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理會石馨蘭在耳邊喳呼的抗議聲,江承輯腳步不停的抱著她往陽臺走去。 「我已經吩咐源伯打電話回去給教授,他們知道你腳受傷,現在留在我這裡,所 以他們放心了不少。」 聽到江承輯這麼說,石馨蘭不滿的嘟起嘴來低聲嘟噥:「哼!把我交在你手 上,他們竟然會放心不少?有沒有搞錯?」正因為是他,應該要不放心才對吧? 真不知道爸媽對他的信任感究竟是從何而來?難不成他們不知道他其實是一個虛 偽的小人嗎?真是意活意回去了,比女兒來得不懂人心險惡。 其實,石馨蘭已經忘記,自己剛才也是很信任江承輯的。 她邊說著,人已坐在陽臺的椅子上,看到眼前準備好的精緻茶點時,忍不住 吞了口口水。各式各樣的小點心用十分漂亮又昂貴的盤子裝著,看起來十分好吃 的樣子,讓她的眼神都亮了起來,壓根兒忘了自己在抗議什麼。「這些是要請我 吃的嗎?」她張著一雙晶亮水燦的瞳眸期待的望著他。 說真的,剛才的運動與和他的爭執早已讓她的肚皮餓極了,嘴巴乾渴得直想 要端起那杯茶就往嘴裡灌,可是基本的禮貌還是要有,所以只好先徵詢主人的同 意! 看著她晶亮期待的眼神,江承輯忍不住暗暗覺得好笑,剛才還大聲的說著他 人格有問題的壞話,這下子卻又被一盤點心與茶點收買,完全忘了剛才的抗議, 這……態度也未免轉變得太快了吧? 對於女人善變的態度,江承輯簡直是歎為觀止。不過,他不是早該習慣了嗎? 想到這裡,他的眼神又黯了幾分。這女人自然毫不做作的樣子,令他感到耳目一 新,不知為何,和她在一起,總是能感到輕鬆自在,不必那麼累的防備著,只因 為她很容易看懂。 若要知道石馨蘭的心思,只消看她臉上豐富的表情與靈活生動的眼睛,就足 以明白了。他從沒碰過像她這麼真的女人,這也是引起他注意的原因之一,不過 對於女人,他懂得要自衛,所以還是會對她持保留態度,等多觀察一陣子再說, 現在她的功用就是幫助他的計畫。 「嗯,如果你願意賞臉的話。」難得的,他對她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將自 己對她的目的與企圖隱藏在笑意後面。從剛才抱她進門,為她擦藥包紮到現在溫 柔的對待她,這個在商場上狠絕、對待女人無情的男人,就像一隻披著羊皮的狼, 實際上卻是在進行著只有他自己才清楚的大計畫。 當然,狼想吞下小綿羊並拐她、綁她在身邊乖乖的配合計畫,就得花費一些 心思來誘惑她,不是嗎?對她露出一絲溫柔的笑意,眼底卻閃過算計的光芒,天 真的小綿羊當然沒有看見大野狼已經對她張開血盆大口,還自投羅網的往他的嘴 巴里送。 「好呀!」石馨蘭沖著江承輯笑,難得的對他表現出友善,就當作是報答他 剛才替她所做的,還有請她吃好吃的點心的回禮吧! 石馨蘭毫不做作的拿起桌上的小點心張口就咬。「嗯,好吃!謝謝你!」嘴 裡含著東西含糊不清的對他說。 江承輯以為教授的女兒該是優雅的淑女,舉止也應該是一板一眼,但從第一 次與她接觸到現在,卻都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並不是說她沒有家教,而是率真不 做作,自然得令人一點也不會討厭她這樣大刺刺的動作。 雖然當她說話時,有時會讓他氣個半死,恨不得堵住她的嘴巴,不過大部分 的時間,她所說的話卻好笑得令他在心底幾乎要笑翻了,而怪的是,現在這樣難 得�靜的她,竟在神韻之間流露出一股高貴的氣質。 或許是書香門第所培養出來的一種氣質,如果他沒有看錯,石馨蘭裝扮過後 一定是個高貴迷人的淑女,而現在脂粉不施的她,美麗可愛,加上天真的言語與 動作,令他有著不尋常的心情浮動,這種浮動的情緒讓他煩躁,卻也想要更進一 步的去瞭解這個小精靈。 「別客氣,小馨,你不介意我這樣叫你吧?」 