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殺愛 是夢嗎?怎麼有人在自己臉上親吻著,衛雲澤迷濛的睜開眼,「雪凝,怎麼 了?」雪凝輕顰淺笑,用唇堵住了衛雲澤的唇,阻止了他的問話,雪凝的吻雖然 生澀,卻足以燎原,衛雲澤的炙熱慾望已被挑起,雪凝即使想後悔也來不及了, 衛雲澤翻身到雪凝身上,繼續與雪凝的唇舌糾纏著… 衛雲澤纏吻著雪凝的丁香小舌,大掌撫上雪凝的胸,溫柔的揉捏著雪凝的乳 尖,「嗯!」雪凝發出細細的嚶嚀聲,她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會以為這樣就能消 磨衛雲澤的體力,經過上一次的經歷,似乎只有她會疲累,而他卻可以從容的離 去,雪凝開始有了反抗的舉動,她想用手撥開正在撫摸她胸部的手,也想擺脫纏 吻她的舌的唇。 「怎麼?後悔勾引我了?」衛雲澤察覺到她的反覆,「為什麼?」雪凝自是 無法回答,「可是來不及了。」衛雲澤用手支起身體,用膝蓋頂開雪凝的大腿。 儘管雪凝盡了力不讓他得逞,當然還是徒勞無功,衛雲澤的陽物早已挺立, 此刻更是蓄勢待發,他俯身含住雪凝一隻蓓蕾的同時,也進入了雪凝的體內, 「啊!──」雪凝一聲吟呼,讓衛雲澤隨即動了起來,前前後後不間斷的進出雪 凝的身體。 這都是自找的,雪凝怨不得他,既然已經不能回頭,不如深陷吧!雪凝的手 攀上衛雲澤的頸子將他環住,此舉無疑是大大的鼓勵了衛雲澤,擺動的身體更趨 快速,「噢!──」面對如此的波濤洶湧,雪凝難以自禁的淫聲浪吟著。 「啊!──,嗯!──」 「舒服嗎?」分明是明知故問,衛雲澤擡起頭欣賞著雪凝陶醉其中的神態。 「你看什麼?」雪凝本來是閉上雙眼的,但是當衛雲澤的唇離開她的乳尖 時,她便微睜杏眼,竟看到衛雲澤專注的凝視著她,惹得她原本就潮紅的桃腮更 加紅潤。 「我在想你是不是已經愛上我了。」衛雲澤不是懷疑而是肯定。 「我…」沒有,雪凝突然停止想脫口而出的話,她何必急於解釋呢?就讓他 誤會,說不定可以找到更好的機會,殺他。 「不承認?」衛雲澤看著雪凝一副口是心非的神情,「不急,來日方長,有 一天你會認清這個事實的。」衛雲澤篤定的說著,然後慢慢的抽出,再一個猛力 的挺進. 「噢!──」不會的,她絕不會愛上他,雪凝在心裡吶喊著,「啊!──」 衛雲澤反覆的抽出挺入,雪凝已經無法思考了,只能隨著他的誘動,不停的呻吟 著。 看著雪凝沈醉其中,衛雲澤感到無限滿足,擁有過眾多的女人,卻無人能像 雪凝這般令他癡狂,他放慢動作,再次俯首吻住雪凝,當雪凝開始回應他,他便 一記狂抽猛插,再一次將他的愛液灑入雪凝的花穴裡. 雲雨過後,衛雲澤輕輕的擁著雪凝,撫摸著她吹彈可破的冰肌玉膚,雪凝欲 迎還拒的矛盾,令他憐惜,「雪凝,相信我。」衛雲澤突如其來的訴說著。 相信什麼?相信他真心愛她,可是她怎麼愛他,她怎能忘了風樹凜,那才是 她的夫婿,她的良人,「嗯!」雪凝頷首佯從。 衛雲澤不疑有他,歡欣的緊緊摟住雪凝,而慾望又再一次升起,衛雲澤移動 著身體,細細的在雪凝的肌膚上點吻著,「雪凝,再來一次好嗎?」