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美女的死亡,我又被黑暗帶回到了那間小屋裡。 「感覺如何?」傅默的聲音響了起來。「我是說這次實驗。」 「我真的認為你應該親自來試試!」我沒好氣的說。「兇手是卜志修。」 傅默一拳打在自己的手心裡,「果然是他,難怪他當時就離開了那裡。不過 不要緊,我們已經全面布控,他跑不了。太好了,這次實驗太成功了,應該慶祝 一下。」他扭頭對操作儀器的小夥子說:「去告訴食堂,好好準備一頓大餐,今 晚我們要喝個痛快!」 「好嘞。」小夥子興沖沖的跑了出去。 傅默轉向我:「你怎麼了?你現在也是我們團隊裡的一分子,也該高興才對。 很抱歉我不能放你出來……」 我打斷了他:「無所謂,我只是……看到一個人在自己面前飽受折磨後被殺 死,感覺很難受。」 傅默笑了:「這句話從一個殺人犯嘴裡說出來,還真是很奇怪。不過這正好 說明你已經悔改了,我相信這對你減刑會有很大的幫助。我知道看著人死去不是 什麼開心的事,你這麼想,這項技術,以及你的工作,可以幫助那些死者伸張正 義,應該會讓你好過一點。」 我無力地點點頭:「好吧,謝謝。」 傅默又笑了:「好了,我要去慶祝了。放心,我會連你的份一起喝回來。」 我對他笑了笑。 ∼∼∼∼∼∼∼∼∼∼∼∼∼∼∼∼∼∼∼∼∼∼∼∼∼∼∼∼∼∼∼∼∼∼∼ 在這個密閉的小房間裡,完全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我開始思考一些問題, 我是什麼時候被關進來的呢?不記得了。我上一次睡覺是什麼時候?不記得了? 上一次吃東西呢?我發現我的記憶似乎消失了。我殺了誰?為什麼我一點都想不 起來呢? 我思考了很久,久到腦子已經進入一種朦朧的狀態,直到再次有人來找我。 這次出現在我面前的是一個陌生的女人,長相很普通,和傅默不同,她的臉 鐵青著,看上去有點嚇人。 「這次的案子由我負責。由於我不熟悉二階段的技術,所以這次還是採取一 階段技術來進行。」她簡單的說了一句,隨後下令:「開始。」 連個自我介紹都沒有?滑進黑暗前的一瞬間,我這麼想著。 ∼∼∼∼∼∼∼∼∼∼∼∼∼∼∼∼∼∼∼∼∼∼∼∼∼∼∼∼∼∼∼∼∼∼∼ 隨著一聲沈悶的響聲,一個女人倒在我面前。她大概三十歲,皮膚白皙,五 官端正。她赤身裸體被綁在一張床上,身上佈滿被毆打的傷痕,乳房上青一塊紫 一塊,下身更是一片狼籍。看得出來,她剛剛經歷過一場殘忍的蹂躪。 我倒在地上,渾身上下都在劇痛,四肢都以不規則的方式彎曲著,看起來四 肢的每一寸骨骼都被敲碎了。難以想像這段記憶的主人居然沒有被活活疼死。世 人都說女人生孩子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那是他們沒有受過刑。骨頭慢慢被敲碎 絕對比那疼上千百倍。 一隻手擡起我的下巴,一張清秀的男人的臉進入視野。 「怎麼樣?我的大警官?你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四肢都被砸成粉碎,居 然還沒死。教我這個方法的人說一般人砸碎半條胳膊就會疼死,看來你還真不是 一般人,連我都有點肅然起敬了。」 他坐到我面前的床上,伸手撫摩著女人身上的傷痕,女人發出一陣痛苦的呻 吟聲。 他縮回了手,「弄疼你了?其實我也不想這樣的,我基本上還算是一個很溫 柔的人,我一向反對暴力的。剛才那幾個人也是我雇來的黑社會而已,他們的方 式不代表我的風格。」 他轉向我,攤了攤手說:「你看,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其實都要怪你。