也不是什麽好東西,竟然挑個年紀比他還大的女人,擺明了想要少奮 鬥三十年……一點骨氣都沒有的家夥!想要吃軟飯、靠女人生活,是一隻毫無能 力的弱雞!」一連串惡意的話語從張瑞祺口中吐出,他越講越氣,連桌上的電話 也被用力一掃,掉在地上變成殘骸。 吃軟飯?不會吧……隻是和季牧潔相親就被說成這樣,這就是無妄之災嗎? 「季牧潔真的要去相親?」這回沈碁峰可是聽出了端倪,原來是張瑞祺愛的 女人要去相親了,怪不得當事人會大發脾氣,捏造事實攻擊對手而且不遺餘文。 「我真的不敢相信,她竟然爲了相親還特別請假一天!」張瑞祺邊說邊比手 畫腳,一副要沈碁峰評理的兇狠樣,顯然這件事讓他失去理智了。 「喔。」非當事人還是不要妄下論斷比較好。 但張瑞祺根本不在乎他講了什麽,繼續铿锵有力地發表高見,「那女人竟然 說我是老頭子?!我才三十二歲,事業成功、年輕有爲,如果以台灣人的平均年 齡來說,男人可以活到七十五歲,而我還有四十幾年可以活,沒想到現在竟然被 嘲笑爲老頭子?」他瞪大眼,要沈碁峰評評理,「我是老頭子嗎?」 「當然不是。」沈碁峰笑咪咪地拍馬屁,「我認識你十幾年,你以前就長這 樣子了。」簡言之就是少年老成。 張瑞祺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你在看笑話?」 「我沒有。」沈碁峰連忙做出投降狀,他才不想莫名其妙被扯入戰局。「你 明明就是黃金單身漢、法律新貴,我是在爲你打抱不平。」 「沒錯!我是黃金單身漢,但被那女人一搞,我好像什麽都不是,反而被她 說成不舉兼變態的糟老頭!」他忿忿不平,「最可惡的是,一說到相親,她竟然 還很期待又興奮。」 「你不舉?」沈碁峰同情的看著他,還可惜地歎口氣。「年紀輕輕就有這種 毛病,顯然是工作壓力太大了。我聽說很多事業有成的男人都有這個毛病,又臉 皮薄不好意思去看醫生,不過你放心,我親戚就是泌尿科醫生,我可以幫你打電 話約診。」 張瑞祺隻覺得異常懊惱,腦神經幾乎要崩裂了。爲什麽他身邊的人都有理說 不清,難道全世界隻有他一個人是清醒的嗎? 「我沒有不舉,我功能正常。」張瑞祺瞪著直勾勾看著他下半身而且不懷好 意的沈碁峰,「你不要一直偷瞄我,如果我不是認識你十多年,知道你隻喜歡女 人,我會以爲你是來者通吃,男女不拒。」 「別這麽說,我隻是好奇你的功能。」沈碁峰嘻皮笑臉。 「你又不是我老婆,輪不到你好奇。」張瑞祺冷冷駁斥。 沈碁峰一聽,很不服氣,「我又不是腦袋壞了,當你老婆?姑且不論你根本 不是我的菜,我的屁眼隻有兩種功能,一是用來上大號,二是用來放屁,不是用 來讓男人——」他連忙閃過張瑞祺眼珠子連番射來的冰刀,笑嘻嘻地迅速討饒, 「開開玩笑嘛!不要當真。」 張瑞祺無奈地撫著額頭,啼笑皆非。「季牧潔讓我頭痛又心痛,你卻讓我手 指關節痛。」 「什麽意思?」 「就是不揍你一頓,根本讓我火氣難消!」他咬牙瞪著沈碁峰。 沈碁峰哈哈大笑。「老天有眼,我是無辜的,你不要牽拖。」 「哼。」張瑞祺懶得跟他廢話。 「別擔心,你不是準備要去攪局嗎?」沈碁峰一副先知的表情。 「什麽?」 「既然你都知道她要去相親,何必在這裏生悶氣,直接去把她搶過來不就好 了。」沈碁峰亂出馊主意。 「我當然會這樣做。」他極爲肯定,但隨即懊惱地耙了耙頭發。「可是…… 搶回她的理由呢?」 現在他終於嘗到失去她的苦果了。不管他怎麽接近她或誘惑她,她總是和他 若即若離。他們在台面下可以有親密關系,但她就是不肯和他有台面上的關系。 「那還不簡單。」