他詢問著, 不待雪凝回應,他已迫不急待的再次進入雪凝的身體. 營帳內,春色無邊,狂喜的衛雲澤,一整夜在雪凝的身體裡的時間,多過在 外頭的時間,雪凝暗自得意她的計謀得逞,可是卻不知道她還能撐多久,他就像 有用不完的精力,而她早已四肢無力了,唯一剩下的僅是無盡的呻吟。 晨鼓響起,衛雲澤才匆匆下床,「天都亮了。」他似乎還意猶未竟,而雪凝 卻感到鬆了一口氣,「我要走了,累壞你了吧!你好好休息,一會我派人送來早 膳給你。」衛雲澤在雪凝的唇上輕啄了一下,替她蓋上被子,整理好自己的儀 容,便走出營帳。 雪凝全身無力的癱軟在床上,她是很想睡了,眼皮也不聽使喚的重重垂下, 『一會我派人送來早膳給你。』雪凝突然驚坐起來,意思是說一會會有個男人送 飯來給她,雪凝掀開被子,她一絲未掛,要是讓人看見那還得了,不行不行,她 不能睡了,就是要睡也要穿好衣服,整理好儀容。 她不敢深睡,只能坐在桌前打盹,而衛雲澤就算精力再旺盛,過了午後,也 撐不住坐在帥壇前打起盹來。 「王爺,要不要小憩一會?」蘇勇問道。 「不用。」衛雲澤勉強抖擻精神,「目前敵軍動靜如何?」 「經過昨天的一場激戰…」蘇勇說的口沫橫飛,衛雲澤卻又開始打起瞌睡, 蘇勇只能無奈的聳聳肩。 理完軍務,衛雲澤終於可以回營帳好好睡一覺,一進營帳,啪的一聲,衛雲 澤整個人就趴在床上。 「怎麼你看起來好像很累?」雪凝走到他身邊問道。 衛雲澤翻過身來,拉起雪凝的手,「還不都因為你。」 聞言,雪凝的臉當下泛起紅暈,「自己貪歡,還怪我。」雪凝嬌嗔道。 「哈哈哈。」衛雲澤大笑道,一把把雪凝拉著倒進懷裡,「陪我一起睡。」 話剛落下,衛雲澤似乎就已入睡,微微的鼾聲規律的傳出。 他累了,雪凝的嘴角揚起得意的笑容,那她更不能讓他睡了,雪凝大膽的脫 起衛雲澤的衣服,經過昨晚,雪凝已經不再如前般羞澀了,反正能失去的已經失 去,她還剩下什麼呢? 雪凝一件件的脫掉衛雲澤的衣服,衛雲澤卻仍然睡得安穩,直到雪凝脫掉他 最後一件褲子,反倒是雪凝自個嚇了一跳,因為她從沒仔細看過男人的那話兒, 雖然他此刻就像主人般沈睡,可是那不同於女人的構造還是令她臉紅心跳。 「原來它平常是這個樣。」雪凝凝視了一會,竟然有股想去撫摸它的衝動, 她躊躅了一會,慢慢伸出手輕輕的碰觸了它一下,而它似乎動了一下,嚇的雪凝 連忙收回手,雪凝就這麼伸伸縮縮,衛雲澤的那話兒已經被喚醒,慢慢的擡起頭 來,雪凝目瞪口呆的看著它一寸寸的漲大。 「你在幹什麼?」 「啊!」雪凝被衛雲澤突然發出的問話嚇了一跳,「你何時醒的?」 「它都醒了,我能不醒嗎?」衛雲澤嗤笑道,「這麼快就想念它了。」衛雲 澤意有所指的說著。 真是羞死人了,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雪凝退縮到床角。 「雪凝。」衛雲澤輕輕的喚著她的名,將手探入她的衣襟,往兩側一靠,順 著圓滑的肩頭,褪下了雪凝的外袍,白玉無暇的背部,裸裎在他面前,雪凝因他 的碰觸而微微顫抖,衛雲澤沿著背脊細細的親吻著。 