你說 你讓冷雪直接死刑不就OK了?為什麼還要追查那個案子?」 他提到了我的名字,難道這事和我有關? 「我只不過是利用他來研究遠端遙控活體大腦來執行戰術任務而已,殺死的 也都是流浪乞丐、社會渣滓,這是為社會做貢獻,怎麼還被你們當成罪過了呢? 半年裡你們三次對我實行抓捕,為了掩護我,我的兩個弟弟也被你們打死了,你 說,我作為哥哥,是不是應該報仇呢?」 他的聲音變得冷酷,臉上卻還掛著和氣的微笑。 「那時我發誓,一定要找到你,把我的痛苦加倍返還給你。可是你一直處於 警方的保護之下,找不到機會。幸好,你答應你太太,在結婚十周年紀念日出來 旅行,給了我一個絕佳的復仇機會。」 他臉上笑容依舊,眼中卻閃動著興奮與瘋狂。 在一陣金屬的摩擦聲中,他抽出一把長長的尖刀,刀身閃著冷冷的光芒,一 看就知道鋒利無比。 我想叫喊,卻發不出聲音,他發現了,做了個無奈的表情說:「你有話要說? 真是很抱歉,看來我下在酒裡的藥腐蝕性太強,其實我只是想讓你疼得無力抵抗 而已,哪想到居然把你的聲帶都燒壞了。沒辦法,我只能和你的太太溝通一下了。」 他舉起刀,湊近女人。 「不,不要,求求你……」女人哀求著。 下一秒,哀求就變成了一聲長長的、撕心裂肺的慘叫。鋒利的刀刃刺進女人 的手指,貼著骨頭削下了一條肌肉,刀口裡可以看到整根白森森的指骨。地獄般 的疼痛使女人劇烈地抽搐著,鮮血四下飛濺。我真想跳起來給這個傢夥一腳,不 過這段記憶的主人顯然已經沒有這個能力了。 他看著傷口,咂了下嘴,搖搖頭說:「哎呀,我果然還是心太軟,不忍心把 事情做絕。這樣吧,我給你一個機會。你老公平時辦完案子,會跟你說案情嗎?」 女人已經痛得說不出話來,只能點頭。 他又咂了下嘴:「那他可不是好員警,他們的紀律不是說不許跟別人談論案 子嗎?算了,不管他。這樣,我給你機會,只要你能猜對我是誰,我就放了你們, 次數不限。」 女人眼睛亮了起來,用力點點頭。 他笑了:「不過你每猜錯一次,我就從你身上割下一塊肉,位置不限,這樣 才公平。怎麼樣,你同意嗎?” 女人眼中的亮光重新被恐懼代替,她嘴唇哆嗦著看著我,半晌,點點頭。 他正了正坐姿,點點頭說:「很好,現在開始第一輪,我是誰?」 女人艱難地咽了一下,試探地說:「黎正道?」 「滴滴,回答錯誤!」 女人臉色大變,拼命哀求:「不要,不要,求求你放過我們吧!!」 他聳聳肩,無奈地說:「沒辦法,我們說好了的。那麼,我們該割哪裡呢? 你的腳趾很好看,又細長,又白嫩。」說著,他手起刀落,一根腳趾離開了它的 位置。 又是一聲慘叫,女人已經疼得翻起了白眼。 他等待著,等女人逐漸從劇痛中平靜下來,他開口了:「那麼我們開始第二 輪,我是誰?」 女人已經沒有力氣了,她低聲說:「求求你,我們都已經這樣了,也不能再 威脅到你了,放了我們吧。我發誓我們不會再找你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搖晃著:「NO,NO,NO,這可不是正確答案,我是誰?」 女人低聲說出一個名字。 他搖搖頭,臉上一副很痛心的表情。「魏天利?哦,很抱歉,這不是我的名 字。你看,你應該好好的思考,然後給我一個正確的答案,否則,割肉會很痛, 而我也會很遺憾的。那麼,這一次我們應該割那裡呢?」 他上下撫摩著女人的身體,最後停在了女人的乳頭上。 「你知道嗎?雖然你的胸部不算豐滿,但是乳頭真的很好看,淡淡的玫瑰紅, 皮膚也很光滑,不像有的女人那樣都是小突起。」 他用刀比了比,然後俐落的一刀,左側乳頭掉了下來,而女人一聲沒吭,昏 死過去。 他見狀回頭看向我,詢問道:「她流了很多血,我是不是應該給她止血?」 我點點頭,他笑了:「很高興你也這麼想。