沈碁峰胸有成竹地建議,「隨便掰一個。當律師這麽多年, 你應該有千百種理由可以應付吧!」 隨便一個理由?有這麽簡單嗎?張瑞祺遲疑了…… 第四章 「乾脆借你外甥女當籌碼,騙相親對象你們早就結婚了,還生了一個五歲的 女兒,至於季牧潔這邊,你就說她患了解離性的失憶症,常會突然忘記自己早就 當人家的老婆和母親了。」沈碁峰邊建議邊自豪,沒想到自己擁有天馬行空的本 領。 人家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行事作風一向霸道又乾脆的張瑞祺,碰到他 的天敵季牧潔,不但步步爲營,還優柔寡斷。但沈碁峰可沒這個顧忌,加上有作 壁上觀的戲谵心態,於是使出舌燦蓮花的能力,天花亂墜開始編起故事來。 「你是哪一台的編劇啊,會不會太離譜了?」張瑞祺怒瞪擺明看好戲的沈碁 峰一眼。 「哪會?你執法這麽多年,應該知道人生百態,什麽不合邏輯或離譜的事都 會發生啊。」沈碁峰雙手一攤,氣定神閑。「我既提供了策略性的建議,也好心 的給予技術性的指導,你還想怎麽樣?」俗話說:死道友不死貧道,受害者是張 瑞祺,他隻要動動嘴巴和出鬼點子就行了。 「我還是覺得有點扯。」果然是當局者迷,隻要一面對季牧潔,他就常常無 法下定決心,反而優柔寡斷。 「我覺得你明明愛她、卻又不敢將她搶回來這件事比較扯。」沈碁峰給予當 頭棒喝。 「這是兩碼子事。」他不願承認自己的盲點。 沈碁峰依舊悠哉地一一數落他的陳年舊事,「你爲了她毀了三件重要官司, 還在出庭時心不在焉頻頻看手機,甚至遲到,讓法官火大地訓斥了一頓,緻使你 號稱『司法常勝軍』的地位受到嚴重動搖……我覺得這些事應該比較扯。」 「那些都不關她的事。」張瑞祺臉色一變,正色說道。 「是沒錯。但始作俑者是她,你不得不承認吧!」 他歎口氣。「我隻是……」 沈碁峰迅速接過話,「你隻是爲她神魂顛倒。」當他發現張瑞祺仍緊閉著嘴 一語不發,雙眼閃過一道詭光,隨即嚇死人不償命地迅速丟下一顆炸彈,「你有 沒有告訴她,你上上個月已經買了新房子,準備在適當時機向她求婚?」 轟!張瑞祺根本說不出話來,他瞪著笑得像老狐狸的好友,「你怎麽知道的?」 「建商剛好是我的客戶。不過他說你買下房子之後這幾個月都沒再去看房子, 還好奇地偷偷問我你是不是被毀婚了。哈哈哈。」這幾年台灣的風氣變得很奇怪, 特別喜歡探聽別人的八卦消息,連建商也淪爲八卦的散播處。 「真雞婆。」張瑞祺沒好氣地罵道。 「沒想到你這麽癡情又多情,還沒跟人家求婚就準備新房了。」沈碁峰戲谵 說道,心中覺得好笑。 「她一定是我的。」張瑞祺大言不慚,信誓旦旦。 「我也這麽認爲。」不過要馴服這隻脾氣忒大又愛吃醋的小野貓可不是一件 容易的事呀!沈碁峰同情的想。 ********* 四季餐廳裏,季牧潔穿著露背粉色洋裝,外面罩了一件小外套,怡然自得地 看著對面的男士。她嘴角勾著淡淡的笑意,不時裝害羞地眨眨眼,讓相親對象李 子爲一下子就失了魂,對她的好感度頓時飙到破表。 「我可以直呼你的名字嗎?」李子爲紳士地詢問。 他的家世好,屬於企業第二代,外表又長得俊帥,但偏偏是獨子,肩負了傳 宗接代的壓力,所以從二十歲開始就被迫相親,尋覓可以處理一家子瑣事的當家 主母。無奈他個性溫和,不喜歡商場上爾虞我詐的厮殺局面,隻想尋覓可以相守 一輩子的知心人,最好也是個性端莊娴熟的女人,這樣跟他比較配。 而他眼前外表美麗,看起來似乎也很賢淑的季牧潔,剛好符合他的第一項要 求,所以他這次特別打破以往被動的態度,積極地主動追求。 「可以呀。」