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激戰 易成剛,習伯希,王青三人帶著一干精銳,率先從密道下山,分批趕往前線 狂風堂附近。而王十四則是吩咐女人王水兒和徒弟李飛鳳外出聯繫在外人馬,到 時與主力匯合。而他自己則帶著大徒弟秦啟,四徒弟張浩,何沖兄妹以及小兒子 王迢秘密地從後山繞去前線。留下排名第十的徒弟也是他的義女王江南在總部, 到時候這邊有什麼意外好像他彙報。 而主力部隊秘密穿行後山都被「鎮守」後山聽蕭閣的王隱盡收眼底。他的不 安又浮上心頭,再聯想到今早三哥王山所說的卦象,不堪想像。而他數次想大部 隊方向移步,想過去提醒父親及師兄弟,但都止住了腳步。他知道自己雖說是掌 門人王十四的親兒子,但是在門派裡的地位還不如和掌門毫無血緣關係的眾徒弟。 自己過去勸阻也阻止不了父兄的出征,反倒影響了士氣更加不好。 蕭聲再想,穿透竹林。何泳叫道:「是五師兄的玉簫!大家快聽!五師兄在 聽蕭閣看著我們嘞。」王迢淡淡地說:「九師姐,你想得也太多了吧。只聽到蕭 聲就能推測出這麼多東西?不可以是五師兄閑著無聊吹蕭自個兒在玩?」 蕭聲漸息。「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王 隱一吐胸中濁氣,方顯痛快。另一邊隨後傳來兩聲長嘯,王山也是不甘寂寞。 二人雖是駐足後山玉人峰,但畢竟是青山派的人,二十年的感情不是輕易就 能泯滅的。「大家走吧,別誤了大事。」王十四表面依然平靜如水,可是又有誰 知道他內心是否正翻江倒海呢。 秦啟駕馬趕上了走在前頭的王十四。「師父,熱血門那邊狂風堂現在是何人 把守?」「應該是那個號稱『一棍挑江東』的馮愈強,那人擅使一條齊眉棍,也 算是他們熱血門有數的一個高手了。」「就是他一條齊眉棍挑落了江東五霸?我 們誰對上他都得小心提防才是。」「呵呵,啟兒啊,你就是有時候太謹慎了,學 了你那周師叔罷?我們幾乎傾巢而出,還怕他一個馮愈強不成?」秦啟訕訕地傻 笑著。 「爹,我看易叔和軍師他們就能拿下狂風堂了。」王迢很是樂觀。「就算他 們能打下也要付出一定的代價,畢竟人數差距擺在那裡。與其這樣還不如我們匯 合成一股更強的力量以絕對優勢去擊潰對手,減少傷亡,你說是不是?」 一直沉默的四徒弟張浩突然開口,「如果對面也在狂風堂集結重兵怎麼辦?」 王十四呵呵一笑,「呵,做每件事都有風險,只能夠在事前做好分析探討從得出 最優選擇。當然了,你說對面未卜先知在狂風堂做好埋伏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只 是可能性有點小罷了。」原來這個四徒弟張浩,很喜歡轉牛角尖,想問題不夠全 面,這性格也導致了他的劍法向著走偏走奇的奇怪路子發展。這也別說,他的這 特點反而讓他和對人對抗的時候屢屢取得先機。他師父,也就是王十四的武功走 的是正統路子,同一個師父他的師兄弟也沒什麼異樣,敵人哪裡知道就他愛劍走 偏鋒,故而經常能打得敵人措手不及。 午後,陽光從樹葉間的縫隙漏了下來。後山寧靜依舊。 「原來剛才是你在吹簫。」王江南等王十四帶著眾人遠離之後,來到了後山。 