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前) – 被決定？有目的？ “淫蕩，究竟是先天擁有還是後天追求？”                                                                                         —ＸＸ年ＸＸ月ＸＸ日 ********************************************************************* 他似乎在和某人很開心的聊天，完全沒注意我的靠近，只大聲的說道：「Ha! H a!Not like you, seducing is not my style…I like more true interaction…anyway… thanks!(哈！哈！不像你…挑逗不是我的風格…我喜歡多點感情互動…無論如何… 謝謝你啦！)」 隨著我緩緩步向前時，眼前所見的景象使我不可置信地對自己問道：「為…什 …麼…他們兩個長得…一樣？」 剛才小誠的話立刻從我腦中慢慢浮現：「妳知道那位前田太太有一對雙胞胎兒 子，其中一個就是第一天幫我們按摩的那人喔！」 ********************************************************************* 一共是：兩個人，一對雙胞胎。 在短短的幾天內，有三位男人將他們最私密的部位放入了我的體內。其中一人 是我的男友，我最愛的另一半；而其他兩個男人，我甚至不知道他們的名字， 也做了和我男友相同的事情。 相同的事情，不一樣的感受。我和男友的交媾是如此的平淡，他帶給我的是多 年來相同的感覺，但和其他男人的交媾卻是如此的激烈，他們帶給我的是多年 來我不曾有過的滿足。 從那回來後，我居然不停的在回想，甚至不自覺地在比較那些性愛。每當我意 識到自己又在想那些事情時，我便會用力捏自己的大腿，讓疼痛將自己從幻想 回到現實。 我在懲罰自己，我不能接受自己有如此淫穢的想法，尤其，我在肉體上已經背 叛了小誠，那疼痛感覺可以讓我消除掉陣陣傳來的羞愧感。 當我發現我的雙腿已佈滿瘀青時，才發現即使讓瘀青遍佈肌膚，我也無法原諒 自己做了那些事情。 我不停地流淚，只知道我的心好痛，好痛！我責怪自己怎麼會如此的愚笨…我 到底該怎麼面對小誠…我覺得自己好髒… 如果有上帝，為什麼不讓飛機在太平洋墜下，讓大海就這麼將我這骯髒醜陋的 罪惡洗滌吧… 是不是我犯了淫戒，又因為我的要求太過任性、太過自私，上天故意將我安穩 地送回了家，讓我的心繼續遭受折磨。 為什麼不讓我…就這麼死去…？ 我開始嚴重失眠，白天當作黑夜，黑夜當作白天。 我開始易受驚嚇，於是我將手機關機，將自己封閉起來。 我開始不願意和小誠愛愛，我們不停的為此大吵。 我只知道我的生活已經失序了… 「我想去看醫生…精神科…」我帶著憔悴的神情，虛弱的對小誠說。 「看來也只能這樣…」他也無助的低下了頭，表示這是我們目前唯一的解決辦 法。 「找他…可以嗎？」我輕聲說道，內心有些緊張。 「他？…」小誠嘆了一口氣，面露無奈且不屑地說，「…那該死的傢夥…」 隔天，停好車，我們緩緩走上了樓。這一切的景物依據是如此的熟悉，我還記 得門口的那幅抽象畫是我選的、那張灰步沙發是我挑的、那大理石地板也是我 揀的…。 還記得我喜歡坐在角落的那一個窗角寫作，有著好多好多的回憶在這間診所， 三年了…整整三年了沒來這裡，頓時間許多感概、感動湧上了我的心頭。 「請問是姚可希小姐嗎？」一位親切的護士小姐起身問我，「這邊請。」 