難道他還有精力與她交歡,雪凝由著他在背上撫摸親吻,他的吻橫過他的柳 腰,來到下腹,來到濃密的叢林前,衛雲澤沿著鼓起的小丘,往下遊移,輕輕的 讓雪凝躺下,繼續向幾經受他雨露的神秘花穴前進,原來花穴前已經有潺潺溪水 流動,衛雲澤以舌尖撈取小溪中清澈的溪水飲啜著。 「噢!──」雪凝倒吸一口氣,天啦!他的舉動,「喔!──」一種截然不 同感受在雪凝心底漾開,「呼──」雪凝不斷的輕吟著,衛雲澤感覺到雪凝的投 入與沈醉,更向小溪深處探進,突然有道泉水不斷向上湧出,衛雲澤欣喜的狂 飲。 「噢!——,你別再折磨我了。」雪凝無力的說著。 「折磨?」衛雲澤擡起頭來,舔乾淨沾在嘴角的蜜汁,不過他當然懂這句話 裡的涵義,他向上移動身軀,迅速地將炙熱的陽物送進雪凝的身體裡,「我怎麼 捨得折磨你呢。」話落一記充實的挺進,直抵雪凝的花心。 「啊!──」為什麼她越來越喜歡這種感覺,她不該的,可是…,在此刻雪 凝已經無法思考,只能繼續放任自己,貪婪的享受這種淫慾。 長夜漫漫,又是一個銷魂蝕骨的夜,直到晨鼓響起,衛雲澤還在雪凝的體 內,衛雲澤一陣懊惱,他不該這麼放縱自己的,顧不得尚未洩精,急急抽了出 來,「對不起。」匆匆下了床隨手替雪凝蓋好被子,整理好儀容,便衝出營帳。 看到衛雲澤懊惱的神情時,雪凝的心裡閃過一絲不捨,可越是如此,她便不 容許自己有這種情緒產生,不能再這麼拖下去了,她必須快刀斬亂麻,就在此 時,她瞥見地上閃著光芒,雪凝走近一看,是一把匕首,雪凝拾起匕首,放在心 口,腦海中的念頭,令雪凝顫抖不已。 兩天不眠不休的歡愛,鐵打的身子也撐不住,衛雲澤為了不讓自己在部下面 前出糗,只能來回的在營外走動,像是在巡視一般,好不容易捱到晚上。 回到營帳,二話不說一躺到床上,就是呼呼大睡。 雪凝可是睡了一天,精神好的很,雪凝坐在床邊,用細細的髮絲搔著衛雲澤 的臉頰,不懷好意的笑著。 「雪凝,讓我好好睡一覺吧!」衛雲澤帶著幾分哀求的聲音說著。 「很快你就可以長眠了。」雪凝帶著一分心痛輕輕的說著,雪凝輕撫著衛雲 澤的面頰,想起二日來的歡愛與半個月來他的細心照料,雪凝心中感到不捨,可 是她不能辜負風樹凜,雪凝舉起匕首,對準衛雲澤的心臟,「我答應你,如果你 死了,我陪你。」雪凝心一橫,一刀刺向衛雲澤的胸口… (十二)傾心 就在匕首要刺入胸口的剎那,雪凝遲疑了,而衛雲澤也醒了,「你要殺 我?」衛雲澤並沒有阻止雪凝,只是悲傷的看著雪凝。 「沒錯,我要殺你。」雪凝抽起匕首,高高舉起準備再一次刺殺衛雲澤,可 是她哪來勇氣呢?錯過了一次機會她就下不了手了,高舉的手遲遲未動。 突然衛雲澤握住雪凝抓住匕首的手,狠狠的往自己的胸口猛地一刺,「不 要!」雪凝驚叫著,卻阻止不了衛雲澤的動作,鮮紅的血液自衛雲澤的胸口淌 出,雪凝驚慌的用手去替他止血,「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你恨我。」衛雲澤的眼裡充滿憂傷。 「我該怎麼辦?」雪凝看著鮮血不斷湧出,她心慌意亂,「救救你自己 啊!」衛雲澤搖搖頭,「我去喚蘇將軍。」雪凝正要起身,衛雲澤卻拉住她。 「不要驚動其他人,我不會死,不用擔心。」衛雲澤忍痛安撫雪凝。 「可是你一直流血?」雪凝仍是心慌。 「我若死了你不是更開心?」衛雲澤苦笑道。 