王隱也很詫異這小師妹的出現 「嗯?又如何?」王隱故作鎮定。說完才從畫中抬頭看了看面前的稀客。 王江南那是一如既往地拒人於千里之外,站著離王隱足足有八步這麼遠。她 本是已故的大娘的遠房侄女,自小就被王十四收為義女。自大娘死後,她更加地 不喜歡與別人來往,猶似一座冰山,給人冷冰冰的感覺,與名字中的江南「二字 格格不入。 「我原本以為你在這裡終日沉湎酒色,不料你竟然在這裡清修?」她的聲音 仿佛也從冰雪中飄來一樣,冷冷地,聽著令人很不舒服。 「令你失望了,我在這裡寄情山水,聊以自樂罷了。」王隱扭過頭來繼續作 畫。這小師妹的美麗容顏,令人不敢直視。以免面紅耳赤一副窘相,他還是轉移 了視線。 「噢?那九師姐前幾天身體不舒服又是怎麼一回事?」「這,這……我,我 怎麼知道……」王隱這下倒是不知道怎麼回答了。一下子被戳中要害,何況是在 女神般的師妹面前,這要他情何以堪。原來之前何泳剛被破了身子身體不適,被 其他人發現了端倪。 這下王江南樂了,看著王隱手足無措的樣子,抬手用袖子遮住半邊臉笑了起 來。王隱癡癡地看著這平時冷冰冰的小師妹,她笑起來真是仿佛周圍的顏色都為 之暗淡。 文字在這位貌若天仙的美女面前顯得很是乏力。青山派內有四位女弟子,可 都算是美貌之人了。王水兒氣質過人,遺世獨立;李飛鳳嫵媚動人,風騷誘人; 何泳嬌嫩可人,天真可愛。而王江南則是青山派裡面公認的四位美女之首,她可 謂集三人之長,美得令人怦然心動卻又美得不敢讓人有絲毫歪念。若說缺點那就 是她過於高傲,有點孤芳自賞,骨子裡就看不起別人也不願與其他人交往。 原來王隱之前自暴自棄,不但是因為在門派裡被父親鄙視,被師兄弟們恥笑 疏遠,而且是他喜歡上了不能喜歡的人:他的妹妹王江南。看著王江南的逐漸長 大,女性魅力與日俱增,王隱對她的愛戀也逐漸變得不能自拔。於是乎,一個豁 達開朗的王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消沉悲觀的王隱。 他也知道這樣的感情註定是沒有結果的,人倫與道德是無法逾越的鴻溝。他 的這份感情一直潛藏在心底,沒有讓外人得悉。而他一聯想到自己的難產而死的 母親只是一個無名無份的侍女,使他始終得不到父親的喜愛與重視,也只能感歎 命運弄人了。 不止是他,在王隱看來,王青、王山、王迢這些人也對王江南的美色垂涎三 尺。如果不是礙于姐妹的名分和父親對她的寵愛,說不定江南早已慘遭毒手。而 更令王隱這位愛慕者痛心的是,幾位兄弟對自己意中人只是情色上的欲望,而沒 有絲毫的愛意。反正王隱這幾年來一直糾結於此,經常莫名地就心煩意亂,只能 運氣理順,不知不覺間反倒是提升了內力。 「你在畫什麼?」江南又恢復了冰冷的語氣。「我也只是剛動筆而已,我一 向都是心之所向就直接搬到紙上。要不給師妹畫一張?」 「無聊,我回去了。你繼續吧。」王江南轉身就走,王隱繼續低頭調色,借 此掩蓋內心的燥熱。王江南走了幾步,開口道:「其他師兄弟大多都希望能和我 多待一會兒,你卻沉醉于那水墨丹青,很好。」王隱背部微微抽搐,他是多麼地 想和江南在一起啊!可是在一起了又能如何?僅僅是在一起而已。 當王隱理清頭中思緒,猛然回身的時候,江南已不知下山多久了。 