石馨蘭滿口的茶點,點頭的同時,連忙端起茶杯喝口茶。「不會,反正我家 人、朋友都這樣叫我。」 江承輯並沒有深究自己為何在聽到她這麼說時會不高興,也許是因為連續幾 個禮拜來看著她在自己的土地上運動、練習舞蹈,覺得她該是屬於自己一個人的 飛舞天使,所以不喜歡和別人一樣稱呼她。「馨馨。」 「啊?」石馨蘭滿臉不解的望著他,眼底滿滿的都是問號,「你在叫我嗎?」 江承輯好笑的搖搖頭,被她這副迷糊的可愛模愛給逗笑了,「嗯,我決定以 後都叫你馨馨。」他堅決的說。 「喔!」她不以為意的應著,聳聳肩。「隨便你。」石馨蘭不以為她的名字 要怎麼叫有什麼好計較的。 「不,這個名字──馨馨,只有我能叫。」他十分堅持。 聽到江承輯堅決的話,她有些訝然的看著他臉上堅持的表情,「什麼?」這 是怎麼回事呀?「為什麼馨馨只有你能叫?」她實在不懂,他為什麼要堅持這樣 一個小名,反正叫她,她回應就好了啊! 「因為那是我想出來的小名呀!」江承輯知道自己這個理由很牽強,這麼堅 持也顯得很可笑,可他就是喜歡只有他一個人才能擁有的名字,別人都不行和他 一樣。 「是這樣喔!」她偏頭看著他,「可是,為什麼我要讓你這樣叫?」 「馨馨,你很喜歡和我作對喔!」 他的語氣雖然溫和,眼神卻十分的陰沈,讓石馨蘭的心底升起不自在的怪異 感受,甚至還感到毛毛的。 石馨蘭用力的瞪著他,覺得這個男人真的一點都不可愛,好不容易才決定休 兵與他和平共處,結果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他卻又討人厭的破壞一切。「喂! 你那是什麼眼神?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怕你。不讓你這樣叫我的名字,就那麼小氣 的用那種可怕的眼神瞄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個人……」 「唔……」石馨蘭一臉委屈、眼神哀怨的瞪著他。他怎麼可以這麼小人,趁 她不注意時又偷親她! 江承輯在碰及她的紅唇之際,那仿若觸電般的感覺,令他身軀一震,這是怎 樣的感覺?她的唇如他所想的甜美、誘人,可他卻從沒想過會受到震撼,他依從 本能吮吻她粉嫩的唇瓣,再霸氣卻溫柔的探取她口中的甘美滋味。 在抱怨過後,她的思緒被感覺取而代之,感覺到自己的雙頰滾燙、心跳加速, 渾身乏力得無法撐起變得沈重的身體,整個身體都依附在這副壯碩的軀體上。而 他一手捧著她的後腦,一手橫抱她的腰肢,力道隨著吻的加深而變重。 石馨蘭的小手無措的揪緊江承輯的衣襟,顫抖的嬌軀無助的緊靠著他,迷茫 的眼神失落在溫熱攝人的氣息裡,只覺得呼吸間有著他濃濃的男性氣息,新鮮的 空氣慢慢抽離她的意識,只剩下他帶給她的暈眩感覺…… 江承輯粗喘著,貪心的汲取著她芳香又甜美的氣息,捨不得離開帶給他美好 感受的甜美小嘴,可是她喘不過氣來的反應,卻令他不得不緩緩退開與她的纏綿, 平復因她而帶來的悸動。 被放開後,石馨蘭反射性的動作就是伸手撫上因被他肆虐而紅腫的唇,他的 氣息余溫還殘留在唇上,新鮮空氣慢慢注入她的體內,腦袋也漸漸清明起來,剛 才那親密的畫面才回到她的腦海裡。當她發現自己的嘴得到自由時,忍不住對他 斥責。 「你……你竟敢又吻我……」石馨蘭憤怒的眼對上江承輯依舊幽暗卻灼人熾 熱的眸光,登時讓她忘了自己接下來要斥責的話,目光竟像鬼迷心竅般的被他牢 牢吸住無法移開,魔法在兩人身上無形的施展開來…… 石馨蘭驚覺不對,該死,該死!她暗自咒駡著自己,連忙回避他的眼神。不 該是這樣的,他怎麼可以吻她呢?而她竟然這麼可恥的在任由他吻著她後,還和 他默默相望越來,差點忘了自己是要討厭他的。 她到底是怎麼了?都該怪他!不但吻她還用那種唔心的眼神來電她,害她很 沒原則的失守自己的初吻,她的眼睛盈滿對他的怒氣與指責。 