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龍湖驚變 「宮主,外面風大,還是進屋吧,以免著涼。」 秦雨甯望著亭外的風雨,微微搖頭,絕美的臉上有著掩飾不住的擔憂,「我 有些擔心軒兒,雨勢如此之大,他留在船上還好,若是來不及下山,怕他會淋出 病來。」 陸中銘頓時寬慰道:「軒兒自幼習武,身子骨硬朗得很,宮主不必過于擔心, 再說,他此刻說不定已經在船上了。」 一道電光劃開陰暗的天際,彷彿一個信號,跟著閃電接二連三,天空傳來震 耳的巨響。 陸中銘望著低沈的天空,臉上有些疑惑。 「說起來,這場暴雨來得真是突然,全無半點徵兆,而且風雨竟夾帶如此濃 厚的霧氣,簡直前所未見。」 秦雨甯忽然想起了什麽,有些不太確定地道:「我小時候曾聽我父親提起過, 自我祖輩在蓬萊島建宮以來,大概每隔百年左右,總會毫無徵兆地出現一場暴風 雨,電閃雷鳴,且伴隨著久經不散的濃霧。與眼前的情況倒有些類似,父親說, 那是龍王出海,引發的天地異象。」 陸中銘一聽,笑了,「龍這種生物,不過是前人留下的傳說罷了,大陸上有 誰真個見過龍。西大陸那邊所謂的龍不算,那不過是種大蜥蜴,即使是所謂的飛 龍,也隻是長著翅膀的大蜥蜴,與我們前人所描述的龍天差地別。」 這時老管家華叔,匆匆忙忙地過來了。 「宮主,外面的漁民們說,這場暴雨剛開始,海水便漲潮了,海面現在漲得 很高,已經淹到岸上來了。往日漲潮再厲害,也漲不到岸上,漁民們從未遇過這 種情況,全都慌了,不少小漁船都被打翻沈進海�,目前也就我們宮�那些比較 大的船,還穩得住。」 秦雨甯聽得柳眉輕蹙,「華叔,你吩咐大家別慌,待風雨過後,宮�自有安 排。」 「是,夫人,老奴這便去安撫他們。」 陸中銘喃喃道:「真是怪事,莫非真是龍王出海?」他對自己的想法感到可 笑,「怎麽可能?」 秦雨甯看著亭外呼嘯的風雨,不知在想些什麽。 ◇◇◇ 「吼!」 就在小木屋化作木屑的一瞬間,一大一小兩道影子,在空中發生碰撞。 「铛!」 如金屬交接般的聲波,刹那間將風雨盪開,地面詭異地出現一個圓形無雨帶, 兩道影子乍分開來,被接連兩道巨大聲音震摔在地的林子軒,望見眼前的情景後, 身體頓時僵住。 近十丈的龐大身軀上,黑鱗層層疊疊,強烈的腥味撲鼻而來,四隻巨爪壯碩 有力,嘴邊兩道長須迎風飄蕩,頭頂兩隻巨角開杈,其中一邊斷去一截,此刻, 它正頂著如同燈籠般的紅色眼睛,兇光畢露。 一種彷彿根植于身體深處,天生存在的恐懼被眼前的怪物引發了,林子軒隻 覺渾身血液如同凝住,呼吸一滯,戰慄的感覺掠過全身,身體開始劇烈的顫抖。 「龍!」 他幾乎是用盡全力,咬著牙說出這個字。 龍的出現,完全顛覆林子軒對以往事物的認知。 「站到我身後。」 這時,耳邊傳來男人的冷喝。 林子軒連忙站到男人身後。他這才發現,男人手中那把生鏽的長劍,原本覆 在劍上的鐵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如同黃金一般的閃耀光澤,在劍身的中 心,顯現出如蝌蚪般的銘文。 林子軒天資聰穎,自幼通讀各種經典,便是西大陸那種艱澀的文字,亦有涉 獵,但他卻從未見過這種文字。 他整個人呆立當場,就在剛才,男人似乎與龍交手了,速度之快,肉眼幾乎 難以捕捉…… 男人低沈的嗓音說道。 「魔龍,天地間最強橫的生物,真正的龍。我會纏住它,你盡最快的速度離 開,絕不能停下。」 