竹葉也紛紛落著,卻感受不到一絲的風。 畫很快就畫好了,但是筆下畫出的竟是一個活脫脫的王江南。那神態,那眼 神,無不像極了真人。王隱那是畫過幾十張江南的畫像才能描繪得栩栩如生?那 是心中有多大的念想才達到躍然紙上的境界? 竹林聽到了風的召喚,沙沙地回應著。王隱才見到地上飄起的手絹。那是江 南的手絹。王隱終於等到了一個主動去找江南的理由。 王隱帶著手帕,飛身下山。他知道此時大戰前夕,防禦的人手本就不多,後 山的守備必然空虛。他回到了熟悉的地方,也不願浪費時間在曲折的回廊中,直 接在屋頂上飄向目的地。 青山派男女居處分列江南樓的兩側,而王江南不喜喧鬧,選擇了最偏遠的一 間作為自己的居所。王隱已順著飛簷滑到了走廊上,假裝慢步走來。 吊起的花兒也凋了,飄下最後一塊瓣兒。 王隱抬起的右腳再也踏不下去,右手死命地用力握著,指甲已經掐到了肉裡 還渾然不覺。他看到了不敢相信的一幕。 師叔周恪訓正壓著王江南的雙腿在奮力推進著。這顛覆了王隱的原有認知! 周恪訓師叔在他眼裡是一個慈祥的長輩,對他們這些後輩一向都很是關照,是個 老好人。而他的女神王江南平素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又怎麼會如此放蕩呢? 王隱才仔細往房裡看去,王江南平躺在桌上,估計被封了穴道雖然奮力反抗 但四肢無力。「你最好一劍劈了我,不然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哈哈,我的 姑奶奶喲,你當我是三歲孩童嗎?你爹外出一時半會兒肯定回不來,這段時間你 就是我的最好的玩具。要怪就怪你爹把你留下來吧。」「哼,我們王家,我們青 山派走漏了眼,竟然留你這麼個喪心病狂的魔頭在本派防守。」「哈哈,這句話 倒沒說錯!」 說罷周恪訓已低下頭去,想吻一下王江南。江南把臉一偏,保護小嘴不被侵 犯,但臉蛋可是遭殃了。「這麼多年來,我的王師兄可是對我太好了,每次他在 外征戰都把老婆兒女留給我,真有我心啊。」原來周恪訓之前已把王十四的妻妾 幹了個遍,恐嚇加哄騙,屢屢得手。 門外的王隱一時驚訝得說不出話來。而且眼睛一落到江南的美麗身體上遍再 也離不開了。平常高傲的雙眼現在表現著屈辱、憤懣、與不甘,已有點滴淚水流 在臉頰。牙齒輕輕地咬住下唇,似乎在無言地訴說著下體的痛苦。雙手在用力地 推搡著周恪訓低伏在她頸脖上的頭,希望能減免被到處亂舔的屈辱,雖然頸上已 是大片大片的吻痕,還有幾個瘋狂的牙印。修長的雙腿,增一分則肥,減一分則 瘦,現在無力地掙扎著,但是始終不能逃脫周恪訓有力的雙手。雖然江南無時無 刻都在抗爭,但這只能是白白增加施暴者的樂趣罷了。王隱的下面的玉簫已經豎 了起來,他竟然想繼續看下去,好好看著心中高高在上的女神是如何被淩辱的。 周恪訓還要在言語上羞辱江南,「你這婊子,大白天的跑上去玉人峰幹什麼? 求王山那變態虐待你嗎?」「沒有。」 「哦,那應該是跑到聽蕭閣找你的風流哥哥了?聽說前些天何泳才主動跑上 去送逼破處,你爹一走就這麼急不可耐了麼?還是何泳告訴你王隱那會兒很厲害? 哈哈哈」這次江南直接把頭扭到一邊,無視了他的污言穢語。王隱在門外越看越 興奮,原來這就是他內心的投射。