「咦?馨馨,你在剩我,你知不知道?」看見那雙閃著晶亮靈動的大眼,此 刻唯一流露的卻是對他的指控,他當然知道她在氣什麼,不過就是故意要提醒她, 不知為何,他突然對逗得她氣呼呼的可愛模樣上了癮,當然這點他絕不會讓她知 道。 「我就是在瞪你。」她氣呼呼的對他喊:「你怎麼可以不經過我的同意就偷 吻我?」 「就這件事啊?」他聳肩不在意的問。拜託,讓他吻有這麼嚴重嗎?何必氣 成這樣,還瞪他,有多少女人送上門來,他還不屑吻呢! 江承輯敷衍的態度令石馨蘭為之氣結,激動的質問他:「你這是什麼態度? 這件事很嚴重耶!」 「哦?你倒是說說看有多嚴重?」他抱胸挑眉的問,一副慵懶的樣子,等著 她的解釋。她可千萬不要告訴他,吻了她之後她就會懷孕,然後要他負起責任, 像這種沒常識的話,別人他可不知道,但對於石馨蘭這女人他就沒多大的把握。 反正,他就是瞧扁她,若是讓石馨蘭知道他現在所想的,大概又要氣得跳腳 吧?江承輯故意惡意的想著,誰教她要在他吻了她之後露出一副嫌惡的表情,讓 他十分不悅。 「廢話!這是我的初吻,是要留給我這一生中最愛的男人的,你怎麼可以就 這樣小人的把它給奪走;吻都被你吻走了,難不成你還能賠我不成?」 聽到她這麼說,他想到在將來的某一天,她會碰上一個她深愛又特殊的男人, 就教他心底感到不舒服,這種情緒讓他的眉頭都皺了起來。「我是不能。」 「算了!」她朝他擺擺手,「只要以後你不要再隨便亂親我就行了。」其實 她不敢承認的是,剛才那個吻也讓她沈醉其中,可是像這種事她怎麼好意思大聲 嚷嚷?那多丟臉! 不過,反正她以後和他也不會再有交集,知道這裡是他家後,她再也不來練 舞了,免得自己看到他就有一股火氣冒上來,破壞自己的形象,那多劃不來! 奇怪的是,只要這麼一想,她的心就失落得發慌,仿佛自己的心再也不受控 制般的難受,難不成自己真的喜歡上他了? 想到這個可能性,她連忙用力的搖搖頭,想甩掉這個可怕的感覺,她才不可 能那麼倒楣,會去喜歡上這個一開始就和她互看不順眼的傢夥。 石馨蘭大方的原諒江承輯的行為,卻讓他的身體壓迫著,讓她忍不住向後退 倒在椅背上,對於他專注的凝視著她的表情有著驚慌,連忙伸出雙手阻擋在他面 前,「你想做什麼?我警告你……」 她的話卻被他輕柔又堅決的低語給打斷:「我很討厭被人威脅,尤其是一個 女人,所以,我決定用這個方式……」他的話突然頓住,雙唇隨即覆上她的小嘴, 並不顧她的阻擋強勢的入侵唇內,攪弄著每一寸芳香,令她再次意亂情迷。 這個吻充滿著強勢及霸氣,好似要將自己的吻烙印在她心房裡,深深的索求 使得她所有的感官氣息都融人他的味道,然後她發覺自己再度被放開。 「這個方式會讓你想到……」他鬆開她,在她能穩穩的站好時後退一步,眼 簾低垂。下一刻,原本的狂妄佔有與情潮波動在他眼簾再度揚起時已不復見,眼 前這個男人的目光再度恢復成深不可測,幽深得仿若潭水。 待平復情緒後,他又繼續未完的話:「不要再隨便口出威脅,要不然你就要 有隨時被我堵住嘴巴的心理準備。」 這個男人真是……可惡!可惡極了!「你……」看他移動了一下腳步,石馨 蘭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又被偷襲,害她的頭變得暈頭轉向。 那戒備的模樣,讓江承輯忍不住輕扯嘴角。 看來,這女人還不算太笨,總算是學乖了。 看到江承輯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臉,石馨蘭只能用足以殺人般的眼神瞪視著他, 對於這種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情況,也只能默默接受,誰教她現在的情況 是動彈不得的傷兵! 她難得的乖巧,讓江承輯滿意極了,看來找到對付這女人的辦法了。 