雪凝拚命搖頭,「我不是真心希望你死的,只要你不傷害風公子,我不是心 狠手辣的人。」 「你的心裡只有他?」一提到風樹凜火氣就上來。 「我…」雪凝迷惘了,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她所能控制的,她愛誰,誰愛她, 她能決定嗎? 「如果我不殺他,你會留在我身邊嗎?」 「如果你真的愛我就不該和我談條件。」雪凝第一次說出她的想法。 雪凝的這句話,讓衛雲澤對雪凝有了不同的看法,「你愛我嗎?」 「什麼時候了你還問這個。」雪凝看著一直不斷湧出的鮮血,心中焦急萬 分,不管了,她一定要叫蘇勇進來,她想撥開他的手。 衛雲澤緊緊的抓住她,「告訴我你究竟愛不愛我?」他要知道答案。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究竟愛不愛我。」雪凝狠狠撥掉他的手,走出營帳。 我愛你呀!可是衛雲澤說不出口。 須臾,蘇勇背著藥箱,偕同軍醫走進營帳,照說本該治雪凝的罪的,但是她 是衛雲澤的人,他不便動她。 雪凝只能站在一旁看他們忙上忙下,根本插不上手。 「蘇勇。」衛雲澤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虛弱。 「王爺,有何吩咐?」 「我受傷的事不可張揚。」 「是,王爺。」 衛雲澤將目光移向軍醫,「是的,王爺,屬下一定守口如瓶。」 「你們下去吧!」 「是。」蘇勇和軍醫退出營帳。 「雪凝,來,到我身邊來。」衛雲澤伸出手迎接雪凝,雪凝步履沈重的走近 他,「坐下。」雪凝依言坐下,「回答我,你愛不愛我。」衛雲澤很慎重地問 她。 「你愛不愛我?」雪凝倒反問他。 衛雲澤點點頭,然後看著雪凝,似乎在期待她的回答。 雪凝低垂臻首沒有回答,衛雲澤緊握她的手,欲語還休。 「你受了傷,好好休息吧!」 「你…」罷了,反正來日方長,不急於一時,衛雲澤緊握她的手,二日未眠 再加上失血過多,他很快就睡著了。 這一睡,就是三天。 當衛雲澤睜開雙眼第一個看見的就是坐在床邊打盹的雪凝,原本就清瘦的臉 龐更顯憔悴,令他感到萬分心疼,衛雲澤輕輕的起身,把雪凝抱到床上。 這一動驚醒了雪凝,「你醒了?」雪凝的聲音裡充滿興奮。 「嗯!」衛雲澤點點頭,「你好好休息。」衛雲澤替她蓋上被子。 「不,要休息的人應該是你。」雪凝欲起身卻讓衛雲澤阻止了。 「我休息夠了,你瞧我精神不是挺好的。」衛雲澤想做一個擴胸的動作,卻 因牽引傷口而作痛,臉部洩漏了痛苦的神情。 「傷口不淺,還沒完全癒合,別逞強。」雪凝起身扶著他。 「好,你睡吧!我睡了很久是嗎?」衛雲澤覺得精神飽滿,感覺好像睡了好 幾天似的。 「你足足睡了三天。」雪凝含笑道。 「三天!我的天啦!我竟然睡了三天。」衛雲澤一聲驚呼,這三天戰事不知 有何變故,「你睡吧!我不打擾你了。」衛雲澤起身要走。 「你去哪?」 衛雲澤對她微微一笑,沒交代什麼便走出營帳。 「應該沒什麼大礙了吧!」雪凝懸宕了三天的心情,總算安心了,不眠不休 的照顧他,她真的累了,闔上眼很快就入睡了。 「王爺,你醒了。」蘇勇一見衛雲澤欣喜萬分。 「嗯!