因為名義上的兄妹關係,他對江南的愛慕之情 只能隱於心底。而這時周恪訓對江南的強暴則是正確地反映了王隱內心潛意識。 「怎麼了?不話可說了吧!說!你說!什麼時候被他破的處?」周恪訓越來 越興奮,抽插得越來越用力。「說啊!說,你給我說,什麼時候失的身!竟然沒 有讓我撈上第一次。真是騷貨!平常還真看不出來。」江南的身子隨著他一進一 出也前後移動,乳波翻飛煞是誘人。周恪訓把江南的兩條長腿並在一起用左手抓 住,高舉過頂,右手一把撥開了江南擋在胸前的右手,狠狠地抓了下去。「啊! 痛……」江南一聲輕呼,卻使周恪訓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罪惡的右手交替揉搓著嫩滑的雙乳,滿是老繭的手掌則把胸前的小米摩挲地 愈發堅挺。右邊的椒乳首當其衝,好一個水蜜桃被蹂躪得不成樣子,滿是青色瘀 血。拇指食指緊緊地捏住桃尖,還在不停地左右旋轉著拉扯著。江南已是不堪忍 受肉體和心靈上的兩重折磨,雙手掩面低聲抽泣,默默地忍受著這殘酷的一切。 左邊的蜜桃更加悲催,被他用兩個手指的關節狠狠掐住,一下一下地扭動著 脆弱的桃尖。聽著一聲聲地呻吟,周恪訓哈哈大笑。張開右手,同時抓弄著兩邊 的椒乳,五個指頭輪番出動,「輕攏慢撚抹複挑」。此刻,門外的第三者,可憐 人王隱,只能看不能吃,下體腫脹欲裂,呼吸加重,右手甚至有自慰的衝動。 「憑什麼他是掌門我卻什麼都不是?哼,若不是師父偏心把門派秘笈偷偷地 傳給他,現在武功孰高孰低還不一定呢。」周恪訓把對王十四的不滿和怨恨盡數 發洩在江南身上,衝刺一下猛比一下猛,連子孫袋也是一下下地拍打江南的雙臀。 「你哭吧,哭也沒用,他們都出去了,誰會來救你!你那個三哥王山,終日 沉溺在性虐待的世界裡,都幾年沒下來了。更別說新近被流放到聽蕭閣的那個窩 囊廢了。」他把江南的雙腿放下,以便最後衝刺。右手撥開江南遮掩美顏的雙手, 看著江南不願接受這殘酷現實的表情。左手把住江南的兩腿美腿向上一壓,低頭 看著兩人交合處,右手輕輕地擠壓著陰蒂。「你這淫娃,你看你下邊都流這麼多 水了。還死撐著裝什麼貞潔烈女。讓你嘗一下爺的手段,待會兒定要叫你發情發 浪!」抵擋了一陣,江南的防線終於崩潰,不自覺地呻吟起來:「啊,啊啊…… 啊……」 王隱一直都在門外,除了興奮,更多的則是驚訝。一開始是驚訝於這景象, 後來則是驚訝于江南的美麗。直到剛才聽到江南的呻吟聲,才稍稍恢復一點理智。 他的雙眼逐漸閃動著憤怒的火焰,目光由江南的曼妙裸體轉移到周恪訓毫無防備 的背脊。周恪訓身為師叔,武功的確是高過王隱他們很多,比之王十四也只是稍 遜一籌。如果王隱一擊不中,周恪訓有了防備之後就再沒機會了。他思索著最佳 的攻擊方案,務求一擊必殺。 但是時間不等人,眼看周恪訓快要射精,王隱是絕不會讓那骯髒的東西噴灑 到江南體內的。他人隨風動,抽出懷中玉簫手腕一翻,已然是一招「潛龍騰淵」, 起手就是看似不留後路的拼命打法。 風聲驟起。江南又睜開了那早已緊閉的雙眼,而周恪訓也立即回身。王隱不 等招式用老,手腕一翻,身形一變,化為一招「飛龍在天」,引而不發。周恪訓 武功雖強但也應接不暇,只好轉過身來用雙手緊緊封住胸前門戶,這下可是占盡 下風了。