季牧潔裝出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樣,還輕聲細語地回應相親對象 的詢問,而她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立刻讓李子爲露出滿意的笑容。 「牧潔,你平常最喜歡做些什麽活動?」 「我喜歡看書和看電影。」呵呵呵,事實上她隻喜歡閱讀偵探小說和看影集, 尤其是那種暴力又血腥懸疑的影集最能擄獲她的芳心。 「那你都做哪些運動?」 「我喜歡散步。」沒錯呀!她喜歡逛街購物的時候順便散步。 季牧潔端著笑臉,捺著性子維持賢淑的樣子,隻因爲媒人——也就是她的姑 媽——之前就對她耳提面命務必保持淑女形象,說對方喜歡文靜端莊的女生。所 以她才從衣櫃裏找出唯一一件長度及膝的洋裝「配合演出」,否則對方若看到她 穿得又露又短的話,一下子就會嚇走吧! 「你們好好聊一聊,或許吃完飯後還可以一起去看電影。」 季牧潔的姑媽笑咪咪地看著這一對,心想媒人應該順利退場了,於是她給了 季牧潔一個彼此熟悉的暗示眼神,希望她繼續保持端莊的模樣,才能抓到金龜婿。 「姑媽慢走。」季牧潔的笑臉都快僵了。好不容易終於等到姑媽走了,她也 應該可以給個交代了。 呼!其實相親不是她的本意,都是姑媽一手主導和包辦,她本來很排斥,後 來聽說一個表姊經過一百零六次相親還尋覓不到有緣人,最後終於在姑媽手裏順 利嫁了出去,這件事讓她覺得非常有趣,所以二話不說就答應姑媽的安排。而且 她也想藉由相親氣一氣張瑞祺,何樂不爲? 「我相親過好多次,到現在還在尋覓我命中相守的另一半,不過現在……」 李子爲含情脈脈地看著季牧潔,「我對你的印象很好……」 季牧潔沒繼續聽下去,反而端起杯子咕噜噜地喝了一大杯水。憑良心說,李 子爲條件極好,偏偏她不喜歡這種個性的男生,太溫柔了,不適合她急躁的個性, 會被她吃得死死的,而且吵架時一定很無聊。 「李子爲先生,我問你一件事。」季牧潔霸道地打斷他的滔滔不絕。 「什麽事?」李子爲被她語氣的獨斷嚇了一跳。 「你曾經和女人吵過架嗎?」季牧潔一臉正經。 「嗄?」 「你曾經和女人對罵過嗎?」 「沒有。」李子爲搖搖頭,「我認爲女人是溫柔的、可愛的,甚至是讓人疼 惜的,爲什麽要吵架呢?說道理不行嗎?」 他夢幻的眼神讓季牧潔瞠目結舌,沒想到這年頭還有這麽浪漫的男人。 「嗯……」季牧潔咂咂舌,終於肯定李子爲和她一定合不來,因爲她罵人時 會甩門,會離家出走。她可以想像,萬一他和她吵架,扮演惡人和潑婦的一定是 她,而他一定是躲在被窩裏哭泣、咬被子的角色。 「我最不喜歡會破口大罵的女生了。脾氣這麽差,情緒管理一定也很差,可 以想像她的家庭也一定照顧得亂七八糟。」李子爲義正辭嚴地說,沒發現季牧潔 難看的臉色。 「不一定吧,有些女生個性比較急,不代表有惡意,也無法一概論定她什麽 都管不好,你這樣太武斷。」季牧潔壓抑與他爭辯的念頭,試圖講道理。 「我知道。不過我相信青菜蘿蔔各有所愛,我比較喜歡像你這種溫柔個性、 外表端莊的女生,不喜歡一天到晚喊獨立卻兇巴巴與男人吵架的女生。」李子爲 坦白說道。 「呵呵呵。」季牧潔乾笑幾聲,細想之後,乾脆連端莊模樣也懶得繼續僞裝 了,開心地大口用餐,希望對方知難而退。 「我想……我們等會兒可以去看電影。」李子爲沒注意她的轉變,語氣討好 地說。 「呃?」季牧潔嚇了一跳,左思右想地在心中尋思如何拒絕,李子爲卻一直 盯著她的後方,而且臉色古怪。 「牧潔,你認識坐在你背後兩桌的男士嗎?