這三天有什麼事嗎?」 「這…」蘇勇支吾其詞,「沒有,一切如常。」蘇勇說的心虛。 「嗯?不要騙我。」衛雲澤犀利的目光看著蘇勇。 「屬下不敢瞞騙王爺。」蘇勇心知瞞不過衛雲澤,只好將事實全盤托出, 「匈奴派出扎木台,說要與您一較高下。」 「呵!」衛雲澤嗤笑一聲,極為輕蔑的道,「就憑他?」 「王爺不用理會他。」 「欸!既然對方公然挑戰,本王豈能拒絕呢?」 「可是…王爺您的傷?」蘇勇擔憂道。 「一點小傷,無礙。」 「王爺您再三思啊!」 「不用說了,本王想早點班師回朝,他們想速戰速決,正好我也有此意,就 回覆他們,二日後在落雁坡一戰。」衛雲澤心意已決,蘇勇只能從命了。 蘇勇明著勸不了衛雲澤,只能暗地裡求助於雪凝,希望能改變衛雲澤的心 意。 「姑娘,我已經把來意說明了,希望姑娘能勸勸王爺。」蘇勇誠懇的說道。 「我會試一試,只是不知王爺聽不聽得進就是了。」 「午後我就要派人前去通知敵方,姑娘要抓緊時機。」 「這麼快,可是我見不到王爺啊!」雪凝為難的說。 「這…」 「不如,你和王爺說我暈倒了,或許他會來看我吧!」 「王爺一聽你暈倒,一定來看你。」蘇勇眉開眼笑的走出營帳。 「是嗎?」雖然嘴裡是疑問,心裡已經在期待衛雲澤為她而來了。 算算時候也差不多了,雪凝躺在床上裝睡。 「雪凝。」洪亮的聲音在未進營帳前就已傳入雪凝耳裡,可以聽出來這短短 兩個字卻蘊含著他的焦慮,兩個箭步來到雪凝跟前,「雪凝,你怎麼了?」 雪凝緊閉雙眼,努力的裝睡。 衛雲澤心疼的撫著雪凝的臉頰,「雪凝,醒一醒啊!」衛雲澤搖晃著她的肩 膀。 搖的雪凝頭都快暈了,「求求你別再搖了。」雪凝終於忍不住自個張開眼。 「你沒事了!」衛雲澤驚喜的抱著她。 「我快喘不過氣了。」衛雲澤抱的緊,雪凝輕輕的推了他一下。 「啊!」雪凝一推正好觸到衛雲澤的傷口,衛雲澤努力的調息呼吸,以減輕 傷口的疼痛。 「對不起,我弄疼你了。」雪凝又一動,再一次碰到衛雲澤的傷口,衛雲澤 只好先放開雪凝了。 「你的傷還沒好就要出戰?」雪凝憂心忡忡道。 衛雲澤目光一轉,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蘇勇要雪凝勸他,他站起身來,「你 好好休息吧!」他的話語裡有幾分怒意,似乎在責怪雪凝不該和蘇勇聯合起來騙 他,卻什麼也沒說,轉身走出營帳。 留下一臉茫然的雪凝,真是一個固執的人,她只得到這個結論,可是他的 傷,真的能出戰嗎?雪凝真替他擔心。 夜裡,衛雲澤很晚才回到營帳,雪凝已經睡了。 衛雲澤坐在床邊,凝視著熟睡中的雪凝,「難道我對你的愛,比不上他嗎? 為什麼你不能像我愛你一樣愛我。」衛雲澤撫摸著雪凝的臉頰,輕聲的傾訴他對 雪凝的愛意,這些話他也只在雪凝睡著時說,面對雪凝,他有他的驕傲與自尊, 這些話便不輕易出口。 輕輕的躺在雪凝身側,怕吵醒雪凝,衛雲澤並沒有抱她,只是偎著她,聞著 她身上的香氣,在沈醉中入睡。 翌日,當雪凝醒來時,衛雲澤已經不在身邊了,突然有種空虛的感覺在雪凝 心口蔓延,這是連雪凝也不清楚的感覺,人總在失去後才會懂得珍惜… 沒有見到衛雲澤,雪凝一整天都感到不實在,似乎每天一早都應該看到他的 身影才算開始,至少在過去的半個多月以來,都是如此。 