我們走進了診間，看到了診間內部的那刻我愣了一下，不只外面，眼前所見的 一景一色都和我當年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心中蕩起的漣漪讓我有些想哭。 「我先說好…姜宇傑…」小誠一臉兇狠的對眼前的一位秀氣的男人說道，「今 天過來純粹就是小希需要你幫忙…我不是來這跟你低頭的！」 只見眼前的男人不慌不忙地擡起頭瞄了一下小誠，冷冷的說：「哼…醫生不看 病要幹嘛？話說，你感覺也需要掛一下號…」 「你…」小誠氣呼呼地用食指指著宇傑，「你再說一次看看阿！你這娘炮！」 宇傑搖搖頭笑了笑，轉去看著他手上的病例表，不當小誠說的話是一回事。 「夠了…你們倆…」我不悅的說著，接著拉開了椅子坐下，「你們兩個也坐下 好嗎？」 「碰！」小誠不忘拉出椅子時用力地朝地面摔了一下，一邊斜眼瞪著宇傑，一 邊緩緩就坐。 姜宇傑，高高瘦瘦，俊朗清秀的外表，他是我一位男閨蜜，也可說是我的青梅 竹馬。他相當聰明且細心，常常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可以知道我的需求，他 非常的紳士，像個哥哥般的照顧我快三十年，這也是小誠無法接受它存在的原 因，所以三年前小誠他要求我能否與他斷了聯絡，就這樣…一斷就是三年。 然而，即使有著快三十年的相處，宇傑和我從沒在一起過，倒也不是許多都市 男女嘴上掛著的：「都變成家人了，怎麼會有感覺？」而是對他我心中會有著 害怕，我無法在他面前隱瞞任何事情，因為他都能一眼就完全看透我的內心。 宇傑放下了病例表，看了一下小誠，再轉頭的輕聲問我：「目前有哪些症狀妳 覺得不太舒服？」 「大概就是…失眠、焦慮、緊張…」我拿出手指一一的數著，「還有…整個腦 袋完全沒有靈感可以寫作…」 「嗯嗯…」他用他修長的手指微微覆蓋在他的嘴唇上低頭沈思，「…汪中誠先 生，你方便離開診間一下嗎？」 「為什麼？有什麼事情我不能知道嗎？」小誠面有慍色的說。 「我只是在猜搞不好你就是病因…」宇傑看著小誠一副無所謂的說著，「若是 你們兩個在我面前吵起來那我多麻煩？」 「你這…！」小誠站了起來作勢就要動手。 「不要吵了…！」我忍受不住他們兩不停的尖鋒相對，怒斥了一聲，「小誠你 先出去好嗎？我真的不太舒服。我只想好好諮詢一下。」 「小希…是他先…」小誠看著我生氣的樣子欲言又止，「好…我出去等著…」 說完小誠就悻悻然的走出了診間，「碰！」的一聲，用力地將門甩上。 「總算故意讓他先離開了…」宇傑看著小誠走出了診間，轉頭嘆了口氣，對我 輕聲的說：「唉…我該說的都說過了…」 我知道那是三年前我將剛交往的小誠帶給宇傑認識時，宇傑便私底下的和我說 小誠太過單純、衝動，不適合我這樣想很多且喜愛靜靜的女生。沒想到那訊息 的內容被小誠看到，他們兩在診間大吵，就這樣我也沒了面子面對宇傑。 「不說這些了…」宇傑起身走向門口將門鎖上後，默默地坐在我身邊，面帶笑 容輕聲說：「妳放心，我知道應該與小誠有關…跟我說說『妳最近發生了什麼 大事』。記得！想到的第一件事喔…」 「我…」看著這照顧我多年的笑容，我一時哽咽，無法發聲「……」 那時就這樣斷了聯絡真的很對不起他，沒想到最後我還是回頭麻煩他了，想著 想著我默默地流下了眼淚。 他拍拍了我的肩膀，遞了張面紙給我，對我擠出了個笑容，示意我放輕鬆。 我便一五一十地將夏威夷所發生的任何事情告訴了他，也告訴了他自從夏威夷 回來後，面對小誠我一點感覺也沒有，因此我和小誠也無法恩愛了好一陣子。 只見他越聽眉頭越深鎖，沈吟了一會，神情嚴肅地告訴我：「可希，妳…可能 有著PTSD創傷後壓力症候群…」 「創傷後…壓力症候群？」我不敢置信，這是只在報章雜誌上出現過的字眼， 我今天竟然被親口告知這疾病。 