他好像一直瞪著我,又一直看著 你。」李子爲覺得事有蹊跷。 季牧潔回頭一看,頓時一僵。竟然是張瑞祺抱著他五歲的外甥女,正闆著臉 哀怨地看向他們這邊。 搞什麽鬼呀!他還真的來湊熱鬧。原本她隻是想讓他吃味,沒想到他還一副 可憐兮兮的表情,活像是她辜負了他……怎麽回事? 「我不認識。」季牧潔急忙撇清關系,卻心慌意亂,開始坐立難安。 「對方好像有話要說。」李子爲很好奇,因爲他看到對方起身走了過來。 「別理他,一定是無聊的人。」季牧潔隨口敷衍。 「但是……對方走過來了。」 季牧潔沒有回頭,假裝鎮靜地繼續吃東西,但她的裙擺卻被拉扯了兩下,她 低頭一看,是她的乾女兒,也是她的好友張凡恬的女兒。 「媽媽。」五歲的小女娃叫著她,純潔的臉上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狀似無辜地 看著她。 季牧潔一驚,繼而發現蹊跷,擡起頭才發現李子爲臉色一變,瞬間鐵青了臉。 她懊惱地捂住臉,知道他誤會了,但她還來不及解釋,李子爲就開口了。 「那是你的女兒嗎?」 「不是。」她揮揮手。 「但她怎麽拉著你的裙子,還叫你媽媽?」李子爲不相信。孩子都這麽大了, 難道會不知道自己媽媽的樣子嗎? 「才不是這樣……」 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的張瑞祺咧開嘴,嚇死人不償命的宣告,「沒錯,她是我 們的女兒小乖,季牧潔是我老婆。」 「姓張的,你給我閉嘴!」季牧潔大聲喝斥。「誰是你老婆?你胡說八道!」 至此,季牧潔已完全失去僞裝賢淑的意願,露出霸道又兇惡的火爆本性,瞪 著眼前的一大一小。她不知道她的乾女兒小乖也來湊熱鬧……平時乖乖喊她乾媽 的人,怎麽今天故意叫她媽媽? 李子爲嚇了一大跳,沒想到他眼中溫柔端莊又賢淑的女人,轉眼間竟然變成 兇神惡煞的樣子,頓時害他溫柔的男兒心碎裂一地。 「你敢說不認識我和小乖?」 「我當然認識你和小乖。」 「所以羅!」張瑞祺硬是轉了個思考方向,笑咪咪地對著李子爲道:「她當 然認識自己的老公和女兒嘛!」 「這是什麽跟什麽?我認識你們和你們是誰根本是兩碼子事,你怎麽可以亂 說?!」季牧潔氣壞了,大聲咆哮,「看圖說故事也不是這樣離譜的,你跑去當 狗仔了嗎?」 李子爲被她的怒吼嚇得噤聲,根本不想再繼續這場鬧劇,尤其餐廳裏其他人 已經開始注意他們這邊,一向低調的他可不想明天登上社會新聞版。 季牧潔沒有理會李子爲的表情,依舊瞪著眼前笑得張狂的男人,「你是故意 來亂的嗎?」 張瑞祺看她的相親對象一臉驚恐,立即知道這場相親毀了,開心地笑答, 「我沒有。我隻是說出真心話。」 「你拿小乖來充當我女兒是什麽意思?」 「她明明就是你的女兒。」乾女兒也是女兒嘛! 季牧潔一火,眼角看到張凡恬從櫃台走出來,立即揚聲呼喊,「小恬恬,你 來一下。」 「什麽事?」張凡恬一臉好奇。她剛剛在廚房裏忙,根本不知道她二哥和季 牧潔在做什麽。 「你說我有沒有女兒?」季牧潔瞪大眼,想叫好友爲她澄清一切。 張凡恬搖搖頭,「你是沒有女兒呀。」接下來她卻爆出一句讓人吃驚的話, 「因爲你的孩子還要等七個月才會生出來……而且我還不知道性別耶。」 季牧潔一聽,就知道糟了。 張瑞祺一僵,無法置信地轉頭瞪著原本兇巴巴現在卻滿臉心虛的女人。 孩子還沒出生?季牧潔懷孕了? 李子爲也嚇了一跳,迅速發現自己好像陷入這對互瞪的男女的糾紛,迅速找 了一個理由想開溜。「季小姐,很抱歉,我有事要先走了。」