「待會兒吃完,我要人開車送你回去。」 「不……不必了。」她連忙拒絕再吃東西的決定,「我已經吃不下了,想要 現在就離開。」 石馨蘭那點心思,江承輯怎麼會看不出來?算了,就暫時饒過她吧!她若是 以為他們之間就這樣算了的話,那就是太過天真,到口的肉,豈有把它往外推的 道理? 只不過在她離去前,江承輯又給她一個熱情的深吻。看著她那副落荒而逃的 模樣,他的心情突然大好。 石馨蘭坐上車子後,江承輯站在門口目送她離去,而源伯則站在他身後,看 著一臉驚慌的石蘭馨急急想要離去的模樣。當江承輯轉過身子時,那一雙陰沈又 冷酷的眼眸,竟令他打起寒顫。 看來那位石小姐肯定逃不過少爺的手掌心,不過平心而論,他還沒看過少爺 對哪個女人這麼費心神。 「源伯?」 江承輯低沈冰冷的嗓音響起,使得源伯連忙應聲。 「少爺有何吩咐?」他恭敬的詢問。 江承輯在他耳邊低語了一番。「這事馬上進行。」 「是。」他轉身退下,一路上卻瞪大了眼。他就說嘛,少爺對石小姐的感情 和其他女人是不一樣向,果然吧!他得趕緊去辦,免得誤了少爺的事。 不能四處趴趴走,只能乖乖的待在家裡。 「唉!」她用手肘撐著下巴,趴臥在客廳裡的長沙發,兩隻腳屈起晃呀晃地, 歎了口長長的氣。雖然腳已經好很多了,可是醫生還是要她少用右腳,這樣腳才 會好得快,不得已的她只好乖乖的聽話。 但她卻好無聊!石馨蘭無限哀怨的看著自己的腳,明明看起來都已經好了, 為什麼就是那麼不爭氣的還不能跳舞? 腦海裡突然閃過火熱的景象,讓她忍不住粗魯的低咒一聲,真是該死的,思 緒怎麼又跑到那天與江承輯親吻的畫面上?想起當時唇上還留著他灼熱的余溫, 他的氣息縈繞在她鼻息間的記憶,就令她感到懊惱極了,到現在他那低沈的男性 嗓音還緊迫著自己的記憶不放,讓她煩躁不已。 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著了什麼魔,不是明明說好不再想起他的嗎?可從他家 回來到現在整整一個星期,她還忘不掉那個令人想到就雙頰滾燙又羞人的吻。 門鈴急促的聲響打斷了石馨蘭的思緒,讓她忍不住蹙起眉頭,真不知道這時 候會有誰來?老爸最近為了研究機構的經費問題忙翻了,交際應酬增加到之前的 數倍之多,而老媽只好陪著老爸四處去參加宴會。 看看現在,雖然才九點多,但老爸老媽要趕三、四場宴會,也不可能那麼快 回來,那到底是誰會在這時候跑來?算了,還是先用對講機看看再說吧! 當她從監視器的小螢幕看到江承輯那張俊帥臉龐時,忍不住嚇得倒退了一步。 嚇!他又來做什麼?真是討厭,才剛想起,江承輯怎麼又跑到自己的眼前? 聽著那急促的鈴聲似乎沒有停歇的打算,石馨蘭只好按下對講機的通話鈕, 並對他說:「我爸媽不在,你改天再來吧!」 但那邊卻傳來他低沈的嗓音,(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做什麼?」她不客氣的問道。自從他們第一次相遇開始,兩個人就像 犯沖一般的讓她氣得牙癢癢的,就不知道他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 (先開門再說。) 「不要。」她一口回絕。開什麼玩笑,每次和他對上,倒楣的總是自己,何 況,她的良好形象每次在遇上了他之後,總是莫名其妙的破壞殆盡。 (我真的有事要和你說,別任性了,可以嗎?)在江承輯的平和語氣下,壓 抑著不悅的情緒。 任性?他竟敢說她任性?她忍不住瞪大不敢署信的眼眸,雙手憤恨的握成拳, 克制住自己高張的怒氣,恨不得一拳槌上在螢光幕前的男性臉龐。她告訴自己, 忍住!千萬要忍住,她可是個教養良好的淑女,千萬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馨馨。)