不過我又想了想,如果你真的跟她講 過我的案子,那她應該很快就能猜到我的名字,那就可以及時救你們,我也不用 擔心她會失血過多了。」 我真想把這個傢夥塞進絞肉機裡活活絞死,從腳開始絞! 他伸手按住女人的人中,過了一會,女人一聲呻吟,醒了過來。 他又湊到女人旁邊,臉上堆滿關心的笑容,「你醒了,還疼嗎?」 女人臉色蒼白,嘴唇神經質地顫抖著:「為什麼要這麼對待我們……」 他的笑意更濃了,起身從一個箱子裡拿出一支注射器,說:「看起來你很累 啊,臉色不太好,我這裡有一支藥水,可以讓你迅速的提起精神來。」說完,他 將藥水全部注入女人的靜脈。 看來那是一支興奮劑類的藥物,女人的臉上很快有了血色。 他看了看女人的瞳孔,滿意地搓搓手,說:「那麼我們開始第三輪吧,我是 誰?」 女人低聲說:「我知道你是誰了,你一定是桑天梁。」 他臉上的笑容凝固了,「天,你真的猜中了。」他轉身對我說:「我剛才說 什麼來著?她果然很快就猜中了。」他換上了一副很沮喪的表情:「按照我們剛 才說好的,我現在應該放你們走了。」 女人的眼中閃出慶倖的光。 然而,他在床邊來回踱步,踱了兩圈後,忽然興奮起來,他撲到女人身邊, 開心地說:「你忘了問我是不是騙子,答案是,我是騙子!」 他拿出一個大塑膠袋套在我頭上,用膠帶封死空隙。接著拿起刀回到床邊, 對女人說:「我們再玩最後一個遊戲。看看你丈夫,他頭上塑膠袋裡的空氣很少, 很快他就會窒息。這個遊戲的目的,就是決定是你先去地下等他,還是他先去等 你。我保證,這真的是最後一個遊戲了。哈哈哈……」 透過半透明的塑膠袋,我看到他一刀一刀的肢解著女人,先是割掉了兩邊的 乳房,又割掉了陰部,接著是鼻子、耳朵……鮮血飛濺,塑膠袋也很快變成了紅 色。女人淒厲的慘叫幾乎刺穿了我的耳膜,最後一聲慘叫更是直入雲霄,然後戛 然而止,再也沒有了任何聲音。 我猜她先死了。 而塑膠袋裡的空氣也已經消耗殆盡,我的眼前冒出了無數的金星,視線越來 越模糊。終於,那熟悉的黑暗再次將我帶回那間小房間。 ∼∼∼∼∼∼∼∼∼∼∼∼∼∼∼∼∼∼∼∼∼∼∼∼∼∼∼∼∼∼∼∼∼∼∼ 當我再次看到那個陌生女人的時候,她只問了我一句話:「是誰?」 我也簡單的回答:「桑天梁。」 她立即轉身離開,我繼續等待。 又過了不知多久,她又回來了。她第一句話就是:「桑天梁已經抓到了。」 我點點頭:「很好,那傢夥真的很變態。傅默為什麼又沒來?」 她的臉僵硬了,嘴唇難以察覺的顫抖了起來。 我想我知道了。「那是傅默的記憶,對嗎?」 她點點頭,沒有說話。 我繼續說:「在他們的對話中,提到了我的名字,好象我和某項研究有關。 以前傅默什麼都不肯對我說,但是我覺得在我做了這麼多事之後,我有權知道真 相。」 她又點點頭,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折疊的紙,展開來給我看。 「這是你的釋放令。傅默生前一直在為這個而四處奔走。他堅持認為你並不 是一個窮凶極惡的罪犯,而是一個受害者,理應得到公正的對待。」 那張紙的開頭寫著「在押犯人釋放申請」,中間的內容看不清,但是最下面 寫著傅默的名字,旁邊還有個龍飛鳳舞的簽名,想來是某位高官。 她收起紙,接著說:「我已經得到完整的授權,可以將一切事情告訴你,並 執行你的釋放令。」 我問:「你叫什麼名字?是傅默的同事嗎?」 她點點頭,回答道:「我叫楮瑤,算是傅默的徒弟。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參 與其中。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我會從頭開始講。」 「可能你還記得,你是因為惡性殺人案被判處死刑,但是你一定不記得自己 做過什麼。