他起身離開時像背 後有人追殺他一樣,跑得飛快。 「天哪!」季牧潔忍不住懊惱。她一向自認聰明伶俐,沒想到竟然會出這種 糗事……早知道就先用毛巾堵住小恬恬的嘴! 這下完了,她的秘密被發現了……爲什麽她這麽倒楣要認識這對兄妹?還栽 在他們手裏…… 季牧潔忍住溢出喉嚨的尖叫聲,不敢看向一臉鐵青的張瑞祺。 「季牧潔,你要不要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如果你現在坦白,還可以獲得緩 刑。」張瑞祺擺出一張臭臉,語氣溫柔但飽含威脅地瞪著她,讓季牧潔不由得冒 出冷汗。 「嘿嘿……」她不知道怎麽辦,隻好裝出笑臉面對他,但他的臭臉卻逐漸逼 近她,逼得她不由得用力一推他,拔腿就溜。 「季牧潔,你給我站住,不要跑!」張瑞祺又氣又怒,一想到她懷孕還跑得 飛快,立即嚇出一身冷汗。「你別跑,我發誓不會對你怎樣的!」 「我不相信!」一聽到他說的話就知道是誘敵之計,季牧潔哪會這麽容易就 上當。 她拚命亂竄,沿路還懂得利用餐廳的桌椅擋住他的去路,但那些東西哪能抵 擋住張瑞祺的怒火,一下子就被他踢到天邊去了。 眼看他就要追上來,她嚇得沖出餐廳去。 「站住!」怒吼聲從背後傳來,張瑞祺也跟著追上來。 那廂上演男追女的大戲,這邊的餐廳現場被搞得滿目瘡痍、慘不忍睹,不僅 杯碗碎落一地,連看了一出男追女跑好戲的客人也一臉茫然。 全餐廳裏心情最好的,莫過於那位引爆這場大戰的女人。此刻她正牽著女兒 小乖的手,巧笑倩兮地捂嘴笑著。 「你故意的?」張凡恬的老公何昱軒從櫃台另一端走過來,無視地上的碎裂 物,反倒若有所思地觑她一眼。 「哪有?」張凡恬睜大眼裝無辜。 「惦惦吃三碗公就是指你這種人吧!」他一直以爲自己的老婆天真又單純, 沒想到還會搞這種花招。 「怎麽這麽說嘛!我隻是善心大發想當現代紅娘,幫人促成一段好姻緣而已。 你說對不對?小乖。」張凡恬眨眨眼,眯眼看著自己的女兒。 「對呀!媽咪。」五歲的小乖睜著一雙慧黠的眼,配合地點點頭。 另一頭的季牧潔絲毫感受不到好友的「善心大發」,她喘著氣拚命跑,還邊 胞邊嘀咕,「小恬恬這麽多嘴,幹嘛說出來,氣死我……」 突然,她聽到背後腳步聲越來越逼近,而且感受到巨大的壓力席卷而來,嚇 得不敢往後頭看,隻能加快腳步。此時她正好發現前頭有一輛公車正要駛離,立 即二話不說,趁著關門之際迅速跳上公車。 「季牧潔……」後頭的怒吼聲迅速被關上的大門截住。 呼!好險……她拍拍胸口平順急促的喘息,從車窗看到張瑞祺在公車後面大 呼小叫的暴躁模樣,突然覺得很爽。 哈哈哈,總算擺脫他了! 「可惡!可惡!可惡!」看到公車逐漸遠離,張瑞祺懊惱得大叫。他不甘心 地看著緩緩遠離的公車,越想越氣,這時也才想起,他和季牧潔就是在公車上認 識的,沒想到現在竟然也是公車把他心愛的人載走…… ********* 一年前 非假日的巴士站,沒有擁擠的人潮,但還是有許多商務人士和旅客正在等車。 季牧潔拎著大包小包,準備從桃園外婆家搭巴士回台北,她手上拿著一本看到正 精彩處的偵探小說,準備上車時好好閱讀。 「請大家往裏面走,有位置就坐,不用依照號碼……」 司機先生正殷勤地指揮搭車者往裏邊走,季牧潔一看到中間靠窗位置剛好空 著,一屁股就坐下去。她將隨身行李擺放好,二話不說開始閱讀起偵探小說,渾 然不覺周遭環境的變化。 一臉疲憊的張瑞祺也好巧不巧地搭上這輛巴士,原本他是自己開車南下辦公 事,待公事處理完欲北上返家時,車子開到公車站附近突然無預警地抛錨,他隻 得緊急聯絡拖吊業者幫忙處理車子,自己則順勢跳上這輛直接開往台北的巴士。 