因為一來毫無準備,二來姿勢極其彆扭。王隱早知周恪訓不喜變通,在 旁邊的時候已經通過計算把潛在的對戰情況都在腦中演繹了一遍,現在的一切都 在他的意料之中。 王隱落到地上,使一招「長蛇吐信」,玉簫往前探去猶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周恪訓之前還在射精邊緣,這下突然地精神又高度緊張,自然地就腰間一緊馬眼 一松,渾身一顫,精液噴射而出。王隱冷笑一聲,玉蕭已直接點中了周恪訓的前 胸。這下玉簫當劍,周恪訓雖不至於利劍穿胸,但亦是受了極重的傷。王隱跟上 左手就是一拳,直接打在了他喉結處,那聲慘叫被硬生生地壓在了喉嚨裡。「咯, 咯……」 周恪訓武功雖高,但王隱沒有一個平等的機會給他和自己平等地交手。武林 上,戰鬥中勝負的決定性因素並不全是內力和招式,還包括心態,智慧,地形, 戰術等等很多其他因素。所以王隱能在絕對武力的劣勢之下,憑藉這個機會對武 功強于自己的周恪訓一擊必殺。 「你,你沒事吧?你穿上衣物,我先出去。」王隱突然想到江南突遭橫禍, 而自己卻又無力改變些什麼,一種挫敗感和無力感湧上心頭。 「你打算怎麼處理他?」江南有氣無力地說著。背對著正在整理衣物的江南, 王隱說到:「還能怎樣,我在青山派裡面是什麼地位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這次 我連辯白的機會都沒有。」「他企圖對我不軌,然後你把它殺了?」「爹不是傻 的,憑我的武功不可能光明正大殺得了他。爹還可能說是那惡人撞破了我們的好 事然後我們害了它。到時候你就說是我殺了他吧。」王隱倒是一臉輕鬆。 王江南不禁動容,「那麼,你呢?」 「我最遲明天就得走,這裡留守的都是他的心腹。你……你,你好自為之吧。」 說到最後,王隱也不能保持平靜了,兩肩稍微聳了聳,幸好背對江南,看不到他 臉上複雜的表情。 兩人保持著沉默。放佛這世界沒有了其他,只剩下他們兩個了。 第五章 夜漸漸地吞噬著最後的光。某無名小鎮迎來了王十四與青山派一眾人。 「吩咐下去!」秦啟傳達著王十四的命令。「各自分散投宿,再往前就是熱 血堂的勢力範圍了。等王青他們把資訊送回來再做定奪。」王十四拍了一下他 「秦啟啊,你仔細想一下,我們都到這裡了,王青他們有可能還沒有偵查好嗎?」 「那……青師弟他們是……?」 「呵呵,王青那死腦筋加上成鋼暴躁的性格,他們准是擅自帶人直撲狂風堂 了。」秦啟臉色一變。「不是習軍師跟著他們嗎?這長途奔襲的還搞突襲,對面 如果早有準備以逸待勞情況可不容樂觀啊!」 「誰叫他王青立功心切,讓他吃點小虧也好成熟一點。別看他有時一根筋, 他劍法還真心不弱,不過要和號稱『一棍挑江東』馮愈強單打獨鬥就有點難度了。」 王十四似乎是有意如此安排,看著他堅定的眼神,秦啟也對這兇險的一戰充滿了 信心。 陰沉著的天,似乎要隱藏已到中午的現實。王十四一干人等還是沒有等到王 青他們的任何資訊,即使已經派出了前後三批次的人外出打探消息。 四徒弟張浩一拱手,「師父,我看軍師他們是凶多吉少了,我們下一步如何 打算,早做定奪才是上策啊。」