他提高的音量裡帶著一抹脅迫的意味。 但是石馨蘭根本就不想理會江承輯。竟然敢說她任性?哼! (如果你再不開門,我現在就打電話給你的父親,告訴他,他的寶貝女兒竟 然不懂得待客之道。)他一說完,作勢就要從西裝裡拿出手機來…… 門鎖卻在這時應聲而開。 江承輯面無表情的打開門走了進去,就不信這小妮子鬥得過他。 才一進門,他就看見石馨蘭站在客廳的正中央,狠狠的瞪視著他,還咬牙切 齒的罵了一句:「小人。」竟敢拿她的爸媽來威脅,真是太過份了!江承輯明明 知道她的父親對他有很好的印象,並且期望森野集團能對他們的研究機構提供贊 助,如果他向父親打小報告,那麼疼愛她的父親雖然不會責備她,但肯定會對她 很失望,所以,她絕不能這麼不懂事的讓父親傷心。 江承輯故意選擇忽略那句批評,只是對她道:「你很喜歡跳舞?」 他的問題讓她一怔,沒想到他會這麼問,讓她的氣焰一下子消失不見。當有 人對她用如此客氣的一面待她時,她實在也沒有理由無理取鬧,所以只能對他點 頭。 「對啊!況且我之前這麼努力的練習,都是為了下個月去參加世界舞蹈大賽。」 一說到她的興趣,她竟不自覺地對他脫口說出自己的打算。 看著她講到舞蹈時,眼神不自覺流露出晶亮的神采,就明白她是真的很熱愛 舞蹈。江承輯的眼神閃過一抹算計,看來,他捉住她的弱點了。「那加油吧!」 「謝謝。」石馨蘭看得出來江承輯是真心祝福她的,心裡很高興,不知為什 麼,知道他能接受她跳舞,讓她的心裡就是感覺到很快樂,連帶的將之前與他的 不愉快全都給拋到一旁去。 其實,石馨蘭本來就是個不拘小節又不會記恨的人,事情只要氣過就算。只 要對方不要得寸進尺,她都不會再追究,若是對方有心要與她求和,就會不計前 嫌的接納對方。 尤其現下這個男人又挑中她最熱愛的話題,那還有什麼好計較的呢? 「我聽說你開了一間舞蹈社,為什麼不到那裡去練習?這樣也比較不會發生 意外而受傷。」江承輯疑惑的問,其實心裡很清楚原因。 「舞蹈社地方不大,最主要的原因是離家裡太遠了。」她笑著回答。 「這樣啊!」他想了一會兒才說:「我那裡有一間室內運動室,很適合你去 練習跳舞,如果你不嫌棄,以後就到我那裡去好了。」 「真的?」她高興得快要跳起來,隨即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眼神黯然,猶豫了 起來,「可是……這樣會不會給你帶來不便?」 魚兒要上鉤了,哪有讓她溜走之理?他連忙對她道:「不會,一點兒都不會。」 開什麼玩笑,他費盡心思要讓他們有多一點的時間相處,要將她給拐入門,怎麼 可能會有什麼不方便的呢? 這時,石馨蘭突然微偏著頭,細細的打量著江承輯,眼神中有著一抹警戒, 完全不像他預期的狀況。 她剛剛明明很興奮的,不是嗎?為什麼現下又用這種眼神看他?於是江承輯 開口問她,很想知道這小傢夥的腦袋裡究竟裝了些什麼東西。 「怎麼了?我太帥了,讓你不得不瞪著我一直欣賞嗎?」他故意促狹的問, 其實是在逗她,很怪,他突然發現自己愛上了逗她的感覺,雖然更想知道她為什 麼這樣看他──當然絕不可能是因為他長得帥。 江承輯那難得的幽默感讓石馨蘭突然一愣,真沒想到像他這麼嚴肅的男人, 也會有這麼幽默的一面,可是隨即意會到他話裡的意思,讓她的臉頰悄悄飄上一 朵紅雲,然後朝他扮出一個鬼臉,並嗤之以鼻地道:「少臭美了,誰……誰在欣 賞你帥了?」 哼!打死她,她都不會承認。自己每次在看著江承輯時,都會因為他俊帥的 外表而看到失神,那多丟臉阿!雖然他的臉真的是上等極品,但她絕對絕對不會 告訴他,好讓他得意的。 「喔?不然你在看什麼?」 「我只是在想,像你這種老好巨滑的小人,怎麼會那麼好心的要借場地給我 練習跳舞呢?」