巴士順利開上高速公路,季牧潔看偵探小說看得津津有味,直到她發覺大腿 被人碰觸,甚至還惡意地想摸上她的大腿間時才驚聲尖叫。 「你這王八蛋,你想幹什麽?!」她大聲質問。 她身旁坐了一個年紀約四十歲的男人,身上覆蓋著外套,腿上擱著一台筆記 型電腦,賊手趁她不注意時摸上她的大腿。 「什麽?」男人裝無辜,「我正在處理公事,發生什麽事了嗎?」 「什麽事?你明明偷摸我的大腿,還想裝傻?」季牧潔氣壞了,沒想到惡狼 就在她身邊,更可惡的是,他做了壞事還裝傻想撇清關系。 「小姐,請不要隨便指責人,誰看到我做這件事了嗎?」猥瑣的男人理直氣 壯地反駁,小眼睛賊溜溜地盯在她的胸前。 「你眼睛在看哪裏?沒看過女人嗎?」她瞪大眼,怒瞪對方。 「神經病。」眼看她的氣勢越來越淩厲,猥瑣男人有點心虛,隻得口頭上罵 了幾句惡意的話,隨即合起筆記型電腦,準備換位置。 全車的人都注視著這一幕,有幾個正義感十足的人也挺身而出,準備揪出害 群之馬,張瑞祺也湊上前準備出面,但發現這年輕又豔麗的女人一副強悍地保護 自己的模樣,反倒興味昂然的注視這一切。 雖然說現在女人口頭上都說要保護自己,但畢竟在這現實的社會裏,女人常 被當成弱者,甚至成爲性騷擾的受害者,沒想到這女人有勇氣又大膽,的確讓人 刮目相看。 「你要去哪裏?做了錯事就想溜?」季牧潔瞪大眼,伸手捉住猥瑣男人的衣 襟,有將他揍成豬頭的沖動。「這麽多人看到你下流的行爲,你不道歉認錯就想 溜?」 「放開我!」猥瑣男人眼見越來越不對勁,連機警的司機都將車子往最近的 交流道開去,情形對他很不利。 「你心虛了?」季牧潔越想越氣,但很清楚自己不能動手,免得到時候自己 反而吃上官司。 巴士已經下了交流道,停在路邊。猥瑣男人發現有機可趁,亟欲逃下車,抓 住公事包就往車門走,但季牧潔硬是拉著他不放,車上其他人也圍住他。 「走開,瘋女人!」猥瑣男人情急之下回頭用力一推,季牧潔差點跌倒,右 手撞到車窗,發出好大的碰撞聲,但她還是緊緊地捉住他。 「做了錯事你還想胞到哪裏去?」張瑞祺眼見現行犯想逃,立刻使出擒拿手, 一扭一轉將猥瑣男人壓坐在地上。 「你想幹什麽?」猥瑣男人掙紮著大聲咆哮。 「不想幹什麽。」張瑞祺雙目淩厲、冷靜一笑,「先生,你的褲子拉鏈沒拉。」 「什麽?」猥瑣男人心虛地想拉起褲鏈。 張瑞祺臉一沈,冷冷地開口,「我親眼看見你對鄰座的女士伸出鹹豬手,你 先以外套覆蓋在自己身上,將褲子拉鏈拉開後,眼見對方看書看到入迷,於是以 右手撫摸對方的大腿,並向上往內側撫摸。我就是證人。」 「對,我也看到他鬼鬼祟祟的樣子。」另一名見義勇爲的乘客也站出來伸張 正義。 眼看越來越多人站出來,猥瑣男掙紮大叫,「你們胡說!」 張瑞祺懶得跟他鄉說,轉頭向另一個乘客,「請先打電話報警。」隨即又回 過頭來狠狠地對猥瑣男人說道:「你除了意圖不軌,還妄想逃跑,甚至讓對方受 傷。你已經觸犯了性騷擾防治法,還有傷害等罪嫌!」 「你誣告!我要反控你妨害自由、誣告、傷害!」猥瑣男還在做最後的掙紮。 「是嗎?」他冷笑一聲,「現場這麽多證人,我還是一名律師,你認爲法官 會采信哪一方的說法呢?」 猥瑣男人這才發現自己碰到鐵闆了,立即委靡地癱軟在地,隻差沒嚇得屁滾 尿流。 等到猥瑣男人被警察帶回警察局做筆錄,所有乘客也再度坐上巴士時,季牧 潔才走向張瑞祺,一屁股坐在他身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