終於晚膳時,衛雲澤難得這麼早出現在營帳內,衛雲澤也終於在雪凝的臉上 找到一種期待,期待他出現的神情,儘管只是一瞬,夠了,不論明日決戰的結果 如何?他都心滿意足了,他也相信此戰結束後,他一定能贏得佳人心,抱得美人 歸。 「聽說你今天的食慾不好?」從蘇勇向他的回報,他知道雪凝的胃口不好, 「怎麼廚子煮的菜不合你意?」他特地吩咐廚子煮一些細緻的菜餚給她。 「不是,飯菜十分可口,只是我吃不下。」 「晚上的菜豐盛多了,這可是我們倆第一次一塊用膳,多吃點。」衛雲澤替 雪凝挾了滿滿一碗菜,都堆成了一個小山了。 雪凝看小山似的飯碗,莞爾一笑,「這麼多我哪吃的完?」 衛雲澤第一次見到雪凝如此自然的笑容,令他如癡如醉的凝視著雪凝。 察覺到衛雲澤的凝視,雪凝不由得雙頰緋紅,「吃飯啊!盯著我幹麼!」雪 凝害羞的低頭扒起飯來。 「好,吃飯。」平日威風凜凜的王爺此刻就像個二楞子似的,讓雪凝邊吃飯 心裡頭邊笑,一種叫幸福的感覺已經在雪凝心頭產生了。 這一餐是雪凝離開風府後最快樂的一餐了,在愉快的用餐後,衛雲澤帶著雪 凝到河邊漫步。 「你看天上的繁星如此閃耀,明日我一定會贏得勝利的。」衛雲澤充滿自信 的說著。 「可是你的傷?」雪凝還是替他擔憂. 「一點小傷,算不得什麼?以前就算中了箭,擦了藥還是繼續與敵人交戰 啊!這不算什麼的。」衛雲澤還故意拍了一下胸口,「你看不是沒事。」 看衛雲澤安然無事的樣子似乎真的沒事,可是…「我不放心,你讓我瞧瞧傷 口。」 「看傷口,是藉口吧!是不是很久沒和我…,想…」衛雲澤故意說的含糊不 清,可雪凝是聽的明白了,「你…我才不是呢?不看了。」雪凝羞的轉過身去。 趁雪凝轉身的當口,衛雲澤喘了一口大氣,那把匕首不是普通匕首,其鋒銳 利無比,更何況是他操刀,傷口沒有一個半月不會痊癒,方纔那一拍怕又裂開 了,他料準雪凝怕羞,故意逗她,才阻止她查探他的傷口。 雖然傷口未癒,不過以他對扎木台的瞭解要打敗他輕而易舉,傷好不好根本 無所謂,為了能早日結束戰事,冒點險也無所謂,更何況他勝券在握。 「時候不早了,你明日就要出戰,早點回去休息吧!」雪凝平復心情轉過身 來對他道。 「嗯!我們回去吧!」 衛雲澤攬著雪凝的肩回到營帳,這夜儘管衛雲澤多麼想與雪凝雲雨一番,但 為了胸口的傷及明日的戰事,他都得忍下心中的慾望,只能摟著雪凝靜靜入睡。 晨鼓咚咚,當雪凝醒來時,衛雲澤坐在椅子上正看著她。 「你醒了。」衛雲澤含笑的看著她。 整裝待發的衛雲澤看起來是那麼英姿勃發,讓雪凝的眼睛為之一亮,他不是 突然變得如此俊逸瀟灑的,而是一直都是,只是雪凝從來都不去正視他,而那雙 炯迥發亮眼眸裡蘊含著濃濃的情意,也是她從來不敢面對的,為什麼此刻在她仍 是睡眼惺忪的眼睛裡,卻是如此的清晰。 「等我回來。」衛雲澤必須走了,一個深情的吻落在雪凝的唇上,他便瀟灑 的走出營帳。 雪凝突然覺得有好多話想對他說,追到營帳外,衛雲澤已躍上馬背,對著她 揮揮手,便策馬而去。 雪凝低頭一笑,反正他很快就會回來了,等他回來再說也行,她望著衛雲澤 逐漸消失的身影,直到完全看不見了,她才慢慢的走回營帳。 