不能怪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石馨蘭小氣的想著,實在不能怪她對他的看法這麼差勁,她可沒忘了,他在 她面前總是會不自覺地擺出一副狂妄驕傲的可怕大野狼模樣,而在她父母面前則 維持君子般的良好形象,害她被她父母念到現在,所以當然要對他多加防範。 其實,石馨蘭能夠提高警覺實屬難能可貴,看來她還不算太笨!江承輯眼中 閃過一抹狡猶,不過要和他這個縱橫商場的生意人比,還是不夠看! 至於她敢當著面罵他是老好巨滑的小人……他這個人一向是很大方的,就暫 時欠著,以後有的是機會可以好好的處罰她,因為到目前為止,都還沒有人有那 個膽量敢挑戰他的權威,而這小妮子卻一再的在老虎嘴邊拔毛,那麼她就要有承 受後果的勇氣。 現在還是先把她拐入門,在吃幹抹淨後再來想想要怎麼好好的懲罰這個不知 死活、逞口舌之快的女人;他的計畫若沒有她這顆完美的棋子,又如何能贏得了 那個老傢夥? 於是他壓下對她語氣的不悅,只是微挑眉看著,嘴角揚起一抹詭譎的笑意, 對她道:「馨馨。」 「做什麼?」他這樣詭譎的笑意,讓她覺得有點恐怖,所以語氣中流露出一 絲的防備。 「難道你不認為自己是一個長得很漂亮又很有人緣的女孩子嗎?」 聽到江承輯這麼說,石馨蘭突然擡起頭來很有自信的對他道:「當然羅!」 這還用得著他說嗎?雖然她不是一個自戀的女人,不過她知道自己長得確實還算 不錯,這點自信她當然也是有的。「這一點不必你說,我自己也知道,何況,我 的個性又是這麼的可愛,當然人緣也就好羅!」 石馨蘭充滿自信的模樣,散發著光彩,讓江承輯在心底暗暗欣賞,她確實有 自信的本錢,不過他還是輕輕的笑了起來,「你的個性可愛?」他為這個形容詞 感到有趣。 這女人實在是太有趣了,江承輯從來不知道,自己也有這麼輕鬆談笑的一面, 而且物件還是個女人?他突然眯起銳利的眼睛打量著,或許這就是一再吸引他想 要接近她的原因? 不!江承輯冰冷迅速的否定掉這個可能性,他絕不再犯相同的錯誤,絕不會 再把自己弄成那副模樣,冰冷的回憶是他提醒自己最好的方法,而這個女人,也 只不過是他計畫中的一顆棋子而已。 對,就是這樣。他告訴自己,事情一定要這樣,他會對她有這些情緒反應, 會任由她恣意妄為,只是為了他的計畫罷了!畢竟打倒那個老傢夥,要比她來得 重要多了。 「怎樣?我的個性可愛,你有意見嗎?」石馨蘭不服氣的朝他低吼。這討人 厭的傢夥,每次都要意得她理性盡失,失去平時的冷靜;她氣憤的握緊拳頭,仰 高頭瞪視著他。 「我覺得你很可愛,所以我很喜歡你,這就是我要借你場地的原因。」他冷 靜的回答她。 石馨蘭隨即發現,眼前的這個男人似乎變了,變得和第一次碰到他時一樣。 這個樣子的他,竟讓她有一種心慌不安的感覺,但伴隨而來的竟是另一種讓她更 為不解的情緒──那就是心疼。 見鬼了!石馨蘭忍不住在心底低咒,她何必對他有這種心疼的感覺?為什麼 看著他全身散發出那種疏離陌生的感覺,她就替他感到難過?或許是這種情緒讓 她對他憤怒的情緒細到最高點。 她衝口而出:「騙人!」 她的話才一說出口,隨即發現江承輯陰沈著一張臉,迅速的朝她走去,害她 不住的連連倒退,還將一雙手伸在他們之間,似乎認為這樣可以替她帶來一些阻 擋,「你……你想要做什麼?」她忍不住結巴著,對於他以身體上的優勢來威嚇 她十分的不屑,卻又有點害怕。 她真的不懂這個男人,為什麼上一刻可以和她談笑自若,呃……雖然離這個 形容詞尚有段距離,不過她真的很愛看到這個男人的笑容,但現下馬上又變成這 副令她討厭的死樣子,真不知道江承輯是不是有雙重人格,還是有嚴重的人格分 裂症? 雖然理智告訴她該離這種人遠遠的,免得受到波及,但她的情感卻……卻對 他有一份莫名的眷戀,讓她每次在面對他時,總是用恰北北的一面來面對,以掩 飾自己內心對他漸升的情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