林子軒一咬牙:「我不怕,我們聯手定能擊退它。」 男人冷喝道:「別作傻事,你太弱了,魔龍的強大不是你可以想像的。」頓 了頓,男人放緩了聲音,「要好好照顧你娘。」 林子軒望著男人偉岸的背影,喉嚨像被什麽堵住了一般。 黑色的巨龍張開血盆大口,一聲震耳的龍吟,如同平地響起一起炸雷,林子 軒耳鼓一疼,下一刻便聽見男人一聲大吼:「走!」 林子軒發力狂奔,運起超越以往巅峰狀態的真氣,往林中奔逃。 身後傳來金屬交擊的尖銳聲,不用回頭也能知道,男人已與魔龍交手。魔龍 咆哮聲中夾著怒火,林子軒已奔出百丈遠,卻能感到身後越來越灼熱,忍不住回 頭一望,眼前的情景令他大爲震驚。 魔龍口中噴出幽藍的龍息,沿途所至,樹木瞬燃,潮濕的雨水也無法撲滅。 魔龍怒吼連連,龐大的身軀上,幾條長長的劍痕十分顯眼,如鋼鐵般的黑色鱗片 竟被切開。 驚人的氣勢從男人身上爆開,他神情冷峻,手中的黃金劍與魔龍的巨爪多次 交擊。 林子軒震駭當場。 從小到大,他見過的人之中,武功最高者,首推蜀山的清一真人,接著便是 秦雨甯和陸中銘。他們的武功之高,在林子軒眼中超越了世俗。 但是,眼前男人所展現出的武功,卻已超越「人」的界限。 空中的暴雨,在臨近男人身體十丈的距離,生生地止住,他的身體化作一道 幻影,以迅若鬼魅的速度撲向魔龍。 絢爛明亮的光芒,在漆黑的暮色中綻放。 魔龍竟一時被男人所壓制,落于下風。 一時間,林子軒被眼前震撼的場面驚住,竟忘了逃跑。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魔龍冰冷的眼神,從百丈外投來,林子軒瞬間如墜冰窖,身體詭異地僵住, 雙腿像在冰天雪地�凍住似的,竟失去了知覺。 魔龍的巨尾一個橫掃,男人橫劍一擋,雖未受傷,卻被掃出了十馀丈的距離。 它抛下作戰的對手,巨爪在地面勐地一撲,龐大的龍軀竟脫離了地面數丈之高, 以難以想像的高速,向林子軒騰飛而來。 傳說竟是真的,魔龍明明不似西方那些所謂的飛龍,身上長有翅膀,龐大的 龍軀卻能騰雲駕霧。 這令人驚恐的畫面,讓林子軒心中大叫一聲,完了! 魔龍在空中幾個蜿蜒起落,便已來到林子軒身前,然而他的身體完全無法動 彈,不由哀歎我命休矣! 遠處的男人落地,見到這一幕,頓時一聲大吼:「旺財!」 話音剛落,一條黑色的影子從山林的一側沖出,高高地躍起,竟跳到了魔龍 的背上。利爪和利齒,不由分說地往魔龍身上招呼。 魔龍頓時怒吼連連,回頭對身上的狗迎面一擊。 旺財被魔龍的巨爪全力一拍,立時比剛才更快的速度,被拍落進了林中,生 死不知。 「旺財!」 林子軒雙目一紅,魔龍已來到身前,這時逃跑已來不及,加之怒火攻心,林 子軒不假思索,抽出隨身攜帶的佩劍,向魔龍的眼睛,全力一刺。 「叮」的一聲脆響,在林子軒耳中卻如天雷一般炸開。 面對魔龍這種傳說中的生物,這一劍,灌滿他全身的真氣,實乃林子軒最巅 峰的一劍。這一劍擊出,不管結果如何,都將瞬間耗盡他的真氣,即便不能擊傷 魔龍,至少也要擊退它。 然而魔龍隻是利爪輕輕一揮,長劍瞬間崩斷。 緊接著,林子軒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魔龍的尾巴狠狠砸中,他仰天噴出一 大口鮮血,在昏過去之前,他彷彿看到一道金黃色的劍光,伴隨著男人的怒吼聲, 飛射而來,擊中了魔龍。 雨瀝瀝地下。 不知過了多久,林子軒醒了過來。 是旺財把他舔醒的,林子軒見到傷痕纍纍的旺財,大吃了一驚。 