我告訴你,你當時在三天之內連續殺害了七名乞丐,手段非常殘忍, 案件甚至驚動了中央。上面發下指令,要求一個月內必須破案,否則從省廳以下 負責人全部免職。」 「但是僅僅兩天,我們就接到群眾舉報,說你曾經滿身是血的回到你的公寓。 我們立即對你實施抓捕,結果在你家搜出好幾套血衣,以及大量沾滿血的兇器, 兇器上的血跡經比對,正是死者的血。」 「至此,案情已經很明朗了。而上級的態度很明確,對罪大惡極的犯罪分子 必須予以嚴懲,於是你被內定判處死刑。」 「但是傅默不同意,他說他憑藉多年的經驗,再結合你過去的記錄來看,你 根本沒有任何理由變成一個殺人魔王。於是他搜集了你所有的材料,仔細研究, 最後發現你曾經在案發前一個月去一家私人醫院做了頭部手術,原因是間歇性癲 癇。」 「傅默又去查你家族歷史,發現你家歷史上並沒有任何癲癇患者,而你在去 那家醫院之前的病歷也只是顯示偏頭痛。那就說明那家醫院一定存在問題。」 「於是傅默又開始調查那家醫院,發現院長叫桑天梁,是腦科專家,曾經在 俄羅斯一家研究所裡工作,研究方向是人腦的遠端控制。就像電影中的尤裡那樣, 一個電話就可以操縱別人做事。」 「這就產生了疑點,最明顯的因果鏈就是:你去了一個研究遠端控制的醫院 ——他們給你做了一個本來不需要的頭部手術——一個月後你犯下惡性殺人案, 而第二天居然還跟沒事一樣正常上班。你看,就是白癡也能看出這裡面那種不正 常的東西。」 「但是這時你的死刑令已經正式簽發,傅默想救你已經來不及了,正巧這個 時候我們的『閃回』項目正式啟動,傅默發現的死刑前的體檢報告顯示,你的大 腦非常適合做實驗品,於是火速向上級申請延遲你的死刑,得到批準後馬上趕往 監獄救人。」 「傅默終究還是晚了一步,毒藥已經被注射進你的身體。萬幸的是毒藥還沒 有蔓延到你的大腦。傅默立即採取措施,將你的身體除了大腦以外的部分全部用 幹冰凍成壞死狀態,阻止了毒素繼續蔓延,然後把你的頭部送到技術部門,取出 你的大腦,連接在我們的儀器上,你現在所看到的和聽到的,都是儀器將外界信 號模擬成腦電波形成的。」 我瞠目結舌,無言以對,這一切已經遠遠超出我的理解範圍。 楮瑤問我:「你想不想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雖然不好看,但是你有權看到。」 我勉強地點點頭,實際上她剛才說的話我有一半都沒聽懂。 這時她將一台顯示器放在我面前,螢幕上顯示的是楮瑤,她正坐在椅子上擺 弄著一台顯示器,看起來是在她側後方頭頂的監控畫面。而她對面的,是一個半 米見方的玻璃容器,裡面赫然是一顆人的大腦,灰白的表面上,溝回清晰可見。 大腦上插著很多細細的電極,連接在容器外壁的一台設備上。 「看見了嗎?那就是你。事實上你所說的話,也是由儀器把你的腦電波轉化 為電子信號,再播放給我的。」 我放棄了:「好吧,我承認我還沒完全明白你說的那些科學道理,就算那是 我好了。你可以繼續說點我能聽懂的東西。」 「好吧,我繼續說。在發現了那家醫院以及桑天梁的疑點以後,傅默開始了 秘密偵察。經過多次化裝潛入,甚至偷偷安裝竊聽裝置,終於掌握了桑天梁犯罪 的證據。原來他雖然離開了俄羅斯,但是一直和那邊有密切的合作,甚至為恐怖 組織提供技術説明,以換取大量的資金。而最近的一個項目,就是利用遠端控制 人腦的方式,來執行盜竊、監視甚至是暗殺任務。而在對你進行頭部掃描以後, 他也發現你的腦電波異于常人,於是你很不幸的成為了他的實驗品。」 「掌握了確實的證據之後,傅默向上級申請逮捕你,並獲得了批準。但是沒 想到,桑天梁的醫院裡竟然隱藏著很多恐怖分子,甚至還擁有大型槍械。我們的 第一次抓捕失敗了,還犧牲了十幾個弟兄。」 