王十四的雙眼依舊堅定地望著前方大門,似乎仍 在期待大兒子王青等一行人的歸來。 小兒子王迢也附和著:「爹爹,我們是該直接殺上狂風堂呢?還是速度退回 大本營?在這裡幹耗著一旦被熱血門發現了可不好。」 八徒弟何沖此時反倒最是沉穩:「你們給一點時間師父思考吧,此時前方是 吉是凶尚未可知,若是過早地退了回去,軍師他們無人接應又如何是好。」 「報!」門外大喝。「急報!急報!」王十四的眼神終於收了回來,緊繃的 雙肩頓時鬆弛了下來。此時此刻,這個叱吒風雲的大人物頓時顯得衰老異常。 「傳!」 「報告掌門:前方兄弟發現了軍師他們一行,正接應他們過來此地。他們基 本全體負傷,二公子傷勢嚴重,碰面時仍然昏迷不醒要由他人背在身上。」 王十四搭在太師椅上的雙手已是握緊了側靠,但命令仍是十分平靜,「吩咐 大家做好準備,時刻準備轉移或者戰鬥。」 「掌門!伯希對不起你啊!」軍事習伯希首先開口,說罷已是按胸咳嗽連連, 口吐鮮血。易成剛更是像個雪人似的,頭上、肩上、胸前、後輩、腿上都纏有紗 布,「掌門,你一掌斃了我吧!是我沒保護好二公子。」他梗咽著,抹了抹眼淚 鼻涕,抬頭大聲說道:「操他媽的熱血門,操他媽的馮愈強!似乎早就知道了我 們要突襲一般,狂風堂上人馬多得不得了,還他媽的調來了不少好手。弟兄們浴 血奮戰才沒有全軍覆沒,只是二公子被馮愈強那廝打傷了。」 習伯希伸手拍了拍易成剛,緩緩地道:「把守狂風堂的除了早已知悉的『一 棍挑江東』馮愈強,還有堂主級的『風雷雙刀』吳立果,『兩頭蛇』楊平。吳立 果和楊平正常來說應該把守著他們各自的堂口,而不是待在狂風堂。我們的確是 大意了,才遭致如此慘敗。」 這時一個平素跟在習伯希身邊的弟子陳太豪一五一十地向王十四稟告了前因 後果。 「我們到了狂風堂附近,派人出去偵查得知狂風堂內情況和我們所知並無二 致。於是二公子和軍師他們決定先斬後奏,稍作休整後從正面直撲狂風堂,打他 個措手不及。我們的確輕鬆地解決了沿途的敵人,沖進了狂風堂後他們才意識到 我們的突襲。」 秦啟分析著,「那麼他們應該不是刻意在裡面埋伏你們了?」 陳太豪解釋著,「應該不是,我們衝殺進去的時候他們很是慌張,並沒有有 效地組織抵抗。當時只要幹掉了馮愈強估計就能拿下了。二公子一找到馮愈強就 直接提劍殺上去了啊?」 何泳迫不及待地問:「那之前軍師所說的吳立果和楊平又是哪裡來的?」 「九姑娘別急,聽我慢慢說。」陳太豪吸了一口氣,繼續說著。「這時候軍 師正指揮著我們剿滅剩下的敵人,而易叔則準備上前和二公子一同和馮愈強拼殺。 後山突然閃出來大隊人馬,領頭的就是那吳立果和楊平!軍師和易叔被他們分別 纏住,無法上前幫助二公子。」 王十四壓低聲音說道:「繼續。」言語裡似乎潛藏著複雜的感情,說不清是 憤怒還是悔恨。 「我們人數本就不占什麼優勢,前面只是打他個措手不及。現在加上後山趕 來的敵人,我們頓時陷入苦戰,很多兄弟力戰而死。」敘述者喘了口氣。 習伯希接著說:「本來我和成剛加上二公子,打掉馮愈強應該不難。現在多 了『風雷雙刀』吳立果和『兩頭蛇』楊平,變成了二公子單挑馮某人。馮愈強號 稱『一棍挑江東』並非浪得虛名,別說二公子了,就是我或者成鋼和他打也未必 敢說能贏。