他坐起了身子,被魔龍掃中的背部一片劇痛,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狼籍的山 林,卻沒有半點魔龍的蹤迹。 暴雨已經逐漸停歇,隻是小雨仍在瀝瀝地灑著,四週一片寂靜。 林子軒艱難地從一塊巨岩中,抽出男人的那把劍,金黃的劍身,已經再度回 複生鏽的模樣。周圍的樹木,大半都被毀壞。不遠處的山峰,頂部像被巨大的利 器削去似的,切割面光滑無比。 林子軒茫然地看著這一切。 他望著旺財,問道:「旺財,我爹呢?」 旺財的身上,傷痕纍纍,最顯眼的,是腹部那道被魔龍留下的深深爪痕。 回答他的,是旺財的幾聲悲鳴。 林子軒渾身像被抽空了力氣,重重地坐到了地上。 過了一會,背部的劇痛減輕了少許,林子軒向身旁的狗道:「旺財,你留在 這�,不要走開,我去找他,很快就回來。」 旺財趴在地上,應了一聲。 林子軒重新來到湖邊,四週一片安靜,天空的黑雲已經逐漸散去,雨也漸漸 停止,令人難以想到不久前的狂風暴雨,電閃雷鳴。 隨著天色漸黑,林子軒一無所獲,男人和魔龍,彷彿雙雙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無影無蹤。 他重新來到小木屋,小木屋在魔龍的一聲巨吼中化成碎屑,地上一片淩亂, 林子軒仍不死心,在地上翻找了半天,隻尋得一個藍色的小包袱。 他打開了小包袱,�面的東西很簡單,一件精緻的絨大衣,兩張畫。 林子軒認得這件大衣,這是他們兩人成親後,秦雨甯耗費許多日夜,親手爲 男人做的。 林子軒展開其中一幅畫,畫面是由上往下看,畫中,林子軒正花園�與聞人 婉一同練劍,秦雨甯坐在一旁的涼亭�,悠然地看著。 他呆呆地看著這幅畫,他記得畫中那一天,不過,那天陸中銘也在,他和秦 雨甯一同在涼亭喝茶觀賞。那是男人離開一年後發生的事了,男人爲何會知道, 且將之畫了出來。 畫面上的人物栩栩如生,技法與尋常的畫完全不同,色彩之飽滿,人物之真 實,前所未見,畫法似乎與西大陸那邊頗有相似之處,卻又更加優勝。 林子軒展開了另一幅畫,畫中,秦雨甯一身白色長裙,靜靜地坐在亭中,整 幅畫凋琢得極爲精細,林子軒甚至可以看到,畫中的秦雨甯娴靜地望著遠方,眉 目間似有一縷幽愁,與她往日活潑的形象大爲不同。 這一刻,林子軒終于明白。 他是深愛她的。 這兩幅畫,是男人偷偷回去看他們時畫的。 不知爲何,林子軒忽然想起小時候,那個陽光明媚的下午,他在花園�,男 人給他當馬騎,他騎在男人的背上,興奮地大喊大叫。一旁的秦雨甯,則是含笑 注視著父子倆在玩耍。 淚水爬滿林子軒的臉。 曾經,他很恨那個男人,恨他的無能,恨他不爭氣。白白將美貌動人的母親, 推給了別的男人,將原本幸福的家生生拆散。 但是現在,他一點也不恨男人,因爲他不是什麽窩囊廢,而是個頂天立地的 男子漢。他隻希望,可以再聽見男人那玩世不恭的聲音,再大聲了喊他一聲「爹」。 林子軒腦袋空空蕩蕩。 他隱隱知道,這一切都不可能了。 他將小包袱小心地收好,跟那把劍一起帶在身上,回到了原來的地方,旺財 看上去極爲疲弱,林子軒小心地先給它作簡單的包紮,然後才抱著它匆匆地離開。 旺財傷得很重,林子軒不敢停留,幸好他傷得不是很重,又恢複一部分真氣, 第二天中午,終于翻過龍湖峰。 一聲清脆的鳴叫聲傳來,接著一隻火紅色的小鳥,飛臨林子軒的肩頭。 竟是在魔龍出現後,嚇得不知跑到哪的小雲雀,居然準確地找到了林子軒。 