可這一天她的眼皮不斷跳動,心頭總有不祥之感,難道他會有什麼不測,不 會的,雪凝不敢想,也不願想。 直到深夜衛雲澤仍未回到營帳,雪凝顧不得自己的身份,跑到前營去查探消 息。 「你就是王爺身邊的臠童啊!長的還真像娘們呢?」一個下兵說著。 雪凝不理會他鄙夷的眼神,「這位小哥,請問王爺回來沒?」 「與敵軍的首將對戰,哪有這麼快回來,怎麼,王爺不在,你一個人不敢睡 啊!哈哈哈,可惜你是男人,不然小哥倒可以陪陪你。」下兵口中儘是調戲之 語。 「多謝小哥告知。」此地不宜久留,雪凝做出決定,立刻離開這裡。 匆匆回到營帳,看來她所能做的只有等待,誰知這一等竟是五天。 ※ ※ ※ 在落雁坡不遠處的橋墩下,兩個傷痕纍纍的男人疲累的倚著橋墩坐著,二人 均身中數箭,能苟延殘喘算是命大。 「王爺,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說話的人是蘇勇,他的肩上中了一箭。 衛雲澤一臉懊喪,都是他太過輕敵,可是這個扎木台未免也進步太神速了, 竟然能設下連他都料想不到的陷阱,實在太詭異了,他看看自己身上所中的箭, 背上,肩上,腿上,要不是蘇勇替他受了最致命的一箭,他早已一命嗚呼哀哉! 「你突圍出去吧!我掩護你。」衛雲澤做出這個決定。 「王爺,應該是我掩護您…」 「不要跟我爭辯,你看我全身都中了箭,最要命的是腿上的箭,我根本跑不 遠,與其我們二個人都犧牲,不如賭上一賭,讓你全身而退。」衛雲澤何嘗不願 回去呢?還有他所愛的雪凝等著他呢?儘管不確定她是不是在等他,他都想能回 去和她廝守,可是這個心願看來是不可能實現了,他輕歎一聲,道,「蘇勇。」 「末將聽令。」 瞧蘇勇一副正經八百,衛雲澤苦笑道,「如果你能回去,請你轉告雪凝,就 說…」衛雲澤稍稍一頓,又開口道,「吾今生摯愛唯伊人爾。」 「王爺,她把您害的這麼慘,您還…」若不是雪凝傷了衛雲澤,他的金剛之 身又豈會被破,有怎麼會懼怕這區區羽箭,蘇勇對雪凝不能說沒有怨恨。 「不怪她,是我自己傷了自己的。」衛雲澤從蘇勇的眼神裡可以看出他將此 事怪在雪凝頭上,向來刀槍不入的他,若不是自己下手,誰能傷的了他,「替我 好好照顧她,她若少一根汗毛,我唯你是問。」 是請托也是命令,蘇勇唯有服從,「遵命。」 「你回去後告訴李達,由他這副元帥接替吾職,就當我已殉國,無論匈奴如 何要脅,皆無須理會,要他在十天之內退敵,班師回朝。」 「王爺,那豈不是陷你於險境?」橋墩之外皆是敵軍,若欲掩護他離去,勢 必被擒或者被殺,一思及此,蘇勇既是佩服又是心痛啊! 「如果我真回不去了……」衛雲澤在做一個痛苦的決定,比死還難的決定, 「把雪凝送回風府吧!」 「王爺!」衛雲澤對雪凝的愛令蘇勇也為之感動,「是。」在這個時候,他 怎忍再忤逆他,「王爺一定會否極泰來的。」 衛雲澤氣定神閒的一笑,「那只不過是最差的打算,說不定你前腳離開,我 隨後就脫困了,別擔心了。」衛雲澤拍拍蘇勇的肩道,說是這麼說,也不過是在 安慰蘇勇罷了,「走吧!再拖下去,恐怕不等敵人來殺,自個就撐不住了。」衛 雲澤撐著刀身站了起來,「準備好了,我一出去你就跑,跑的越快越好。」 