「嗯…對…」宇傑起身坐回他自己的辦公桌，開始跟我說起他的論點。 「首先，第一次的意外已經對妳心靈產生不小的震撼，也就是妳的大腦受到不 小的衝擊。如果只到這邊，過一陣子你的內心就能消化，然而，就是這個然而 ，發生了第二次。妳不好奇你為什麼相信他的那種喪妻的爛謊言？」 「嗯？」我好奇地聽著。 「斯德哥爾摩症候群，為了合理化大腦受到的衝擊，開始去捍衛或相信加害者 。」 「斯德…哥爾摩症候群？」 「對！」宇傑喝了一口水繼續說道，「不過，妳居然意外地聽到了事實的真相 ，也就是他們是相互協助的兄弟。所以，妳原本大腦的合理解釋被打破，因此 就出現典型的創傷後壓力症候群的症狀。對了，請問妳現在還相信他喪妻嗎？ 」 「我…」我知道我被利用了，但卻一時間回答不出這個問題，「…也許他真的 喪妻，這我不清楚是不是藉口而已…」 「妳的情況有點複雜…但就是有著PTSD和斯德哥爾摩部分症狀！」宇傑望著我 認真的說道。 「那我應該怎麼辦…」我有些沮喪，感覺像是治不好的病。 「人都會改變。除了紓緩不適症狀，如：失眠等等。我個人比較不偏愛『治療 』，我不相信那些認知療法、暴露療法等等。我比較希望患者能夠找出適應『 新的自己』的生活模式。」 「新的…自己？」我困惑的望著宇傑，「所以我該怎麼做？」 「記得妳主修哲學吧？…你知道決定論和目的論嗎？」 「嗯…」我有些尷尬的看著宇傑，那些課本上的內容我早已忘得七七八八了。 他看著我的表情馬上就猜到我的情況，於是笑笑的便說：「我用目的論來說你 的情形。我認為妳是故意為了不和小誠親密，所以製造出愧疚、壓力的感覺， 而理由和『意外』有關。」 我有些驚訝，但心裡又不願意接受這樣的說法，因為這種說法就像我不愛小誠 了，於是我反駁問道：「不是因為發生「意外」，而對小誠愧疚，在這樣的情 形下累積壓力，再導致憂鬱的症狀嗎？」 「呵…很聰明！妳馬上就說出了決定論…」宇傑微笑道，「不過，這不太能適 用在這。因為無法解釋為什麼會發生第二次『意外』，如果真的愧疚，妳就會 不會再去那裡。畢竟，人不會想要增加自己的愧疚感…」 「如果我的『目的論』沒錯，只要先滿足『不想和小誠親密』的條件，妳的愧 疚感和壓力就會減少，至於...是哪些與『意外』有關的條件，我目前有個假說 ...」他似乎越說越起勁，整個將自己陷入了邏輯科學的世界。 「不相信嗎？」宇傑看著我那充滿懷疑的表情問著，「那我們就來實驗看看… 」 「什麼實驗？」我納悶的看著他，只見他在背後的箱子翻箱倒櫃了起來。 「有了！…就是這個…」宇傑拿出了一根黑黑長長的東西，似乎還有著彈性… 我定下眼仔細的觀看，驚呼了一聲：「那…那不是…自慰棒嗎？」 「嗯…對…妳知道我有些病人…很複雜…」宇傑尷尬的笑了笑。 他請我拿著那根自慰棒到一旁的躺椅去，希望我能夠讓自己自慰到高潮。他的 理由是說自慰後我的壓力和愧疚感都會減輕，如果確實減輕，他便能和我解釋 他的「假說」，然而，如果不是，就必須長期服藥抑制不適症狀。 我害羞地戴上眼罩，慢慢地坐在躺椅上，緊張地問道：「真的只能這樣嗎？」 「我也不確定…但我通常都是對的…」他用自信溫柔的聲音輕聲說著，讓我放 鬆一些。 「哈哈…況且，妳的身體早就不知道偷看過幾次了，而且高潮...我看多了…放 心吧…我去旁邊打電動…」說完他就拿起平板電腦，戴上耳機進入自己的遊戲 世界。 「姜宇傑！你這個王八蛋！」我臉上一片紅暈泛起，隨即生氣地罵他。 這樣子的小打鬧到真的讓我安心許多，就像回到學生時期每天打鬧那樣。於是 我放鬆身心的躺在那一張我以前挑選的布躺椅，遮著雙眼讓我不受周邊事物的 打擾，我慢慢的、慢慢的將自己帶入情緒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