「隨後這個案子也成為了國家安全局督辦的要案,很快,我們在國境線上對 他進行了第二次抓捕,這一次他們的抵抗更為激烈,他弟弟也被當場擊斃,但是 很遺憾,他還是逃走了。」 「隨著我們對國境線的封鎖,他不得不再一次潛回內地,這一次他選擇潛伏 在一個偏遠的小城市,本來我們很難找到他,但是他卻自己露了餡。當時他正在 一個小店裡,和他弟弟一起吃著麵條,店主的電視裡正在播放一位腦科專家的講 座。」他鄙夷地說:「這幫廢物,只會誇誇其談,人類的大腦,他們懂多少?」 「說來也巧,這句話被身邊的顧客聽到了。他回家跟老婆說了這件事,又巧 了,他老婆就是一名員警,結合他的描述,再跟通緝令一對比,結論顯而易見。 收到消息後,我們馬上開始第三次抓捕。」 「第三次抓捕也很困難,他也學精了,在多個社區之間不停的轉移,我們多 次撲空。終於有一次,我們的一個偵察員在排查的過程中,正好敲開了他們租住 的房門。但是遺憾的是,他身邊僅剩的一個同夥,也是他僅剩的弟弟,為了掩護 他,一把抱住我們的偵察員,從十七層樓的陽臺跳下,兩個人同時死亡,而桑天 梁再次下落不明。」 「本來組織上對這個案子的主要負責人傅默是重點保護的,但是他不願意讓 他太太失望,執意要陪她旅遊來慶祝結婚十周年,我們也是一時糊塗,以為他作 為一個老員警,應該可以自保,就沒有過於堅持。沒想到,桑天梁居然一直潛伏 在我們身邊,而他又重金網羅了幾個同夥,一起製造了傅默夫妻的慘案。」 「幸運的是,傅默臨走前,上級強行命令他帶上我們的新求救設備。這東西 其實就是個定位儀,可以即時瞭解他所處的位置,同時帶有求救功能,信號通過 國家安全局的衛星傳遞,有效範圍擴展到全國。在情況剛開始惡化的時候,傅默 就及時發出了信號。而我們雖然沒有及時救出他們夫妻倆,卻把桑天梁和他的同 夥給堵住了。這一次他的好運氣用完了,在身中兩槍的情況下,他只能束手就擒。」 聽到這裡,我長出一口氣:「太好了,幸好那傢夥沒有落到我手裡,否則… …」想起我現在只是一個玻璃箱子裡的一團細胞組織,我苦笑了起來。 楮瑤接著說:「傅默生前一直為你的事情奔走,現在一切都水落石出,你已 經被證明在殺人案中只是一個無辜的實驗品,再加上你在『閃回』計畫中的出色 表現,上級決定免除你的一切罪名,無罪釋放。現在,你已經自由了。」 我又苦笑了一下:「是啊,一個自由的大腦,我可以帶著我的玻璃箱子出去 旅行嗎?」 楮瑤笑了,其實她笑起來也挺好看的。她說:「我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一具 身體,你原來的身體已經被銷毀,沒辦法用了,所以我們利用傅默的細胞克隆了 一具身體,或者說,是一個空白的傅默。這也是傅默生前的決定,他認為這是你 應得的,現在只要把那具身體的空白大腦取出來,再把你放進去,你就重新成為 一個真正的人了。」 沒想到傅默居然為我準備了這麼多,我不由得對他產生了深深的感激,這個 年頭能碰上這樣一個好人,真的是一件幸運的事。 「我同意,我在這個箱子裡呆的時間也夠久的了。而且,我真的想去傅默的 靈前,給他上柱香,真的。」 楮瑤點點頭,又說道:「另外,傅默還有一件事希望你去做,當然,這是私 人想法,你完全可以自主決定。」 我說:「你儘管說,能為他做點事,我很高興。」 楮瑤說:「他希望你在恢復自由之後,繼續留在這個團隊裡,繼續留在『閃 回』項目裡,代替他,繼續打擊犯罪。一切待遇按高級公務員級別。上級也已經 同意了這個安排。」 我能說什麼呢?傅默給我提供了一個別人想要都得不到的鐵飯碗。這傢夥連 我今後的生活都考慮到了。 「我們這就開始吧。」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