小雲雀在林子軒的肩膀上,上蹦下跳,旺財有氣無力地叫了兩聲後,它才安 靜下來。看到小雲雀,林子軒有點驚喜,但一想到它原本的主人,頓時又沈默了 下來。 林子軒來時的那艘船還在,遠遠的,看見林子軒的身影,船上的幾個下人立 刻就跑了過來。 當看見林子軒狼狽的模樣,幾個下人都大吃了一驚。 「少爺,您受傷了?」 「我不礙事,趕緊的,準備傷藥,我要給旺財換藥。」 「是,少爺,小的立刻去準備。」 跟隨林子軒一同來的共有五六個人,衆人一陣手忙腳亂。 「少爺,您可終于回來了,您不知我們幾個有多擔心了。」 「是啊,少爺,昨天那場暴雨實在太可怕了,電閃雷鳴,海水暴漲得不知多 嚇人,少爺一個人上山,我們不知多擔心。」 衆人七嘴八舌地訴說昨天的異象。 傳說中,龍能翻江倒海,林子軒心中明白,那是魔龍造成的,它有影響自然 的超凡力量。 魔龍究竟是生是死,他不知道,但他不會對任何人說起這件事,因爲男人說 過,絕對不會有人相信。 爲旺財換好傷藥,包上繃帶,自己的背部受了魔龍一擊,也服了藥,林子軒 頓感一陣疲勞。閉上眼睛,卻總是閃現各種各樣的畫面。 自己昏迷之後,男人定與魔龍展開了驚天對決。他真的很想知道,男人明明 擁有絕世武功,爲何要瞞著所有人。幾年�,還一直守在龍湖峰,他爲何知道龍 湖峰會有魔龍出現,他的真正身份究竟是什麽。 還有這把劍…… 林子軒撫摸著這把看似生鏽的長劍,小時候,他沒少玩這把劍,除了重了點, 沒什麽特別之處。然而當男人拿起這把劍後,它爲何變出同黃金般的光澤。 林子軒知道,這絕不是一把凡劍,但連見多識廣秦雨甯,也叫它是破劍,便 說明這把劍來曆神秘。 想到這,林子軒不禁一歎. 「爹,你究竟是什麽人呢……」 ◇◇◇ 林子軒回到宮�,已是夜深。 丫鬟們想去通知宮主,卻被林子軒叫住。 「夜了,別打擾我娘休息,我明早再向娘請安。」 「是,少爺。」 丫鬟們有些好奇,看著被林子軒抱在懷�的狗,一些進宮較久的丫鬟則認出 來,那狗是宮�前任男主人養的,自被他帶走後,已很久沒見過這條喜歡在宮� 亂跑的傻狗了。 林子軒回到自己的小樓,把旺財帶到自己的房間,身心俱憊,一睡便到天亮。 一大清早,杏兒端著水盆進房。 「天亮了,少爺起床了,夫人一大早便問你回來了沒。咦,旺財,果然是你, 我聽她們說少爺把你帶回來了,呀,你怎麽搞成這樣了?」 旺財受傷很重,連走路都有點困難,小丫鬟叽叽喳喳地說,它隻是哼唧了幾 句,便又閉目趴了起來。 林子軒剛梳洗完畢,便聽到門外的杏兒叫了一聲。 「夫人。」 一身翠綠色長裙的秦雨甯,款款地走了進來。 「孩兒給娘請安。」 秦雨甯纖足剛跨過門檻,臉色頓時一變,「軒兒,你受傷了。」 她的眼力何其厲害,隻從林子軒走路的動作,有些許不同,便立刻推測出他 背部受了傷。 「一點小傷,不礙事的,娘請放心。」林子軒連忙說道。 秦雨甯輕輕撫著林子軒的背,心疼地說道:「疼嗎?早知娘就該讓中銘跟你 一塊去的。」 「孩兒服了傷藥,過幾天便沒事了。」 兩人在桌子前坐下,秦雨甯在林子軒臉上輕吻了一口,道「沒事就好,娘這 兩天有些心神不甯,一直擔心你,你回來娘就放心了。」 她接著「咦」了一聲,「又是這條傻狗,它怎麽傷成這樣。」 旺財看見曾經的女主人,掙紮起身,吃力地走了過來,低低悲鳴了一聲,大 頭在秦雨甯修長的美腿上,輕輕地蹭了蹭。 秦雨甯很討厭這條狗,說它撒歡跑起來時,舌頭亂晃,十足一條傻狗,從不 待見它,甚至不喜歡林子軒小時候跟它一起玩,說那樣會被帶它傻了。 