我和成鋼就是想儘快解決掉當前對手過去幫忙,但是敵人也不是那麼 不堪一擊的啊。『風雷雙刀』吳立果,雖然近年武功有所長進,但是被我鐵索逼 得近身不得,只好死守門戶,我一時半會也奈何不得他。那邊楊平耍雙槍正好被 成鋼的大錘克制,雙槍在厚重的雙錘面前無法靈動起來,沒一會兒就破綻百出了。 但是二公子那邊也被馮愈強的齊眉棍逼得步步後退。那吳立果也知道拖下去形勢 對他們有利,舞動著所謂的風雷雙刀死死把我纏住,讓我不能脫身去救二公子。 另一邊成剛拼著吃了『兩頭蛇』一招『羚羊掛角』,用右肩頂住了楊平的左手槍, 左手大錘當胸直擊對手。『兩頭蛇』左手收招不及,已是無法躲閃,前胸受到重 擊,胸骨骨折當場斃命。雖然成鋼拼掉了楊平之後立即趕過去,但是當他趕到二 公子身邊的時候,二公子已經吃了馮某兩棍了,身形淩亂站立不穩,危在旦夕。」 易成鋼很是懊惱,「唉,都是我該死,沒早點趕過去幫忙。」 王十四安慰道:「成鋼不要自責了,是王青太衝動罷了。」頓了一頓,接著 說,「然後是不是軍師打掉了吳立果,馮某看要一打二就沒有戀戰,然後你們才 順利退回來?」 何泳急了,搶著說:「師父你又不在現場,你怎麼知道。」王迢倒是笑了, 說:「易叔之前已然負傷,還要保護二哥,馮愈強沒理由收手啊。只有軍師脫身 來幫忙他們才有可能全身而退,對吧?」 軍師點了點頭,「的確如十一公子和掌門所說的一樣,只是我還是吃了受傷 的吳立果的一掌,那邊成鋼後背也被馮某齊眉棍掃了一下,我們才得以脫身。只 是更多的兄弟卻只能永遠地呆在狂風堂,再也回不來了。」 說罷,眾人都把目光轉向了另一邊床上的王青。王青的傷勢人盡皆知,大家 心裡早已有數。只是看在服下九轉靈丹和靈芝參湯後能否醒來罷。 王十四眼看愛子受難,悲從中來。作為父親兼掌門,可以說是由於自己錯誤 的預判,乃至做出愚蠢的決定,斷送了自己大兒子的未來。 此刻雙眼緊閉的王十四,仿佛已不是名震天下的青山派掌門,而只是一個普 通的父親罷了。緊合的眼皮,擠出了眼角條條皺紋,此時此刻,在悲痛中更顯得 王十四的蒼老與孤獨。 武功高強如何,才略出眾如何,門派掌門又如何,還不是在至親之痛面前露 出軟弱的一面。 「咳咳……咳……」王青吃力地小聲咳嗽著。王十四已是飛奔到床邊,看著 眼前衰弱的兒子,一時竟是語塞。 「馮愈強,馮愈強……」看著王青念念不忘,眾人唏噓不已。 「我兒莫怕,先折一陣何足為懼,我堂堂青山派豈會怕了一個馮愈強。」 「還好,還好……」王青已是氣息漸弱,只是雙眼用力地撐開著,似乎知道 一閉合起來就再無機會重見光明了。 「青兒還有什麼牽掛嗎?」王十四壓著聲子問道。 「啊!啊……我再也不能為爹爹辦事了。」說完最後一個字才把頭一歪,不 甘心地離開了人事。兩眼雖已失去光澤,卻仍在訴說著悔恨與不甘。 何沖何泳已是傷心痛苦,就連王迢也低頭不語。易成剛倒是長跪不起,哭成 淚人,一直在大喊自己有罪。反倒是王十四最為平靜,眼睛沒有一滴淚花。 他站了起來,一震雙袖,看著自己悲痛的部下與後輩,猛然抬頭向前,「我 王十四,與熱血門,不死不休!」說到最後四個字更是一字一頓,鏗鏘有力。 正是秋風飄他處,落英此地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