在這個危急時刻還能談笑風生的大概只有他了,蘇勇向他跪地一拜,「這是 幹麼?」 「王爺請多保重。」蘇勇連磕三個頭,才站了起來。 「罷了。」衛雲澤和蘇勇交換眼神,便藉力飛出橋墩… ※ ※ ※ 「姑娘,這就是我和王爺分別的經過. 」 自衛雲澤出戰後五日蘇勇才逃回營地,之間又昏迷了二日,總共已經過了七 天,這七天雪凝沒有一日能闔眼,總坐在床邊期待衛雲澤爽朗的笑聲,或站在營 帳外等著衛雲澤的身影,但是一日復一日,等來的卻只是一次又一次的落空,夜 夜孤枕難眠,雪凝告訴自己,只要衛雲澤一回來,她一定會告訴他,她是愛他 的。 『吾今生摯愛唯伊人爾』可是她等到卻是衛雲澤的一片熾愛,可伊人呢? 「蘇將軍,您一定要救王爺!」雪凝啪的一聲跪倒在蘇勇面前。 蘇勇急忙扶起她,「這是全營將士的責任。」看到雪凝的反應,蘇勇感到欣 慰,王爺總算沒有白愛一場,「王爺交代了,要送你回風府。」蘇勇想試探雪 凝。 「不,我不回風府,我要等王爺回來。」 「倘若王爺回不來了呢?」 「我不許你詛咒王爺,他一定會平安歸來的。」這話說的一點說服力都沒 有,他傷的那麼重,又要將士們勿須理會他的生死全力進攻,他焉有活命的機 會,雪凝難過的留下淚珠,「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雪凝刺傷他而感到自 責。 「姑娘不用自責了,王爺說那一刀是他自己刺的。」 「是我逼他的。」 「姑娘相信王爺對你的一片真心嗎?」 「嗯?」她不明白為何蘇勇這麼問,「我當然相信。」 「是嗎?」 「蘇將軍想說什麼就說吧!」 「姑娘知道眉兒姑娘嗎?」 「聽過. 」一提到眉兒,雪凝有幾分懷疑起衛雲澤所謂伊人…「我和眉兒姑 娘是不是長的很像?」 「的確十分相像。」 「王爺對她…」 「你懷疑王爺其實愛的是她?」 雪凝低頭不語. 「姑娘,眉兒姑娘已死,你不會和一個已死的人爭寵吧!」 「不是的,我只是突然想到,王爺人這麼好,為何眉兒姑娘卻不愛他?」 「都是年少輕狂惹的禍,也是王爺特殊身份所造成的。」蘇勇感歎道。 「怎麼說?」 「王爺身受皇恩,身為一個軍人,他的性命是皇朝的,匈奴年年進犯,說不 定什麼時候他就得上戰場,就得有為國捐驅的打算,所以王爺認為他該享受人 生,在他不知何時會犧牲的歲月裡,他放縱自己,儘管他愛眉兒姑娘,但他仍舊 花天酒地,我想是女人都受不了,於是眉兒姑娘選擇了風樹凜,說來好笑,風樹 凜和王爺本是摯友,為了眉兒姑娘,二人從此反目。」 蘇勇的一番話將雪凝心裡的疑惑解開了。 「姑娘,王爺是真心愛你的,在最後關頭他心裡惦記的只有你,即使府裡最 受他寵愛的香梅姑娘,王爺連交代一聲都沒有,足見王爺心裡只有你了。」 「我明白了,我會在這等他回來的。」 看到雪凝堅定的眼神,蘇勇感到於心不忍,因為他知道王爺不可能回來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即使像蘇勇這般粗魯的男子,也不禁為王爺和雪凝這份遺憾的 愛,熱淚盈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