但是出奇的,今趟秦雨甯沒有一腳把它踢開,反而伸出纖手,在它頭上輕輕 撫摸了起來,眼神顯得溫柔。 沒有半點厭惡。 旺財第一次享受到女主人的撫摸,舒服地閉起了眼睛。 秦雨甯似有些不經意地問道:「軒兒,你在哪�找到旺財的?」 林子軒心中一沈,他聽出來了,秦雨甯似是問得毫不在意,實際上卻是刻意 問得不經意,這恰恰代表她在意。 林子軒此刻心如刀絞,內心的痛苦還不能在臉上表露半分。 他笑了笑,道:「旺財是在山上撿到的,它從山上跌下來,受了傷,便帶它 回來了。」 秦雨甯沈默了一下,接著微笑說:「好好照顧它。婉兒過幾天就回來,既然 今次你得到一隻小雲雀,想必她會很開心。以婉兒的姿色,在白鹿書院必然有衆 多年輕俊傑追求,你莫要以爲近水樓台便能先得月,知道嗎?」 「知道了娘。」 「這兩天等你傷養好了,待婉兒回來,娘還有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你們。」 換作以前,林子軒一聽能替母親辦事,定會沖勁十足,但今天,他隻是點點 頭,神色澹然地道:「娘放心,孩兒會盡心地完成任務。」 秦雨甯拍拍他的臉頰,微笑道:「這才是娘的乖兒子,你今天好好休息吧。」 待秦雨甯走後,林子軒才頹然一歎. ◇◇◇ 陸中銘信步走在園中,沿途的僕人和丫鬟見到他,均會停下來,恭敬地向他 問好。 他喜歡這種主人般的感覺。 穿過長長的花園廊道,順著一長排宮燈望去,一座雅緻的涼亭出現在眼前, 在夜色中,圍繞四周的碧湖�,荷花在燈火輝映下,正璀璨地盛開著。 亭中,劍姬秦雨甯望湖而坐,翠綠色長裙逶迤拖地,窈窕的身姿如神女下凡, 肌膚似雪,紅唇嬌豔欲滴,盡顯萬種風情,當真是景美人更美。 陸中銘看得心中一熱,將丫鬟們一一揮下,接著信步而去。 「宮主看什麽,看得這般出神?」 秦雨甯沒有回頭,隻是澹澹地道:「沒看什麽。」 陸中銘看出她似乎興緻不高,于是道:「聽說軒兒昨晚回來了,爲何一整天 都看不到他人?」 秦雨甯這才回過身來。 「軒兒在捉雲雀的過程中,受了點傷,我讓他這兩日好好休養,你在看什麽?」 陸中銘嘿嘿一笑:「看你啊,不管什麽時候,宮主都是越看越美,即使是天 上的神女,也不外如是。」 秦雨甯橫了他一眼,「虧你還是武宗來著,沒半點正經樣。」 「武宗也是男人,隻要是男人,面對宮主,沒有一個不拜倒在宮主的石榴裙 下的。」 秦雨甯終于「噗嗤」一聲,「狗嘴�吐不出象牙。」 她這一笑,頓如百花綻放,天地間都明亮了起來。 「宮主,你真美……」 「嘴上說我美,你手在摸哪�……」 原來,陸中銘一邊說,左手已經隔著裙子,摸上了秦雨甯一隻修長的美腿。 「你全身上下都美,宮主,這幾天你不知我忍得有多辛苦,如今三天已過, 今晚我們可以……」 「呵,三天時限,要到今晚子時才到,你想得倒美。你這人哪,摘人家鞋子 幹什麽……」 說話間,陸中銘竟一手伸進裙下,把秦雨甯一隻綠色繡鞋脫了下來,隔著花 邊白襪,將她精緻的纖足握在手中,細細地把玩起來。 被他這麽一攪,秦雨甯的心情已不似之前般幽鬱. 而且陸中銘很快如法炮製,將她裙下另一隻繡鞋也摘了,一雙修長的美腿, 被他摟在懷�,陸中銘的雙手,在她包裹著白襪的纖足,和裙下圓潤的小腿間來 回撫摸著。 秦雨甯被他摸得芳心一陣酥麻,隔著薄薄的白襪,她的足心可以感覺到,陸 中銘那象徵著男性的部位,已經硬得像根鐵棒。 秦雨甯的一顆芳心劇烈地跳動起來,美眸快滴出水來。 望著男人熾熱的眼神,今晚恐怕又要被他折騰到大半夜了。 |